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一開始不願相信伯爵要把她嫁掉,然後是非常憤怒,她狠狠地瞪凱茜,哀求地看格瑞,但是怎麼做都是白費力氣。
渥佛頓的杜拜神父火速地使他們結為夫婦,格瑞送給農夫一桶上好的酒,也給了妮妮一份嫁妝。
凱茜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離開渥佛頓對她來說如釋重負。甚至在簡短的婚禮中,她的思緒仍然纏繞在昨晚發生的事情上。她感到苦惱而恐懼,因為當她吻他的時候,她的身體產生一股……急切,格瑞卻推開她,拒絕她。今天早晨她醒來的時候,他不見了,而當他們在大廳碰面,他表現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時她真想踢他一腳。
當妮妮和她的新丈夫坐著馬車離去,凱茜有股衝動想告訴格瑞,他再也不能拿妮妮來威脅她,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結束了。她沒有開口,因為她不能確定自己不想要這個交易繼續下去。
格瑞渴望戰鬥。他必須發洩精力。在無仗可打的情況之下,他只好帶著手下到渥佛頓村去,瘋狂地修築城牆,他筋疲力竭地回到城堡,很高興這一整天他的思緒沒有跟著凱茜打轉。
但是當凱茜在他洗澡的時候走進他們的臥室,他的身體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疲乏。
「我來幫你,爵爺。」她說,沒有看著他的眼睛。浴盆裡的水淹蓋了他的慾望,令他放心。
「你可以為我洗背。」他說,向前傾。
凱茜的手在他結實的肌肉上移動,令她驚訝的,她感覺到自己的下腹產生一股暖流。
「你今天做了什麼?」格瑞問,試著讓自己分心。
「我完成了你的新衣服。我相信你會滿意。」
「你的新衣服呢?」
「我會著手縫製。」
她的手順著他的背往下洗,他突然扭頭看她。「夠了,凱茜。到廚房去吧。」
她的眼睛閃現受傷的神情。
「我一會兒就下來。」
她點點頭,悲哀的感覺梗在她的喉嚨。
葛華特爵士看向凱茜夫人。他察覺她對他的厭惡,不由得憤怒。這個驕傲的伯爵夫人竟然曾經和費狄恩在一起。他聽說了她所形容的叫艾德的男人的外表:灰褐色的眼睛、眉毛、頭髮。不錯,這個人一定是費狄恩。華特無法想像他們怎麼會認識,不過女人不都是工於心計的嗎?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把費狄恩帶來渥佛頓。他想知道驕傲的凱茜看見她的情人會有什麼反應。
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告訴格瑞那個男人的身份。伯爵很可能會去找姓費的算帳。他喝口酒,繼續思考。
「你想和我下棋嗎?」格瑞問凱茜。
「嗯,爵爺。」
當他們在臥室裡相對而坐,格瑞看著專注地盯著棋子的凱茜。他慢慢地伸長雙腿,故意輕輕地刷過她的大腿。她嚇了一跳,視線飛向他的臉。
「注意你的主教,凱茜。」他愉快地說,忽略她的反應。
「我的主教。」她重複,勉強地將視線移回棋盤。
他微笑地摸摸下巴。「我們何不讓棋賽更有趣?」
「怎麼做?」
「這樣吧,你每輸掉一個棋子,就得吻我。」
凱茜的嘴唇抽動。「如果你輸掉一個棋子呢?」
「啊,這樣的話,我想我就得吻你。」
她小心地瞥向棋盤。「你真的想這麼做?」
「想做什麼?吻你?」
她點點頭。
「這麼說吧,這是個公平的遊戲,我們誰也不吃虧。同意嗎?」
「我……好吧。」
格瑞吃掉她的騎士。「怎麼樣,夫人?」
「這步棋下得很不智,」她僵硬地說。「你會失去主教和士兵。」
「後果我自己承受。」他說,拍拍大腿。「來接受處罰吧,凱茜。」
凱茜慢慢地站起來,令困擾的是她真的想吻他。她站在他身旁片刻,然後允許他拉她坐在腿上。她閉緊眼睛縮攏嘴,慢慢地低頭,碰一下他的嘴唇。
「這根本不叫吻,」他說。「再試一次,凱茜。」
她注視他的眼睛,微微地張開嘴唇,低著吻他。他感覺到她的舌頭輕輕地碰他的唇。
當她結束她的吻,他沒有強迫她繼續,只是對她微笑。「你正在學習。」他說。
她再次低頭向他,他很快地握住她的腰抱她離開他的腿。「繼續,夫人,該你下了。」
凱茜感到暈眩。她甩甩頭,坐起來,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棋盤上。
她沒有吃掉他的主教或士兵,只是移動一隻棋子。
他毫不考慮地吃掉她的士兵。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再次拍拍大腿。
這一次當凱茜結束她的吻,她不由自主地在他的大腿上扭動了一下。她為自己的舉動臉紅地低下頭。「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低語。
「我們等一下就知道。」格瑞說,再次抱她離開他的腿。
她終於被迫吃掉他一隻棋子。「我恐怕抱不了你,爵爺。」
她憂慮的神情令他想大笑。「那麼只好你過來了。」
她再次坐在他的腿上,他輕聲說:「記住,夫人,這是我的吻。你不可以動。」
他的嘴唇覆蓋她的。「放輕鬆,」他在她的嘴裡低喃。「你只要閉著眼睛讓我吻你。」
他感覺到她開始回應他的吻,於是慢慢地將雙後滑向她的乳房。她輕輕地呻吟,他立刻放開她。
他從來沒有在女人的臉上看見如此強烈的失望。是的,今晚他將使她成為女人。他看著她搖晃地走回座位。他痛苦地想起她曾經是那麼信任他,在他面前是那麼坦率。如果他再度贏得她的信任,她會告訴他事情真相嗎?他要她求他要她。
十五分鐘後,凱茜只剩下國王和士兵。
「刺激的遊戲,」格瑞說。「我累了,」他繼續說,站起來伸展筋骨。「我想上床了。」他不理會她警戒的神情。「除非你想再下一盤?」
「不。」她很快地說,緊張地抓住裙子。
「給贏家最後一個吻。到這裡來,凱茜。」
她慢慢地走向他。他輕輕地擁住她。低著吻她。她環抱住他的脖子,完全無法思考,只能感覺。她渴望得到更多、更多。「請你。」她低喃。
「請我什麼?」他問,讓她的身體緊貼在他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非常微弱。
「如果我給你想要的,你會告訴我事情真相嗎?」
她茫然地盯著他,然後她的臉脹紅,她的手臂垂下。
如果他能夠踢自己一腳,他會這麼做。她在頃刻間變得僵硬、冰冷、畏縮。
「上床。」他嚴厲地說,轉身走向床鋪。
他平躺在床上,盯著黑暗。他聽見她壓抑的哭聲,想像她把拳頭塞在嘴裡的模樣。他受不了了。
「凱茜,」他輕聲說。「到這裡來。我絕不會傷害你。」
他耐心地等到她上床。他輕輕地拉她躺在他的懷裡,感覺到她的眼淚弄濕了他的胸膛。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背。她的哭泣漸漸緩和。
「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他終於說。
可是你永遠不會相信我!
「我想要你,凱茜。我沒有辦法再忍耐。」
她顫抖起來,可是他不知道那是恐懼或是期待。他很快地脫掉她的睡衣。
「你是這麼嬌小、這麼細緻。」他你喃,撫摸她。
他想好好地愛撫她,但他的身體緊繃得像弓玄。她的身體已經準備接受他了。
「我不能等了。」他喘息地說……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他捧著她的臉,希望能夠看見她的眼睛。「我弄痛你了嗎?」他輕聲問。
她搖搖頭。事實上,她想著,如果行房都是這個樣子,是相當可以忍受的。
他在她的體內點燃一股迫切的熱流,她忍不住回應起來,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凱茜,不要!」可是太遲了,他再也克制不了。他的喉嚨深處發出呻吟,她感到一股渴求,但是當他平息下來,這股渴求慢慢地消退。
她撫摸他的痛,喜歡他的身體結實的感覺。她聽見他的呼吸漸漸平穩,感覺到他的身體放鬆下來。他很重,但是她不在意,不,行房並不太糟,她睏倦地想著,一點也不痛。
格瑞撐起身體,注視她的臉。他知道他進行得太快了,她沒有達到高潮。他輕聲地詛咒自己失去控制。她全身僵硬。
「我很抱歉,」她低語。「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噓,」他輕聲說。「是我表現得像個沒有經驗的男孩。」
她搖頭。
「你能夠取悅我,凱茜,我非常想要你。我保證,你很快就會想要我。」
他輕輕地吻她,擁著她入睡。
凱茜在黎明時醒來,她發覺自己幾乎是躺在格瑞的身上。昨晚的情景在她的腦子裡重演,一幕幕親密的影像挑動她身體內的渴求。她忍不住摩擦他的身體,輕輕地撫摸他的胸膛,也不聽從她的指揮。她的手往下滑,滑過他平坦結實的腹部,滑向他的大腿,一股不可思議的快感沖刷過她的身體,她的呼吸變和急促,她的身體繼續它挑逗的移動,直覺告訴她該怎麼做。
格瑞醒了,但是他沒有移動。他愉快地微笑,然後皺眉,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壓抑多久。
她突然放開他,抬頭看向他的臉,發現他正專注地盯著她。
「你醒了。」她愚蠢地說。
「嗯。」他說,強迫自己不要動。
她輕呼一聲,臉頰發紅,狼狽地張大眼下。「我……你的腿……我覺得……」
「你覺得如何?」
她微笑,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我沒有辦法停止摩擦你的身體。」她低語。
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他對她微笑,用手指撫弄她。「格瑞。」她大叫,狂亂地抓住他的肩膀。
「嗯?」他盯著她的臉。
「我……我受不了了。」她喘息地說。
他低頭吻她。「凱茜。」他低喃,他輕呼她的名字的聲音使她掉入一個感官的世界,她不由得扭動身體,發出喊叫。
他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從徹底的驚訝到陷入愉悅中的目眩神馳。在達到高潮時,她呼叫他的名字,她的叫聲使他愉快地低吟。
在這片刻,她似乎沒有知覺。他輕柔地吻她,享受她的喘息。她是充滿熱情的,他想著,對於性愛十足的反應。也發覺自己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需求。你變成一個傻瓜了,他告訴自己。但是他卻帶著微笑輕輕地親吻她的耳朵。他沒有再睡著,但是凱茜滿足地沉入夢鄉。
女人是複雜的動物。至少凱茜是。他發覺她必須完全信任他才能夠毫不保留地把自己交給他。可是哪個男人在乎女人的信任呢?哪個男人在乎女人是否享受性愛?不幸的,他在乎,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後退。
凱茜開心地笑聲使格瑞微笑。她不再是那個蒼白沉默的幽靈,她充滿精力,充滿歡笑,充滿對他的慾望。從前,除了做愛之外,他從未想過要和女人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一切都改變了。他享受著她的陪伴,喜歡看她打理城堡裡的人、事、物。
他發她只要有心事就沒有辦法回應他的需求,因此他開始學習瞭解她的想法、她的感受,以及她如何解決城堡內務的問題。
他給予她處理所有布料的權利,但是她在用每一塊布料之前總是會徵求他的同意。他知道她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忘記那件事。
他發現他喜歡他的妻子。這個令人恐懼而沒有意義的想法。妻子對男人來說只是料理家務、滿足丈夫慾望的女人。聽見她的笑聲,他轉身,發覺笑聲是從教練場傳來的。凱茜在教練場做什麼?他邁步向廣聲,突然停下腳步。她綁著白色頭巾穿著退色長衫坐在那裡,他的屬下們圍繞著她。如果沒有認出她的笑聲,他會以為她是個女僕。
「不,布南,」他聽到她笑著說。「剩下的派要給我的夫君,你已經吃了你的份!」
他看見她捧著托盤,而他的部屬不是在吃就是在擦嘴。她的夫君。任何處罰她打擾侍衛操練的想法都消失無蹤。當她看見他,她帶著驚喜的表情跑向他。
「我以為你和朗迪在一起忙呢,」她愉快地說。「這是蘋果派,爵爺,剛剛烤好的。」
他接下派餅,為時已晚地發覺他的表情可能和其他的男人一樣陶醉。
他擦擦嘴,對她微笑。「可口極了,夫人。不過我不認為這些蠢蛋值得你對他們這麼好。」
男人們大笑起來,凱茜也開心地笑。他忍不住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你走吧,小傢伙,」他輕聲說。「否則我就忍不住要嘗嘗你有多麼美味。」
她臉紅地微笑,跑離教練場。「你是個幸運的男人,爵爺。非常幸運。」侍衛長魯夫真誠地說。
「嗯,」格瑞愉快地說:「渥佛頓是座值得驕傲的城堡。」他伸展筋骨,用眼角看他的侍衛長。魯夫聽不出來他是在開玩笑。
魯夫清清喉嚨。「是的,」他說。「但是我指的是你的夫人,爵爺,」他挺直肩膀,為主人嘴角的笑意皺眉。「她帶給我們喜悅,爵爺。看到她再次展露笑顏,我和所有的人都非常高興。」
她沒有背叛你!格瑞立刻壓制這個想法。很多天前他就已經決定,她會離開他也有錯。畢竟,她又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
他搖搖頭,發覺想這件事會令他痛苦。他大聲說:「生活已經夠痛苦了,何必再自討苦吃。」
魯夫愣了一下。「她是個可愛的孩子。」他終於說。
「不,老朋友。她不是個孩子。」格瑞說。
該死,他不想離開她!他看著從克蘭多城來的信差,知道自己沒有選擇。該死的薛雷蒙。這個笨蛋做了什麼讓農民這麼快就群起反抗?他更蠢,竟然封這個笨蛋為克蘭多城主。
他遣退疲乏的信差,邁步向他們的臥室。她坐在窗邊縫製衣服。他突然想起上一次離開她之後發生的事——他回來不到兩天就傷害她。
「我必須離開城堡。」他劈頭就說。
她刺到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叫一聲。
「我真是笨手笨腳的。」她說,看著手指上的血滴。
他蹲下來,輕輕地舔去她的血。
他輕吻她的手指,站起來。「去克蘭多城。薛雷蒙的信差說農民暴動。」
她為他擔心起來。「有危險嗎?」
「也許,不過不太可能。」他說,聳聳肩膀。
凱茜看見他眼裡的光芒。「你要離開多久?」
「一個星期,也許更久。如果薛雷蒙真的這麼愚蠢,我必須找另外一個人擔任克蘭多城主。」
「我可以一起去嗎,格瑞?」她看得出來他要說不,立刻又說:「我可以照顧你,真的!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我可以為你煮三餐——」
他彎身拉起她站起來。「噓,凱茜,」他說,拉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我絕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冒險。」她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他,他感到一股保護她的感情強烈得令他顫抖。他抓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推開她。
他看見她眼裡的淚光。「不要哭。」他說,試著用嚴厲的聲音,不過失敗得很慘。
「我……我會想念你。」她吸吸鼻子。
他扶起她的下巴。「真的嗎?」他問。
凱茜用臉頰摩擦他的手心,淚水濕潤了他的皮膚。
「我明天早上才走。」他說,拉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