但令她最氣的還不是父親,而是她大哥,他明知她已經心有所屬,已經有所愛的人,不但不幫她講話,甚至還不斷的敲邊鼓,讓她感到煩不勝煩。
若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提早包袱款款,落跑回美國,就算不能去LA,至少她還可以再回到紐約投靠阿姨。
今天她又一樣的被逼得只能與陳書家一起吃晚餐,晚餐過後,他竟然還想帶她上陽明山看夜景。
於是她只好告訴他自己人不舒服,想早點回家休息,他才依依不捨的先送她回家。
車一停,開芯宸便迫不及待的想趕緊下車,有點像在逃命一樣。「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芯宸……」陳書家叫住她。
聽到他這麼叫,她感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今晚吃的牛排也想吐出來。
「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週末,我可以再約你出來嗎?」
「很抱歉,這個週末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去南部玩。」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推辭,只希望明天她大哥別再出賣她了。
難道他們都只看見他的「快樂」,卻看不見她的「痛苦」?
「這樣呀!」他的失望明顯的寫在臉上。
「對不起,我想先進去上廁所了。」她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打開車門下車後,裝出一副很急的樣子往家門跑去。
然而當她看見倚在大門邊的那抹身影時,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就好像被黏上了三秒膠,瞬間無法再移動。
還未將車子開走的陳書家,也看到了站在開家門口的男人,擔心開芯宸會有危險,趕緊下車前去保護她。
然而當他來到她的身邊時,開芯宸卻奮不顧身,火速朝著那個男人奔過去,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熱情的送上她的唇,不顧一切的吻著他。
婁於雍將他早已攤開等著她的雙臂收緊再收緊,將她緊抱在懷中,兩人纏綿的擁吻。
陳書家看著這一幕,完全震傻了!
原來她一直對他保持距離,以客氣的態度對待,是因為她已經有所愛的人了。
看來他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輸家』呀!
默默地轉身,他落寞的開車離去。
「想我嗎?」婁於雍離開她的唇,在皎潔的月光下問她。
「想,我想死你了。」她用力的點頭。
「真的想我?」他不太相信的再問一次。「我以為……」
開芯宸猛然想起剛剛送她回來的陳書家,回身一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裡還有他。
「他已經走了。」
「你不要誤會,那個人是我爸爸公司的業務部副理,是我爸媽他們安排認識的,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甚更快被他的猛烈追求逼得胞回紐約避難。」
「年紀輕輕就當副理,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你怎麼想拒絕?」
「婁於雍,你是故意氣我的嗎?」她感到十分的委屈,說著說著眼淚都快視出來。「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來找我了。」
「怎麼會?我這不就來了嗎?」
「我記得我忘了告訴你我家的電話和地址,你是怎麼找來的?」那時一決定離開LA,匆匆忙忙的,什麼事也忘了,後來她打電話給他,卻一直沒人接,兩人始終沒聯絡上。
「要知道你家的地址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雍,我回來之前,你不是告訴我你會依你爺爺的意思,回公司上班嗎?怎麼現在你能來台北找我?」
「很簡單,我被開除了。」
「你為什麼會被開除?」
「我拿了幾百萬美金捐給滑冰協會,然後又拿一千萬美金捐給老人之家,接著又讓公司的股票連續三天跌停板,他因為擔心繼續跌停板,就把我給開除了。」
開芯宸感到不可思議,瞠目結舌的問他,「你……你真的這麼厲害呀!」
「我還有更厲害的,你不是知道嗎?」
「你在胡說什麼?」她羞紅著臉,將臉埋進他的肩窩。
「我們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大馬路旁,伸手一揮,叫了輛計程車。
「要去哪裡?」
「去我住的飯店。」說著他帶著她坐上車子。
「這麼晚了,我……」她從俊視鏡裡看到計程車司機嘴角露出曖昧的笑容,羞得她低下頭,不敢直視。
來到飯店後,一進到婁於雍住的房間,他便迫不及待的以最快的速度狂野的脫去兩人身上的衣服。
他瘋狂的吻著她,吻遞她全身上下,將他這整整兩個星期以來的相思,全藉由吻傳達給她。
開家燈火通明,已經半夜兩點多了,開啟仁夫婦和開昕陽依然在客廳中等待那只忘了歸巢的小鳥。
「昕陽,你知不知道在門口等宸宸的男人是誰?」何芳瑜很擔心女兒的安全。
今天晚上宸宸和陳書家一起出去共進晚餐,一直到了快十一點還沒回家,昕陽便打電話問陳書家怎麼還沒送他妹妹回家,而這一問才知道一吃完飯,宸宸就說身體不舒服,他送她回家時,有一個男人在家門口等著她。
「我想那個人應該是宸宸在美國時交的男朋友。」開昕陽想了很久,除了婁於雍之外,宸宸不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出去,到三更半夜還不回家。
「你說宸宸交男朋友了?!怎麼都沒聽她說過?」
「我也不是很確定,上一次去美國時,曾經見過他一次,不過依那時的情況看來,好像是宸宸單方面喜歡他,後來相隔沒多久,宸宸就突然跑回來,我以為他們分手了,所以爸爸一說要介紹書家給宸宸認識,我才會贊成。」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他就是宸宸最崇拜的偶像喬斯,他還有個中文名字叫婁於雍。」
「喬斯?!」何芳瑜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宸宸八歲那年就是因為從新聞上看到他贏得了世界錦標賽雙人和單人的冠軍,才會一頭栽進滑冰的世界裡。
「他也是台灣人嗎?」
「是台灣人還是大陸人,我並不清楚,不過他的中文說得很標準,他現在是宸宸的滑冰教練。」
「他是宸宸的男朋友也好、教練也罷,怎麼都不該連說一聲都沒有,就將宸宸帶走,這像什麼話!」開啟仁平常十分寵愛兒女,但不表示他就會因此放縱他們。
開昕陽明白父親為何生氣,別說是父親了,就連他也非常生氣!
終於,有人知道要回來了,門外傳來講話聲——
「我爸媽他們應該還沒睡,你先回飯店,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進去。」人是他帶走的,沒理由讓她一個人挨父母的罵。
「你不用擔心,我爸媽不會罵我,我會跟他們解釋。況且現在是半夜,你就這麼到我家,時間上似乎不太合適。」
大門突然被打開,開聽陽從屋裡走出來。「你們兩個都進來吧!」
「大哥!」看來全家人都沒睡在等她。
「進來再說。」
婁於雍握著開芯宸的手,越過開昕陽走進屋裡,見到她的父母。「伯父、伯母,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沒說一聲就將芯宸帶走,但是請你們原諒我情難自己,這全都是因為我太想念芯宸,如果你們要罵,就罵我吧!」
開啟仁看著眼前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他看起來很年輕,但從他說話不卑不亢的態度看來,的確是個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
只是他的眉宇之間,似乎鎖著濃愁,有著太多的憂鬱,這樣的男人,他怎能放心將最心愛的寶貝交給他。
「時間很晚了,我想你應該先回去。」開啟仁婉轉地下了逐客令,他的女兒今年才二十歲,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可能將他女兒給搶走,他的心情並不太好受。
雖然說他也曾替女兒介縉陳書家,那是因為他想將女兒留在台灣的一個藉口。
「爸……」開芯宸沒想到父親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婁於雍。
「伯父說的對,現在的時間的確是不太恰當。」婁於雍阻止了她。「伯父、伯母,明天晚上我再來拜訪你們。」
婁於雍向他們行了個禮後,轉身先行離去。
「於雍……」她想追上去,卻被大哥阻止。
「宸宸。」
「爸、媽,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沒跟你們說一聲讓你們擔心,但是我是真的愛於雍,請你們別怪他好嗎?」
「先回房間睡覺,其他的事改天再說。」開啟仁說完後,起身回房。
「媽……」
「聽話,先去睡覺。」何芳瑜到底是個女人,只要女兒平安回來她就放心了。
「大哥……」開芯宸只好轉向一向都疼她的大哥求援。
「你明知道家裡的人會擔心你,就算你們久別重逢,也總該打個電話跟家裡說一聲,而不是讓大家憂心仲仲,不知該去哪裡找你。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嗎?」
「我知道錯了,可是……」
「上樓去睡覺吧!」他歎了門氣,先行上樓。
「我不准你跟他交往。」
「爸!」開芯宸一直到天亮都沒睡,為的就是等著一太早在飯桌上想先和父親談談,沒想到她連話都還沒說,父親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反對。「爸,您根本還不認識他,為什麼就反對呢?」
「他不能給你所要的幸福。」
「爸,我自己要什麼樣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這是她長這麼大,除了八歲那年在餐桌上和父母爭取她要到美國學習滑冰以來,第二次同樣在餐桌上,和父親力爭,為的是她的愛情和未來的幸福。
「那你告訴我,你所要的是什麼樣的幸福?」
「我……」突然被爸爸這麼一問,她一時之間回答不出來。
「你說不出來是嗎?讓我來告訴你,你要的幸福是一種平凡的生活,沒有太多的包袱、沒有太大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在你的生活裡不該有任何的仇恨。這些都是最簡單的生活,任何人都給得起,就只有他給不起。」
「爸,你所說的這些,我相信於雍他都可以給我,只有在他的雙臂之中,我才能感到安全,這就是一種幸福,就算他的生活有包袱、有壓力,那也是一種愛的負擔,我更相信愛能化解任何的仇恨。」
何芳瑜聽著女兒說了這些話,此刻才發現她的女兒是真正長大、成熟了,再也不是一個只會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麻雀。
開啟仁笑了,「你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所有人的呵護中長大,你從來不曾真正的碰到挫折和跌倒,你還太年輕,愛情對你來說更是懵懂無知,只有盲目憧憬。你對他只是一種偶像的崇拜,那不是真正的愛情。」
「爸,您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他呢?」
「好了,不管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們交往。」他站起身,連早餐也不吃了,要直接到公司。「除非你不要我這個爸爸。」
開芯宸追過去,「爸,您怎麼如此殘忍的逼我做這種選擇?!我不懂,愛情和親情並不衝突,為什麼我不能同時擁有?」
開啟仁根本不回答她,打開大門走出去。
「爸——爸——」
「宸宸,別叫了。」何芳瑜對於結婚快三十年的丈夫的個性很瞭解,女兒愈是要替喬斯講話,她老公就愈是反對。
「媽,爸一向都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開芯宸只好轉向母親求助。
「這不能怪你爸爸,都得怪你們兩個。」
「媽,我知道我錯了,但是當我一見到他遠從美國來找我,我的生命就好像天降甘霖般,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你真的這麼愛他?」
「我真的很愛他。」
「既然你都有所愛的人,那為什麼不拒絕陳書家的追求?我們還以為你對他的印象也很好。」
「並不是我喜歡他,而是你們喜歡他,爸每天在我耳邊說他有多優秀、多聦明、多負責,您對他的印象也是一樣,我的感受你們從來就不在乎。」她不是沒表達過意見,可是卻沒有人真正的願意聽她的感受。「媽,這次您一定要幫我。」
「慢慢來吧,等過幾天你爸爸氣消了,你再好好的和他溝通。」
「如果爸仍是冥頑不靈呢?」
「芯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爸爸?都白疼你了。」
「媽……」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不過……「爸他有時真的很像是個頑固老爹。」
「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明白你爸爸的心。」女兒不懂,她這個當人家老婆的可是非常瞭解。
「人家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你爸是擔心他的寶貝女兒會被別的男人給搶走,他在做最後的保衛戰。」何芳瑜邊收拾餐桌邊說。
「既然他擔心我被別的男人搶走,那為什麼又要把陳書家介縉給我,還鼓勵我試著和他交往?」
「那完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還不都是男人!
「書家是你爸公司的業務部副理,如果你喜歡他,和他交往,你就會為了他留在台灣,不再回美國,當然也就能繼續留在我們的身邊。」他老公的這點心思喔!
開芯宸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父親真正的心意,她的確不是個好女兒,連爸媽的心情都不明白。
「宸宸,你如果要你爸爸贊成你們,接受喬斯,就好好的說服他,不要跟他賭氣,知道嗎?」
「我知道了。」
「晚上請他來家裡吃飯吧,媽會準備一些家常菜。」
她開心的抱住母親,「媽,謝謝您。」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她疑惑的問:「媽,您怎麼知道他就是喬斯?」
何芳瑜將開昕陽告訴他們的事說出來。
「雖然我們不贊成你去美國學滑冰,但是因為你喜歡,我們希望你快樂,所以同意了。現在也是一樣,只要你能過得幸福,快樂,我和你爸爸都不會反對的。」
「媽,您放心,於雍一定會給我幸福。」
「董事長,美國安集團賀爾總裁的助理來拜訪你。」開啟仁的秘書不得已的進入會議室打斷會議。
「美國安集團!」
「爸,安集團是美國最大一家金融集團,擁有左右美國金融的能力,賀爾·安總裁的助理怎麼會突然來拜訪你?」開昕陽疑惑的問。
他們公司只是一家中小企業,八百輩子也不可能和美國的金融公司會有牽連,況且公司就算要貸款,也不必找到美國去。
「你們繼續開會,我去看看。」開啟仁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並交代秘書沖泡兩杯咖啡。
賀爾的助理凱瑞一見到開敔仁,隨即遞上名片。
「對不起,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開敔仁以英文詢問。
「賀爾總裁想和開董事長見個面,希望你現在可以跟我一起到飯店一趟。」
「我不認識賀爾總裁,不知道他要見我有什麼事?」
「很抱歉,我只是他的助理,我想還是由我們總裁親自跟你說比較妥當。」
「那請問賀爾總裁是住在哪間飯店?」
「車子就在你公司外面,請開董事長直接跟我一起過去,我會再送開董事長回來。」
「好吧!那麻煩請等我五分鐘,我交代一下。」
五分鐘後,開啟仁坐上了賀爾派來的車子,一起來到賀爾所下榻的飯店。
「總裁,開先生來了。」凱瑞向賀爾報告後,便退出了房間。
開啟仁看著眼前這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他曾在電視上看過關於他創造金融王國的傳奇,對於一個華人能在美國創下這麼成功的事業,的確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請問你派人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我想跟你談的是你的女兒蕾貝嘉。」
「你認識我女兒?!」開啟仁驚訝的問。
「你知道你女兒和我孫子在交往的事吧?」
「你孫子?」開啟仁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你是說喬斯是你的孫子?!」
「沒錯。」
「很抱歉,在昨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更別說他們交往的事情。」在不知道喬斯的背景之前,他已經反對他們交往,現在知道他有這麼一個顯赫的背景後,他更不能同意。「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同意他們交往。」
「喬斯是安集團的繼承人,蕾貝嘉若能嫁給我孫子,根本就是麻雀變鳳凰,你有什麼理由反對?」賀爾對他的反應好奇極了。
「雖然我的公司只是一間中小企業,對安集團來說,或許連一粒塵沙都不如,但就算是如此,我也從不曾讓我的妻子兒女餓著了,對於你們上流社會,富豪之家的禮儀,我女兒她學不來,也無法適應。我寧願她選擇一個沒錢沒勢的平凡人,當只永遠不起眼卻可以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麻雀,也不想讓她去當只被關在籠子裡的鳳凰。」
這一席話宛若當頭棒喝,往賀爾的腦袋敲了下去。
難道他錯了嗎?
「你認為這世上什麼東西最重要,也最值得你去珍惜?」
「在你的世界裡,或許錢和權力是最重要的東西,但對我們這種升斗小民來說,親情和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重要、最值得自己去珍惜的。」
「親情和平凡……」他沉吟著。
「賀爾總裁,請你放心,為了我女兒未來的幸福,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們。」
「如果他們不分手呢?你會怎麼做?」賀爾再問。
「這一點請你不用擔心,芯宸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兒,她會聽我的話。」
「如果到時候她不聽你的話,跟喬斯私奔的話,你又該怎麼辦?」
「她要是為了一個男人而不要父母,對於這個女兒,我就當作沒生過,也白疼她了。」
「我可以知道你如此討厭喬斯的原因是什麼嗎?」
「我並不是討厭他,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成見,只不過……」
「請你說下去。」
「只不過他太過憂鬱,彷彿心裡存在著許多恨意,我女兒的生活一直都過得很單純,我不能讓她將自己捲入仇恨的漩渦裡。」
「唉!」賀爾聽完他的話,忍不住重重地歎口氣。「你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故事?」
「在二十六年前,有一個女孩子愛上一個滑冰運動員……」賀爾開始說起這一段過去,他的言語裡,充滿了後侮與自責。
開啟仁只是安靜的聽著他陳述,不打擾也不提問。
「原本以為那個父親贏了,沒想到在這一個故事裡,誰也沒有贏,他不但失去唯一的女兒,就連他的孫子也不肯認他、原諒他,他的孫子說的沒錯,就算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親情、買不到真愛。」
賀爾說到此,才停了下來,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威嚴、冷酷的金融大亨,而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的孤獨老人。
「你說他是不是一個最愚蠢、最悲哀的人?現在就算他後悔也無法挽回,就算他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他年輕女兒的生命。」
「賀爾總裁……」
「開董事長,希望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能想一想我今天所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