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眸瞪向跟在一旁的顏憶,冷著聲音說:
「這陣子,你是不是天天在我家開PARTY?」
「啊——沒有呀!」顏憶抬起頭,愣愣的回道。
「沒有?」她怒吼,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家會亂成這樣?颱風過境也不過如此!」
想她這幾個星期以來,住在顏億那間四五十坪大的房子,幾乎天天替她打理屋子,清理的一塵不染;再看看眼前一團的紊亂,簡直是五星級飯店與福德垃圾坑之分!
「我……」她可是從來沒打理過家裡,哪曉得屋子也要整理的?
以往,她總是在房子亂到一個程度時,打通電話到養父家裡,自然就有傭人過來整理乾淨,這種事哪輪到她來做?
「你不覺得自己太可惡了嗎?逃避事實,讓我作你的替死鬼,住在我家就算了,居然還把我的屋子搞成這副德性。」翁予雅看見她的那張寶貝沙發床後,尖叫了一聲: 「天啊!我的床——」
床鋪上倒了一碗泡麵,面汁和麵線全糊在上頭,發出一抹酸味。
顏憶搗住了耳朵,瞳眸偷瞄了翁予雅幾眼。
「你……你……」翁予雅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呃等待會幫你清……」說著,顏憶隨手捉了張報紙,蓋住了床上的穢物。
「顏憶!我想殺了你!」揪緊了拳頭,翁予雅咬牙切齒的說道。
「噯——別這樣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你還敢說不是!你催眠德多,讓他認定我就是顏憶,又害我成了失憶人,所有的事都是你弄出來的,你居然還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天底下怎麼有你這種人,做錯了事欲只會推卸責任!?」翁予雅一步步的逼進顏憶,氣憤的指著她大罵,怎麼也無法宣洩完這陣子積壓的怒氣。
「別這麼說嘛,我倒是覺得你蠻厲害的耶!可以哄得德多為了你留在台灣;我以為你早該被綁去意大利了!」顏憶軟軟的回道。
「我沒被他綁走,你很失望是嗎!?你竟還說得出這種風涼話。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逃出來,過了今天台灣就沒有翁予雅這號人物了?」她喘了口氣又嘲弄道: 「哈……你當然開心啦,到時候你就能留在台灣,繼續運用你的催眠力愚弄每一個像我這麼白癡的人!」
「我沒那麼壞啦——」顏憶嘟起唇,悶悶的替自己辯解。
「你這些行為如果還不叫壞的話,天底下的壞人就全死光了!」翁予雅憤憤的推了推顏憶的肩膀;其實,她心裡恨不得捏死她。
「我現在不是出現了嗎?人家也不是裡的存心想害你的嘛!那時候的情形你也知道啦,除了你之外,我去哪找人幫我脫困!?」
「喝!那我就活該要當你的替死鬼嗎?」翁予雅氣得吼道。
「好嘛!全都是我的錯!,不然,你要怎麼樣……?」
「我要怎麼樣?•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事實上,她根本沒有下一步的打算。
「你還『我』什麼?我警告你,馬上去把德多的催眠指令清除掉!要是下次再從他的口中,聽到他叫我『顏憶』,我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宰了你!」
「哇!用不著這麼殘暴吧!?」顏憶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試試看!」翁予雅抽動著唇角,冷哼了聲。
「可是——」
「告訴你,沒有可是!現在,你馬上把我的房子恢復原狀!從今以後,我要做回我的『翁予雅』,再也不當什麼天殺的『顏憶』!」
看著翁予雅瞪著一雙兇惡的眼瞳,顏憶咋了咋舌,天吶,她怎麼不知道翁予雅居然是這麼凶的,她還一直以為她很好欺負的說。
「快點!叫你整理房子,你沒聽見嗎?是不是真的要我拿刀出來伺候?」
「好的——我馬上清……」
顏憶說著,一溜煙的跑進廚房,找出所有的打掃工具,努力的整理起屋子。
翁予雅走向大門,將門緊緊的鎖牢後站在大門口,免得顏憶再度偷溜;等顏憶將屋子回復原狀之後,她要親自帶她去解除德多的催眠指令!
看著顏憶在屋裡東跑西竄的忙碌身影,她有些恍惚了——
如果,今天她不再是『顏憶』了,那麼,與德多之間,是不是也等於劃下句點了呢……?
她不禁幽幽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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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多找尋了一整天,卻連和「顏億」相似的背影也找不著,夜色已暗,但夜生活繁華、燈火依然通明,然而,他卻仍是一心想找回『顏憶』,那似乎已無關於要不要將她帶回意大利,而是心裡對『顏憶』的焦慮和擔憂……
他走著走著,來到一條巷弄問,裡面熱鬧,人聲鼎沸,有許多小販在巷子間叫賣著,德多考慮了一下,決定走進這條人潮擁擠的巷子裡去碰碰運氣,他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地點。
「媽咪;我要吃夜市伯伯的蚵仔煎——」一個小孩行經他的身旁,:興高采烈的拖著母親的手,直往巷子裡走去。
德多疑惑的挑了挑眉——夜市?這個小巷子叫「夜市」?那倒有趣。
他在阻塞的人群中走著,高大的身形引來旁人的側目,他走得不快,但眼眸掃掠過的每一處,都是在找尋『顏憶』的身影。
攤販的食物傳來陣陣香味,德多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了;也口乾舌燥的厲害,為了找「顏憶』,他甚至連口水也沒喝。
他索性找了個坐位坐下,恰巧看見方纔那個小孩,德多朝他笑了笑,學著他的話,向老闆點了盤「蚵仔煎」;幾分鐘過後,食物送了上來,那一團黏黏稠稠的快狀物體,讓他看的眉心擰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有點噁心。
為了補足體力,他勉強吃了一口、兩口——甜稠的滋味在口中擴散開了,那團黏黏的粉狀物入口即溶……
不知是不是他的肚子太餓了,拿不穩筷子的他乾脆將整個盤子端起,準備用湯匙來大快朵頤,誰曉得,才剛就口居然——
「該死的!」他怒吼了一聲。
不知哪個莽撞的傢伙,從他背後狼狽的撞了一下,整碟的甜醬汁全翻出來,灑了他一身噁心的顏色。
「對不起——」話才說完,人就跟著跑了。
「混蛋!別走——」德多憤然的站起身,這人根本一點道歉的誠意也沒有,他怎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地!?
對方手長腳長的,也不曉得在追什麼人,跑得飛快。
德多一股氣憋在胸口,追不上對方,他也毫不鬆懈,那人高壯修長的體形看起來還真熟悉,不過,他一時也想不起這背影在哪裡見過,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讓那個人逃掉,他得看清他究竟是誰!?
就在接近對方一個身長時,德多縱身一跳,扣住了對方的下顎,攔住了男人高大的身體,將地扳倒在地上。
「SHIT!哪個多管閒事的渾蛋?竟敢攔住我,害我追不到人-SHIT!」男人用英文一連串的咒罵後,又快速的從身後拿出了通話器,改用中文說道: 「獵物跑掉了!快去第三出口捉人、快點!」
緊急處理完眼前的情況後,男人手肘一側,翻身擺脫德多的箝制,拳頭快速衝出,準備好好教訓那個礙事的傢伙,誰知拳頭才揮到德多的面前,便被德多的大手控住,閃避了他的攻擊。
「該死的,你妨礙警方辦事,我有權逮捕你!」男人甩開了德多的擒控,怒吼道。
「李奧•塞利奧斯——」德多不敢肯定的叫著對方的名字,這傢伙怎麼會來到台灣?來了居然連聲招呼也不打?
「德多•狄克遜怎麼是你!?」李奧收回了拳頭,一時愣眼。
「李奧,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怎麼會來台灣?還跟警方扯上關係。」德多站起身子,順手拉起李奧。
「來辦一宗案子,詳細情況現在也說不清楚。」李奧搖頭一歎,今晚收到消息,匪徒會在這裡銷贓交易,沒想到居然被德多給破壞了計劃。
「那剛才——」
「剛才就快捉到歹徒了!」李奧悶聲回道。
「喔哦!那現在人跑了,又得重新布屬嘍!」德多聳肩一笑,能在台灣遇到熟悉的人,感覺很不錯,李奧多留幾天陪陪他也好。
「聽你這麼說,似乎很高興我捉不到人!」李奧頂了德多的肩胛一記。
「先別理那件事了,我要你幫我找人。」李奧有透視空間的能力,想再找到歹徒並不是件難事,現在,比任何人都需要李奧的協助。
「找人?你還沒找到顏憶!?德多,你裡該好好反省了,來台灣已經快一個月,居然到現在還沒完成任務。」
「找是找到了,但又讓她給跑了!」
「呵——是嗎?我看是『私人』因素吧!你的心被迷惑了,德多——」李奧若有深意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以往可從未被私人情緒影響過任務的執行。」德多刻意譏諷的說道。
「還記得上飛機時,我對你說的話嗎7我早預測到你會為情而困在台灣,但你卻自信滿滿的說,不會迷戀上營養不良的東方女人!」李奧揚唇一笑。
「我懶得聽你胡說八道。現在我只要你運用念力幫我找到顏憶身在何處,其他的事,你別多管!」德多惱羞成怒的低吼道。
「不如咱們來交換條件吧!我幫你找到顏憶,你幫我認人!」
「認人? 」
「這案子的背後主腦,派了幾個替死鬼出來認案,科學儀器用在那些人的身上,根本無法探出他們口供的虛實,只好靠你來測謊了。」
「叫我去當測謊器!?」
「別這麼說嘛!咱們彼此彼此,早點完成任務,也好盡快離開台灣。我可不像你,甘願為了女人在這耗那麼多的時間!」李奧伸手環住了德多的肩膀,皮皮的笑諂道。
「你——」德多橫眉瞪著李奧,一副想K人的模樣。
「喂!別這麼凶呀,你還要不要找人?」他半威脅的口吻。
「你找得到人再來跟我嬉皮笑臉!」德多的拳頭在李奧的腮邊磨了兩下。
「喂,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這個德多也太蠻橫無理了吧!居然叫他放下自己的正事不幹,幫他去找人!?李奧哇哇叫的抗議道。
「我的事比你的重要多了。」
德多低斥了一聲後,揪住了李奧的衣領,往夜市的出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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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房子挺不錯的。」李奧環視著屋裡環境。
為了方便任務的執行,他住的是間破破的小旅館,沒想到德多住的卻是這麼舒適的房子。
德多看出李奧心裡的想法,搖頭說道:
「這裡是顏憶住所,我比你還慘!算是無家可歸。」
「嘖!有美人相伴,你就算打地鋪,也沒人同情。」
「你少再跟我耍嘴皮了,快告訴我顏憶在哪!?」
「老兄,麻煩去跑我端盆水來,不然,我怎麼顯像給你看?」這德多真是命令人慣了,老是欺負他!
不一會兒,德多捧出了一盆水,放到李奧的面前。
李奧摒足氣息,手掌在水盆上划動著,沒多久,盆裡平靜的水開始產生波紋,在盆中激盪晃動了起來,盆中的水猶如逆流的瀑在,往空氣中急竄而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水幕,展現在德多的面前——
「快點!讓我看『顏億』現在在哪裡!」德多沒多少時間讚歎李奧趨動水流的念力,只是目不轉眼的盯著眼前由水流構成的螢幕,指揮著李奧。
「別心急嘛!我從這附近的地緣慢慢搜尋……」
德多緊盯著木幕裡一幕幕掠過的景象,幾分鐘過後,居然出現在換衣間裡,幾個女人赤裸的身體,他氣極的吼道:
「媽的!李奧,你現在是在跟我介紹『觀光景點』嗎?」
「啊——對不起,一時看得忘情了!呵——」李奧
再次趨動念力,景象不停的轉換著,終於停滯在一棟窄小的房間。
出現在水幕裡的是兩個女人,一個女孩手裡拿掃把、吸塵器,腰間掛著抹布、清潔劑;另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孩,則拿著隻雞毛撣子在一旁揮舞著。
德多一眼就認出了顏憶的身影,連忙指著拿雞毛撣子的女孩叫道: 「她是顏憶!出去外面,找個明顯一點的路標,我們馬上去找她!」
「你眼盲了呀!?另一個才是顏億!」看著德多指著的女孩,李奧立刻反駁道。
「什麼?」德多聽見李奧的話,眉頭擰了起來。
「啊——妖怪!」
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李奧下意識的收回了念力,水幕直洩而下,當水幕撤下之後,出現在他們倆面前的是一個被水淋得渾身濕透的女孩。
「SANDY!」德多低嚷了一聲,看見SANDY被水幕淋的一身濕,他抿唇竊笑。
SANDY摸了摸身上的衣裙,又摸了摸頭髮。天啊!,這套衣服是她下午花了三千多塊買來的,連髮型也才剛去洗髮店梳理好,現在居然被一盆莫名奇妙的水給毀了!
「SORRY!」李奧看見德多悶著笑的樣子,不禁用手肘撞了撞他。
「你……你們……」SANDY微張著嘴,瞪著屋裡冒出的另一個男人,忍不住低喃道, 「噢!好帥!」
她一時倒忘了剛才被吊在半空中的水幕給嚇了一跳,看見和德多同樣出色的另一個外國男子,她興奮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抹了抹唇邊,裡怕自己滴下口水。
「哈!多謝讚美,小姐,你也長得很漂亮——如果沒被淋濕的話。」李奧朝那個叫作SAMNDY的女孩點了點頭,對她露齒一笑。
「我……我馬上去換衣服!」說著SANDY衝進了房裡,免得以一身狼狽面對她的夢中情人。
看見SANDY興沖沖的走進房間,德多伸手敲了李奧的後腿勺一記,說道:
「你的品味怎麼還是一樣,只要是女人,都不挑剔!?」
「喂,別這麼小氣嘛!你看我隨便讚美兩句,那個 SANDY就高興的心花怒放,怎樣,有沒有幫我看看她剛才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噗通、噗通的小鹿亂撞呀!?」
「那個SANDY是個花癡,只要是外國男人都好;你比她更爛,只要是是『女人』都可以接受,你們倆湊在一塊,還真是天生一對。」
「德多,你真沒紳士風度,這樣在背後批評人家。」
「我不跟你屁話!你知不知道剛才的地點?路標都還來不汲找,那個SANDY就闖了進來,現在是不是要再重新找一次?」
「我在進去之前,就把住址記下來了!」李奧隨手從桌上拿了紙筆,在上頭寫下住址,遞給了德多。
「我現在就去捉人!」德多拿了字條後,準備離去。
「慢著,你要去捉人可以,但——千萬別再捉錯人了!」李奧制住德多的手臂,免得地急急躁躁的就離開。
「你說那是什麼鬼話?我能透析人心,難道誰是顏憶還會弄不清楚?」
「偏偏你就是弄不清楚!德多你難道不知道顏憶會催眠嗎?居然沒有防備——你被顏憶催眠了!」李奧一字一字清楚的說著。
所有德多來台會發生的一切,他早在意大利時,就已預測的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教授才在此次,要他來台灣處理案子,順便協助德多完成任務。
要帶走一個能自由運用催眠力的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隨時都可能被顏憶迷惑了神智,無奈德多還是掉入陷阱當中。「我——被催眠了?」德多指著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的回問。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腦波彷彿被一股強烈的訊息所干擾,引起他的腦部急遽泛起疼痛!
他的潛意識在抗拒著相信李奧的話,也排斥著真實。
李奧蹙眉看著德多一臉的痛苦,努力和腦子裡的催眠指令抗衡著,他沒想到自己已點醒德多的癥結,卻還是無法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顏憶的催眠念力,超越了他想像的範圍,看樣子,必須由他陪同德多走一趟了,德多的催眠指令勢必要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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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嘛!我清了一整天了,好累——」顏憶癱軟在沙發床上,槌著兩臂和雙腿。
「不准坐我的床!」翁予雅將顏憶拉起身,低叫道。
「哇,你也太狠了吧!這張床是我花了一下午才刷乾淨的耶,讓我坐一下也不行。」顏憶死拉著床緣,硬要賴在上頭。
「你今天沒把我的房子恢復原狀,就別想休息。還有,整理好之後,我要你馬上回去找德多。把催眠指令解除。」
「太貪心了吧!?一天就要把所有的事都解決。」顏憶被拖到地板上,抬頭瞪著翁予雅抗議道「我寧可一次把事情通通解決,也不要讓你有機會在背後耍小動作。」翁予雅鐵了心的說著。
「討厭!」顏憶耍賴無效,只能從地上站起身,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房裡的傢俱。
真奇怪!這屋子也沒多大間,她整理了一整個下午還是打掃不完;看奢翁予雅頤指氣使的模樣,要不是自己對她有著抱歉,早早把她給催眠了,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整理屋子,自己也不必要這麼辛苦……唉!
突然門鈐聲響起,顏憶像找到了救星,忙著叫道:
「我去開門!」
說著,扔下了抹布,飛也似的衝向門邊就把大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外國男子,男子對她露出一抹微笑,表面上似乎很友善,但顏億卻看出他微笑底下潛藏著的殺傷力。
「你是……」遲疑了一下,顏憶低問著。
誰知,從男子的身後又冒出了另一個男人,顏憶驚呼了一聲:
「啊,德多!」
顏憶反射性的想關上大門,大們卻被猛地推開,兩個高大的男人走進了翁予雅的小窩,使屋子顯得有些擁擠。
翁予雅著實愣在原地,盯著德多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她的心猛地一顫,接著開始狂跳,沒想到自己還來不及帶顏憶回去,德多又找到了這裡;她低下頭不敢接觸德多的眼神,深怕他看透她心底的緊張情緒。
「顏憶——」德多喚了一聲,聲音不怎麼肯定;他看著屋裡的兩名女子,一個是陌生的、另一個則牽繫著他心底的依戀,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顏憶?
李奧扣住了顏憶的手腕,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來的目的,不需要我多說了,快點把德多的催眠指令解除!
「啊,你們——」真可怕,顏憶轉頭想向翁予雅尋求幫助,誰知她居然低著頭,不敢見人。
「你如果想玩,也玩夠了。這段時間已經耍得他們倆團團轉,你若再不解除指令,濫用超能力,只會害了你自己!」
頓時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在顏憶的身上,看得她心虛,好像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看著我,我又沒說不解除德多的指令!」她嘀嘀咕咕的說道。
說著,顏憶走向德多的面前,澄澈清亮的瞳眸緊緊愀規著德多深沉的褐眸,說道: 「你現在看見一把鎖——走向前去,你的手中有我的鑰匙,當你打開那把鎖之後,就能走出謎團,擺脫催眠的幻象限制。」
接著,顏憶兩掌相擊,德多一時重心不穩,身體微微向後一晃,褐眸閉合了幾秒鐘的時間,當地再度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女孩時,他沒有比此時更肯定的喊道: 「顏憶!」
「好啦!我現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了——」
所有的指令都解除了,她的臉色苦得像要上斷頭台。
『顏憶』,心理研究社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德多看見顏憶在心裡所想像的研究社,是一棟黑漆漆猶如在囚禁怪物似的監獄,他不禁失笑說道。
「少騙人了!」顏憶反駁道。
德多又看見顏憶的心裡想像著自己被捉上手術台,一群人扒光了她的衣服,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隻手術刀,更準備將她解剖……
他看不下去的收回讀心念力,制止顏憶的天馬行空,「沒人叫你躺在手術台上,心理研究社的每位異能者都是備受尊重、自傲凜然,沒人敢侵犯的!」
「呃——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反問。
顏憶偷瞄了德多一眼,天吶?這傢伙其是可怕極了,似乎走進了她的思考中,擊破了她每一個誇張可笑的想法。
「跟我去一趟之後,你就能瞭解了。去了研究社只怕你會想一輩子待在那裡,再也不想回來台灣了。」德多解釋道。
「……」顏憶沒搭腔,翻了翻白眼。
「哼!那兒會比台灣好嗎?她可是根愛國的咧!」
「是啊!我和德多已經受夠了這裡,完成任務之後,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踏上這塊土地。」李奧在一旁慫恿搭腔。
翁予雅始終站在一旁,似乎成了這屋子裡最格格不入的一員,她不是是異能者,不能夠理解他們三人究竟在談判些什麼。
她只聽見一句話——德多離開了之後,再也不會回來……
她的心像被尖椎刺到了深處,痛得今她無法承擔,卻又必須壓抑住淚水,不想讓其他三人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
德多不再注意她了,以往每當地透視自己的心事時,她都能感受到與德多的交流。
但,當德多擺脫了催眠的指令後,他的眼神卻從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專注的看著顏憶,一心以完成任務為目的,也許——他們的緣份也盡了!
她只是德多這趟台灣之行的過客罷了!
他一直以來就錯認了她,現在找到正牌顏憶了,他的任務也跟著順利完成,怎還可能記著她呢……?
想起昨晚的火熱纏綿,或許將永遠埋葬在她的心裡,成為腦海中最深處的回憶,她不能再想著德多了,當他離開之後,她必須習慣回以前一個人的日子,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將它當作一場奇異的夢境吧——
「好吧!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們,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頭,如果不像我所想像的好玩,我還是會回來台灣的。」顏憶偏著頭說道。
「絕不會讓你失望。」德多保證的說道,「現在就回去整理行李吧!明天馬上啟程。」
翁予雅的心頭一緊,她看著德多,好想跟地說些什麼呀……但是,他為何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呢7就算她不是顏憶,也和他相處過一段日子,難道是朋友也沒有一聲「再見」嗎?
「予雅,我要是去了研究社被囚禁在那裡,一定會打電話找你來救我的!」顏憶打趣的說道。
「只要你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就好了。」翁予雅低低的說道,不知為何,她的鼻子好酸、眼眶也濕了。
「啊,我還沒幫你打掃完房間。」顏憶突然又道。
「不必了——其他的我自己來!你跟他們回去吧,德多還等著回研究社覆命。」翁予雅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提了提德多的名字。
「呵,那謝謝你啦!我會再跟你聯絡的,BYE——BYE。」
臨走前,德多凝視了翁予雅一會兒,但她卻閃避了自己的目光。
這傻瓜,滿懷著心事卻倔強的不肯開口說出來,她難道忘了自己曾經說過要和她糾纏一輩子的嗎?他豈是如此薄情之人……
他會再回來台灣的,但下一次的任務,則是「獵愛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