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如此像小偷般的行徑,全是怕會吵醒了睡夢中的愛人,同時他也想悄悄地躲進被窩裡,一起與她溫存。
不過,當他打開房門,他興奮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夏莎並不在床上!
他敲了敲浴室的門,卻沒有響應;他打開來,才發現浴室裡根本也沒有她的蹤影。
「莎莎,我回來了。我挑了一組你最喜歡的紫羅蘭花色,你快出來看。」所有房間的門不停的開開關關,連陽台、小閣樓、廚房、儲藏室,他都不放過,但她就是不見了!
她身體不適被送進醫院的畫面,讓他倏地冷汗涔涔,當他抓起車鑰匙要出去尋人時,他注意到電話下壓了一張紙條。
他抽了出來,仔細一看,心中的那塊大石頓時放下。
米歇爾,我肚子餓了,可是你又還沒有回來,我只好自己跑出去覓食。我會帶好吃的回來給你,不要生氣喔!
愛你的莎莎
「真是的,生病了還不躺在床上休息,真該打屁股!」嘴裡雖碎碎念著,但心中卻是無限的寵溺。看到地上的寢具,他突然想到等一下他要給她的驚喜是什麼了!
他興奮地拎起剛買回來的寢具,然後到臥室裡進行更換的工作。
正當他和這些寢具對抗的昏天暗地時,背後一陣腳步聲傳來,他高興地從床上彈起來,「莎莎,你跑去哪裡……」
他的聲音頓時消失,臉上喜悅表情也瞬間不見,因為那個人並不是他想念的夏莎,而是僅有一面之緣的林琇卿!
他嚴肅地看著她,不懂她是如何進來的。
「對不起,我看門沒有鎖,我就自己進來了。」露出一個嫵媚撩人的笑容,林琇卿柔聲解釋。
米歇爾對她的解釋並不多追究,只是冷冷地、客套地問:「有什麼事嗎?莎莎恰好不在,我們到客廳去等她……」
他的建議並沒有得到林琇卿的跟進,她反而走到剛換上寢具的大床旁,輕撫過枕頭套上的每一朵花,讚歎地說:
「好漂亮的紫羅蘭,這是莎莎最喜歡的花。」
米歇爾點點頭,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一看到它,就馬上掏出金卡買了下來。
林琇卿的手繼續在床單上遊走,慢慢地、輕輕地,好像這已經不是無生命的絲織品,而是她的情人。同時,她嘴裡更是喃喃低語著:「這床看起來好柔、好軟,我好想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說著,她就當著米歇爾的面,躺到床上去。
「你在做什麼?快點起來!」米歇爾沒料到她會有這突來一舉,驚訝地衝過來,叫喊著要她離開。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這是別人的主臥室,她居然不請自來,還自動自發地跳上床,這成何體統?虧莎莎還把她當成朋友看待,她卻這樣對待莎莎?
眼波一轉,林琇卿技巧性地將腳一勾,原本是和她拉扯、強迫她離開的米歇爾,卻反而跌躺到床上,而且,在他身體上方還坐著一個她!
林琇卿緩緩地解開胸前的扣子,讓她最引以為傲的武器,從上衣裡彈跳出來,並低頭對著他的耳畔吹氣,用最酥媚的聲音撩撥他。
「我在做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說著,她大膽地用舌尖輕舔一下他的耳垂。
閱歷無數的她,明白這是女人的性感帶,也是男人的性感帶之一。
米歇爾倒抽一口氣,並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厭惡。
「林小姐,我尊重你是莎莎的朋友,請你也試著尊重自己。」他用力地推開她,想從她的糾纏中脫身,不過卻反倒令她趁機抓握住他的手。
林琇卿抓著他的手,將它放到自己胸前,然後陶醉地低喊:「我不要你的尊重,我只要你用力地愛我……」
「放手!」米歇爾狠狠瞪她一眼,大聲嚇阻她的行為。
以前他或許會喜歡女人的投懷送抱,但現在他只喜歡夏莎的主動求歡,其它女人的主動只會讓他覺得廉價輕賤!
「我不放!」算準了他是個紳士,不會真的打她,她有恃無恐。
她悄悄地拉下他胸前的拉煉,手指邪惡地溜了進去,並緩緩地撩撥著他的胸毛,然後自以為是地說:「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身體,不然你的心跳不會這麼快,我說的對不對?」
越聽越聽不下去,米歇爾氣憤地抓起她的手,阻止她不知羞的侵犯。
面對這樣的女人,最好的一招就是將她打昏,然後丟上出租車,迅速送走。
不過他的計劃還沒有付諸實行,就已宣告破滅。
「你們?」
夏莎震驚地看著床上的兩人,臉上倏地失了血色。先前的記憶再度排山倒海而來,吳少剛、米歇爾和林琇卿三人的臉,不停地在她眼前打轉,一直掩藏在心底深處的嘲笑聲,又在她耳邊響起,只是這一次吳少剛的聲音,變成了米歇爾的。
她無法接受地倒退、倒退,最後一個轉身,拔腿就跑。
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齷齪的地方,離開這齷齪的兩人!
一聽到她的聲音,米歇爾同樣震驚不已,順著她的眼神,他看到了自己竟然還握著林琇卿的手腕!他嚇得猛一放,彷彿那是燙手山芋般地可怕。
他想開口解釋,喉嚨卻緊的發不出聲音。看著她離去前心碎的神情,他的聲音才由心底深處吶喊出來——
「莎莎,你相信我,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他敏捷地跳了起來,在她背後追了出去。
仗著男人與女人在體能上的差異,他輕易地在路口前抓到她的手,然後緊緊地環抱著她。「你相信我,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夏莎甩著頭不聽他的解釋,拚命地扭動身軀想掙脫他的囚錮,不過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試了好幾次都徒勞無功。
突然她張開口,狠狠地往他的手臂上咬下。
「唉唷!」米歇爾感到一陣刺痛,鬆開了對她的鉗制,讓她趁機從他懷裡溜走。顧不得正在流血的手臂,他緊追在後,並且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莎莎,你不要跑,聽我解釋,莎莎……」
夏莎眼中的淚有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所以她沒有看到有一輛小貨車正往這方向疾駛過來。
「不!莎莎!」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身體被高高彈到半空中,然後狠狠地摔到地上,他的心也跟著拋到空中,然後摔成碎片。
他趕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血流不止地躺在地上,自己卻束手無策。
「莎莎,你撐著點,求求你……」
他不敢抱她,害怕她身上有骨折或內傷,如果貿然搬動她,反而是另一個傷害。他只能無助地請求她,並在心裡祈禱著上帝不要殘忍地帶走她。
「我寧願死……也不要再相信你了……」忍著彷彿要被撕裂的疼痛,她負氣地詛咒自己。
「不,莎莎,你相信我,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他的聲音更加沉痛,握著她的手也變得用力,彷彿這樣,她就不會離開自己。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直到她的意識被黑暗吞沒。
「莎莎!不要離開我!不——」他發出淒厲的叫聲,他的心被捲入失去她的深深恐懼中……
米歇爾焦急地在手術房外走來走去,任由護士在旁邊提醒著要他包紮臂上的傷口,但他完全沒有反應。他只是不停地祈禱、祈禱。
當手術門打開的那一秒,他立刻趕了上去。
「醫生,我太太情況怎樣?」
醫生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這真是一個奇跡,病人身上只是皮肉擦傷,簡單包紮應該就沒事了,不過因為她懷孕的關係,我們醫院不能對她施打藥劑,只能幫她打營點滴來增強她的體力。希望不要因為細菌感染而引起發燒、發炎等症狀。」
米歇爾先是錯愕,然後充滿震驚,最後是發瘋似的大聲歡呼。
「你說她懷孕了?」他緊緊地抓住醫生的手問。
「是的,只有一個多月,不過這孩子福大命大,不但沒有流產跡象,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媽媽的肚子裡,完全不需要打安胎針。」這位老醫生也能體會得知有個新生命的喜悅,他祝福地拍拍米歇爾的肩膀。
喜悅之情尚未退去,但一想到夏莎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情就無法真正快樂起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她?」他要趕緊向她解釋清楚,然後與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等一下會轉入病房,家屬就可以去探望她了。」
「謝謝!謝謝!」他忙不迭地連聲道謝,直到醫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