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凌亂的地板,她才想起昨夜的放縱。
「天……」她抱住頭呻吟了聲。事情怎會脫軌至這樣的地步?
她沒忘記昨夜的細節,或許是不願他沉溺在失戀的痛苦裡,或許也是想宣洩自己對他的愛戀,才會藉著醉意與他發生了性關係。
想起他最後呼喚余曉非的名字,她心痛得想落淚。
「傻瓜!」她啐了自己一聲,「有什麼好哭的。」是她自願當曉非的替身,如今米已成炊,她又有什麼好難過的?
輕輕地將邵文揚橫放在她胸前的大掌移開,顧心元羞紅著臉,輕悄地套上衣物。看見地上隱約可見的血漬,她沒有心思悼念逝去的貞操,趕忙溜進浴室抽了幾張衛生紙,沾了水回到客廳將那些痕跡清理乾淨。
看著沉睡中的邵文揚,顧心元眷戀的目光緩緩地流連在他的眉目之間。
她深吸口氣,逼回眼中幾欲掉落的淚水,轉身毅然離去。
撳下門鈴,邵文揚並不指望在這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更嚴格點來說,他並不真的那麼想知道答案。
只是梗在心中的疑問一天天加大,逼得他不得不來尋求真相。
「文揚?」余曉非打開門,臉上的笑容是喜悅的。
相較於余曉非的欣喜,邵文揚顯得尷尬而不自在。他強扯唇角,試著微笑道:「卓浩在不在?」
「他還沒回來,你先進來坐。」余曉非退開了些,好讓他進屋。
「我……我今天來是有事想問你。」見她鑽進廚房裡忙碌,他趕忙又道:「別泡茶了,我坐一下就走了。」
「急什麼?」她笑著應了聲,「卓浩昨天才在說你怎麼不見人影呢。」
邵文揚雙拳交握,不知該如何開口。
端著茶走出廚房的余曉非察覺了他的怪異,在他對面坐下後,仔細地看了他兩眼,才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元元……她有來找你嗎?」他不自然地開口問。
「元元?沒有耶!她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但沒打電話來,也沒來找我,就跟你一樣不見蹤影。」余曉非因為懷了身孕,加上整理新居,一時間也忘了關心好友顧心元的近況。
「她什麼都沒跟你說?」邵文揚不相信,她們一向是無話不談的死黨。
「她應該跟我說什麼?」余曉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反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們吵架了?」
「沒什麼。」他下意識地否認,隨即又道:「我有事想找她,可是找不到。她沒去上班,手機也收不到訊號,打去她家裡,她媽媽說她出門去玩了,至於去哪裡,沒人知道。」
「她去玩了?不可能的,她什麼都沒跟我說。」余曉非蹙眉,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她真的什麼也沒跟你說?」邵文揚不太相信地挑起一眉。當初元元可以為了保護曉非而欺騙卓浩,就代表曉非也可以為了保護元元而欺騙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余曉非謹慎地觀察著他,「你和元元之間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事,我只是有些事想找她問清楚而已。」邵文揚的神色不自然地變換著。他如何能在心儀的女人面前承認他或許和顧心元發生了性關係?
「不可能,一定出事了。元元從來不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余曉非急了,「你坦白說,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什麼時候吵的?」
「沒有、沒有,我沒有和她吵架。」邵文揚焦躁地將手插進褲袋裡,眉心攢成一個死結。
「那到底怎麼了?你別看元元平日大咧咧的個性好像很開朗,一旦鑽起牛角也是很可怕的。」畢竟是女人,再怎麼開朗也會為情所困的。
「我也不知道。」他懊惱地抱住頭,心緒紛亂。
看著他沮喪的模樣,她憂心如焚,提高了語調急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邵文揚抬起眼眸,望著面前的余曉非,她還是這麼美麗,是他夢想著能擁有的女人,只是……
「你和卓浩結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他用指腹揉了揉額際,才接著說:「元元也喝醉了,然後……我們……」
余曉非驚訝地摀住了唇,整個人往後一倒,虛弱地道:「你們發生關係了?」
「應該是。」
「什麼意思?什麼叫作應該是?」她蹙起了眉,不滿意他的回答。
「我……我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要不是一直找不到元元,我根本不會起疑心。」事實上,他不只一次對天祈求那不是真的。他並不愛顧心元,發生這種事只會讓情況變成一團糟。
「我的天哪!」余曉非是知道顧心元的單戀,但沒想到事情會突然進展到這種程度。
「你真的不知道元元在哪裡?她真的沒跟你聯絡嗎?」他不死心地問。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這麼重要的事,顧心元竟然躲起來,連一句都不肯跟她說。余曉非很難過。
「如果她來找你,請你轉告她,我想見她。」邵文揚疲憊地起身。
「你想怎麼做?如果……如果你和她真的……你打算怎麼處理?」余曉非急忙攔住他問道。
「我並不愛她……你知道的。」他溫柔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余曉非避開他的注視,冷靜地道:「可是,元元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她……」
「那你要我怎麼做?娶她?我並不愛她,她也不愛我,就為了一夜錯誤的性關係而綁住彼此一輩子,這不是很荒謬嗎?」他不是不願負責,只是負責有很多種方式。
「你怎麼知道她愛不愛你,你並沒有問過她啊!」她忍不住替朋友抗議。
邵文揚被她的話嚇得一愣,半晌才道:「她不可能愛我的。」
「如果她愛你呢?你會娶她嗎?會負責嗎?也許因為那一夜,她就懷了你的孩子也不一定。」余曉非杞人憂天地說。
「不……不會的。」他倒退一步。
「文揚,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元元的,對吧?當初,即使我懷的是卓浩的孩子,你也願意娶我,更何況,元元可能已有了你的骨肉,你肯定不會不管她的,對吧?」余曉非著急地想得到他的答覆。
「那不一樣!」邵文揚低吼一聲,「我願意娶你,是因為……我愛你!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余曉非愣了愣,咬住下唇久久不語。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元元。」她垂下臉,咬住唇。
望著她,邵文揚只覺心口一痛,困難地道:「算了,別在意我剛才的話,我一定是昏了頭才會這樣說的。元元的事,我會負責的,前提是她必須好好地和我談一談。」
「文揚……」
「我先回去了,如果元元找你,請替我轉告一聲。」邵文揚黯然離去,他的背影憔悴沮喪得讓人不忍。
余曉非沒有開口留住他,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立場去安慰他。她一直清楚他對她的愛慕,只是她的愛全給了卓浩,談不上誰負了誰。
而今,因為一場酒醉,讓邵文揚和顧心元這兩個「朋友」在一夕間改變了關係,著實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元元……」淚水滴落而出,她心疼起好友。
顧心元總是那樣開朗地笑著,在她最失意沮喪時,扮演著鼓勵她的角色。但她自己出了問題,竟然躲起來,不來找她商量訴苦。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擔心了嗎?笨蛋!傻元元!」余曉非傷心地哭著。
卓浩一打開門,看見的便是哭成淚人兒的妻子。
「發生什麼事了?」卓浩著急地上前摟住她,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
「元元……」余曉非抽噎了聲,「元元失蹤了……」
木麻黃沿著筆直的道路生長著,往右望去,透過疏落的木麻黃,是蔚藍無際的海,左側則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
空曠的道路沒有太多車輛,安靜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待會由我先進去找她,好嗎?」余曉非打破沉默,透過後視鏡望著駕車的邵文揚。
「嗯。」邵文揚輕應了聲。
沉悶的低氣壓再度籠罩,三個人都沒有開口的意願。
經過余曉非親自拜訪顧心元爸媽之後,他們才終於開口說顧心元可能到屏東的奶奶家度假。一得到消息,她立刻通知邵文揚,在卓浩的同行之下,三個人先搭機到高雄,再租了車直奔屏東。
明媚的春光無法舒展三人的心情,卓浩只能握住愛妻的手給予支持。在他的印象中,顧心元是個率直的女孩子,想不到一面對愛情這問題,也會像只鴕鳥般逃避現實。
車子轉入一條窄小的路徑,過了五分鐘左右的車程,便看到一棟透天的三層樓房。
「到了嗎?」余曉非貼近車窗往外看,「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先進去打聲招呼。」
「不要我陪你?」卓浩拉住愛妻溫柔地問。
「不用了,女孩子比較好說話。」余曉非柔柔一笑,邁步朝透天厝走去。
望著前方時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清晰可聞。余曉非忍不住歎了口長氣,對這樣的靜默感到無奈。
「你不想和我談一談嗎?」她按捺不住地開口問。
顧心元挪了挪身子,將懷中的史努比抱枕擁得更緊些,睨了她一眼,再度將臉埋入抱枕裡,沮喪地搖了搖頭。
「你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認識顧心元多年,第一次見她如此逃避。
顧心元赫然抬頭,「你知道了什麼?我沒事,我只是……只是覺得上班很累,突然想放個年假而已,我……」
她的聲音在余曉非堅定的眼光下慢慢萎縮,聲如蚊蚋的她終於挫敗地掩住臉,三秒後她放下手,很認真地道:「我沒事,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
「元元,你在我面前可以不必偽裝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忘了嗎?我其實很生氣,你怎麼可以不跟我說一聲就躲起來?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商量的啊!以前你為了我難過,可以整夜陪我說話,難道現在我不能陪著你嗎?你竟然……寧可一個人躲起來,也不跟我談談……」她愈說愈難過,語末已開始哽咽。
「曉非,你不要這樣。」顧心元慌了,她最見不得余曉非掉淚了。
「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余曉非淚眼汪汪地瞪著她,終於承受不住地衝到她面前,緊緊地抱住她。
「對不起……我只是以為我可以自己想到辦法,可以自己面對的。」顧心元摟住她,淚水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那時候你……」余曉非抹了抹淚水,沉吟半晌才問:「你是清醒的嗎?」
「我……」顧心元抿了抿唇,最後苦笑道:「至少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余曉非垮下肩頭,「你真的愛他?」
「我想是吧。」顧心元蹙起了眉,「你知道的,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是個很好的異性朋友,和他相處很快樂,談話也很投機,我以為這樣就足夠了。直到他說他……愛你。
「看著他為你痛苦的樣子,我才發現自己的心好痛,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本來我一直試著告訴自己,這樣的失落感也會發生在好友交了男朋友的時候,就好像你和卓浩在一起,我也會覺得難過,感覺上好像要失去你這個朋友一樣。我本來……本來以為對邵文揚的感情也是這麼單純的。
「可是……根本不是這樣。或許我的情感很遲鈍,但我對他,真的是日久生情。那一天,我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後來我們去喝酒,喝得很醉,那時候可能是借酒裝瘋吧,我明明可以避免那樣的結果發生的,可是我沒有,我反而主動地迎向他……」
顧心元懊惱地抱住自己的頭,心裡一團亂。
「你要他負責任嗎?我是說他應該——」
「不!」顧心元驚愕地望著好友,「我不要他負什麼責任!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都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一夜……我沒有後悔,我會躲起來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不希望那一夜會改變我們的友誼。」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原點了。」余曉非提醒她。
「我可以假裝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事,況且……況且這年頭沒人規定女孩子一定要把貞操給自己的老公,他大可不必負責任的,我……」顧心元兩手揮舞著,慌亂地說。
「元元,元元,你不要這樣!」余曉非抓住她的手,「你根本沒有那麼不在乎,為什麼要把自己說成那個樣子?如果沒有愛,你是不會把自己給他的!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在乎貞操,早在以前在PUB認識那麼多男生時,你就可以隨便和他們玩了。」
顧心元聞言,終於抱住她痛哭出聲。「我只是害怕……害怕他會因此而討厭我,以為我用這種關係綁住他。我知道他是會負責任的男人,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當初的動機是什麼,如果我真的想用發生性關係來束縛他,我會厭惡自己的!」
「不會的,不會的。元元,你別哭,好好跟他談一談好嗎?也許……我是說也許你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而且感情也可以慢慢培養。只要你愛他,他也會發現你的美好,你絕對是個值得人愛的好女人!」
「不可能的,他愛你,你忘了嗎?他愛的是你!就連那時候,他口中喊的也是你的名字啊!」顧心元痛苦地嘶喊著。
余曉非愣住了,緩緩鬆開摟抱顧心元的手,腦子裡一片紛亂。這個訊息太令她驚愕了,邵文揚竟然在那時候喊著她的名字?
「你這個笨蛋!」余曉非終於爆發出怒氣,「你這個大笨蛋!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她哭著捶向抱枕,一拳又一拳地伴隨著淚水滴滴墜落。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傻……明知道他愛的是你,明知道在他心裡我什麼都不是,卻還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給他。你知道嗎?我那時只有一個念頭——我願意當『曉非』,願意當一夜的『曉非』,只要……只要他能溫柔待我……」赤裸裸地揭穿內心鄙劣的想法,顧心元只覺羞愧得想死。
余曉非的淚水成串滑落,怎麼也沒想到元元的癡傻竟與自己不相上下。她至少還曾擁有卓浩的愛,可以帶著曾有的愛固守著對卓浩的感情,而元元卻單戀得那麼痛苦,那麼讓人心疼。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恥吧?」顧心元低垂著頭,不敢望向好友。
「怎麼會!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這麼想!」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我……」顧心元含淚抬頭望向她,「對不起,我只是鑽入牛角尖,沒有辦法出來。」
「元元……」余曉非抬手替她拭去淚水,柔聲道:「不管怎樣,我們是好朋友,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必變的。誰沒有痛苦的時候呢?我最痛苦的時候是你陪著我,現在你痛苦,我也會陪著你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再看到那個恣意歡笑、樂觀開朗,不時幫我打氣的顧心元。」
「我會的,我一定會沒事的。」顧心元深吸口氣,綻出一抹堅強的笑。
「那……你願意見見文揚嗎?」余曉非試探地問。
顧心元刷地白了臉色,「他……他也來了?」
「他怎麼可能不來?」余曉非替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試著以輕快的語調說。
「我不見他。」她抓起抱枕,整個人往後縮到床頭靠著。
「你打算永遠都不見他嗎?這並不是辦法。」余曉非也爬上床,擠到她身邊。
「可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需要什麼準備?就算你模擬了各種與他碰面後可能的狀況,事實上也不可能如你所想的去進行,不如順其自然吧。」
「我不要他負什麼責任的。」顧心元激動地強調。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也清楚文揚是什麼樣個性的人,也許他真的會負起責任。元元,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余曉非兩眼閃爍著光芒問道。
「什麼事?」
「如果文揚願意負起責任,請你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他雖然……喜歡過我,但那畢竟是不切實際的感情。只要你給他機會,他會發現你才是更適合他的女孩子。」余曉非緊緊握住她的手,祈求地看著她。
「我……」顧心元猶豫了。
「你愛他的,不是嗎?既然愛他,你就不能放棄。當初我也曾想放棄卓浩,可事實證明我的堅持是對的,即使愛的過程很苦,但結出的果實卻也更加甜美。我只希望你給文揚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愛情,是有無限的可能的!」有了幸福的婚姻,余曉非對愛情充滿了信心。
「我……好,我會試試看。」顧心元終於點了點頭。她畢竟是愛邵文揚的,因為愛他,所以願意試著把握能擁有他的機會。
「那我去叫他進來,你可以趁機會打扮一下。」余曉非笑著調侃。
「我現在很糟糕嗎?」顧心元嚇了一跳,直覺地衝到鏡子前,左右地瞧著臉蛋。
「是不會很糟糕啦。」余曉非的笑意更深了。
「才怪!」顧心元懊惱地拍了拍臉頰,「你看我的眼睛又紅又腫,根本不能見人。」
「剛才不知道是誰說不見人的喔?現在又緊張起來了。」
「你還說!」顧心元惱羞成怒,伸出兩手抓向她的腰。
「啊……饒了我,我現在可是孕婦哪!」余曉非笑得差點岔氣,趕忙討饒。
「啊,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孕婦!」顧心元愧疚地縮回手藏在身後,隨即又道:「誰教你懷了孕身材還這麼好,一點也不像有身孕的人。」
「還說呢!等以後你懷孕就知道辛苦了。」余曉非不以為然地說。
她的話讓顧心元下意識地撫上腹部,若有所思地失了神。
「別想了,想這麼多容易老的,我說過,有很多事要……」
「順其自然!」顧心元笑著接口,「你好像老媽子。」
「還不都是擔心你。」余曉非吐了吐舌,嬌俏的模樣讓人心憐。
「我要是長得像你這樣柔美就好了。」顧心元有感而發地說。
「柔美?」余曉非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你就別捧我了。說真的,你眉毛濃、眼睛大又明亮、鼻子挺,嘴巴雖稱不上櫻桃小嘴,卻也十分性感,你的長相其實很出色,只是你不愛打扮又不愛穿裙子,自然少了點女人味,但這些都可以慢慢改變的。」
顧心元臉上突然多了兩朵紅暈,笑著捏了捏她粉嫩的頰道:「才幾天沒見,你的嘴巴變得好甜喔!」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你敢說沒有人稱讚過你漂亮?」余曉非理直氣壯地反駁。
「那些人只是說好聽話而已。」顧心元從沒把別人對她的讚美放在心上。
「別人幹嘛說好聽話?一定要你真的長得不錯才行啊!別對自己沒信心了。」余曉非睨了她一眼,才道:「好啦、好啦,你快點去洗把臉,我下去叫文揚進來。」
「曉非……」顧心元突然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放輕鬆、放輕鬆,來,跟我一起深呼吸!」余曉非用力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滿意地看著顧心元照著她說的在做。
在她要離開前,顧心元突然喚住她:「曉非,謝謝你!」
余曉非回眸一笑,「我以前也想跟你說這一句。」
兩人在微笑中,交換了濃厚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