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燃燒的喜燭,滿室的喜字,以及拿在手上的喜帕,神情有點恍惚。
「小姐?怎麼了嗎?」雲笙有點擔心的看她。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奇怪。」她咬咬唇,「剛剛,是不是有個人進來,跟我喝了交杯酒、吃了湯圓,也掀了我的紅蓋頭?」
小梅笑出聲,「是呀小姐,那是姑爺呀,怎麼你沒印象了?」
「我就說嘛!」她明明看見苗紫陌了,怎麼這會……「那人呢?」
「不知道耶,那兩個喜娘不知道在急什麼,一下子就把姑爺拉走了。」小梅自顧自的說:「大概是去另外一間新房了吧。」
她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沒注意到雲笙猛使眼色叫她閉嘴。
「另一間新房?」曲疏影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小梅連忙閉嘴,用力搖搖頭。
「這會又突然不想說話啦?雲笙,你說怎麼回事呀?」
難道苗紫陌這臭小子,還真的要把她一個人扔在新房?起碼她是個初來乍到的新嫁娘,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該陪她說說話呀。
「小姐,我……」雲笙欲言又止,猶豫的看著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千萬不要生氣喔。」
她一臉好笑的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要不要生氣呀?。」
「就是今天拜堂時,不是只有你和姑爺,原先我瞧見時也嚇了一跳,後來才知道,原來姑爺他、他一次娶了兩個新娘入門。」
「什麼?!」她瞪大眼睛,「真的嗎?!」
小梅點點頭,插嘴,「真的啦小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事,還說那個段小姐才是姑爺的元配,你是被太師所逼,不得不娶。」
雲笙大聲斥喝,「小梅!你少說幾句不行嗎?」
曲疏影一聽,立刻七孔冒煙,「這臭小子,這麼重要的事,居然沒告訴我。」
他居然還有一個妻子?這、這可全盤打亂了她的計劃呀。
「小姐,你別生氣嘛!」雲笙趕緊安慰,「聽說段小姐體弱多病,恐怕難有子嗣,可是小姐就不同啦,他日若先生下個白胖兒子,在王府裡的地位自然不可同口而語。」
曲疏影看著她,好氣又好笑,「雲笙,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姑爺要是老在那一邊,就算我想生五十個小孩,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說,她一點都不想靠小孩來綁住苗紫陌,地要靠自己的力量,讓他死心塌地的愛她。
在愛中生下的小孩,才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顧,才不至於像她一樣,唉!
小梅猛點頭,「是呀,姑爺去了那麼久,也早該回來了,說不定是在那邊睡下了。」
這次曲疏影和雲笙同時開口,「小梅,閉嘴!」
她委委屈屈的閉上嘴,「喔,好嘛!」
「不過她說的也有可能。」曲疏影一甩頭,決定了,「雲笙,幫我換衣服,我過去看看。」
「小姐,這樣好嗎?」雲笙猶豫的說。
畢竟王府不比自家,深夜在外亂走,又是新嫁娘的身份,難免給人說閒話。
「當然好啦。」她才不管這許多,她要去看看那兔崽子在搞什麼鬼。
居然還有另一個妻子,那他那天特地來眼她說那些,是想叫她看清情勢,他已經有了個親親妻子,所以不要她嗎?
難怪他要說硬著頭皮應付,氣死人,弄了半天,她居然是多出來的第三者。
雲笙和小梅快手快腳的幫她拿下鳳冠,將頭上的髮髻拆下來。
「算了,沒那麼多工夫弄頭髮。」曲疏影說:「紮成兩股就得了。」
最後換上她慣穿的艷紅月華裙,腰間繫上亮黃綢帶,更顯得纖腰盈盈不及一握。
「好了,你們就在這新房待著,要是有人來就說我睡了,怕吵,有事明天再說。」
「知道了,小姐。不過,你不去不成嗎?」雲笙還想再勸。
但是一向固執的曲疏影,當然不會突然改變心意,「去定了。」
就去看看那臭小子跟他妻子多麼相親相愛。啊!想到就覺得生氣……
曲疏影快步的在迴廊上穿梭著,不住的東張西望。
「這王府怎麼這麼大?另一間新房在哪?」
想找個人來問,連個人影也不見,真是氣人。
她穿過一片竹林夾道的小徑,前面的月洞門半掩映著,隱約有燈光透出來。
「有燈?那表示有人嘍?去問個路。」
於是她連忙跑進去,只見這個院落裡植滿了各種菊花,一間精巧的竹屋獨立其上,竹簾捲起的窗邊坐了一個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不知名的東西。
燭光映在他出眾的俊容上,讓曲疏影大叫一聲,「苗紫陌,你這臭小子!」
她怒氣沖沖的跑進寫著「奕道」兩個大字的竹屋,雙手扠腰站在他面前,雙眼冒火的瞪著他。
「你好大的狗膽,為什麼不告訴我?」
「咦?」苗驚綠訝異的抬頭看她。
在她進來之前,他正在專心解一個珍瓏,用心到沒有注意週遭的環境,直到她闖進來說他的狗膽好大。
雖然是盛怒中,但仍沒使她那奪人的美貌遜色幾分,這一個美艷無雙卻微帶稚氣的少女是誰?
曲疏影走過去,習慣性往他耳朵扭,「臭小子,我跟你說話你不回答,老盯著我看幹麼?」
「我看你生得美貌好看,當然要多看幾眼。」他也沒想到要閃,一來是她出手太快,二來是他沒想到她居然一上來就扭他耳朵,倒像很熟練似的。
她臉一紅,放開他的耳朵,啐了一口,「呸,認識這麼久了,從來也沒說過我好看難看,今天嘴巴倒這麼甜,一定有鬼。」
看在他沒在新房跟新娘子甜蜜,反而單獨在這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份上,那她就不要那麼生氣好了。
苗驚綠一笑,明白了。這美貌少女弄錯了,她一定是把他當紫陌了。
沒想到那個老說對女人沒興趣的弟弟,居然有這麼一個紅顏知己,難怪他要對兩個妻子興趣缺缺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
曲疏影芳心一喜。他注意到她的美貌,這算是好事一件,至少要勾引他愛上她難度沒那麼高了。
「少來了,我才不信你這一套。」她往他旁邊一坐,「你在幹麼呀?」
他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又露出一抹笑容。不錯,這艷遇來得好,雖然是對方弄錯了,他也沒必要說破呀。
反正紫陌正忙著應付他那兩個娘子,大概也沒空招待他的紅顏知己,他身為大哥,當然就要代勞嘍。
「下棋。」
「跟誰呀?」她看著桌上的棋盤和黑白棋,好奇的問:「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呀。」
「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樂趣。」苗驚綠說,「這是珍瓏,那是高人故意擺出來為難人的。」
「故意要為難人?」她小嘴一嘟,「怎麼有人這麼無聊呀?」
苗驚綠將黑子白子各自歸位,只留下原先的陣勢,笑著說:「這原也是無聊打發時間用的。」
她拍手笑著,模樣天真,「哈,你也會無聊?」
「有你陪著就不會了。」他往她身邊一靠,輕輕摟住她的纖腰,「有你相陪,比做神仙還逍遙了。」
曲疏影臉又是一紅,笑打他,「幾天沒見,嘴巴甜了,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心生愧疚,這才沒口的稱讚我?」
他舉起手來,一副發誓的模樣,「天地良心,絕無此事。」
「當面撒謊。」她又是一扭他的耳朵,「那怎麼不告訴我你有妻子了?嗯?」
「說了怕你生氣呀,快放手。」苗驚綠連忙將她小手拿下,握在手裡,「只要你高興,妻子我隨時可以不要。」
反正他又沒有妻子,這樣說也不算說謊。
「真的?」她露出喜色但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輕愁,那模樣更加惹人憐愛了。
「算了,我知道你哄我的。你的妻子又沒做錯什麼事,只是因為我不喜歡就休了她,那也很不公平。」
他一愣,沒想到這姑娘還真善良呢。
突然,一聲大吼從窗外傳來,一個紅影從大開的窗子竄進來,手在桌子上一撐翻了一個觔斗,往後落地時抓住了曲疏影的手腕,將他從苗驚綠懷裡扯開。
她眼睛一花,看清狀況時她的人就已經置身於另一個懷抱中,「喂!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苗紫陌怒道:「這麼急著到他懷裡去?你對我可真好!」
苗驚綠笑咪咪的站起來,「紫陌,你誤會了,她是把我當成你了。」
看他一副快氣炸的樣子,真是稀奇又難得,有趣極了。
曲疏影抬頭一望,呆了呆,「你?!」
再回頭看看另一邊,又是一個震驚,「你?!」
「兩個苗紫陌?!」她是頭昏眼花了嗎?怎麼會看到兩個苗紫陌呀?
「我才是苗紫陌!」苗紫陌氣呼呼的說:「那個色狼是我雙生大哥驚綠,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呃!」曲疏影一臉震驚,臉上浮起羞愧的紅雲,「他、他是你大哥?!」
天呀!她剛剛跟自己的大伯調情,老天爺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大伯一定覺得她是輕浮浪蕩、水性楊花的女子了啦!
「你幹麼不說!」她又羞又怒,舉起手就往他身上亂打,氣憤的淚珠滾滾而落:「又不說你有妻子又不說你大哥跟你是雙生子,什麼都瞞著我,我討厭你、恨你,你最過分了!」
苗紫陌連忙抓住她的手,「別打了,疏影,我要跟你說,誰知道你不在房裡呀,我到處找你,知不知道呀?」
他到新房找她,嚇壞了兩個丫鬟,才知道她居然在府裡夜遊,還游到他大哥懷裡來了。
「反正都是你的錯,你最討厭了啦!」曲疏影一跺腳,哭著跑出去。
「疏影!」苗紫陌連忙衝出去追。
「疏影?曲疏影嗎?」苗驚綠有點吃驚,沒想到她居然會是曲疏影,一個在新婚之夜到處亂跑的新娘子。
瞧紫陌對她著急的模樣,還有他們的熟稔,在在告訴他,這兩個人早就熟識了。
曲疏影沒跑多遠,就被苗紫陌從後面抓住了。
「別跑了,你不累呀?」
「放開我啦,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跟你說話啦。」她用力捶打他的手,氣呼呼的說。
「我都還沒火大,你倒先跟我發脾氣?」他將她轉過來,也氣呼呼的瞪著她。
她氣鼓鼓的嘟起腮幫子,「笑死人了,你有什麼資格火大呀?」
「當然有!新婚之夜,發現新娘子在我大哥懷裡,你說我要不要火大。」
就算已經說好這夫妻有名無實,但他的面子也掛不住呀!
一想到他們親暱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一座火山,轟的一聲大爆炸。
「可能是因為你忙著抱另外一個新娘子,我這個多出來的新娘子,就只好找人排解寂寞了。」
「曲疏影!就算是氣話也不能亂說,要是給別人聽到了,人家會怎麼想?」
「我怎麼會知道人家怎麼想?畢竟我是多出來的,人家幹麼管我的感受如何,要說什麼都隨便啦。」
「你一定要帶著這麼多剌說話嗎。」苗紫陌又生氣又無奈。
雖然知道她誤把驚綠當作他一定是事實,但他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都是那個該死的驚綠,沒說清楚就已經很過分了,順勢亂來更是天理難容。
這個老鼠冤他記下了,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我說話有很多刺嗎?」她甜甜的一笑,隨即兇惡的說:「會不會是因為你一直騙我,我很火大的關係造成的。」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還沒說而已。」他一副很無辜又委屈的樣子。
「是嗎?有妻子、雙生哥哥,這都是小事,在成婚前不用先說的嗎?」她真的快抓狂了,他是笨蛋嗎?怎麼會有人覺得這是小事呀?
「可是……我真的很冤枉,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這婚事是假的、拜堂是假的,婚姻關係也是假的。」他兩手一攤,「既然都是假的,那麼我有沒有說那些事情,有什麼影響?」
「這個……」她一呆,他說的也是有道理啦。
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很認真呀,她不想一切都是假的呀,所以這些事對她而言,當然是很重要。
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對?」他打鐵趁熱,繼續說:「所以你根本不應該生氣。」
「既然都是假的,那麼我喜歡跟你大哥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你也管不著嘍。」
苗紫陌一聽,這怎麼得了,「當然管得著,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假的,總得做給人看呀。」
「做給人看?」她吼他,「去找你另一個妻子,看她肯不肯跟你一起做給人看。」
「別開玩笑了,好不容易才脫身,要我回去找她?謝謝,再聯絡。」
曲疏影眉一挑,「這是什麼意思?」
是她太敏感,還是他真的有那個意思?
那個妻子他是避之唯恐不及嗎?
「意思是說,跟你是假的跟她當然也不會是真的。」
唉!喝完交杯酒,她就昏倒在他懷裡,他趕緊用幫她找大夫的借口溜出來,否則這一晚就要被她綁在那個喜氣洋洋的新房裡了。
「是嗎?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以不用當真嗎?」
「我倒楣呀,還在我娘的肚子裡就有未婚妻,很令人同情吧?」苗紫陌無奈的說:「反正人我是已經娶了,這就夠了,到此為止。」
「放著不管可以嗎?」曲疏影慢慢的露出了笑容,「說不定日久生情,兩個人就成了真的夫妻。」
「你幹麼?我跟她當不當真正的夫妻,你很急嗎?」
雖然他相信她絕不會為朱太師做奸細,但在她面前說話還是保留著點。
這兩樁婚事只不過是為了掩朱太師耳目,等事情一結束,陽雪自然會幫他澄清,到時候他就可以永久擺脫段浣玉了。
她臉一紅,「我才不管。」
「那就好。」他一臉放心的樣子,「我可沒力氣同時應付兩個吵鬧的女人。」
尤其是其中一個動不動就昏倒,而面前這個是動不動就扭他耳朵。
唉!女人真的是很麻煩的東西呀。
「你乖乖的不要騙我,我怎麼會跟你吵鬧?」
「是是,下次我知道了,不管什麼大事小事,通通第一個讓你知道,行了嗎?」
曲疏影滿意的點點頭,「還算可以接受。」
雖然這樣對那個段小姐很不好意思,不過她就是要定他了,反正他似乎對段小姐沒有感情嘛。
但她還是充滿罪惡感,畢竟段小姐很無辜,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是不排斥跟她共事一夫。
「好可恨喔,嗚嗚,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段浣玉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一副喘不過氣來的可憐模樣。
「新婚之夜,怎麼可以讓新娘子一個人獨守空闔?多不吉利呀?」
「小姐,你昏倒了,姑爺是關心你才去請大夫呀。」婢女翠翠盡力安慰著。
「我這是老毛病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怎麼你們不會告訴姑爺,還讓他白跑一趟?」
人家她只是嬌弱嘛,昏倒是常性,只要眨個眼的工夫,她就會醒來啦。
醒來之後有夫君的輕言安慰、柔情慰撫,這才有情趣嘛!
誰知道她的夫君卻一去不回,把她丟著獨對花燭,多諷刺呀。
「一定是姓曲的纏住他,不讓他過來。我怎麼這麼苦命,才嫁來第一天,就要吃小妾的排頭。」
嗚嗚,這怎麼可以呢?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元配呀。
「小姐,快別哭了,你得梳洗一下,去拜見公婆了。」
翠翠連忙打水給她梳洗,但她還是哽咽不停、猛擦眼淚,整個人憔悴又慘白。
「我沒精神,好累喔。」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定是病了。」
「那麼我跟王爺王妃說一聲,說你病了,沒辦法去跟他們請安。」
段浣玉提高聲音,確定門外的嬤嬤們有聽見,「做人媳婦的,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小病就偷懶,不去請安?別人或許這麼不懂事,你當我也一樣嗎?真是的,太沒規矩了。」
翠翠委屈的低頭,「是小姐,我說錯了。」
門外的嬤嬤顯然很滿意,迭聲的稱讚少奶奶懂事又識大體。
好不容易她梳洗完畢,裝扮整齊,就在一群丫鬟、老媽子的簇擁下,前往公婆的院落爽風居請安。
「嬤嬤,你們辛苦忙碌了一晚,還請先下去休息,王府我長來路都熟,讓翠翠跟我同去就好了。」
這一來,想偷懶的老媽子個個眉開眼笑,連說少奶奶真體貼。
「翠翠,我們走吧,去晚了就不好了。」
於是她們緩緩的走向爽風居,正走上池上的九曲橋時,迎面來了三名少女,個個美貌動人,其中那名紅裙少女更是絕色佳麗,讓一向自負美貌的段浣玉一見之下,不免嫉妒又自慚形穢。
兩方人馬窄橋相逢,同時停下腳步。
「翠翠,這麼漂亮的姑娘是打哪來的呀?怎麼我從來沒見過?」
翠翠認出曲疏影旁邊的丫頭,於是低聲說:「小姐,這是昨日姑爺同時迎娶的曲家小姐。」
段浣玉一聽,立即滿臉堆歡,親親熱熱的上前拉曲疏影的手,「原來是妹妹呀,真巧,居然在這見到了。」
面對她的熱情,曲疏影也禮貌性的堆起了笑容,「是呀,姊姊也是要去同公婆請安的嗎?」
「對呀,我們真是有緣呢。」她高興的說:「妹妹,相公昨晚在你那,可起來了沒有?」
「他還在燕子樓裡,我出來的時候還在睡呢。l
昨晚他們差點讓巡夜的守衛看到,所以他拉她到燕子樓去,兩個人一起坐在屋頂講話,看著星星。
最後,她不自覺的睡著了,大概是他把她抱下去的吧!
段浣玉一聽,氣得肚子竄火。燕子樓是相公獨居的地方,她們的新房都在另外的院落,沒想到昨晚兩人的春宵居然在燕子樓?
曲疏影看她態度溫婉,言語也客氣,簡直是個太好人,或許她們可以和平相處呢。
「這樣,相公真是貪睡呀。昨晚可辛苦妹妹了,晚點讓姊姊幫你補一補。」
曲疏影哪裡知道這叫笑裡藏刀,還開心的接受,「多謝姊姊了。」
「哎呀!」段浣玉突然輕哼一聲,虛弱不已的往翠翠身上靠,「我這老毛病又犯了,老是頭疼。」
曲疏影關心的問:「不要緊吧?需要請大夫過來看看嗎?」
「那多謝妹妹了,我一向讓西門大街的王大夫診治,就勞煩妹妹幫我請大夫了,不會太麻煩你吧?」她楚楚可憐的說著,一副不好意思的抱歉摸樣。
「不會,那我馬上去,姊姊你忍著點呀。」
曲疏影連忙回身跑,想趕快幫她請大夫,雲笙見狀忍不住說:「小姐,這種事讓我們去就好了,你還是去拜見王爺王妃吧。」
她停步,「說的也是。」
她才一回身,段浣玉就用力咳嗽,「妹妹,要是很為難你的話,那就算了,我不要緊的。」
「沒關係,我去。」曲疏影對雲笙說:「她親口拜託我,要是拒絕很不好意思,我看我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看她這樣病懨懨的,還真是可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