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而立喝完甜茶,對花紫說道:「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幹活的關係,最近我都不會半夜醒來,也越來越晚起了。」
花紫點頭,「小姐,你一定是太累了啦,每天早上我光是叫你起來,就要叫好久喔。」
「可是我也沒做什麼,怎麼會累呀?」總管派給她的工作夠少了,大家又搶著幫她,她根本就沒累到,怎麼會老是睡到不省人事?
知菊想了個可能,「可能是最近夜裡都下雨,比較涼一點,所以特別好睡。」
大家紛紛同意,「是呀,我也覺得下雨時睡得特別香,早上就發懶不想起床。」
「小姐豈只發懶而已呀!自從搬到小屋子後,晚上她只要一睡就是完全不省人事,叫呀搖呀都沒反應,前幾天一動也不動的,差點把我給嚇死。」
喬而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知道我那麼會睡。」
真是奇怪,她是很淺眠的人呀,居然會有叫不醒的情況發生,真的好奇怪喔。
不對不對,這一定有問題,她的情況比較像被下了迷藥或是點了昏睡穴,絕對不是她的習慣突然改變。
大伙正在閒談時,小敏帶著一副晚娘臉孔進來了,「到處找不到人。原來全都躲在這偷懶了。」
「你別亂說。」小容說道:「現在本來就是我們的休息時間,誰偷懶了?」
「奴才有這麼好命嗎?」她眼光環視一圈,指著喬而立,「你,跟我來,有事要你做。」
喬而立對她那趾高氣揚的態度覺得可笑,「我嗎?」
「當然是你,還不快點?等著我請轎子來抬你嗎?」
花紫站起來,擋在她面前,「有什麼事情讓我做就好了,我家小姐不是你能使喚的。」
「我當然沒那資格使喚她,但雨霜小姐總有吧?」
知菊搶著說:「凌姑娘有你這好丫頭伺候著,再不然也還有配在煙雨館的丫鬟能使喚,哪裡用得著我們小姐?」
小敏冷笑一聲,「不過是個丫頭,你們一口一個小姐叫得倒挺好聽,真正的小姐在煙雨館,卻又沒見到你們去奉承。」選錯邊站的下場可會很慘的。
小容也挺身而出,「凌姑娘雖然是王府的客人,但王府一向是有規炬的,如果凌姑娘認為屋裡人手不夠,需要再添的話,也得讓我們先請示過總管。」
「小姐是什麼人?要叫個丫頭進屋幫忙,還得先問過那個奴才?」小敏嗤笑一聲,「勸你們識相一點,別在這多嘴,怠慢了貴客,要是王爺怪罪不來,可有你們受了。」
她這話一說,大家都一臉忿忿的表情,畢竟凌雨霜的確是客,就算討厭,她們也只能忍耐。
喬而立輕笑,「既然非我不可,那我就去一趟吧。」
哼哼,那就讓她去得罪、得罪這個貴客,看看藺南齊會把她怎麼辦。
最好是將她掃地出門,以免她繼續對他牽腸掛肚、痛苦不已。
「小姐,那怎麼可以?」花紫低聲著,「這擺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呀。」
喬而立輕聲在她耳旁說:「不要緊,誰是黃鼠狼誰是雞,還不知道呢。」
「別再那嘀嘀咕咕了。」小敏不耐煩的說:「還不快點?」
喬而立道:「來了。」
小容推知菊一把,低聲說:「走吧,跟宋總管說去。」
「那當然,花紫,走吧,我們一起去,宋總管一定治得了那討厭的凌姑娘。」花紫擔心的看著喬而立的背影,點點頭,「好吧!」
希望小姐沒事才好。
看著凌雨霜,喬而立覺得很好笑。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但並不適合這樣的打扮,這種裝扮對她而言似乎太過年輕了。
「喬而立是吧?「凌雨霜斜眼看她,語氣充滿輕蔑,「聽說王爺以前很寵你?「
「有嗎?「喬而立頭一歪,裝出努力回想的模樣,然後苦惱的說:「太久了,想不起來。」
「呵呵。」凌雨霜道。:「是嗎?我記得你氣焰很高的嘛,還會假裝受傷,把王爺從我身邊引開。」
喬而立輕描淡寫的說:「有嗎?」
「沒想到現在我們的角色換了過來。」凌雨霜的手住她下巴一抬,「王爺對你膩了。這也難怪,畢竟王爺喜歡的是直爽的個性,而不是你這個人。」
喬而立哈哈一笑,「那你幹麼學我?難道不怕王爺對你膩了嗎?」
「我的容貌加上你的個性,還怕王爺會冷落我嗎?」凌雨霜哼笑一聲,「怪就怪你這張臉生得不好,才會被王爺一腳踢開。」
「不會呀,我要是這張臉生得太美,你怎麼有機會進王府呢?」原來藺南齊就是喜歡漂亮的女人,她該把他的無情歸咎於自己不夠美貌嗎?
「你真是會說話。不過呢,我還是覺得你很討厭,不想再看見你。」
「既然如此,何必叫我來?」真是個矛盾的女人。
「當然是因為我想看看,你能忍耐多久才走。」凌雨霜陰險的笑著,「小敏,關門。」
「小姐,我早就把門都關了。」小敏笑著奉上一個籃子,裡面裝了粗繩、籐條、鞭子、尖刀、花瓶碎片等折磨人的東西。
「喬而立,你應該知道我出身青樓,對折磨人很有一套。」許多裝貞潔不肯接客的臭丫頭,只要被她伺候過,通通乖乖的聽話不敢再反抗。
「可是我不喜歡被人家折磨。」雖然她不懂武功,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如果凌雨霜以為她會乖乖站著讓她打的話,那真是太笨了。
「由不得你不喜歡。小敏,抓住她。」凌雨霜拿起籐條,笑盈盈的說:「首先,先來點輕鬆點的。」
門窗緊閉的煙雨館裡,傳來一陣乒乓之聲,似乎有許多東西倒在一塊,還不時夾雜著女子的尖叫聲。
煙雨館的丫鬟生怕凌雨霜傷了喬而立,連忙跑出去求援,剛好遇到宋總管十萬火急得趕來。聽見尖叫、慘嚎不斷,大家都提心吊警捏著冷汗。
「快、快!把門撞開。」
家丁連忙用力將門給撞開,只見兩個女子倉皇失措的抱頭竄出來,還沒命的尖叫著,「救命、救命呀!殺人啦。」
喬而立將搶過來的籐條一扔,雙手拍了拍,「想打我?我先揍你再說。」
只會享福的凌雨霜哪裡打得過平日做慣粗活的她?
「爺爺沒事就拿我練拳頭,我可不是好惹的。」
宋總管露出一個微笑,還好小姐沒事,「來人,請大夫過來給貴客治傷。」
凌雨霜頭髮都亂了,氣得大吼,「她打我你們都看到了,王爺能縱容丫鬟這樣對待客人嗎?」
「凌姑娘不用擔心,這件事奴才會秉公處理。」宋總管對喬而立說道:「小姐,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查明事情之後,再處理。」
凌雨霜尖叫著,「回房休息?這也叫秉公處理?你沒看見她把我打成什麼樣子嗎?」
「我也沒辦法,我怕痛得很,不想乖乖讓你打。」喬而立一臉無奈的樣子,「鬧成這樣我也不想,你不要找我麻煩,我也不會來惹你呀。」
宋總管道:「凌姑娘,王府雖然規矩很嚴,但若奴才沒有犯錯,也不能隨便打罵。」
「她、她當然有犯錯,她衝撞我,難道不該罰?」
「我不知道衝撞貴客該不該罰,我只知道王爺從沒因為這樣而罰過小姐。」宋總管冷臉說:「凌姑娘,以後若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不用你親自動手,只要跟我說一聲,我會幫你處理的。」
「處理你的頭。你們一個個都護著這騷蹄子,到底是為什麼?她已經被王爺踢開了,你們全都瞎了眼嗎?」
「凌姑娘,這跟藺南齊沒關係。」喬而立露齒一笑:「因為她們是我的朋友呀,如果你不要這麼壞脾氣,你也能在王府裡交到許多好朋友。」
「少在這裡假惺惺!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給你好看,小敏,我們進屋去,等王爺回來,再讓他定奪。」
哼,喬而立將她打成這樣,王爺一定會很心疼,到時候一定會大發脾氣,那時王府裡的死奴才就會知道,跟喬而立站在同一邊會有什麼不場。
月光透過窗隙,輕輕的灑落在屋內,也清楚的照著床上讓藺南齊無法一刻或忘的可人兒。
就像之前幾晚一樣,他輕輕的從窗戶躍進來,來到喬而立床邊。
她一如往常的睡得很熟,但怕驚動她,他還是打算先點了她的昏睡穴,再擁著她入睡,然後在她醒來前離開。
「而立。」他微微拉開棉被,快速輕點她胸前的昏睡穴,然後才坐在床沿,貪婪的看著她甜美的睡容。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柔嫩的瞼龐,輕歎一聲,「天呀!我真想念你的笑容,這些天來,為了克制對你的想念,我都快把自己逼瘋了。本以為事情就要結束,但是沒想到,皇兄他卻不願意取平西王的性命,說他畢竟是血親,唉!他實在太過仁慈了。」
他低下頭,輕吻她的額頭,「平西王藉著傷害你來打擊我,要拖慢我追查的腳步,意外的把你捲進這事都是我的疏忽,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我只好這樣對你,讓凌雨霜來當成你的替身,因為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可能,我不敢讓你冒險呀。」
「平西王居然敢傷害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雖然皇兄說不能殺他,但是我絕對有辦法讓他痛苦一輩子。」
例如永遠都坐不上龍椅,被貶到冰天雪地的北方過著自食其力的生活。
「但不能殺害平西王,又如何取回玉璽呢?宣懷秀說他有辦法,他說有個扒神偷竊之術舉世無雙,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神鬼不知的將玉璽偷回來。」
「問題是天下這麼大,去哪裡找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呢?」他溫柔的撫過她的眉眼,「我真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如此一來,我才能跟你表白我的感情。」
一顆眼淚慢慢的滲出喬而立的眼角,她輕輕的睜開眼睛,雖然在哭,但卻給了他一個好美的微笑。
藺南齊瞪大眼睛。他立刻放開她,下意識的轉身要逃,卻被她柔軟的小手握住。
她坐起身,「想去哪?」
「沒有想去哪。「他回身,看著她亮晶晶的眼、俏皮的微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是醒著的?
他每晚都對著她傾訴心事,今天卻出師不利,當場被抓包。
「坐下來,跟我聊天呀。」激動之下,她聲音微微發抖,但卻充滿喜悅。
喬而立完全沒有想到,他之所以對她如此無情,是因為愛得太深刻。
這個大傻瓜!
如果不是因為覺得奇怪,在衣服裡放了東西,他沒有點中她的睡穴,她永遠也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這麼深刻。
聽見他一番話,之前的委屈全都算不得什麼了。
「呃……」天哪!沒想到他這個號稱冷面無心的南王,居然也會有手足無措,說不出話來的一天。「很晚了,你還是先睡吧。」
她淘氣的一笑,「你偷偷摸摸進我房裡就不嫌晚,現在才說晚,太遲啦。喂,你臉紅了你知道嗎?沒想到你居然會臉紅。」她輕笑著,「不過沒想到的事太多,我不也沒想到你對我挺著迷的嗎?」
她笑著把手伸入懷內,抓了好幾張薄餅出來。
藺南齊這才明白,為何會已點了她的昏睡穴,她卻依然醒著,「你這精明的怪丫頭。」
天意呀!天意叫他栽這個觔斗,在這種情況下示愛。
「我怎麼會精明?我笨得很,否則怎會讓你要得團團轉?」她一掃陰霾,有種雨過天青的痛快感覺。
他長歎一聲,「我是……為你好。」
「少來這一套,我才不需要你為我好。」她一哼,決定不讓他好過。她哭了那麼多次,眼淚可不能白流。
現在可是他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可不是她自作多情,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這下她要讓他知道,被人家不當一回事的感覺。
「我早知道你會怪我。」自作孽不可活呀。
「我幹麼怪你呀?」她瞪大圓圓的眼,「你也是怕我送了一條小命嘛!那個平西王也真笨,居然以為殺了我會讓你亂了陣腳,真是想太多,你才不會在乎一個沒了命的笨丫頭。」
「而立,我、我對你的感情……」
她明明聽見了他對她的感情了,難道她在給他裝傻?
喬而立拍拍他的肩膀,「我聽到啦,你喜歡我嘛,你要自作多情我也沒辦法唉!偏偏我對你這張冷臉沒什麼興趣,真是不好意思呀。」
「是嗎?」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這丫頭在拿喬,想要倒打他一把。唉!他怎麼會愛上這麼個麻煩的怪丫頭呀?
「還好你也不算太慘,身邊還有個假貨可以慰藉一下你受傷的心。」
他苦笑一下,「我已經說過,跟凌雨霜毫無關係,我接近她,是想引開平西王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當然啦,我活著對你才有好處,你當然怕我掛了。哼!算你運氣好,想找扒神,扒神就在你家,你也不用到處去找。」她驕傲的挺起胸,指著自己。
「你是說你是扒神嗎?「她的確能神鬼不知的取走人家懷裡的事物,他是不懷疑,畢竟他受過害。
「當然啦。」她一點都不心虛。畢竟爺爺老了,也該收山換她出風頭了,「你要玉璽,我就幫你拿回來。」
這樣他就不用苦苦壓抑對她的感情了,那太辛苦了嘛,她聽了都覺得他好可憐喔。
「不行。」藺南齊斷然拒絕,「我絕不讓你冒險。」
要如何接近平西干就是一個大問題了。他身邊高手如雲,一個不小心穿幫,就會讓她當場斃命的。
「不冒大險沒有大收穫呀。」喬而立含笑說:「與其在那裡擔心人家要來害我,我倒寧願加入計劃,趕快讓事情結束,過正常的日子。」
他凝視著她,「還是不行,我辦不到,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喬而立不得不承認,此刻對他的怨氣完全消失無蹤,連個渣渣都沒剩下。
今晚的迎仙樓內外都安靜無聲,一反平日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原因無他,一向喜歡尋花問柳,好色程度跟喬守光不相上不的平西王藺堅晨,今晚大駕光臨,包下迎仙樓裡所有的姑娘。
而且還動用大批的侍衛,將迎仙樓周圍淨空得乾乾淨淨,一個閒雜人等都不許出入,以免妨礙他狎妓的樂趣。
平西王這麼大的手筆,當然讓鴇媽樂得嘴都合不攏,早早就吩咐姑娘們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讓平西王盡興而歸。
意氣風發的平西王笑盈盈的進門,在樓梯平台上的花娘們個個打扮妖艷,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鴇媽手絹一揚,招呼著,「王爺來啦,姑娘們,見客啦。」
聞聲,所有姑娘全都飛奔而下,搶著將平西王包圍起來。
「王爺,到我房裡,我唱個小曲給你聽。」
「王爺到我房裡嘛,我備了一桌好酒菜呢。」
「不要、不要,王爺,到人家這裡來嘛!」
一群妖嬈美麗的鶯鶯燕燕將他包圍著,又是撒嬌又是淘氣的上不其手,撩撥著他的慾望。
藺堅晨笑呵呵的,這個掐一把腰,那個摸一把胸部再親上一口,被眾多美女包圍的他,開心得不得了,一雙手老實不客氣的摸個過癮。「別這麼猴急,大家都有分,誰服伺得王爺最銷魂,誰的賞銀就多些。」
一聽見銀子,花娘們雙眼發亮,更急著往他身上磨蹭,又推又拉的把他往樓上的大包廂帶。
藺堅晨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徹底沉醉在銷魂蝕骨的溫柔鄉里,痛快的展現著他男性的威風。
「蘇小小呢?叫她出來給本王跳支舞。」他大口喝酒,將懷裡的女子親得滿臉酒湯,惹得她嬌聲抱怨著。
「蘇姊姊馬上就來了。」
才剛說完,音樂聲響起,蘇小小穿著單薄誘人的薄紗舞衣,像團輕煙的舞了出來。
她的舞姿極盡挑逗、煽情,讓平西王看得慾火狂燒。
他高興的拍手大笑,「好,舞得好。」
包廂裡熱鬧成一團,完全沒人注意一團綠影快速的步下樓梯,走進迎仙樓的後院廚房裡。
喬而立才一推開廚房的門,立刻被人抓住雙腕,跌進一個懷抱裡。
「那老色狼有對你亂來嗎?」
他真不應該同意宜懷秀的這個點子,讓喬而立混在妓女堆中接近平西王。
可是她非常堅持,還威脅他若不讓步就不理他,他只好讓步讓她去涉險,自己在這裡擔心得要命。
「當然沒有啦。他忙著吃別人的豆腐呀。」她臉上塗了黃粉,又用麵粉加寬臉,變成一個平凡的大餅臉。
別說平西王沒注意到她,就連其他人也都懶得看她呢。
她輕鬆的夾在花娘團裡,摸走平西王懷裡的東西他完全沒有感覺,還開開心心的飲酒作樂著呢!」
他將她一抱,放下心的說:「還好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呀,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要著急的應該是玉璽到手沒有吧?」她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很高興在他心中,她比任何事都重要萬分。
「玉璽沒到手能再想辦法,你要是有了萬一……」
他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盒子,「哪,東西應該在裡面。」
「咳咳。」宣懷秀在旁邊輕咳,提醒他們不要把他當不存在,「而立,你趕緊換過衣服,我們趕快離開這裡。」畢竟外面都是平西王的人馬,不適合久留。
「好。」她趕緊接過早已準備好的官兵服,躲到門後去換。他們都打扮成官兵的模樣,進出時才不會被發覺異樣。
宣懷秀盯著他手裡的盒子,「玉璽在裡面嗎?」
「上鎖了。」藺南齊一皺眉,「平西王詭計多端,這鎖一定非同小可。」
「如果開不了鎖,那等於沒找到玉璽,難怪乎西王如此大膽,將玉璽貼身藏著。」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要這麼做,還是需要極大的膽識。
喬而立換好裝後走出來,輕笑一聲,「上鎖算得了什麼?」
宣懷秀道:「你有辦法開?」
她一臉自信,笑嘻嘻的說:「有什麼難得倒我這個神扒呢?」她拿起精緻的小盒子,仔細的看著上面的機關鎖,然後眉毛皺起來了。
「怎麼樣?」看她呆立著,不動也不說話,藺南齊關心的問。
「我打不開。「她用看的就知道,因為這個鎖跟爺爺寶箱上的一模一樣。她已經試過各種所知的方法想打開爺爺的寶箱,卻從來沒成功過。
「既然打不開,那就硬撬吧。」
她搖頭,「不行,你們別看這鎖不起眼,裡面有機關的,如果不用正確途徑打開,強硬的外力會拉動引線,造成爆炸毀掉裡面的東西。」
宣懷秀登時傻眼,「你怎麼知道?看一眼就明白呀?」
藺南齊也覺奇怪,「是呀,而立,你怎麼這麼清楚?」
「這也沒什麼,因為這鎖是我爺爺造的嘛!這鎖叫作永遠的秘密,意思是說東西只要放進去,就沒人能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因為沒有鑰匙能開,除了製造鎖的人知道開法之外,其他人絕對無法打開。」
「原來如此,難怪叫作永遠的秘密。而立,這真是太好了,你爺爺呢?快請他來幫忙。」
「我爺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只留信告訴我,說他要到京城來幫人家一個大忙。」
宣懷秀靈光一閃,「會不會是來幫平西王造鎖?」
他把探子在地牢看見雖然被囚,但卻過得很舒適的老人一事說出來。
喬而立驚訝的說:「天哪,原來爺爺被關了,這平西王真壞。」
「一定是了。」藺南齊有點責怪的說:「懷秀,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平西王一定是要而立的爺爺造鎖,之後就將他軟禁起來。這樣的巧匠人才難得,再說若殺了他,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打開盒子,難怪他要囚著他,卻又要好好招待他了。
宣懷秀尷尬的說:「我不知道這兩件事相關,所以就沒跟你提了。」哎呀,他也是在幫他分憂解勞,不想拿這種小事煩他嘛。
「算了,晚點再跟你算帳,我們得立刻去將喬老先生救出來。」
「我馬上命人去辦。」
「不。」藺南齊堅聲說。。「我親自出馬,夜闖平西王府。」
宣懷秀失聲道:「太冒險了。」
藺南齊雖然對宣懷秀說話,但卻溫柔的看著喬而立,「不,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輕聲一笑,嫩瞼微紅,「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喔,爺爺有副怪睥氣。」
「我不怕。」他往她的腰一摟,「因為很值得。」誰要他愛上這個怪丫頭,只好連她的怪爺爺一起愛嘍!
「老爺!不好啦、不好啦!」
一道驚慌的聲音在太尉府裡迴盪著,有如火燒屁股般的老總管氣喘吁吁的跑來,打斷喬守光快樂的捉迷藏時間。
「幹什麼一早就大呼小叫的?你幾歲啦,還跟個毛毛躁躁的丫頭一樣。」
「可是老爺,真的不好了,小姐她、她回來啦。」
這一句話有如青天霹靂,嚇得喬守光跳起來,「糟糕!青蓮、秀絹、巧巧,快、你們趕緊躲起來。」
美人不悅的抱怨,「為什麼呀老爺?我們來這麼久,從沒見過小姐,好不容易她回來了,你不替我們引見嗎?」
「這個嘛,有一點困難。」
要是而立知道他打賭輸了沒將人送出去不打緊,還用從鴇媽那裡分來賣掉她的六百兩黃金買地置產,又添了幾名美人,一定會發飆的。
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呀,誰叫南王那麼大方,叫他黃金留著,就當作前聘。
想到女兒莫名其妙的成了未來約王妃,他高興得不得了,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跑回來找碴,誰知……
「是呀,我看是非常困難。」
喬而立雙手抆腰,遠遠的站著,但喬守光知道那是發飆前的寧靜。
他手足無措的想擋住滿園的佳麗,但哪裡擋得住,清清楚楚的都落人大家眼裡了。
「哎呀我的媽,這臭丫頭真的回來了?」
跟著一個人又從她背後走出來,「你這個敗家子,放著你老子不奉養,倒專養這些女人。」
喬守光的眼睛嚇得都快凸出來了,「爹?你不在百花谷享福,怎麼進京了?」
「享福,我當然是在享福呀。「他埋怨的看了藺南齊一眼,「這臭小子,硬把我拉出來,可惡、混帳極了。」
也不想想他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每天吃好,穿好,還有美女穿衣、洗澡,這不叫享受是什麼?偏偏這混帳小於硬把他拉出來,說什麼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藺南齊苦笑一不。唉!而立也沒說錯,爺爺的確是一副怪脾氣,把他救出來三天了,他也整整嘮叨他三天了。
「救?我還要你救嗎?我是在享福,不是在受罪!你看過哪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這麼受女人歡迎的?」
藺南齊這才明白,原來喬守光的好色是來自於家風呀!
喬而立不服氣的說:「爺爺,你怎麼這麼說?要是南齊沒救你,你早跟藺聖晨那個奸臣一起倒楣了!」
「爹,怎麼你跟平西王有關係?」喬守光大驚失色的說:「他可是叛君罪人,昨日已被皇上降旨貶為庶人,發配到北邊去了。」
「他請我去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意圖叛君,現在知道了,不是就過來給你伺候了嗎?」
藺南齊連忙說:「喬大人不用擔心,皇上面前我自然會交代清楚,爺爺不會有麻煩的。」
喬典故才不領情,他要繼續記恨,「什麼爺爺?我可還沒答允把臭丫頭嫁給你。」
「爹,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我這當爹的都不反對了,你瞎攪和啥?」他還不出那筆黃金,只好把女兒嫁了抵數嘍。
「你們兩個別吵啦,我從來也沒說過要嫁給他。」喬而立飛快的說:「現在是他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他,決定權在我。」
藺南齊輕歎一聲。是誰說否極泰來的?騙人!
喬典故拍手叫好,而喬守光則是愁眉苦臉。
「哼!現在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吧?爹,你這滿園春色,好壯觀喔。」喬而立有意無意的說:「人家南王官位比你大,家裡也只擺一個干嬌百媚的解語花,你也未免太多了吧?」
藺南齊聞言又是苦笑。就算凌雨霜已經氣呼呼的自動離開,回到風月閣重張艷幟,她還是不放過任何能損他的機會。
喬守光苦著一張臉都要滴出苦汁了,「乖女兒,你要體諒老爹,她們全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真的捨不得呀。」
他一副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紅顏知己,她們也佯裝難過的頻頻拭淚。
「幹什麼哭哭啼啼的?我又沒說什麼。」她不忍心再捉弄她爹,於是笑著說:「爹,你要是真心對待她們,應該給人家一個交代,起碼給個婚禮。沒穿上嫁裳總是女人的遺憾。」
喬守光又驚又喜,「你說的是真的嗎?」
天哪!他的女兒去了王府回來居然長大,懂得替別人著想了?
他雖然好色,但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真情,當然捨不得逐走她們。
「當然是真的。」喬而立看了一眼藺南齊,偷偷握住他的手,「如今我總算明白,不願意和某個人分開的心情了。」
既然她自己都不願意,又怎麼能強迫爹呢。
聽見她這麼說,一群女人紛紛衝上前將她圍住,放肆的哭出聲來,「小姐,你真是太好了。」
「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恩惠的,嗚嗚……」
藺南齊溫柔的看著她,「好姑娘,你會有好報的。」
她俏皮的一笑,「我已經有了。」
她得到他全部的愛,這就是最好的報酬。
南王府與太尉府正在籌辦一個非常隆重、盛大的婚禮。
因為喬而立在玉璽事件之中有功,皇上龍心大悅,封她為一品寧國夫人,而且還賞賜了許多東西當她的嫁妝。
但她最大的嫁妝是爺爺,她已經先聲明,將帶著爺爺一起嫁入王府。
藺南齊只能答應,而且覺悟到他往後都要被喬典故不斷的抱怨了。
現在的喬而立心情愉快,事事順利,只等著成為藺南齊的妻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小姐!」花紫卻一臉激動的跑來,「糟了、糟了!」
「能有什麼事糟啦?」一切都這麼完美,她幸福得不得了,哪會有事發生呢?
「我要是說了,你一定會尖叫的啦。「花紫不安的說:「那你先深呼吸,多吸幾口氣,我再告訴你。」
喬而立笑著說。。「你快說吧,知道我性急還吊我胃口。」
「那我就說嘍。」花紫一字一宇的說:「老爺他呀,又迎了一個新姨娘進門。」
喬而立噗哧一笑,「哎!我呀算是麻木了,還能怎麼辦呢?」
「不過,」花紫吞吞吐吐的,「是雨霜姑娘耶。」
「什麼?」她猛然站起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雨霜姑娘?你說凌雨霜?」
「不錯,就是我凌雨霜,」得意的笑聲響起,凌雨霜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小敏一同站在房前。
「喬而立,你沒想到吧,我成了你的姨娘,哈哈!我跟你還沒鬥完呢。」
小敏也得意的說:「恐怕有人口子難過了,哈哈。」
喬而立瞪大眼睛,一臉得不可思議。
「哼,小敏走,我們來看看我們的新家。讓她去生氣、去跳腳,呵呵。」總算將了喬而立一軍,吐了一口怨氣。
看著她們揚長而去,如入無人之境,喬而立徹底傻眼,這女人搞什麼鬼?
「小姐,想也知道。她不甘心在王府裡輸你,索性勾引老爺,成了你的後娘好管教你。」
「她是白癡呀?我都要嫁了,還輪得到她管教?」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說的也是。唉!不過凌姑娘一來,其他人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很難過。」
喬而立哈哈一笑,「別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爹肯定難過,現在姨娘們相安無事,但凌雨霜肯定會製造戰爭,我爹夾在中間,可為難嘍。」
「是呀,姨娘們也不算好欺負,如果真的都斗上,家裡一定很亂。」花紫忍不住大叫好險自己要陪嫁到王府,不會被波及到。
「沒錯、沒錯,這凌雨霜真是壞,到哪都不安份,你還說人都有優點,我看你就找不出她有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
花紫想一想:「也不盡然,仔細想想,凌姑娘也是有個長處,她很會模仿別人。」
喬而立大笑,「對,這倒是她一個絕大的優點。」
想到家裡以後的雞飛狗跳,她只能請老爹自求多福,誰要他風流多情,這一點代價是要付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