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睜開眼,感覺四肢沉重,深吸口氣,她試著伸展四肢——
發現自己碰觸到另一副溫暖、堅硬的身體時,她倒抽一口氣,登時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全數湧上腦門。
她猛地轉頭,正巧與安德烈的視線對上。
早在她呼吸的頻率改變時,他就已經清醒,但他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躺著看她。
「日安。」他低喃道,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怎麼會在這裡!?」坐直身子,她驚呼出聲。她會不會睡得太死了? 竟然連他什麼時候爬上床的,她都不知道!
「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覺得我為何會在這裡? 」他的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心情不知為何就突然變好,這是自麥克斯驟逝以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他笑什麼笑,牙齒白啊! 心跳已經被他睡在她身旁的事實給震亂,現在他這一笑,心跳更是失速得令她無法控制。
她心慌又惱怒的下床。
真是亂七八糟,她怎麼可以為一個綁架、威脅她的男人臉紅? 他昨天差點掐死她耶!
搖搖頭,甩去腦中的想法,她朝香味的來源處掃去,發現茶几上頭擺了剛烘烤出來的各式麵包與乳酪,還可以聞到咖啡香,這是昨晚那名灰金色頭髮的男人送進來的嗎?
這麼豐盛的早餐,是為了補償她所受到的驚嚇嗎? 她直覺這麼想,隨即轉頭問他:「你已經知道我是衛亞璇,不是我表姐劉莉筠了? 」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優雅地步下床,露出結實的半裸胸膛。
她趕忙背過身,再一次臉紅心亂跳。
「沒見過男人在你面前裸露嗎? 」他笑,故意不穿上衣服,坐到茶几旁。
「誰會無聊在我面前裸露啊? 麻煩你把衣服穿上好嗎? 」雖然背過身不看他,但她滿腦子都是他裸露上身的影像,羞得她連耳根都發紅了。
不准想了! 你這色女! 她斥責自己。
「衣服不在我這邊。」他聳肩,唇邊的笑意不斷,很難想像在這個時代,還有女人見到男人的光裸上身會臉紅的。
她氣得想回身瞪他,目光忽然瞥見床邊椅背上的衣服,連忙衝過去一把抓起,再回到茶几邊扔給他。
「現在,你可以穿上了吧! 」從頭到尾,她的臉都側向一旁,不敢正視他。
他慢吞吞地套上衣服,隨意扣上一顆扣子後,命令道:「坐下吧! 」
以為他已經穿好衣服,她回過身來,一瞥見他露出大半的古銅色胸膛,她臉頰爆紅,要坐下的身子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你! 」他就不能穿好嗎?
她的動作、表情讓他感到好笑,他伸手幫她倒咖啡。「吃吧,我想你很餓了。」
算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的穿著……她拚命這樣告訴自己,然後深呼吸,坐下,照他的意思開動。
當她撕了塊牛角麵包送入口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餓,而麵包香酥的口感,幾乎讓她發出讚歎。
看她吃東西真是種享受,彷彿她吃的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安德烈啜飲著黑咖啡,並沒有動桌上的食物,這是他的習慣,早餐只喝咖啡。
她輕鬆地解決掉兩個牛角麵包,當她拿起第三個時,她彷彿看見他金眸裡有著讚賞,她不想去理會,可是他一直盯著她,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忽然——
「咳咳咳……」她是不是想得太專注了? 吃東西竟然吃到噎著!
「怎麼了? 」他本想起身去拍撫她的背,但突然意識到這麼做不太對,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
「我、咳、我沒事。」揮揮手,她拿起咖啡灌下一大口,頓時覺得好多了。
「既然沒事,可以告訴我,劉莉筠在哪了嗎? 衛亞璇。」他想,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
「太好了,你終於相信我不是表姐了。」他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他總算聽進她的話了。
「回答我的問題。」看在她取悅他的份上,他的臉色不再像昨天一般冷硬。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談到表姐的下落,她的好胃口登時消散。
「以你們倆的關係,你覺得我會信嗎? 」
「我……」唉,站在他的立場,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是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
「你知道麥克斯對我的意義嗎? 」他微瞇金眸。「雖然我跟麥克斯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我們不曾因此產生隔閡,仍舊珍視彼此的兄弟情誼,你能想像當我看到他冰冷地躺在那裡時,我心裡的感受嗎? 」
「我……」她可以體會。衛亞璇想說,但被打斷。
「從那一刻起,我就誓言要找到兇手。我追著劉莉筠跑了大半個地球,費心調查她的一切、她的行蹤,結果我逮到你,一個跟劉莉筠長得相像的你。
雖然你不是她,但你們有著血緣關係,你們一起長大,更何況你就住在她家,而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
所以你想,我會相信你不知道她下落的借口嗎? 」
她真的不知道啊! 衛亞璇再一次體認到什麼叫啞巴吃黃蓮,什麼叫百口莫辯。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哪一點嗎? 」想著與他感情深厚的哥哥,他的語調越見陰寒。
「我哥哥,他是瑞典未來的國王,在優秀的環境及無限的關愛中長大,無論在哪一方面,他都被訓練成第一,面對任何事情,他也總是游刃有餘、應付自如……他不該死在一張凌亂的床上,死在劉莉筠那個下賤的妓女手裡! 」
他一直尊敬、敬愛著麥克斯,從未想過有天他會如此輕易地斷送生命,在他見到冰冷屍首的那一刻,他就誓言要讓劉莉筠生不如死!
他的金眸迸發著銳利的光芒,儘管他的聲音一直平穩無波,但她就是聽得寒毛直豎。
「我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她能感受他失去親人的痛苦與難過,但她還是沒有他要的答案。
怒火漫天燒,他一下子打翻茶几,所有東西全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你還在為她隱瞞行蹤? 」
被他的舉動嚇白了臉,她直覺地脫口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只能說,我是見到了表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
糟了! 她答應過表姐,不透露見過她的事的!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她全身不覺輕顫,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好輕,卻讓她背脊直發寒。
「我並不想考驗你的耐性。」
「那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
她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啊? 她真的不知道答案啊!
他猛地起身朝她逼近,「你還想嘗嘗被掐脖子的滋味嗎? 」
想到昨天那一幕,她跳起身,趕緊往門邊逃。
但他的動作更快,一下子就將她逼到牆角。
「她在哪? 」他朝她走近一步。
她搖頭,內心挫折至極。
「你只會搖頭嗎? 」他再度逼近,兩人的身體已經緊緊相貼。
「因為我除了搖頭、回答你我不知道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話好說。」她眼底充滿沮喪,話一說完,淚水即大顆大顆地滾出眼眶。
她哭,是為自己進退維谷的處境,以及為他失去至親的憤懣感到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你以為眼淚可以打動我嗎? 」雖然說得冷酷,但他惱怒的發現,她的眼淚的確對他造成影響。
「我不以為我可以打動你……」她搖頭哽咽地說道。「但我真的只能這麼回答,是,我真的見過我表姐,可是她最後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問,人就已經在這裡了。能不能再次請你相信我? 」
他該信她嗎? 瞅著她無助的表情,他心微動,怒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幾近心疼的情緒。
「求求你,請你放我走。」她低聲哀求。
從他回溫的金眸裡,她感受到他似乎聽進她的話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聲輕敲。
安德烈回神,皺眉。他在想什麼? 眼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劉莉筠的下落,而衛亞璇就是最好的追查媒介,可他竟然因她脆弱的眼神,差點又心軟!
「有人——」他動也不動,神情再度變得冷硬,她知道自己已失去說服他的良機。
「進來。」他緩步退開,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殿下,公司幾位幹部正等著您開視訊會議。」出現在門口的是山姆,他手裡拿著一件白襯衫與一條藍色領帶。
安德烈朝他走去,接過襯衫,很快的換裝。
衛亞璇看著他們。他們說的是瑞典語嗎? 看他穿衣的舉動,似乎有要事要出去。
難不成……他找到表姐了?
「山姆,好好伺候這位小姐,除了不能讓她踏出這扇門外,任何她想要的東西都給她。」穿戴完畢,他用瑞典語跟山姆交代,而後又回頭用中文對她說道:「你最好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立場,希望我回來後,你會改變你的說詞。」
「……」事實證明,她多想了,他並沒有找到表姐。
「還有,別再用眼淚攻勢,那沒用的。」下意識避開她無奈的眼神,說完,他便同山姆一塊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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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亞璇滿腦子都是安德烈剛才所說的話。
她很羨慕他與兄長的感情很好,因為她是獨生女,雖然寄居在姑媽家,可是與表姐的感情並沒有很好……
咦? 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所以姑媽從頭到尾都不打算讓她知道表姐的下落? 也因此,才會導致現在她這種啞口無言的狀況?
等等,姑媽有可能早知道她會被誤認為表姐而被抓嗎?
不,不可能! 她相信姑媽應該沒想到她會被綁架。
那,現在呢?
她的思緒再度轉回現在尷尬的狀況上。
他的威脅言猶在耳,若她一直答不出他要的答案,他的耐心可以持續多久? 他會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嗎?
不,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在解開誤會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不再嚴厲,也不再語帶羞辱,甚至她還看見他的笑……
想著他在她醒來時的笑,她的心跳又失速。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個人,光是笑容就可以牽動她的心緒……她在想什麼啊!?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啊! 她用力搖頭,搖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正巧山姆敲門走進來。
「衛小姐,我幫你準備一套新的衣物,你要更換嗎? 換下的衣服我可以幫你拿去清洗。」他用英文道,態度不再冰冷,而是變得恭敬有禮,一點都不像在對待被禁錮的人犯。
「謝謝你的體貼,可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
「我叫山姆,是殿下的貼身侍衛。」他將衣物遞到她手上。這是殿下開會前,特別叮囑他準備的。
「哦,山姆,你好,原諒我不能對你說很高興認識你。」想到現在的處境,她尷尬的微扯嘴角。
「這我能理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衛小姐可以儘管吩咐。」山姆很快地將地上的慘烈收拾乾淨。
盯著手裡簇新的衣物,她心裡想著,這是山姆體貼的準備,還是他特意的安排? 若是前者,那他真的是很優秀的貼身侍衛;若是後者,就證明她的想法,他不是天性殘酷的人,若非提起他的兄長,他也不會變臉,再度威脅她。
可是,他再怎麼威脅她也沒用,她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不行,她沒辦法枯等他相信她的話,也沒辦法等姑媽報警來救她,她應該自力救濟才對,否則還沒找到表姐,她恐怕就已經被他掐死了。
對了! 或許她可以說服山姆讓她離開。
於是,她換上新衣服,然後抱著髒衣服走出去。
「衛小姐。」山姆見她走出來,立即起身。
「呃,衣服我換好了,請問……」
「交給我就好。」不待她問完,山姆已經將衣服接過,見她沒有意思要回房,他把衣服放在桌上,問道:「衛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
「沒。」她才要搖頭,準備說服他,但突然想到這裡只有他跟她兩個人,如果可以把他調開,她也可以逃跑啊! 這裡不是飯店嗎?
「有,有點事要麻煩你。」她改口道。
「什麼事請說。」
「呃,可以請你幫我買件外套嗎? 」這話問出口,她只想打暈自己。白癡! 這是什麼爛借口。
「呃,是這樣的,這裡的空調讓我有點冷。」她連忙補上解釋。
「外套嗎? 」山姆問道。
「欸。」她點頭,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露出心虛的神色。
「請跟我來。」他比個手勢,要她回房。
「哦。」他是要她先回房,好去買外套給她嗎? 她忖著,乖乖回房。等他去買外套時,她就趁機逃跑!
山姆跟在她身後,進了房,往衣櫃走去,從裡頭拿出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給她。
「衛小姐,請先穿上殿下的外套御寒,我馬上打電話請飯店人員送新的外套來。」
「哦。」她不自覺地癟嘴接過,悶到極點地目送山姆離開。
她早該知道沒那麼好的運氣,還請飯店人員送外套上來咧!
計策失敗,她煩惱地在房裡踱步。
要怎麼調他離開呢? 有沒有好一點的借口呢? 她腦筋不停轉著,一時間還是想不出比較好的法子。
算了,還是照原定計劃,用說服的! 深吸口氣,套上外套,她再一次踏出房間。
「衛小姐……」山姆才開口,就被阻止。
「你不用起來,我只是想出來透氣,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 」不等他答應,她逕自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
「你在看什麼? 」她好奇的看著他手裡的書。
「這只是家鄉的書籍,沒什麼特別。」他將書籍放到桌上。
「我在這裡會使你不自在嗎? 」她瞥了一眼書皮,上頭寫的並不是她熟悉的文字。
「不,不會。」
「可以請問,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她思索著要怎麼開口說服他。
「我跟在殿下身邊十年了。」山姆知道她問的是誰。
「一直都是擔任他的貼身侍衛? 」
「是。」
「身為他的貼身侍衛,你從來不曾違背你們殿下的意思,他說什麼你都全盤照做? 」
「是。」聽到這裡,山姆大概可以猜到她想與他談什麼了。
「即使他的決定有錯? 」她的話語帶著逼問的口氣。
山姆頓了下,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曾看過他與人賽馬打賭,看過他在面對敵手時的泰然自若,但我從未看過他如此堅決地要逮住你。」
「這話是在提醒我,我的重要性,還是你們殿下的努力不懈? 」她不知該做何感想。
「都不是。」他簡潔地搖頭。「昨晚,他要我們重新調查你的身份,在得知你是誰後,他告訴我們,他逮錯人,鬧了個大笑話,而他甚少犯這種錯誤。」
「既然如此,你不覺得你應該糾正這個錯誤嗎? 」她更進一步說服。
「我很抱歉。」山姆搖頭。
「除了道歉,你可以有更好的彌補方式。」
「我很抱歉,殿下認為你與劉小姐是親戚關係,必定知道她的下落,所以我不能讓你走。」山姆並無其他想法。
「你們殿下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
他不搭話。
「我指的不知道並不是唬弄你們,我是真的不清楚表姐的下落,你們實在不該留住我,應該放我走才對。」她歎口氣,試著跟他好好談。
他仍舊沉默。
「嘿! 你們是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死腦筋耶! 我說的話你們為什麼都不信呢? 」她氣悶,不覺提高聲音。
「我很抱歉,在殿下下達其他命令之前,我沒法放你走。」山姆依然不為所動。
她為之氣結。是啊! 他們都是同一掛的,是她天真過頭,還以為會有一個人比較有良心!
「衛小姐,我希望你能瞭解殿下與大王子的感情是非比尋常的。」跟著,他開始說起主子的生平。
安德烈,瑞典的二王子,因為不具繼承人的身份,並沒有像大王子麥克斯接受正統繼承人的教育,安德烈所受的教育比較偏向科學、企管、運動,漸漸地他對商業有了興趣,一路發展下來,他的風采幾乎要蓋過麥克斯。
儘管如此,他們兩兄弟的感情還是非常親密。
成年後,安德烈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擴展事業上,並極少涉足社交圈,而麥克斯則在巴黎、威尼斯等地遊玩,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很少回瑞典。
麥克斯所持的理由是,他想在繼承王位前多玩個幾年。
幾天前,這對兄弟才見過面,誰知沒多久,安德烈就接到麥克斯被殺身亡的消息,而國王聽到這個噩耗,更是心臟病發,幸好搶救得宜,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這一切,都讓安德烈難以接受。
聽著山姆說的話,衛亞璇的怒氣降了下來,心頭莫可奈何。
有些事昨天他已經說過,山姆的說法,只是讓她更瞭解他與麥克斯的過往,可是跟她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除了體諒、原諒他對她的傷害外,她根本什麼都沒辦法做啊! 她壓根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山姆,你說的我都瞭解,我也可以站在你們殿下的角度來想,可是……」她試著跟他講道理,可是起居室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推開,打斷了她的話。
一身筆挺西裝的安德烈走了進來,他隨意扯掉領帶,扔到他們面前的桌上,眼裡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山姆從他一進門起,就站起身,「殿下,是我怠忽職守。」
不理會山姆的話,安德烈的目光定在衛亞璇的臉上。「你很悠哉嘛! 跟我的侍衛倒挺談得來的。怎麼? 你想勾引他放你走嗎? 」
「我是很想啊,可惜,你教育得太好,他不肯放人呢! 」他在氣什麼? 難不成他以為她會乖乖待在房裡,不逃跑嗎?
「幸好他沒放你走,不然他現在肯定是具屍體。」他嘴角帶著笑,話裡的意思卻令人不寒而慄。
即使她與山姆只是隔著張桌子談話,也不見有什麼親密舉動,但他就是看不順眼,彷彿有根刺刺在他心上,讓他極不舒服。
「你有病! 」她蹙眉,起身回房。
「以後不准你和我的侍衛太過接近。」跟著進房,他反手甩上房門,跨步到她身後,霸道的下命令。
他到底在氣什麼? 竟還對她下命令? 他以為她是他的手下嗎? 她瞪了他一眼,馬上又慌張地回過頭,心跳因他的過分接近與好聞的氣息而漏拍。她趕忙走到窗邊,以免被「誘惑」。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走向窗前的她,用力揪起她的手,「聽到沒有! 」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她扭動手腕,卻掙不開。「我只是尋求協助而已! 我並不是你的侍衛,你無權阻止我! 」
「在你還沒給我我要的答案之前,你就是屬於我的! 」他惱怒低吼,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我才不是你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現在的她,腦中只有掙扎,沒有意識到他的話有多曖昧。
「你是我的! 」他放開她的手,霸道的將她鎖在窗與他之間。
「我不是! 放開我! 我沒有你要的答案! 」他們貼合得太近,讓她呼吸紊亂,全身躁熱。
「你是! 回答不出來你就是! 」到現在,他還是沒察覺出他這般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這跟她是不是他的,是兩碼子事,怎麼會扯在一塊? 還有,他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為這件事爭吵? 她已經受夠他一再否決她的話了!
「我說過我不知道我表姐的下落,你還要我回答什麼! 」
「你說是不說! 」怒氣淹沒他的理智,他已經分不清是逼不出劉莉筠的下落,讓他比較氣,還是她不肯遠離山姆,讓他比較火大了。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她越講越大聲,越講越火,最後幾乎是用吼的了。
他勾起她的下顎,眸底隱隱燃燒著火光。「是你要挑戰我的。」
她撥開他的手,「誰要……唔! 」
他怎麼可以……吻她!?這是她的初吻耶!
她掙扎著別過臉,但他的唇卻緊追著她不放。
「唔……不……」
「拿出你勾引山姆的本領,勾引我啊! 你跟劉莉筠果然是表姐妹,一樣會勾引男人。」想到她與山姆相談甚歡的畫面,他胃裡的酸液不斷地翻騰。
「你說什麼? 」聽到表姐的名字,她立刻使盡全力推開他,逃到茶几邊。
每次提到表姐,他就會變得像惡魔一樣可怕,而她,就會很慘。
「我說錯了嗎? 一樣的臉孔,一樣懂得勾引男人。」他口不擇言,步步逼近。
「你在胡說什麼! 」她蹙緊眉心,連連後退。他在發什麼神經病? 莫名其妙到極點!
「我有胡說嗎? 」他將她逼到床邊。
「你走開! 」她無路可退,只好豁出去,往他身旁逃去。
他動作很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放開我! 」她用力掙扎,穿在她身上的鬆垮西裝就這麼掉落,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你想去哪? 」他大步一跨,再次伸手,一聲裂帛聲響,她輕薄的T恤就這麼毀在他手裡。
看著她幾近裸露的上身,他的金眸染上一層欲色,情況明顯失控。
他一把抱起一邊發出尖叫,一邊遮掩自己的衛亞璇,將她丟到床上後,他身子跟著欺上。
「放開我! 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掙扎低吼。
她的胸脯緊貼著他的胸膛,她強烈、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體溫與男性氣息,這讓她有些頭皮發麻,卻又有點莫名的期待。
「這是你勾引人的招式之一嗎? 」她扭動的身子勾起他的慾望,想到她可能也這麼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下,安德烈嫉妒得幾乎瘋狂。
「你……神經病! 放開我! 」這種污蔑的話,令她像只被惹毛的小貓,伸手就要撲抓他的臉。
「何必白費力氣。」他抓住她的手,讓她無法攻擊。
「你! 」沒關係,手腕被鉗制,她還有別招!
她猛然抬腿踢他。
早一步猜到她的動作,他輕鬆的抬起膝蓋,制住她的雙腿,並用身體的重量壓制她,讓她全身再也無法動彈,只能用一對憤怒的眸子瞪著他。
兩人互相瞪視,片刻間,整間房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
她瞪著眼前男人的臉龐、他金瞳裡的火光,他的意圖是那麼地明顯……她的心跳急遽失速,體內有股熱潮在流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很清楚,但她不能就這麼屈服,這是不對的!
「不……」
不讓她有機會阻止與閃躲,他倏然低頭,薄唇攫住她的。
她是他的! 他要讓她成為他的!
這個吻來得猖狂,帶著蠻橫的霸氣,迫使她的唇分開。
「唔——」不可以! 她的頭被定住,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像暴風般席捲著她的甜蜜,儘管她僵著身子,強迫自己不為所動,但體內急速沸騰的血液,卻轟隆隆地竄動,勾誘起與他親近的渴望……對於自己的反應,她又羞又憤。
這是不可以的! 理智告訴她。
但你早就被他給吸引了,不是嗎? 在聽過他的事跡,在與他短暫的相處後……內心深處還有另一道聲音發出。
她的掙扎轉弱了。
感受到她的轉變,他的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輕巧地褪去她所有的衣衫。
「不……」她的抗拒此刻看來,顯得如此微弱。剛才他們為了什麼而爭執,她再也想不起來。
「別拒絕我,你是我的。」放開她的唇,他強勢的宣告,薄唇帶著燙熱的火焰,席捲胸前那玫瑰色的蓓蕾。
她不覺地倒吸口氣,幾乎無法呼吸。
愛撫著她柔軟燙熱的身子,他忘了山姆、忘了劉莉筠、忘了一切,只想著她,只渴望著她。
他解開身上的衣物,將自己置於她雙腿間,一挺身,卻感覺到來自她的抗拒,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
「啊——」撕裂般的痛楚漫過她全身,她發出一聲破碎的呼喊。
「該死的! 」他低咒一聲。
她竟然是處子!?他以為她早已不是……
瞅著她痛苦的神色,心疼在心裡蔓延。
她無法呼吸、無法移動,全身的知覺全在那無止盡的疼痛上。
「我很抱歉。」他將她更拉向自己,手掌輕撫著她細緻的每一寸肌膚。
「求求你離開……」她推著他。
「噓——」他的唇拂過她的額、她的眼,順勢親吻她的嘴角、逗弄她的唇,試圖彌補他所造成的傷害。
隨著他大手的挑逗,疼痛逐漸在她體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意想不到的奇異感覺。
理智再度遠離,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膽,她漸漸忘了兩人的爭執、忘了身處的窘困,只能感覺純粹的感官歡愉,擴散至她全身的每一處。
同樣的,他也忘了兩人為何爭執,沒有山姆、沒有麥克斯,只有體內的那份對她的渴望。
他們熱情的融合,直至神奇的一刻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