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審視過司徒流鏡的傷勢,看來她中的是極毒的毒箭,傷口四周的皮肉已然泛黑,看來不速速將淬毒的箭頭拔出恐怕不妙,於是任慈峰左手按住箭外皮肉,右手一口氣拔出陷入皮肉的箭,這個拔箭舉動,司徒流鏡縱使神智不清,身子還是大大顫抖了一下。
拔出箭頭後,任慈峰解開司徒流鏡衣裳繫帶,將衣服褪到肩膀下方露出傷處,仔細檢視她的傷口。
任慈峰瞄了一眼箭頭,淡淡藍光讓他眉鋒立即蹙在一塊兒,目光移回司徒流鏡肩上,原本黑血凝結在傷口四周,他這一拔箭,又大量流了出來。
看著泉湧而出的烏血,這可不是好事。
閉了閉眼,任慈峰尋思該怎麼為她解毒。
由於出發匆忙,他身上只帶了尋常刀傷藥,雷鳴山這荒涼地域又找不到大夫,要就地取材,采附近山藥,他的藥草常識又不到家。
靜止片刻,任慈峰倏地把眼睛睜開,輕輕將躺在草地上的司徒流鏡抱進懷裡,對準她肩上傷口低下頭去,一口口把她傷口黑血吸出來。
吸了幾口黑血,任慈峰看看流出傷口的血色轉趨正常,便拿出懷裡傷藥,小心翼翼抹在司徒流鏡傷口上。
司徒流鏡也在這時,被任慈峰一連串拔箭、吸血、塗藥的動作驚醒。
原本似乎有把火在燒她的肩膀,後來被一片冰涼舒適取代,這股逐漸擴散的清涼讓尚未睜開雙眼的司徒流鏡朦朧中笑了。
可惜這笑容被面紗遮住,任慈峰根本沒注意到,否則他八成會驚歎一個殺手也能擁有如此美麗的笑容吧!
腦袋沉重暈忽,司徒流鏡一點一點將眼睛睜開,透過樹蔭四散的光線射入眼簾的同時,她立刻回到了現實。
這現實卻比青天霹靂更令她詫異。
任慈峰彷彿專注於什麼的臉,不但在她的視界範圍裡,而且是在幾乎可以感受對方呼吸的極近距離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嗯?他在看什麼?
儘管腦海警鐘大作,司徒流鏡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超過她預定行動的事,人類天生的好奇本能還是令她不由自主順著任慈峰的視線望向自己右肩。
這一望,司徒流鏡幾乎暈了過去。
穿著多年,已成為她獨門代表的紫勁裝,居然被一個男人脫下,而那男人的手還撫著她裸露的右肩不放!
司徒流鏡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他!
隨著大腦下格殺命令,司徒流鏡右手反射性想去拔刀,卻發現一件比身體被看光更讓她驚怖的事。
她的右手不能動!
不能殺人,等於去掉她半條命,司徒流鏡驚慌的想大叫,喉嚨卻發不出完整的語句。
「不能說話嗎?」
塗好藥,任慈峰聽見兩聲猶如喉嚨被掐住下發出的奇異嗓音,抬頭一看,正好迎上司徒流鏡驚恐的眼眸。
慌成一團的司徒流鏡像是控訴任慈峰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般,將能自由運動的左手牢牢握住右手,拉起右手後重重摔下。
看著右手掉在任慈峰盤坐的大腿上,司徒流鏡眼眶裡已見了淚珠。
落在敵人手裡,是她技不如人,要殺要剮她決不皺眉。
反正失敗者本來就沒資格活在世上!但他為什麼要這般對付她?
手不能握劍,是比死還令她痛苦的事啊!生平第一次,司徒流鏡有流淚的衝動。
「右手不能動嗎?」任慈峰恍然大悟。
任慈峰早想過司徒流鏡清醒後會採取的舉動,十成十是拔刀砍他這位救命恩人,沒想到他現在面對的不是一位帶煞的殺手,而是一位眼神淒苦的女子。
司徒流鏡點點頭,既悲又恨地瞪著任慈峰。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相信自己已躺在血泊中了……任慈峰被司徒流鏡魄力十足的眼光瞪得心裡發毛。
「手不想動,口不能言,是因為你中的毒箭毒性未除淨,這附近又找不到大夫。」任慈峰左手還是抱著司徒流鏡,右手一攤,歎道:「不是我故意害你。」
司徒流鏡聽了這話,張口想問是真或假,但發出的聲音還是一連串「啊」聲,一頓,司徒流鏡想起自己根本不能說話,眼神瞬時黯淡下來。
「你不能說話,我又不是你肚於裡的蛔蟲,猜不出你的意思,現在只能看你的表情猜嘍。」說著,不管司徒流鏡是否同意,任慈峰取下她的面罩。
司徒流鏡臉龐接觸清涼空氣,卻因感到殘留著任慈峰的手指觸感,臉頰微微一紅。沒有人碰過她的臉,即使是父親、姊妹也一樣。
任慈峰沒想到「再會」時,竟是這麼張含羞怯的嬌美臉蛋,一時間忘了說話,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司徒流鏡。
方纔他忙著治傷,即使溫香在抱,雪膚入目,他眼裡只有傷口,渾然不覺司徒流鏡是名女性,而且還是個極有魅力的絕色女子。
如同現在,連對方心跳聲都清晰可聞的距離下看司徒流鏡,她受傷之後略顯憔悴但仍清麗如畫的臉龐,上頭嵌著一雙原本他十分熟悉,如今殺意盡去只留下憂愁哀傷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回望著他。
司徒流鏡沒有也無力提防任慈峰撤她面紗的突來之舉,雙眼就這麼無防備的與任慈峰那清澈澄朗,不帶一絲惡意的眼神對上。
她從來沒有跟男人這麼親匿地面對面過。
幼年,父親只是站在遠處責罵地偷懶沒練好刀法,司徒鷹冷漠睥睨的眼神,是她童年的夢魘;還有,被她刺殺對像臨死前,那充滿恐懼絕對的目光,這是司徒流鏡記憶裡所有的記憶。
而面前這雙眼睛,裡頭沒有她熟悉的冷漠,也沒有對她的恐懼憎惡,只有憐惜,猶如她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只是尋常弱女子一般。
沒有人會用這種眼光看待恨天樓首席殺手,或許,只有他吧……司徒流鏡出神地想。
任慈峰原來只是抱著「給她一次機會」的心情救治司徒流鏡,然而此時對著她蒼白的臉色,感受懷裡人兒微弱的呼吸,任慈峰越來越不瞭解自己真正的想法。
別開眼,任慈峰移動視線沿著司徒流鏡雪白頸項而下,這一看,他幾乎想敲開自己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石頭。
司徒流鏡的衣服還脫在肩膀下頭,他居然忘了替她穿回去!
「抱歉,我忘了把你衣服穿回去……」說完,任慈峰趕緊把拉下的上衣拉好,沒料到脫衣時解結很順利,想繫好卻不大容易。
司徒流鏡紅著臉,用左手推任慈峰放在她脖子上與鈕扣搏鬥的雙手,但傷後無力,想推也推不開,只能聽憑任慈峰手忙腳亂的為自己穿衣。
她想喊「你這色狼給我放手」,卻說不出任何言語,司徒流鏡氣憤下逐漸褪去羞澀,暗思等傷勢一好,馬上送他下地獄,一償對她輕薄之罪。
那時就淪到他叫苦連天了!
想著想著,司徒流鏡臉上不自覺露出淺淺笑意。
任慈峰費了番工夫終於將司徒流鏡紫色勁裝穿妥,才正暗自嘀咕女人服飾專找男人麻煩,見司徒流鏡突然笑了,驚艷於她的美貌,多少猜到她的心思。
「要殺我,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任慈峰微微一笑道。
她笑起來,跟普通女孩子沒什麼兩樣嘛!他本來以為殺手只會森森冷笑,這下子不由得改觀了。
眼珠子一轉一瞪,接著,司徒流鏡白眼一翻,像在說「以後走著瞧」的模樣看進任慈峰眼底,他不禁莞爾一笑。
哼,又小看她了!遲早她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後悔莫及!司徒流鏡賭氣不看任慈峰,想到乾坤刃之威加上她的卓越刀法,總有一天她會殺了他!
想起乾坤刃,司徒流鏡慌忙低頭查看腰際雙刀是否還在。
不見了!
司徒流鏡這一低頭,任慈峰立刻明白她在找什麼,右手繞過司徒流鏡的身子,從她背後草地拿起乾坤刃,像拎樹枝般隨隨便便夾在手指間,問道:「你在找這個吧?」
這次任慈峰學乖了,還沒等司徒流鏡用眼神「殺」他,就自動把乾坤刃插回司徒流鏡腰際。
「也許是我見識淺薄,我可沒看過有人腰間插兩把刀,還能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把乾坤刃拿下來只不過是想讓你好好休息而已。」
任慈峰被司徒流鏡懷疑的視線刺得渾身不舒服,暗歎救人反被人當賊。
「乾坤刃我一定要拿回鴻聞山莊,不過,是以光明正大的方式。」任慈峰吁了口氣,道:「用偷雞摸狗的方法奪回乾坤刃,義父可不會饒我。」
「使不濫手段才奪得回乾坤刃」,任慈峰不願意讓武林人士對鴻聞山莊與他本身存有這種誤解。
司徒流鏡杏眼圓睜,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笨到這種程度的人。
為求勝利,不必拘泥任何手段,這道理她五歲時就懂得了!
「你身上的不適症狀應該都是暫時性的,等你完全康復,我們再來分個高下。眼下當務之急,倒是……」
保持懷裡抱著司徒流鏡的姿勢,任慈峰站起身來,走向一旁閒閒吃草的座騎,將司徒流鏡輕輕放上馬背後,自己也騎上馬坐在她後頭。
司徒流鏡連坐直的力氣也沒有,只能靠在任慈峰懷裡,身後,任慈峰放輕的話聲一波波傳來,猶如催眠曲般催動她體內的瞌睡蟲。
「雖然你的身子需要靜養,但我不能再讓祈家村的人等下去,剛才又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得加緊趕路了!」
聽著聽著,眼皮沉重的超過司徒流鏡所能負荷的極限,她就這麼倚在任慈峰懷裡,昏昏沉沉進入夢鄉。
最後一絲意識裡,她決定醒來後再重新計劃怎麼取任慈峰性命。反正,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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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山下,一條山林小徑婉蜒地向前延伸,看不到盡頭的路上,兩人一騎正迅速在清晨微曦中移動著。
奔馳一整夜,任慈峰一面承受司徒流鏡壓在他前胸的重量,一面留神查看路面情況,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要累乏了,何況他只是平凡的血肉之軀。
相對於任慈峰,司徒流鏡顯然舒服多了。
上馬以後,司徒流鏡一直沉浸夢鄉,顛簸的路途對她安詳的睡眠沒有分毫影響。
聽著懷裡女子微細平穩的呼吸聲,任慈峰不禁苦笑。如此親熱的同騎而行,誰會相信司徒流鏡是來奪他性命的殺手?
懷裡一陣輕微震動,任慈峰知道她快要醒了。
「睡得好嗎?」半是羨慕,任慈峰輕問。幾天沒闔眼,任慈峰都快忘記睡眠的滋味了。
「嗯……好餓。」半夢半醒,司徒流鏡揉著惺忪睡眼回答。
這一答,兩人不約而同嚇了一跳。
「你能說話了?」任慈峰一驚。
「我可以說話了!」司徒流鏡大喜。
司徒流鏡馬上想到,既然她已經恢復講話能力,拿刀自然也不成問題!
沉鬱心情隨著這份期待一掃而空,然而,下一個瞬間,司徒流鏡一顆心再度重重跌回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她的右手依然不聽使喚!
「右手呢?」任慈峰問著,一半出於關心,一半基於試探。同時,握著韁繩的手暗暗使力,隨時準備制住司徒流鏡的突襲。
司徒流鏡搖搖頭。
任慈峰看不到司徒流鏡臉上表情,然而可以想見她心情的沉重。
「只過了半天,你就能說話了,最多再過個一天,右手應該也會恢復吧!」
想不出該說什麼安慰司徒流鏡,太過關心「敵人」也說不過去,任慈峰只有故作輕鬆的份。
「我不需要你安慰!」司徒流鏡恨恨地說。
「誰有那空閒啊?我只是想驗證看看,自己的醫術如何罷了。」任慈峰淡淡回應。
「對了,是你幫我療傷的!」
司徒流鏡心思一轉,想起自己半裸著的身子被任慈峰抱在懷裡,不禁又氣又急。
氣自己毫無防備被敵手幾乎脫個精光,卻無力給他應有的「懲罰」。
又急著知道他是否乘機對她上下其手,假療傷之名行苟且之事……
想到這裡,司徒流鏡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被任慈峰自後方緊緊環住的身子不由自主發燙起來。
「嗯,沒有合適的解毒劑在身,險些被你那箭傷難倒。」
任慈峰當然不知道她起了微妙變化,既然清楚司徒流鏡此刻無力對他「下手」,他的注意力回到控制馬匹及觀察道路上。
「那你……是怎麼幫我治療的?」司徒流鏡有點害怕聽到答案。
如果她的清白真被任慈峰糟蹋了,即使黃河之水也無法還她清白。
「把毒血吸出來,再塗上傷藥。」
「吸?」司徒流鏡聲音微微顫抖,心驚膽跳問道:「用掌力吸嗎?不愧是第一高手,功力果然非凡。」
拜託拜託,希望任慈峰就這麼承認下來……司徒流鏡閉上眼,緊張的等待回答,她一點也不希望事情是她想像中那樣。
「抱歉,我是用嘴吸出毒血。」
「嘴……」司徒流鏡喃喃重複,腦袋裡嗡嗡作響,天地在她眼前旋轉起來。
暈眩中,司徒流鏡只剩下一個念頭盤旋腦海。
她這位恨天樓首席殺手,男人聽了走避,女人聽了掩面的冷血煞星,竟然跟格殺的對象有了肌膚之親!
「只用嘴吸,你體內毒性清不乾淨,所以我想……」
任慈峰接著說的話,像一記重拳敲在司徒流鏡心上,想也不想,她急急阻止他即將出口的「好意」。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會痊癒的!因此……你不必再對我……」怯怯說著,司徒流鏡突然記起自己身份,腰一挺,語氣強硬地說:「我絕不會再讓你碰我一根手指,更別想再脫我衣服!」
「你好像哪裡誤會了。莫非恨天樓的人從不讓人把話說完?」
任慈峰歎息,司徒流鏡的語氣分明把他當作想佔她便宜的下流胚子。
不將他當救命恩人就算了,這下……唉!
「你不是想再替我……吸一次毒血?」
「已進入體內深處的毒,用嘴吸是吸不出的。」
「那你想怎麼樣?」司徒流鏡防衛地說:「不管如何,不准再脫我衣服!」
「我只是想說,到了祈家村再找個大夫好好治療,至於大夫脫不脫你衣服,到時候你們再去商量。」任慈峰道。
任慈峰有些驚訝的發現,原來司徒流鏡還有如此女性化的一面。他一直以為恨天樓的殺手全是只會殺人的傀儡。
「這樣啊……」
司徒流鏡吶吶的說不出話,恨不得馬上收回自己剛才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話。
「肚子很餓吧?到了前面山坡就可以休息了,到時候再餵你一點乾糧。」
「誰要你喂啊?我可不是你養的馬!」被任慈峰突來一語氣得頭昏,司徒流鏡忿忿地喊。這傢伙把她的自尊心踩得粉碎不說,甚至用言語極盡能事侮辱她!敗在任慈峰手下已超過她容忍的最大限度了,現在居然被他救了一命!司徒流鏡感到自己多年來建立起來的尊嚴正快速崩毀。
「喔,那你能自己進食嗎?」任慈峰不以為忤。
「當然可以!」
司徒流鏡自忖雖然右手不能動,她還有左手!
「那就好。」任慈峰點點頭,輕笑道:「我還擔心你會繼續堅持下去,死都不吃我的食物呢。」
「啊!差點中了你的詭計!我才不會用乾坤刃去換食物,死也不會!」無視肚裡饞蟲發出的抗議聲,司徒流鏡大聲的說。
哼,她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不要代價的東西!
「拿回乾坤刃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任慈峰冷靜的說。
司徒流鏡想想也對,光看現在,任慈峰只要伸伸手,她除了眼睜睜看著乾坤刃易主外,又能做什麼?
「我只是不想多花時間在這種荒山造墓填墳而已。」他接著說。
司徒流鏡聞言一呆,這是什麼沒頭沒尾的話?造墳?
半晌,她才倏然醒悟,「任慈峰,你咒我死?」
「聽說餓死的屍體很難看,臉頰凹陷得跟骷髏頭沒個兩樣。」頓了一會兒,任慈峰續說:「我沒親眼看過,所以很好奇。你呢?」
「我?我也沒看過……」
司徒流鏡眼前忽然浮出幻象,她豐勻合致的臉頰與骷髏頭的影像重疊在一起,自傲的身材成了乾屍……
忍住反胃衝動,司徒流鏡承認自己越來越想吃東西了?
「到前面山坡休息進食,有異議嗎?」任慈峰問道。
司徒流鏡搖頭。
****
恨天樓。
司徒流月踩著飄忽的步子,宛如由風般,輕輕巧巧「飄」進司徒流娟房間。連走路都要提氣練功,這是司徒流月的堅持。
「有事嗎?」司徒流娟輕問。
「剛聽顧總管說,你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二姊何苦折磨自己?」
司徒流月「飄」到司徒流娟對面坐下。
「唉,我還是擔心大姊。」司徒流娟歎氣。
司徒流鏡是恨天樓裡和她最親近的人,她不嫌她個性柔弱,也不會時時刻刻叫她提刀殺人,如果沒有司徒流鏡,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大姊是死是活全看她的實力,何必杞人憂天?」
「你怎麼這麼說?她是我們的姊姊呀!」
「那又如何?被親情束縛的人,在咱們的世界活不久的。」
「我知道……只是……」
「既然二姊放不下心,我派幾個人跟在他們後面,看情況辦事好了。」
「但是,如果大姊知道你派人跟蹤,她會生氣的。」
「生氣總比喪命好。」
「是這樣沒錯……好吧,三妹記得選幾個輕功高的手下,千萬別讓大姊發現有人在跟在後面。」
「我的部下全部都是百中選一,組織裡精英中的精英,你儘管放心。」
「奇怪,我總覺得這不是三妹的作風,你居然願意派人保護大姊……」
「誰說要保護她來著?」
「啊?」司徒流娟有不祥的預感。
「一旦大姊失敗,我的部下會替她報仇,取回任慈峰的人頭!」司徒流月婉約一笑,道:「這不是比派人保護一個失敗的殺手要有意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