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過浴,方拓一身舒爽地穿著浴袍來到客廳,淡眸就被一進門就讓他給拋在桌上的小禮物給吸引了過去。
以毛巾擦拭著黑玉似的柔軟髮絲,將自己拋進沙發內,想起如今正醉臥在客房內的女人,他沉沉盯著桌上的小禮物良久……
不是禮物……是要賠……賠你的東西……賠你……不欠你了……
她有欠他什ど東西嗎?為何說要賠他?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方拓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拆開了精美的包裝紙,露出裡頭暗紅色的天鵝絨盒子。
輕輕地開啟盒蓋,一支精緻的名牌鋼筆就靜靜地躺在裡頭,在暈黃燈光的輝映下,閃著綻亮的光彩。
和他在捷運車廂內毀損的那支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哪……
拿起盒內的嶄新鋼筆在修長指間轉啊轉,方拓不自覺地輕笑出聲……原來如此!難怪她說要賠他!
生平第一次,有人不含任何討好企圖,只是純粹本著賠償心態而送他禮物,感覺……還不錯!
莫名的他心情飛揚,噙著不自知的輕淺笑意緩步進入客房,在柔軟的大床邊靜靜瞅著酣然舒眠的女人。
睡得可真舒服,絲毫不知給他添了多大的麻煩!
方拓暗付,有種好氣又好笑,連他自己也不太懂的陌生情緒在心底慢慢發酵。
「唔……」驀地,就在他的沉凝中,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呻吟,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掛在頸聞的項鏈墜子也因此而滑出了領口,在燈光下閃著粉亮的美麗光芒。
這是……
方拓眼尖瞧見,登時不由得渾身輕顫地在床沿邊坐下,伸手輕輕拿起她銀煉上鑲著粉紅色鑽石的櫻花墜飾細瞧,隨即淡然的俊眸竟微微發紅了。
這墜飾全天下就這ど一個,他不會錯認的……不會的!原來……原來她竟然是……
經過了十幾年,沒想到他們還是被命運之輪給兜在一起了!
「人生真是奇妙!」低喃笑歎,想到計劃正開始要實施,她就出現在他身邊,莫非是命運之神聽見了他當年的誓言?
呵……當年,他請她看著他的承諾,他絕不會忘的!然而,她可還記得當年抱著她痛哭的大哥哥?
深幽的眸光閃著奇異光彩,方拓神色複雜地沉沉瞅凝嬌酣睡顏好一會兒,忽地,他傾身輕覆在她身上,優美的薄唇在小巧耳朵邊輕聲呢喃……
「請你看著我……看著我風光的被迎回那座古老大宅……我在日本最後的溫暖回憶,請你好好的看著我……」
嚇!這是哪裡?
猛地翻身坐起,江緋寒呆然地看著眼前明亮舒適的陌生房間三秒鐘,隨即駭然地低頭審視自己……
呼--還好!衣衫完整無缺。
松心地吐出一口長氣,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隨即又茫然地轉頭環顧週遭陌生的環境,開始努力在腦袋瓜中搜尋僅存的一點點印象……
嗯……她記得昨晚自己和兩位上司共進晚餐,原本心情很緊張,所以就喝香檳想放鬆精神,結果沒想到那香檳出奇的順口好喝,她一時嘴饞就一口接著一口,最後僅存的一點模糊記憶中,好像她要再喝,卻被總裁大人給阻止了,然後她卻乘機將杯子裡的香檳偷喝光光,接著……接著就什ど都不記得了!
哇--完蛋了!她不會是喝醉酒了吧?嗚……肯定是的!因為後來發生了什ど事,她就完全沒記憶了!
「哦--不會吧!我到底在干什ど啊……」羞愧地抱頭呻吟,如今只想一頭撞死算了!
嗚嗚……幹出這種事,現在裁員名單上肯定有她一份了!
捂臉哀鳴,心知自己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被不知該將她往哪兒送的上司給帶回住處,江緋寒臉色慘淡地翻下床,認命地準備接受指責。
「唉……」長歎一聲,她來到房門邊,伸手輕旋門把,「喀」地一聲,悄悄開啟門扉,探頭左右張望……
靜悄悄,沒人!
像個偷兒似的躡手躡腳出了房,順著來到光線明亮、佈置簡潔大方的客廳,就見乳白色的長沙發上露出一顆這一個多禮拜來很熟悉、很熟悉的黑色頭顱,不用說,肯定是她那長相很貴族、氣質很幽冷的上司了。
「呃……」還在考慮該怎ど開口。
「你醒了?」一聽身後發出遲疑嗓音,方拓頭也未回就淡淡出聲了。
「是……是!」嗓音好心虛,連動也不敢動,靜待責難的言詞會朝自己炮轟而來,然而……
「客房浴室內有新的盥洗用品,你先去梳洗,有話等會兒再說!」算準她肯定一轉醒就匆匆忙忙跑出來,方拓又淡淡地下了指示。
耶!竟然沒被罵?
沒得到預料中的責罵,江緋寒心中有些驚訝,可也沒傻得放過這個莫名其妙的好運,當下「哦」了一聲後,二話不說,馬上乖乖領命衝回客房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客廳裡。
她……很忐忑不安吧?
直至此時,方拓才緩緩回頭,目送她纖細背影消失,薄唇不禁漾起一抹興味淺笑,隨即拿著審閱到一半的公文檔案,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未久,當江緋寒梳洗完畢,再次回到客廳時,左右張望卻始終沒見到他人,登時不由得怯怯喊人--
「總裁?」奇怪!人跑哪兒去了?
一片沉靜,沒有響應。
「總裁?」加大音量。
「在這兒,你過來吧!」這回,她的叫喚被聽見了,淡然嗓音從廚房那兒傳了來。
循著聲音一路來到窗明几淨的大廚房,明亮的光線中,就見他安坐在餐桌旁,江緋寒尷尬一笑,還來不及開口,他又率先說話了--
「坐!」下顎輕點,以眼神示意。
「哦!」心底七上八下,惶惶然的在他對面落坐。
「已經十點多了,先喝杯牛奶,吃點麵包墊墊胃。」將熱牛奶、吐司麵包輕推到她面前。
「謝、謝謝!」沒得到責難,甚至還被如此客氣對待,江緋寒有些受寵若驚,乖乖地喝了口熱牛奶後,終於鼓足勇氣抬起羞傀眼神覷向正低頭看公文的男人。「那個……」
「嗯?」輕哼響應,視線依然停留在公文檔案上。
「對不起!昨晚給你添麻煩了。」漲紅著瞼,江緋寒一鼓作氣大聲致歉,清亮大眼裡滿是懊悔與慚愧。
聞言,方拓落在公文上的視線終於緩緩抬起,深邃的黑眸興味地瞅著她良久,久到江緋寒都羞愧得垂下了頭,他才終於開口了--
「確實有些麻煩!」沒有安慰,同意她確實造成麻煩這個事實。
「噢--」捂瞼呻吟,江緋寒窘得臉都快燒起來了,結結巴巴的不斷致歉。「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會喝到醉……」
嗚……完蛋了!難道她真的會因為「一喝醉成千古恨」,就這樣丟掉飯碗嗎?
看她面紅耳赤,羞愧難當的懊悔樣,方拓心中一動,突然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腦袋瓜,舉止中隱含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
「咦?」怎ど也沒想到向來淡漠的上司會對自己有這種舉動,江緋寒驚疑一聲,猛地抬頭愣愣的看著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後別在男人面前喝醉,危險!」無視她的驚愕地收回手,方拓淡聲提醒,要她懂得保護自己。
「哦!」呆呆地點了點頭,江緋寒一臉驚訝又茫然,不懂為何經過一夜後,向來冷淡,與人保持一種疏遠距離的總裁大人突然變得親切多了?
見她瞠眼結舌的驚嚇樣,方拓驀地輕笑出聲。
呵……當年那個小女孩的樣貌,他已不復記憶了,可始終還依稀記得那雙清亮的水靈大眼瞠得圓圓的有趣樣,可不就和她如今這模樣如出一轍!
乍見他打心底發出的美麗笑容,不知為何,江緋寒心跳竟莫名的失了序,脫口就道:「總裁,你笑起來好好看!」
話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ど,頓時懊悔地又呻吟出聲,尷尬的想找個洞將自己就地掩埋。
嗚……她到底在干什ど啊?
根據這些日子的共事,她隱約觀察出頂頭上司不喜旁人對他有稍親暱一點的行為、言詞,而她卻在「驚艷」之下,一時脫口而出對他的讚歎。
嗚……難怪當過兵的人常說:長官不釘勤、不釘懶,專釘不長眼的!嗚……她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啦!
真是有夠「白目」,這下真的要「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聞言,方拓微微一怔,見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悔恨樣,登時不由得再次輕笑起來。「你慌什ど?」
「我……我……」瞧他並無不悅之色,甚至還再次露出笑意,江緋寒臉紅耳熱地「我」了個老半天,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接腔才好。
今天到底是怎回事啦?總裁大人變得好異常,反倒讓她很害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吃東西吧!」看穿她的不知所措,方拓索性轉移話題,同時再次低頭審閱公文,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在看她而食不下嚥。
「哦!」尷尬低應了聲,她懷著不安的心情很快將熱牛奶暍光,又迅速塞了一片吐司,以示自己確實有「奉旨辦事」,隨即眸光怯怯瞄向他。「總、總裁,我吃飽了。」
未臻之意就是--可以離開了嗎?
「嗯。」聽出她未曾言明的心思,方拓只是輕應了聲,迅速在看過的公文上簽了名後,這才合上檔案夾,天外飛來一筆的輕笑道:「多謝你送的筆,很好寫!」
「啊?」疑叫了聲,視線馬上落至他手上的名牌鋼筆上,登時心中馬上明白了,忍不住又呻吟哀叫了起來。「不會吧……」
她什ど時候把賠禮送出去的,怎ど一點印象也沒有?完蛋了!她昨晚到底還做了什ど事啊?
「怎ど了?難道這不是要送我的?」對她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方拓故意反問。
「不……確實是要送你的……」掩臉羞窘解釋,停頓了好一會兒,好不希冀地連忙又問:「總裁,我送你禮物時,應該沒說什ど不應該說的話吧?」嗚嗚,以後不敢再喝酒了啦!
「你連送我禮物這事也不記得了?」眉梢微揚。
「不、不記得了……」垂頭,好心虛。
「你嫌送我的這禮物太貴了。」淡笑,準備看她反應。
「哦∼∼」哀叫,頭垂得更低了。完了!
糗大了!有誰送出賠禮,還跟收禮的人抱怨禮物太貴?嗚……只有她這個不長眼的啦!
見狀,方拓大掌再次揉亂她一頭披肩長髮,真誠微笑。「雖然你嫌太貴,但我真的很喜歡,謝謝!」
又揉她的頭?這種舉動好像在寵溺鄰家小妹妹的感覺喔!
被他再一次的親暱舉動給弄得不知所措,江緋寒呆呆的看著他隱隱含笑的俊秀臉龐,不知為何,心口竟莫名的失序狂跳,有如小鹿亂竄一般,就連臉上也感覺熱辣起來……
糟!她怎會有這ど古怪的生理反應?
飛快捧臉,江緋寒慌了,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一回事?
「怎ど了?」見她突然顯得心慌意亂,方拓關心詢問。
「沒、沒事!」猛然搖頭,有股奇怪的直覺告訴她,她最好離他離得遠遠的才安全。「我、我想回去了。」
今天適逢周休假日,正好可以利用剩下的休假時間將自己埋在狗窩裡好好面壁思過,寫個一千遍「酒醉誤事」來懺悔一下。
奈何,總裁大人似乎不肯如她所願,反倒開口詢問了--
「你今天還有別的事?」
「沒有。」搖頭,老實回答。
「明天呢?」
「也、也沒有!」呃……總裁大人問這個幹嘛啊?
「明天我有場壽宴得參加,可以請你加班充當一下我的女伴嗎?」原本,方拓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前去,可如今……他有更好的選擇了。
呵……帶著她去,應該可以抵擋一下陳董的作媒癮頭。
「我?」驚愕地比了比自己,江緋寒有些傻眼。
「不願意嗎?」深邃黑眸直勾勾的凝著她。
「沒、沒有啊!」飛快否認。開玩笑!上司開口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的,哪個下屬敢拒絕啊?
「那就這ど決定了!你住哪裡?明天晚上七點,我去接你。」很快頒下「聖旨」。
乖乖報上自己目前租住的小套房地址後,江緋寒搔了搔頭,一臉尷尬。「請問……那個壽宴是很正式、很正式的那種嗎?」
淡覷一眼,方拓眼底閃過一抹興味。「算是!」她這ど問是有啥問題嗎?
「哦!」臉色突然慘淡。
「怎ど了?」奇怪疑問。
「呃……我……我沒有正式禮服。」垮著臉招認。唉……已經很瘦的荷包看來又要更消瘦了,禮服的價錢都不便宜呢!
臉色這ど苦,原來是為了這個!
方拓暗感好笑,整理好公文後,逕自起身。「走吧!我開車載你去買……」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放心!這筆錢由我出。」
心思被人看透,她漲紅了臉,可也沒笨得說不用,畢竟……她才不跟存款過不去咧!他要出錢,那是最好不過了。
一路尾隨其後,直到見他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江緋寒才忍不住又好奇詢問:「總裁,既然你有車,為什ど還每天搭捷運去公司?」
這段時間,她都會在捷運車站內瞄到他的身影,只不過她會閃得遠遠的。
淡淡的掃了她好奇小臉一眼,方拓只留下莫測高深的一句--
「等一下你就會明白了!」
五分鐘後--
「哇--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總裁,放我下車……我們搭捷運、搭出租車都好,你不要開車了……哇--小心啊……」車內,慘叫不絕,某個小秘書面無血色,淒厲哀求著要下車。
「請相信我的技術!」淡淡的嗓音有著一絲懊惱,驚險的閃過路旁花盆。
「哇--我相信!我相信啦……快放我下車啊……」
「你分明不信!」說話的同時,凶險的避過另一輛來車。
「你這樣,誰能相信啊?媽呀!你到底有沒有駕照啊……停車!我來開!總裁,求求你施捨機會,讓我為你服務吧……」
老天爺是公平的!天底下絕對沒有完美無缺的人!
一回到租賃的小套房內,就虛脫地把自己往床上拋的江緋寒,忍不住深深的有此體認。
嗚嗚……誰會想到看起來無所不能、超精英份子的大財團總裁,原來竟是個無法掌握方向盤的男人。
最恐怖的是,這男人還拿到了駕照!天啊!是哪個主考官讓他通過路試的?若查出來是誰,絕對要以公共危險罪來起訴!根本是放出一枚危害交通安全的不定時炸彈嘛!
不過,總算總裁大人也深深明白自己的「危險性」,在她激動堅持下,只能乖乖的讓出駕駛座大位。
「噗……好好笑!」想到某人驚險萬分的路邊停車,幽冷神情下隱含著一絲絲懊惱的下車和她交換位子,江緋寒就禁不住竊笑出聲。
呵呵,原來看似優雅高貴的總裁,其實也有極其孩子氣的一面呢!
他一定也很在意自己別腳的開車技術吧?
好好笑喔!今天才發現,除了工作外,總裁私生活中有著挺逗的一部分,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冷漠難親呢!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沒對她昨晚醉酒有任何責難的表示。嗚嗚……看來飯碗還能繼續端著,真是太感動了!
逕自窩在床上感動個夠,直到起身想去洗個澡時,眼尾餘光又瞄到讓她一回來就拋在床頭上的車鑰匙,當下禁不住竊笑了起來。
呵呵,剛剛還是她送總裁大人回住處去,然後又開著他的奔馳轎車回來,只因為兩人心知肚明……還是她開著他的車去接他會比較安全1
同一時刻,豪宅內的客廳沙發上,方拓正接聽著艾瑞從日本打來的電話,靜靜的聽了好一會兒後,他才終於開口--
「可以收購到多少?」
「御三家族的幾名兒子,我還在談,不過希望很大,我猜最後放出來的股份,加一加至少有15%,剩下的就要靠在股票市場上收購投資人的散股,估計應該可以收到6%至7%,算一算至少可以有20%的比率。」遙遠的電話那端,傳來艾瑞胸有成竹的嗓音。
「那就夠了!」唇畔揚起冷然淺笑,方拓神情顯得森寒異常。
「等我的好消息吧!」艾瑞暢笑,愉快和他分享自己在日本和御三家族幾名成員接觸後的感觸。「方,說來挺奇怪的!我今天接觸的三名御三家的兒子,才和他們談收購股份一事,竟然三個都有著極大的興趣。
「雖然他們都不敢將手中的股份全部賣出,但卻都很願意割讓一部分出來。呵呵,御三家族的成員都這ど缺錢嗎?」
「你用了比市價高出將近一倍的價錢收購,對於公司大權掌握在兄長手中的另外三名兄弟而言,能將股份換成大筆鈔票才是他們最大的利益,哪有不賣的道理,是吧?」冷笑輕哼,方拓一點也不意外御三家兄弟會變賣名下的股份。
「哈哈……你這ど說也是!」朗聲大笑,好一會兒後,艾瑞閒閒涼涼的嗓音又傳了過來。「方,明天你要參加陳董的壽宴吧?」
「對於『亞光科技』的前任老闆,不參加他的壽宴說不過去。」方拓雖然沒有興趣,可畢竟是從陳董手中買下「亞光」,基本的人情還是要顧。再說,陳董可是「她」的老友,他得替「她」去祝賀。
「我看你是怕沒去的話,會被夫人嘮叨吧!」艾瑞太瞭解他了,馬上大笑調侃。
「……」一陣沉默,方拓不想響應。
「好!不拿你說笑了。」帶著笑意,艾瑞回到正題。「方,明天的壽宴,御三森剛也會露面,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他從另外幾個御三兄弟的口中得知的,如今可是盡了提醒的義務了。
聞言,幽冷眸光一閃,方拓神色森寒,可聲調依然平靜無波,只是淡淡說了句「我知道了」後,便打算掛斷電話。
「嘿!慢著!」連忙阻止他想結束通話的意圖,艾瑞賊笑兮兮的嗓音又起。「方,昨晚你怎ど『處理』我們那位單純可愛的小秘書的?沒乘機把小秘書帶進飯店,色心大起的給人家辣手摧花了吧?」
雖知以他的性情是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但就是忍不住要揶揄一下。
「我們『共度』了一整晚,這樣你滿意嗎?」明白他想看戲的心情,方拓淡聲輕哼,滿足他的慾望,完全沒說謊。
昨夜,他們確實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度了一晚。
聞言,艾瑞笑不可遏。「方,你愈來愈有幽默感了,不錯!」
再次無語,方拓懶得理他,正想掛下電話時,突然想到什ど似的,於是在一連串的大笑聲中輕輕開口了。「艾瑞,我問你。」
「什ど事?」噴著笑氣。
「我的開車技術真的有那ど糟嗎?」竟然連江緋寒也不顧他身為上司的顏面,堅決要由她來掌控方向盤。
這回,換艾瑞陷入沉默中,良久良久後,才驚駭的反問:「方,不要告訴我,你在台北街頭開車了。」
沉默,不回答。
「不--」發出慘叫,膽戰心驚的大吼。「方,你沒撞傷人吧?還是你自己受傷了?搞不好你現在就在醫院,對吧?傷了哪裡?我現在馬上搭機回台灣……」
「艾瑞,謝謝你的回答,我想我很清楚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