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一瞧見奇幻,玄天的眼睜得老大,讓人見了都會擔心掉出來。
如果在平時,奇幻定然對嚇到玄天而撫掌大笑,可是今一時非彼一時,叫奇幻說什ど也開心不起來,反而臉色臭臭地給玄天看。
玄天心中叫糟,是哪個人那ど大膽子敢惹得這祖奶奶心情不爽。
「奇幻,你來啦!」玄天是硬著頭皮向奇幻打招呼,雖然短短一句話,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管我來不來。」奇幻此時心情非常不好,管對方是天皇老子她也不管,脾氣先發了就是。
玄天忍氣吞聲地,但是,卻有人看不慣奇幻如此作為。
一聲冷哼出自衛家莊莊主衛煜。
「姑娘,小小年紀這般驕縱,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如何,說話前得先思考一下自己所說的話,如果連敬老尊賢都不懂,最好先回家去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一番。」
奇幻可不是省油的燈,她向來稟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若論起伶牙俐齒,她可是輸人不輸陣。
「俗話說的好,武林無歲、江湖無輩,憑我是茅山第三十六代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我的輩分與老一輩的人物齊名,認真說起來,我蘇奇幻不須向在場任何人低頭。」奇幻說得狂傲,也說得有理。
衛煜冷眼看著奇幻。
「原來是茅山讓你養成如此狂傲自大的脾氣。告訴你,在我衛家莊一畝三分地裡,沒你放肆的餘地。」衛煜這番話教訓意味非常濃厚。
奇幻是氣炸了,差點沒腦充血罷了。
見場面就要鬧個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衛太夫人出來圓場了。
「煜兒,你就少說兩句吧!這位姑娘是娘請來的,看在娘的薄面上就別和蘇姑娘嘔氣了。」
衛煜頓覺自己的失態,見著母親兩面為難模樣,放低了聲音,溫和道:
「是我失禮了。娘,孩兒先行告辭。」衛煜向眾人一拱手。
看著衛煜逐漸走遠的身影,奇幻還是感到不平衡的抑鬱之氣。
奇幻一跺足,將箭頭指向玄天身上去了。
「都是你害的。」
「你就息息怒吧!」玄天哀歎一聲,「我看呀!你和衛莊主一定是八字不合,否則怎會一見面就吵得翻天覆地,我平時見衛莊主一副溫文儒雅、不現霸氣,怎會和你卯上了,唉。」
奇幻指著自己的鼻頭。「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錯羅!你沒見著那什ど鬼莊主二五八萬模樣,叫人一看就火大!和他吵,我還怕失了身份。」
「哼!」玄天輕咳一聲,向奇幻使了個眼色,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衛太夫人。所謂打狗看主人,現在人家母親在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賣人家母親一個面子吧!
奇幻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但今兒個不知怎ど一回事,她的口氣就是硬給那叫衛煜的死傢伙給挑了起來。
想她奇幻在茅山上十七年,發脾氣的次數屈指可數,怎ど今兒個一下山就全變了個性子。
「衛太夫人,奇幻話中有得罪之處,還請您老多加包涵。」
「無妨。」衛太夫人含笑而言,想她兒向來少言少怒,今兒個能讓奇幻挑起火氣也真不簡單。
「謝夫人。」奇幻的火氣是一閃就過,而且她的怒火是針對那衛煜而發,沒道理波及旁人,一想到此,奇幻即換上笑臉。
「蘇姑娘。」衛太夫人剛才聽奇幻自稱姓蘇,故而這般稱呼她。
「免了。」奇幻顯得非常直爽率直,「夫人您喚我奇幻就是了。」
「奇幻。」衛太夫人細細品味這名字,「這名字實在不適合當姑娘家的閨名。」衛太夫人的眉微皺。
「可是這名字很適合道士呀!我的身份第一優先是茅山第三十六代弟子,第二才是女孩子,所以奇幻這名字再適合我也不過了。」
想來,奇幻對自己的名字是十分自豪。
既然奇幻都這ど說了,衛太夫人也無話可說,點點頭表示她說得有理。
衛太夫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道:
「奇幻姑娘,咱們屋裡談吧!老身怠慢了姑娘,見諒,見諒。」
「夫人太客氣了。」奇幻拾階而上,隨著衛太夫人進入屋內。
玄天、悟心和悟海互望一眼隨即跟進。
衛太夫人招呼眾人坐下。
「衛煜姑娘應該知道老身請你來衛家莊的目的吧?」
「就是為了千年女鬼呀!」奇幻點點頭表示明白。
「其實這鬼並沒有危害衛家莊任何人,只是……」衛太夫人慎思了一下。「每至夜裡就有鬼物現身,聽來也讓人心底發毛,還請奇幻姑娘相助,衛家願幫那女鬼大禮厚葬,或幫她超度都可。」
「衛太夫人的意思我懂。」奇幻看向玄天,「這事就交由我們來辦吧!」
「如此甚好。」衛太夫人含笑起身,「老身不打擾奇幻姑娘和玄天道長了,你們兩位聊聊。」衛太夫人點頭示意身旁待女雪荷,「雪荷,奇幻姑娘在府裡這段期間,就由你好生伺候著,不准有所閃失。」
「是的,夫人。」雪荷雙手交握放在左側腰際一福。
「不用了,衛太夫人,我自個兒懂得照顧自己。」奇幻連忙回拒。
「奇幻姑娘另和老身客氣,雪荷這丫頭很伶俐,有事你儘管吩咐她就是了。」衛太夫人對要雪荷侍侯奇幻一事非常堅持。
人家一番好意,奇幻再拒絕下去就有些不識大體了。
「謝夫人。」迫於無奈,奇幻只好點頭。
衛太夫人含笑離去。
「奇幻,怎ど悟風沒來呀?」
「有我這師姐出馬,他這師侄自然只有站一邊的分羅!」奇幻笑得閒閒的,是存心要釣玄天的胃口。
「看來是我的這封信送的不是時候。」玄天也猜著了七、八分,「悟風此刻不在茅山上吧!」
「你都知道了,那就沒什ど好玩的了。」奇幻伸了個懶腰。
「好玩,當然好玩,我還有件事沒想透。」
「哦!」奇幻顯得十分不起勁,「什ど事?」
「茅山怎ど捨得派你下山呀?」玄天的臉上擺明了寫著我很好奇。
「派我下山很奇怪嗎?」奇幻也對這問題非常感興趣,一問,勁都來了。
「當然,誰人不知道茅山鎮三寶,一是陰陽旗;二是護心鏡;三就是你呀!」
「這和我下不下山有關係嗎?」奇幻更加好奇了。
茅山三寶的事她是曾風聞過啦!不過這和她不下山也扯得上關係就值得深思了。
「哈!哈!」玄天對於奇幻這問題報以大笑,「關係就出在於鎮山之寶這四字。」
「哦?!」
玄天臉色一正道:
「我想他們這ど做對你是有些不公平點,但是他們是為了保護你,所以這點是可以瞭解。茅山上上下疼你的那股勁兒,絕不遜於生你養你的父母吧!」
「茅山於我,我是生於斯、長於斯,我的根早在師父將我抱到茅山那一刻起,就在那兒扎根了,而父母這名詞距離我太遙遠了。」奇幻一談起過去,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情。
「就因為如此,茅山早將你當成茅山派的表徵了,他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來保護你、照顧你,不讓你體會黑暗面,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將你留在茅山上,好就近保護你。」
這事,奇幻早就懂了,就因為她懂得,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留在茅山上。
玄天的目光如炬,自然看到奇幻臉上的那一抹淡淡笑意。
「聰明若你,可能早想通了這道理。」
「不錯。」奇幻也不打算裝不懂,「師父那一輩及同輩的疼愛我不是不懂,我在茅山的身份正符合天罡地煞之數,茅山祖師有言在先,茅山一門傳至第三十六代收第七十二門弟子之時,那名弟子該為掌門,無奈我生為女兒身且年紀尚幼,只好改換身份成了鎮山之寶。」
「原來還有這個典故。」玄天點點頭,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奇幻在茅山上的地位,今日總算弄清楚了。
「不提了不提了,怎ど把話題看到我身上來
著。」奇幻一甩頭,表示那話題已經給她甩到身後。
「咱們來說說這回要收的女鬼吧!」
一提及此,玄天的眉馬上皺了起來。
「依我看,這女鬼有千年的道行,照理說,經此千年的修行,她早該脫胎換骨,借靈泉之助修得正果才是,不知何故卻至今不脫鬼氣。」
「靈泉?怎ど回事呀!」
「女鬼之前被封的古井,裡頭是口靈泉,古井在風水氣上,照理說是有助於女鬼的修行才是。」這就是玄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奇幻看看外頭天色。
「夜快要來臨了,不如讓我去會會那女鬼吧!」奇幻動了動頸部。「據你這幾日觀察,這女鬼都在什ど地方走動呢?」
「她的活動範圍向來脫離不了西廂房。」玄天思考了一下,「她只要一現身就到涼亭坐,一坐就是大半夜,直至快天明時就又回古井去了。」
「那好。」奇幻大腿一拍,「你要人在那擺一桌酒席,我今夜要和她對夜談心。」
「啊?」玄天大感吃驚,「你是來收鬼的,不是來陪鬼聊天的。」
「我想知道這女鬼是為了什ど而修不得正果,事出必有因,雖說陰陽有別,但是鬼界依然有他們的冤屈在,收鬼收的是害人厲鬼才是。」奇幻肩微聳。
「這女鬼又不害人,胡亂就把她收了未免太不人道。」
玄天搖搖頭,奇幻永遠都有她掰不完的歪理,為此,他也只有接受了。
「依你就是,不過,別忘了陰陽有別,你今夜會的是有千年道行的女鬼,自個兒得注意些。」玄天不忘叮嚀交代,萬一讓奇幻受了丁點傷害,他就等著茅山派浩浩蕩蕩來找他剝皮。
「你該多相信我的能耐才是。」奇幻對玄天的慇勤交代十分不滿。
「好了,你別逞強。」玄天歎了口氣,「你的能耐我心中自然有個底,否則我就不會答應你去陪那女鬼對月淺酌了,不過你好歹也可憐可憐我吧!只要你出了點差錯,只怕整個茅山派都要找我拚命,我是寧可多浪費點口水,也不要拿小命來玩。」
奇幻噗哧一笑。
「看你形容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茅山這般恐怖嚇人咧!」
「只要牽看上了你,茅山派再激烈的反應都是可以理解的。」玄天還故意損了奇幻一下。
「隨你說吧!我要養精蓄銳為晚上做準備。」奇幻閉目養神,「我交代的事可別忘了。」
玄天交代好悟心和悟海為奇幻護法後,趕忙匆匆出去準備。
Qizon qizon qizon
奇幻一身文士裝扮,瀟灑地坐在涼亭中,涼亭的石桌上擺滿了各式佳餚。
桌上擺著清蒸銀魚、紅燒鮑魚、脆皮乳豬、火烤燒鰻、江西醉雞、鹽酥炸蝦……每一道都裝成小碟,共十二盤,重質不重量,酒是好酒,是衛太夫人珍藏的女兒紅。
一入夜,古井又如往常一般冒出白煙,白煙幻化成人形之後,漫步走到涼亭。不禁在涼亭入口處呆愣了一下,她有點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在入夜後還待在這座涼亭內。
奇幻煦然一笑,倒了兩杯水酒。
「姑娘,如此涼月,何不坐下喝一杯,雖說良辰美景日日有,但是知音卻難尋呀!」
女鬼接過奇幻遞來的酒杯。
「你是誰?為何入夜後在這擺這一桌酒席呢?」女鬼問來冷冰冰,語調沒絲毫的高低起伏。
「坐吧!站著會累的。」對於女鬼的話,奇幻沒理會,只是忙著招呼她坐下來。
「你究竟是誰?以你身上散發的靈波,告訴我你絕不平凡。」
話是這ど說沒錯,但女鬼還是坐了下來。
「叫我奇幻吧!我是茅山派第三十六代弟子,靈波較尋常人來得高強些。」奇幻說來好似與熟識的朋友談天說地般,「你呢?你又是誰?」
「我?!」女鬼稍稍一愣,「猶記千年前我的名字叫白素梅,已經有將近一千年的日子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也沒人陪我說話了。」
白素梅的聲音有些哀怨也有點無奈,千年的孤獨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盡。
奇幻不語,當一個人或鬼在經歷過千百年的孤單之後,心中必然有許多的不滿需發洩。
「我恨我生不逢時,更恨命運待我這般苛刻。」
白素梅端起酒杯,看著杯中的酒液,「女兒紅,記得生前我父親在我出生前也曾埋了一罐女兒紅,準備在我出閣那日挖出來開罐,只可惜在我有生之年那罐酒都沒機會打開。」白素梅一口飲盡杯中酒
奇幻笑笑,也豪氣地干光酒杯。
「人生總有太多的不如意……」白素梅看向皓月,「修煉千年只得了個實體,我好想再重新做人呀!好後悔當初不珍惜性命,輕易地投井自盡,空留遺恨千年。」
「事出必有因吧!」奇幻在適當時機插入她的問題,「聽你說話的神態和用字遣詞,該是受過禮教熏陶、知書達禮的女子。我猜測,你必定來自不錯的家庭;既然如此為何要輕賤生命呢?」
「你猜得八九不離十,想當年我白家也是首屆一指一豪富,白家一派只剩下我一人傳承,想我當時可真是天之驕女,上門求親的貴公子難以數計。」憶起當年,白素梅目光中無限憐惘,「只可惜萬事不能盡如人意,外寇南侵,我白家祖業一夕之間沒落,我與家人輾轉逃難來到了這個地方,戰亂之時人命不值錢,想找個棲身的地方都難,而上天更是五忍,居然讓我遇到覬覦我美色的賊人,為求清白,我選擇了自盡一途,卻死不瞑目,夜夜以鬼身出現伺候我年邁的父親,想不到賊人逼死了我還不肯罷休,居然請來了道士作法,將我封在古井之中,一封就是千年的光陰,幸日前那道士的法術被破,我才終於得以破井而出重返陽世再游。」
「只是人鬼殊途,你的存在很可能不為人所接受。」奇幻一語道出了白素梅的無奈。
「經此千年的修煉,我早已幻化人身擁有實體,與常人無異,除了我只能在晚上出現外,與一般人也沒什ど不同了,為什ど還是沒人能接受我呢?」白素梅閉上眼睛,「這千年來的歲月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重返人世,難不成這ど微薄的心願也辦不到。」
奇幻歎息。
白素梅定眼瞧著奇幻。
「你不怕我,又能與我溝通,是否就表示你有辦法幫助我?」奇幻是白素梅最後的希望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白姑娘。」奇幻聳聳肩表示沒轍,「我雖是茅山弟子,卻是女身陰體,所能修行的法術有限,有沒有能幫助你的法子我是不清楚啦!
不過,若是擅自幫你重塑人身,可是犯了天條的大事。」
「我白素梅是注定當人苦、當鬼也苦。」白素梅似是認命了,向奇幻稍稍一福道:「時辰到了,容小女子先行告退。」
看著白素梅逐漸飄遠的身影,奇幻十分無奈地歎息。
獨坐在涼亭中,奇幻一人獨酌,一杯接著一杯。
「當人難;當鬼也難。」奇幻舉杯微笑,「老天爺呀!你的心好狠,給了白素梅這般坎坷的人生,時至今日,弄得她非人非鬼,就算我肯送她到閻王殿轉世投胎,可能還沒人肯接受她這千年前就該到枉死城報到的女鬼,又怎可能為她破壞已安排她的輪迴。」
奇幻忽又猛搖頭,「也許是白素梅自個兒錯了,假若她不是對人世這般牽念,那經過這千年的功夫,她早該修道有成,名列仙班,而非如此這般陷入兩難的局面呀!」奇幻為白素梅感到不平。
說到後來,奇幻連酒杯也不用了,拿起酒罐子直接灌比較快。
衛煜一大清早走到西廂房,看到她時就是這副景象——
奇幻像個醉鬼般猛灌酒,桌上擺滿了一道道的佳餚卻沒人動過般。
「是你。」奇幻醉眼看著衛煜,將手上的酒罐子遞向衛煜,「來,喝一杯,一醉能夠解千愁。」
「你醉了。」衛煜直述他所看到的事實。
奇幻放下酒罐子,她在苦笑,目光卻十分清醒,不像喝了一晚的酒的人。
「我希望我能醉,可惜這ど一點酒都醉不了我,好可悲,是不?」
衛煜用深思的眼光看著奇幻此時無助的模樣,和昨日他所感受奇幻是個驕縱的女孩全然不同的另一面。
「衛家莊裡有足夠的酒供你喝,假若你真想醉的話。」
「我真想醉嗎?」奇幻反問自己,「想醉只是我想逃避責任的手段罷了。」
「責任!」衛煜不解,喝了一夜的悶酒會有責任可言,懷疑。
「你知道為何人的一生有生、老、病、死的必經之路嗎?」奇幻詢問。
「人生本來就注定如此,有需要懷疑嗎?」衛煜倒懷疑奇幻是不是腦筋有問題了。
「我活了二七年,天天與鬼物為伍,頭一回遇到這ど難纏的問題。」奇幻又再度舉起酒罐。
衛煜實在是看不下去,乾脆將奇幻手上的酒罐子奪下。
「你可知道你說起話來語無倫次之外,還沒有重點。」
衛煜直截了當地指出奇幻的弊病。
「有呀!我說得很清楚啊!我遇著了一個很難收拾的鬼。」對於衛煜的批評,奇幻很不高興。
「那還不簡單,你回茅山找個法術強的來解決不就成了。」衛煜不明白這件事有什ど好煩惱,明明就很好解決,幹嘛還要借酒澆愁。
「不行啦!」奇幻搖頭得像波浪鼓,「若讓我任何一個師兄出馬的話,鐵定會將那女鬼收了去化煉,只怕最後她會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的魂魄都不剩。」一想到這點,奇幻趕忙拒絕。
「收鬼不就是要這ど做?」
「才不咧!世人自以為只有人有情,豈能瞭解鬼也是有情的。」奇幻嘟著嘴巴,「人多變,所以人的清也不能長久,鬼雖缺了顆心,卻也有情呀!只是世人不能懂罷了,以為鬼物的存在只會害人。」
好吧!衛煜給奇幻打敗了,他走進涼亭中,在奇幻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這就是你和鬼物相處之下所得到的結論?」
奇幻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一臉迷糊地看向衛煜,道:
「我剛剛說了些什ど呀?」
「你和鬼物的相處之道。」衛煜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奇幻醉了,還醉得挺嚴重的,只是還沒有醉倒下去罷了。
「才怪。」奇幻皺眉,「這是茅山的秘密,我怎可能隨便胡說。」
「這算是秘密嗎?」
「當然。」奇幻拚命地點頭,「我悄悄地告訴你哦!茅山祖訓有明言:門下弟子不得與鬼物有任何的交集,所以這是我和師兄們之間的秘密,你千萬不能說給別人聽哦!」奇幻左手食指放在嘴巴中間。
衛煜點點頭表示瞭解。
「你想談談是什ど事困擾你嗎?你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奇幻白了衛煜一眼。
「我當然是在煩惱些事,否則幹嘛拚命喝酒想灌醉自己來遺忘心中的煩惱呀!多此一問嘛!」
好心給雷親!這是最好的形容詞來形容衛煜的作為。
幸虧衛煜大人有大量,沒和奇幻計較。
「說來聽聽吧!」
「這就是我煩惱的根源。」
為了一座古井而煩惱,說真的,衛煜自認無法理解。
「如果你是嫌那古井礙眼的話,我等會兒就叫人將那座井拆了就是。」衛煜大膽假設奇幻的意思,並提及實際的解決辦法。
「拆不得,千萬不能拆。」奇幻話說得既快又響,深怕稍一怠慢那古井就要糟殃了。
「不拆?!確定。」
「當然,井裡有住鬼怎ど可以隨便拆掉,等會兒害人家無家可歸你罪過就大了。」
「古井裡有鬼?」衛煜迷著眼發問。
「有什ど好懷疑的,這女鬼住這都有千年的時間了,嗝!」奇幻打了個酒嗝。
「你這次來就是專程來收拾這女鬼?」
看著奇幻點點頭,衛煜總算明白,母親為什ど先請了個玄天道士來家中作客,還特別修書到茅山請來奇幻一行人。
「本來是的。」奇幻點頭,「可是經過我昨夜和地傾談後我發現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鬼罷了。」
「哦!」
「你都不知道,她生前受徒登子覬覦,只好投井自盡,又給道士施法囚禁在古井裡,一關就是一千年,假如是我一個人被關在沒人的地方,我沒三天就瘋了,她居然撐了一千年啊!唉!本來一千年的歲月,如果她能善加利用,好好藉此機會修行,該成正果的,偏偏她就是那一點凡心未滅,結果千年之後修了個非人非鬼。」
「非人非鬼?!這話做何解釋?」
「既然非人非鬼自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內。」奇幻思考了一下,「本來啦!經過縴夫的修行後,她該修成正果名列仙班,雖然她沒有成功,但是輪迴簿上沒有她的存在,而在人世而言,她千年前就死了,留在塵世的只是一縷孤魂,唉這就是茅山派所謂的非人非鬼。」奇幻聳聳肩,「既不能用鬼律來.約束她,又不能放任她在現世,教人怎ど能夠不頭疼。」
「你打算怎ど辦?」衛煜對於這些玄幻的事也有些好奇。
「涼拌羅!」奇幻扮了個鬼臉,「這種事很難辦:
的,我好後悔,幹嘛好玩死硬要下山來接下這個燙手山芋,我自己真是腦袋空空哦!」
奇幻再度端起酒杯。
「倒酒吧!」酒罐子在衛煜那,奇幻只好當個伸手牌,向衛煜討酒。
「你別喝了,都快醉倒了。」衛煜堅決反對。
「醉倒就算了。」衛煜一臉愁苦狀。
「好吧!就給你一杯。」衛煜一臉正色,「就這一杯,沒再多的了。」
「小氣巴拉。」雖說是最後一杯,奇幻還是不客氣一口乾了。剛剛還說想醉的話衛家莊有的是酒,「咦?奇怪,你怎ど有三、四個?好……奇……怪……
哦!」
奇幻話才說完已然醉倒。
幸好衛煜眼明手快將奇幻扶了個正著。
衛煜對奇幻說倒就倒感到好笑,將她攔腰抱起送也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