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被揭穿了嘛!」鳳輕舞嬌軀偎進沙發。
「我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就此看來,只要我說你是我未婚妻,他們沒理由不信。」
「所以說,不管外界怎麼說,只要你杜狂風堅持,他們也沒轍。」這分明就是狡辯嘛!「看來除非他們能在狂浪居住上十天半個月,掌握我們同居卻不共枕的證據,這個謊言才有可能被拆穿。」
「錯!就算他們有證據,只要我說我們小倆口吵架,他們也無可奈何。有哪對情侶、夫妻不吵架的呢?
暫時分房只是為了紓解緊張氣氛,避免口角發生,誰能說這樣做有錯哩?」杜狂風早仔細盤算過。
高招!
鳳輕舞真想起立鼓掌,沒想到杜狂風每一個環節都鉅細靡遺地考慮過。
她本來還以為可以甩掉一個無聊的身份,不過天不從人願,鳳輕舞無奈地撥弄波浪長髮,俏臉爬上絲絲遺憾。
「怎麼?你好像很高興被拆穿似的。」杜狂風的心被揪了下。
鳳輕舞倏地綻出一朵好大、好燦亮的笑容,表情有些牽強。「怎麼會呢!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現在你也不必對付那些女人了,她們已經知道程雨凝的下場,不敢冉造次了,你就隨意地做你想做的事,當然,還是得待在狂浪居,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別讓我家那閒閒的老傢伙來煩我。」杜狂風放寬條件。
「這樣就輕鬆多了。」其實杜韜對鳳輕舞而言是比較容易應付的,他為人親切、對兒子很關心,雖然心血來潮的怪主意有些無厘頭,但可愛多了。
「既然如此,我就有多一點的時間可以陪弟弟,這陣子太忙又太累,對他好生愧疚呢!」風輕舞打算好好陪陪寶貝弟弟。
☆☆☆
就在鳳輕舞以為她終於可以過平靜日子時,一道晴天霹靂乍然落下——
鳳易揚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情況不甚樂觀。
主治醫師憂心地對鳳輕舞說明病情。「令弟急需一顆新的心臟……可是這也需要一點機運,必須找到與他年紀相仿的,否則可能會有排斥現象。」
風輕舞成串的淚珠簌簌而落,如果當初拿到那筆錢的話,弟弟現在也不會——
「黃醫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多少錢都沒有關係,請你盡一切所能。」風輕舞泣不成聲。
「我一定會盡力,但老實說我沒有把握。」 主治醫師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找到適用的心臟。
聞言,鳳輕舞軟癱在地板上,插滿救生管的弟弟正被病痛折磨,而做姐姐的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用我的心可以嗎?」為了弟弟她不惜犧牲自己。
「鳳小姐——」乍聽之下主治醫師面露難色。
「別傻了。」杜狂風倚在病房門扉上,雙手插進西裝褲袋。「你難道不會想點建設性的主意嗎?你弟弟活了,而你死了,又有什麼意義?」森絕的話語棒喝鳳輕舞紊亂的心緒。
杜狂風繼續逍:「更何況又不是沒有救他的方法。」
閃著淚光的水眸驀地晶亮。「真的?!」她弟弟還有希望。
「護理長已經聯絡各大醫院,只要一有適合你弟弟的心臟就會馬上通知我們,放心,不久就會有好消息的,姐姐不可以比弟弟先絕望。」杜狂風無疑地替鳳輕舞打了一劑強心針。
鳳輕舞執起弟弟孱弱的小手,在臉頰上輕撫著。「有姐姐在,不要怕。」淚又無聲地落下。
☆☆☆
鳳易揚的主治醫師與杜狂風退出病房。
「其實你知道不樂觀的。」主治醫師說。
杜狂風不答,他不想看到鳳輕舞絕望的模樣,那令他心痛。
「你可以幫我嗎?這曾是你主修的科目,有你的協助我會放心不少。」主治醫師要求道。
「我已經多年沒有執刀了。」杜狂風口道。
「又不是馬上開刀,這段時間我會多跟你研究,而且大家都知道你的能力,第一把交椅絕不是莫名得來的。」
「別高估我。」杜狂風並沒有拒絕。
「別低估你自己,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對他們姐弟倆的用心,或許可以這麼說吧!鳳小姐一輩子的幸福就在你手裡了,往後她能不能快樂、自在的生活,就決定在此時了。」主治醫師誠懇地說。
可以嗎?他真的可以給鳳輕舞幸福嗎?
杜狂風溫柔的眸子也迷惘了……
☆☆☆
換一顆心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鳳輕舞急欲在短期內籌到這筆費用,靠打工、上班那份死薪水,十年也攢不到這筆錢,她得另謀他途。
自從弟弟的情況轉壞以後,風輕舞幾乎天天都陪住在病房裡,只除了夜晚的時刻——
在弟弟入睡之後,鳳輕舞搖身一變,成了「尋夢吧」的舞孃,這也算是重作馮婦,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難,只要把女人撒嬌的技巧發揮到淋漓盡致即可。
尋夢吧裡燈紅酒綠,喧囂繁華,在這裡可以尋到自己的夢想,儘管這個夢不切實際、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謊言,又何妨呢!
就當作是買一場夢吧!
清麗的臉龐被濃妝掩住,熱辣辣地扭腰擺臀,向台下恩客飄送一朵又一朵的勾魂媚笑。美眸是明澈的,灼灼的視線在搜尋夠資格的幸運者,她要那人心甘情願地將大把大把的鈔票捧到她面前,這是一筆你情我願的交易。
鳳輕舞很快地就成了尋夢吧裡的紅牌舞孃,欽點的客人排到好幾條街外,這也令其他前輩、新進吃昧。
但鳳輕舞不在乎,反正她挖到金礦後就會離去,對她們的威脅遲早會解除的。
現在她只要一一篩選對像——
陳友力,五十五歲,已婚,擁有十億不動產土地。
黃百萬,四十歲,已婚,進口酒大盤批發商,生性風流好色,緋聞不斷,但妻子無論如何也不肯離婚,除非有三分之二財產當贍養費,而這筆金額估計有九億之多。
林全奕,三十五歲,未婚,某大財團總裁之ど子,揮金如土,自認風流倜儻,女人手到擒來,換女人如換鞋一般。
張唐林,七十歲,妻子病逝,旗下企業多達十數種,一生飛黃騰達卻無子息。
鳳輕舞拿著這些資料在心裡暗忖著,每一個都各有利弊,現在就看她要選哪一個了。
「姐——」鳳易揚叫喚失神的姐姐。「姐——你在想什麼?」蒼白的臉稍稍恢復血色,他今天的狀況不錯。
一縷遊魂乍然回歸。「啊!你需要什麼?」鳳輕舞明顯的心神不穩定。
「沒有,我只是看你有點恍惚,一定是照顧我太累了,對不起。」鳳易揚覺得十分內疚。
「哪有這種事,你姐姐我好得很,別擔心!」鳳輕舞故作輕鬆。
其實鳳易揚心裡明白,姐姐只是在硬撐而已,她為他吃了好多苦頭,可是卻從來也不說,他這個弟弟真沒用,熱淚盈滿鳳易揚的眼眶。
「怎麼啦?」鳳輕舞發現弟弟的異狀。
鳳易揚但哭不語。
鳳輕舞輕輕摟住弟弟。「傻瓜,你沒有造成我的負擔,我們總是相依為命的。」捧起弟弟滿是淚痕的清瘦臉龐。「你是我生存下去的理由,所以,不要放棄姐姐好不好?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
鳳易揚偎進姐姐的懷裡,他會更堅強的,將來換他保護姐姐,給姐姐幸福。
鳳輕舞擁著弟弟卻被一股恐怖感籠罩,可能會失去弟弟的念頭佔滿她心間,她無法想像有一天再也不能這樣擁著弟弟的情景。
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
在尋夢吧裡化名「彩蝶」的鳳輕舞正妖饒地纏繞在陳友為身上,輕盈的動作巧妙地化解陳友力屢次伸來的魔掌,還沒有決定是他以前,絕不讓他佔一點點便宜。
「陳董——」嬌媚的聲音滿是誘惑。
「我的小彩蝶……來……親一個。」陳友力的豬唇就要湊上。
「唔——」小手一把推開陳友力。「人家害羞嘛!」
大豬哥一個。
「別羞、別羞。」肥腦跟著鳳輕舞擺晃。
「人家可是第一次。」她羞答答地低下頭,雙頰泛著甜美瑰紅,教陳友力真想咬她一口。
「第一次?」 陳友力色瞇瞇的眼轟地燃起了一團火焰,焚得他燥熱難耐。
「你要花多少錢買下我?」鳳輕舞纖蔥玉指在陳友力胸膛上繞呀繞的。
「多少都行。」 只要趕快給了他。
「傾家蕩產也要?」鳳輕舞妖媚地追問。
「傾家蕩產啊?」陳友力遲疑了半秒。
鐐繞的手驀然停住。「我不值嗎?」鳳輕舞紅灩灩的唇抿出一條細線,微揚的唇角儘是無限魅惑。
陳友力心想,這丫頭未免獅子大開口,不過還是先要了她再說,至於給多少得由他來決定。
「值、值、值。」貪婪的目光不斷侵犯著鳳輕舞。
直勾勾的星眸打量著陳友力,這狐狸般的賊眼似乎不懷好意,事情恐怕沒有他承諾的順利,老奸巨滑的傢伙,鳳輕舞不打算繼續下去。
「陳董,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魔魅的手指不再繼續激狂的挑弄,粉拳驀地一緊,往鬆垮無力的胸膛狠狠擊去。
化名「夢露」的舞孃一屁股坐進陳友力與鳳輕舞中間,適時地解救她脫離苦海,獻身給他太不值了,就留給夢露吧!
雖然陳友力極欲挽留,但夢露挑逗功夫更上一層樓,毫無忌諱地讓男人在她婀娜胴體上下其手。
吃得到總比吃不到好,陳友力隨即又被眼前的熱辣所眩惑,與夢露來一場活魚生香的春宮戲。
夢露眨著媚眼,向鳳輕舞猛拋勝利的光輝。
去!她才不稀罕呢!這種男人給你吧!
彩蝶又翩翩離去——
比起那些看起來就像地痞流氓暴發戶,張唐林可算是名單中氣質最出眾的,七旬老翁,有著雪白長髯,笑瞇瞇的眼很像她熟悉的院長及管家老劉,多了一份親切感。
鳳輕舞能夠認識他完全是機緣巧合,有一回張唐林的客戶一片好意約他來散散心,纖解妻子病逝的苦痛,他不好意思拒絕就來了。鳳輕舞猶記得當時他落寞的神情,下了場的「彩蝶」為他遞上溫毛巾、溫開水,張唐林因此才注意到她。
「孩子,這個地方不適合你。」
這是張唐林看著彩蝶時說的話,遞上他的名片,告訴她。「有困難來找我,我給你一份正當的工作。」
風輕舞的心裡是很感念他的,只是正當的工作沒辦法滿足她的急需。
況且面對這樣正派而和藹的老人,她怎能……更何況他可能也要不起她了。
還是找別人算了。
放棄陳友力和張唐林之後,就剩下黃百萬、林全奕。黃百萬有個厲害老婆,在交易上恐有麻煩,搞不好他老婆哪天心血來潮告她妨礙家庭什麼的,那她豈不吃虧!
那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了。
☆☆☆
林全奕,著名的花花公子,流連各大舞廳、酒吧,公認是最凱的闊少爺,仗著父親有錢而揮金似土,揚言就算他當十世的敗家子也用不完他家的金山銀山。
肯花錢!這點鳳輕舞非常欣賞。
林全奕花了一番工夫才把「彩蝶」 約出來,他從陳友為那兒聽說了,「彩蝶」還是處子呢!與其留給陳友力,倒不如他林全奕來摘了她。
為配合角色,鳳輕舞總是化上濃濃彩妝,性感撩人的暴露打扮是免不了的。原就清麗的她更顯成熟妖媚,站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引來驚艷讚歎的日光,但她實在是彆扭極了,想早早攢到錢離開這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一輛華貴的勞斯萊斯駛到「彩蝶」 的跟前,車子停妥後位於前座的保鏢先行下車,恭謹地迎出座內的主人,林全奕踩著閃亮亮的意大利皮鞋步下車,風輕舞被這誇張的陣勢逗得想捧腹大笑,他炫耀得真直接!
林全奕一下車便迎上一對翦水雙瞳,在星光、月光的襯托下,「彩蝶」散發耀眼奪目的光芒,火紅細肩曳地長裙襯出她高挑白皙的好身材。
「沒想到你這麼美。」林全奕瞧呆了。
「我只不過按照你的吩咐,穿得正式些。」比起舞廳的簡單遮蔽,這樣的穿著也有另一種勾人慾望。
為顯出自己尊貴的身份,林全奕邀請女伴共進晚餐全選在一流大飯店,其目的也是為了一舉兩得,用完餐後直接就可以上樓「休息」。
今晚的用餐地點是能俯瞰市區夜景的旋轉餐廳,訂下視野最好的位置,有美女、美食、美酒相伴,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夜晚。
林全奕帶著鳳輕舞一走進餐廳旋即懾服了所有在場的男士,數之不盡的貪戀目光悉數往這大美人身上射去,林全奕驕傲地昂首闊步,這標緻的美人是他的。
道地的法國料理以精緻優雅著稱,每一道菜都重質不重量,套餐的前菜、湯品、主菜、甜品等一道一道上,這頓飯吃得鳳輕舞累極了。
「還喜歡嗎?」
一股濃濃男人香逼近,鳳輕舞反射性地向椅背靠。
「喜歡。」她優雅地回答。
林全奕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答案,對於女人他向來可以安撫得服服貼貼,當然這一個也不例外。
「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嗎?」林全奕燃起一根煙。
「知不知道不是很重要。」 她可不想讓「鳳輕舞」
三個字曝光,她還是人家冒牌的未婚妻呢!上回差點拆穿,這回可要多多小心,撲上重重厚粉的她應該不至於讓人認出來吧!
「別這麼說。」林全奕大膽執起她的柔夷。「你是我看過最特別的舞孃,脂粉也掩不住一股單純的恃質,你一定是剛入行吧!」他的眼光向來很準。
鳳輕舞狠狠地抽回被握住的小手。「原來林大少爺識人的眼力這麼好。」
「而且我還聽說,你是個處子。」林全奕色瞇瞇地瞅著鳳輕舞,直接告訴她,他要她!
原來約她出來是為了這個。也好,這樣她也不需兜圈子。
「我的價碼很昂貴的。」
「我一向很大方。」反正他林全奕什麼沒有,就是錢太多。
鳳輕舞不語,如果這時一點頭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她在心中不免掙扎,到底該不該做?
「彩蝶——」林全奕的低喚劃過空氣。
「什麼?」她想得出神。
「我們剛剛不是在討論……」林全奕已躍躍欲試,好久沒嘗到這種極品了。
「喔!我知道。」 只是她到底該不該答應?
「如何?」林全奕雙肘倚在桌上,大學又包住了鳳輕舞細軟嬌柔的小手。「我很溫柔的。」
小臉湊近林全奕,鳳輕舞款擺出嬌滴滴的模樣。「你該不會有老婆了!」
「才沒有哩!」林全奕急忙否認。
「真的?」鳳輕舞故意拖延時間。
「我不適合婚姻。」被一個女人束縛住是蠢男人的行徑,自由才能享盡天下艷福。
「那……」她狐媚的眼眸勾魂地瞅著他。
「那什麼?」林全奕興致勃勃地等待答案。
「那我要看身份證。」粉嫩小手驀地伸出。
「身份證?」林全奕不相信他所聽到的,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這是頭一個如此對待他的,不過沒關係,愈等待就愈刺激,他會好好「開導」她的。
林全奕從西裝褲袋中掏出皮夾,抽出身份證。「你看——配偶欄上面沒人喲!」
鳳輕舞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沒騙你吧!」現在總沒其他理由了吧!林全奕已等不及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她只是隨便說說,林全奕還當真,好笑!
「哪……」林全奕正要起身。
啪一聲,餐桌上多了一張身份證。
林全奕瞅著眼前人正要破口大罵。「你……」到了嘴邊的話卻倏地停住。
鳳輕舞眼睜睜地看著桌上的身份證,卻怎麼也抬不起頭來。
「是你。」林全奕認出了杜狂風。
「冤家路窄。」 杜狂風的視線始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鳳輕舞,深邃的黑眸迸射出殺人的光束。
「別這麼說。」林全奕必恭必敬地將位子讓給杜狂風,矮人一截的身軀不自主地節節後退。「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會……」
「不用再解釋,我不會把那搞砸的工程告訴令尊,但以後不准再接近她。」杜狂風撂下威脅。
「當然、當然。」有把柄握在杜狂風手上,就算林全奕心有不甘也要放手,女人再找就有,犯不著跟自己的經濟來源過不去。
林全奕摸摸鼻子走人。
命運之神總是要跟自己作對,難道杜狂風是她命中的剋星,專門來破壞她的好事!
杜狂風一把拉起風輕舞,不管他人投射而來的好奇眼神,他半拖半拉地將她帶回狂浪居。
一顆心沉得好深、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