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看電視的洪喬臻,和因為喝醉而躺在一旁籐椅上打盹的養父曾大慶,卻被突然出現的女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洪喬臻錯愕地瞪著一身幹練打扮的女子。
「我是邱麗琴,來自台北,這裡是洪喬臻的家吧?」邱麗琴不想多費唇舌,因為光是為了找到這間位於雲林山區的小平房,已經浪費了她不少的時間。
「是啊!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是洪喬臻?」邱麗琴盯著她看。
「我是。」洪喬臻毫無防備地應道。
邱麗琴將公事包放到散滿報紙的茶几上,從裡頭拿出證明文件。
「嗄?!」洪喬臻忙著翻閱手中的文件,每翻一頁,眼睛就多瞠大一些,就連她的養父曾大慶也從籐椅上驚醒,坐直身體。
邱麗琴趁她看文件的同時,大致瀏覽了一下屋內,然後將視線落在曾大慶的身上。「你一定就是曾先生吧?」
「是。」曾大慶此刻睡意全無。
「洪小姐今天必須跟我回台北。」她用的是肯定句,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她都一定會在今天將洪喬臻帶走。
「可是……」突然發生這樣的狀況,曾大慶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為什麼?」洪喬臻先提出她的問題。
她一直以為她的親生父親已經死了,所以老媽才會把她送給曾大慶夫婦收養,想不到現在他不但仍活在世上,而且還特有錢的,是台灣排行前三名的大富翁。
從邱麗琴提出的資料看來,洪昆堯應該是她的父親沒錯,但是為什麼他要在不聞不問了二十五年之後,才突然派人來接她回去?
「因為董事長已經臥病在床,他……」邱麗琴解釋著洪昆堯的病情。
原來他現在已經是肺癌末期,只能躺在床上靠呼吸器維生,所以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讓女兒認祖歸宗。
「這二十五年來他不管我的死活,現在卻要我回去管他的生死?!」洪喬臻有些不平。
邱麗琴並沒有回應她這個問題,因為她的任務只是負責將洪喬臻帶回去。
她拿出一個信封袋,將它推到曾大慶的面前。「這是董事長給你的,感謝你這些年來對洪小姐的照顧,這筆錢絕對可以讓你下半輩子生活無虞。」
這筆錢除了要感謝他對洪喬臻多年來的照顧,另外一個意思也就是說,她將洪喬臻帶回洪家後,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什麼?!」曾大慶驚詫地瞪著信封袋,雙眼發亮,還不斷地吞嚥口水。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拿起信封,當著她們的面就將支票抽出來,然後專心地數著支票上有幾個零。
不久後,曾大慶老淚縱橫,鼻涕、口水齊流,在邱麗琴面前表現出一副捨不得洪喬臻離開的樣子,那悲情的模樣可真是讓旁觀者忍不住要為他掬把同情的淚水。
洪喬臻也希望養父是真的因為捨不得她離開才流淚,而不是因為押對寶才喜極而泣。
當初老媽把她送給養父母,原本是希望能讓她過好日子,誰知老媽和養母先後去世,最後只剩下她和養父相依為命,而養父也因為養母的過世而變得消沈,開始沉迷於賭博與酗酒。
在自助餐店工作的她,所領的微薄薪水已經不夠支付養父的酒水錢,加上賭場圍事幾乎天天上門討債,此時邱麗琴的適時出現,不但讓養父可以保有四肢,她也不必再擔心會被推入火坑抵債,無怪乎養父會哭得如此生動!
她也不想繼續待在南部,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所以她拎著簡單的行李,決定跟邱麗琴一起離開這裡。
這一走,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沒打算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