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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放冷劍 第八章 作者:林慕幽

  「師妹她死了?」莫振威站起身來,吃驚道。

   「嗯,就是那一天,聽下女說,她是咳盡了最後一口血,然後斷氣。」

   聞言,莫振威有些頹喪的緩緩坐下身子,口中喃喃的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天師妹她會把事情全告訴我……」

   「前輩,當年我娘都告訴您什麼事情?」斟酌了一下,邵允辰還是開口問道。

   「就是剛才我說的那些了。當時我還以為師妹她是為了讓我幫她一起尋找,誰想到她卻……」說到心酸處,莫振威的聲音也艱澀起來。

   「時之間,屋內的人都沉默下來,沒有人打破這彷彿能令人窒息般的寂靜。

   「爹……」突然莫憶軒開了口,但想到之前莫振威的話,又停下來。爹說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再喚他一聲爹?

   看出了莫憶軒的猶豫,莫振威神色有些黯然,「你還是爹的女兒啊!」

   不知有沒有聽清莫振威的話,莫憶軒沒有出聲。只是微微別過頭看了看窗外。半晌才將頭轉回,低聲道:「嗯。爹……:您還沒有說關於我們的事。」

   「你們?我已經說過了,你是師妹見我沒有子嗣而交給我撫養的。你和辰兒,真的是兄妹……」

   「證據。」

   莫振威被莫憶軒突來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什麼證據?」

   「我和他——」莫憶軒指了指旁邊的邵允辰,「是兄妹的證據。」

   「你不相信爹的話嗎?」

   莫憶軒的神情異常平靜。「不,我相信爹的話,但我也可能不是他娘生的。」

   「是啊,前輩!」邵允辰也跟著說,「我從來就沒聽我爹說我有妹妹!」

   雖說當年他年紀還小,但是府裡有的是年紀大的管家、僕人,只是十幾年前事情的話,他們沒道理不知道!況且這種事也不需要保密。就算是由於什麼原因被爹吩咐他們不許聲張,但下人一向嘴碎,閒暇之時他們也不可能不談及此事!

   所以事情一定有問題!

   「你們還不相信嗎?」莫振威歎了口氣。心疼啊!這兩個孩子的確無辜,可是……事實還是事實,就算不相信也無法改變事實。「剛才不是因你們的血而使這箱子發光了嗎?」

   「這不是誰的血……都可以的嗎?」

   證據似乎漸漸浮上檯面,只是兩人都不願意正視,仍是在苦苦的掙扎。

   「當然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這麼說,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那箱子裡面有一顆夜明珠,你們知道嗎?」

   以前雖然沒有發現,但在紅光的照射下,這箱子的中央的確有個圓形的東西。原來是顆夜明珠。邵允辰和莫憶軒對視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

   莫振威又繼續說下去:「就是那顆珠子。你們的外祖父曾用自己的血把它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那顆珠子當然也不是普通的夜明珠。浸泡過後,珠子便沒了光芒。只有和封老爺子有血脈關係的人的血,才能使珠子重新發光。」  .

   「我們如果是遠親,也算是相同的血脈啊!」邵允辰馬上說道。

   望了邵允辰一眼,莫振威的聲音滿是苦楚。「封老爺子是一脈單傳,師妹又是獨生女……這樣的證據,你們還嫌不夠嗎?」

   他們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無法有所改變。

   他們,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忽然,邵允辰發狂似的舉起手,翻掌朝玉箱劈下!

   玉箱應聲而碎,殘缺的大大小小白玉碎片中,赫然有顆泛著幽幽紅光的夜明珠!

   兩人看著那詭異的夜明珠,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推翻之前莫振威說辭的理由。

   眾人沉默下來,屋內的氣氛益發壓抑。

   「哈哈哈哈……」邵允辰的狂笑聲打破了沉默,只見他抬起頭仰天大笑,不顧其它人驚異的眼光,只是一直笑著。

   「好,上天要捉弄我,我有什麼辦法?前輩,晚輩就此告辭!」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躍出了門外。

   對於邵允辰的離去,莫憶軒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一直凝望著那原本在桌子上打轉,後來漸漸滾落到桌緣,最後終於掉下桌子摔成碎塊的夜明珠。

   珠子,碎了。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心死的人只是站在原地——如石雕一般靜靜的站著。

   在一旁的莫振威看著女兒的神色,心中感到有些不安。雖然平日裡女兒有些冷淡不愛說話,但卻從來沒有這麼安靜,安靜到無法讓他感受到一絲女兒還活著的跡象。老糊塗啊!自己沒有注意到邵允辰的身份,而讓軒兒和他產生了如此深的感情。現在的結果卻是這樣!

   「爹,我累了,先去客房休息了。」自己的房間已經狼藉不堪,再說,她也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裡。

   單薄柔弱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裡,轉眼間已消失不見。

   該如何是好?莫振威感到心頭一陣鑽心的疼痛,雖不是親生女兒,但也撫養了這麼多年,一直是當作親生女兒來疼愛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心疼?

   「如往日,邵府裡每個人的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只除了一個人外——在那晚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後,就一直無法振作的邵允辰。

   只要是有心的人都能注意到,這幾天他們的大少爺真的有些不對勁。雖然平日裡也是那種滿不在乎的微笑,可最近的笑容卻顯得更加空洞,透露出一絲慼然。看起來似乎隱藏著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邵允辰百般無聊地躺在床上。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這樣就可以將所有事情暫時忘記,忘記他的父親,忘記他的母親,忘記那個箱子,也忘記莫憶軒。

   「個月了,自己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過她。見了面也不能改變他們是兄妹的事實,見了面也只是徒增痛苦,那麼,又何必再見面?

   可是,真的好想……

   從床上緩緩地坐起身,他抬起手撫上臉頰——連日來的頹廢已使得自己滿臉鬍渣,走到銅鏡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面色發黃,形容憔悴,一向明亮的眼眸已黯然失色,空洞的存在於那裡,沒有一絲活力與神采。他努力想擠出一絲與往日無異的笑容,不過看起來卻比哭還要難看。

   這是自己嗎?那個對什麼都不在乎,遇到事情都可以輕易解決,只按著自己的節奏、優閒自得的自己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跳下床,他將自己梳洗乾淨。看著鏡子中漸漸回復成往日面容的自己,邵允辰稍稍舒了口氣。再怎麼樣也不能頹廢下去吧?

   打開房門,刺眼的陽光瞬間照射進來,亮晃晃的,已經適應暗處的眼睛被陽光刺得有些酸痛。

   出去走走吧,這裡的氣氛悶得令他快要窒息。不過,他能去哪裡?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娘親生前居住的小院。

   來到這裡幹什麼?邵允辰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苦笑,現在的他,最不想見到、聽到、想到的,就是有關那箱子的事。

   娘啊娘,您可是害苦兒子了!

   本來以為已經找到了今生的伴侶,誰料一切卻全都成了虛無的空想。

   輕風吹過,眼角處感覺微微冰涼。

   他抬手一摸,竟有些濕潤。

   「哈哈哈……」他苦笑出聲。生平第一次流淚,是為自己嗎?

   推開許久沒有開啟過的門,邵允辰邁步走進屋裡。這裡很久沒有人打掃了,雖說自己偶爾也會來這裡坐坐,但裡面還是積了不少灰塵。

   隨手撣了撣灰,邵允辰在床邊坐下。一切的擺設都和娘親生前一樣,沒有變動。當然,這是他囑咐過下人的,他不想娘親留在這府裡的痕跡完全消失。

   他該如何是好?

   向後仰躺下來,邵允辰心底仍是一片迷茫。如果娘親在天有靈,能不能告訴他,怎樣才能得到最好的結局?怎樣才可以不用傷心、痛苦?怎樣才可以忘記所有的一切?

   越想心中越是苦悶,邵允辰不由得抬起手奮力砸向床面。忽然一個東西隨著床的震動從上方掉落下來,邵允辰下意識伸手一接,發現竟是一本書。

   撣去表面的灰塵,邵允辰開始翻看這本書。

   「咦,這是……」隨著書頁的翻動,邵允辰越來越驚訝,心中有些什麼念頭似乎正在冒上來。

   從床上一躍而起,邵允辰幾步便衝出了屋門,卻在門外與一人撞個滿懷。

   他拾眼一看,發覺竟是幾日不見的父親。「爹?」

   「辰兒,這幾日你怎麼了?」畢竟是親生兒子,邵書成還是很關心兒子的動向。本以為兒子天性灑脫,也就沒想去拘束他。誰知這幾天兒子卻像變了一個人,實在讓他這個當爹的有些看不過去。

   向下人問了幾句,得知兒子在他母親生前居住的小院,邵書成馬上找了過來。

   看來兒子還是很想念苓雨,當年自己確實做得有些過分。可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何用?倒不如多關心兒子一下,以彌補他幼年失去的溫暖。

   「你知道的,爹一向是不想約束你太多,所以有時對你有些不聞不問。但這並不代表爹就不關心你啊!爹看得出來,這幾日你不開心,辰兒,你真的不能和爹談談,把心裡的事告訴爹嗎?每個當爹的都會希望兒子快樂啊!」

   聞言邵允辰一愣,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爹說這種話。雖然不適應,但心裡卻漸漸有些異樣的感覺湧現。

   「謝謝爹,之前的確是有些事情不順利,不過孩兒這幾個月想出趟遠門,調查一點事情。」

   邵書成歎了口氣,雖然邵允辰還是沒有說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既然他會這麼說,他也比較放心了,至少兒子看起來不再那麼頹廢,有些振作了。

   「嗯,隨你吧,想回來的時候先給家裡捎個信,多帶些銀兩,出門在外注意身體。」叮囑了幾句,邵書成又問道:「準備什麼時候走?」

   「就今天吧,孩兒有些心急,不想再等了。」

   「今天?」

   「是的,爹,就今天,而且孩兒想現在就走。」

   「奸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管家,給少爺備馬!」

   無意識的走在寂靜的湖畔,莫憶軒從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這樣平靜賞景的心情。表面平靜,實際呢?

   這個湖畔,正是當初邵允辰帶自己來的地方。這裡,有著他們最多的回憶……

   隨手拾起一枚圓滑的青石,輕輕向著湖面拋去——打水漂,是她和他在一起時,他教她的。記得當時自己學得很快,沒多久就可以追上他拋出的石子。而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在旁邊看著她了。

   還能怎麼做呢?

   莫憶軒只覺心頭一片煩擾,混亂不堪。記憶中從不曾有過這種情況,為什麼他一出現,自己就全亂了呢?

   「憶軒……」

   忽然,一個熟悉萬分的聲音突然從莫憶軒背後響起。

   她反射性的轉過頭,看到的果然是預料中的那副面容,但意外的卻是他的穿著打扮。

   「你……這是要去哪裡?」她見他騎著馬,馬背上還有行李。

   「有要緊事要辦。」說完,邵允辰又補上一句:「所以要出遠門。」

   「哦!」莫憶軒應了一聲,卻不知是否應該再說些什麼。心裡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卻被一道名為「兄妹」的鴻溝所阻隔。

   兩人之間又像初識時一樣沉默了下來。莫憶軒看著邵允辰所騎的駿馬,邵允辰則注視著莫憶軒身後平靜無波的湖面。

   兩人都在逃避,也都有些膽怯,心頭卻有如在滴血般疼痛難忍……

   「你最近好嗎?」終於,邵允辰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聞言莫憶軒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我以為,你從不問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邵允辰一愣,當下又反應過來,無奈的苦笑了下,又道:「是嗎?那倒顯得我問得多餘了。」

   尷尬的氣氛始終籠罩著兩人,明明內心瘋狂的渴望著多看對方一眼,或是多與對方說上一句話,但卻都不敢——不敢多說話,甚至不敢抬頭與對方對視。

   為何命運會如此捉弄人?

   「想不到我邵允辰也成了膽小怕事之輩!」

   邵允辰自嘲的聲音再次響起,也引得莫憶軒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顫,略微蒼白的臉緩緩抬起。終於,兩人的視線再次交纏在一起。

   渴求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對方,彷彿為彌補之前一個月的空白,誰都不肯再將視線移開分毫,凝視著那早已在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面容。

   她瘦了,原本圓潤的臉此刻卻明顯的消瘦下來,白皙的皮膚雖在,卻顯露出一絲蒼白。還有那雙眼,本來是那麼的純淨無邪,為何現在卻染上一抹哀愁?是自己的錯嗎?我的憶軒……我的妹妹……

   他變了,放蕩不羈的神態不再,唇邊的笑容依舊,卻傳遞著一絲無奈。而那深邃的眼眸也蒙上一層悲哀,像翱翔天際的蒼鷹折斷了雙翼,苦苦掙扎的神情讓人心酸。折斷他雙翼的人,是自己嗎?大哥……

   尷尬的氣氛早已散盡,徒留一對苦命的人兒無聲的訴說著命運的不公,以及對受盡命運玩弄的另一人的思念與眷戀。

   並非情不自禁,而是情難自禁……

   忽然,一聲馬嘯殘忍地將兩人跌入虛幻世界的思緒拉了回來,將僅有的一絲幻想打破。

   緊閉了下雙眼,然後又迅速睜開,邵允辰輕輕拍了胯下的駿馬一下,苦笑起來。「這畜生在提醒我,該上路了……」

   「是嗎?」莫憶軒也收回了視線,轉而望向左側的遠山,「路上保重。」

   「我會的。」不知是在對誰保證,邵允辰說出這三個字後,拉了拉韁繩,掉轉馬頭,雙腿夾緊馬腹,待馬兒開始向未知方向奔跑前,邵允辰又轉回頭,對著仍站在原地的莫憶軒叮囑道:「你也要保重身體。」

   「知道了。」她低聲回答,算是答應了。

   「那我走了。你也回家去吧,這裡並不是很安全。」說到這裡,邵允辰像是想起什麼又加上一句:「雖然你的身手沒有問題。」

   他還記得那次自己說的話。露出了連日來的第一個笑臉,莫憶軒輕聲應著:「嗯,知道了。」

   見到莫憶軒的笑,邵允辰稍稍放下心來,再深深的看了日思夜念的人一眼,轉回頭策馬向遠方奔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又過去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中,莫憶軒始終沒有聽到過關於邵允辰的任何消息。

   他到底去了哪裡?坐在窗前,望著清雅素淨的園子,莫憶軒卻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那天她居然忘記問他要去哪裡。

   如果知道,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麼心神不寧;如果知道,也許就不會這樣時時刻刻的想著他: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又怎樣?

   不過已經過去這麼久,莫憶軒覺得自己也有些想開了。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自己不確定,只知道不想他的時候,似乎可以回復到和從前一樣。然而一旦想起,心頭就像挨一記悶棍般,痛得有些麻木,但已經不像最初那樣產生令她窒息一般的痛。

   大概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吧。

   感覺有些煩躁,莫憶軒索性站起身走出門外,想去那個湖邊。這段時間裡,每每心情煩悶時她都會去那裡坐一坐,看著平靜的湖水以及岸邊漸紅的楓樹,心情才會平復下來。

   現在想起來,還真要感謝當初他帶著自己去那個地方,否則她就真的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了。

   走出莫家大院,沒走幾步莫憶軒便敏銳地發現身後有人跟蹤。沒有回頭也沒有阻止,她知道是誰——表哥凌宇蕭,這幾天他一直是如此。跟便跟吧,現在的莫憶軒似乎也有些理解凌宇蕭心中的痛了。雖說兩人的情況不同,但卻同是為情所苦。況且,他也只是關心自己罷了。

   那片樹林離莫家不算太遠,沒過多久莫憶軒已經看到那些橙紅的楓樹了。這裡也還是一樣,除了楓葉其它都沒有什麼變化。

   已經到秋天了啊。記得那個人說過,這裡每到秋天,就會被紅色的楓葉所覆蓋,滿山的殷紅,景致也頗有一番味道。

   現在是橙紅,再過多久才會變得殷紅?

   漫無目的地走著,莫憶軒忽然想找個地方躺下來,就是那一次他們坐過的那一片草地。記得那裡的草很柔軟,味道也很清新……她暗笑起自己的傻,秋天的草應該早已枯黃,又哪裡來的綠草清新?

   來到湖畔,她彷彿看到那個人弓身躍入水中的情景。輕笑著搖了搖頭,莫憶軒將視線投向別處,卻發現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會勾起自己對那個人的想念。

   他曾在那邊撿過枯枝,然後又在這裡生火,而那裡——

   那是什麼?

   莫憶軒覺得已經平靜了兩個月的心突然又跳動起來,而且激烈得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一般。

   為什麼會有個人趴臥在那邊的草地上?

   為什麼那個人的服飾是如此的熟悉?

   為什麼那個人的背影該死的像極了自己心底的那個人?

   莫憶軒腳步不穩的向那邊走去,卻難掩心中極度的不安。

   越走近一步,就越覺得心頭沉重一分。待走到那人跟前,莫憶軒伸出略微顫抖的手將那人翻轉過來。

   真的是他!

   什麼叫作時間可以淡忘!沒有見面也許還可以自欺欺人,但現在見了面,莫憶軒卻清楚的明白一切不過是她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

   她……還是喜歡他的啊!

   可是,為什麼邵允辰卻是這個樣子出現在她眼前?他受傷了?

   這怎麼可能?不敢置信地扶起邵允辰無力的身軀,莫憶軒不禁呼喚起來:「邵允辰!你醒一醒,趕緊醒過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他的武功這麼好,怎麼可能有人傷得了他?

   「邵允辰!」莫憶軒激動的搖著邵允辰的肩。

   蒼白的臉色、發青的嘴唇……他中毒了?

   「軒……」終於,邵允辰恢復了一點意識,緩緩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見邵允辰響應著自己,莫憶軒連忙問起來:「你怎麼樣?怎麼會中毒的?」

   「說起來……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真好,居然能在這個時候見到她,應該不是幻覺吧?不是,這觸感是如此的真實,甚至可以感覺到緊緊抱住自己的人身上傳來的戰慄。

   「白癡!現在還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你的傷是怎麼回事?」莫憶軒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

   「別……哭……我沒事的……」硬是擠出一抹微笑,邵允辰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的憶軒!在死前能見到深愛的人,便是死而無憾了。雖然還沒有機會對她說……不過,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我沒有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很強嗎?為什麼會受傷?」

   「傻瓜……再厲害……也會受傷啊……」他想抬起手拭去莫憶軒頰上滑過的淚,卻有些力不從心。

   抓住邵允辰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莫憶軒搖著頭哭喊著:「不行!我不許你受傷!」

   「好了……冷靜下來……沒有人……是……不……死的……」

   「誰死我都不管!你不可以死!」收緊雙臂,莫憶軒用力抱住邵允辰的身體,卻發現懷中的人早已失去意識,「邵允辰!允辰!」

   想要扶起邵允辰的身子,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抱住邵允辰沉重的身軀。忽然想起那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人,莫憶軒立刻放聲高喊:「表哥!表哥你在哪裡?快來幫忙!」

   喊了半天,凌宇蕭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莫憶軒的眼前。明白這裡對表妹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才留她一人在此,誰知卻遇上了這種事。

   「表妹,發生了什麼事?」

   「快!表哥,幫我把他帶回家!」

   「爹!」剛進家門,莫憶軒馬上高聲叫起來。她不知道邵允辰的情況如何,但不管怎樣都不能耽擱!

   「怎麼了,軒兒?」這幾個月來難得聽到女兒的聲音,雖然只是聽到一聲爹,但是莫振威還是欣慰不少。至少她願意開口說話了,總比不說話要強吧?

   但在看到女兒身旁的人時,莫振威心下頓覺不妙。他們為什麼還在一起?

   再仔細一看,邵允辰怎麼……

   「爹,您快點兒來,他中了毒!」

   「什麼?中毒!」

   「舅舅,據我估計邵公子中毒已過了不少時日,現在情況很危險。」一旁的凌宇蕭連忙補充道。

   聞言莫振威馬上走上前幫他們兩人扶住邵允辰,將他送進臥房。「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一邊走,莫振威一邊問。

   莫憶軒也不瞭解具體情況,只是簡單將自己遇到邵允辰的經過說了一遍。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邵允辰,以及坐在床邊臉色不比床上人紅潤多少的莫憶軒,莫振威心中一陣椎心般的疼痛。

   為何上天要如此對待這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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