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她頗為訝異,她還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這兩人該有所進展,怎麼還是老樣子?
算了,此時她心急如焚,實在無心再管這兩人的事。正準備把車庫打開,正在和李哲男爭執的塗雪玉已經看見她,連忙大步跑向她,直朝她招手。
夏菲將車停下,才想按下車窗,外面的塗雪玉卻以手勢要她打開中控鎖,一副急著上車的表情。
夏菲沒有考慮直接打開車門,讓塗雪玉得以進來,不過她還是事先提醒她道:
「我急著進去,所以你想躲開李哲男,也只能躲在我家。」
「我不是要躲他,菲菲,先把車掉頭,我們先去醫院。」塗雪玉語氣比她更急。
「醫院?你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菲菲。」塗雪玉突然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夏菲心中一凜,突然一股不祥之兆朝她席捲而來,想到適才阿菊的警告,以及雪玉這會兒的神情……
「是爺爺嗎?」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連兩隻手也抖得握不住方向盤。
「菲菲,出來。」李哲男趕到她的駕駛座旁,拍著車窗叫道。「我來開車。」
見夏菲這個樣子,他如果還讓她開車到醫院,他倒不如直接替這兩個女人打一一九,叫輛救護車比較快,免得屆時出了意外,還要造成別人的困擾。
夏菲像是沒聽見,腦中呈現一片空白。見此狀,塗雪玉立刻當機立斷,再次鑽出車外,走到李哲男身邊,拍拍他的肩道:
「先幫我把菲菲抱到後座,她這樣子沒辦法開車上路。」
上回唐爺爺出意外時,情況也是這樣。唐爺爺對菲菲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不,我沒事,不要再浪費時間,李哲男,麻煩你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到醫院。」夏菲直接由駕駛座鑽到後座,雖然神色倉皇,但仍強自鎮定。
李哲男不再遲疑,馬上接手司機工作,而塗雪玉則和夏菲一起坐在後座。
「菲菲,你不用緊張,我話又沒說完,爺爺是躺在醫院沒錯,可是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大礙。」拍拍她的手,塗雪玉這才交代完唐爺爺的情況。
「病情?爺爺生了什麼病?」她記得爺爺的健康報告,一直沒有重大病史,只除了心臟有點毛病,不能夠太激動。
「好像是受到什麼刺激,然後突然就昏倒。姝姨也不是說得十分清楚,倒是一直怪你連個消息也沒有。你這大半月是躲到什麼地方去,連我都沒辦法聯絡到你,你給我說清楚。」塗雪玉一副非要她給她個交代不可。
「這件事我改天再告訴你,雪玉,現在我不想談。」夏菲緊握著雙手,心裡一陣抽疼。
教她此時此刻如何向塗雪玉提起她在唐子爵那裡所遭遇到的事?
她怎能告訴雪玉,自己曾經信誓旦旦,自認她能化解唐子爵心中的仇恨?
結果仇恨尚未化解,她就先失了身,被騙得淒淒慘慘,簡直是丟臉丟到家。
但她絲毫怨不了別人,這是她自己笨到去相信唐子爵,相信他對她有心,相信他會為了她而放過爺爺。
所以儘管心裡有痛、有恨、有怨,她都要自己承受。
「菲菲……」
望著夏菲臉上那一抹哀傷,塗雪玉沒逼她開口,只是攬住她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前方開車的李哲男見到塗雪玉的舉動,臉色不是挺好看。
他追求她的這些日子,還是沒辦法取代夏菲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不過不打緊,反正若不追她上手,他絕不會死心。
「媽咪,你是說這陣子爺爺一再接到唐子爵的電話,而內容全是我在他那裡,遭他欺負、虐待、苦不堪言的情形?」夏菲站在病房外,難以置信地再次確認道。
他騙她!他當真騙了她!
難怪他要沒收她的行動電話,難怪她連家用電話也沒得打,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她打電話報平安,讓爺爺放心。
「沒錯!唐子爵的那些話讓老爺很傷心,受到的打擊很大。你知道他向來最疼你,所以當老爺知道你為了他,要留在那裡說服唐子爵回來認他時,他激動得當天晚上一整夜沒睡,淨看著客廳裡那張軍裝照片呆笑。他是真的很期盼這件事,菲菲。」夏美姝說到這兒,重重歎口氣,才又繼續說下去:「可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沒有你的消息,老爺很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和你取得聯繫,只能守在家裡,一天等過一天,一直到再次接到唐子爵打來的電話,內容卻是告訴老爺,他要利用你來報復他,所以他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每隔兩天他必然會打上這麼一通電話,說明你現在的處境有多慘,終於令老爺在三天前再也承受不住的昏過去。」
「他當真那麼過份嗎?」看見母親肯定地朝她點頭,夏菲深受打擊。
唐子爵的這種行為,重重傷了她的心。
他怎麼可以利用她來打擊爺爺?
「見到你沒事就好,老爺心心唸唸就是你這孩子,他這兩天病情才穩定,就一直責怪自己,讓你為了他這個老人,受到別人欺負,更別說這個別人是他們唐家人。等一下見到老爺醒來,你可別像現在這樣掉眼淚,否則老爺真會以為你受到欺負呢!」夏美姝拿出手帕,替女兒拭去頰上的淚水。
經母親這一說,夏菲才驚覺自己淚流滿面,原來她哭了。
「如果你想哭,現在就好好大哭一場,媽咪在這兒陪你。」夏美姝心疼地摟著女兒。
母親的話令夏菲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將臉埋在母親懷裡,哭得很傷心。
唐子爵並沒有欺負她、甚至虐待她,但她就是覺得好難過。
她情願受到他的欺負,甚至他的虐待,如此她的心不會受傷,不會這般難過。
她怎麼也想不到唐子爵這麼陰險,將她留在別墅作客,就是想利用她來打擊爺爺。
她真是笨得可以!自認聰明,卻反被聰明誤,以為自己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卻反而成為他用來報復爺爺的一顆棋子。
她好恨哪!
「菲菲……」
「媽咪,我好恨,我為什麼要這麼笨!」夏菲哽咽著。
她知道如果爺爺因為她而出了事,這一輩子她絕不會原諒自己。
如果唐子爵仍不肯罷休,那麼她就把自己這條命賠給他吧。
「看來你傷透了她的心,子爵。」關遠之望著前方正在母親懷裡埋頭痛哭的夏菲,語氣不痛不癢地說。
反正心疼的人不會是他關遠之,他自然可以說得輕描淡寫。
「是誰把唐老頭住院的事告訴她來著?」這才是唐子爵迫切想弄清楚的一點。
他明明把所有防線都安排妥當,人在別墅裡的夏菲,是如何得知唐老頭住院的消息?
除非他身邊有人背叛了他!
「不會是我,你不用懷疑到我身上來。」關遠之立刻撇清。
「我知道不是你,而阿震和菲菲不可能接觸,除了阿菊!」這次他不會再輕饒阿菊。
「如果是阿菊,看來她還是沒記取教訓。現在你準備怎麼做?」這會兒連他也無法再為阿菊說情。
「把她帶回別墅。」他說得簡單扼要。
「你以為她現在還會跟你回去?」關遠之挑高眉毛,笑問。
「由不得她,她沒有別的選擇。」在經過昨晚之後,他豈有可能再放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昨天夜裡那場歡愛燃燒許久,他又不是聾子,怎可能沒發現?只是基於這一點就要把人帶回去,理由也太牽強了。
「那麼你去開車,我去把人帶走。」
「不必這麼急吧?子爵,我認為你應該過兩天再來接她,你總該給他們爺孫倆兒一點時間,好好聚一聚吧?」這是他出自良心的建議。
當然不見得某人跟他一樣,具備這種良心。
「我為什麼要讓唐老頭好過?」唐子爵不以為然的反問。
如果不是怕挨揍,關遠之實在很想當著唐子爵的面,指出他現在這個表情就宛如被搶了玩具的小男孩。
但這種話他沒膽說出來,因為他不想英年早逝。
「你若是現在強行把人帶走,菲菲只會更加痛恨你,子爵。」關遠之勸道。
「我不在乎她是否會恨我。」
「那麼請問你把一個你不在乎的女人帶回去做什麼?」關遠之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事情到這個地步,他還不肯面對自己的心意,簡直無可救藥。
唐子爵瞪了好友一眼,又見夏菲在親人及友人的安慰下已恢復平靜,於是不再多說,轉身大步離開。
他瞭解關遠之是想要他誠實面對自己,然而身負小娟這個擺脫不了的責任,他就是想面對也面對不了。
只是他又自私的不想放夏菲走。如果她不能永遠是他的,那麼從現在起他會好好把握可以擁有她的每一天。
唐正昆見到夏菲時,整個人馬上激動得想坐起來,夏菲連忙扶著他又躺回去。
「爺爺,我回來了,您看我像是受到虐待、精神很差的樣子嗎?」夏菲故意捏著自己的臉,扮著鬼臉逗唐正昆開心。
見夏菲的確精神很好,唐正昆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這孩子連個電話也沒有,實在讓人擔心極了。」唐正昆躺在病床上,仍有倦意,但臉色明顯好轉。
見到夏菲平安回來,他的病也好了一大半。
「對不起,爺爺。」夏菲雙手合十,不時露出可愛討喜的表情。
「你沒事爺爺就放心了。菲菲,那孩子的事就算了,我不強求。」唐正昆經過這一次病倒,終於想通了。
夏菲無言以對。她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不但沒有幫上什麼忙,反而更添加爺爺的心理負擔。
事情發展至此,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爺爺。
媽咪說爺爺那晚一整夜沒睡,就看著客廳上那幀年輕時代的軍裝照片呆笑。
當時爺爺心裡一定充滿著無限希望,一心期盼可以見到他的孫子。可惜她令爺爺失望了,她沒有成功說服唐子爵。
不,她甚至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只要她一開口提起此事,唐子爵不是板著臉拒絕和她談,就是吻得她七葷八素,完全不給她機會說下去。
是以她在唐子爵那兒,什麼進展也沒有,實在太對不起爺爺了。
「菲菲,那孩子當真沒有為難你?」唐正昆仍然不太放心。
「沒有,我沒事,在那裡唐子爵仍然待我如千金小姐,或許他是利用我來打擊爺爺,可是他沒有真正做出那些傷害行為,這證明他並不是無惡不作的人,爺爺,您不用感到灰心,也許總有一天他會想通,願意回來見您。」
事到如今,她絕不會把自己和唐子爵有過肌膚之親的事讓爺爺知道,這件事就讓她自己承受。
「希望如此。」唐正昆喃喃著,對此事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經過這次打擊,他是該想通了。
「你沒有說實話,對吧?菲菲。」塗雪玉和夏菲趁著唐正昆休息,一起來到醫院的樓下空地漫步著。
塗雪玉看在面對唐爺爺時夏菲神情明顯有異,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也因此,為了瞭解真相,她才拉著夏菲出來走走,想和她私下談一談。
「你指的是什麼事?」
「就是你和那個人沒有這麼單純吧?」塗雪玉現在大略知道那個叫唐子爵的身份,以及他出現的用意。
她弄不清楚的是夏菲眼裡的哀傷,明明像是為情所傷的眼神,何以她一個字也不肯提?
「恐怕我的一言一行都瞞不了你吧?雪玉,請你不要在爺爺面前提起這件事。」夏菲知道自己任何心事都瞞不了塗雪玉,只能央求她替她隱瞞。
「我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你放心,菲菲,我和你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其實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只是有期盼的一方總是會吃虧。我以為他對我也有心,才會要我當他的女人,並承諾我,他會放過爺爺。誰知原來他是在利用我。
你應該瞭解我的感受吧?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居然利用我來傷害爺爺。」
「他的女人?你是說你和他--」塗雪玉很訝異,夏菲居然把自己給了唐爺爺的孫子,如果不是她動了情,她絕不會這麼做。
「這已經不再重要,在他利用我對爺爺做出這種事後,我不會再相信他,而且他對我也不是真心,雪玉,他早有個未婚妻--」
「噢!菲菲。」塗雪玉難過得不想再聽下去,乾脆把夏菲緊緊抱住,不讓她再說下去。
她知道再讓夏菲說下去,第一個哭的人會是她。
「放開她,雪玉。」手提著便當走來,李哲男氣得直吼。
這女人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節制?居然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外抱著夏菲?
她就不怕這大瞻行徑引起旁人側目,對她們兩人指指點點?
李哲男的出現及吼叫,令夏菲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然後她突然想到她曾經對李哲男說過的話……
不會吧?都這麼久了,他還相信她所說的那些話?真以為雪玉曾經失戀而改變性向?
完蛋了!眼見李哲男一臉怒意,分明是妒火中燒。
看來他對雪玉是認真的,可如今這場誤會要如何化解?
「你在發什麼神經?李哲男。」塗雪玉則在被李哲男強行拉開後,氣得哇哇叫。
「你不能再這個樣子,雪玉,請你看看我對你的用心。」他不能再忍受她若即若離的態度。
「你在亂說什麼?菲菲心情不好,你不要再搗蛋。」塗雪玉面對他突然的表白,立刻不爭氣的慌了手腳。
「我不是在亂說,我是真心的。也許一開始不是,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你到底在說什麼?」塗雪玉聽得很迷糊。
「李哲男,我勸你不要亂說,想清楚再說。」夏菲則在一旁努力暗示他,不要把一切說出來。
否則塗雪玉一定會發火,而且是同時對他們兩人發火。
「菲菲,不能再縱容她了,該是讓她瞭解一切的時候。」李哲男兀自以為夏菲是在擔心塗雪玉不能接受事實,但他實在不想再這樣拖下去。
「你們兩位到底有什麼事在瞞著我?誰要先說?」塗雪玉總算看出不對勁。
「你不要理他,雪玉,就當他發神經。」
「菲菲,你如果把雪玉當作好朋友,你就不要再任由她錯下去,否則你只是在害她,不是為她好。」李哲男不顧一切後果的聲明道。
「他到底在說什麼?菲菲,什麼叫做不能再任由我錯下去?我究竟犯了什麼錯?總要讓我這當事者瞭解一下吧?」塗雪玉來回看著表情明顯不同的兩人。
夏菲實在是被這看不懂別人一再暗示的李哲男給徹底打敗了。
「算了,李哲男,你要說就說,別怪我沒警告你。」歎口氣,她不想管了。
「你也聽見菲菲的話了,雪玉,她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就是擔心你會受不了打擊。她一直都是你的好朋友,你干萬不要怪菲菲隱瞞你這麼久。」
「真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夏菲只是猛翻白眼。
「然後呢?你不是想告訴我,你和菲菲才是一對吧?」塗雪玉抓不住他的談話重點,聽了大半天,她仍然不知他究竟想表達什麼。
「不是,我是想要告訴你,菲菲她是為了你,才假裝是你的親密愛人,她是怕你會想不開,才不得不騙你。雪玉,你也該醒醒了,不要再把菲菲當作是你的愛人,你看看我好嗎?」李哲男放下手中的便當袋,兩手握住塗雪玉的肩膀,讓她面對他深情的告白。
塗雪玉直直看著他,腦中不斷吸收他的話,然後試著釐清一切。
「我承認當我答應菲菲願意追求你的那時候,我是基於想幫助菲菲的想法,才決定追求你。」
聽到這兒,塗雪玉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在一旁的夏菲則無奈地歎氣,仰望著天空,心想恐怕要變天了。
那個草包再這樣坦白下去,待會兒就等著讓人秋後總算帳吧!
「你是說,你是因為菲菲才來追求我,而不是你對我有好感,才想追求我?」塗雪玉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一開始我的確是為了菲菲才追你,可是現在--」
「沒有可是。李哲男,你把話說清楚,你以為我是同性戀,而菲菲是為了配合我,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為了幫她擺脫我的糾纏,才來追求我?」塗雪玉一面說,一面將按著她肩膀的李哲男用力推開。
「這只是我當時的想法。雪玉,我現在好喜歡你,我對你是真心的。」一時不察,李哲男被推倒,跌坐在草地上,仍然試圖表示他現在的想法。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是真心的?既然我是同性戀,你就離我遠一點,因為我最討厭男人,尤其是你這種男人!」塗雪玉居高臨下瞪著他,表情一片冰霜。
看來她是真的很火大!夏菲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她,她卻不敢在這時候插上嘴。
「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戀,我就是喜歡你。」李哲男說著想站起來,可才站起身馬上又跌坐下去,足踝立即傳來一陣痛楚。
見此狀,塗雪玉忍不住上前想探視他的情況,但隨即想到他把她騙得好慘,把她當笨蛋,才移動的右腳便又縮了回來。
她如果上前扶他,豈不太沒志氣了?她還在生他的氣呢!
於是瞪了他一眼,她毫不在意的回道:
「可是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菲菲。」塗雪玉故意走到一臉心虛的夏菲前面,然後笑瞇瞇地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存心氣死李哲男。
「雪玉……」
「不要壞事,菲菲,我也還沒原諒你,所以你什麼話都別說。」塗雪玉在她耳畔低語。
若不是念在夏菲現在心情也不好,她才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設計這一切的夏菲,但誰叫她們是好朋友。
「好,你想怎麼出氣都行,我配合你。」夏菲抱著賠罪的心態,一切依她。
夏菲的答案,讓塗雪玉很滿意,摟著她就要走開。
「雪玉,我不會死心,我喜歡你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李哲男乾脆坐在草地上朝著她大叫。
走在前面的塗雪玉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響應,但光是掛在她臉上的笑容,便足以證明她不會氣上太久時間。
這是夏菲偷偷打量塗雪玉所得來的結果,而塗雪玉和李哲男之間,可以有美好的結果,夏菲也覺得十分高興。
這樣也不枉她當時所費的一番苦心了,呵!
「看來你要先叫我一聲姊姊了,雪玉。」夏菲突然冒出此話,然後人立刻往前跑開。
「好哇!原來你就是為了這聲姊姊,才幹方百計的設計我!我早該知道的,不要跑,你這個小人!」塗雪玉先是一楞,接著馬上大步追上去。
不料,當她追到樹叢後方時,卻沒見到夏菲人影。怎麼才一眨眼時間,菲菲是上哪兒去了?
「唔!」被人摀住嘴唇,夏菲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淨是瞪著又圓又大的杏眼,一再掙扎著想擺脫唐子爵的掌控。
如果不是他突然從樹叢裡伸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唇,再將她拉進樹叢裡,她不會那麼不小心栽在他手裡。
而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夏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這會兒正盈滿怨恨的
瞪著俯壓在她上方的唐子爵。
如果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有多恨他,那麼她就瞪到他知道為止。
「菲菲!」樹叢外仍傳來塗雪玉找尋她的叫聲。
樹叢內的唐子爵則將全身壓貼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並故意扯開她上衣第一個鈕扣。
夏菲倒抽一口氣,以眼神警告他別想亂來。在這醫院外的小小草地裡,他居然敢如此放肆?
唐子爵接收到她眼裡的訊息,黑眸立刻掠過一抹狡黠之光,唇角更是得意的往上勾勒出一抹笑痕。
夏菲突然僵直身子,全神貫注,以防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絕不敢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外對她亂來,儘管這片草地隱密到不曾引起別人注意,這裡仍然是公共場所,她就不信他敢亂來。
夏菲心裡十分肯定這一點,但當她發現唐子爵的臉孔不斷朝她靠近時,她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他根本不是這種會被地點時間局限的人。
夏菲無法掙扎,僅能眼睜睜看著他朝她靠近,並毫無預警的攫住她的唇瓣,將她及時發出的求救呼喊全數吞沒在這深吻中。
夏菲極力想抗拒他的親吻,但在雙手被擒、全身被制服的情況下,她僅能防守的只有咬緊牙關,努力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然而隨著他一記又一記的親吻,她心知自己抵擋不了多久,眼見塗雪玉的聲音漸行漸遠,她獲救的機會也微乎其微,夏菲急了,淚水開始凝聚。
她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透自己毫無抵抗他的能力,她不甘心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對她為所欲為,她從來不是軟弱的女人。
「放……唔!」這才叫出聲,她立刻感到他溫熱的舌頭闖了進來,當她氣得想咬斷他的舌頭時,他又縮了回去,就這樣一來一往,反覆了好幾次,直到她再無力氣反抗他。
半晌,唐子爵終於滿意地放開她的唇,讓她得以喘口氣。望著她半啟紅唇,輕輕喘氣那無助的模樣,更令他心生愛憐,眼神氤氳著情慾色彩。
「跟我回去。」他伸手揉著她柔軟的唇,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你去死!你別想再利用我來打擊爺爺。」她甩開他的手,恨恨地說道。
「你若是不跟我走,唐老頭不會只是躺在病床而已。」
「我不會再受你要脅!唐子爵,與其讓你一再利用我去打擊爺爺,我寧可現在先自盡在你面前。」夏菲把心一橫,張嘴伸舌便要立刻咬舌自盡。
唐子爵在千鈞一髮之際伸手阻止她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當手指傳來強烈痛楚,唐子爵才知她是真的存心要置她自己於死地,他不願去想若他沒有及時阻止她,這後果會有多嚴重。
但他現在明白她把唐老頭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還重要,這樣更讓他好辦事。
當口中嘗到血腥味時,夏菲才知他居然將手指伸進她的兩排貝齒下,阻止她咬斷自己的舌頭。
夏菲可以感覺到口腔裡全是他的血,她知道這肯定相當的痛,因為她是真的很用力很用力的咬下去,沒將他的手指咬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我好無助,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夏菲索性以雙手遮住自己的臉,無助得好想放聲大哭。
唐子爵則一言未發的抱起她,走出濃密的樹叢,大步往停車場走。
這個動作立刻讓夏菲掙扎起來,拚命以雙手捶打他的肩膀,甚至是他的胸膛。
「放開我!你這混球,我死都不會跟你回去。」這樣用力捶打下來,她的手都能感到痛了,他為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跟我回去,我把所有事情告訴你。」這是他最後的妥協。
夏菲先是一楞,接著難以置信的抬起臉看向他仍面無表情的臉。
「你要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包括你為什麼這麼痛恨爺爺的真正原因?」
這是真的嗎?還是只是他想把她騙回去、再次軟禁起來的花招?
唐子爵抿緊唇線,肯定地點頭。
「你把手機還給我,不准限制我的行動及打電話的自由,我就跟你回去。」她討價還價道。
不管他是基於何種理由,一心想帶她回去,總之現在情勢利於她,她要先保住自己的權利再說。
只要她有電話,她就能隨時和爺爺聯絡,好讓他老人家放心。
「成交。」唐子爵毫不猶豫便答允她的要求,然後走向已在停車場外等候他的關遠之。
「既然一切談妥,你是不是應該先踅回醫院看手指的傷?」她不想表現出關心的樣子,但這些話很自然就脫口而出。
然後她看見唐子爵眼裡閃過一抹暖意,她突然覺得心好酸、好想哭。
為什麼她總是有一種莫名感覺,她覺得唐子爵即使外表冷漠傲然,內心卻極需要有人去關愛他?
她實在不明白何以這感受老是充斥在她心中。
或許當事情真相大白時,她就能找到這個困擾她已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