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蝶圈住他的脖子,「咱們成親的日子。」
「是啊!如此大好之日被你搞成這般……」他的口氣有點怨。
曼蝶笑得很孩子氣,似乎有意岔開話題,「告訴我,你是不是比較喜歡溫柔的姑娘?」
「姑娘家溫柔點是好事,不過……偶爾耍耍性子、鬧鬧脾氣也無傷大雅。」
華書頎盯著曼蝶那對清靈的眼,一邊伸手小心翼翼的撕下她臉上的那層易容薄膠,連帶把唇邊的那團假肉一塊兒扯下。
曼蝶摸摸酥麻的臉頰,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不是那種溫柔的姑娘。也許是因為我是在眾人的寵溺與呵護下成長的緣故,養成了我的刁蠻與任性。從小我就不愛讀書,每次一翻開那寫得密密麻麻又無聊的詩書就猛打瞌睡,我爹娘就是太心疼我了,所以也不勉強,而我,便成天追著家中的那群奴僕玩,也許真的是玩瘋、玩野了,就把身為一位姑娘家該有的溫柔與賢淑,全丟給後院的狗狗吃掉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華書頎重重的在她的粉頰上親了下,「如此說來,倪府後院的狗狗可是德慧兼備羅?」
曼蝶誇張地道:「豈止德慧兼備!簡直是世間的稀有動物,如果您少幫主有興趣,他日定當找機會為您作一番介紹。」
「算了!本少幫主只對人有興趣。」
曼蝶張大眼,眼瞼上下翕動著,「您大概誤會了吧?狗狗是人不是狗,她可是倪府所有的奴僕中最溫柔、最美麗的一個,狗狗是本姑娘給她取的別名。」
華書頎噗哧一笑。
怪不得連飛鵝山上的那幫土匪都怕了她!
「啊!」曼蝶突然尖叫一聲,整個人都埋進華書頎的懷裡去,抬著一隻手臂指向殘破的窗戶,「有……有鬼。」
她沒說謊,的確有一個人影從窗子口飄了過去。
華書頎扭頭望向窗子,什麼也沒有啊!
「你一定是看錯了。」他拍撫她的背道。
「是真的,真的有……鬼!」曼蝶的聲音微顫著。
華書頎怔了下。
難道她真的看見了什麼?他仍記得她剛才嚇暈過去的樣子。但他敢肯定的是,如果真有什麼,也一定是人不是鬼——他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
他安撫道:「別怕,有我在你身邊就算真的有鬼也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扇窗子瞧。
天剛破曉,華書頎輕輕的將曼蝶平放在地上。
曼蝶惺忪的半睜眼,「什麼時候了?」慵慵懶懶且不太淑女的打了聲呵欠。
華書頎俊逸的臉漾起一樁笑意,忍不住在曼蝶如嬰兒般的粉頰上親了一下,附唇在她耳邊低聲道:
「天已經亮了,你再睡會兒,我出去找些野果充飢。」
「嗯!」曼蝶輕輕點頭,合眼又睡。
她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直到一個聲音吵醒了她。
呱——呱——
是一隻可愛的小鴨子,跌跌撞撞的進了破廟,模樣頗像醉酒的小姑娘,可愛又迷人。
曼蝶立刻起身,興高采烈的弓身將小鴨子抱在懷中親吻,「可愛的小東西,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你的爹娘到哪兒去了……」骨子一陣鬆軟,整個人便倒在地上。
南宮苓冷笑著走進來,俯身瞅瞪躺在地上連動也不動一下,只是圓睜著眼的倪曼蝶,邪惡地道:
「倪曼蝶,你敢搶我喜歡的男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搶?這個女人簡直有毛病,明明是她介入華書頎與倪曼蝶之間,卻說曼蝶「搶」了她喜歡的男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
曼蝶這話問得南宮苓感到一陣好笑。
「怎麼樣?當然是把華書頎搶回來!」南宮苓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得意洋洋又滿腹自信的模樣。
「你這個瘋子,書頎不會喜歡你的。」
南宮苓賞曼蝶一個耳光,曼蝶毫無反抗能力,活像只待宰的羔羊似的躺在那兒任其宰割。
「書頎會不會喜歡我輪不到你來說,但我會讓你親眼瞧瞧我南宮苓的魅力。」
曼蝶仍不甘示弱的反唇,「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姑娘,恐怕書頎見了只會想吐。」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曼蝶真希望自己能夠站起來回敬這可惡透頂的女人,偏偏,她全身的骨頭鬆軟得像團綿花糖。
是書頎的腳步聲。
南宮苓又是一陣猥褻的冷笑,等著華書頎走進來。
曼蝶的眸中擠滿了高度的憤怒,她從來沒見過像南宮苓的嘴臉如此教人厭惡的姑娘!
華書頎走了進來,見到南宮苓時的神情是意外與錯愕!再見到倒在地上的曼蝶時,手中的幾顆果子滑落在地,急急的上前扶起曼蝶的上半身,恐懼的叫著:
「你怎麼了?曼蝶!」
「是南宮苓。」
華書頎扭頭,惱火的瞪著南宮苓,「你到底對曼蝶怎麼了?」
南宮苓抬高下巴笑道:「她不過是中了我的『養身鬆骨散』,暫時死不了的,不過……」故意停下來。
「不過怎麼樣?」華書頎著急的問。
「如果七天之內沒有服下我的獨門解藥,全身的骨頭就會鬆散而死。」
「南宮苓,曼蝶與你無冤也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害她?」華書頎終於明白何謂蛇蠍美女!
南宮苓欺身挨近華書頎,低聲戲謔地道:「為了你啊!」
「你簡直瘋了!」華書頎怒火攻心。
南宮苓卑鄙的聳了下肩,邪笑道:「隨你怎麼說都行,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沒有我的解藥她是休想活命。」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把解藥交出來?」華書頎忍下胸中沸騰的怒氣緩聲問道。
南宮苓露齒一笑,總算說到重點了。她更靠近華書頎,簡直像個浪蕩女似的托起華書頎的下巴,輕聲道:
「我要你跟我成——親。」
「呸!不要臉!」出此話的是曼蝶。
沒想到南宮苓以此要脅華書頎,真是卑鄙、無恥、下流加三成。堂堂一個名門武當派全教她給侮辱了,更虧她還是武當掌門人的千金!簡直可恥到了極點。
華書頎沉默不語。
他本想一口答應她的。為了曼蝶他什麼都願意做,但是,也許有別的法子可以救曼蝶呢?
南宮苓冷冷一笑,「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等你想清楚了再到楓林鎮的醉樓客棧找我,後會有期。」語畢,旋身走出破廟。
「曼蝶……」華書頎低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從他臉上扭曲變形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心中有多痛。
曼蝶淚光閃爍淚眼朦朧,楚楚喃道:「我寧願死也不要你和這種女人打交道。」
「我不會讓你死,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相信我。」
他明明一點把握也沒有。七天,只有七天!機會渺茫得教人心痛!
曼蝶覺得好累好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華書頎已經一籌莫展,尋遍了各地的名醫與高人皆無所獲,看來,真的除了南宮苓再無第二人救得了曼蝶。
他無助的邁步進入山洞裡層。
曼蝶平躺在一張大床上,一張病容憔悴又蒼白,兩顆骨碌碌的大眼睛深幽如兩潭湖水,清澈而不見底。
「書……頎。」曼蝶低喊,氣如游絲。
華書頎靠在床邊,將她瘦弱的手指頭揉在胸前,另一隻手則愛憐心疼得地撫她蒼白的臉頰,內心疼痛、喉頭哽塞的閉上雙眼。
「書頎,我好想見我的爹娘,你派人去把他們找來,好不好?」
「不!」他拒絕。
他討厭她這種仿如想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感覺。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淚水不知怎麼地充斥了他的眼,「我現在就去找南宮苓。」放下她的手大步離去。
「書……頎……」曼蝶的手垂在床邊,聲音如蚊吶,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滾下,沾濕枕中。
她真的寧願死也不要華書頎去求那魔鬼,可憐的是,她現在連死的能力也沒有!
華書頎在醉樓客棧前下了馬,將馬拴在欄上,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走入客棧內。
南宮苓湊巧倚在二樓的圍欄上,見華書頎到來,立刻旋身入房坐在鏡前點妝,臉上的笑容是連日來難得一見的欣喜。雖然她很有把握華書頎一定會來求她,但連日來的企盼使她莫名的感到憂心。
她怕倪曼蝶會製造意外壞了她的好事!
但現在華書頎來了,南宮苓算是安心了。
「叩叩!」
「請進。」南宮苓故作嬌柔的嗓音。
華書頎推門而入,神態格外的嚴肅冷峻。
「我答應你的要求,現在請你把解藥給我。」他的口氣冷得像冰。
南宮苓挨近他身邊,將手搭放在華書頎厚實的肩膀上,指尖毫不莊重的劃過他的臉龐,像鬼一樣難看的笑著。
「解藥我自然會奉上,但絕非此刻。」
華書頎咬牙,若不是解藥還未拿到手,他真想一刀殺了這個心靈醜惡的魔鬼。
南宮樹如果知道他那個在武當以「乖寶寶」聞名的女兒,在外如此放浪形骸不知廉恥,肯定要羞愧至死。
愛情!何等可怕的東西。教人變得醜陋、善妒、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華書頎拂掉南宮苓搭上他肩上的手,雙手擺在身後向前邁了一步,臉部的表情嚴謹冷冽得像敷了層冰。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南宮苓冷哼一聲,邪氣的笑道:「那無所謂,我只要能一輩子跟你廝守在一起就行了。」
她真的已經瘋狂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想必再談也只是浪費唇舌,但華書頎卻仍在做最後掙扎。
「南宮姑娘,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名門出身,更何況還頗有幾分姿色,如要挑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絕非難事,何需委身下嫁我這個一文不名的叫花子?」
南宮苓粲然一笑,對華書頎的說詞相當心喜。
她倚身向他,柔媚地道:「您華少幫主就是我看上的門當戶對的好對象。」
華書頎從她身邊閃開,「你大概不知道嫁給我之後,是必須要跟我大街小巷四處討飯吃?」
「我樂意得很。」她笑道。
這個女人如果有病,應該叫做「精神病」!
華書頎深探吸了口氣,胸口鬱悶得快要窒息。
「我回去準備準備,立刻前來迎娶,但也請你把解藥準備好。」
「你放心,我會的。」
華書頎拂袖而去。
為了曼蝶他已別無選擇,只要曼蝶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算要他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一回到丐幫立刻命人準備鳳冠霞帔及花轎,準備至醉樓客棧迎娶南宮苓。
曼蝶已經聽見外頭嘈雜的聲音,她猜也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眼淚便止不住撲簌簌地落下。
但願她托丐幫弟子帶回倪府的口訊已經到達,希望她爹能及時趕到阻止這樁婚事,她誓死不讓華書頎為她做傻事。
華書頎穿著大紅袍子走至曼蝶床邊,曼蝶正熱淚盈盈。
「曼蝶,」他在她床前折膝下跪,「今生我只有辜負你了,等你好了之後就挑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過去,只要能親眼目睹你幸福,我就滿足了。」
「不!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嫁。雖然我未過華家門,但誓死做華家鬼,我倪曼蝶永遠是你的人。」
曼蝶氣息微弱卻意志堅定,眸中有股不順服的意氣。
「你不要這麼傻!」華書頎的眼眶紅了。
「傻的是你。」
此刻,一丐幫弟子進入,「少幫主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揮揮手臂示意那名弟子退下。
「曼蝶,雖然今生無緣,但來生我一定娶你為妻,和你恩恩愛愛共度一生。」在她唇上濃濃一吻,「我走了。」
「書……頎……」
曼蝶對著他的背影喊,聲音卻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可憐的一對有情人,難道就這樣給拆散了?
月老啊!睜睜眼吧?您可別一時打了瞌睡,糊塗的將紅線錯牽,折煞天下有情人!
丐幫的迎親隊來至醉樓客棧前,沒有鑼聲鼓響也沒有洋洋喜氣,有的只是無奈與感傷,及一顆顆「郁卒」的心。怎麼不會呢?丐幫弟子個個一想到南宮苓那個「心理變態」的魔女即將成為他們的少幫主夫人,皆面露菜色,惶惶難安。
華書頎連馬都不願跨下,直接命一名弟子上樓去喊南宮苓下樓。
那名弟子膽真不小,真的依命行事上樓「喊」她下樓。
他一上二樓便站在南宮苓的房門口沒好氣的叫道:「喂!好了沒有?迎親隊在樓下都等煩了。」
南宮苓捧在手上準備戴上的鳳冠,被他這麼一喊便滾落在地。她怒氣沖沖的扶案站起,走至那名弟子身前,冷不防的刮他一記耳光。
「你敢叫我『喂』?我看你是活膩了找死,給我用滾的滾下樓去。」
那名弟子才不怕她呢!怒目以對的吼道:「你憑什麼叫我用滾的?你以為你是誰?真不知道南宮掌門怎麼會調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他真該一頭撞死,哼!」
南宮苓氣得渾身顫抖,目露凶光,「你你你,你這個死叫花子、無賴、流氓,若不是今天是本姑娘的大喜之日,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得了吧!把你的精神用來滾下樓好了,最好滾個四腳朝天滾掉半條命,哼!」旋身大搖大擺的走下樓。
南宮苓氣急敗壞的將房裡的桌子掀了,抓起鳳冠往頭上一戴,頭蓋也沒蓋上就氣呼呼的噴著火下樓去,引來群眾鄙夷好奇的目光。
華書頎見南宮苓這般狼狽的下樓,樂得幾乎哈哈大笑。
南宮苓在無人請之下自動坐入轎中,轎夫似乎有意捉弄,一路上故意搖呀搖地,搖得她頭昏眼花,一路吐到丐幫。
恐怕這會兒,再潑悍的力氣也吐光了!
華書頎下馬,走至轎旁冷冷的道了句「請下馬。」算是過了禮。
怎麼連轎門也沒踢?南宮苓的腦子都被搖暈了,哪裡會注意到這些習俗?她幾乎是跌跌撞撞下轎的,看見一旁的華書頎立刻倚身過去,誰料華書頎一閃,她整個人便跌個四腳朝天。
所有的丐幫弟子——包括華書頎,皆哈哈大笑。
這場婚禮簡直是場鬧劇!搞得南宮苓很不堪。
就要拜天地了,這是華書頎最痛苦的一刻,他的臉都皺了,心都淌出血來了。
倘若華老幫主不是有事出門,此刻不知會如何看待此事?
華書頎與南宮苓站在總舵的正中位置,他的表情比上斷頭台還痛苦。
南宮苓才不管他是否心甘情願,只要過了這一刻,她與書頎便成夫婦,就算他想賴也賴不掉。
「一拜天地。」
新人正要行禮,一記厚厚如雷嗚的嗓音如青天霹靂地響起,「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位赫然出現的男人身上。
粗眉大眼,額高又寬,雄壯威武,他就是武當派的掌門——南宮樹。
站在南宮樹身邊的是倪關山。
「爹——」南宮苓恢復小女兒的姿態,怯怯地喊了聲。
南宮樹當下就給她一記耳光,「我讓你下山來辦正事,你卻在外胡作非為,做出如此不齒之事,你教我這張臉今後該往何處擺?我南宮樹教出這般的女兒,如何再在武當統領弟子?」
「爹,您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女兒求您,一切處罰等我與書頎拜完堂後再行吧,好不好?」
「拜堂?」南宮樹怒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拜堂?你嫌你鬧的笑話還不夠大是不是?」
潑性又發,「我不管,今天這個堂我是拜定了。」別開臉去。
「你這個不肖女,分明存心要與我作對!」
南宮樹氣極了,出手與南宮苓打了起來,但沒兩下就把她擺平,點了她的穴,教其動彈不得。他走向華書頎,歉然地道:
「華少幫主,小女在此給您添了些許麻煩,真是很失禮,我在此代小女跟您道歉,請華兄弟別放心上。」
華書頎拱手道:「久仰南宮掌門的大名,您果然名不虛傳,是個恩怨分明重情重理之人。」
「慚愧!慚愧!愚某教女無方真是羞愧之至。」
倪關山關心曼蝶情況而插嘴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多禮行不行?曼蝶呢?她怎麼樣了?」
「曼蝶中了南宮姑娘的『鬆骨散』,如今動彈不得,氣若游絲的躺在裡頭。」華書頎道。
南宮樹從衣袍裡掏出一隻粹藍的小瓶子遞予書頎,「這是解藥,你快拿去餵她服下,二十四小時內不得進食,連水都不能喝一口。」
「多謝南宮掌門。」
華書頎欣喜的接過解藥,急急入內。
這下換倪關山多禮了,「南宮兄,感謝你特地下山救小女一命,在於真是感激不盡。」
南宮樹拍拍倪關山的肩,「都幾十年的老朋友了還這麼客氣?更何況,」怒目白了呆如木雞的南宮苓一眼,「此事全由小女引起,這鬆骨散原本是用來對付不法之徒,沒想到她卻拿來傷害無辜,等回了武當,我絕饒不了她。」
「你也別太責怪她了,小孩子嘛!難免玩心較重,對情愛之事也較無法克制,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她差點要了曼蝶的命你還替她說話?」南宮樹慍怒的吹鬍子。
「哎呀!人嘛!難免都會犯錯的,更何況曼蝶沒事了,你說是不是?」
「你喔!就是心腸太好了,當年才會……」
「唉唉唉,當年的事就別再提了。」
當年在雲南老家,倪關山巧遇一名被妓院保鏢毆打的女子,一向心地善良的他看不過去便上前解圍,得知該女子是因賣身葬父才入了妓院的門,如今受不了花客摧殘才企圖逃走,沒想到卻被發現且被打個半死。倪關山很同情、憐憫此女子,因此奉上白銀數百兩讓她贖身,誰知事後才得知那是一場騙局,而該女子早已捧著白花花的銀子逃之夭夭。
一想起此事,倪關山簡直嘔透了,而南宮樹那傢伙又偏愛舊事重提,你說,是不是很討厭!
倪關山又道:「南宮兄,既然你已下山,乾脆到府上待上幾日,咱們兩個也好趁此機會敘敘舊,如何?」
「多謝倪兄盛情,但是在下有要事須辦。」
「什麼事如此重要?」
「都是曹昱那叛徒,虧我待他如親子,沒想到他卻竊取秘笈並且躲在後山偷練,後來被其他弟子發現便逃走了,我此次下山就是為了要找到這叛徒替武當清理門戶,唉!出了這叛徒真是本門不幸!」
倪關山沒說話,只是撫了撫鬍子。畢竟那是武當派的家務事,他也不便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