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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公館 第六章 作者:藏羚

  「沒良心的男人,一槍斃了,都還太便宜他,結婚那天我們去大鬧一場,讓他難堪,丟盡面子,你說好不好?」秀美合上喜帖氣憤的說著,但被人拋棄的亞彤卻是不搭理的看著書。「亞彤?還看得下書,沒毛病吧?」她摸摸額頭。

   「我很好,快要期中考了,我要溫書。」她沒精神的讀著下一頁。

   失戀的人要不大吵大鬧,要不就像她這樣極安靜的坐著,身為好朋友的秀美,怎忍見她如此消沉,總得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星期是周休二日,我們全家要去鶯歌,你也跟我們一塊去好了。」

   「謝謝,我要上班。」一樣是平平淡淡沒精神的語調。

   「你不打算辭了工作?」她問。亞彤無聲的搖著頭.「萬一碰著了,不尷尬?」

   思考了一下秀美的問題,亞彤翻著書頁,淡淡的說:「該尷尬的是他,不是我。」

   「天天見面也無所謂?」

   「我要吃、要住、要生活費,這些都要錢,為了一個負心漢辭了工作,讓自己狼狽不堪,不值得!」更何況她還欠唐仲夏一大筆錢呢!不工作,她哪來的錢還人?

   「亞彤,你該表現得氣憤點,壓抑自己的情緒,是有害身心的。」秀美不知她早發洩過了,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圖書館嚴禁喧嘩。」她已鬧過了,無力再鬧了。

   「你搬去哪兒了?我要參觀新家?」看來她們選錯場所了,秀美轉移著話題。

   「仍居舊地。」她簡單的回答。

   秀美有些困惑的問:「為何?」

   「可憐我、同情我吧!就跟現在的你一樣。」她見秀美張嘴要問原因,乾脆先說:「接到帖子當天我就發飆過了,不巧的是,砸完了所有能砸的,正在自憐時,惡房東蒞臨了,他都見到了,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我因禍得福,不用搬了,這大概是整件事唯一的好處吧!」說著,她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小聲點,館長會來關心的,沒事就好,看來惡房東也不怎麼惡嘛!」本來秀美就不認為仲夏是個惡人了。

   「也許吧!」經過了這事件,她不得不對仲夏的為人改觀。

   「別又說不關你的事了,你可是住在人家的屋簷下,對不起用錯詞了,是租,沒有共住。」

   「秀美,我該去參加婚禮嗎?」她提出令她為難的問題。

   「去,最好拿出你的看家本領,砸了會場,砸得讓他們無法宴請賓客,砸得他們臉上無光,砸得他們全氣炸了。氣僵了。火冒三丈,最好的就是讓那對新人互相破口大罵。指責對方,如果能夠讓他們當場摘下戒情互丟雙方的臉,那就更棒了。」

   秀美替亞彤憤慨的出主意。

   口沫橫飛的秀美。邊說邊算計勾勒出情景,看著她為自己打抱不平,亞彤甚感欣慰,不過對於狠毒的建議,亞彤是不會去做的,她不想害自己被抓去關,即使景氣再壞,她也不願吃「免錢飯」.更不願壞人姻緣,若真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和新郎有緣無分。

   「講那麼多話,口渴不渴?」她一笑置之。

   「你不在乎了?不氣了?」秀美望著一副輕鬆模樣的亞彤,好奇的問。

   「你幫我氣完了,也嘴上為我報仇了,如果再對你板著臉,就太對不起人了,況且我不想成為登記有案的前科犯。」

   「會笑了,不枉費我那麼多的口水,是該補充水分了,渴了,該怎麼辦?你說呢?」見好友沒有氣沖沖的,沒有一臉的落寞,她放心多了。

   「渴了,喝水呀!沒口水,就要多喝水,飲水機多得是水。」她開起玩笑的說。

   「嗯,你說什麼?」

   「我說。去找水去,大不了請你就是啦,」笑容終於在亞彤的臉上綻放開來,她們有說有笑的結伴找水去。

   「真的不打算去,亞彤?或許你可以搶在他之前,也找個人嫁了,辦個婚禮來互別苗頭,看誰的隆重?」她出主意。

   「就算你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宴客場地。拍婚紗照、送聘、下帖子等瑣碎事,也不可能平空生出一個新郎,你要我和我的影子結為連理嗎?虧你想得出來!」她白了一眼異想天開的秀美。

   「新郎不難找,可以跟你那位帥哥房東商量一下,借一天充充場面,如果耍弄假成真也是可以的啦!」

   「借?秀美,你不要開玩笑了。那很荒唐的,撇開婚禮後的事不談,光是我和唐仲夏站在一塊兒,就已是郎才女不貌,一點也不登對,任誰也不會相信我們是一對壁人,騙不了人的。」

   還有一點,唐仲夏老仗著被爸爸捉姦拍照留念,「未來老公、備胎老公」的掛在嘴邊嚷嚷,要真借他來弄假成真,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弄得自己得不償失。

   「穿上禮服,戴上戒指,辦了公開儀式,你再醜,政府都信了,誰會不信?」

   「我只是說站在唐仲夏身邊,很不相稱,沒有說我很醜。」

   「對不起啦,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打個比喻而已,我的用意是唐仲夏不僅長得帥、一表人才、品味又高、多金,樣樣條件都比負心漢好,如果你們比他們先結婚,然後恩恩愛愛的出現在他們的婚禮會場,到時不氣死那對新人才怪!」

   「秀美,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不就跟負心漢沒兩樣,況且唐仲夏肯答應嗎?」她嘴裡掛著問號,畢竟婚姻不是兒戲,胡亂不得的。

   「就算他肯點頭,依我對你的瞭解,你也不會做這種事的,即使是假的也不可能,算了,不要談倒胃口的話題了,只會掃興而已。」她意興闌珊的說完,又忽然說:「其實你們現在關係似乎改善了,進一步發展也不無可能?」

   亞彤笑了笑的想,全身上下無一處符合他的條件,那是唐仲夏親口說的。品位更是沒得比了,打開她的衣櫥裡頭最貴的一件,不過四位數有找,而他不是以千起跳,就是以萬起跳,地攤貨怎能與名牌搭在一塊呢?她高攀不起。

   「你打扮得漂亮些,或許會有可能。」亞彤說。

   「承認他儀表出眾了吧!」

   「是啊!後悔當初沒用手去接煙蒂,巴結巴結他,搞不好我會先甩了林世美,不用等他來甩我,還有司機接送咧!」她怎會沒想到利用唐仲夏來刺激林世美,那麼今天結局有可能不一樣,新娘或許會是自己也不一定。

   「如此帥又多金的人,用來當司機,不當老公,太可惜了吧,」秀美見她心神恍惚,不免調侃她一下。「假猩猩,若是唐仲夏來接你上下課,不樂歪你才怪!」

   「是啊!是啊!豈止樂歪了,我還會帶著四處炫耀,羨煞那些自視為美女的人。」她生著氣不甘示弱的回著秀美那番不識相的嘲笑話語。

   她們倆猛拿仲夏的名字來開玩笑,互相戲弄嘲笑,可害了尚在辦公室加班幹活的仲夏,連打了幾噴嚏。

   「傷腦筋,又來了。」

   仲夏不得不停下筆來,擤著鼻涕,手腕上的表告訴他已經是六點多了,也就是已逾時工作一個多鐘頭了,甭看也曉得公司的其他同事走光了,今天的鎖門工作又歸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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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情無義的人回來了。」

   仲夏一跨進門檻,使聽見有人這樣喊著,他問:「大嫂,你嘴裡喊的是誰?」

   「剛進門的那位呀!」

   剛進門?仲夏轉著頭前後左右的望了望,就只有他剛踏進門而已,那不就是指他。

   「我做了什麼事?」最近,他好像沒對她做任何事,怎會被扣上這頂大帽子?

   「玩完了就硬要人家搬出小公館,不是無情無義是什麼?」她故意放大聲量。

   「噓……噓,大嫂,小聲點,給人聽見了不好。」匆忙放下公事包,仲夏急著掩住念岑的口,以免四處張揚,傳進他大哥的耳裡,免不了又要被訓了,只是他的戒備、防護都是多餘的,念岑早回報所見所聞給仲秋知道了。

   「二哥回來了,你幹嘛?」糖果出現時,仲夏仍捂著念岑的嘴,她一問,仲夏才鬆手。「沒有。」

   「洗洗手,大家準備吃飯了。」

   一等糖果離開了視線範圍,他馬上合掌拜託。「大嫂,千萬不要走漏消息給大哥。」

   「太遲了前兩天我一回來,電話就到,一下班,便讓你大哥給逼供了。」

   「這下慘了,大哥的反應怎樣?」他誰都不怕,就怕亦父亦兄的仲秋。

   「說也奇怪,起初仲秋沒啥反應,似乎早就知道丁亞彤的存在,但是聽見她被人拋棄了,而你在她感情受創之時硬逼她搬走,又聽說她無處去,仰秋就狠生氣的拍著桌子。說你回來非把你吊起來當沙包打不可,還說……」

   念岑還想繼續說,仲夏卻沒心思聽,嘴裡宜嚷嚷:「夠了,夠了,我請罪去了,大哥人在哪兒?」沒的事也被說成真有其事,自首認罪或許還有一絲可爭辯的機會,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麼辦。

   「書房,他還在做事,別去吵他,否則會罪加一等,有話問你,前天、昨天都沒回來睡,是不是留在小公館陪人?」那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質詢、逼供來得恰當。

   「是留在小公館。」他本想可藉此機會接近亞彤,以改善彼此的關係,但卻見不著芳蹤,撲了個空。

   「她還好吧?有沒有再哭得唏哩嘩啦?」念岑對亞彤一見如故,十分為她擔心。

   「不知道,沒遇上她,不過肯踏出門口,應該是不會想不開了。」肯出去散散心或是找朋友,心情必定開朗多了,他要擔的心少了很多。情緒也就跟著好多了。

   「兩天都沒遇上她?」

   「是啊!」仲夏輕鬆的說著,念岑一聽卻是臉色大變,隨即拉著他往外走,仲夏察覺到她的臉色凝重,連忙問:「大嫂,要走去哪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哥來。」他以為念岑的臉色沉重是出自她身體上不適。

   「人死了,叫爹叫娘都沒用了。」念岑急躁的拉著仲夏快步往外走。

   「誰死了?你要說清楚,我才知道要該往哪兒走啊?」他納悶著。

   「亞彤啊!一定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又受了重度傷害。心死了,所以跳河去了。」兩天不見,這非同小可,難怪她會想到不好的方向去。

   「沒有的事,亞彤人很好,是你小題大做了。」仲夏反推著她回屋裡去,坐進沙發,以免動著了胎氣。

   「你怎麼知道?今天有碰上面嗎?」她問。

   「我今天都在公司,下班就回來了,去哪兒見亞彤?」他也想見野丫頭一面啊!可是公司忙,去了小公館又撲空,見不著面,他也無可奈何,只有用腦子去想了。

   「那你怎麼知道?不行,我們還是開車去找找。」緊張的念岑又站了起來,拉著仲夏要出去找人,可是任憑她怎麼拉,仲夏就是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書房裡出來的仲秋,瞧見了拔著河的兩人,大喝道:「你們在幹嘛?」

   「老公,仲夏欺負我有孕在身,不能使盡力氣,坐著不肯動。」她靠上去,撒嬌的先告上狀,她知道仲秋會替她出氣的。

   「仲夏,你愈來愈不像話,三天兩頭的欺負女人,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問你老婆吧!那是她腦袋瓜想的,她比較清楚。」誰教她偏要想成有事發生。

   「就是小公館的事嘛!仲夏這兩天都待在那兒,卻沒見著那女孩一面,我怕她想不開跳河了,要仲夏開車陪我去找,他不肯啦!」她是怕有個萬一,不得不為亞彤擔心。

   「還不快解釋為何不肯?」他一面安撫老婆。一面問。

   「因為亞彤人好好的,出去也只是白跑的而已,沒意義。」如果真有事,他還會不跑第一嗎?

   「他是猜的啦!他到今天為止。都沒看見過活生生的亞彤站在他面前。怎能如此篤定?」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念岑是不見亞彤的人影不罷休。

   「你大嫂說的也沒惜.你從哪裡得悉丁亞彤還活著?」仲秋也覺得自己老婆說的有理,沒見著人,怎知是死是活呢?

   「因為她還住在小公館,也回去過,因為她養的狗沒餓著,有人餵狗食,因為冰箱的鮮奶有人喝過,客廳有人整理過,這些夠證明了吧!」幸好他每次去,都有注意小細節,要不然恐怕也會小題大做。以為她去尋死了,屆時恐慌的就不只念岑而已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她是被你逼得去自殺了呢!」

   「怎會是我?那天你也去了,亞彤傷心是因為男友娶別的女人,不是因為我。」就算是為了搬家的事,那也跟他無關,一切都是野丫頭自己誇下海口的。

   「回位子坐吧!」在老公的攙扶下,念岑笑著坐回原位。仲秋盯著仲夏,嘴對著老婆說:「不是自殺,可能是在躲著某位房東,你不是告訴我,有人要她搬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這回事,已經打消原意將房子租給她了,她的失蹤跟我無關。」他也很擔心她,急著找她,可是她不出現,他也沒轍,能做的就只有等。

   「這位丁亞彤小姐挺會亂跑的,就跟仲夏一模一樣。有家不待,老喜歡往外跑。」仲秋意有所指的睨視著自己的弟弟。

   「我也是去另一個家呀!」他心虛的喃喃自語著。

   「沒有人親眼瞧見亞彤,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她真有不測的話,那可就糟了。」

   念岑憂心,仲夏也好不到哪去。「晚上我再過去等等看好了,傷腦筋的女人。」

   「她跟你無緣無故,煩惱個什麼勁?」念岑湊過去,瞧著仲夏那張擔憂的臉。

   「好歹她總是我的房客,有事不能不聞不間,成為你口中的無情無義吧!」

   「算你有良心,那我準備了些水果、營養品,待會兒再讓糖果弄些魚湯,你記得一塊帶過去。」

   「我是去等人,順便看房子,不是去探望病人,帶那麼多東西,你也太關心了吧!這些東西難道她不會自己買?」她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已好到這種程度嗎?

   「你花錢請鶯鶯燕燕吃飯、逛街,都不止這些,難道她們連吃飯也要人帶嗎?」

   嫂子要變臉了,做小叔的還是少頂嘴為妙,反正他開車,有的是空間,載多載少都是一趟,何不順了嫂意,也替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呢?「好啦!你看要帶什麼全弄好,出門前拿給我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亞彤出門在外,少了家人照料,夠可憐了,我們有能力就應該多幫著點,這些東西對你而言,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隻身在外時間才多著呢!自由得很,吃什麼就吃什麼,餓不了人的啦!」

   「餓肚皮是不會,只怕她隨隨便便解決三餐。營養不足。」

   「她很瘦嗎?」從未見過丁亞彤的仰秋問著。

   「抱起來是很輕,」仲夏不經意的脫口而出,驚覺大哥大嫂皆以關切的眼神盯著自己,連忙解釋道:「那天,亞彤在我懷裡哭得睡著了,我抱她回房,如此而已。」

   「她不是你那群虛情假意的鶯鶯燕燕,要就來真的,不然一次已經夠嚴重了,再來一次恐怕是非尋死不可了。」念岑厲聲的警告著他。

   仲夏一本正經的點完頭,假裝聽進了念岑的訓誡,心中卻暗自笑稱:太遲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招惹她了。

   等了半天,未見人來,廚房裡的糖果出來瞧個究竟,她問:「你們在幹嘛?開家庭會議啊!吃飯了,小曲餓得受不了了。」

   「吃飯了,吃飯了。」說著,他們全往餐廳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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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渴半夜起來喝水的仲夏,發現沙發上有人躺臥著,上頭還有隻狗,不用湊近去瞧也猜得出是亞彤與乖乖。

   「總讓我等到你了,三更半夜才回來。」他遠望著人影說。

   轉回房內,放下手中的杯子,掀開了被單本打算繼續睡覺的仲夏,卻又打消了睡意,點起一根香煙,走了出去,在電視機上拿起煙灰缸,並將香煙擺在煙灰缸上,惡作劇的放在亞彤的下方,裊裊上升的煙就對著亞彤的頭飛去。

   「送你超級香味,不怕你不醒。」仲夏坐進單人沙發,等著有人被煙熏醒。

   好嗆的味道,是討厭的煙味!睡夢中的亞彤被嗆得難受,不得不醒來,她一動,身上的乖乖馬上跳了下來,接著跳上仲夏的大腿蜷縮成一團,他輕輕摸著它的毛。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一定會醒,起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讓下頭的煙頭燙著了。」

   亞彤不瞭解他口中所說,頭往地下一瞧,煙灰缸與未熄的煙正對著她繚饒,難怪味道會如此嗆人,她邊熄掉煙邊說:「你以為這是蚊香啊!這樣對著我熏,好臭的味道,你沒聞到嗎?」

   「我聞的是香味,你也喜歡抽的,不是嗎?」

   「受不了了。」就算熄了煙,仍到處是臭煙味,亞彤無法忍受的跑去打開所有能開的個戶。「不是,我說過了,我討厭煙味,也根少碰煙,那天會抽煙是心情不好,你不要老拿這件事來取笑我。」

   「那你心情好些了沒?這幾天是不是在想法子,要怎麼宰了負心漢?」

   「才沒有,殺人要坐牢的,我沒那麼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幾天就跟平常一樣過日子啊!為什麼問?」她有些納悶他何時管起自己的事來了?

   「你不常回家嗎?」他問。亞彤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她每天都回家的,哪會不常?仲夏見她十分疑惑,進一步的說:「我來了三趟,包括今天,現在才見著面,你該不會是在外面另外租了間房子吧?」

   要真是這樣,她又何必煩惱無處可搬呢?開完了窗戶,亞彤伸手要抱回她心愛的狗兒。「乖乖給我。」

   「自己抱,手要當心點喔!」

   語畢,仲夏以不懷好意的暗示眼神,瞥向正貼近他身軀蜷伏於腿上的乖乖,亞彤也跟著低頭望著睡得舒舒服服的它,抱起它恐會遭咬,危險的時機,危險的地帶,還是不碰為妙。「它要睡那兒就讓它睡吧!」

   早知她不敢碰了,仲夏笑著。「如果你真的另外租了房子,那我就收回這兒了。」

   「不要,我不是不常回來,是你來的時間跟我在的時間,多半錯開了,所以你來時會不兒我在家。」她慌忙的解釋著。

   「晚上不待在家,去哪兒?就算玩,也會回來睡覺的,可是昨晚、前天晚上,你都沒回來,我是房東,如果你的生活大亂。太複雜,我恐怕得請你搬了。」

   「我晚上要上班,通常是隔天早晨八點下班,有時是半夜兩點下班,就像今天這樣,偶爾兼差代個班,當晚或許是十二點下班,時間要現代多久的班而定,我絕不是有意不回來的,生活也不會很亂,除了上班就是上課。」她的生活單純得不能再單純了。

   「上下班時間這麼亂,你上的是什麼班?」上下班時間聽得他迷述糊糊的。

   「傳呼台的工作,上下班的時間是固定的,是我自己要幫同事代班,才會讓你聽起來很亂,我可以不用搬了吧?」

   搬?那只是他嘴上嚷嚷的,近水樓台都尚未得月,他怎可能讓她搬高此屋?仲夏點著頭,「暫時不用了,你在上什麼課?在職進修,好像沒有這一科?」

   「是大學夜間部四年級,不是在職進修。」她解釋。

   「也是晚上,那你不就是睡白天.」而他是朝九晚五上班族,這就難怪會錯過了。

   「如果你熏醒我是怕我私生活不檢點,我可以拿人頭向你保證,絕不會有的,我可以繼續睡了嗎?」她困得很。

   她不修邊幅,不擅打點自己的門面,不愛打扮自己,仲夏十分相信她不會亂來,也絕無備胎的約會對象,更相信她不太去惹是生非的聲色場所,失戀加上被好朋友出賣那麼大的打擊,她也只是躲在家裡摔摔桌椅、喝喝酒。抽抽煙。沒上那些場所,遑論是平常,一定很少涉足了。

   「房間有張舒適的床,何不回房去睡?」仲夏說,也抱著乖乖移動至她那張長沙發。開始他的釣美人魚計劃。

   「我睡了,那你呢?」亞彤縮起伸直橫放在沙發上的腳。因為他正坐進沙發,且壓住了被單的一角。

   「你腦袋裡想什麼是什麼,等你告訴我這個未來的老公呀!」仰夏有意挪近一步,縮短她所製造出來的距離,單手按著沙發,傾身向前對著她,笑吟吟的說著。

   「不是那樣,沒有你,只有我自己。」心虛的她扯著被單要往後退,卻是怎麼拉也拉不動,索性棄被單而退。

   「不是怎樣?又為何只有你?可不可以說得更詳細一點,好讓我知道該如何做?你才會滿意,野丫頭?」聽見她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曉得她心坎裡正畫著自己的模樣,仲夏是打從心底笑得開懷。

   「我……我叫丁亞彤,不叫野丫頭,你要滿意找別人去,找姓野的丫頭去。」仲夏臉上那綻開的笑容,漾開的弧形辱辦,差點就迷惑了亞彤。

   「豈止姓野,你本姓丁,甩我就跟我姓唐,搬不了家就改姓賴,只要是出自我口,野丫頭、丁丫頭、唐丫頭、賴丫頭統統是指你,可別說我吭你,這些全是你自己說的,如何?野丫頭,回房去睡?」他緩緩靠近她。

   「我睡這兒,皮沙發也很舒適,它讓我很滿意,房間留給你用,就這樣。」猛吞著口水的她,勉強自己要鎮定。

   「你確定?那張床可是又大又舒適,很多人想睡都睡不到。」

   「我相信。」她當然信了,那張床塞下三個她都沒問題,而且柔軟得令人馬上入睡,這對已很困的亞形而言,簡直就是極大的誘惑,儘管她已疲憊,也絕不能受惑於他言語的挑逗,與擱在膝蓋上那只彷彿會過電的手,「可是你的花冊名單上不可能會有我,再說大小適中的沙發也不錯。」

   「不考慮?跟我睡過的人,個個誇我捧,也都很滿意,而且我這個備胎老公也已扶正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先試試不好嗎?」誘惑意味十足的語氣與眼神,搔著膝蓋的手,也搔得她開始有些心慌意亂。

   「今晚還是沙發適合我。」怕被逮著羞紅臉的她,低著頭說話。

   「我一向尊重女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勉強了。」仲夏眼見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他稍微挪近了一點,手按著沙發的亞彤本來也要跟著後退,硬是讓仲夏給壓著膝蓋,動不了了。「無路可退了,我只是要把乖乖還給你,怕什麼?」

   「我沒怕你。」抱回狗兒半撒謊的她,小聲的說著。

   「那是討厭我,避我而遠之?」他挑高眉毛,一臉的好奇,他還沒遇過有人需要避他避得遠遠的呢!

   「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是嫉妒,外表生得好,有自己的房子。職業又不錯,才華也有,人才、錢財,三才全具備了,實在是很不公平。」

   「謝謝褒獎!沒想到在你的眼裡,我竟會有如此的優點,那你更應該多接近我,靠我近一點,說不定你會因受我春風雨露之澤,也三才齊備。」他已夠自豪了,這會讓亞彤這麼一誇,出自她的口中,很難不讓他狂上了天。

   「虛懷若谷應該不在你的字典內吧!」見他自鳴得意,亞彤後侮說了實話。

   「做人要有自信,自己有的就大方承認,別人的讚美就是對自己的肯定,樂意的接受也是對讚美者眼光的肯定,何必你迂我回。你客套我謙虛,虛假來虛假去?」他向來就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聽他那一席話,亞彤忍不住脫口而出。「最虛假的就是你,甜言蜜語的話特別多,尤其是對美女。」

   「你很直率嘛!不用嫉妒,只要你跟我交往,沾我的光,美女榜馬上就有你了。」

   「我跟你交往?那不是自我麻煩,每天要應付那麼多女人。」她的喃喃自語,引來了他的哈哈大笑。「笑什麼?我有說錯嗎?」

   「我們認識不過兩個月,又見不上幾次面,就對我那麼瞭解,你一定是鍾情於我,暗中觀察許久,不要太浪費收集來的情報,說說我的缺點來聽聽。」他還真想聽聽自己在野丫頭心中的短處。

   「是不是數完了缺點,就讓我睡覺了?我很累耶!」她滿臉倦容的說著。

   「說吧!」

   「風流成性、花心大蘿蔔、自大、三才不齊、好女色、虛情假意。不會看場合……」亞彤邊說邊屈指,數給帶著微笑頻頻點頭的仲夏看。「嗯……有想到的就這些,沒想到的還有一大堆。」

   「不是才誇我有三才,怎麼又不齊了?互相矛盾。」他扳起她的一隻手指說著。

   「因為你不懂得謙虛,三才拉下一才,所以不齊。」亞彤再次將手指彎下。

   「風流成性、花心大蘿蔔、好女色……欣賞美女也有錯嗎?不過為了你,我可以收斂些。」他說的是真心話,可惜亞彤只想快點數完好睡覺,無心思去理會.「自大。虛情假意,我承認,我也能改。不會看場合?這……不太懂。」她無意見,仲夏繼續扳起手指反駁亞彤所數的缺點。

   「不懂,說給你懂,請問一下現在是幾點幾分了?誰會早上兩、三點鐘用煙熏人起來,聊些沒營養的話題?不是不會著場合,看時間,那是什麼?完了,可以睡了嗎?下次要聊天請早。」她揮揮手要趕走他。

   「是早了啊!」他指著牆上的時鐘,以她的話堵她。

   「雖然你是房東,我是房客,可你也不能這樣虐待我呀!我要唾了。」

   被人用香煙熏已經夠討厭了,還將人挖醒談些無關痛癢的事,委屈的亞彤拉扯著被單,扯不動正要放棄時,仲夏一個快手按住她的小腿肚,向下一拉,亞彤驚呼一聲,人便已平躺在沙發,乖乖也跳開了,上頭還有張整晚不嚇好意與不良眼神的臉,逼視著她。「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怎樣?賞我一巴掌?含蓄的默默接受?或者是期待已久的欣喜接受?」

   貼近的俊臉,亞彤只見他那誘人的唇一張一合,直盯著瞧,一句也聽不見他所說的話,她睜著眼睛呆楞著。「好棒哦!」今天她終於瞧清楚了.

   「期待已久了嗎?我不會讓你的希望落空,絕對包君滿意。」崇拜的語氣,讓他以為她想這個吻想好久了,哪知所讚賞的是她的欽羨的雙唇,雖然她老抱怨那張嘴巴賤,但事實上她是因嫉生恨,不滿他一個大男人竟有如此漂亮弧線的唇辨。

   有成群的鶯鶯燕燕,吻功自是了得,非他自誇,而是有口皆碑。仲夏慢慢挪近自己的臉,彷彿著了魔似的亞彤,卻仍是一秒一秒的傻盯著愈來愈大的雇辦,突然,「哎呀!」二聲,她坐了起來,宛如發現新大陸般的說:「你的下唇有顆好食痣,會饞嘴、貪嘴,真是可惜!」難怪他會那麼愛採蜜,原來如此。

   落了個空,仲夏也跟著坐直身子,他摸不清她臨時打住,是有意或是無意?也不想弄清楚,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拉著她接吻,不急於一時,急得真該睡了,明天還得上班。

   「我家大嫂怕你一個人懶得吃飯餓著了,托我帶了些東西過來我全把它們塞進冰箱了,你看該怎麼處理明天有空自己處理,這我不懂,還有寫下可以隨時聯絡到你的方法,手機也好,呼叫器也行,寫好了擱在電視機上頭免得明天一早你又要怨我不會看場合挖醒你,看我多疼你。」他可真是心疼她,半夜把她挖起來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不這麼做,他怕早上起床時又見不著人了。

   「這怎麼好意思,我跟你大嫂不過一面之緣,還托你帶吃的過來。」亞彤好感激喔,也刻意裝作未聽見最後那句噁心的話。

   「你們倆有緣吧!她不只送吃的,也關心你這幾天的狀況,直怕你會尋死尋活,我說了你人好好的,她偏不信,看來是非得你親自報平安不可了。」

   「她真是個好人,非親非故都能這樣對我。」

   豈止是好人,更是個好管問事的閒人!當初若非念岑多事打抱不平,救了唐家么妹,就不會遇上他們唐氏兄弟,更不會成為如今的唐家女主人——他的大嫂了。

   「要感激,最好是當面謝,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雖然有點晚,總算也今日事今日畢了。」交代完,他站了起來,使個眼尾,眨一下限。送著秋波。「早安了!我不會鎖門,歡迎來我床,野丫頭,我未來的老婆。」

   「我愛我的沙發;你別瞎子點燈,白費了。」看得疙瘩直竄出。哆嗦直打,她一說完馬上就躲進了被單,眼不見心不癢,免得心裡頭搔癢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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