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內,夏可手支著頭,高大的身軀陷入柔軟的沙發椅墊裡,整個人顯得有些無精打彩的。
躺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無聊的對著遙控器上選台的按鈕按著,整間石屋裡,除了電視機的聲音外,其餘一片靜悄悄的。
唉!說出來也許沒有人會相信。
他——夏可,一個擁有超級開麥拉「費司」的萬人迷大帥哥,居然會淪落到用「看電視」這種落伍又沒營養的方式來打發時間,這要是傳了出去,讓夏威夷那一票瘋狂迷戀他的美眉們知道了,怕不嚇死才怪,說不定,她們還會懷疑他的行情是不是下滑了。
想到這裡,夏可就不禁要怨恨起那個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因為封念辰離開前丟下一句,「別讓暗離開你的視線。」
他也不用每天守著這間冷冰冰的屋子,那兒也不能去,每天過著如同坐牢一般的無聊生活。
難怪人家會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如果要他在免費的船票跟自由兩者之間作選擇,他寧願選擇自由,畢竟,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由更可貴的呢!
至少對他來說,就是如此。
重重的打了不知第幾個哈欠,夏可隨手按下遙控器上電源的按鈕,還給空間原來的寧靜,他藍眸微閉,迅速一個翻身,放鬆的趴臥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開始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連續看了那麼多天的電視,他兩隻眼睛都快脫窗了。
半夢半醒間,夏可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強撐著一雙重得快睜不開的眼睛,轉頭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朦朧的目光中,他隱約看見有道人影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幻明天才會回來,不可能會是他,所以肯定是暗。
「暗,你要出門嗎?」
雲嘯月原本以為夏可已經睡著了,所以在下了樓梯後便直接朝門口走去,不想驚動他,然而,才走沒幾步,他的背後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詢問聲,他腳步迅速一頓,隨即很快的轉身看向客廳裡的夏可。
望著夏可茫然的眼神,他先是一愣,隨即才以一貫平靜的語氣回答,「嗯。」
原本盤踞在夏可腦海中的瞌睡蟲像是一下子被這個字嚇得跑光了,他一雙藍眸倏地瞠大,迅速的恢復原來澄澈的眼神。
「去哪?」
奇怪,是自己多心嗎?望著夏可略顯緊張的表情,雲嘯月忍不住暗暗思忖著他這奇怪的反應。「暗?」沒聽到回答,夏可忍不住再次出聲問道。
「出去走走。」迅速的斂了下心神,雲嘯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夏可抬頭看了眼外面暗沉的天色,忍不住懷疑。
「嗯。」
好吧!既然男主角都這麼說了,他這個身為監護者的人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夏可用手重重的抹了下臉,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準備跟他一起出門。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錯覺,黑眸迅速一閃,雲嘯月輕蹙著眉問道:「你沒事吧!」
接觸到雲嘯月投來關愛的眼神,夏可臉上的笑容忽地一僵,開始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比較好。
「沒事。」他只能這麼說。
「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
「是嗎?咳、咳、咳,我想,你、你一定是看錯了了,呵呵呵……」夏可心虛的表情頓時讓雲嘯月心中的疑慮加深許多。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夏可連忙露出比先前更加燦爛的笑窩,裝傻道:「我真的沒事。」
雲嘯月雖然心裡仍存有一絲懷疑,不過,還是點了下頭。
「對了,你不是要出門嗎?那就快點去啊!你出去走走也好,不然,老悶在屋裡,實在很不健康。」「嗯。」停頓了會兒,雲嘯月忍不住再問一次,「你確定真的沒事?」雖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樓上,不過,對於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夏可的一舉一動,他仍十分的清楚,特別是有關他幾乎一整天都窩在客廳看電視這件事。
也許這對別人來說,只不過是件普通的小事,但對夏可這個一向靜不下來的人來說,就變成了很不尋常的事,也因此,他不禁有些擔心。
「沒事、沒事。」夏可毫不考慮、斬釘截鐵的回道,儼然一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模樣。
「沒事就好。」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笑得有些心虛,雲嘯月在心裡暗自思忖。
走出屋外後,忽然他聽到後面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他倏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一看,就發現夏可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身後。
「還有什麼事嗎?」望著只有幾步遠的夏可,雲嘯月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道。
「沒有啊!」聳聳肩,夏可很快扯出一抹無辜的笑容,「我是在想,反正我待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跟你一起去好了,如此一來,你也可以有個伴陪你說話,你說對不對?」簡單來說,就是他要跟就是了。
沒辦法,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為了大家好,偶爾撒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謊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夏可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有伴?說話?難道他看起來像是那種需要有人陪他聊天的人嗎?
靜靜的望著夏可臉上討好似的笑容,雲嘯月忍不住啞然失笑。
思索再三後,他決定將夏可奇怪的言行歸咎於悶太久了的關係。
站在雲嘯月的身後,夏可始終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見他久久都不開口,心裡忍不住一陣七上八下。
「暗,你想到了什麼事情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沒什麼。」
「哦!」為了增加說服力,夏可藍眸中忽地浮上一抹可疑的水光,用著可憐兮兮的語氣道,「那我可以跟你去嗎?」
「隨便你,你想來就來吧!」淡淡的丟下這麼一句話,雲嘯月轉身就往前走去,高大的身影很快的便隱沒在路的盡頭。
在心裡悄悄的叫了聲好險,夏可連忙提起腳步跟了上去。
「喂,暗,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
華燈初上,陷入迷幻燈海中的城市宛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切都顯得有些虛無縹緲,毫不真實。
熙攘的人群裡,雲嘯月和夏可宛如兩個陌生人,一前一後緩緩的走著。
看著雲嘯月的背影,夏可悄悄抬頭看了眼星斗滿佈的天空,心想再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幾個大步走到他的身旁。
「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聞言,雲嘯月緩緩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一眼。
沉默半晌後,他點頭表示同意,「嗯。」
得到雲嘯月的「特赦」,夏可一雙晦黯無神的藍眸忽地亮了起來,他目光迅速掃視過四周,最後落在一間名叫「Green」的小酒館上。
「暗,你覺得這間怎麼樣?」雖說他心裡已經決定就是它了,不過,仍禮貌性的徵求一下雲嘯月的意見,即便他知道暗的答案一定是沒意見。
果然——
「我沒意見。」
「Good。」滿意的點點頭,夏可放開搭在雲嘯月肩上的手,率先往對面的街道走去。
雲嘯月緩緩的走在他後面,忽然他警覺到空氣中有股異樣的氣息,他停下腳步,黑眸飛快的在人群中搜索著,試著想找出那人來。
已經快走到門口的夏可發現雲嘯月似乎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過頭看他一眼,見他一瞼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下意識的迅速環顧一下四周,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暗,怎麼啦!」
梭巡了好一會兒,雲嘯月始終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不由得心想,也許是自己看錯了,於是他搖頭道:「沒什麼。」
「沒事就好。走,喝酒去,今天我請客。」
聞言,雲嘯月再度停下腳步,他佯裝詫異的挑了挑眉,懷疑的看著夏可,「你要請客?」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揶揄。
「喂、喂、喂,你那什麼表情?我請客又不是什麼難得的事,你敢說我沒請過你嗎?」覺得雲嘯月的話頗有影射含沙之意,夏可忍不住生氣的抗議。
「我什麼都沒說。」黑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笑意,雲嘯月微斂了下心神,等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完全消失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凌晨一點,位於PlazaMayor廣場旁的一家小酒館裡,充滿了歡欣愉悅的氣氛,十來坪大的狹小空間裡,人滿為患,現場的氣氛顯得十分的高亢熱烈。
在這片吵雜的聲浪中,位於吧檯後方的一個角落裡,靜靜的坐著一名東方男子,他像是睡著了般緊閉著眼,高大的身軀自然而放鬆的躺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與四周氣氛格格不入的冷淡疏離氣息。
剛從吧檯的另一方走回來的夏可,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翻了翻白眼,輕歎口氣舉步上前,隨手放下手中裝滿了食物的托盤後,立即拉來椅子直接坐下,所肩的動作一氣呵成。
「暗,你也讓我拜託一下好不好?」連在這種吵死人的地方都還睡得著,這傢伙真不是普通的離譜。
帶他來這種地方,是為了想讓他放鬆一下心情,暫時忘記那些煩人的事,可不是為了讓他睡覺的耶!
沒想到,他居然還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說難聽一點就是一副死人瞼,真是枉費他一片的苦心。
然而,雲嘯月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似的,宛如老僧入定般靜靜的坐著,看也沒看他一眼,沉著而肅靜的面孔由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見此情形,夏可更加肯定雲嘯月是夏的睡著了,於是,他重重的歎了口氣,認命的再次出聲道:「喂,暗,醒醒,別睡了!」這次他不只說而已,連手都一起用上了。
然而,夏可的手還來不及觸碰到雲嘯月的肩膀,他緊閉的黑眸便倏地睜了開來,「你又在胡說什麼?」他目光炯炯的看向坐在眼前大啖著美食的夏可,輕蹙的眉清楚的表達著他心中的不悅。
面對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夏可的反應是不在乎的聳聳肩,他伸手拿起前面的一塊鵝蛋卷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一番後,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是在睡覺,幹麼要閉上眼睛?」他揶揄的話語似乎隱喻著他此種行為,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雲嘯月當然聽出夏可話裡取笑的意味,不過,他向來不喜歡向別人解釋什麼,因此,只淡淡的回一句,「想事情。」便又閉上眼睛。
不過,他如果以為這樣,夏可就會輕易的放過他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你這人就是這樣,整天想一些有的沒的事,難怪會那麼快老,哪像我……」喝口雪莉酒潤潤喉,夏可才又氣定神閒的接下去道:「沒煩沒惱的,所以永遠都是這副英俊非凡,年輕貌美的模樣。所以你還是多向我學學吧!」那語氣儼然世上就他一個美男子似的,夏可自戀的程度堪稱無人能比。
「什麼時候,你才能變得正經一點?」
「你說我不正經?」原本還得意揚揚的望著他的冰藍色眸子猛地睜大,夏可驚訝的微張著嘴,表情一陣錯愕,「會嗎?不會吧!我哪裡不正經了?我明明就……為什麼……」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和苦心,竟換來暗的一句不正經,夏可心裡霎時感到一陣委屈。
聞言,雲嘯月驀地站起身,揮手打斷夏可的長篇大論。
「時間不早,該回去了。」
「啊!」原本還在喃喃自語的夏可猛地停住了口,他一臉茫然的抬頭看著雲嘯月,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雲嘯月也沒有多說什麼,丟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去,直接用行動來回答。
「呃!」聞言,夏可又是一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暗,別走,你還沒回答我,我哪裡不正經了啊!暗……」
???
午夜時分,一輛灰藍色的跑車由遠而近,緩緩朝著馬路這邊的方向而來。
不過,也不知道車上的人是不是喝醉了,或是車子本身出了什麼狀況,車子一路駛來,始終都是歪歪斜斜的,其中好幾次都差點撞到路旁的護欄,狀況顯得驚險萬分。
一些從酒館中出來的客人兒到此情景,都忍不住在心裡為它捏了把冷汗,原本三五成群走在路上的一些路人也自動自發的往兩旁走避,生怕自己倒霉被車子撞上。
車子裡,童淚兒身體整個緊貼在椅背上,臉色泛白的望著前方的路況,她一手緊緊抓住左邊車子的門把,另一手則用力的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張清麗可人的臉孔流露出驚慌的神色。
她飛快的看了眼駕駛座上那個開得不亦樂乎的人,隨即立刻收回視線重新注意前方的路況,心想著,老天,她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是腦筋突然間打了個死結,否則向來理智的自己怎麼會被妮娜那個白癡女人說服,同意讓她開自己的車子。
她肯定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強壓下心中那股想奪門而出的衝動,童淚兒用力的深吸口氣,試著以冷靜的語氣開口道:「妮娜,停車。」
她雙眼直視著前方的路面,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今天她能夠平安的離開這車子,她一定、肯定、絕對,不會再讓妮娜靠近方向盤……不,是靠近車子一步。
耳邊忽然響起童淚兒說話的聲音,妮娜想也不想的便轉過頭,開口問道:「小童,你剛才說什麼?」她一臉無邪的雙眼直直汪視著童淚兒,沒有正在開車的自覺。
「我……妮娜,小心!」見車子快要撞上路旁的樹木,童淚兒嚇得連忙大喊道:「不對,不對,往右邊……我說右邊,不是左邊,我的祖奶奶……天啊!不要踩油門,看前面……」說到最後,她簡直就是用吼的。
「小童,你好凶哦!」
「我凶?」見妮娜一瞼小媳婦似的看著自己,眼底甚至隱隱浮現出一層奇異的水光,童淚兒忍不住在心裡罵起三字經,天知道她才是那個想哭的人啊!
雖然,此刻她心裡最想做的就是掐死眼前這個笨女人,不過在顧及到自己這條命此刻還操控在對方手上,童淚兒終究還是咬緊牙根,放軟語調回道:「好好好,算我不對。」
「嗯。」聞言,妮娜立刻破涕為笑,將方向盤整個右轉到底,下一秒,車子便咻地一聲,直直衝向右側的人行道。
忽然,童淚兒感覺到車子重重的上下抖動,車身震盪了好一會兒,迅即又恢復一片平靜。
車……車子,真……真的停……停了嗎?
呼、呼、呼——
童淚兒拚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臉驚魂甫定的呆坐在位子上,手不斷地輕撫著急遽起伏的胸口,一時之間,仍不敢相信車子已經安全停下來了。
妮娜似乎也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於是頭低得不能再低的縮著脖子不敢看她。
「小童,我……我……不是故……故意去……撞……撞……」她也不知道怎麼會去撞到那……那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聽著妮娜結結巴巴的連一小段話都說不完全,童淚兒打從心底感覺到無語問蒼天的無力感。
看看她給自己找了個什麼麻煩,如果不是她上輩子燒好香,說不定此刻,她已經一命嗚呼,回老家報到了。
心神稍微定下來後,童淚兒終於忍不住氣得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說!我剛剛明明說右邊,什麼叫右邊,你懂不懂?」
見妮娜怯懦的點點頭,她微喘口氣後,才又繼續接著罵道:「既然知道,那你還開到左邊去,你也真是天才,我喊右邊,你就給我開左邊,喊左邊,你又給我開右邊,要你停車,你居然把油門給我當煞車踩,敢情,大小姐你是聾了,還是瞎了?聽不僅我說的話嗎?」
知道童淚兒正在氣頭上,妮娜嚇得連一聲都不敢吭,只能搖搖頭。
「還有,你不看前面看我幹麼?難不成我長得像外星人嗎?」天可明鑒,這情形要是再多來這麼幾次,她肯定會減短好幾年的壽命,提早英年早逝。
「對不起。」妮娜囁嚅的道歉道,頭仍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來。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有用了嗎?今天如果不是我命大,恐怕我這條小命早就被你玩完了,你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嚴重性?」車子撞壞事小,她在意的是自己寶貴生命,如果今天就這麼平白送掉自己的一條小命,那她豈不是太冤、虧大了。
童淚兒氣呼呼的直喘著氣,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怒火沖天來形容,要不是看在兩人相交多年的份上,而德瑞和阿瑟妮雅——也就是妮娜的父母也對自己照顧有加,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氣得一把掐死妮娜了,也省得她老是在妮娜面前做出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事。
「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妮娜,只得一再重複這相同的三個字,無助的淚光在她眼底隱隱浮現,眼看就要落下來。
「算了。」看她似乎頗有悔意,童淚兒也不好再繼續罵下去,總之,今天是有驚無險,安然度過了。
「可是——」遲疑的看了童淚兒一眼,妮娜沒把握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是否也能換來一句「算了」,說不定,小童還會氣得馬上掐死她。
「可是什麼?」
「可是,我……我好像撞……撞到……」說了半天,妮娜始終無法說出「人」這個簡單的字。
剛剛在衝上人行道的一瞬間,她曾瞥到樹旁好像站著一個人,只是還來不及把它看個清楚,車子就整個撞上去了,所以她無法確定到底有沒有撞到,不過,以剛才的情形,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我知道,撞到樹了嘛!沒關係,反正修理費,我會找麥斯要的。」麥斯是妮娜的哥哥,每次只要她這個妹妹一闖禍,都是他替她收拾的。
「不……不是的,我……」妮娜欲言又止。
童淚兒揮手打斷她的話,火氣十足的說道:「有什麼話一次說完,不要拖拖拉拉的,我聽了很不舒服。」
「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好像撞到了人。」一口氣說完後,妮娜立刻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童淚兒對她的判刑。
「什麼?」睜大眼,見妮娜咬著下唇輕點了下頭,童淚兒一張瞼倏地變得修白無比,她呆愣的看了眼妮娜,直覺想到的便是——
完了,她們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