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捷從咖啡壺裡倒了杯咖啡給淨眉,淨眉乖乖的接過杯子啜飲康捷剛煮出來的咖啡,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在流理台上看見咖啡的氣相層析圖譜。
她並不特別愛暍咖啡,康捷八成是因為咖啡因有鎮定的功效,才強迫她喝的。
「好點沒?」康捷在她身邊坐下。
他的重量使真皮沙發下陷了些,她差點往他的懷中滾去。
淨眉連忙捧著杯子端坐好,有些窘迫地點點頭。
「我沒事了。」
她只是一時淚腺發達,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
本來一下班康捷就要送她回去,但是,當他發現她竟然住在只有四坪大小的雅房裡,甚至連可以開伙的地方都沒有,當場抓來她的行李袋,胡亂塞入幾件衣物,與她上課用的背包一併搬到他家來,連給她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擅自幫她搬了家。
她是很感激他的好意,可是這樣做好像不太好……
「康捷,你事先沒向父母報備一聲,我這樣貿然跑來……」
「我們家的戶長是我哥。」康捷哪會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不會有意見的。」
「哦……」
一般家庭戶長通常是爺奶爸媽,康家的戶長卻是康霆,會不會是因為……淨眉不敢亂問,只好繼續喝咖啡。
「放心,我媽還健在,只是和男友到國外逍遙去了,至於我爸,是前幾年才過世。」
談論起自己的家庭狀況,康捷並沒有太多的傷痛。不負責任的父親在與母親離婚後便到日本去了,從此不曾再回來。身為長子的康霆十八歲以後就承擔起大部分的家庭責任,家中一切都以康霆馬首是瞻,連母親也是如此,他們早就習慣了。
很小心的觀察了康捷的表情後,淨眉才敢問出口。「所以你們三個兄姊弟住在一起?」
「是六個。」
淨眉掩唇驚呼。「你有六個兄弟姊妹?」
「我媽沒這麼能生,」他瞪了她一眼。這女人是想到哪去了?「我家戶籍裡有五個孩子,從上而下依序是康霆、唯曦、我、閻皓和小妹唯儂,其中老四閻皓是我爸生前收養的故友之子。」
「噢……」對家庭人口簡單的淨眉來說,康家還真是複雜。「那除了五個兄弟姊妹外,還有誰跟你們住呢?」
康捷的唇抿成一直線。「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繼母。」
繼母?
「據說是我那風流老爸生前的紅粉知己,受我父親臨終之托自願來康家當老媽子。」
而且,最讓他忍無可忍的是——他們的「繼母」年齡才大他兩歲!
真他0的X X!她算是哪門子的繼母?她甚至比康霆還小!這都要怪他那愛吃嫩草的老爸。
看樣子,康捷對他的繼母十分感冒,還是別再追問比較好。
淨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抬頭看了看壁鐘,指針指在十一點鐘的位置,她突然覺得整個康家好安靜,也因此,身旁康捷的存在感瞬間放大了好幾倍,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好像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淨眉偷偷的望向身旁的康捷,她一直知道他長得滿好看的,可是這麼近看,發現他不只是輪廓出色,連五官都像是在上天的眷顧下雕琢出來似的。
不知道其他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也……
赧紅浮上淨眉的雙頰,她連忙在他還沒發現前調開視線。
「呃……大家都睡了嗎?」她沒話找話講。
「只有唯儂睡了,我哥昨天剛回國,待辦公事一大堆,不知道要忙到幾點。唯曦則是和我姊夫回家去了,閻皓這幾年為了工作也獨自搬出去住,至於那個不請自來的繼母,大概又自願跑去陪我大哥加班。」康捷瞥了她一眼,硬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去。「不相干的事說完了,你的事呢?」
「我家的人口很簡單,只有四個人,就是父母和一個還在念高中的妹妹……」
「誰問你那個了?我是問你今天讓你哭的男人是誰!」
他連她的課表與班表都弄得到手了,她家有幾個人、養了幾隻蚊子他會不知道?
雖然她很不想重提往事,但是……該來的,跑不掉。
「他叫商修倫,是我以前的男……」
她看見康捷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射出凍死人的寒光,便再也說不下去。
「說完哪!男什麼?」他不耐地問。
她只得硬著頭皮招認。「男……朋友。」
「哼!」
康捷重重一哼,俊臉上的表情正如淨眉所料——很難看。
淨眉有些不服氣。她已經二十歲了,哪個女孩子沒有個一、兩段小戀曲呢?康捷自己還不是也有過好幾個女朋友,還……
「你跟那姓商的還有聯絡?」康捷的神態完全是一副包公審案的嚴厲模樣。
「沒有。」她連忙搖頭撇清。「今下天他是帶他的女朋友到花坊買花,我們完全是不期而遇。」
「你看到他帶女友,所以心裡難過?」要是她敢點頭就試試看!
「不……也不算是……」
康捷一聽,當場翻臉。「那就是有一部分是?」
「不要挑我的語病好不好?」他明知道她拙於言辭,還這樣逼問她。淨眉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委屈。「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思索老半天,囁嚅出一句。「我也不會講……」
康捷受不了她的扭捏,大手一伸將她捉到自己的大腿上,對著她耳朵低咆。「少廢話,今天不說清楚,你別想上床睡覺!」
「好啦……」怕壞人的淨眉被他吼得耳膜振動,想裝作沒聽見都很難。「商修倫是我以前高中時,參加救國團奧萬大賞楓行時認識的,當時他擔任領隊,很有領導能力也很會帶活動……」
淨眉對商修倫的吹捧讓康捷覺得異常刺耳。「說重點。」
「總之……大家在奧萬大相處了五天,在最後一晚的營火晚會結束後,他告訴我他想和我交往,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答應了?!」康捷一臉想把她捏死的模樣,「你就這麼沒選擇性嗎?」
「可是我的朋友們都很贊成我和他交往啊!」
康捷額上的青筋暴突,臉頰抽搐,她的回答令康捷幾乎吐血!
「你和不和那個姓商的交往關他們屁事!你就這麼聽他們的話?」
不行!他也得花點時間調查一下她現今的交友狀況,要是哪一天她朋友又慫恿她去幹什麼蠢事,他才可以防範於未然。
「我……我也覺得他還不錯,又高又帥……」看見康捷臉又黑了一半,她趕忙又補上一句。「當然他沒有你帥。而且,我現在也發現當時實在太過盲目,竟然不瞭解他的為人就答應和他交往,我現在也很後侮。」
康捷總算臉色稍霽。「嗯!繼續。」
「我和他交往了一個學期,直到我畢業前才分手。因為我發現他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的女朋友,都是在出遊或旅行時認識的。」
回想起那一段窩在棉被裡哭泣的日子,再對照今天的情況,淨眉的鼻頭不禁有些發酸。
「他說他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無聊,新鮮感一過,感覺就淡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勉強維持這段感情,而且,他很不高興我隱瞞他我有耳疾的事……所以就分手了。雖然如此,但我並不後悔曾經和他在一起,我們交往的時候,他真的對我很好很好,我一直相信他是愛過我的,可是我錯了。」淨眉勉強笑了笑。「今天他叫我名字的時候,居然還叫錯名字,這樣的人怎麼……怎麼可能會是真心的……」
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當年純純的感情被商修倫給踐踏得一滴不剩,那種心寒、心痛的感受,沒有經歷過的人怎麼會明白?
想到這兒,眼眶又酸楚了起來。
康捷捕捉到她眼中的水氣,強硬的托起她急於掩飾的動作。
「還哭?你還想為那個人渣哭幾次才甘心?」
想到她的眼淚是為那個人而掉,他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淨眉眨了眨眼睛,兩串淚水就這麼滾了出來。不過,她掉淚不是為了商修倫,而是因為康捷。
她已經很難過了,不安慰也就罷了,他就不能收斂一下又直又衝的脾氣嗎?人家不管是愛情小說,或是電視劇,男主角遇到落淚的女主角都心疼得又抱又哄,哪像他,竟然還吼她!
「我……我高興哭……不可以嗎?」
臭男人!
「你想哭,最好先徵求過我的同意。」
「幹麼……要徵求你的同意?」她一面擦眼淚,一面抽噎,一面回嘴。
「因為你現在歸屬於我,上至靈魂,下至呼吸,當然包括你的眼淚,全部都是我的。需要我用實際行動宣示主權嗎?」
淨眉瞪圓了眼睛,「你……」
康捷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張口吻住了她,將她捲入激情的漩渦中。
這一次的吻,和康捷以往的吻都下相同。
過去他的吻總帶著些許嬉戲成分,又像在試探彼此是否契合。但這一回,他完全是來真的!
他以唇舌吮弄著她豐潤甜美的唇辦,火燙的舌長驅直入進入她天鵝絨般絲滑的口中,盡情侵略交纏,逗弄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康捷……」
她模糊不清地喃喃喊著他的名字想討饒,但是他一概置之不理。
康捷的手滑至她的薄衫下緣,男性的大掌撫摸著衣裳下柔嫩的雪膚,緩緩游移而上,掌握住她女性的豐盈。
沒想到她瘦歸瘦,這個地方還挺有料的。康捷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吻得更加徹底。
淨眉滿臉通紅,當他碰觸她的胸部時,她覺得自己像通過電流一樣全身顫抖,無力抗拒。
他的吻轉移陣地到她敏感的耳畔,先在那兒低聲說了些她聽了會臉紅的話,接著含住她珍珠般白嫩圓潤的耳垂,時輕時重地咬嚼著,而後滑下雪頸……
她的體內產生一種陌生的情潮,好像隱約需要些什麼,可是她又不十分明了,未知的感覺使她有些害怕,尤其當坐在他腿上的她感覺到某種堅挺的壓迫……
她全身都繃緊了,就連他掌握中的蓓蕾都如珍珠般挺立,刺激著他不堪一擊的慾望,兩人短兵相接的那一處火熱得幾乎要焚光他僅存的理智。
「康捷……」
她喊他名豐的聲音,粉頰暈紅,配上水汪汪的眼睛,以及她身上混和著水蜜桃香味的少女馨香,讓康捷差點當場失控的要了她。
時機不對!
他懊惱的低吼一聲。她才剛到他家,他就急著要把她剝光,未免太過卑鄙,雖然他是不介意當一次卑鄙小人……
不過,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慾望,他緊緊抱住她,閉上眼睛咬牙強忍。
她快不能呼吸了!
淨眉幾乎被他的蠻勁勒到斷氣,而且,他的樣子奸可怕,呼吸聲粗野濃重,全身繃緊得好像快要斷裂,還有他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的聲音……
與慾望奮戰許久後,終於壓下近乎沸騰的渴望,他抱開她起身,從沙發上拎起她的行李。
當康捷放開她的時候,淨眉幾乎是感激他的,但心中又有種無以名狀的失落感,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無助的看著他。
「別用這種眼光挑逗我,等一下被我吃了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康捷口氣不佳的對她低吼。
她哪有?淨眉覺得有點委屈。
「很晚了,我帶你上樓去,你可以先睡唯曦的房間,她房間裡有獨立的衛浴設備,還可以沖個澡,裡頭也有全新的毛巾,儘管使用。」
康捷轉過頭,看見她又露出那種足以誘惑聖人失身的眼光,重重的咳了咳,側過身掩飾還未完全消褪的生理現象,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睡前記得鎖門,因為你房間就在我房間的對面,屬於高危險區域,沒事不要出來,懂了沒?」
「可是……我要是有事要找你該怎麼辦?」
雖說這不是她第一次來他家,但熟悉的地方也僅只於客廳和廚房,連廁所的位置都……
康捷咧出大野狼般的陰森冷笑,看得小紅帽渾身發毛。
「啊!那你就等著被我吃掉吧!」
「哈——啾!」
該死,看樣子他是感冒了!
沖完當晚的第三次冷水,康捷恨恨的用大毛巾擦著滿頭滿臉的水珠。
雖然他一向不怕冷,可是在春天的夜裡沖冷水澡,那滋味也夠瞧的了。
天殺的!他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為了梁淨眉當起聖人,害得自己憋得快得內傷!以前想的話就直接上了,哪像今天還考慮這麼多?
不過,幸好天底下也只有一個梁淨眉,要是再多幾個,他大概會因為慾望不得紆解早早上西天。
他幹麼沒事硬要把她拖到家裡來挑戰自己的極限?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那個愛哭的女人,只要一看見她掉淚,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當場掛點,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把她帶回家裡來了。
打從第一次在花坊見到她後,他的理智就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以近乎無賴的手法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拉向自己,打從出生至今,他還不曾對哪一個女孩子付出那麼多心機,更為她動心忍性,忍別的男人所不能忍受的煎熬!
康捷一面擦著濕發,一面詛咒著摸黑走上二樓,沒想到在經過小妹唯儂的房間時,剛好與從房裡走出來的人打了個照面。
那身形,分明是個男人!
「是誰?」反應神經超人一等的康捷手臂疾伸,立刻扣住對方的頸部,猛地將他拖到光線較明亮的地方,看清了對方的面孔。「皓,是你?!」
康家的養子,排行老四的閻皓扯出一抹散漫的笑,扯開康捷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嗨!老三,好久不見。」
「媽的!你幾時回來的?也不通知一聲。」害他以為是賊!
「我到家還不到一小時。」
康捷想了想,一小時前他大概在沖第二次的冷水澡,難怪他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這麼晚了你不回房安息,跑到儂儂的房間裡幹麼?」
安息?!這傢伙講話還是那麼毒。
「我來巡房,看她有沒有踢被。」
「狗屁!那你怎麼不會來巡我的房?」
「因為你皮厚肉粗,凍不死。」
「少跟我打哈哈!」他一把揪住閻皓的衣領,壓低聲音問道:「我問你,你進去時她有沒有醒來?」
閻皓一臉的好笑。「你問這做什麼?」
「你居然還敢問我?!」康捷真想賞那張礙眼的笑臉一記鐵拳。「你離開後她一直很難過,如果你只是打算回來惹她傷心的,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閻皓拍開康捷的手,笑容變冷。「儂儂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不必管太多。」
「但她是我們的妹妹!」
「她是你妹,不是我妹,雖然我是康家的養子,但不代表連我的血液也會被你們同化。」
康捷沒好氣的冷哼。「既然如此,那你又回來幹什麼?」
「我回來拿我應得的東西。」
打什麼啞謎!康捷沒好氣的問:「什麼?」
閻皓笑而不答,不打算告訴他。
康捷等得很不耐煩,表情也就益發的難看。「喂!到底是什麼?」
「你是慾求不滿是不是?臉色這麼難看?」閻皓先海削康捷一頓,才指了指緊鄰唯儂房間的那扇門。「我想要的,就跟你想從那女孩身上得到的東西一樣。」
腦筋轉得很快的康捷立刻變臉。「你怎麼知道睡在裡頭的不是唯曦?」
閻皓不好意思的笑笑。「因為太久沒回來,我走錯門了……」
一時間,風雲變色。
康捷火爆低吼。「什麼?!」
這王八羔子竟然撈過界,搶在他之前偷看到他女人的睡姿!
「你的運氣還不錯,她的身材看起來頗有料……」閻皓肆無忌憚的惹他,就像孩提時代一樣。
火山瞬間爆發。
康捷把肩上的浴巾猛力甩在地上,三兩下挽起衣袖,同時亮出毒牙。
「死閻皓!你他媽的活膩了——」
「小慢,我聽我堂姊說,你最近一個禮拜都沒回家啊?」
週末的午後,淨眉與佩文相約在捷運忠孝復興站出口處的SOGO百貨前,打算一同去幫明天生日的玲君選蛋糕。哪知道兩人一見面,佩文就問起這件事,讓淨眉當場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我……」
「你不會是住在DUCATI先生家吧?」
「啊!這個……」
淨眉一臉窘迫,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截了當,讓她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佩文一手掩面。賓果!還真的被她猜對了。
「老天,你真的和他同居了?!」佩文訝異的叫了起來。
哇咧~~惦惦吃三碗公!沒想到保守到不行、堪稱是台北純情小百合的梁淨眉竟然也和男友同居了!
「我記得你和他認識沒多久吧?」
「嗯……」
「這樣不會太快了點嗎?」
虧她還千交代萬交代,叫她別讓那個看起來很桃花的DUCATI先生太快得手的!
「可是——」
他們什麼都沒做啊!
佩文不等她說完,她一副「你不用說,我都瞭解」的模樣,拍拍淨眉的肩膀,道:「也難怪啦!大部分的女人見到他就像蒼蠅見到蜜一樣,腦袋裡除了撲上去以外,沒有第二種想法,也難怪你會喜歡他。」
雖然上次只是在校門口驚鴻一瞥,不過那傢伙一副獵艷能手的樣子,很有辣手摧花的本錢,單純的小慢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佩文實在很替好友擔心,本來想警告她不要陷得太深,免得受傷太重,但是,當她看著淨眉那雙毫無心機、全然信任的單純眼神時,她又不想扮演潑人冷水的角色,唉!
「佩文,你不要替我擔心,我們只是——」
她正想將她與康捷之間的一切告訴佩文,卻不意瞥見對街一個西裝筆挺的身影,正從駕駛座中跨出來。
淨眉立刻認出了那個高挑的背影——是康捷的大哥。
康霆!他回國了?
雖說她與康霆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對他卻是印象深刻。
梁家只有兩朵姊妹花,她從小就好羨慕有哥哥的同學,每當她看見感情很好的兄妹,就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也有個哥哥那該有多好!而康霆正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大哥哥形象……
對了!康霆哥知不知道她已經在他家住了一個禮拜了?若回家後見了面又該說些什麼呢?
遠遠望著康霆的身影,看著他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打開車門,伸手將坐在車裡的人扶出來——
從背影看去,是個嬌小玲瓏的女人,及腰的微鬈髮絲,以及質感絕佳的優雅春裝,當她側過小臉對康霆微笑時,她看見康霆也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環著女人的肩往她們的反方向走去……
淨眉不知不覺停下腳步,伸手按住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跳因為不小心窺見了康霆的感情世界而跳得好快……
發現淨眉沒有跟上來,佩文奇怪地往後看去。「你怎麼啦?」
「我……我突然想到我今天下午答應要幫人代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謊言就這麼衝口而出。
「真的啊?」佩文大吃一驚,「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你快回去吧!蛋糕我自己去挑就可以了。」
「對不起!」
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好友撒謊,淨眉羞愧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沒關係,你快回去吧!」
揮別了佩文,淨眉立刻往回飛奔,為了過馬路追上康霆,她甚至闖了紅燈。
眼中只有康霆的淨眉,沒有發現有一輛重型機車調轉了方向,遠遠的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