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別亂說話。」至辰實在拿他的妻子沒辦法。
「真的嘛!亦晨一見他就不投緣,被小孩討厭的人沒前途了啦!」以宜繼續道,眼光嫉妒地望著用騙人的方式天真吃喝的兒子,只因為她是大人,就不能像兒子一般吃喝。 至辰歎口氣,手指成鉤地敲她一下,「小晏來了。」
以宜瞪他一眼,「敲人家頭是老頭子才做的事,你已經老我許多了,不必用這種動作來證明。」「我才大你沒幾歲。」至辰又敲她一下。 「是,你去應酬啦!我要和小晏說恍悄話。」她推他。
「我體諒你必須交際應酬、八面玲瓏,快去吧!」至辰無奈地一笑,寵溺地吻在她額上,「別在小晏面前亂說話。」
「知道了。」 這裡是某飯店,今天是小晏的文定之喜,憑著盛懷雄及盛家兩兄弟在政商兩界的廣大人脈,道賀的人潮洶湧不斷,場上隨意可見平日只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人物。
「小晏。」以宣勾住好友的手臂,「你今天好美。」
唔,不對喔!小晏看來不是很高興呢!難道是……
「小晏,你別在意燕青的事,或許藉著這喜氣?可以為燕青去楣,早日救出她。」她安慰著小晏。
數日前,燕青去歷史博物館看特展,未料博物館竟原因不明地坍塌,搜救單位救援到一半,發覺再繼續下去,再度坍榻的可能性非常大,於是暫時停止救援行動。
據生還者說,由於是展出頭幾天,裡面的人擔當多。對於搜救單位的決定,受難者家屬相當不滿,不過由於若再次坍塌,裡頭的受難者必定死路一條,所以現在是進退兩難的局面,小宴可能覺得在這種時候訂婚,對不起生死未卜的燕青吧!
「嗯,但願如此。」小晏淺笑著指向不遠的小不點,「你不管管亦晨嗎?他快吃撐了。」
「他都不怕吃成小肥豬了,我也就由他嘍!」
「亦晨如果從小帥哥變成小肥豬,一大半是你的錯。」
以宜吐吐舌,「才不,是他自己的錯,我給他生了一副好皮囊,他若不知愛惜,絕對是他的錯。」
是她的錯覺嗎?小晏的話語之中少了股生命力,活像比三流好一點的二流演員。以宜仍不放心地問:「小宴,雖然我問過了,但還是再問你一次,你愛李仲鳴嗎?」
愛他嗎?這沒什麼愛不愛的問題啊,但為了不讓好友為她煩心,她點點頭。
「真的嗎?」以宜頗懷疑,小晏這次怎麼這麼乾脆?
「告訴我,看到李仲鳴有什麼感覺?」
「可以不回答嗎?」
以宜皺皺鼻子,「你果然在哄騙我,燕青知道了會生氣喲!」
「小晏騙了你什麼,許夫人?」李仲鳴像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
以宜斜眼打量他,「我還不是許夫人,李先生。」
「你真愛說笑,誰不知道你是許董的夫人呢?」
許董?聽起來至辰就像挺個大肚子兼禿頭的中年色男人。
「我就不知道。」說完不再瞧他,她逕自說道,「有人在誘拐我兒子,那個人渣是誰?」
「是小晏的侄子……」李仲鳴連忙回答。
「我又沒問你。」以宜拉著小晏走開,一邊不忘禮貌地道:「失陪了。」
小晏為好友善後地投去歉意的一笑。
李仲鳴擺擺手表示沒關係,一轉身卻露出陰毒的目光。
「以宜,惹惱他是沒好處的。」小晏說道,她想如果石 盂勳說的是真的,那麼……
以宜根本不在乎,「怎麼,你會跟我絕交嗎?」
「不是的……」
小晏正想再說,盛立德已發現朝他而來的她,轉身便想溜。
「小德。」知曉侄子的心情,但他視她如毒蛇猛獸的態度著實令她傷心,不整整他太對不起自己,「怎麼見了『姑姑』就想溜呢?不恭喜『姑姑』嗎?」
盛立德僵直地轉過身,微弱地抗議道:「別叫我小德,太難聽了。」
「小功就從不覺得。」小曼舉出反證。
「因為你是長輩。」他反駁道,大哥太過一板一眼了。
此時亦晨正拉著以宣告狀,「他佔我便宜,要我喊他叔叔。」
盛立德瞄了他一眼,「不叫叔叔叫什麼?」
「哥哥。」亦晨得意地道,「姨是亦晨的乾媽,哥哥叫姨姑姑,所以你是亦晨的大哥哥嘛!」
「乖兒子。」以宜頗為兒子的清晰思路驕傲。
「嘖。」盛立德輕噴了聲,反正沒差,別讓他叫這小鬼叔叔就慶幸了,「我去叫大哥過來。」
「不必了,你自己方便吧!反正……這宴會也就只有讓大家玩玩,盡興就好。」口中這麼說,可是笑意並未傳到小晏空洞的眼中。
看到小晏的表情,原本抱著看戲心理的盛立德忽然為她感到可憐,姑姑的感情太淡了,或許是刻意壓抑的緣故吧?她放棄了追求的權利。
「呃,石先生好嗎?」他忽然想為她開條路。
「不知道。」小晏垂眼摸著乾兒子的頭,「他走了。」
「走去哪?」盛立德的憐憫之心維持不到三秒鐘,爺爺正好要他設法攆走那個姓石的小於,這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知道。」
以宜在旁只得到一個重點,石先生既然叫石「先生」,就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和小晏扯得上關係的男人,「借問下,誰是石先生?」
「一位同事。」
「而且住在小晏樓上。」盛立德補充道,「我先走了。」他要去向爺爺討賞。
見重要關係人走了,以宜只好頻向好友追問:「別告訴我,你們沒關係喲!坦白從寬、隱瞞從嚴。」
她可不希望小晏的一生幸福就葬送在盛老手下,如果小晏另外有喜歡的人,她當然全力支持小晏。
小晏但笑不語,以宜也不肯輕易罷休,最後是至辰救了她。
「小宜,不是叫你別亂說話嗎?」他無奈道。
以宜卻振振有辭,「我是為小晏的終身著想啊!」
至辰歎口氣,「這是小晏的選擇,而且今天是兩人的訂婚宴,你想讓李仲鳴追殺嗎?」
見小倆口你來我往,根本沒空理她,小晏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訂婚又沒有法律效力。」以宣不以為然,「你看過在這種場合上,準新郎、新娘各自敬酒,一個晚上說不到三句話嗎?這樁婚事分明有問題。」
「就算如此,但盛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舉辦了如此盛大的訂婚晚宴,等於這件婚事已成定局,再說,李仲鳴也算個人才……」
「別說了。」以宜瞪他一眼,「你淨滅我威風,要你這個老公何用,起碼三年不必談婚事,再見。」她甩頭走人。
至辰歎氣。頭一低見兒子只曉得吃。完全不知道媽咪已棄他們父子而去,他抱起兒子, 「回家了,亦晨。」
亦晨望了爹地一眼,又低頭喝果汁,「爹地和媽咪又吵架了,連累亦晨一同被丟棄,好吧!今天就睡爺爺家好了。爹地放心,媽咪總是少根筋,明天又會到公司纏爹地了。」
至辰失笑,「你倒把你媽咪摸得一清二楚。」
「亦晨是爹地的兒子嘛!」
至辰縱聲大笑,真不愧是他的寶貝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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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
「啊,總經理沒聽清楚嗎?我再重複一遍。」說話的男子長得濃眉細眼,右臉頰有一道長約五公分的傷痕,「請你讓出總經理的位置。」
王正富微顫地說不出話來。
當小晏趕到時,所見的便是這副景象。
自從訂婚後,她是盛懷雄么女的消息便曝光了,她只好辭職在家,終日無所事事地胡思亂想,直到今早的一通電話,告訴她這一則令她驚愕莫名的消息,王總私挪公款近一億元!
連考慮都不必,小晏直接否決,王總正直、負責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有人蓄意栽贓,至於是誰栽贓?她心裡有底。
訂婚之後才幾日,李仲鳴便迫不及待地行動了?原本她不打算干涉他的任何行為,但他竟陷害王總這麼一個老好人,她無法袖手旁觀,於是她直奔今日股東大會會場。
刀疤男繼續侃侃而談,「我們公司的業務雖然表面上很正常,實際上,上個月東南亞市場開發卻失敗了,再加上法國雅莉公司的案子,沒談成的交易案就有七件之多,再這樣下去,明年我們的業績至少衰退百分之二十,你必須為失敗的案子負責,辭去總經理的職務。」
會場的氛圍瞬間轉變,猜疑的種子迅速萌芽。
「胡、胡說!東南亞和法國的案子正在交涉中,你是根據什麼提出這個數字的?」王正富氣憤地站起身來。
「很遺憾,總經理,事實擺在眼前,你再否認也無濟於事,這是為了公司的前途著想。」李仲鳴起身說出落井下石的話。
李副總?王正富愕於他一手提拔的副手的冷言。「對,總經理辭職!」
「下台!」
「辭職!」不知誰先高聲大喊,附和者漸多,聲浪愈來愈大、愈來愈激動。
「不,王總下台無濟於事。」異議的聲音突起,壓下所有的聲浪,引起注意。
「盛小姐。」刀疤男看是小晏,笑了笑,「會場內非股東及關係人不可進入。」 小晏慢條斯理地走到台前,「我父親持有一部分龍翔的股票,登記在我名下,我建議不該現在就下結論,應再多加—觀察。」
「這……李副總……」刀疤男看向面色漸冷的李仲鳴 小晏淺笑道: 「如同王總所言 ,東南亞及法國的案子還未敲定,再說今年及去年適逢亞洲金融風暴;衰退是可預期的結果,而龍翔卻在王總的領導下來有太大動搖,這也是王總的功勞啊!」
王正富迷惘卻感激地向小晏點了個頭,他不明白李仲鳴的未婚妻為何會幫他?
「小晏,我知道你的心情。」李仲鳴道,「但私歸私、公歸公,為了公司……」
小晏不睬他,「較資深的股東對於早年龍翔一路成長止來的情形應是最清楚不過,王總的為人,相信不必我多加費言才對。」
見股東們動搖了,刀疤男拿出一份書面資料,「各位,我本來不想讓王總難堪,但如今似乎不得不如此,這裡是王總私揶公款近一億元的證據,我以股東代表身份要求王正富辭職,並請李仲鳴先生出任總經理。」
「你!我不會做出這種事,你血口噴人!」王正富氣得雙手發顫。
「偽造文書必須坐牢的。」小晏瞪視刀疤男。
李仲鳴狀似關心,實則警告,「譭謗也是犯法的,小晏。」
刀疤男得意洋洋,「若各位沒有異議,那麼……」
沒辦法了,小晏咬緊下唇看向虛設的「董事長」位子。
除非日本母公司能派代表出席,否則一切已成定局。
就在此時,會場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六名男子簇擁著一名男子走進會場,筆直的走向放有「董事長」名牌的座位,中心男子抹了發油,戴著墨鏡,西裝筆挺。
他身旁的翻譯道:「這位是九十九翔,龍呔集團副總裁,同時也是龍翔董事長及最大股東龍呔海先生的代理人,這裡是龍呔海先生委託九十九翔先生行使權利的委託狀。」
在場股東面面相覷,疑可相同,日本母公司為何突然出席?
刀疤男正想說些什麼,日本代表透過翻譯說道:「日本方面收到訊息,龍翔內部有人勾結國揚企業,出賣公司內部情報,並盜取公款私用,而且我們已經查出那個人。」他瞄一瞄面如死灰的王正富,「那個人是財務課的吳天正,盜取金額逾九千萬新台幣。」
嘎?會場爆出一聲驚歎,到底哪邊說的是真的?
「董事長,但王總……」見日本代表凌厲的目光透過墨鏡仍令他感到壓迫十足,刀疤男驚駭地匆匆一瞥李仲鳴愈見難看的表情,連忙再道「王總私挪公款,股東們認為……」
「龍呔海擁有龍翔過半的股份,他的決定就是這次股東大會的決定。」小晏截斷他的話。
司儀在日本代表的示意下道:「龍翔股東大會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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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步出會場所在大樓時,讓李仲鳴追上了。「小晏,股東大會時,你為何……」
「但如果我出任總經理,你便是總經理夫人了。」該死,沒想到這女人會成為他的阻礙。
「我才不在乎區區一個總經理夫人,如果我在乎這種名利,比你好的對象多如過江之鯽,我們都知道你願意娶我絕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別干涉我的作法,再見。」
李仲鳴恨恨地攫住她的手臂,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小晏正待回嘴卻發現自己落人了另一個男人懷中,有些陌生卻又熟悉。
「李副總,脅迫女人是不好的習慣,女人是花,需要男人細心照料。」
雙手已準備推開這男人的小晏停了動作,這聲音好熟悉。
「九十九翔先生,你會華語?」李仲鳴突然覺得這男人很眼熟,剛才距離遠還不覺得,「我是否在哪裡見過你?」
九十九翔輕笑著將墨鏡移下,露出那對有神的眼眸。
「忘了我?」
李仲鳴猛地憶起那個被自己攆出龍翔的石孟勳,他就是九十九翔?
小晏突然搶下九十九翔的墨鏡,「石孟勳?」
九十九翔低下頭,露出一口白牙,「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念我嗎?」
他和小表嫂促膝長談一番之後,雖然她的建議挺書面化的,但最後一句挺中聽——「你可是堂堂全球前五大龍吠集團的副總裁耶!英俊多金性格又好,還怕搶輸一個滿臉風乾橘子皮的老頭子嗎?」
沒錯,連龍呔海那塊南極大陸都娶得到老婆了,他九十九翔為何不能?
李仲鳴冷冷地道:「九十九翔先生,你可否先放開我的未婚妻?我李仲鳴還不至於賣妻求職。」他一句話便抹黑別人捧高自己。
九十九翔依然將小晏摟得緊緊的,「我沒要你賣妻求職,是你自己心思不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盛小晏已是我的未婚妻。」
九十九翔正想反駁,卻被小晏搶先開口。
「李副總的常識似乎不太夠,訂婚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九十九翔得意地笑得令人想一拳過去。
小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一踩,踩中了他那雙名貴的意大利皮鞋,「你也一樣,石……喔,九十九翔先生,請放尊重點。」
她那一腳力道不小,但畢竟是女人的力氣,對九十九翔而官不痛不癢,「小晏,我不是故意瞞你……」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虛假地微笑道,並掙開九十九翔的手,繞過兩人,「再見。」
九十九翔聳聳肩,無妨,反正她就住樓下,重點是眼前的偽君子,「嗨,很驚訝嗎?」他皮笑肉不笑地招呼,「小晏說得沒錯,訂婚不具法律效力,未來的變數挺多的,是李仲鳴怨毒陰狠的目光凝聚在鏡片的反光下,九十九敢來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絕不!
目前為止,第一步算是成功的,九十九翔想,收購股票不成,位居次要的李仲鳴會怎麼做?答案是踢掉首位,讓自己成為第一,但王正富治績良好,找不出理由,怎麼辦?很簡單,捏造罪證。
李仲鳴的行動確實符合他的推想,而李仲鳴最大的失算,便是漏算了日本母公司會出面干預。
吳天正算是受害者,為李仲鳴背了黑鍋,但目前只得委屈他了,如今經自己一挑釁,李仲鳴想必恨得牙癢癢的吧?
想來就痛快極了。
坐在前座的鬼原見主人又呵呵冷笑,不禁為被主人整的對象捏把冷汗。
他是主子的影忍者,但一年到頭待在主人身邊的日子一隻手便數完了,別以為他輕鬆,他是四處執行主人那表明「不要你得在我身邊」的無理任務,上山下海只為主人一時興起的念頭。
據他經年累月觀察所得,主人有雙重人格,在龍呔當家面前便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人後又故態復萌;這可以美其名為對工作抱持一種嚴肅的態度嗎?
九十九翔從後照鏡中見到鬼涼沒啥表情的臉,但微皺的眉洩漏了鬼原的情緒,唉,沒法子,他不像龍吠海,不在乎有一雙眼睛成天盯著他瞧。
車子停在社區前,九十九翔指不司機將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後說道,「你自個兒方便吧!」
他能「方便」到哪去?歎了幾不可聞的一口氣,鬼原「咻」的消失無蹤。
九十九翔心情大好地上了十樓,欲往小晏家門而去,卻見一個老頭正由門內出來,心情頓時跌到谷底。
他靜待老人關上門後,才大刺刺地向老人走去,「你好。」他陰陰地笑了,「有空借一步說話?」
盛懷雄銳利的目光朝他估量了下,認出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個沒出息的的石孟勳,「沒空。」
赫!跑個——二五八萬似的,九十九翔不爽到極點,「老先生,老而不尊叫什麼?」
早從孫子那聽說這小子的蠢事,盛懷雄索性將錯就錯,「你指我和小晏的事?」
九十九翔臉色更難看,「你知道就好,你根本是在糟蹋小晏。」
盛由雄笑得輕視,「小晏跟了你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你能給小晏什麼?再堅貞的愛情也禁不起現實嚴酷的摧折,又是一出悲劇。」
「那是你的經驗嗎?我為你難過。」九十九翔怒極反笑,這個無恥的臭老頭,「我和小晏不同。」
盛懷雄為他言語中堅定的自信所惑,他憑什麼這麼自信?他什麼都沒有啊!
於是他說道:「前提是小晏愛你,但小晏愛的是我,或許是我的錢也好,都是你無法給她的。」
「她不愛你!」九十九翔被刺到痛處。
「你何不去問小晏?」盛懷雄下了一著險棋。
「我會的。」九十九翔寒著臉撇下他,「我聽說是你要小曼嫁給李仲鳴,如果是我,我不會去愛一個把自己推給一頭如狼嗜血般的人,你根本不愛小晏。」
最後一句話刺入盛懷雄的心坎,他震了一下,終究沒有反駁地默默離開。
聽著一聲急過一聲的門鈴,九十九翔心中的妒意如濤天大浪般蓋過理智,不等小晏將門完全打開便闖了進去,他抱起一臉莫名的她後,手捧上門板,一手將她丟進沙發。
小晏被摔得頭昏腦脹,鮮少被挑起的憤怒情緒高漲,「你發神經呀!」
「對!」他只想要一個答案,「你愛那個糟老頭嗎?」
「哪個糟老頭?」她瞪著他,剛剛她才深切體會到男女的不同,他那看似瘦瘦的身體竟能輕易抱起她。
「剛剛從你房間出去的老頭。」
「愛。」她答得乾脆,畢竟是父親,「別再喊他糟老頭。」
「你心疼了。」九十九翔怒嗤一聲。
「你神經!」
「罵過了,換個詞吧!」他又問:「那你愛李仲鳴嗎?」
「不愛,你問完了吧?出去。」
九十九翔的心情稍稍回復了一點點,「那……你愛我嗎?」
「回答我?」
小晏避開他的目光,應該是個簡單的答案,她卻猶豫了,什麼樣的情感叫做愛?她不知道。
隨著她的沉默,九十九翔的心情又低落下去,頓時壞到最低點。
久久,她才打破沉默,「我不知道,不過我應該是喜歡你吧?」
面對這樣的回答,他鬆了一口氣,至少她沒斷然回答
「不」,他仍有機會。他坐到她身旁,「如果不愛,別嫁給李仲鳴。」
兩人之間的緊張感已不復在,理智慢慢回歸。
小晏望著他,有些迷惑,「你愛我嗎?」
「我愛呀!」九十九翔肯定地回答,卻無法安定她的心。
「你怎麼知道這叫愛情?」
握住她的手,他壞壞地笑了,「因為這樣看著你,我就想抱抱你、親親你。」
一片淡淡的紅霞霎時飛上小晏的雙頰,這是她從未讓他見過的另一面。
「可是我這樣看著你,不會想抱抱你,也不想親親你,我是不是不愛你?」她調皮地反問。
「不是。」—他抱住她,低下頭如蜻蜓點水般快速地吻了下她柔軟的唇,「因為你是女人,所以含蓄矜持是理所當然。」
她嚇了一跳,摀住唇,「厚臉皮。」可是唇間淡淡的薄荷味讓她的臉更紅了。
九十九翔心情大好,直飛上雲端,這樣算不算有進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