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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之戀 第三章 作者:紗凌

  「你終於要從你的棺材爬出來了嗎,半死人?」

   一個嘲笑的嬌嗲的聲音從玄武身邊的圍牆上傳過來。

   玄武止住了他的腳步,轉頭望著坐在圍牆上穿著黑衣、頭上繫著紅色絲巾的褐髮美女。

   只見她的腳在牆上有節奏地敲著,手上拿著一袋小蕃茄,邊吃邊笑瞇瞇地望著他。

   「好久不見,朱雀。」玄武打量著她,戲謔地說,「我看你過得挺好的,跟蒼龍一點都不一樣。」

   「還可以笑著跟我說話,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見到她之後,情緒會整個崩潰呢!」好好的一句安慰話,從朱雀的嘴巴中說出來就會走調。

   她將一粒蕃茄拋上了空中,用嘴巴將它接住,險些摔下圍牆,「至於那個蒼龍嘛……」她嘴巴一邊咀嚼著,一邊眨了眨她的媚眼,露出了無辜的表情,「是他活該!腳長在他的腿上,他不跑,怪誰?!」

   「老大派你來的?」大概只有黑帝叫得動眼高於頂又過於愛動的朱雀吧。

   朱雀又再次的表演了用嘴巴接蕃茄的特技。

   「不是,是我自己來的,想要來湊熱鬧!」她對玄武聳聳肩,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明目張膽地將她的打算說了出來,「你忘了,我現在是個逃兵?!老大跟白虎的交情這麼好,他要知道我在哪裡,說不定他會把我的藏身處告訴那臭老虎。」

   玄武望著她,打從內心笑了出來。不知為什麼,朱雀就是有那種讓人又愛又恨,又喜又怒的特質。他知道她是真的想來湊他跟水沁的熱鬧,卻也無法否定她現在的出現,安慰了他先前因為水沁而受傷的心。

   「我這邊沒有什麼熱鬧好湊的。」雖說他知道,要她不要來趟這趟渾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真的不希望朱雀來干涉他跟水沁之間……姑且稱作是「恩怨」

   吧。

   朱雀伸出了一隻手,緩緩地搖了搖她的食指。

   「錯、錯、錯!如果沒有熱鬧可以湊,我是怎麼知道你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呢?」她將已經空了的塑膠袋握緊,朝裡面吹氣,然後狠狠地將它用她修長的指尖弄破。

   玄武望著朱雀,「你想要做什麼?」

   朱雀的眼睛瞬間睜大,雙手往外一攤,「我怎麼會想要做什麼?我哪能做什麼?我像是會要做什麼的樣子嗎?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呀!誰說湊熱鬧就一定要做一些什麼?」

   「我認識的南國國主朱雀不是一個會袖手旁觀的人。」玄武平靜地說出了一個「五國」成員都曾經深深親自體驗的慘痛事實……最近以蒼龍及白虎體悟的最徹底。

   「……嗯,好像是這樣子沒有錯。」朱雀搖頭晃腦地說著,越看就越覺得她別有所圖,「我剛剛也看見『她』了。」

   玄武沉默了下來,因為朱雀的話,使他又想起剛剛他跟水沁在相隔五年之後的相逢場面,心中翻騰的傷悲猶如怒濤朝他捲過來。

   他幻想過千萬種的相逢場面,就是沒有想過她面無表情地以槍指著他的頭的相逢。他的心,真的好寒、好寒……

   「最蠢的人,就是在打仗之前懷著三心二意,甚至已經在心中準備瓜分土地的人。」朱雀冷漠的聲音像刀一般割入了他的思緒,「半死人,你要放棄了嗎?」

   玄武被朱雀這麼一提醒,整個人瞬間從他自己的低迷中回過神來,抬眼望著他的同伴,眼中閃過相當堅定的神情。

   「絕不!」他斬釘截鐵地說。

   心寒,但是仍有希望,他是不會放棄的!他相信在那個冷漠的臉龐下面,昔日的水沁一定依舊存在。

   只要他夠有心,一定能找到那個水沁的。

   「很好很好,我想你也不應該放棄的,否則我不是白白的替你開闢了一個新的戰場嗎?」朱雀馬上又滿臉笑容地望著玄武。

   玄武馬上抓到了朱雀語中的關鍵字,「什麼戰場?」

   朱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望著玄武。

   「什麼戰場?」她也一副裝傻的樣子,回問著玄武。

   「你剛剛……」玄武的活說到一半,就被朱雀插嘴了。

   「我已經替『笑臉殘醫』找了他消失後五年來的第一份工作。」朱雀不知又從哪裡變出了一顆蘋果,粗魯地往她的上衣擦了一下,然後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眼睛卻多疑地東張西望著。

   「你知道了。」玄武望著朱雀。

   「當然知道,『自閉龍』將這消息傳的人盡皆知,要不知道也蠻難的。」朱雀又咬了一口蘋果,眼睛卻定在玄武剛剛來的方向,好像看見了什麼,「你自己加油了,我已經幫你選了一個對你來說較有勝算的戰場了,如果你不把握,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朱雀就從她坐的圍牆往後翻,翻到了玄武對面的小巷子去。

   「什麼戰場?」玄武見朱雀要走,連忙叫道。

   「哈哈,別太感謝我,你只要稍稍的轉一下頭,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朱雀愉快的聲音從牆的那邊傳來,「這真的是一舉數得呀,我太佩服我自己的聰明才智了!你得你的戰場,我得我的錢,黑衣傑克又找到他的『笑臉殘醫』……老天呀,我簡直就是在造福人類嘛!」朱雀說著說著,便狂傲地笑了起來。

   玄武心生不妙,就見二十個在夜晚中穿西裝打領帶,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字排開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她居然連我也陷害了。」玄武喃喃自語地說著,雙眼掃射著眼前的人,「難怪她會好心地跟我講了那麼久的話,原來就是因為可以拖住我。」

   他可以輕易地解決眼前的二十個人的,但是當他突然回想起朱雀的話時,他卻又不想這麼做了。

   朱雀胡鬧歸胡鬧,卻不會像蒼龍一樣沒大沒小地將所有的事情搞得雞飛狗跳的……她做事都是有原因的。

   「笑臉殘醫嗎?」二十多人的隊伍中終於站出了一個,冷冷地問玄武。

   小巷子中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地上所有的垃圾都因為這陣風而被吹得在天空亂飛,使小巷子中顯現出了一股陰森的感覺。

   但是所有開始打哆嗦的人都覺得他們感受到的寒氣不是因為這陣風來的,而是因為眼前的男人突然放射出了令人為之寒顫的氣派。

   他們聽老大講過,但是卻一直以為只是傳說的氣派……

   玄武斜眼望著那個男人,眼睛閃出了足以凍結血液的冰冷,但是嘴角卻綻出了一個斯文的微笑。

   他知道到時間了……該是他放棄現在、回到過去的時間了。

   所有北國國主玄武的影子都將不見,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人要取而代之了。

   他心中的「笑臉殘醫」復活了,從五年前的沉寂中復活了……為了他愛的女人,他再次復活了!

   從現在起直到他贏回水沁之前,北國國主玄武將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身上將只有「笑臉殘醫」的影子存在。

   「笑臉殘醫」將再次的風雲再起……

   就從這裡開始!

   「你們覺得我是嗎?」他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的二十個人,從袖口滑出了一把手術刀,刻意地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說不定我不是。」他輕輕地說。

   所有的人在看見他手上的東西時,都倒退了一步。

   「手術刀,傳聞中的奪命刀……」二十個人中間的中人小聲地說著,但是不知為何卻被他聽見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他的眼睛往那些人掃射過去,好像要找下手的對象,「但那也是應當的,因為我的名字跟我的刀都是你們替我取的,不是我自己取的。」

   名字,只是一個代名詞,就像他的本名冷彬一樣,都是一個代名詞。他不是很在乎那個名字是什麼,但是那個名字有時候會有自己的意義,而名字會間接地給他人生添上一些不同的意義,就如「笑臉殘醫」。

   一個臉上常保持著微笑,但心中卻冷漠殘忍的醫生。

   冷彬漠然地望著眼前的那些人,嘴角卻露出一個溫文儒雅的笑容。

   「你們是黑衣傑克的部下?」若先前朱雀說的沒錯,這一些人應該是黑衣傑克的部下。

   「呃……是的,老大想請您去坐坐,聊一聊。」懾於他的氣勢的二十人中,終於有人說了話。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跟黑衣傑克變成了好朋友,甚至可以到「坐坐聊一聊」的地步,但是既然朱雀說替他開了戰場,沒有道理不先去看看吧!

   「除非你們對我的刀子有趣到必須親自嘗嘗它的味道才能被說明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笑臉殘醫』的話,我不知道你們還呆在這邊做什麼?」冷彬輕柔地說著,從另外一個袖口又閃出了一把刀,好像不經意地在他們的面前玩弄了起來,「黑衣傑克向來不是以他的耐心出名的。」他好心地提醒著他們。

   被他這麼一說,所有的黑衣人馬上讓出了一條路。

   「冷先生,請。」其中一個人對冷彬說。

   冷彬挑了一下眉,輕輕地笑了,說:「除了『笑臉殘醫,這個名稱之外,居然有人記得我真正的姓氏,真是難得。」

   「老大常常要我們記得,我們不敢忘。」

   冷彬揮了揮手,不想再聽任何廢話,「我要見你們老大。」他命令著。

   黑衣傑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若走在柏克林黑人區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佔據灰色大樓的地頭蛇是一個你必須尊敬的角色。他夠狠,夠無情,也夠有商業頭腦。傳聞黑衣傑克的財富已經足以讓他擠進美國十大富豪的行列,只是這麼一個響噹噹的人物怎麼會躲在一棟灰色大樓中呢?

   「老大,老大!」一個小弟級的人物匆匆忙忙的衝進了黑衣傑克位於地下室的辦公室,「不好了!」

   全身穿著黑色的皮衣,一支眼睛罩著眼罩的黑衣傑克慵懶地抽著他的雪茄,從層層的煙霧中望著冒冒失失闖進他辦公室的小弟。

   「什麼不好了?」見過大風大浪的黑衣傑克以超人的冷靜不慌不忙地問著他的手下,一臉的滿不在乎,「有什麼事情讓你慌張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的部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雖然黑衣傑克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但是站在他面前的小弟知道他生氣了。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邊滑下。

   「不……不是,是有人來砸場!」小弟忍不住結巴了起來。

   沒有戴眼罩的那隻眼睛迅速地閃過了肅殺之意,但是快得沒有讓小弟察覺。

   「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來砸我的場?!」他冷冷地說,又吸了一口雪茄。

   「不……不知道……」小弟羞愧地低著頭,不敢看盛怒中的黑衣傑克。慘了,他一定死定了。

   相當反常,黑衣傑克沒有馬上對他施以管教,反而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的雪茄,好像想什麼。

   「她是不是一個東方女子,而且還相當漂亮?」

   「對,對,對!」小弟一聽黑衣傑克這麼說,連忙的點頭應是,「就是她。」

   「一定要將她抓住。」黑衣傑克冷冷地說,想起剛剛離奇地出現在他辦公室內的女人的話,「抓住她,『笑臉殘醫』才會出現。」

   他不在乎自己損失多少的手下,只要求能再次的與「笑臉殘醫」相見。若那個褐髮美女說的抓住她就可以引出冷彬,那麼他就會這樣做。他需要找到他,而且要快。

   小弟倒抽了一口氣,「『笑……笑臉殘醫?』天呀!那不是五年前消失的醫界鬼才嗎?」

   黑衣傑克沒有說什麼,只是不耐煩地向他揮揮手示意他滾。

   「快去將她抓住。沒有抓到的話,我將以你的項上人頭是問。」黑衣傑克相當殘酷地對他說。

   小弟聽了馬上連滾帶爬地衝出辦公室,叫人迅速地將黑衣傑克的命令傳達下去。

   沒有抓住那個女的,大家都別想活了!

   結果他剛離開黑衣傑克辦公室,就看見了橫屍遍野的一樓大廳。

   「好特別的歡迎儀式。」冷彬用腳尖將躺在他腳邊的一具屍體翻過來,望著死者直瞪著天花板的死不瞑目的雙眼,完全沒有了一個醫生應有的慈悲,只有冷眼旁觀的冷漠。

   在「笑臉殘醫」的道德標準中,是沒有「慈悲心」

   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慈悲是一種奢侈品,是一種生存在生死邊緣的人要不起的品德。

   他的那一品德,從來也沒存在過,直到「她」的出現……

   「怎麼會……」所有跟冷彬回來的人只能望著躺在地上的兄弟們,一副被雷電擊倒的樣子。

   「這是你們老大在的地方?」冷彬語中有著一絲的嘲弄,眼睛掃過慘不忍睹的大廳,半開玩笑地對他身後的人說:「我可不希望一不小心踩到黑衣傑克。」

   直到這一剎那,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朱雀會說這是替他開闢的第一個戰場。她一定知道水沁會來找黑衣傑克,所以才將他的所在告訴黑衣傑克的。

   聰明厲害,一石多鳥的方法。

   「老大在地下室。」終於有一個人說了。

   冷彬看見了一樓邊一個敞開的門看起來就是通往地下室的。「從那邊下去嗎?」

   「對。」

   「那就走吧。」冷彬無所謂地說,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多快。

   只要過了那一扇門,他又會再次地與水沁見面,雖然他們不久前才剛剛相遇,但是這一次跟剛剛不同。

   先前的相遇像是打招呼,像是要確認她真的存在,像是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殺他。

   這次他們是真的要在戰場上相見……

   他毫不猶豫地,往那一扇門走去。

   他已經迫不急待了。

   他要贏回這場戰役,因為他想要贏得水沁。

   當冷彬越過眾多的屍體,走到地下室時,他看見的就是水沁跟黑衣傑克對峙著。

   他們兩個拿著槍指著彼此的頭,眼睛眨也沒眨地望著對方,像是兩頭準備獵殺彼此的獅子。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黑衣傑克無懼地望著眼前的女子,一點也沒有放下槍的打算,冷冷地凝視著水沁,「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引他來。」

   「這真是笑話。」水沁緩緩地掀了掀她的朱唇,嘲弄地對黑衣傑克說:「我聽說你在找我,所以我才找你的,而你卻說我有吸引『笑臉殘醫』出現的能力?!若有的話,你覺得我需要來找你嗎?」

   「有人說你能,而我也相信你能!因為這是他惟一的機會!」

   冷彬故意笑出了聲,懶懶地從水沁的背後出了聲:「但是,我的確是因為你而來的呀。」

   水沁聽見冷彬的聲音,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有所應變時,冷彬突然往她的身上灑出一股有濃郁香味的液體。

   水沁反射性地往黑衣傑克及她身後的方向各射了一槍,突然一陣暈眩,她迅速地往牆面上一靠,止住自己下滑的身體,憤恨地瞪著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冷彬。

   「是你!」她好像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冷彬笑望著她,欣賞著她那嬌艷的怒容。

   雖然他愛的女人好像變了,但是他喜於發覺她各種新的面貌……,曾經花了五年的時間在緬懷跟她的過去,無法忘懷她的美好,他甚至過著一個活死人的生活,被朱雀稱為半死人。但是他知道,當機會來臨時,緬懷過去是不會讓他贏得眼前的女人的。

   既然上蒼給了他們一個再度相遇的機會,他是不會放手的。

   是的,他們兩個都變了,但是他不在乎,徹底的不在乎。

   他心疼她這五年空白時期必須經過的磨煉,但是他並不打算放棄。水沁是殺手也好,是清純佳人也好,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愛眼前的這個女人。

   是的,他向自己坦白,他愛眼前這個女人。雖然當年他愛上的是一朵清純的百合,而不是今天帶刺的玫瑰,但是他的心中無法不去在乎她,不管她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不要問他為什麼,因為他也說不出原因來,只能說,再度的與她相遇讓他更確定這五年他的執著是對的。

   有時候,愛情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所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將心愛的女人喚回他的身邊,不讓她再到處遊蕩,像一個漂泊的幽靈。

   如果她記不得以前,那麼他只好再去創造未來。

   他一定會讓她再次的愛上他。

   「我要你的命!」水沁無力地對他說,整個身子已經慢慢地陷入了昏迷狀態。

   冷彬又從他的懷中掏出了先前跟水沁相遇時用的玻璃瓶,迅速地靠近黑衣傑克,向他瞄準水沁的槍上狠狠砸去,然後倏地接住了水沁失去知覺的身子。

   黑衣傑克甩掉了已經融化的槍支,冷冷地打量著冷彬。

   「要是在其他的場合,我絕對會歡迎你,但是現在你懷中抱的是殺死我整棟樓的人的殺手,我不能讓你帶走她。」黑衣傑克恩怨分明地對冷彬說。

   「我知道你找我並不是因為你欣賞我,我想你找我的原因是因為你需要我的醫術吧。」冷彬將水沁像寶貝般地摟在懷中,溫柔地望著她,頭也沒抬地對黑衣傑克說:「況且,當你決定相信那個女人跟你說的話的時候,你就應該有會損失慘重的心理準備,而不是等到現在才跟我埋怨。」

   他說完,抬頭用一種已經將黑衣傑克看透的表情望著他,「你只能做一個取捨,傑克。是你的孫子,或是這一棟樓的人,你只能二選一。」

   冷彬將醜話都說在前頭,收緊水沁的手,「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不會輕易的將她放開的。」

   「……你都知道了。」黑衣傑克望著他,終於緩緩地說出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冷彬露出了他慣有的招牌微笑,對他說。

   「我好像別無選擇。」黑衣傑克突然看起來老了很多,頹喪地對冷彬說。

   「這是你的問題,不干我的事。」冷彬相當果決地說:「你只能選擇其中一個,你的孫子,或是這棟樓中的人。我知道你有本錢可以東山再起,但是你的孫子能再拖嗎?」

   黑衣傑克垂著頭,好似在想事情。

   最後他做了決定,「你跟我來吧。」

   新的戰場,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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