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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癡狂為你淚 第二章 作者:齊萱

  聽到扣門聲時,孝安正要射出手中的飛鏢,於是一邊揚聲應道:「請進。」一邊仍讓飛鏢離手住鏢靶筆直飛去。

   「正中紅心,帥!」來人雖讓飛鏢自耳邊掠過,卻能一派鎮定,絲毫不受影響的讚道。

   「秦督察?」孝安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以後,立刻滿面笑容的迎上前去。「怎麼有空過來?」

   「過來看雷副隊長,怎麼會沒有空呢?就算本來沒有,也應該要特別抽出時間來,你說是不是?」

   「秦督察就是愛調侃我們這些警界小兵。」孝安比個手勢,請他坐下。

   「堂堂刑事局裡的副隊長,也好稱做『小兵』,你也太謙虛了吧,怎麼樣?新官上任的滋味如何?」

   「即便有三把肝火,也只敢在自己肚子裡燒。」

   「這話似乎頗有玄機,願意跟我聊一聊嗎?」

   孝安盯住這位年方三十五歲,便已當上保安警察總隊督察的秦勝暉看了一會兒,終究搖了搖頭說:「咱們做警員的,哪一個沒有滿腹的牢騷。如果每一個人心情不好時,你都想聽他傾訴,跟他聊一聊的話,恐怕秦督察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孝安,」他突然直呼她的名字說;「你明知道我不是對每一個人都如此的,對不對?」

   孝安聞言一窒,幸好又馬上恢復過來說:「那就好,你若真是那樣的話,總隊長不急得跳腳才怪;對了,要喝什麼茶?」

   「炎炎夏日。你還喝得下熱茶?」他倒也頗懂下台之道。

   「心靜自然涼嘛。」

   「難怪太極拳也打得這麼好。」勝暉一語雙關的說。

   「才沒有呢,只是會打而已,案子不多的時候,勉強還可以陪我爸在院子裡『畫』上一、兩回合,不過我比較擅長的,仍是你來上過課的柔道。」

   孝安絲毫不假以辭色的說:「是因為我想學。」

   「就像年年打靶,你都拿冠軍一樣?」

   「對。」她乾淨俐落的應道,再問一次:「香片還是烏龍?」

   「香片好了。」望著她沖茶時的清麗側影,勝暉頓覺心猿意馬起來。

   早幾年在妻子一人隨她娘家移民加拿大時,他便鎖定雷孝安為目標,心想有這麼一個如同小辣椒的女警為伴,玩起遊戲來,應該也能夠持久一些,不會再像從前那些花花草草,長則三個月、短則兩、三個禮拜就生厭。

   反正他跟結婚十年的妻子,早就沒了感情,當年她貪戀的是他俊朗體面的外表,他則想借重她財勢兩全的家世背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所以除了離婚之外,其他的一切,他幾乎都無須顧忌,反正每次逛完花園後,他總不會忘了回家,這樣應該就已經夠了吧,不是嗎?

   誰知道雷孝安還真的不同於一般的花花草草。對他雖然不像他見慣的那些女孩一樣,相約數次後,便近乎主動的投懷送抱。卻也不曾給過他斷然拒絕的難堪。

   但話說回來,他自己可也從來不曾對她挑明了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難道連交個「合則聚、不合則散。」的臨時女伴,也得挖空心思的甜言蜜語一番?

   饒了我吧,秦勝暉在心底說:這種事本來就是兩廂情願,各自享樂一陣的。

   然而說是這麼說,雷孝安終究是不同的,若即若離、滑不溜手,在在增添了她的魅力。

   以前無論是在警校就學,或正式踏入警界時,勝暉總是嚴守不和一起工作的女警約會的原則,除了不想弄得公私不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穿上制服後的女警,總是令他興趣缺缺,覺得她們缺乏女性的魅力。

   但雷孝安的出現,卻推翻了他這個想法,也讓他毫不猶豫的。立刻就把所謂的原則給遠遠的拋到腦後去。

   為了執勤時方便。孝安的頭髮始終不曾留長,但那光滑亮麗的髮質,以及因為她從來不曾忽略,所以總是微微內攏的柔順髮型,仍然每每隨著清風飄揚,撩動起週遭男士驚艷的眼神。

   更遑論她姣好的面容,以及窈窕玲瓏的身段了。

   所以對於孝安的「難纏」,勝暉一直不以為忤,也不曾產生過不耐煩,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力,只要他繼續不斷的癡纏下去,還怕她會堅持不點頭嗎?

   在脂粉圈中縱橫十幾年的他,偏不信這個邪!

   不過兩年前施崇維那個同仁倒也確實讓他不安過一陣子。那小子當時在緝毒方面屢建奇功,局裡又傳出他時常與孝安結伴上、下班的消息,每次都聽得他坐立難安。

   「幸好」他後來因查緝一個假藉傳播公司之名,行色情應召之實的案於而殉職,自己對於雷孝安長久以來的心血投注,才不至於落了個血本無歸的下場。

   「秦督察,你的香片。」

   勝暉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先聞了一下說:「你泡的茶,果然特別的香。

   孝安則保持她一貫的淺笑低語:「哪有你送的九十九朵玫瑰香?謝澍你了,秦督察。」再次四兩撥千金的迴避掉他言談閒的挑逗。

   「你收到了,還喜歡吧?是我特地要花店挑選的高莖玫瑰。」

   「喜歡,哪有人會不喜歡玫瑰的?」

   勝暉四處看了一下道:「既然喜歡,怎麼不見你擺在辦公室裡?」

   「十七個盆景,二十六個花籃,外加三十一束鮮花,你說,」她指一指並不算大的辦公室說:「這裡哪裡擺得下,當天我就全載回家裡去了,家母剛好擅長此道,足夠她擺弄好一陣子的了。

   「你的人緣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是大家不嫌棄罷了,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誠意?」

   「我寧可相信自己的直覺,況且現在是執勤時間。你絕對不可能『專誠』為看我而來。」

   「好吧,坦白說,我是來開會討論我們警方要如何配合最近一連串的反毒活動的。」

   「反毒活動?」孝安臉上的不解,迅速就被恍然大悟後的嘲諷神情所取代。「你說的該不會是那些什麼『反毒簽名』、『反毒演唱會』、『反毒公益廣告』等等的明星新舞台,或各大企業公司打造形象、推銷產品的新管道吧。」

   「你怎麼曉得?隊長跟你提過了?」

   「沒有,暑假到了嘛,猜也猜得到,今年預計請哪些明星和偶像?當然啦。名人也不可少。」  

   「聽你的口氣,對於這類活動,似乎有點不以為然。」

   「你錯了。」  

   「這麼說,你是贊成的羅?」

   「我說你錯了,是因為我不只是『有點』不以為然而已。還是『相當』的不以為然,各種明星大集合,偶像輪番上台接受歡呼獻花,名人再紛紛出面呼籲,伸出手來做五指向外又收回的動作,說是『拒絕毒品,保護自己』的意思。」

   「難道不是?」

   孝安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是,本來的意思的確是那樣沒錯,但是到了青少年次文化圈內,我指的是,根本就不會去聽什麼反毒演唱會,或參與任何反毒活動的那群青少年,居然被流傳成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我是真的不知道。」勝暉甚至還搖起頭來強調。

   孝安於是一邊做。一邊說:「你吸五口,我吸五口;如何?夠傳神吧?」

   「但你也不能否認舉辦反毒活動,確實能喚起社會對毒品氾濫的注意。」

   「是,我不否認現在大眾對於毒品為害社會之深,的確已有認識,但深度卻絕對不夠。」

   「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我的天啊!」孝安打斷他說:「勝暉,若非親耳聽到,我絕對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出自於你的口中,如今國際毒販向台傾銷的數量與速度,幾乎都已經達到猖獗的地步,怎麼你還在說——」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孝安同樣沒有辦法把話講完,而且探頭進來的,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隊長。」她想起身,卻被侯尉聰示意坐著就好。

   「勝暉,你帶來的客人要回去了,你是不是要出來一起送一下?」

   「司奇兄要走了?這麼快就談完了嗎?」勝暉馬上站起來,並已往門口走去。

   「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想請他過來說明一下而已,有關於活動的經費,他也已經答應鼎力贊助。」

   「那實在是太好了,侯隊長,我們走吧。」

   「等等我。一孝安隨聲音一起追了過來。

   「孝安你……?」

   「隊長,你說的這位客人,是不是姓駱?他來說明什麼案件?」

   「司奇兄是姓駱沒錯。」勝暉代尉聰答道:「你認識他?」

   「以前見過幾次。」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孝安便不由分說的帶頭往大廳走去,也不管後頭兩個大男人互相對視交換的錯愕眼光。

   一走進大廳,即看見一個著淺灰色西裝的背影,高大挺拔、鶴立雞群。

   而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的他,還來不及出聲與秦勝暉說什麼。便先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

   「果然是你,駱司奇。」

   司奇朝她微微點一下頭道:「雷副隊長,好久不見,你怎麼能夠比我們上次見面時,還要來得更加亮麗,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他炯炯的眼神,毫不掩飾對她的讚賞。

   「你們真的認識?」侯尉聰有些訝異的說。

   孝安則蒼白著一張臉與他對視著,那抹上油全往後梳的頭髮、那恣意欣賞著她的雙眸、那潛藏於眼底的灼熱。讓她頓時覺得無所遁形,覺得他可以一眼就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過去曾蒙雷副隊長手下留情過。」司奇依舊盯住孝安看,口裡則應著尉聰。

   「真的?那過程想必精采,孝安,怎麼從沒聽你提過呢?」勝暉湊近她的身旁,狀似親蔫的說。

   「敗戰之軍,何以言勇?」孝安藉著向前走一步,避開了勝暉本欲輕攏過來的手臂,抬頭卻見閃過司奇眼底的一抹笑意,不禁怒火中燒起來。

   他以為自己是為了他。才避開秦勝暉的示好嗎?少在那裡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隊長,我幫你送駱先生這位貴客出去吧,」說著她已來到了司奇的身邊,幸好今天自己穿了稍微有跟的鞋於。不然原本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絕對難以抗衡他最起碼也有的一百八十二公分高。「謝謝他對於反毒活動的慨然相助。」

   司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搶在秦勝暉意欲開口表示反對前說:「那就有勞雷副隊長了;」再對仍一臉困惑不解的侯尉聰和顯然心有不甘的秦勝暉道:「侯隊長、秦督察,兩位請留步。」

   走出刑事警察局大門後,司奇馬上坦承對她今日穿著打扮的看法。「女警官。如果你的同仁們個個都像你這樣子穿,恐怕犯罪率會急速激增。」

   孝安扭過頭來,杏眼圓瞪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灰色條紋的短袖上衣,搭配質料輕柔的黑色短裙,顯然是對於自己的一雙長腿充滿百倍,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或許會因此而招惹來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子,為求能夠更進一步的接近你,而不惜犯點小法、觸點小法?」

   「只有你這個黑社會的,才會有如此荒謬污濁的思想。」

   司奇聞言非但不以為忤,還仰頭大笑。「這個稱呼要比什麼駱先生聽來順耳多了,你說是不是?女警官。」

   孝安不願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遂改口問道:「你今天究竟是所為何來?」

   「如果我跟你說。我是來看你的,你會相信嗎?」

   「豬還會滿天飛哩。」但在內心深處,孝安卻不得不承認同樣的話。由他口中聽到所帶給她的感受,便硬是與秦勝暉的完全不同。

   由於她做然的別開頭去,竟因而錯失了司奇唇邊那抹落寞的笑容。

   「上車吧。」

   她轉過頭來瞪住他,彷彿沒聽懂他剛剛說了什麼似的。「光天化日下的綁架?黑社會的,你未免也太囂張了一些。」

   「你不是一心想要知道我今天所為何來嗎?上車陪我兜個圈子,我就告訴你。」

   「什麼事這麼神秘,不能站在這裡講個清楚?」

   「如果陞官反而讓你的膽量變小,那我還比較懷念以前在女警大隊裡,那個緊咬住我不放,不分青紅皂白,也不怕任何危險的雷孝安。」

   名字經由他口中吐出,聽來就是與別人不同,由不得她不一陣心神蕩漾,接著便朝他那司機已守在車門邊的黑色BMW走去。

   「找一路『送』你回家去就是,用不著挖空心思來對我耍弄激將法了。」

   坐進車後,孝安才發現這是一輛內部已然經過改裝的車子,前後座問除了原本就有的隔音玻璃之外。司奇還按下手邊的電鈕,讓布簾合攏起來。

   「可以揭開謎題了吧?」

   「這麼急著下車?難道說……」司奇故意拖長了聲音沉吟:「與我獨處在這密閉的車後座內,讓你開始緊張起來了?」

   「我從來就沒怕過你,又何必緊張?」孝安直視布簾,沒什麼好氣的說:「你到底要不要講?不想講的話,就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

   一本遞到她眼前的四開本雜誌,讓她猛然打住,又瞬間接口:「這是什麼?你有看八卦雜誌的習慣?不會吧,駱司奇。」

   「謝謝你對我品味的信心與肯定。」

   她瞄了一眼他西裝裡頭的黑色麻紗襯衫,勉強吐露肺腑之言。「我從未懷疑過你高格調的品味。」

   他微微一笑,溫存的神情讓孝安的心弦為之大動。急忙搶下雜誌,以掩飾紊亂的心情。

   「你不是一直追著我要答案嗎?答案就在裡頭,標題文章。翻開來馬上看得到。」

   孝安依言照做,只見粗糙的紙上數行大字:

   風雲證券,風起雲湧;

   美絕夫人。淪為禮品!

   內文大意則是說去年秋天結婚的風雲證券集團總裁余啟鵬。與前立法委員馬進興愛女尹碩人因感情不睦,導致空閨寂寞的尹碩人出外冶遊,夜夜遲歸。

   而最常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竟然是當今的黨政要人許尚明二夫人的侄子!施秉宏。

   當今年初馬進興病危臨終之際,余啟鵬赫然麥現妻子依舊流連在外。難捺綠中罩頂疑雲的他,終於衝到施秉宏的住處去。當場將正與尹碩人親熱的他給打成重傷。

   事後尹碩人倦鳥知返,施秉宏的姑丈許尚明。以及舅舅,亦即國內首富之一——林兆瑞「均表」不要追究到底。

   但最後反倒是施秉宏言明看在與尹碩人「相交」一場的份上,願意放過余啟鵬。不過根據消息靈通人士指出,余啟鵬私底下應該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云云。

   「余啟鵬為什麼不告這家雜誌社誹謗?」是孝安看完整篇報導後的第一個反應。

   「你沒有聽過越描越黑這句成語嗎?」

   「我只服膺黑白分明的事實,」孝安說:「況且有你、有我當證人,再加上身為余啟鵬法律顧問的學文,我就不相信不能告到這家雜誌杜倒閉關門。」

   「對,是有我這個人證沒錯,所以我今天才會特地上貴局一趟,做有關當時情形的說明。」

   孝安瞇起眼睛。用難以置信的懷疑口氣問道:「你是到我們局裡去撒謊的?」

   「我說那天晚上我原本就的好跟施秉宏在他的畫廊裡見面,到達那裡時,只看見余太太坐在施秉宏的辦公桌前默默垂淚,而施秉宏則站在一旁苦勸不休,原來是余太大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相貌與丈夫的前妻酷似。誤會余啟鵬娶她,只是為了找個替身,遂嘔氣離家,到酒吧去買醉,湊巧遇到丈夫與他前妻田薇妮的舊識施秉宏,秉宏弄清楚個中原委後,立刻將她帶離酒吧,並且苦口婆心的代好友向她解釋內情絕非如此。」

   「然後呢?」孝安按撩著怒火問說。

   「然後施秉宏就送她回家了,不幸在途中跟余啟鵬通電話時。得知他的岳父,也就是立法委員馬進興心臟病危,隨即便將余太太轉送到醫院去,總算趕上了與她父親見最後一面。」

   「就這樣?」

   「就這樣,」司奇臉上的表情一貫沉穩,聲音也不見起伏。「誰曉得天底下還會有如此無聊的人,在事過半年後,竟捕風捉影的編造出這麼一則無中生有的荒謬報導來,由於牽涉到的人,全是政商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警方才會主動想要瞭解一下內情,這就是我今天會到貴局裡去的主因。」

   「他們無中生有?那你呢?你又好得到哪裡去?顛倒是非的先生。」

   「你憑什麼說我顛倒是非?」

   「就憑當時送碩人到醫院去的人是我,不是施秉宏,還有你先前打電話到警局,要我幫忙送碩人回家去時,曾說她情緒相當激動,因為你才剛剛把她從施秉宏差點得逞的獸行下搶救出來。」

   「如果我今天都可以說謊了,那麼當天晚上跟你說的,又何嘗不能夠也是謊言?」

   「余啟鵬夫妻對於你的信口雌黃,會完全沒有反應?」

   他從西裝外套的暗袋裡掏出輕薄靈巧的行動電話遞給她說:「你應該有餘宅的電話號碼吧,為什麼不直接打去跟余太太問個明白呢?」

   孝安盯著他握住電話的修長手指看了半晌,終究沒有真的伸出手去接。

   「你和余啟鵬,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和警政署長,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都是人民的保母。就這樣而已。」

   「我和余啟鵬也僅僅是同屬於商場中的人而已。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那麼他們夫妻倆為什麼會縱容你編排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因為實情即是我所說的那樣,而且我的出面,完全是看在施秉宏姑丈的面子上,跟余啟鵬夫妻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施秉宏的姑丈?那個位高權重,身旁卻老是圍繞著『黑』、『金』述霧,迭受爭議的許尚明?」

   「對。」

   他答得乾脆,孝安的一顆心卻如墜冰窖,甚至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

   「為什麼?」於是她終於忍不住的出口相詢。

   原本側著頭看她的司奇,這時卻避開了她逼視的眼眸,目視則方,不言不語。

   「駱司奇,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答案,該死的,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想抱你。」雖然他的聲音經輕得不能再輕,但帶給孝安的,依然是恍遭雷辟的震撼。

   司奇慢慢轉過頭來,在貫冷靜的面部表情對照下,那雙晶亮的眸子,便愈發灼熱得彷彿要燙穿孝安皮膚的樣子。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要抱你。想要緊緊的將你擁進我的懷中。想要你,」他斬釘截鐵。一個字接一個字地清清楚楚的說:「成為我的女人。」

   孝安反射性的揚起手來,卻又在往他那張漂亮到近乎邪氣的臉上揮去的途中,硬生生的打住,凝在半空中。

   「從前你當我是賊,我則拿你做兵,從來不曾想過我們的人生可能會有交集的一天。」

   這個男人,這個似乎已看穿自己最深沉隱秘的心思的男人。對她究竟有著何種企圖。又抱著什麼樣的打算呢?

   「但後來證明你不是賊,我也不必再扮演兵,為什麼你仍要活生生阻斷我們可能出現的交集?」

   「我曾經以為在這世上,不會存在有令我心動的女人,就算有,我也沒有那個運氣。能夠順利的遇上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從兩年前她為了學文弟妹之死,開始追查駱司奇起,他就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悄悄侵入她的芳心。

   而他對她,當真也有著相同的感受嗎?

   「那你為什麼還要——」

   司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俯過身來便吻上她的雙唇,中斷了她原本所有想要繼續逼問下去的話題。

   有那麼一剎那,孝安的腦中只是一片空白,她沒有辦法思考、沒有機會閃躲、甚至完完全全的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以及目前的身份。

   她只能依著本能反應。任由老練的他挑開了她顫抖的唇瓣,極其溫柔、又兼具霸道的輾轉需索,好像要藉著這好不容易才衝破藩籬的一吻,道盡七百多個日子以來的矛盾掙扎似的。

   她也只知道原來這一陣子的煩躁不安,全都是為了他,但是現實中的一切,存在於兩人間的問題,豈是光憑這一吻就能夠解決的?

   「不要!」孝安猛然抽回身子,強迫自己別開臉去。「駱司奇。為什麼?既然你都明白,為什麼還要真的回去當賊?為什麼還要逼我做兵?為什麼?」

   司奇往椅背重重一頓,仰起頭來吁口氣,再閉上眼睛說:「孝安,我不願意、也根本不想跟你道歉,因為這是我長久以來就想做,甚至還可以說是最想做的一件事,我真的好想抱你,緊緊的接著你,你說我粗俗也罷、下流也行,但對於身在黑暗世界中的我們來說,唯有最直接坦率的表白。才足以代表赤裸裸的誠意。」

   「在你一腳踏回那個世界前,就應該想到如此一來,我們再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孝安雙手環緊肩膀,冷冽如冰的說。

   「你仍然堅持做官兵?」

   「如果你一意孤行要當強盜的話。」

   司奇突然張開的眸中,已不見先前的似水柔情,只餘無邊的冷寂,他舉起手敲了兩下玻璃,司機隨即靠邊停車。

   「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從離開刑事警察局開始,便一路跟著我的秦勝暉。一定非常樂意接你回去。」

   對於秦勝暉的跟蹤,孝安雖然微覺驚詫,但那卻已經不是她現在所最關注的焦點。

   「駱司奇。你真的忍心如此?」在推開車門之前,孝安終於再度轉頭正視著他,換她問道。

   「如果你也真能狠下心來這麼做的話。」

   孝安心頭劇震,彷彿被人當胸揮上一拳,臉上更是血色盡失。再與他大的足足對峙凝視了三十秒鐘,彷彿要將他臉上每一寸紋理、每一絲表情全部烙印在心底以後,她終於毅然決然的推開車門,翩然離去,只留下司奇一人仿如石雕般,動也不動的坐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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