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把這個給寶寶按時服用。」向老太爺拿出一瓶藥劑,還附著說明書。
「這是什麼?」向君琛皺著眉尖。
「上午的報告出來了,寶寶的身體屬陰寒型,講明一點是受精卵不易著床,所以要改變她的體質。回去之後,我會要歐蒂娜配合寶寶的飲食做改善,當然,這藥也要配合著吃。」
向君琛不語的接過手,看著那小小的藥罐子。
「我這麼做,是為了寶寶早日能懷孕,希望你們能多為我們向、元兩家多想一下,傳承香火就全靠你了。」向老太爺語重心長的說著。
他抬起一雙黑眸,看著向老太爺,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
可是他不能說,一說出來,他擁有的一切,也許就化為烏有了,連同向老太爺與他的親情。
「君琛,你一直都是爺爺心中的好孫子,只是三十年來,爺爺也知道你為向家所做的一切,那你自己呢?你為自己做過了什麼?」向老太爺那精明的雙眼正盯著他瞧。
他為自己做過了什麼?苦笑一下,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來。
或許,他為自己掙來了一切財富、地位。
可為何,心依然空蕩蕩的……
他要的是感情的填補,而不是來來去去的金錢與權力。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其實寶寶與你很相像,對不對?」向老太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只不過寶寶比你更勇敢一些,她也是在親情和夢想間掙扎著,雖然還找不到完美的解決辦法,但她卻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她知道自己該怎麼走,而你呢?」
向君琛站在向老太爺的面前,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
「問問自己,什麼才是自己要的。」向老太爺歎口氣道。「遺憾總是從錯過開始……你錯過了多少,你自己應當知曉。」
向老太爺站了起來。「我四處走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便轉頭離去,留下向君琛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失去多少了?他不敢回想,自己為了向家,而放棄自己夢想中的生活,所以現在的他緊握著手上的權利不放,也害怕王潔美口中所謂的秘密曝光後,他會失去一切……
一個有關他真實身世的秘密……
「該死!」他吐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了看手上的藥罐子,或許他能做的,就是依了向老太爺的希望,讓寶寶懷他的孩子,傳承香火。
或許他讓她懷孕的理由是自私的,但是,他別無抉擇,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中秋夜,月圓人也團圓。
台南的元家,此時好不熱鬧,三個養子放了假回來,就連長年不待在台灣的元家夫婦,也多停留幾天,留下來過節。
元寶寶蹲在四合院的院子裡,與鄰居的小孩玩著七彩的仙女棒,火花在黑夜下綻放,顯得繽紛熱鬧。
向君琛端來一碗麻油雞湯,蹲在她的旁邊,遞給了她。「來,喝一口。」
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湊近鼻子一聞,不禁皺了皺眉頭。「麻油雞啊?」
「補補身子。」他親自舀了一口,靠近她的嘴巴。「喝幾口就好。」
見他體貼的模樣,她只好勉強喝了幾口。
他們兩個確實因為那夜而變得更親密了,只要別提起遊戲規則,他們就能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今天,月亮很圓……」她指指夜幕上的月亮。
他抓住她的小手,笑意頗深的道:「老一輩的人不是說不能用手指指月亮嗎?小心耳朵被割掉了。」
她聽了這無稽之談後,忍不住的呵呵笑了起來。「傳說你也信啊?」
見她開懷的笑了笑,他欣賞著她在煙火下的容顏,美麗而充滿自信,讓他的心情不自禁地為她悸動著。
看看時間,他將她拉了起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
她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現在還沒到十點……」她嘟著小嘴,看似還沒有玩夠。
「但我累了。」他歎了一口氣,佯裝疲憊的樣子。「明天還要開車回台北,不早睡不行……」
她鼓著小臉道:「再玩一下下就好了……」
「還是早點回去了。」他輕吻她的額頭。「歐蒂娜可是九點就早早就寢的人,她跟著我們忙了一天,該讓她休息了。」
她嘟噥了一聲,點了點頭。「好吧!」
向君琛擁著她,與眾人很有默契的告別後,他將她帶回了透天別墅裡去。
回到別墅後的元寶寶,急忙跑到樓上的陽台,抬頭望著月亮。
向君琛的腳步尾隨在後,來到她的後面。「這麼喜歡月亮?」他跟她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
「不是喜歡,而是懷念。」她呵呵的笑著。「自從懂事後,我就很少認真去看看月亮,雖然知道每天都看得到,但就是因為這樣的心態,一直錯過身邊最平凡的人事物……」
「該睡了,寶寶。」他將她拉進房裡,關上玻璃窗。
被他帶上床,她心跳得有些快……
看著她骨碌碌的雙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轉著,他坐在床上,只是翻了個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體溫計,想要替她量體溫。
「幹嘛?」她疑惑的看著他。
「幫你量體溫。」他笑著,將體溫計放在她的腋下。
「我沒發燒啊!」元寶寶不解的問著。
他認真的看著她。「我不想騙你……但我有必要告訴你,你也許懷孕了。」
她張大嘴巴,不知該做什麼反應。「那個……不會吧?!我們才做過一次,不會這麼準就……」
「很難說的,加上我們沒有避孕……」他揉揉她的頭。「所以我在幫你測基本體溫,好瞭解你的身體,而且……」
他靠近她的耳旁。「我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再次碰了你,所以得算安全期……」
「安全期?」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她好像一畢業就把這些知識還給老師了。
「從現在要開始算安全期,將一切交給我好嗎?」他的聲音柔柔的。
「我們不想要束縛,孩子會拘限了你想要的自由生活,所以必須要有這樣避孕防範,你會怪我擅作主張嗎?」
元寶寶聽著他這樣體貼地說,怎可能還怪他!
其實她並不知道,這只是他掌握她的一切,準備讓她懷孕的過程罷了。
「是不是沒有意外,我們都會在一起?」她小聲的問了出來。
如果是不是有了孩子,他們就會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呢?
「直到……你膩了我們的遊戲,不然我們就保持這樣,一輩子給彼此自由的空間。」他大手拂著她光滑的臉頰。
「那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是不是只為了傳宗接代?」她又問了一句。
向君琛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如果是你,我願意和你一起完成傳宗接代這件事。」
她抿了抿唇,賭氣的道:「那又何必要避孕呢?只要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我們也許就可以結束遊戲,不必再假裝的那麼辛苦、這麼委屈。」
「寶寶,我是很誠心的希望和你一起生個小Baby……」他看著她,說不出自己就是為了想和她生個小孩,而做出欺騙她的事情。
聽到他這麼說,她應該要鬆口氣,但是他依然將兩人的關係當作是一場遊戲,讓她的心倏地冷了下來。
是吶,惟有遊戲,才能讓兩人毫無眷戀的抽身,離開對方的世界。
見她的笑容微微一僵,他知道自己的話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時間一到,他將體溫計拿起來,記下她的體溫後,見她背對著自己而眠。
「寶寶……」
她沒轉回頭,只是悶悶的應了一聲。「嗯?」
「你忘了說晚安了。」他躺在她的身後,從背後摟住了她,輕道著。
「晚安。」她閉上雙眼,不願再想下去。
他將她納入懷裡,貼緊著她的身子。
可兩人卻一直將對方隔在心房外,沒辦法相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