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信任的知己。他們可能聯手背叛他嗎?
襲詠尊難以置信的看向回報消息的司寇香香。
「你說,采心和藍杉即將舉辦婚事?」
香香沒等他說完話就點頭。「根據我的手下傳報,采心的雙親有意將她許配給藍杉,換言之……」
襲詠尊沒等她說完話就搖頭。
「藍杉明知我心儀采心,他絕不會這麼做!」
香香自顧自的報告:「藍杉連日『寄宿』許家,與采心的爹娘『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有、問、題!」襲詠尊接下香香的話尾。
采心來去匆忙,神色不穩,似有心事的言談舉止無不透露著異常。全怪他,見了她一時高興忘情,沒追究她的反常,導致如今摸不著她的心思。
「備馬!」襲詠尊當機立斷,傳喚下人。「我離開數日,家中事務暫時由……代管。」
正在他點名分配任務之際,襲夫人循聲趕到!
「詠尊,你要出門?」
「娘。」他安置好一切,準備上路。
襲夫人不悅的攔住兒子。「你剛回家不久又打算去何處?」
「去找藍杉。」襲詠尊繞過母親。
「為何?」襲夫人追著兒子,疑惑他三不五時往藍杉那裡跑的理由。
「找我心愛之人。」襲詠尊丟下一句,飛躍上馬。
「什麼——」夫人望著兒子策馬奔去的背影。「詠尊!」
兒子離去的神態凝重,像是發生了大事。襲夫人看得蹊蹺,帶著一肚子疑竇回頭找香香。
「司寇姑娘。」此女進門不知通報了什麼消息,惹得兒子不顧一切狂奔離去,做母親的有必要細細盤查一番。
「襲夫人萬福。」香香微笑。
「你可知我兒去找誰?」襲夫人介意的問,一會說是找藍杉,一會又說是找心愛之人,真可疑!
香香用心一想,襲詠尊臨走前的氣勢兇猛,大概是去找情敵單挑。
「他確實是去找藍杉!」她誠實回答。
「啊!」襲夫人驚駭無比。藍杉不是詠尊的朋友嗎?
兒子說是去尋心愛之人……如此說來,他們之間……
「他們之間……」襲夫人驚慌的握住香香的手,怕違逆倫常之事發生在兒子身上。「我記得詠尊與藍杉十分契合,經常在他家留宿,莫非這中間發生了我不知道的情事嗎?」
「哦,是呀,您兒子認識了他心愛的人。」她的朋友,就是住藍杉家附近的許家采心啊。
「心愛!」這兩個字重重打擊了襲夫人脆弱的心。
「夫人,凡事看開些。」香香見她緊張得七上八下,以為她不滿襲詠尊棄聞人悠然而選擇采心,基於自己和采心的友情,香香勸道:「愛戀一事還需兩情相悅的好。」
「不!」襲夫人瘋狂搖頭:「我的兒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要女人要男人!
難怪兒子長年不近女色,原來他……
「他不過是另有所愛而已,夫人何必激動呢?」香香有點不滿老一輩凡事愛插手、違背他們心意就「起肖」的態度。「夫人,您比我更瞭解您兒子,假如您阻撓他的決定,他必然與您相持不下。」
「可是,我不能由他!」
「何苦呢!」香香自以為正義的再勸說:「家以和為重,只要他快樂,您就由他愛誰娶誰吧!」
「我……」襲夫人動搖了。
「兒子的幸福不是做娘親的最大快樂嗎?」
「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唉!詠尊真要去找他,娶他?」藍杉她曾見過,是十分硬朗的大男人呀!
她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媳婦」啊!
「沒錯!」香香用力點頭。
襲夫人一聽,像老了十幾歲般癱倒。「這些天,我見詠尊有點不同以往,似乎快樂了許多,原來全是為了這事兒!」
「夫人,您見到的正是愛情對一個男人的影響!」
「正因親眼所見,我更不忍心……破壞。」兒子也曾為了這段愛戀暗自憂慮、無處訴苦吧?
襲夫人一想,不免牽腸掛肚起來。
「司寇姑娘,你幫我跑一趟,親自轉告詠尊……今後,無論外面如何批評他,做娘的一定幫他,叫他早些帶人回家,別在外受了委屈。」
如果迎娶藍杉是兒子的心願,兒子確認藍杉是他今生摯愛,襲夫人願意——放手成全,即使遭受全天下的恥笑!
他並不想娶一個交情不深,認識不多的姑娘啊。
藍杉惘然凝望采心的身影,被許家夫婦囚禁的日子,因她而延長。
「你不回家嗎?」采心轉身盯住窺探她數日的人。「成天無所事事只會站在一旁看我,有何企圖呀?」
「我不是說了我被你爹娘綁架!你沒見我被繩子捆住嗎?!」
「噢,我沒注意。」她的心已失落在襲詠尊房裡。「我代我爹娘向你道歉。」
采心鬆開藍杉身上的繩子。
「我說,許姑娘,你和詠尊吵架了?」
「我和他……也許結束了。」采心慢慢低頭,眉間蒙上落寞。「我見過他和聞人悠然並立的樣子,天造地設般完美,而我,又矮又不美又沒才藝,我……不行,沒有權力阻止他喜歡別人。」
「你在說什麼啊!」見佳人陷入悲傷,藍杉心有不忍。「我相信詠尊是喜歡你的,你該對自己有信心。」
「他是喜歡我,可不止我,他也想要聞人悠然。」
「……不可能吧?」他朋友會那麼三心二意嗎?「我帶你去問他,他明明告訴過我,只要你一個!」
藍杉抓起采心的手向前走。
「我不要」采心掙扎著。
「你們在做什麼!」倏地,一道冰冷的質問插入。
習以為常的采心頭也不回的歎口氣,告訴身後之人:「爹,你無須在意,我和藍杉沒做什麼!」
「詠尊?」藍杉與來者面對面,驚訝叫道。
采心聞言,猛然回首。「詠尊?」
不是她爹,而是她以為再見不到的,她思念得難以開顏的心上人,他正冷著臉一步步走向她。
「藍兄弟,你的手好興致,我們該不該找個時間切磋切磋?」襲詠尊大步逼近藍杉,掃開他牽著采心的手。
「襲兄弟……」他是不是又被誤會了?
「兄弟?」襲詠尊對他冷笑。
采心及時闖入兩個男人之間。
「你怎麼來了?」她盯住襲詠尊,眼底閃爍著眷戀。
襲詠尊攬住她的腰。「跟我走!」
「我不!」采心一手抓住藍杉,不讓襲詠尊順利拖走她。
她少有的反抗令襲詠尊鬱悶的心情更加惡劣。
「許采心。」他陰暗的目光在她拉住藍杉的手上流連。「你敢不跟我走?」
「笑話,我為什麼不敢?」
藍杉感覺現場火藥味濃重,勸道:「詠尊,你別強迫她!」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襲詠尊壓抑已久的怒火立時爆發,收緊了放在采心腰側的力道。
「痛!」采心吃痛大叫。「你放開我!」
襲詠尊不發一語,朝阻止他的藍杉揮出一掌,趁藍杉後退之際帶走采心。
「你發什麼脾氣!」采心被襲詠尊粗魯的舉動激起了怒意,表情不再無神。
「你移情別戀的功夫練得真好,我離開沒幾天你就勾搭上藍杉了?」襲詠尊出口不留情,本來純真的臉經妒火焚燒後顯出男人的霸氣。
「我哪有!」采心全身不舒服。
「不僅與他拉拉扯扯,還要嫁給他,你忘了你屬於我嗎?」
「我不屬於你!」采心氣得亂跳。他都要娶別人了,卻還來招惹她!
襲詠尊扣住她的腕。「不,你屬於我!」
他危險的笑意與他純真的容貌極不搭配,口中吐出寒氣逼人的話,增添了他的邪惡氣息。
她勉強抵擋住他鮮少展現的男性魅力。「滾開!」
襲詠尊粗暴的吻住采心,使出蠻勁吻著她,直到她渾身酥軟。
「嗚嗚嗚!」無力抵抗的人兒咽咽哎哎低叫,受困在男人懷抱中,衣裳被剝開了,頭髮披散。
襲詠尊帶有懲罰意味的吻令采心覺得委屈。
他好過分,玩弄她不說,好不容易她決心成全他了,他還嫌不過癮,竟跑回頭撒野?!
「你哭什麼!」見她面容濕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將宣洩得差不多的妒意推到一旁。
「你欺負我……」聽他口氣有些軟,采心稍微安心。
只見她一張淚臉佈滿羞怯的紅暈,眼中流淌的是柔如水的波光。
「你一定是妖精投的胎。」他不能自持,緊擁住她。
「別……」采心抗拒著。
可是男人不理睬她的阻止,兀自火辣辣的吮遍她每一寸肌膚,勢要融化她。
采心羞赧低眼,躺在襲詠尊懷裡,不懂為何爭執總因激情而弭平……
「往後,你給我離藍杉遠一些。」歡愛過後的男人聲音有點沙啞。
采心胸口微微起伏。「你找我只為做這事?」
她不快的瞪他,氣憤的臉蛋漲得鼓鼓的。
襲詠尊長歎一口氣,探身自地面撿起衣裳找出一張信箋。
「你祝福我什麼,你說清楚!」他把信紙遞給采心,大方的盤腿坐在床上。
她難忍的偷看他光裸的健軀,心裡湧出邪惡的念頭。
「我退讓得還不夠嗎?」她瞧了瞧信箋,是她給他的訣別留言。「你還有什麼不滿?」
「多著呢!」襲詠尊抬起采心的下巴,嚴肅道:「我喜愛的姑娘,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
她居然不知道,他能滿意嗎?
「啊?」她呆了。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他告白卻像在威脅。
「可是、可是……」意外的驚喜震撼了采心。
「你仍不明白?」襲詠尊深吸一口氣。「這樣明白了沒有?」他一問,便重重一吻。「明白了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哇啊啊,我的門牙!」采心終於被攻擊得回過神。「你不是要娶聞人悠然了嗎?」
「我幾時說要娶她了?她已經嫁到東瀛去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要的人只有你啊!」
采心聽得幾乎快掉下床。
「你你你……」她爭不過他,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自己可能誤解了某些事,卻又礙於顏面不好意思承認。「算你無賴,我佩服你!」
「不要偷笑!」襲詠尊擰了擰采心的笑顏。
「我哪有偷笑。」采心硬是擠出個眉結。
襲詠尊喜歡她!只喜歡她,他說他只要她一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高興!
「你還笑!背著我和藍杉眉來眼去你很樂嘛?」說來說去,還是說到他最介意的那點。
「我沒有!」采心拚命解釋:心窩甜上加甜。
「沒有?」
襲詠尊質疑的眼神讓采心明白遭人誤解的煩惱。她真後侮,沒有弄清楚他的心意就以為他不壞好意!
「詠尊!」采心忘情的抱住他,用豐滿的胸懷包容他陰鬱的臉。「我也是只喜愛你一人!」她敞開心扉告白。
他隨著她晃動而心神搖曳,待她語畢,他早巳臣服。
「往後,不許接近藍杉!」臣服歸臣服,重點仍得強調。
「啊,藍杉是誰?」她已經忘了,滿心只有他。
那對吵吵鬧鬧的情人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竟又如膠似漆。
「你們和好了?」藍杉善意的問,沒見他們安然無恙,他還真不敢離開!
「藍公子不必為我們擔心了。」經過交談,心情大好的采心笑得格外迷人。
襲詠尊沒說什麼,雙手倒是積極的制止采心靠近藍杉。
「我說,你是什麼態度,一直防著我?」藍杉審視他的舉止,心裡很不舒服。
「你們成婚的消息已傳遍天下了,我能不防著你嗎?」襲詠尊毫不客氣。
「原來你是在嫉妒啊!」
采心和藍杉有默契的一同道,隨即又同時笑了。
「我是被她爹娘威脅的啊!」
「對呀,我心中只有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可能那麼快移情別戀!」采心鄭重聲明。
襲詠尊一笑,故意在藍杉面前握住采心的拳頭,放在嘴邊親了一口,采心當場臉紅心跳骨頭酥麻。
藍杉見狀,曉得襲詠尊是在宣示!
「我瞭解了,我知道了。」他主動告退。「算我多事,我走了。」
「藍杉!」突然,門外一聲焦躁的呼喚接近。
藍杉離去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采心聞聲望去。「娘,你別刁難他,讓他走吧。」
采心的娘一臉驚疑,直視藍杉,意外看見襲詠尊也在,更是驚訝。
「襲詠尊,你又來了?」
「與前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襲詠尊討好道。
采心她娘陰鬱的掃視襲詠尊與藍杉。「聽說你們兩人要成婚了?」
「啊?」
她老人家一句話嚇呆了一屋子人。
「誰和誰啊?」采心連日來已受到太多刺激,無法反應。
「外頭傳得可熱鬧了,襲家正在籌備藍杉與襲詠尊的婚事!」
「什麼?!」襲詠尊與藍杉互瞪一眼。
「人在哪呀?」一聲親切的問句在樓閣外徘徊。「有人嗎?有人在嗎?」
問話的女孩尋到房門口,探頭一看:「采心?」滿屋都是熟人,可他們全在發呆。「耶,你們全在這。」
采心瞧去:「香香,你也來了?」
襲詠尊搶著間:「你從哪裡來?」
香香走入屋內。「你家啊!」
事件的來源地!
襲詠尊再問:「我的婚事是怎麼回事?」
「喔。」香香笑了,察覺室內的人臉全綠了。
「你娘親口答應的,說她支持你們。怎麼,你不高興嗎?」
「哈哈哈哈!」采心誇張大笑。
「采心,我可憐的女兒……」她娘見她受苦,動容的抱住她,接著指責藍杉與襲詠尊:「想不到你們是這種人!」
「到底發生何事?」香香摸不著頭腦。
人人臉色不一,集合起來足以開染坊了。
「我和你?」襲詠尊打量藍杉。
藍杉也打量著襲詠尊。「成婚?!」
「啊?」香香大吃一驚。
「難道不是?」眾人質問。
「我兼程趕來,一路上沒停留,不知竟出現這種消息?」她仔細思索。「恐怕是你娘誤會了。」
一屋子亂哄哄。
「你和藍杉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采心杵在襲詠尊身旁,眨著眼調侃:「哎,那我怎麼辦?嗚……」
「不要鬧了!」襲詠尊眉頭一皺,不管旁邊有人,把采心抱上膝,低頭就吻到她昏茫茫再無大呼小叫的精力。
她嗚呼半晌,在他懷中縮頭不敢見人。
「我沒有懷疑你啦……」一個字比一個字輕。
「快跟我回去和我娘解釋吧!」
她乖乖點頭,心情平靜後卻覺得有趣。「呵呵……你和藍杉怎會湊在一起呢,真好笑!」
「不准笑!」
「喔呵呵呵啊哈哈哈……」
「唉!」看她樂呵呵的笑臉也不錯。
「說真的……」情緒化的人又止住笑間:「你和藍杉真的沒什麼?」
「再問我拔光你的牙!」
「不、不,我相信你——」頓了片刻又不甘寂寞:「你和藍……」
「你找死!」
「哎呀,這裡都是人啊,不要親我啦……嗚嗚嗚……」
「那可不行!」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著如何得到她,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屬於他。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