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忡頃啊!我們不用再瞞下去了吧,瞧他們倆的感情已經很穩定了。」
「我看現在還不行,等雪斐身體恢復了再說吧!」靈忡頃還是不放心。
「老爺,你就別急了,我也覺得現在不適合告訴他們,雪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他們現在感情很好,但如果告訴他們實情,我擔心雪斐會以為以蓉也在騙他。」桀夫人看著雪斐長大,當初他母親離開他時,從他知道母親欺騙他開始,雪斐的轉變她都看在眼裡,雖然這次雪斐是真的愛上以蓉,但是她還是擔心他會連不知情的以蓉都責怪在內。
「嫂子說的是,我也擔心這一點。」
而不知情的靈以蓉和桀雪斐卻依舊恩愛纏綿,整天黏在一起。
「雪斐。」靈以蓉端了碗湯進房,就看見桀雪斐在活絡筋骨。
桀雪斐已經躺了快一個月,再整天睡在床上,他怕到時連走路都需要人扶了。「以蓉,又拿什麼好吃的來了?」
「燉湯,是我親手做的喔。」
「最近辛苦你了。」桀雪斐抱住剛放下湯的靈以蓉。
「沒什麼,如果不是我跟著去,你就不會受傷了。」一說到這裡,靈以蓉的心就好疼,一股內疚立即湧上心頭。
「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夠小心,和你沒關係。別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知道嗎?」桀雪斐不准她胡思亂想。
「我知道了,只要你沒事就好。」還是靠在他的懷裡較溫暖。
看著桀雪斐和靈以蓉越來越恩愛的樣子,桀夫人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們,他們的相遇和婚事其實都是暗中安排好的。
還是再等一段日子再說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靜養,桀雪斐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在一個月色特別美的夜晚,回到寢房的桀雪斐輕柔的從後面環抱住靈以蓉,他想要她。
「雪斐……」靈以蓉感覺到桀雪斐的渴望,一顆心緊張得直顫抖。
桀雪斐輕輕的抱起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上,靈以蓉羞紅了臉。
他靠近她,「害怕嗎?」
溫柔的聲音讓靈以蓉放鬆下來,羞怯的搖著頭,因為她也愛這個男人,所以她想把自己完整的給他。
桀雪斐笑了,唇瓣熱切的探索她的全部。
「你的傷口……」靈以蓉擔憂著剛痊癒的桀雪斐。
「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桀雪斐湊近她的耳邊溫柔的低吟。這個夜是令靈以蓉和桀雪斐都無法忘懷的美好夜晚,在幽靜的夜色下,房內時不時傳出令人聽了為之臉紅的微妙喘息聲……
桀雪斐終於擁有了靈以蓉,她已經真正成為他桀雪斐的妻子,所以他也開始打算起以後的事,沒過多久桀雪斐就被召進皇宮,至此可說是一切順利。
「以蓉。」桀雪斐從皇宮回來,一看到靈以蓉就自然的想摟住她。「我已經對皇上提出辭官的事了。」
「你說什麼?」靈以蓉萬分驚訝,不敢相信桀雪斐剛才說的話。
「因為有了你,我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桀雪斐捧著靈以蓉的小臉。
「但是……」靈以蓉沒想到桀雪斐會為自己付出那麼多。
「我不想每次打仗都把你帶在身邊,也不想哪次我一去就再也回不來。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怎麼能把你晾在一邊。」
桀雪斐說得坦白,自然讓靈以蓉想起桀雪斐大傷初癒,他們結合的那一夜,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她很高興桀雪斐對她的這番心意,只是她也知道他是個屬於戰場的男人,將來他會後悔嗎?
「以蓉,以後每天我們都在一起,雖然我不喜歡做生意,但是我會努力學習。」此刻,桀雪斐像個小孩般單純。
「雪斐,你不後悔嗎?」
「小傻瓜,為你做的事,我不後悔。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愛上你了,我不後悔撕毀我和你訂的那張協定,也不後悔向皇上辭官,為了你什麼都值得。」桀雪斐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些話是他說的,但是面對著靈以蓉,他的真心話自然的便流露出來。
「雪斐,我也不後悔認識你、不後悔愛上你。」靈以蓉感動得喜極而泣。
因為前一陣子在關外的那場戰爭,波及到生意在關外的靈忡頃,裝了那麼久的窮人,他實在沒辦法再掩飾下去了,那邊的生意需要他回去處理,可是他既不能故意失蹤,又不能告訴女兒其實他並沒有破產,只是為了讓她可以嫁給桀雪斐而故意流落到江南,不得已才裝出生意失敗的樣子。
「凜天,我真的得回那邊去了,可是以蓉這邊,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再不回去處理一些善後事宜,他可真的要破產了。
「忡頃,真是抱歉,如果不是因為雪斐,也不至於……這仗偏偏又在那裡打,真是的……」為了娶這個老友的女兒,不只要讓老友裝破產,還要他隱瞞自己的女兒,現在還不能放他回去打理生意,桀凜天感到萬分抱歉。
「我現在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許多的工人還等著吃飯呢!」靈忡頃是關外第一富豪,擁有的農莊不在少數,但經過這次戰爭,被破壞得很厲害,所以需要他這個主事者回去好好的處理。但是一想起女兒的終生幸福,不禁讓他猶豫起來。
「老爺。」從房裡走出來,桀夫人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雖然我覺得這事不適合現在告訴他們,但是忡頃的生意不能再這樣丟在那裡不管。」
「可是如果雪斐知道我們騙他,他會不會責怪以蓉?」靈忡頃說出擔心的事。
正當靈忡頃提到靈以蓉的名字時,正巧被經過的桀雪斐聽到,於是停下腳步,但他不清楚靈忡頃所說的騙是指什麼?
「不說也不行了,我看雪斐很愛以蓉,他應該不會怪罪於她。」娘親的話讓門外的桀雪斐眉頭一皺,誤以為這事與靈以蓉有關係,難道她騙了他?
「萬一雪斐又想起他娘親的事,他認為以蓉也是在欺騙他怎麼辦?」
靈忡頃的話讓桀雪斐一驚,為什麼要提起那個他不想再想起的女人,為什麼靈以蓉會和她一樣?桀雪斐一時無法釐清自己的思緒,腦海中亂成一團,靈以蓉在騙他嗎?他實在無法接受。
「忡頃,只要我們跟雪斐說,當初是我們安排他們認識的,一切和以蓉沒關係不就可以了。」
娘親的話讓桀雪斐頓時怒髮衝冠,一股心痛的感覺湧上心頭,為什麼她要騙他?當初的見面原來只是作戲,桀雪斐沒仔細思考就認定靈以蓉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的感情。
他被騙得好慘,他還以為他找到一個值得他信任的妻子,原來他錯了,錯得太離譜了,他還為她撕了協定、為她辭官……他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失落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桀雪斐一閉上眼就想起小時侯十歲生辰那天,娘無情的離開、想起娘答應過他會帶禮物回來慶祝,但是他怎麼等也等不到。
桀雪斐回憶起娘親純真迷人的笑容就好像靈以蓉那般,那個曾經說要保護他的娘親拋棄了他,而曾經說真心愛她的妻子,竟然也是從一開始就和大家一起串通起來騙他,他實在無法原諒她!
「雪斐,你怎麼了?」靈以蓉站在床邊看著桀雪斐一臉陰鬱的樣子,但桀雪斐卻用很不自然的眼神回望她,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桀雪斐突然用力拉過她,兩人的臉湊得很近,桀雪斐想看清楚這個騙得他好慘的女人。
「雪斐……」靈以蓉還沒把話說完,桀雪斐就霸道的強佔她的唇。
桀雪斐的心好痛,為什麼騙他的居然是她,他不能原諒她。
他放任自己的思緒,最後一次的佔有她。
「雪斐……」桀雪斐強勢的侵入讓靈以蓉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桀雪斐是怎麼了,只感覺到一種椎心刺痛的感覺,為什麼他會這樣對她?
許久,桀雪斐依依不捨的離開靈以蓉的身子,不帶任何留戀的拂袖而去。而留在屋內的靈以蓉靜靜的痛哭著,這到底是為什麼?不知情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桀雪斐不知不覺中來到望月庭,他記得子雅已經和儀聹說過,他不會再來,但是他此刻不知道該去哪裡買醉,習慣性的便走入望月庭,這讓依舊沒有忘卻桀雪斐的儀聹又感覺到一絲希望。
「你怎麼了?」看著獨自喝著悶酒的桀雪斐,儀聹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知該說什麼,她從來沒看到過如此彷徨的桀雪斐。
「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很可憐嗎?」桀雪斐看著儀聹的眼神一陣心痛,為什麼又要讓他想起那個丫頭哀傷的眼神。
「雪斐,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你別喝了。」儀聹不想桀雪斐傷害自己的身體,雖然子雅說過那番話後他真的再也沒來過,但她還是依舊很關心他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他才剛重傷初癒。
「也許我是該睡一會兒……」桀雪斐無力的說著,喝酒只會讓他越來越心痛。
躺在床上的桀雪斐,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不舒服,他的心好亂,真的好亂。
儀聹坐在床邊不知所措,而她的模樣在已經喝醉的桀雪斐眼裡卻勾勒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以蓉、以蓉……」伸出右手,桀雪斐想觸碰他所看到的靈以蓉。
儀聹接過他的手安撫著他,「我在這兒。」雖然知道他認錯人,她的心也為之痛了一下,但是她終於知道他是在為她的妻子心痛。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
桀雪斐在說什麼?儀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
她很茫然,他知道桀雪斐愛慘了他的妻子,可是她騙了他什麼?
就在儀聹還在思考的時候,桀雪斐一把抱住她。「以蓉,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沒有騙我、你沒有騙我。」桀雪斐的淚無法控制的落下,像個孩子般哭鬧著,最後漸漸的沉入夢中。
撫摸著桀雪斐佈滿淚痕的臉,儀聹的心情好複雜,當他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是無比的雀躍,但見他為另一個女人哭泣的時候,她的心都碎了。
桀夫人進到兒子房裡。
「以蓉,瞧見雪斐了嗎……咦?你的臉色很不好,不舒服嗎?」
「我沒事。」靈以蓉不想讓婆婆擔心,「娘找雪斐有什麼事嗎?」
「有件事,我想找你們談。」想了許久,桀夫人還是決定要告訴他們實情。
「雪斐他不在。」靈以蓉輕描淡寫的回答。
桀夫人感到奇怪,自從兒媳婦進門以後,桀雪斐從不會一大清早就不見人影,這絕對有問題。「雪斐那麼早上哪兒去?」
靈以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想知道他昨天去了哪裡。「娘,您有什麼事告訴我,我轉告他好了。」
她怎麼能先告訴她,一起和他們說就是要預防桀雪斐誤會她呀!
「娘,你怎麼了?」婆婆的表情很怪異,靈以蓉不禁疑惑,昨天桀雪斐奇怪的行為,今天婆婆的表情都好像有事瞞著她。
「沒事,等雪斐回來,你們一起到大廳。」既然兒子不在,桀夫人怕自己不小心露了口風,只好先迴避。
「那我送娘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臉色不太好,先去休息吧!」
靈以蓉哪有心思休息,但又無處可去,便去看後園的那兩隻小兔子,看它們依舊一副很恩愛的樣子,她無奈的笑著,心中有種委屈的感覺,總覺得整個家的氣氛都怪怪的,這幾天長輩們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父親的表情也很奇怪,她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於是靈以蓉跑到父親的房間,看見他正在收拾行裝。「老爹,您在幹嘛?」
「沒什麼。」靈忡頃站在床前努力的擋住正在整理的衣物。
「老爹,你後面是什麼?」靈以蓉走過去,「你要出遠門?」
靈忡頃歎了一口氣,到底該不該跟女兒說?
「為什麼我覺得你們每個人都好奇怪,你們瞞了我什麼?」靈以蓉一頭霧水。
「以蓉,你聽爹說!」靈忡頃知道事情擺在眼前,不能再拖了,「其實爹並沒有破產,也沒有得什麼重病。」
靈以蓉睜大眼睛盯著父親看,父親卻避開她的目光,繼續說著:「其實爹和雪斐的爹娘是舊識。還記得你那個斐哥哥嗎?那個人就是雪斐。」
靈以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小時候見過一面,那個有著冷漠眼神的男孩竟然就是桀雪斐?
「雪斐的爹也是裝病,你們的相識都是我們一手安排的。」
靈以蓉全身顫抖,她終於明白桀雪斐為什麼會那樣對她,他一定以為她也在騙他,她的心一陣刺痛,為什麼他會不相信她?
「以蓉,我知道這事是爹不對,但爹也是為了你著想。」靈忡頃知道這孩子一向有委屈都往肚子裡吞。
「爹,您是不是要回關外?」靈以蓉平靜的問。
「是的,那邊的生意因為這場戰爭受到很大的影響,爹必須回去看看。」
「爹,我和您一起回去。」靈以蓉的心跌到谷底。她知道她不走的話,等桀雪斐回來也一定會趕她走,不如自己先離開。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擔心雪斐會誤會你嗎?這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不用了,他不會回來了,他不想再見到我,因為他認定我騙了他。」靈以蓉心灰意冷,任由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老爹,我們一起回去吧!讓事情回到最初,這樣也許是最好的。」靈以蓉不想面對桀雪斐趕她走的情景,雖然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但當這一天降臨的時候,她卻是心痛萬分,因為她深愛著他。
「你考慮清楚了?」
靈以蓉點著頭,眼淚依舊不停的落下,因為她的心好痛。
「老爹,您好了叫我一聲,我回房收拾一下。」說完靈以蓉便回房收拾。
一路上她的步伐變得好沉重,這裡曾擁有的一切馬上將變成回憶了。
一邊收拾衣物,一邊回想著過去的種種,這幾個月來的甜蜜日子讓靈以蓉不敢去想它們曾經真實存在過,原來他們都被騙了,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走出這間房間,靈以蓉才發現她可以帶走的東西只是一些隨身衣物,原來她擁有的是如此之少。
臨走前,靈以蓉去大廳拜別公公和婆婆,感謝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照顧。
「以蓉,你這是幹什麼?」看到靈以蓉要離開,桀夫人不解。
「娘,請您把這封信轉交給雪斐。」靈以蓉拿出一封信交給婆婆。
「以蓉,你這到底……」桀夫人仍是不明所以。
「以蓉,你爹告訴你了吧?」桀凜天猜想她已經知道真相,不然怎麼可能拿著行裝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是的。」輕描淡寫的回答,靈以蓉不願再多談。
桀夫人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挽留這個好兒媳婦。
「以蓉,你考慮清楚了沒有?雪斐那小子知道嗎?」桀凜天再問。
「雪斐他應該都知道了,所以我想我該走了。」靈以蓉低下頭,生怕自己的淚會不爭氣的落下。
「這裡一直是歡迎你的,如果你爹那邊穩定下來……」桀凜天仍抱著一綿希望,卻被她打斷了。
「我想我不會再回這裡了。」靈以蓉口氣異常堅定。
桀凜天一時之間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麼,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老爹、娘,這幾個月來你們對我的疼愛,以蓉會記在心裡,謝謝你們的照顧。」靈以蓉雖然也是被蒙騙的一方,但是她體諒著做長輩們的用心,既然桀雪斐不相信她,她也不想怪罪年事已高的長輩。
看著兩老都不再說什麼,靈以蓉向他們拜別:「老爹、娘,等一下我就和我爹一起回去,你們不用送了!」當說出這一字一句的時候,靈以蓉才感覺到原來壓抑自己的感情這麼難、這麼痛。
馬車已經在府外準備好了,上了馬車,靈以蓉靠在窗邊,呆滯的表情讓靈忡頃很擔心。
「以蓉,累的話可以閉上眼休息一下。」
「知道了……」靈以蓉依舊看著窗外,她在等待著一個人,但是隨著馬車漸漸離去,她期盼的人還是沒有出現,淚水再度控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靈忡頃知道女兒的心一定很不好受,雖然當初他也覺得不妥,並料想到這樣的局面,但他依舊相信桀雪斐是真心愛他女兒的,也許謊言被拆穿是好事,分開可以可以讓他們瞭解對彼此的愛有多深。
靈忡頃和靈以蓉離開後,不知情的桀雪斐還是整日在望月庭買醉,他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面對靈以蓉。他的心好亂,因為他容不得她騙他,但也不捨得趕她走。
躺在床上的桀雪斐迷迷糊糊的沉浸在夢中,那個不需要去面對現實的世界,眼前的畫面好像回到了過去,那個才十歲的他,有個整日和他嬉鬧的爹,有個慈祥的大娘,還有一個笑起來永遠那麼美麗的娘親──雪縵籬。
「娘……」小雪斐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撒著嬌。
雪縵籬疼惜的把小雪斐摟得緊緊的,用細嫩的臉龐磨蹭他的小臉;小雪斐笑著撫摸娘親的臉,感覺好溫暖。
小雪斐最愛的就是每天笑臉迎人的娘親,因為對小小年紀的他來說,娘親是唯一一個對他百依百順的人,他想要什麼娘親都會給他,所以他十歲大了都還整天賴著娘親要抱著他一起睡。
所有人都知道小雪斐是多麼黏他的娘親,每日午後的桀府後院都會傳來母子倆嬉鬧的歡笑聲,任何人聽見都會會心一笑。
「我親愛的、美麗的娘親……」小雪斐的嘴一向很甜,他抱住母親又開始撒嬌。
「什麼事啊?我的寶貝兒子?」雪縵籬也很疼愛這個可愛的兒子。
「再過些時候就是我的生辰了?呵呵……」
「雪斐在向娘討禮物是嗎?」雪縵籬知道小雪斐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雪斐傻笑著,窩在娘親的懷裡,可是雪縵籬的臉色卻顯得有些憂傷。
在小雪斐生日的前夕,他經過父親的寢房,聽到裡面的聲音很嘈雜,有爹的聲音、有大娘的聲音還有他娘親的聲音……他們在吵什麼?
當時並不算很富裕的桀府留不住想過更優渥生活的雪縵籬,她想帶著小雪斐一起離開,卻遭到桀凜天的反對。
在門外偷聽的小雪斐雖然搞不清楚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可是他隱約的聽到有人要離開這個家。
小雪斐受不了大人益發激烈的爭吵,衝進了房間。
房內三個人,看著小小的雪斐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都變得尷尬。
「雪斐?」雪縵籬蹲下身子,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臉。
而小雪斐只是愣愣的看著母親,雖然剛才的話他還不清楚,但他知道娘親可能會離開這個家,她不要他了嗎?
「你想走的話,請便!但是雪斐不能讓你帶走。」桀凜天氣得大叫。
小雪斐傻傻的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娘親,她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家?
「雪斐……」雪縵籬緊緊抱著雪斐痛哭,許久之後,放開小雪斐獨自衝出去。
小雪斐本能的追出去,因為他知道他快失去他的娘親了;可是他卻被父親緊緊的抓住,只能痛哭失聲。
睡夢中的桀雪斐默默的流著淚,那是他不堪回憶的過去,那個他曾經深愛過的娘親就這樣離開了。
回憶再次漸漸呈現,寒冷的冬季,在娘親已經離開的十歲生辰,大病了一場的小雪斐呆呆的坐在大門外等著娘親的出現。幼小的他始終在等待娘親回來。桀凜天又氣又心疼,拉著小雪斐進屋,可是他不要,因為他相信他的娘親不會不要他。桀凜天只好作罷。可是小雪斐再怎麼等,那個想見的人都沒出現。
在漫長的等待和期盼中他漸漸長大,脾氣也變得越來越糟,也許是潛意識裡生氣父親趕走母親,所以從不給父親好臉色;雖然他知道他娘當初想帶他走,可是他無法原諒她拋棄他父親只是為了錢財,於是他再也不相信女人。
桀雪斐閉著眼深鎖著眉頭,眼前的畫面不知道怎麼突然變得很矇矓……
一個嘟著嘴的小女孩和當時已經十二歲的他相視,他不理那個女孩子,那個小女孩卻繞著他轉。弄得他很心煩,氣得瞪她,那個小女孩也狠狠的瞪著他,對他賊笑一聲,用力一腳踩在他的腳上,「你幹什麼?」
「你終於說話了?呵呵……」小女孩得意的笑著。
躺在床上的桀雪斐嘴角也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此時,一種刺痛的感覺折磨著他脆弱的心,靈以蓉的臉忽然浮現。她在哭,哭得好厲害,亂了他的所有思緒,桀雪斐想上前抱住她,可是距離好遠,他走不過去,怎麼也抱不到以蓉,他該怎麼辦?他的夢被種種的回憶片段給打亂了,就算是在夢中也無法逃脫思念以蓉的痛苦,瞬間畫面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敲擊,靈以蓉就這麼在他眼前破碎,讓他整個人驀然驚醒。
「雪斐,你不能再這麼喝下去,已經好幾日,你該回家去了。」看著一起身便要喝酒的桀雪斐,儀聹擔憂著。
「我不想回去。」他連睡著都逃不過那丫頭的迷惑,只好繼續買醉。
儀聹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好幾天前她就聽說那個丫頭已經隨他的父親回到關外,也許是私心作祟她並沒有告訴桀雪斐,但看到桀雪斐這個樣子,她覺得不告訴他好像很殘忍,如果他知道那個女人已經走了,他會不會再也不來了?
「酒沒了,再去拿酒來。」桀雪斐沒看到儀聹的異狀,只顧著喝他的酒。
「雪斐,我有話跟你說。」儀聹還是決定要把事情告訴他,她看得出他有多愛那女人,就算她現在不說將來他也是不會再回來的,感情真的是不能勉強的。
「你想說什麼?」桀雪斐僵硬的傻笑著,他哪有工夫聽無關緊要的事情。
「靈以蓉已經回關外了。」
儀聹的這句話讓桀雪斐頓時瞪大眼睛,他抓緊她雙肩。「你說什麼?以蓉那丫頭回關外?誰告訴你的?」
桀雪斐用力之大,讓儀聹被他抓得很疼,可她的心更疼。「你來的第二天,她就走了。」
桀雪斐亂了,為什麼他還沒說要她走,她就自己走了?他狠狠的大拍桌子,立刻奪門而出,他要問清楚一切,為什麼連爹娘都沒阻止那個丫頭,他不信那個丫頭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