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月∼∼一滴正常的血都沒喝到∼∼」法爾頹廢地癱在沙發上,像只沒有骨頭的趴趴熊,別說把頭朝下,他整個人幾乎倒掛在沙發上。
「一滴血都沒喝到?你很遜耶!」
他抬起頭,神情轉為嚴肅,彷彿這是個很大的指控和污辱。
「女士,不是我遜,而是現代人私生活太不檢點,動不動就吃油炸及沒營養的垃圾食物,還吸毒、抽煙、喝咖啡、亂吃藥、性生活淫亂等等,加上環境污染,這些都會讓血液混濁不清純。」他正經八百地更正。
「那……又怎樣?」
「又怎樣?」他一臉天要塌下來不得了的陰鬱神情。「你可知那種血有多難喝?味道又苦又噁心。」
「總會有健康的人吧?並不是所有人都吸毒,也有人很注重健康的。」
「那也要看適不適合,太瘦的不行,太肥的不行,血糖太低、血脂肪過高,甚至太醜的也不行,會食不下嚥,而太美的偏偏又性生活淫亂,更不行,記得上個月我吸到一個墮了三次胎的女人,結果害我拉了三天的肚子,現在想到還會反胃。」他歎了口氣,苦兮兮地說:「圓月時間過了,我卻還沒吃飽,要不是太餓了,我也不會大白天的從棺材裡爬出來,唉∼∼」他又重新癱軟在沙發上,活像個投不了胎的餓死鬼。
她聽得嘖嘖稱奇。「看不出你還真挑……」
「女士,這不是挑,是堅持品味。」
喝血還講求品味,真敗給他了!
可看他餓得臉色蒼白,她也忍不住心軟,一個寧願餓肚子還要挑剔口味並講究品質的人,絕不是凶殘的殺人兇手。
「啊!你別起來呀。」發現他掙扎著起身,她忙阻止。
「我餓得受不了,女士,麻煩你好心去冰箱幫我拿杯番茄汁好嗎?我實在沒力了。」
「你要喝番茄汁?不是應該喝血嗎?」
「沒有血,只好退而求其次,喝杯番茄汁解饑,可以望梅止渴想像一下。」現在的他連狩獵的力氣都沒有。
好落魄的吸血鬼……
她一臉斜線,站起來將他給拉回沙發上,命令道:「先躺著等我一下,在我回來之前別動,知道嗎?」
對他嚴格囑咐後,無視於他的納悶,邱芙洛往隔壁自己的住處走去,沒一會兒,她又從隔壁走回來,手上多了一杯東西。
那透明的玻璃杯裡裝著鮮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濃的味道。法爾一聞到,立刻坐起來直盯著那杯液體。
「喏,喝吧。」她將杯子遞到他面前。
「這是……」
「我從血庫帶回來的,這些血液都經過健康檢測,很安全,昨天已經用掉了一些,還剩下一半。放心吧,這次沒下藥。」
法爾面露意外之色,視線由杯子移到她臉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久久無法移開。
這人幹麼又用那雙會電人的眼睛灼人啊!芙洛被看得不自在起來,禁不住嗔斥道:「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當然要。」他一把握住杯子,同時也握住她的柔荑。
她像被燙著似地收回手,白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兩頰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他動作優雅地執起杯子就口,貴族般的氣度在舉手投足之間揮灑自如。
邱芙洛觀察著他的變化,果然沒有多久,恍若成蛹化蝶一般,他的臉色由死人白轉成晶瑩剔透,髮色再度閃著黑色神秘的亮澤,唇瓣有了血色,碧藍色的眼珠子璀璨若藍寶石,清澈得如銀河裡兩顆最亮的星辰。
整個人煥然一新的充滿元氣,俊美致命得禍國殃民,即使看了不止一次,她還是盯傻了眼,尤其當他的舌尖舔著唇邊的血漬時,有如一頭饜足的獵豹在舔著嘴邊沒吃乾淨的殘渣,散發著一種冷沉狂狷卻又優雅內斂的氣質。
「麻煩再來一杯。」那懾人心魂的眼神,與她的視線對上。
「你以為在酒吧點威士忌嗎?」她眼角抽動著。
「我還想喝……」他褪去一身邪氣,換上天使般純潔的面容,向她楚楚乞憐。
邱芙洛板起冰山的面孔。「少給我裝可憐,沒有了。」
「唉……物以稀為貴啊……」他難掩失望之情,不捨地抱著杯子,滴滴都是瓊漿玉液似地努力把它舔乾淨,令她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她還真會被他燦爛的陽光外表給騙倒,能任意轉換天使與惡魔兩種截然不同氣質的人,全世上怕也只有他一人了,也許這就是吸血鬼的特性吧!
好啦,喝飽了,元氣也補充夠了,接下來該辦正事了。
「我問你,你說你沒殺過人,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只喝血,沒事幹麼殺人?」
「如果是這樣,為何聯邦調查局的人要追緝你?」
「你是指那個叫威德·懷特的傢伙嗎?」他漫不經心地問,仍專注地看著杯底那滴殘留的血。
「你知道他?」
「當然,那傢伙跟你一樣。」他把手指伸進杯子裡。
「跟我一樣?什麼意思?」
「他的心智也不受我控制。」指尖沾上了血。
她愣住,很訝異聽到這話,原來除了自己,威德探員也是個例外。
「為什麼我們不會被你催眠?」她十分好奇。
嘖∼∼嘖∼∼他把自己沾了血的手指又吸又吮又舔,還在意猶未盡的陶醉中。
咻!他手中驀地一空,杯子被她給沒收走。
「麻煩你專心點!」她嚴肅地警告。
「是、是。」這世上,他最沒轍的女人就是她,忙堆起討好的笑容。「那個……或許是因為你們的毅力比一般人強的關係吧,總之,除了你們兩個,我還沒遇上催眠失敗的人。」
原來如此……
她沉吟著,難怪威德探員沒有被拿走記憶,還一路從美國東岸追緝到西岸。根據唐妮的敘述,黑道聽到威德的名字沒有不害怕的,因為一旦被他盯上,他就像糾纏不休的冤鬼,上天下海也要把對方給找出來,曾經有一名嫌犯因為他不眠不休的追緝而吃足了苦頭,最後選擇自動投案。
倘若法爾被他找到就慘了,如果知道法爾是吸血鬼,搞不好那人會準備一堆銀彈攻擊法爾,然後用木樁刺進他的心臟,或是把法爾綁在木頭上,讓太陽把他化為灰燼……
一幕幕驚悚駭人的畫面像幻燈片閃過她腦海,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不!她絕不能讓法爾遭受到這種殘忍的待遇,壞人必須受到制裁,但無辜的人則必須洗刷冤屈。
就算她相信法爾好了,但美國是個講法治的國家,只有證據才可以證明一切,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說破嘴也沒用。
「法爾,威德探員以為你是殺人兇手。」她正色地看著他。
藍眸抬眼,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有些吊兒郎當地笑了。「你信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決定把昨天在兇殺現場拍下來的照片拿給他看,這是她剛才回住處拿血時順手帶過來的。
法爾面露疑惑地接過照片後,垂眸盯著照片。
瞬間,俊朗的神情驟變!
見到他異樣的臉色,芙洛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他的反應如此劇烈,那慌亂的神色、心顫的眼神、及微抖的面容,擺明了心虛,怎麼會……
她唇瓣顫動著,臉色白了,聲音也啞了。「難道……真的是你……」
「嘔∼∼」
下一秒,某個人抱著垃圾桶狂吐。
她呆住,有點搞不清現在戲是接到哪裡演了?
「喂……你……」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吧?她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好噁心的照片啊∼∼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死法∼∼人像豬肉一樣被剁得四分五裂∼∼好恐怖∼∼好噁心……我又要吐了……嘔……」
呆滯,是她此刻唯一的表情。
吸血鬼還會怕看死人?看了還會吐?有沒有搞錯啊!她都沒吐,他貴公子吐個什麼勁兒啊!
「喂!你真的很遜耶!吸血鬼祖先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這跟丟臉無關,而是美感的問題……嘔……」
「真是夠了你!沒見過像你這麼虛弱的吸血鬼!」
「拍謝喔女士,你們人類的白天,對我而言是困意正濃的午夜,睡不飽又吃不飽,還要飽受這種驚嚇,惡……不反胃才怪……」
由此可證,電影畢竟是虛構的,吸血鬼被形容得過於神勇了,她眼前的吸血鬼就一點也沒有人家形容的邪惡猙獰,反而是個挑嘴又難纏、注重美感、還怕看噁心屍體等毛病一堆的怪人。
邱芙洛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這種人會是兇手才怪。
「算了,你先睡一覺再說吧。」
「麻煩再來一杯血腥瑪莉……」吸血蚊子魂飛飄渺地爬上她的脖子,幽靈般地舔呀舔的。
一個巴掌毫不客氣地奉送五百給他,冷冷地命令:「滾回你的棺材去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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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法爾回棺材睡覺後,邱芙洛則去鑒識科上班,匯整小組成員們所鑒識出來的證物,把結果記錄下來,該送去給警方的則派人通知,遇到能力之外的鑒識case,例如死者身上所發現的昆蟲,則通知生物學家。
鑒識上的專業知識千奇百種,有時候超出法醫認知的限度時,就必須另外尋求專家幫忙,大家一如往常地忙碌,每天都有新的挑戰。
直到日影西斜,芙洛將工作告一段落後,回到住處。
手錶上的時針指向八點,他也該睡夠了吧?而她,因為今天又跑了好多地方,往返於鑒識科及各案發現場之問,反而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忙碌已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坐上電梯,到了十二樓,她拿出鑰匙正要開門之際,瞥見門上貼了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
親愛的芙洛,回來後請移駕寒舍。
卡片署名是法爾,用鋼筆寫的英文字體蒼勁有力,飛揚中充滿古典藝術氣息,很像是一些古典文獻上才有的草體。
這是一封邀請函,拿著卡片,她望望隔壁的門,決定接受他的邀請,反正也要找他繼續上午未完的話題,就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吧!
輕敲門兩下,想不到門竟自動開了,來迎接她的是那只黑貓。
「喵嗚∼∼」
貓咪睜著大眼睛看她,還是那副無辜的表情,圓呼呼的臉蛋十分討喜,越瞧越可愛。
她蹲下身,將貓咪摟在懷裡,用腳把門帶上,把手提袋放在沙發,尋著主人的身影。但首先吸引她注意的是屋裡的擺設,因為白天時房間昏暗,不像現在開著燈,她正好可以仔細欣賞。
屋裡擺放了一系列古色古香的傢俱,例如立燈,燈罩上有著隸書所寫的唐詩:而客廳的一角裝飾著金漆屏風,茶几上放有一整組的陶壺茶具,牆上則掛著幾幅園林山水畫和毛筆字。由此可知主人酷愛中國風的詩情畫意。
有些小飾品則吸引住她的目光,一對繪有鴛鴦的瓷杯,一隻雕有牡丹圖案的玉器,以及一把木製的折扇,她打開扇子,上面題著蘇軾的定風波。
她對這些並不陌生,因為畢竟自己有一半中國血統,而且從小就一直很喜歡唐詩宋詞,在高中之前,她上的是華僑學校,李白的將進酒及蘇軾的定風波,正是她最喜歡的詩詞。
真看不出來那傢伙竟是中國通呢!著實令她訝異。
背後一陣風襲來,不用轉頭,她知道是他。
「這些都是你收藏的?」她問。
「是的。」低啞迷人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他魔魅的氣息已包圍住她。
她回頭迎上他的眼,明明是相同的藍眸,就是比白天多了一抹迷人的魅力,宣告著屬於他的夜晚降臨。
「你到底是哪個朝代的人啊?」
「我出生於十八世紀。」
「那你不是三百多歲了?」
「正是。」
不會吧?她在……跟一個三百多歲的妖怪說話……算了,這已不是最勁爆的消息了,打從知道他是吸血鬼後,任何離譜的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十八世紀……那時的歐洲不正是中國對西方影響達到巔峰的時期嗎?」回想她讀過的歷史,那時好像是東西交流很頻繁的時代。
「是的,十八世紀的歐洲很流行中國的東西,尤其是藝術品,例如瓷器、漆器、絲綢等等,讓我十分仰慕中國文化,所以後來才會去中國。」
麗顏動容,顯現出她的訝異。「你去過中國?那你……會中文?」
「會。」他用中文回答。
他真教她意外啊,邱芙洛不禁對他另眼看待,這人還會帶給她什麼驚奇?她很好奇。
「咦?什麼味道?」她嗅了嗅,沒作夢吧,她聞到一陣熟悉的飯菜香。
法爾沒回答她,只是神秘一笑,轉身往飯廳走去,知道她會跟過來。
餐桌上頭擺著滿滿一桌菜,清一色全是典型的中國菜,這也是為何她覺得熟悉的原因,因為這些都是她小時候常吃的。
「這是……」
「為了討好我心儀的女士,就要投其所好。」他噙著誘人的笑意。
他再度成功地令她驚訝不已。
「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的,有東坡肉、麻婆豆腐、炒大豆苗,等會兒還有三鮮湯,這些是一個中國人教我的,他的職業是御廚。」
這畫面對她而言是新鮮的,她已經很久沒吃到中國家常菜了,平常忙的時候都是一個漢堡、一杯可樂,或是叫外送披薩充飢,不然就是和同事們到附近的餐廳用餐,吃的也是西式的牛排、麵包和生菜沙拉等等之類的食物,就算是中國餐廳,賣的中國菜也是美國口味,一點都不道地。此刻面對這幅溫馨的畫面,心口不禁升起奇妙的感覺,無以言喻的暖意湧上胸口,但表面上仍嘴硬,畢竟這人有「前科」。
看出她的防備,他早她一步開口。
「放心吧,我以法諾傑爾斯家族的名譽立誓,飯菜沒有動手腳,純粹是為了答謝你今天上午雪中送炭。」
聽他這麼說,她便放心了,其實她已經相信他不是壞人了,否則上午就不會幫他。
聞到道地的香味,邱芙洛感到肚子更餓了,偷偷吞了吞口水,真想不到這位黑髮藍眼的西方人比她這半個中國人還要更中國,不僅懂詩詞,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還會做中國菜。
她把貓咪放下,走到其中一個位子,正要拉開椅子坐下時,他突然開口阻止。
「等等。」
她看向法爾,正在納悶之際,就見他走過來,很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
「請。」他做出一個為淑女服務的手勢,翩翩風采足以迷死一拖拉庫的女人。
「謝謝。」在他如此紳士有禮的服務下,她也不自覺地像個淑女一般優雅地入座。
她不得不承認,撇開吸血鬼的身份不談,這人真是個體貼溫柔的男士,她一向很少笑的,但此刻嘴角卻不自覺的彎起。
她咬了一口東坡肉,醬汁入味,入口即化。
「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法爾又挾了一塊放在她的盛盤裡,欣賞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湛藍的眸子閃著異常的光輝。
她一邊吃,一邊看著他。
「你很喜歡對女人淫笑嗎?」
完美無瑕的笑容霎時僵掉,從沒有女人逃得過他的誘惑,她是第一個,果然比較難對付。
「我的笑容就是這樣,抱歉得很。」
瞧他尷尬的模樣,她禁不住想笑,努力忍住,連忙轉移話題。
「你對中國詩詞有研究?」
「我酷愛中國的詩詞、山水畫和藝術品,尤其是蘇軾和李白的詩詞。」
她點點頭。「你懂得還真多。」
他很榮幸地介紹自己的專長。「我說過,鑒識藝術品的真偽是我的工作,尤其是十八世紀遺留下來的畫作和藝術品。」
她訝異地看著他,想不到除了吸血鬼的身份外,他還是個安分工作的小老百姓?
「為何一直盯著我?」他輕輕靠向她,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細緻的臉蛋,誘惑的這一面,只針對她。
「我一直以為你是亂掰的。」她很老實地說。
他特意營造的浪漫曖昧,因為她的直言不諱而破功。
「女士,我雖然是吸血鬼,但也是很有格調的,不隨便亂掰騙人。」
她正色道:「好,那麼你告訴我,為何那些死者脖子上都有你留下的咬痕?」
「這件事說來話長,告訴你也無妨——」他毫不隱瞞地將經過細節告訴她,她是第一個他願意毫無保留傾吐一切的對象。
她的美麗冷靜及內斂理智,都展現出她是多麼特別的女子,光是無所畏懼的態度,便教他深深著迷。
在聽完法爾的敘述後,邱芙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我對血味很敏感,幾百公尺外的血腥味我都聞得到,藉由風的吹動,有時候連一公里外的血味都會經由風送到我鼻下,我便曉得哪裡發生兇殺事件,有大量的血可以品嚐了。」
「難怪現場會留下你的足跡和指紋,會被認為是嫌疑犯很正常。」
「我只是搭個順風車,趁著有人受傷或被殺時順便取用一點血,而且很小心不留下任何證據,以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去自如,可是現在的科學鑒定實在太先進了,唉……」
邱芙洛被他自艾自憐的表情給逗笑了。
「你還幸災樂禍?」
「偷喝別人的血還敢喊冤?」她反駁。
他沒好氣地申訴:「不好意思,我是吸血鬼,不喝血難道叫我天天看番茄汁望梅止渴?」
「啊,說得也是喔。」
她笑得更樂了,一點也不怕他生氣,反而很有興趣與他抬槓。
真是個奇妙的夜晚,與一個活了三百多歲的吸血鬼共進晚餐,古今中外怕是只有她一人了。
看著她愉悅的笑容,那冰冷百年的眸子浮現一抹溫柔,一顆心逐漸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