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芬樓靠後院的竹林,翠竹掩映,在夏日頗為清涼幽靜。
給三人大致介紹完環境,她說:「有事三位儘管差遣下人去做就行了,寒月不打擾三位休息,先行告退。」說完,她便要退下,但一條臂膀卻橫伸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雲少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凌寒月蹙眉看著他,他又想玩什麼把戲了?
「吩咐是沒有,」雲奇朝兩位手下使了個眼色,見手下領命退去,才笑嘻嘻的轉向凌寒月,「只是想和凌姑娘說說話。」
「寒月不知道有什麼話能和雲少說。」
「怎麼會沒有,能說的話多著了。就這麼著吧!從你怎麼會跟著韓莊主說起,應該是個不錯的開始。」雲奇眨了眨眼,一臉好奇。
凌寒月根本不想回答他,但身為東道,又不能失了禮數,於是簡短的回答:「六年前,爺自仇家的手中救了我,從此寒月就跟著爺,一直到現在。」
「原來是救命之恩,也難怪你對韓莊主這麼忠心耿耿,」
雲奇點了點頭。「剛才看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保護韓莊主,這般的忠誠,莫說是女子,就是男兒漢也少見。」
「寒月只是盡自己的本份。若沒別的事,寒月就此告退。」
「噯!等等。」雲奇再度攔住她,笑嘻嘻的娃娃臉對上她冷淡如霜的素顏,「別走得這麼快,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成天繃著個臉,不累嗎?」
「寒月天生如此。」
「天生就冷冰冰的?不會吧?我看你是被韓莊主教導得跟他一個樣兒,忘了笑是什麼東西。」
淡漠的面容終於有了改變,凌寒月臉上閃過一抹不悅,「雲對寒月的表情有不滿,儘管說與寒月知道就是,但請別牽連到爺的身上。」
雲奇扮了個鬼臉,「哇!這麼忠心?自己被說無所謂,就是主子不能被說。」
「寒月的所作所為皆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與爺無關,」蹙起的眉心帶著堅持。
「好好好。」雲奇妥協的攤了攤手,「瞧你這忠心耿耿的模樣,旁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喜歡韓莊主呢!」
他只是順口說說,哪知話一說出口,凌寒月那張沒什麼表情的素顏居然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道:「你……你胡說些什麼?」
他的反應讓雲奇亦是一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你真喜歡韓莊主。」
「我沒有!」向來沒什麼起伏的音調,竟失控的高揚,「你別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雲奇微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滿調侃意味,「就不知道韓莊主知不知道你的心意……」
「你別胡言亂語!」凌寒月氣急敗壞的說,一掌揮了過去,還沒打到雲奇,手腕先被扣進他的大掌裡。
「別被說中心事,就想打人嘛!」
「你……」尚存的那隻手朝他的下巴揮了過去,卻又被扣住。
雲奇將她的手腕扳至她的背的緊緊鎖住,另一隻手則親暱的扶住她的腰,將她密實的摟在自己的懷裡。
「我知道打是情罵是愛,你就不用再表示了。」雲奇像要氣壞人似的,惡作劇地朝她眨了眨眼。
「我這就回報你,來,親一個——」
「你敢!」凌寒月怒瞪著他,不住的掙動身子,卻怎麼也掙不開他如鋼鐵一般的手臂。
「你不用『怕我不敢』,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雲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把臉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你真香。」
「放開我。」此刻,凌寒月只覺又羞又怒,哪還有半絲冷漠的影子。
「別害羞嘛!韓莊主可曾親過你?我想應該是沒有,冰塊親冰塊,有什麼意思?」
「放開我。」凌寒月再一次喊,一張俏臉氣得通紅,紅暈在她如玉般清冷的臉龐染上一層迷人的顏色,一時間,竟教雲奇看得失了神。
「你臉紅的模樣,當真好看。」他伸出手,輕輕撫著她染上紅暈的臉頰,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本能。
「別碰我。」凌寒月奮力扭開臉,眼中有著嫌惡。
在揚州醉香樓,臉頰上的那一吻給她羞辱還沒消散,他居然又再羞辱她。
雲奇把她那嫌惡的表情看在眼裡,不悅的蹙起眉,還無賴的說:「我偏就愛碰你,愛怎麼碰,就怎麼碰!而且,我不只要碰你,我還想親你。」
「你敢?!」凌寒月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怒火幾乎快從她雙眼中噴了出來。
「我怎麼不敢?」俊俏的臉龐幾乎快觸上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在她的頸邊流竄著,「教你一件事兒,別用這麼挑釁的語氣對男人說話,這樣反倒只會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敢碰我,我必定教你生不如死。」凌寒月惡狠狠的警告道。
雲奇對她搖了搖頭,神情像是夫子面對不受教的學生一般,「我倒想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是怎麼樣呢!」
「你……」凌寒月還來不及說完話,雲奇已經倏地俯下頭,緊緊的覆住她的紅唇,阻斷她的話,也給了她一記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吻」……
待情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想思楓葉丹,鞠花開,鞠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李煜。長相思
「頭子,早……」打到一半的呵欠突然卡住,石敢當瞪大了眼睛,「你的臉怎麼了?」
雲奇還沒來得及回答,胡一方也晃了進來,在看到主子的臉時他露出了和石敢當一樣的反應,忘了保持優雅的形象,吃悼地張大嘴喊道:「頭子,你……你的臉……」
「一點小小的代價。」雲奇笑吟吟的回答,「今兒個天氣真好,是不是?」
雲騰雙翼愣愣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一名下人走了進來,「莊主請三位貴客前去用膳。」
「這就去。」不理會兩個發愣的屬下,雲奇撩起下擺,邁步走了出去。
雲騰雙翼怔了一下,這才如夢初醒,忙跟了上去。
「漱石樓」裡已經擺好了早膳,雲奇眼尖的看到凌寒月就站在韓淵身後,正在聆聽他的吩咐,清麗的容顏仍是一貫的淡漠,彷彿昨晚的插曲早被她忘得一乾二淨。
他笑容可掬的朝韓淵拱了拱手,然後落了座,道:「韓莊主、凌姑娘,早啊!」
韓淵轉回頭,撇唇淡笑道:「早。雲少昨晚睡得可安穩?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凌姑娘一手打點的,怎會不適?雲某昨晚睡得可好了,一覺到天明,連個夢都沒作。」
他瞄了凌寒月一眼,別有深意的說。
「那就好。敢問雲少的臉是……」
雲奇抬手撫了撫臉頰,笑道:「昨晚被……一隻野貓抓傷的。」
他話是對韓淵說的,眼睛盯的卻是凌寒月。
凌寒月氣憤的抿緊唇,怒瞪著雲奇,那神情像要殺人似的,不過,坐在她身前的韓淵並沒有看見。
韓淵揚起眉,不解的問:「莊子裡向來是沒有貓的,怎麼會有野貓跑到挹芬樓,還傷了雲少?」
「這我就不知道了。」雲奇索性裝傻,「那野貓可凶了,見人就抓,我好意想接近它,它還把我傷成這樣,這麼凶的野貓,就不知凌姑娘有沒有見過?」
韓淵瞥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凌寒月一眼。
凌寒月置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正不住的顫抖著,她低眉斂目,藉以掩飾努氣,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寒月不曾見過。」
「那就怪了,怎麼我一到貴莊,就碰見那只野貓,還被它抓傷了。」
雲奇一臉驚訝與無辜。
「或許是雲少與那野貓有緣吧!」韓淵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野貓不比家貓,未被馴養,對人心存警戒,想要接近它,就必須要有耐性,會被抓傷、咬傷,是在所難免。」
雲奇瞇了一下眼,一會兒才又燦出笑容,「韓莊主指教的是,雲某謹記在心。」
「什麼貓呀咬傷的?頭子,你們在說什麼?」
隨後跟來的石敢當聽到隻字片語,好奇心起,忍不住問。
「我們是說,你們再不來,就把你們早膳拿去餵野貓。」雲奇懶懶的道。
「那怎麼成?」石敢當嚇了一大跳,忙坐了下來,捧起碗,稀里呼嚕的吃喝了起來,就怕自己的早膳真被拿去餵野貓。
胡一方見狀,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嘴裡好像罵了句白癡之類的話,然後才坐下來,端碗用膳。
用完膳,韓淵命人備馬車,邀請雲奇等人前去視察綠柳山莊的水運狀況。
正要上馬車,一名僕人突然匆匆跑了過來,道:「莊主,有您的急件,剛剛送來的。」
韓淵接過信,展開一看,神情在瞬間產生變化。
深吸廠一口氣,他緊緊握住那信,轉向雲奇道:「請恕韓某失禮,在下突然有要事待辦,不能陪雲少參觀敝莊的營運了,請雲少莫見怪。」
事情來得突然,不只雲奇三人錯愕,連凌寒月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眼花了,爺嘴角的那孤度……那孤度看起來好像……爺是在笑,笑意雖淺,卻是滿心的歡愉,到底是什麼事,讓爺這般喜悅?
韓淵不理會他們的怔愕,逕自道:「我讓寒月代我一盡地主之誼,寒月身為綠柳山莊的總管,對敝莊的水運運作的情形極為瞭解,必然能夠解除雲少心頭的疑惑。寒月,我把雲少交給你,你務必要好好招待貴客,不得失禮。」
「爺……」
凌寒月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韓淵已經轉向一旁的下人,道:「給我的馬上鞍。」
說完,人便毫不遲疑的往馬廄大步走去。
凌寒月追了過去,「爺,您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話一聲未斷,人已不見蹤影。
凌寒月徒然追了幾步,才愕然站住,怎麼也搞不清楚狀況。
「韓莊主到底有什麼大事,能夠讓他匆忙如此?想必這件事非常重要。」
雲奇不知何時已站到她的身旁。
凌寒月一震,本能的退開了三步,警戒的看著他,唇邊抿出不悅的線條。
「這麼討厭?我才走近,你就避之唯恐不及?」雲奇不以為然的揚起眉。
凌寒月冷冷的看著他,默認了一切。
「你的爺可是吩咐過你,要好好招待我的。」
雲奇朝她眨了眨眼,一語雙關的說:「我看,你是避不開我了。」
「綠柳山莊的水運雖以江南為主,不過,北至黃河,南及珠江,甚至幾次朝廷的曹運都曾委託過敝莊……」
凌寒月站在船首,詳細的介紹著綠柳山莊水運的營運狀況。雲奇耳裡聽著她的介紹,一雙眼睛卻盯著她的人不放。
依然是一身黑衣,深沉的黑將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襯得更為細嫩誘人,烏黑的秀髮在頑皮的河風撥弄下,飛揚在空中,她美得就像畫中的仙子,即使她一身冷淡的氣息,亦不能減少她的美麗半分。
第一次見到她,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那一身清冷的氣質。
那種氣質不是富家千金的冷傲嬌蠻,而是更深沉的冰冷,一種被生活歷練出來的淡漠,彷彿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打破覆在她身上的那層玄冰。
就是這樣的氣質吸引了他,使他破例對她有了興趣。他刻意引她到妓院去,放肆的與歌妓們狎鬧,也不見她冰封的容顏有所動搖,她站在角落,對一切視若不見,就這麼靜靜的佇立著,像尊石像般,教他險些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特別的女子,膽敢與男人談生意。他很好奇,什麼事才能打破她臉上的冷淡……或者應該說,什麼事才能教她在意,在意得忘了保持冷靜,在意得失了淡漠。
所以,他故意輕薄她、調戲她,就是想剝掉她冷靜的面具;他是成功了,但也只是激起了她的怒氣,他幾乎可以確定,在那看似對世情完全冷漠的外表下,有著火山般的脾氣,不過,光是讓她動怒,還不能教他滿足,他想要看到失措,看她慌了手腳的模樣。
記得在他信口說她喜歡韓淵時,他竟看到了她的失措。她慌了手腳,那張清冷如冰的容顏甚至因狼狽而染上紅暈,美得不可方物。不知為何,在得到勝利時,他並不感到高興,因為凌寒月的失措是為了韓淵,而不是他,於是他吻了她。
她外貌冰冷,卻有著最甜蜜、最溫暖的雙唇,在汲取她青澀、甜美的那一瞬間,他的目的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只專注地佔領著她從未讓人逾越的領域,狂霸的索取她的一切。
偷香竊玉的結果,是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得他第二天都沒能消腫。
他輕輕撫了撫仍隱約生疼的臉頰,唇邊浮起一抹微笑。
他記得凌寒月打他時,臉上那又羞又窘,急怒攻心的模樣,以他的身手,是避得開她這一巴掌的,可是當時他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硬生生的受了她這一巴掌,事後心裡還泛著極度的滿足,凌寒月的憤怒與失控是為了他,而不是韓淵。
他想得出神,連凌寒月什麼時候停止了解說也不知道,好一會兒才發覺那雙淡漠的眼眸正不悅的瞪著他。
「怎麼不說了?」
「雲少心不在焉,寒月說了也是白費唇舌。」
「我只是出了一下神,我的好月兒,別生氣。」他忙討好的笑著。
凌寒月因他的暱稱而不悅的蹙起眉,「雲少請自重,寒月與雲少非親非故,受不起雲少的稱呼。」
「你不愛我叫你月兒?我倒覺得月兒這名字很好聽啊! 還是你要我叫你寒兒?可是,我覺得月兒比寒兒更好聽耶!」
雲奇故意裝傻。
「你……」凌寒月為之氣結,不想再理他,便要下船去,雲奇忙攔住她。
「噯,這樣就翻臉走人啦!你家爺還要你好好招待我,你忘啦!」
「寒月沒忘,倒是雲少忘了自己應有的分寸。」凌寒月冷冷的道。
「好好好。」雲奇歎口氣,妥協的說,「我這就專心聽你說話,不過,你得站近一點,否則我聽不見。」
這幾日,凌寒月雖然奉命招待他,為他解說綠柳山莊水運的狀況,不過,因為他有「前科」在身,凌寒月與他在一起時,總是挑人多之地,而且不忘保持安全跑離,彷彿他有瘟疫似的,讓他一直無法一親芳澤,好生遺憾。
凌寒月可不會上了他的當,「寒月相信雲少耳力好得很,這點距離絕無妨礙。寒月該去巡視莊務了,雲少若有興致,不妨隨意走走。」她淡淡的說完,隨即拂袖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都是一樣,凌寒月一早便帶著雲奇到綠柳山莊的各分據點碼頭,詳加說明營運狀況,說完後,便留下他隨意探看,逕自回莊處理事務,一點親近的機會也不留給他。
佳人近在眼前,卻摸不著也逗不著,實在教人心癢難耐。他決定,既然凌寒月不給他任何機會,那就自己創造機會這日晚膳後,他叫住正要離席的凌寒月,「凌姑娘,請等等,」
「有什麼事?」
「這些天我隨著你到貴莊各處的碼頭探看,對貴莊的水運運作情形,也算是瞭解一二,同貴莊合作之事雲某也有點底,不過,仍有些疑問,想請凌姑娘解惑。」
「什麼事?請雲少直說。」
雲奇瞄了一旁的僕傭一眼,笑道:「這種事,在這裡講不太方便吧!」
凌寒月也知道商場上的事要謹防洩漏,但是雲奇捉弄人的前科纍纍,可不怎麼值得相信。
雲奇看出她的警戒,笑道:「在下只是想針對合作之事與凌姑娘討論,別無他意,凌姑娘別多心。」
凌寒月冷哼一聲,可面對他的要求,她又無法拒絕,遂道:「既然如此,雲少請隨我來。」
領著雲奇到了書房,凌寒月就背對著書房門口站定,「雲少有什麼話,現在可以了。」
雲奇看著他的舉止,不禁好笑的道:「你這舉動,好似我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我的好月兒,你這可就太傷我的心了。」
凌寒月馬上沉下臉,「雲少叫寒月過來,若是只想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寒月恕不奉陪。」
她轉身就要走,雲奇連忙叫住她,「喂!等等。我是真的有正事和你談。」
幸好他早有準備,遂將自己這些天來,他所觀察到的疑問問出來,凌寒月這才轉過身,回答他的問題。
這些天來,雲奇可不是跟著凌寒月瞎晃,身為海運界的霸主,對於商場之事的敏感度自然不低,一個問題接連一個問題的丟了出來;凌寒月聽他問得中肯,警戒心才逐漸撤去,詳細的為他解釋問題,說到後來,甚至拿出帳冊,坐到他的身邊,與他詳加討論。
她專注的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雲奇已漸漸分心了,曠光從帳簿游移到她的臉上,然後就這麼盯住不放。
近看之下,她的模樣更美。
玉雕似的肌膚,在燭水的掩映下,細緻晶瑩得似乎吹彈可破,烏黑亮麗的秀髮落在她的頰邊,更為她增添了一絲柔媚的嬌態。
她的睫毛好長,既翹又綿密,眨動時就像一把小扇子扇啊扇的,扇出了一種清純的性感;睫毛下的眼眸漆黑如星,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順著眼睛看下去,是俏挺的鼻,再下來則是紅艷艷的雙唇,一看到她的櫻唇,雲奇的眼神就再也動不了了,只能迷戀的看著豐潤的色澤與弧度。
他還記得那片櫻唇有多麼的柔軟,比最上等的蜂蜜還要甜,教人嘗了就再也忘不了那滋味,只想一嘗再嘗,永遠無厭足的時候;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就像一種魔咒,緊緊的把人圈在裡頭,讓人心醉神馳。
他想得出神,從那對紅唇中飄出來的話,全變成了沒有意義的音節,然後——
他竟像著了魔似的,陡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容她抗拒的覆上他嚮往以久的地方,霸道的索求她的一切。
凌寒月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再次對自己輕薄!她掙扎的推他、打他,卻只換來他更牢固的箝制。
她好甜……雲奇完全無法克制心中的慾望,盡情的輾轉廝磨著她的唇,而後發覺這樣的親近再也不夠,他渴望更深入,知道她所有的秘密,於是他硬撬開她的唇齒,侵入她潮濕柔潤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