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走來,他難掩興奮的咧嘴笑著,過於燦亮愉悅的表情和輕快到幾乎沒跳躍起來的腳步,讓經過他身邊的老百姓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大爺,一個銅錢就好,買串糖葫蘆吧!」路旁賣糖葫蘆的小販陪著笑的跟上他,討好的開口拉生意。
許是因為心情太好,向來對甜食沒什麼偏好的他,竟破天荒的掏出一枚銅錢買了枝糖葫蘆,邊走邊吃起來,然後是路邊賣女人家香粉小飾物的雜貨攤。
他在攤子前站了一會,挑了一個可以讓心愛的人兒擺在腰間做裝飾的清脆小鈴鐺,然後放進自己的腰袋裡,跟著臉帶笑的和每個迎向自己目光的老百姓打起招呼。
如此過於親近和氣的俊美笑靨,讓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受寵若驚的回以微笑,而不遠隱密的大街轉角處,有兩名不知打哪冒出的男子,在見到他如此驚人的行止後,更傻眼的張大了嘴,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喜,剛剛咱們瞧見的人,是二爺嗎?」一聽到官府消息,便急忙從百里外的觀闊寺祈福會上,趕回駐紮地天險城的東方紹人,一手握著白扇,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向身邊穿著灰衣的小隨從。
「是二爺啊!小喜也確定自己沒眼花,可二爺……怎麼會邊走邊吃糖葫蘆,還……還笑著對每個百姓打招呼?」頭上紮著沖天小辮的小喜,揉了揉眼,一臉稚氣未脫的回著話。
「的確是很怪異,但咱們還是先跟上去再說。」一身普通書生裝扮的東方紹人贊同的點點頭,跟著伸手拉過小喜,主僕兩人繼續躡手躡腳的追了上去。
只是兩人不看還好,再看就讓東方越的怪異舉動給弄得連連飽受驚嚇。
「他……進去賣女人衣裳的店舖做啥?」在見到東方越大搖大擺的晃進大街上某家掛滿女人五綵衣裳的店舖後,東方紹人連忙扯住小喜的耳朵,要他想辦法也混入那家鋪子。
「主子,不行啦!二爺認得我,咱們會讓他發覺的。」小喜討饒哀叫著,寧死也不願跨進鋪子一步。
「五爺不是說若發現二爺的蹤跡,千萬不可貿然出手,因為若是擄走二爺的賊人還在附近,咱們隨意洩漏身份,說不定會因此害了二爺。」小喜機靈的將東方坤玉之前派人快馬傳送給駐紮於各地皇子們的密函內容說了出來,提醒東方紹人。
「不然主子,咱們還是先記下二爺往哪去,再通知五爺過來處理——」小喜搖頭晃腦出了個主意,可話都還沒說完,頭上的沖天髮辮便遭人一把抓住。
「小喜!小喜!你快來瞧,你二爺他在給女人買貼身衣物。」東方紹人像發現什麼驚奇大事似的,將小喜猛拽了過來,要他看看眼前的奇景。
鋪子裡的那人可是西唐國上下同贊為人賢德卻不苟言笑、待人有禮卻疏離,而且還自律甚嚴,從不與女人糾纏胡鬧的西唐國聖明太子?
可如今那個賢明良德的聖明太子,竟然大刺刺的站在鋪子裡,手拿女人的貼身衣物比看著?東方紹人不敢置信的瞠著眼。
「主子,二爺他買了綠色的肚兜,還有那件月牙白的,他還買了女人的外衫。」小喜一邊呼痛的抓著自己的沖天辮,一邊像見著什麼大事般嚷了起來。
在此同時,鋪子裡的東方越冷不防轉過頭,嚇得東方紹人和小喜連忙就地尋找掩護,一個飛快打開摺扇遮臉,另一個乾脆直接轉身就地蹲下裝成石頭。
彷彿像是沒看到兩人的愚蠢躲藏模樣似的,東方越轉過頭付了銀子後,逕自走出了那家店舖,跟著到某間藥鋪向大夫問了一些事後,便一臉愉快的走回馬家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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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回到左側的廂房,東方越順手推門進去,然後轉身回頭把門關上。
只是臉才剛正要轉過去,看看谷藏音是否有乖乖躺在床上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幕非常令人驚艷的美人沐浴圖。
他揉了下眼,正要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幻想時,眼前正在淋浴的「美人」卻冷不防的轉過身,和他大眼對小眼的互望了下。
一陣足以震破屋瓦的女人拔高叫聲,瞬間由對方口中衝出,渾身浸在熱水裡的谷藏音,驚嚇的連忙往水裡縮,把自己整個人全隱藏在水面下。
東方越先是嚇到的退了幾步,跟著又覺得不對勁的衝到木桶那頭。「小傢伙,你千萬別把自己淹死!」他錯愕的瞪著黑濛濛一片,不知放了些什麼東西的水面,跟著顧不得的彎腰伸手到水桶裡撈人。
因為不知道她水性如何、能憋氣多久,所以他擔心的在水桶裡亂抓一通。
也不知自己摸到的是什麼,他的大手拂過了某樣柔滑渾圓的東西,然後一路向下摸到她的細腰,將她強拉了起來。
「住手!你、你、不要亂來行不行,快點放開我!」剛被拉出水面的谷藏音,掙扎的一手抓住木桶邊緣,死都不肯站起身。
她圓臉漲紅的咬著唇,另一隻手抓過浮在水面上的一束藥草枝梗,猛往他臉上打去。
可惡,他怎麼連門都不敲就衝進來,害她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的,平白讓他佔了便宜。
「小傢伙,你先停一停。」被她手裡濕淋淋的草藥梗濺出的水漬,弄得看不清眼前景象的東方越,不快的出手抓住她。
他皺著眉,舉起衣袖往自己臉上抹了下,這才張開眼想和她說個清楚。
只是話都還沒說,面前的小女人卻再次發出尖叫,跟著鴕鳥似的又想將腦袋埋入水中。「哇!別看!」
「夠了,把臉給我露出水面。」他受不了的一手抓著她的手腕,另一手抬住她的圓潤下巴,不讓她有淹死自己的機會,一雙探黑燦亮的眸子則絲毫不瞬的將自己能看到的美景,全部用力的「欣賞」了下。
纖細卻又不突露,帶點圓潤的肩頸和蜜色柔軟的頸部肌膚,讓他手癢心動的很想伸手向前,試試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和滋味。
只是那雙過於惱怒的眸子及漲紅的狼狽臉蛋,讓他知道這個想法不可行!
「唉!」他難以察覺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鬆開手往後頭退了幾步,可留戀的目光仍然直勾勾的對著桶子裡的小女人。
「你為什麼進來不敲門?喂!你看什麼,不許看,快點出去。」谷藏音氣憤的嚷了起來。在發現他癡迷的目光仍朝著自己時,臉蛋更加燒紅的只差沒冒起火來。
從前外頭的百姓不是都說聖明太子知書達禮,從不做無禮之事,品德高潔得有若天上神人,結果呢?現在這臭男人卻直盯著正在沐浴的自己不放?
「我沒打算出去。」他不願移開雙眼的乾脆拉過張凳子,在木桶邊坐下,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對望著。
這一刻他更知確定她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所以也更想緊守著她不放了!
「不出去難道你是想看我沐浴不成?」她不敢置信的嚷了起來,只覺得自己從一遇到他之後就諸事不順,老讓他佔便宜耍著玩,可這次真的虧大了!
不能起身趕人也不敢亂動的情況下,她像個小可憐似的將身子縮在水中,癟嘴欲泣的等著他的回話。
「是咽!我的確很想看!」毫不掩飾自己的念頭,他笑嘻嘻的說著,然後不意外的看見她沮喪的身子一軟,無力的將腦袋垂掛在木桶邊上。
「你不知道姑娘家的身子不能隨便讓男人瞧見的?」她不認為他即使知道了就會守禮的退到外頭,瞧他都厚著臉皮搬來椅子坐在旁觀賞了,還有什麼事不敢做?
「知道!可你不一樣。」他笑容滿面的應著,跟著竟然放肆的伸手掬起一攤水,往她裸露的肩頭淋去。
「快住手!東方越,你別太過分,我將來還得嫁人的!」她困窘又狼狽的往後退到木桶另一頭,一邊還得注意自己有沒有再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地方。
好在,不幸中的大幸是馬大娘替自己準備的泡澡藥草,已將水染成了一片黑,這樣就算他再厲害也瞧不見什麼吧!
只是先前他伸手到水裡亂摸那剎,仍然還是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她滿臉通紅的在水裡抱住自己的前胸,動也不敢動的只能在心裡祈禱他早點廉恥心大發的滾出去。
「嫁什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得意的指著自己的鼻尖說著。
「你別胡說,我不是!」受不了他的胡扯,她臉紅的急忙回嘴。
「哪不是!你之前瞧過我的身體,現在我看了你的,咱們就已經算是夫妻了,何況在沙漠時咱們還一同許下了誓言,這些你可別說不記得了。」即便是硬拗,他也能說得頭頭是道,讓她無從辯駁。
「誰……誰跟你是夫妻,我才沒那麼倒楣,要跟你這討人厭的傢伙過日子。」她沒好氣的轉過頭,圓潤的臉蛋上有抹不自然的紅暈。
「我討人厭?這挺有趣的,西唐國裡上至我父皇母后,下至朝中大臣和外頭的黎民百姓,不管有見過或是沒見過我的人,哪個
不是豎起拇指稱讚,而現在竟然有個女人說討厭我?「他一臉痞樣的伸出手指在她臉頰上刮了下,壞心的整得她瞬間紅了臉,
「那些全是裝的吧!恐怕你以前都把本性掩蓋起來,他們不知道,才會讓你的假象給騙了。」她悻悻然的接話,清楚知道他的本性其實是又壞又惡劣。
「看來你挺瞭解我的,不如你來說說我是怎麼裝的,才能讓所有人深信不疑?」他打趣的俯身向前,一隻手忍不住撫上她的肩頭,緩緩的滑圈按摩著。
看來小傢伙真的很懂他,達他隱瞞本性偽裝成溫謹賢良這事都能發現!
「我哪知道你是怎麼讓大伙相信的,說不定是其種天份!」她滿臉通紅的拂開他的手。
「是啊!說不定我真有當戲子的本事,不僅能扮賢德恭忍的好太子,還可以裝瘋賣傻的將宮裡鬧成一團亂,或者哪天不當太子,也能做個戲台上的名角。」他自吹自擂的接話,一副自鳴得意的表情。
「東方越!」她受不了的低斥了聲。「扮瘋子把宮裡搞成雞飛狗跳有什麼好玩?你能不能正經點,盡點太子之責給當今皇上分些重擔?」
「誰說不好玩,這半年才是我人生裡最輝煌的日子,我可是很盡責的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他似笑非笑的接話,讓人不懂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什麼意思?」她歎口氣仰起小腦袋看他,沒法跟上他與眾不同的想法。
難道說裝瘋賣傻就是在盡責嗎?
「小傢伙,你想想我如果不這麼做,那在我身邊的人怕是永遠都得仰著我的鼻息,聽我的命令來行事,可這樣有什麼好玩,又不是在養狗貓,叫坐就坐、跪就跪,那可有多無趣。」他伸手在水面上摸了下,確定水還有熱度不令讓她著涼時,才繼續把話說完。
「再者,說真的,宮裡的日子太無聊了,我悶得慌,想不出有什麼可玩的,最後只好扮瘋子鬧一鬧!」他停了下來,一副就是這樣啊的表情。
半年前那次微服出宮,讓他看見尋常百姓間的生活有多自由和無拘,相較之下,宮裡那種一板一眼凡事都講求規矩的地方,才真的無趣到會讓人發瘋!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無聊才扮瘋子?這麼胡來,難道你不怕你那些皇兄弟會趁著此時互相勾結作亂,然後將你殺了?」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只覺得生平第一次遇上這種行事風格毫無道理可循的怪男人。
多少人想搶太子這個位置,他不會不知道吧?
光看歷朝權力更迭、鬥爭頻傳的奪位之爭,就知道未來儲君這個寶座不是隨便人可以坐得穩的。可他竟然不當一回事的胡亂攪和一通?
「那樣倒好,若真有那種機會,我定會使勁的扮個賢明太子或是亂世昏君,然後好好玩它一玩,可現在是太平盛世,我那群皇兄弟更是一個比一個兄友弟恭,明明個個都有經國治世之能,卻偏願意屈居為臣。」他停了下來,癟著嘴裝模作樣的猛歎口氣。
為什麼沒人和他搶地位爭名分呢?其實他好希望自己可以像尋常百姓那樣,過過滿是風雨,偶爾又有些小小爭鬧的辛苦日子。
獨坐高處低頭俯看儘是一片屈膝卑恭,但實際上恭順的後頭又有多少交心和誠摯,他不想猜也懶得去看清。
而唯一能知曉的是,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是翱翔九天的蒼鷹,也不願是囚於高廣宮牆之後的籠中帝王。
可這樣身不由己又不得不為的掙扎苦楚,有誰明瞭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很希望有人來跟你搶搶皇位。或著乾脆將你貶為奴隸,給贏得帝位的人做牛做馬也行?總之你就是寧可做乞丐逍遙度日,也不想毫無自由的當個高高在上的人間帝王!」她沒好氣的接話,但心裡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兩面的外在表象。
在旁人眼裡這的確很難理解,明明擁有人人想要的天下,卻覺得自己背負的是一個沉重爛攤!
或許他更寧願一無所有的和平常百姓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得想要的事物,而不是一開始就高高在上,卻每跨一步都像如履薄冰似的艱險萬分。
因為一個皇位,負載的可是天下百姓的福祉冀盼,可失去的卻是自己的自由和人生。
「是啊!如果我皇兄肯接,我早將天下雙手奉上了,這樣才可以跟著喜歡的人浪跡天涯,遊遍五湖四海。」他笑了起來,臉上難得有種像小孩般的羞澀表情。他好喜歡她,她知不知道啊?
「那你皇兄呢?」她佯裝不懂他語氣裡的示愛告白,紅著臉將下巴沉入水中。
「唉!他出家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爭奪皇位的野心,十五歲那年便遁入北方最有名的大寶佛寺,還立下誓言說什麼終身不出寺門一步。」發覺自己的愛意沒得到她的回應,他有些自憐的歎口氣。
一臉哀怨的把眼前不解風情的小女人狠瞪了下後,正想開口叫她起身穿衣免得著涼時,外頭卻傳來馬大娘的叫喚聲。
「小娘子,大娘給你加熱水來了,我這就進去。」她邊說不等谷藏音回應,逕自熱心的推開門,準備給她的木桶加點熱水。卻看見東方越一臉防備的張開身軀,像大字般的檔在木桶前。
「大爺,你何時回來的?我明明讓阿寶和阿銀那兩個丫頭在樓梯旁看著的,不許旁人上這兒一步,然後才到後頭給小娘子提熱水的,可我那兩個死孩子是去哪了,竟然還放人上來,但幸好進來的人是大爺你,不然要真出事可不得了!」馬大娘一臉歉意的說拉一串,正要將木桶提過去,卻讓東方越伸手攔了下來。
「方纔坐在樓梯口的兩個女孩兒,我給了她們銅錢,讓她們買糖去。」他有禮卻不熱絡的將馬大娘手裡的木桶接下,過於拒人於千里的表情讓馬大娘識相的趕緊推門離開。
「喂!大娘是一番好意,你別板著臉對人家。」谷藏音不滿的在後頭說。
「我知道她是好意,就因為這家旅店的人都很和善,不然我才不會打賞那兩個小丫頭。」他提著熱水走過來,正要將水倒入,卻看見她急急忙忙的搖手。
「別倒,我在水裡夠久了,怕是連身子都要泡爛了,我要起來。」她說完,兩顆靈動的大眼直盯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怎麼,哪有問題?」他放下水桶,故意佯裝不解的左右看了下,然後回頭笑嘻嘻的看著她。
總之能別出去就別出去,因為心愛女子的美人出浴景象,他這輩子可是從來沒看過!
「東方越,你別太過分,再不出去,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她惱羞成怒的抓過一把浸在水裡的草藥葉梗,往他的方向扔了過去,雖然根本不可能擲中,但嘴裡的威脅話語卻非常有效果的立刻讓他摸摸鼻子,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小傢伙,桌上的包袱是給你的,你換好了再叫我。」隔著一扇門,他不死心的喊著,就希望她最好不擅穿女裝,才能讓自己進去幫她著裝拉攏衣帶。
只是這肯定是這輩子最不可能實現的美好白日夢。
過了半晌,就在他冷眼望著下頭食堂稀落的幾名客人時,身後的木門卻打了開來。
跟著在他驚喜的轉身回眸中,身著綠色衣裙的谷藏音舉著只要砍的是好人便永遠拔不出鞘的古劍,凌空劈了過來。
「小傢伙,你做什麼?」他閃了開來,一路由樓上讓她追至樓下食堂,然後在她失手掠過自己身側,以蠻力砍翻一張木桌後,這才驚覺情勢不對的忙往外逃。
「廢話!當然是砍人。」她圓臉漲紅的追著他,手裡那把還卡在劍鞘裡怎麼也拔不出來的破爛古劍,現在眼看就快成了殺人凶器的朝他後頸劈下。
「住手!你幹什麼?想謀殺自己的夫君也不是這個樣,你至少應該先把人迷昏再動手吧!」他敏捷的閃開,一邊身手矯健的衝到外頭街上,一邊還有閒工夫在口頭上佔她便宜。
「閉嘴!誰跟你有關係,你老欺負我還佔我便宜,現在我就祭出驅邪寶劍,教訓你這個全天下最討人厭的邪惡傢伙!」她被激得臉蛋再次漲紅,然後在旁觀百姓的指指點點下,更加羞愧無地自容的一劍揮出。
可惡的臭男人,方才竟然還在她沐浴時搬來椅子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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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娘子,我可不是什麼邪魔歪道,你不需要祭出什麼偉大咒語來破我這個邪魔歪道,只要輕輕的一個吻,我這個大男人就會臣服在娘子的石榴裙下!」他笑容滿面的接話,過於曖昧的逗弄話語讓所有聽到他話的圍觀民眾,都忍不住發出了鼓噪掌聲。
「東方越,你這個瘋子,還不快給我住嘴!」谷藏音惱羞成怒的翻臉,決定要好好教訓眼前膽大妄為的臭男人。
他以為自己是誰?就算看過她的身子,又怎麼樣?
嗤!就算最後逼不得已非得要跟他,不能嫁給別人,那至少她也要好好的打他一頓,以洩胸中悶氣,哪有總是讓他耍著玩、欺侮逗弄的道理?
這不公平!
她拎著劍追了上前,不顧眼前還有許多圍觀群眾的舉起來就是一陣亂砍,嚇得原本想看熱鬧的眾人紛紛四散逃逸。
「娘子,你小心點,刀劍無眼,若不慎錯劈到為夫身上,那你可就要當寡婦了。」東方越邊跑邊笑嘻嘻的回頭嚷著,一下快一下慢,擺明就是要捉弄人的飄忽步履,讓扛著沉重古劍的谷藏音追得好不辛苦。
她在小巷前停了下來,氣息不穩的喘著氣,漲紅的臉蛋上有抹想將他大卸八塊的惱怒衝動。
「娘子,你得跑快點,不然怎麼追得上為夫的。」跑進小巷的東方越笑容愉悅的停下腳步。
他一臉開懷抬頭看著小巷上頭的藍天,期待著她大呼小叫的由後頭追來。
然後這次他絕對會好好的張開雙臂抱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她的陪伴,感謝老天爺替他貧乏、孤寂許久的人生,送來了如此美好可人的她!
他轉過了頭,忍著笑等待著,卻發現小巷外頭人聲寂然,巷子口邊的矮樹上還有鳥鳴啾啾,可唯獨卻沒了那個嬌小可愛的人兒身影?
她……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