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看她累的,什麼輕輕一噴即可,輕輕一抹就去污?!電視上那些穿得漂漂亮亮、面帶微笑的家庭主婦根本是騙人的,哪有做家事這麼輕鬆的。
擦完上面的灰塵,喜多哀怨的跪在地板上猛刷昨天弄髒的一塊區域,愈做愈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說到底,什麼助理?她根本是變相的女傭嘛,臭老闆還花言巧語騙她,家事不多,很單純輕鬆,只是暫時幫忙而已,虧他說得出來。
浴室每天用,三餐總用得到廚房吧,還有碗筷誰洗?地板誰打掃?書房有需要她時,他只要大喊一聲,她就趕過去。嗚……總之亂七八糟許多事都冒出來啦。
她那麼辛苦幹麼……咦
前面多出一雙美腿,她抬頭往上望,哈!有救了。
「嗨,阿雅,你要回來上班了嗎?」
阿雅一身昂貴的明牌套裝,美美的、高高在上的低睨著跪在地上汗流浹背的喜多。
「唷!這不是艾先生的助理龔小姐嗎?怎麼這會兒做些傭人的工作呢?嘖、嘖,這裡好髒,一層灰塵。」
沒關係,隨阿雅怎麼挖苦都行,她很能屈能伸。
「嘻……我當然沒有你和小薰的本事,這個家沒有你們都變了樣,你自己瞧也知道。」
「怎麼會呢?我記得好像有人說我們小氣小量的,不做事就只會找人家麻煩。」她可是很會記仇的。
「有嗎?有嗎?」喜多生氣的義憤填膺,「怎麼會有這種事,你回來以後,我保證什麼都配合你,你說了就算。」
阿雅心裡得意,可是總得拿拿喬擺一下姿態。「哼,你以為做管家是個好差事啊,不做了以後,我每天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找朋友逛街吃飯,何必自討苦吃,辛苦半天也沒人感激。」
「感激——誰說沒人感激,我就感激得不得了,拜託啦。」喜多跳起來,當她是汪洋大海中的燈塔。
見阿雅滿臉好似不樂意,喜多可急了,人家說得沒錯,這種柴米油鹽的苦差事誰希罕哪
「至少老闆很賞心悅目,現在很難做事還碰到這麼好的老闆,考慮一下啦。」為達目的,脫離苦海,喜多不惜獻出美男計,把艾默棣出賣了。
她愈急,阿雅心裡就愈樂,還裝得一副很勉強為難的樣子。
「那我考慮、考慮好了。」
「還考慮什麼,答應就是了,太棒了!」喜多手上菜瓜布一丟,高興得抓住她的手上下搖晃,「好心會有好報的,謝謝、謝謝。」
這一邊私相授受,頗有歡樂氣氛,那邊艾默棣滿臉「菜瓜」的冷冷切入她們的交談,尤其針對那沒心肝的喜多,她竟敢就這樣把他往外送
「嘿、嘿、老闆,好消息!阿雅願意回來屈就了,還是我好說歹說的拜託喔。」生怕別人後悔,喜多言詞間可是捧她捧上天,順便向老闆邀一下功。
「艾先生你好,好久不見,我是順便進來拜訪,沒想到龔小姐……」盛情難卻呀,阿雅認為這樣說沒錯。
艾默棣點點頭,「你好,來者是客,喜多怎麼還不招呼人家坐,就站在廚房多不好意思。」
「可是阿雅怎麼算是客……」
「喜多!」
又變臉了!算她怕了他,沒事就喜歡突然生氣。
「好吧,阿雅,你請到客廳坐。」誰叫自己當初沒想清楚就同意兩個人的約法三章,到外面不是工作時間,他們就不算是勞資關係,所以她最大,可是一在家呢?當然歸老闆管,付薪水的人最大。
阿雅臉色怪怪的,但還是姿態優雅的走到客廳,拉平裙擺坐好,喝口喜多奉上的冰果汁。
「這樣可以說了吧?老闆,阿雅要回來工作了,以後你不用擔心沒乾淨的西裝穿了。」喜多迫不及待的訴說好處。
「真是胡說八道,」艾默棣溫和極了,溫和得讓人毛毛的。「江小姐以前只是興趣暫時玩票性質的來幫忙,人家學識條件這麼優秀,還會想低就再做這些瑣碎的家事勞動嗎?說出去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事關己身權益,喜多抗議,「可是她剛才明明答應了……」
「江小姐只是開開玩笑的,你也當真了,這樣害人家多不好意思。」這個笨女人!他客氣的站起來,「不好意思,我有工作忙,你們聊你們的。喜多,江小姐走了以後到書房來,我有事要交代。」經過喜多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才進去。
我們有得談了!喜多縮縮脖子,他剛才就是這麼在她耳邊低聲警告的。
自己有做錯事嗎?她絞盡腦汁的想,沒有啊
「哼!」艾默棣一走,阿雅就忿忿的站起來。
「咦?阿雅,你別走,老闆那個笨蛋沒聽你說清楚誤會了,你去跟他講明要回來,他一定會同我一樣高興。」
還裝無辜?「哼!你別在這邊裝模作樣了,以為大家都是傻瓜任你羞辱啊?」阿雅氣沖沖的往外蹬去。
「我哪有羞辱你?不過是請你回……」
「還說?!」阿雅咻地轉身。
喜多煞車不及地和她面對面,哇!盛怒中的女人真恐怖,眼白充滿血絲,毛孔大張……
「你這是什麼表情?」退開三步距離,阿雅憤聲咒罵,「明著千拜託萬拜託請我回來幫忙,你暗地裡早知道艾先生沒這打算,害我丟臉,你還說不是羞辱我?」
「天地良心,我幹麼要搶你這工作,又不是嫌命太好自找麻煩,就怕你不回來我還得繼續操勞下去,既然你樂意再做這些家事,那最好不過了,我求之不得。」
龔淨夏說得有理……阿雅反念一轉,哼!可又很難說呢,像艾先生這樣條件的金龜婿,誰會不心動,想盡辦法近水樓台,排除外敵。
阿雅翻臉否認,「誰說我樂意回來的,只有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不管你打什麼歪主意,存心也好、故意也罷,反正你不會順遂得逞就對了。」江家大小姐搶著做管家還被拒絕,傳出去以後她怎麼做人
「喂,你也太善變了吧。而且,我哪有什麼歪主意,不回來就不回來,你別無端造謠生事。」
「我造謠?!你心知肚明我是不是無中生有。」阿雅離開前撂下話來,「我們走著瞧。哼!」
沒事碰到個瘋婆子。「哼——」喜多故意哼得比她長。
這下好了,管家飛了,唉!她郁卒的垂頭喪氣,廚房的地板還在等著她。
喔!她忘了,書房還有個暴龍老闆也在等著屠宰她。
***
推開厚重的書房門,喜多一隻腳才跨進去就深覺像踩在地雷區,步步驚魂。
好啦,全身進來了,她戰戰兢兢又皮皮的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結果人家注意力全在電腦螢幕上,根本沒理她。
三十秒過去,她「好心好意」的不想打擾他,縮著腳照原步退出門外。
「喜多!」艾默棣精準的在最後一秒喊住她。
他語調平平穩穩,可是聽在她耳裡,那潛藏威脅的意味一點也不平穩。
「有!」她立正站好。
他敲了幾個鍵後,將椅子轉過來,只見喜多一臉可憐相,企圖博取同情。
「嗯哼。」
先講先贏,她眼睛瞪大爭辯道:「都是你害的,本來我已經請阿雅回來了,結果……這家裡又沒人管了。」
「她有什麼目的,你不會不曉得吧?」
「那是另外一回事啦,你不答應她也沒轍啊!」兩相權衡下取其輕,「但是阿雅會把事情有條不紊的做好,這樣我們大家都可以專心工作,有什麼不好?」
他一聽就知道自己被出賣了,比起家事,喜多倒是寧願把他推銷給阿雅,只要事情有人代勞即可。
「哦?你是指你可以多偷懶吧,專心什麼工作?」
「嘿、嘿……」喜多心虛的笑,「不管怎樣,我又不是來當女傭管家的,我抗議。」
「抗議你的頭啦,」一下子,艾默棣就貼著她的鼻子噴氣,繼續道:「有像你這麼大牌的管家女傭嗎?睡得比我早,起得比我晚,每個星期請清潔工來大掃除,採購雜物嫌重我得去幫忙提,爐子燒焦了,你沒力氣我得去刷乾淨……還有沒有什麼沒提到的?」他氣昏了。
喜多愈聽頭愈往後仰,「嘻……我還是有偶爾清清地板、洗洗碗……三餐也是我準備的……」她努力、使力想,自己還做過哪些事?好像不太多、很少耶……她好心虛。
「偶爾清清地板、洗洗碗?!只為了這些事,你就要找江小姐回來?!對了,你說的三餐只有一頓而已,早上你還在睡,頂多有時候兩餐,晚餐我們很多次都是出去餐廳吃的,而且你指的午餐不過是將速食送進微波爐或烤箱,等個三、五分鐘後取出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脖子快斷了。」她後仰的臉上方兩公分處就是他咄咄逼人的臉,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老闆一手扶著她後腦勺,一手擱在她腰上,舒服是很舒服啦……喜多心裡想著,可是很瞹昧耶,渾身興奮得快顫抖了,老闆像在施展美男計一樣。
「再說啊,你不是有一大堆理由?」艾默棣挑眉,他一點也無意讓她掙脫退後,這種姿勢他享受得很,她軟軟柔柔又清香,他不介意以這樣的姿勢再多多拷問她一下。
他的腿無意間動一下,那性感的摩擦讓喜多倒抽口氣,臉頰躍上紅暈心蕩神馳……
「有話慢慢說,我先坐一下好了。」因為她兩腿好似「麻薯」,軟趴趴的站不穩。
「我比較喜歡這樣說,」這妮子鬼點子一堆,他哪會輕易放手。「說吧。」
空氣一樣稀薄,她缺氧的腦袋顯得不清楚,「我要說什麼?」
她愈恍惚,艾默棣就愈樂,看喜多那副暈陶陶的模樣,他低頭輕啄她一口。
「說你很後悔請江小姐回來的主意。」
她才沒有後悔咧,誰情願搶家事做,她才不習慣做這些個……
「難道你寧願我對江小姐就像我對你這樣,什麼都讓著你,不愛做的就找我去幫忙……」
「那當然不行!」這次,喜多反應又快又激烈,那可是她獨享的特權。
「可是你又千方百計想要她回來……」他困擾的做考慮狀。
喜多一樣很掙扎,「那……那、那不要好了。」她眨眨眼痛下抉擇。
「真的?這樣你不是很辛苦,又要偶爾洗洗碗、又要……」
「好啦、好啦,沒關係!不過是一點家事而已,我做就好,反正做不來的話,你會幫我。」
「這樣不好耶,傷腦筋,當初說好你的職務是助理的工作,怎麼好叫你管家又充跑堂的。」艾默棣空出一手,仔細描繪她五官的立體線條,動作柔柔淡淡的,深邃的眼神勾住她的魂……
「沒關係……」喜多臉湊前,呼吸紊亂。
他一笑,她也跟著笑,被迷得不知東西南北。
「真的沒關係嗎?」
「對啦、對啦。」
「我們先說清楚,是你說沒關係的喔,以後再不能找別的女人充數,或者後悔不當我的親親寶貝管家婆。」
「不後悔、不後悔!」衝著他輕哼「親親寶貝」的優柔音調,她就算會後悔也認了。但這時候誰還管什麼管家不管家婆的,無關羅曼蒂克的事情全以後再想。
艾默棣笑得可開心了,「喜多真好。」他低頭親吻她。
喜多終於等到他的吻了。
她滿含驚奇的微微顫抖,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感覺到他微刺的胡碴輕柔的磨蹭她臉頰。
她闔上眼,任憑他濕軟的雙唇吸吮她唇瓣,感受那種電光石火的戰慄火焰,她不禁哆嗦。
「喜多,不要怕……」他的雙唇在她的唇上歙動,更摟緊她的身軀。
「沒有。」她哪有怕?她是興奮得顫抖。
一直都只是聽朋友描述而已,她第一次身歷其境,完全像被地雷引線燒著了,轟隆隆地驚心動魄,簡直比她們形容得還要……還要精采絢麗,老闆吻功好棒喲
倏地,他探舌進入她口中嬉戲,轟一聲,喜多的腦細胞完全失去運作能力了,只知道配合他的動作,不斷吸吮、捲繞著……
***
嘖、嘖……
喜多沒事就回味那初識情滋味——情人間的深吻。
想來就心癢癢,瞧自己浪費了多少年光陰,竟然覺得吃別人口水噁心,早知道這麼甜美八百年前就跟同學先試一試了。
她很老實的告訴艾默棣這個遺憾,結果他生氣的抓著她下巴吼,「你最好不要想去試,沒機會了。」
「為什麼會沒機會?」天下的男性人口起碼也有占一半。
他瞬間低頭給了她一個超越金氏紀錄的長吻,有夠纏綿悱惻,一吻完,喜多連魂都被吸走了。
「因為只有我能吻你,而且吻得這麼棒!」他神氣又恚然的不理她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