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得那麼頑固嗎?」他沒啥表情的問。
夏熙語慌亂的顫著手,試著打開像是存心跟她作對的門。該死!她不自覺學了他的口頭禪在心裡咒罵著,直到她浪費了近乎十秒鐘後才打開門。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走不出去,擋在她前頭的還有四名保鏢,而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不是那樣的,你該明白我毫無選擇的餘地。」幾乎是她一踏出門外,四名訓練有素的保鏢也立即靠攏過來,凶神惡煞般的阻擋住她的去路;頓時,她挫敗的大聲哭了起來。
龍昊斯條慢裡,一步步慢慢走近她,「是的,你的確毫無選擇餘地,爺爺昨天已答應我們的婚事,今天他是特地趕回去到你家向你爸媽下聘,婚期就在最近。」
她搖頭,不敢相信他剛剛所說的話,她才不會上他的當。「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這等大事可是由不得我胡說八道。」
「你說謊,我不會相信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要現在就嫁給你;我才二十二歲,結婚對我而言太早了一點。」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接受結婚這一事。
望著筆直朝她走來的龍昊,她全身動彈不得。
再一步,他就可以碰到她了;這一次,他會緊緊捉住她,不讓她跑掉的。
「我明白你的惶恐和不安,但是我會陪著你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們了。」
下一秒,她又回到他的懷裡,熟悉的擁抱令他蠢蠢欲動,不待她有所反抗,他迅速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跟著走在前頭領路的保鏢。
「龍先生,我們將在下午抵達目的地,龍老爺已在飯店為你們訂下房間,目前龍先生每間分公司的負責人將會在你抵達飯店的前一刻陸續趕來和你商討對策,預計明天正午十二點整召開一場記者會。」
一名保鏢如秘書般流利的向坐進車裡的龍昊報告整個行程。
龍昊點了點頭,喚人回屋裡去拿他忘了帶走的頑皮豹和一些重要東西後,再度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上車即開始哭鬧不停的夏熙語。
「求你別哭了好嗎?我無法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而沒人照顧你。」他一語道出他的心情。
夏熙語故意坐得離他遠遠的,他們的房子在她往車窗外回望時愈離愈遠了。
她十分氣憤自己輕易又被他給抓住了。「笑話,我都已夠大了,在你還沒來之前,我還不是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的,搞不好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死瞪著她怎麼也打不開的車門,她淚眼模糊,把心中所有對他的怒氣都轉換成犀利的話語,恨不得這樣就能把他傷得體無完膚,讓他也受一點罪。
他的確被她的話給刺傷了。「隨便你怎麼說都好,總之陪你留在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也夠久了,我樂得及早離開這鬼地方。」龍昊一臉冷酷,毫不遲疑的反駁,狠狠的往她的痛處踩下去。
她相信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仍背著他,但全身僵硬無比。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白繞了一大圈,不僅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也浪費我的時間。」她靜靜流著淚,下意識的伸手去拔她手指上的銀戒。
「你是說,也許我該在一開始找到你時就將你帶回去嗎?告訴你,我不是沒想過,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著要怎麼把你帶回去,才不會引起你的激烈反抗。」龍昊頻頻用話刺激她。
自大的混蛋,滾到地獄去好了!
狗屎、狗屎、狗屎,這銀戒太緊了,她怎麼樣也無法使它脫離她的手指,它就像她的第二層肌膚緊束著她。
「不,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該來找我,我情願另外再找個好男人嫁,也不要和你再有所牽扯。」夏熙語恨恨的說,繼續努力想把銀戒給取下來,但是徒勞無功,它太緊了,為了拔下它,她的手指正承受莫大的痛楚。
一聽到她談起情願嫁給別的男人,也不要嫁給他時,他的心裡又酸又嗆,五味雜陳。「我比你口中所謂的好男人要來得都好,更值得你托付終身。」
它之前並不是那麼緊的,她確定她沒有吃胖自己的手指。
「我不這麼以為。」她近乎用吼的。
他自以為是的態度要到何時才會完全除去?
未來太渺茫,隨時都有各種變數發生,她真的不以為她可以將終生托付給他。
「你不相信我的話?」龍昊提高聲調不自然的問她。
就算她沒回頭看他,也可以從他僵硬的聲音裡聽出不同於以往的情緒,那來自他的沉悶氣息讓她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受;她只要一說錯話,她可以肯定自己即將面臨屍骨無存的危機。
決定轉過身和他好好溝通,夏熙語不動聲色的藏起她的右手。
「我沒說我不相信你的話,至少我確信我沒說過這麼一句話。」
暗自喘了一口氣,他漠然的表情令她有些難以招架。
「你說你不這麼以為,這話的涵義不是昭然若揭嗎?你似乎覺得別的男人可能比我好,同時也值得你托付終生!」他愈說愈氣,看向她的漠然神情如果可以殺人的話,那麼現在想必她早已傷痕纍纍。
她憤恨不平,急急的為自己辯解道:「我沒這麼說,你把話題扯偏了,你在鑽牛角尖。」
「我說的是事實。」他義正辭嚴的說,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如果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我幾乎就要懷疑你背著我在外面偷男人,讓我戴綠帽。」
好半天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偷男人?戴綠帽?
他的聯想力真是豐富,她從沒想過的事他現在都已經幫她想好了,接下來還有什麼呢?是要繼續侮辱她,還是要指控她準備跟她不知哪來的愛人雙宿雙飛呢?
「也許我該多認識幾個男人,才能比較出你們的優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夏熙語這麼說。
除了她還很年輕,心還無法完全定下來之外,她想是因為她認識的男人沒幾個的緣故,所以對這樁婚姻有諸多排斥和懷疑。
龍母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但更多的原因在他身上,因為沒得比較的關係,讓她不明白他是否真有如他說的那麼好,她該怎麼做呢?
看著她很認真的偏頭思考著,龍昊不由得生起氣來,「去啊,你儘管去找別的男人,然後我會在你背後掛上蕩婦的標籤,相信慕名而來的男人絕對會多不可數。」
此時,他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暴跳如雷的怒火。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全都是你自己的胡亂瞎說,但我沒必要像個呆瓜聽你說些侮辱我人格的話。」她真的生氣了。
他說的狠毒話足以讓她遍體鱗傷,她忍不住痛哭出聲,傷心難過不已。
龍昊逐漸緩下怒氣,抹了抹滿臉的疲憊她的哭聲令他不安,他實在不知道他和她是怎麼了。「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態好嗎?」
看她不語,只是一個勁兒悶哭時,他接著又說:「我實在受不了你提起別的男人,或是去認識別的男人,我要你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很自私的,我完全沒有度量和其他的男人分享你,我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些話他很早以前就會對她說過,趁她鬆懈下來時,他靠過去攬住她的肩。
夏熙語紅著眼,在他搭上她的肩時排拒、不肯讓他碰她,「你是一隻自大的豬。」
「哦,是的,我的確是一隻自大的豬,但我也有我的優點。」
不管她的掙扎,他硬是擁抱住她,他知道她除了可愛、善解人意外,同時也是個難纏頑固的女人,他盡量不要讓這場爭吵有轉變為冷戰的可能性,他敢說那代價他絕對承受不起的。
甩不掉他挨近她的身體,她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動著,「這是你的傑作是嗎?我拔不掉它,它好緊。」她張著一雙哭紅的眼睛問他。
誰知當他一看見她手指的紅腫時,竟然一臉詭異的咧嘴一笑,還頑皮的把玩著她戴著銀戒的手指,絲毫不見一絲愧疚之色。
「你想拔掉戒子是嗎?」他揉揉她指間的紅腫,再度邪邪一笑,「我得說你是白費心機了,我把它調緊了不少,趁你熟睡時。」他很高興自己的未雨綢繆。
看著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般被他給玩弄在掌心而不自覺,「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做出如此令人生氣的事?」
「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他笑著說。
抽不開被他緊抱的身體和被扣住的雙手——夏熙語哭著朝他叫囂:「你這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我真的恨死你了——混帳,我希望你下地獄去好了……」
「然後你要叫閻羅王在你面前好好鞭打我一頓,對不對?」他接下她的話說道,完全不當一回事。
她罵人的詞彙永遠只有這幾句,少得可憐,可以猜得出來他大概是她這一生傾盡全力、竭盡心力罵的人,而且是惟一的一個。
當然,他的兒子會承繼他的衣缽享受她美麗的叫罵,但那也是以後的事。
「對,你那麼可惡又欺人太甚,鞭你幾下實在是太便宜你了,如果可以將你的惡行惡狀公諸於世的話,我希望有人能代我好好嚴懲你,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愛我,你不會這樣惡意對待我的。」他有十成的把握。
「我會的,因為我也可以選擇不要愛你。」她氣嘟嘟的,巴不得扯下他可惡的笑臉。
「哼,你說得倒容易。」收起笑容,他僵硬的臉色正快速佈滿寒冽,飽含怨怒的死瞪著她,他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神情實在教人不敢領教。
沒多久,她被他令人望而生畏的表情給再度弄哭了,委屈得很,「你期負我。」
定定看著她哭了好一陣子,這次他什麼話也沒說。
一會兒,鬆開他還扣住她雙腕上的手,抱著她更貼近他,他的手掌悄悄來到她的後背規律的安撫她,就如對待一個嬰孩小心翼翼的傾全力呵護著她,要她別哭。
還不到十分鐘,她即哭累的偎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迷迷湖湖的合上沉重紅腫的雙眼。
傍晚時分,夏熙語醒了過來。
醒來時,她正好置身於一室橘紅光芒裡,滿室柔和的光和影教她忘我的沉浸,捨不得眨眼或起身擾亂這一室的美。她臥趴在柔軟的床鋪上屏息以待餘暉散去、夜幕升起。
當夜空不再余有遺暉時,夏熙語這才回到現實世界來。她起身伸了個大懶腰,蓋在她身上的絲被滑落下來,她赤裸的白淨身子也立即暴露在冷氣房裡。
冷意襲來,她趕緊抓住絲被環住自己的赤裸身軀,立即猜到是誰抱她上床、為她脫去衣物;當然上午他們之間不愉快的爭吵此刻也全記憶猶新的跑回她的腦中。
不過,她此刻並無多餘的精力好再對他發一頓脾氣,也無心再去回想他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傷人話,她累壞了,肚子也餓得很;再說她心知肚明兩人說的大多是一些氣話,由於害怕而說的氣話,當真不得。
透著床頭小燈的暈黃光線環視這間高雅的房間,她遍尋不著她身上原來的衣物究竟在哪裡,而在床頭旁的矮櫃上發現一套及膝短裙和符合她尺寸的一套蕾絲內衣褲。
二十分鐘後,她人已躺在熱騰騰的大浴缸裡泡起泡泡澡來。
用熱毛巾不斷敷在她紅腫疼痛的雙眼上,她在心裡想著自己還真是個愛哭鬼,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眼淚好流,始作俑者全都是他。
是不是談戀愛的女人,總難免避不開掉眼淚這一檔子事呢?
有個人會讓她笑,同時也無可避免的會讓她哭。
在這又哭又笑間,她並不覺得後悔,反而是屬於愛的甜蜜時時盈滿她整個心胸,迴盪不去。
這就是愛的奇妙吧!
他讓她哭得慘兮兮,而她也沒讓他有多好的舒服日子過。
碰到她,他沒了以往的好脾氣,常常為她發狂、和她吵嘴,嚴重些就摔東西發洩狂飆的怒氣;甚至連她的眼淚都會使他有很大的罪惡感和內疚,逼得他常常得一再退讓,努力尋求讓兩人和平相處的方法。
說穿了,愛只是讓兩個不安定的靈魂一再嘗試如何使彼此過得更好,和一同用不一樣的眼光發現這世界的可愛之處;最後,兩個不安定的靈魂很勇敢的下決心廝守在一塊兒,不管結果如何,他們想要在一起的心是再確定不過。
想到這兒,她突然想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醍醐灌頂。
老天!
她愛他,他愛她。
她是夏熙語,他是龍昊。
純姐、方子誠、她、龍昊,是四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個體,純姐或方子誠、她或龍昊,他們四人是毫無瓜葛的靈魂,一開始就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純姐和方子誠沒有結局的愛情不是他們的錯,但若她和龍昊走到和他們一樣的境地,那卻會是她一個人的錯。
他努力了,而她卻從來沒有。
如今連龍爺爺都應允他們兩人的婚事,剩下的人是想反對也沒得反對,那麼她還在猶豫什麼呢?
打開房門,僅留一道小細縫往門外瞧,夏熙語一眼就瞧見坐在距離門外最遠的龍昊,此時正埋首和一群背向她的五名男子熱烈的討論著。
他已換下一身粗布衣服改換穿名貴的西裝,卓爾不凡的他光芒畢露,教人忽視不了,也令她倍感刺眼的想哭。
悄悄掩上門,她踱步至窗前,黑暗裡美麗炫目的霓紅燈她視而不見,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窗前,望著映在窗前的自己的影子,她看見了自己的迷惘、一點的游移不定,和更多的惆悵。
然後是她的眼淚和……
一手拿著餐盤、站在門邊凝視她背影已久的龍昊緩步走進來。
放下餐盤後走向她,他在她抬手抹掉洩露太多心事的淚水前,輕輕轉過她的身體,「肚子餓了吧?你睡過了午餐和晚餐。」
看著她的眼淚,他抬手拂去,拒絕讓它動搖他的決心。
「公司沒問題吧?」她問。
帶她到小桌前坐好,他將一盤豐盛可口美味的食物遞向她。「不是多大的問題,舉行完一場記者會後,我會等投資人對我恢復信心後再靜觀其變;到時再乘機整合目前五家分公司,以避免類似的情形再次發生。」
「那需要很長的時間嗎?」夏熙語看了他一眼,隨即低著頭舀了一口湯喝,無法放鬆自己頸間的僵硬,她等著他的回答。
不自在的換了個坐姿,龍昊生硬的說:「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定的時間,少則半年,多則二、三年都有可能。」
「哦!」應了一聲,她點點頭後又喝了一口濃湯。
她猜想他是打算要留下來。
須臾,他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我們兩個誰也不離開這裡,這裡有我們的家人和我的事業,而且你很快就會嫁給我,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我看不出來我有拋下這一切的必要,你贊同嗎?如果你不贊同,那理由呢?」
解決完濃湯後,夏熙語再朝盤裡的牛肉、蔬菜,以及上頭淋有薄薄一層蕃茄醬的千層面進攻,久久不和他說話。她在吃東西的同時也正飛快轉著腦袋瓜思考一些事,包括他和她的感情。
他等著她的回答,不在乎讓外面的夥伴多等他幾個小時,他的耐性讓他有的是時間陪她耗一整晚。
在沉默了將近半個鐘頭後,她終於不負他期望的開了口。
拿起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淨嘴後,她抬眼看他,「你的話我很贊同,我想不出不贊同的理由。」
「就這樣?」他謹慎的開口問,她贊同得太快了,他以為她會對他說不。
「要不然我該說什麼呢?我若說不贊同的話,你又要和我爭吵了不是嗎?但這不是我要的,重點是這裡適合你日後更長遠的發展,我實在沒理由叫你為我放棄這一切。」
不讓他有反駁的餘地,她緊接著說出李純純和方子誠的故事,那個她一直耿耿於懷、放不下心的疙瘩。
「我們又不是他們。」在聽完她說的故事後,龍昊的反應不過是聳聳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它當一回事。
他的反應和一副她很無聊的表情,讓夏熙語的心情不自覺的好起來。
一手支著下巴,抬眼玩味的看著他,她拉開臉上的笑容,贊同的朝他點點頭,
「嗯,我們又不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
而後,她站起身走向他,坐在他的雙腿後,她偎進他的懷裡,雙手攬住他的脖子低語:「我們不是他們,我們也許可以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是不是?」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接著說:「這麼說是不是有些怪呢?也許你會做如此想,可是我不覺得,因為我從沒想過或奢望和不平凡的你,會由戀愛走向結婚。
所謂的門當戶對自有它一定的道理,兩人的生活背景、習俗、習慣或價值觀等不同,都會造成兩人一定的生活水準落差和不適應,這個我們倆都否認不了。
你應該還記得你剛到鄉下的那一段適應情形吧,雖然你口頭上說不在乎做什麼樣的工作,可是我卻常在半夜驚醒過來,望著你滿臉憂鬱的在房裡踱著步,我知道這不是職業歧視的問題,而是深藏在你心裡有志不得伸的愁苦。
還有,從不需要做家事的你也開始為我做起家事,以及我們倆對金錢的價值觀不同而時時爭執不休,更別提我到現在仍不能習慣你堅持我也得跟你一起裸睡的奇怪癖好。」
沒料到她會發現到他另一個秘密——半夜睡不著,一個人摸不著頭緒的懊惱踱著步,然後壓抑下自己的渴望而選擇了她。
他伸出手摟住她,「目前為止,我們適應的還不糟啊,不是嗎?至少做家事沒我想的那麼麻煩和無趣;最重要的是,我願意為你做家事,為博得你一個滿意的笑容。」
夏熙語抬頭往他的下巴處啄了一口,「噢!是不糟,我的確喜歡你幫我分擔家務事,因為我打心底認為會幫忙分擔家務事的好男人,絕對也是個溫柔體貼、有責任感的好男人。」
他驚喜不已,「我受寵若驚。」
她又啄了他下巴處一口,「我愛你,也願意嫁給你,洗完澡後我就想對你說出這一句話,直到剛剛我才領悟到純姐和方子誠的愛情沒有結果不是他們的錯,但若是我們也沒有結果的話就會是我一個人的錯。
我想跟你在一起,也想跟你結婚,就如你所講的,有龍爺爺的同意,任誰也無法阻擾我們在一起。
可是當我拉開門偷偷望著門外發光的你時,我又卻步了。你很不簡單,而我卻太過平凡,可又在同時,我也明瞭你是屬於這裡的,要你回鄉下好像是不可能的了。」
龍昊鬆了一口氣,她願意嫁給他就夠教他欣喜若狂了。
「誰說你太過平凡,我才覺得你很不簡單,能夠讓我心繫於你一人。以往我引以為傲的克制力在面對你時,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每一分每一秒,我的情緒幾乎都受你所影響,我變得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理智的我了。」
她笑了,燦爛的笑顏中有更多的甜美和她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悸動。
她又何嘗不是為他失了魂、又哭又笑的呢?
緊緊拉住他的手握著,她喜歡他的大手包著她小手所帶來被呵護的感覺。
良久,他開口問:「為什麼哭?」
「我害怕。」她小小聲的說。
「我不懂。」龍昊滿臉狐疑的盯緊著她。
「你知道我有一點恐懼你母親……這麼說好了,既然我答應嫁給你,可是我不想在還沒得到你母親的認同前就和你結婚,我希望她能接納我和喜歡我,我不要婚後還讓你夾在我和你母親之間難做人,所以我想把婚事暫緩下來,我們先訂婚就好。」
「我不同意。」龍昊急切的說,「根本就沒那個必要,我們直接結婚不是更好嗎?我媽那兒你毋需擔心。自從我離家後,她已非常後悔為何要做那樣的事逼走你、逼走我。」
為免夜長夢多,他發誓他定要先和她完成婚禮,其他的日後再說。
夏熙語邊搖頭邊開口:「因為你的關係而勉強你母親接納我嗎?我不喜歡這樣,龍昊,我要的是我們能互相接納、喜歡彼此,我相信我們會處得很愉快的。」
「我們結婚後,我敢肯定你們會處得不錯的。」抱下坐在他腿上的她,龍昊站起身煩躁的踱著步。
夏熙語跟在他後頭,「嗯!我相信我們會處得不錯,但彼此卻生疏客氣和有所保留?龍昊,請你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一想好嗎?你還不懂想要讓我嫁給你,首要條件就是先讓你家裡所有對我有成見的人,能夠毫無保留的接納我!」
「只要嫁給我,我的家人自然會接納你的,你毋需擔心這些。」龍昊轉身抓住她的雙臂,神色慌亂的低吼著,他不要再有任何一個意外生變了。
夏熙語感到挫敗,「你還是沒弄懂我的意思是嗎?」
盯著他慌張的神情看,她試著安撫他,「不是要離開你,訂婚後過一段時間我還是會嫁給你,再說訂婚也是一個很好的緩衝期,除了讓我有更多時間去熟識你的家人,我們也可以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彼此之間的感情;我要確保我在嫁給你的那一刻親耳聽你說出你會在往後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後仍以愛我的心對待我,而不是以外遇或離婚來傷害我。」
「天殺的,我對別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啊!」他吼著她。
她這是什麼意思?她懷疑他對她的真心還不夠堅定是嗎?
她推開抓痛她雙臂的龍昊,「你知道我的意思絕不只是這樣而已,你得自己好好的深思一番。」
「爺爺答應我要給我一場婚禮的,他會站在我這一邊,和我一起阻止你的。」
「他也許會站在我這一邊也說不定。」
「不可能。」
「你又不是他,你不能很肯定他會做出何種決定來。」
「我就是知道他會支持我。」
「我拭目以待。」
「噢,該死,你又何必如此折磨我,我想娶你的心是如此急切,只有遲鈍如你才會感覺不出來。」語氣一轉,他改採哀兵之策,想說服她回心轉意。
夏熙語無奈的在心裡暗暗叫苦,「你把話題扯遠了,成熟一點行不行?別老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在我面前不可理喻的耍賴,要我一定得配合你。」他胸膛劇烈起伏著,「那又怎樣?給我一些糖吃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夏熙語氣呼呼的瞪著十足沒藥救的龍昊,她不發一語的緊抿唇,用沉默作抗議。
僵持了許久之後,他問她一個對他們而言都非常重要的問題。
「如果你們無法接納彼此呢?」
垮下一臉的堅持,她哀傷的眼對上他,「我不知道,這就是我真正感到害怕的地方。」
聞言,龍昊大力的甩上房門離開她,以表達他心中對她無處發洩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