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偉揚揚眉毛,有點不置可否。
「我再不打電話回去,過兩天中心一定會上門要人!」
「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恐嚇我?」堂堂白虎幫,怎麼能被嚇倒?
鄭秀苓為了想打這通電話,不得不放下身段。
「我不是威脅你,也不想恐嚇你,只想跟同事報平安。」
「同事?」這同事之中,可有她記掛的人?
「對!比如上司、同儕。」
鄭秀苓的日答讓他滿意。至少她沒有說出男朋友、情人之類的話惹他生氣,否則他一定會狠狠的給她一個吻懲罰她。
他從身上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她。
「謝謝!」鄭秀苓點了點頭,隨即撥號。
(喂,美國聯合看護中心,您好。)
「請幫我轉威爾森。」
(請稍候。)
不一會兒,她就聽見威爾森著急的聲音傳來——
(秀苓,為什麼關掉手機?)
「對不起,我的手機丟了。」她看著連偉,對威爾森扯了一個謊。
(手機丟了?)威爾森一百個不相信。認識她已多年,她不是一個粗心的人。
「別提這些,我想知道有沒有我的信件?」
聽鄭秀苓提起這件事,威爾森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我想,還是你回來再說。)
不是他故意拆閱鄭秀苓的信件,而是她好多天沒和中心聯絡,威爾森怕這是緊急信件,所以便私自拆閱。
「我暫時不能回去。」
(你……的行動被限制?)
「別問我這些,我只是向你們報平安,我暫時還沒辦法回去,就這樣了!」
(等等!)威爾森遲疑了一下。
「還有事嗎?」
(你在調查的事有眉目了。)經過思考,他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
「真的?答案呢?」鄭秀苓露出多日來的第一個笑容。
(其實也不算答案,只是接近答案的線索。)
「沒關係,有進展總比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鑽來得好。把線索給我。」
(你已經很接近了。)威爾森不知道她人在何處,所以只有點到為止。
「很接近?你該不是說……」鄭秀苓朝連偉看了一眼。「我所在的地方?」
(對!就是他們的人,只是查不出是誰。)
「我知道了。」鄭秀苓準備收線。
(秀苓,要我幫忙嗎?)
「謝謝,我自己可以處理。」收了線,鄭秀苓將手機還給連偉。
「都談完了?」連偉一直注意著她談話的內容。
「嗯,謝謝你的電話。」
「我能知道你遇上什麼事需要自己處理嗎?」他很好奇。
「不能!」鄭秀苓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連偉的臉上出現一抹受傷的神情。
「因為我們毫無關係!」是他逼著她說出絕情的話,如果他懂得留給她一些空間,她就不會說出傷人的話。
「該死!」連偉氣憤的摔門而出,這一次他真的受傷了。
***
認真說起來,連偉是一個好情人。
只要他一有空,一定都陪在鄭秀苓身旁,完全不管鄭秀苓是否願意。
而夜晚,他一定使盡渾身解數去逗弄她,直到聽見一聲聲的驚喘、嬌吟自她的口中不斷的逸出,他才肯善罷甘休。
但是他始終沒有更進一步,鄭秀苓知道,連偉在折磨她!
他要的無非是她的求饒聲。
她知道連偉始終熱衷此道,他喜歡征服女人的那種快感,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她開口求愛。
如果她受不了而開口求他,他一定會一口吞了她,然後再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一腳將她踹得遠遠的。
只可惜宴會上的那個老先生估計錯了,她獻上了自己的身體之後,卻還是無法擺脫連偉。
連偉就像是一隻貓,而她是連偉捕捉到的一隻老鼠,他在玩弄她,讓她的傷口淌血,等到她無力掙扎時,再狠狠的一口咬死她。
不過她無所謂,她難得有這麼愜意的生活可以過。
她喝著連偉親手煮的咖啡,腦海裡一直想著她失去的記憶,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為什麼她二十歲那一年的記憶會完全不見?
那一整年幾乎都是空白,為什麼?
她只記得她的家著火,熊熊火光中,她叫著父母和弟弟的名字,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等她醒來,已經是一年後,在聯合看護中心修養了三個月,然後,無依無靠的她,聽從救命恩人威爾森的話,加入美國聯合看護中心,一待就是五年……
現在終於查出她失去記憶那一年,她的人可能在白虎幫……
很震撼的消息,但到底是誰帶她到白虎幫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什麼她會對那一年的事毫無印象?
「在想什麼?」連偉踏著輕快的腳步進來。
「沒什麼?」鄭秀苓開始和連偉玩心機。打算以欲擒故縱的方式套他的話。
「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還說沒事!」連偉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願意談談你自己嗎?」鄭秀苓靠在她的胸膛上,輕輕柔柔的問。
連偉沒看過這樣的鄭秀苓!
溫柔、婉約,老天啊!她真的讓他迷醉!
「你有興趣想瞭解我?」連偉受寵若驚地看著她。
「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勾引出她想瞭解他的慾望。
「其實我沒什麼好說的,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樣好了,你來問、我來答,如此比較簡單明瞭。」
「你當上白虎幫的幫主多久了?」其實這查得出來,問題是當初她沒想到事情會扯上舊金山第一大幫。
「五年多了。」
「這個房間一直都是你的嗎?」她一直對這個房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彷彿她曾經在這裡待過。
「不是,這個房間專屬於歷任幫主。」連偉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為什麼對這個房間感興趣?」
「有嗎?只是話家常而已,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鄭秀苓表現得極自然,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連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不過那也是一閃即逝的念頭,因為他其實心不在焉,一道炙熱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在她身上,片刻也不放鬆。
那種燙人的目光,鄭秀苓是再熟悉不過了,那黑眸釋放出的訊息令她屏息。
接下來連偉所說的話,更教她全身顫抖。
「脫掉你身上的衣服。」他在她的耳畔輕柔的說。
鄭秀苓搖頭。
「不!不可能。」
「要不我替你服務?」連偉作勢伸出手。
「若是有選擇,我兩者都不要。」鄭秀苓已經不再有激烈反抗的舉動。
連偉是個守信用的人,這幾天小宇明顯的快樂許多,時常對著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她很高興小宇的轉變,也意識到自己對小宇的影響力,不管是來自連偉或者她自己,她都必須堅持下去。
「我發現你有高度的幽默感,只是缺乏啟發。」連偉的手指在她的胸前隔著衣服逗弄她的蓓蕾。
「謝謝你的讚美。」
「你知不知道自己改變很多?」她由剛開始的排斥、拒絕,到現在容許他坐在她身旁,甚至不再阻擋他有意無意的逗弄。
「我還是我,沒什麼改變。」鄭秀苓拒絕所有來自他口中的陳述。
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他用邪惡的手段逼迫她就範,而她所做的一切只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可是擁有你誠實的身體,你不否認你的身體喜歡我的愛撫吧!」
「從我的口中才能說出我的感覺!」鄭秀苓冷冷的回答。
「問題是你這張嘴老是不承認你的身體已經受到我的吸引,而且老愛唱反調!」連偉自說自話的笑著,大大的手掌在她白淨的臉上輕撫、摩挲。
「那並不代表什麼,只是說明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根本敵不過你強迫的手段。」她揮開他的手。
雖然鄭秀苓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但是她心裡清楚,連偉整個人已經搬進她的心裡常駐,所以她才會默許這一切的一切發生。
但是她無法對自己的心坦白。
她一直告訴自己,她是個不會愛的女人。
她總是自我催眠,她是個冷情的女人。她小心的自我防備著,阻絕了別人的接觸,也禁止自己的心叛逃。
「你還真是倔強,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而且也接受任何形式、任何改變的你,所以你別妄想用任何方法逃離我的身邊。」
「我不會逃的,因為我不想死無葬身之地。」鄭秀苓諷刺的說。
在聯合看護中心執行任務的日子,她的身份一直是隱密的,但是連偉對外宣稱,她是他庇護的女人,無形中她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可笑的是這個傢伙還沉淪在擁有她的喜悅中,一點都沒發覺,他正一步步的將她推入危險的漩渦中。
「道上的人有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敢斗膽動你一根寒毛!」鄭秀苓惹火了他,因為這又是她不信任他的表現。她不相信他有保護她的能力。
「沒錯!我的危險正是來自於舉世皆知,我該為這個感到驕傲嗎?」她是不是紅顏禍水,連偉一沾上她似乎變笨了。
連偉的手指在她的雙唇上撫摸,繼而將手指探入她的口中。
「你若是少說幾句會更惹人疼愛。」她的丁香小舌閃躲著他的手指,可他偏追著她的舌不放。
鄭秀苓在無計可施之下,狠狠的咬他一口。
連偉只是縮回手,但是鄭秀苓卻想推開他,但是他巨大的身子絲毫不為所動,令她無能為力的放棄。
「現在外界一定在等著,等著你口中的女人落單,然後捉走你的女人威脅你,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他曾經帶著她出入公開的場合,而她的第六感發現四周充滿著對她虎視眈眈、帶著不良企圖的人物。
她並不是害怕,而是不希望有一天必須面對連偉的選擇。
白虎幫是他的根基,連偉當然不可能放棄,但是她卻無法面對連偉必須放棄她而選擇白虎幫,卻也不希望他為了她,放棄得來不易的根基。
「你在害怕?」聽到她的說法,連偉忽然放聲大笑。「如果我說我會為了你放棄白虎幫,你是否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沒想到他一直認為對他無情的鄭秀苓會擔心他,這一點讓連偉十分窩心,也感到十分安慰。
「你是個自私的男人,想到的永遠只有自己。白虎幫不是你一個人的,還有眾多的兄弟,那些兄弟還有家人,你能為一個女人而置他們的生死不管嗎?」她看不起自私的男人。
「這麼快就會替幫內的兄弟著想,果然夠格當幫主夫人!」
「我不覺得你是那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男人!」鄭秀苓否定他的說法。
「我的確不是,其實我既愛江山又愛美人,尤其是你這個美人。」他霸氣的說。「我兩者都想擁有。」
「你不會如願的!」鄭秀苓斷然拒絕。「我不屬於任何人,更不願意被貼上你的標籤,我一向獨立自主。」
「你太逞強了,有一天會因此而吃虧。」
「那是我的事!」鄭秀苓使盡全力推開他。
「女人要學著分一點責任給男人,那樣才會得寵。」他又黏上鄭秀苓的身體。
「很抱歉!如果你需要那種女人,我可能會令你失望。」
她渾然不覺自己的話中藏著深深的無奈,但是連偉察覺到了。
「放心,失望我可以忍受,因為我永遠不會絕望。」他就是不懂拒絕兩個字怎麼寫,不管鄭秀苓給他什麼樣的難堪,他都不在意,因為他喜歡她的所有,包括她的冷、她的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