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一夜沒睡,又在二十四小時內南北來回,累到快睜不開眼睛看試卷題目,但他還是順利地考完了,成績單漂亮得讓人想痛扁他,足見實力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這個恐怖的傢伙到底是不是人類啊?她猜,就算把他吊起來,三天三夜不給他吃喝,這個變態依然考得出好成績。
暑假過後,他順利升上大三,而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掙扎到這張畢業證書。
她沒急著辭掉快餐店的工作,而是利用多出來的時間,另外再找份兼差的工作,雖然肉體很累,但是領薪水時會很爽!
言洛宇也接了幾個家教,沒辦法常常回南部,但是透過電話,總是一再歎息。「為什麼要這樣?把身體搞壞怎麼辦?」
「不會啦,你忘了嗎?我壯得跟頭牛一樣,你要是回來,乖乖站著讓我揍一舉,就會知道我雄風不減當年。」
還雄風咧。「你又把自己當男人了。」
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見面,會更加珍惜共處的時光。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淡淡地、淡淡地,沒有濃烈的色調、言語的堆砌雕琢,更沒有明確的關係劃分,無聲的互動,已經包含太多。
有幾次,他總會不經意地又問起:「你還是不想來台北看我嗎?」
「拜託,我現在每天光是工作就忙得半死,哪有時間?何況一來一回車錢很貴耶!」
「大不了我提供食宿和來回車資。」因為他手氣背,沒抽到宿舍,只好和兩個同樣衰尾道人的同學在外面合租房子,她來的話,住的地方不是問題。
「你幹麼老叫我去台北?很奇怪哦!」他有空再回來就好了啊,不孝兒子總該讓父母看看吧?
「……」他靜默了下。「沒什麼,你自己小心身體,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囉嗦的老阿伯。」
講完這通電話後的一個連續假期,他搭車回高雄。算一算,從上一次回來的時間到現在,又將近兩個月沒看到她了。
他一到站,等不及回家,背著隨身的背包就先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估計時間,他到的時候,她差不多要下班,時間剛好。
推開玻璃門,強力的冷氣迎面而來,他一眼就被櫃檯邊熟悉的忙碌身影給吸引住,帶著笑容走上前。
「您好,請問要點什麼?」很公式化的笑容,一邊整理紙巾,連頭也沒抬。
「一杯可樂和中薯。」
「好的,請稍等。」纖指俐落明快地敲著收款機。
她也夠扯了,居然沒認出他的聲音來。
不甘被徹底忽視,他輕叩了兩下桌面。「我可以另外要求美女坐台嗎?」
她愣了下,抬頭的瞬間,驚喜笑容立刻燃亮了臉龐。
「不行耶,本店不提供這項服務,你得去酒店找,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名片,這家小姐素質不錯……不過我中薯可以多給一點。」她也有模有樣地回答他。
他偏頭想了一下。「好吧,勉強接受。」
排在他後面的客人聽到,居然冒出一句:「小姐,我也要小姐坐台,如果沒有,我的薯條可不可以也加量?」
端著可樂和「加量」的中薯上樓時正好聽到這句,他笑得差點撞到樓梯扶手。
「言洛宇!你他媽給我小心一點,敢翻倒我叫你拖地。」她不爽地吼他。
這聲吼叫,可引來同事的注意,紛紛投來「關愛的眼神」。
原來他就是那個神秘的Mr.言啊!總算現身了,大家可好奇得很呢!
誰教這火爆大姊頭個性冷僻得要死,平日除了工作之外,絕對不讓人接近她方圓三尺之內,怎不讓人對那個近得了她的身,還讓她牽牽掛掛,露出思春笑容的Mr.言又欽佩又好奇呢?
其中一個比較行動派的同事,找了個機會就溜上樓去「整理環境」,拖把東拖拖、西拖拖就拖到他這邊來了。
言洛宇縮了下腳,避開拖把。他特地挑了個可以看到櫃檯的視野,一邊喝可樂,一邊欣賞她工作時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發現拖把還是在他腳下徘徊,他暫時收回目光,不解地抬頭。「有問題嗎?」
「有。」女同事十足八卦姿態地彎低身子。「你真的是丁群英家的Mr.言嗎?!」
他淺笑。「應該是吧,她認識的男孩子中,姓言的好像就只有我而已。」如果爸爸不算的話。
「厚!我們大家都對你好奇得要死耶!這丁群英每次接到你的電話,都會開心上一整天,如果聽到你要回來,更是比中樂透頭彩還爽,誰惹她都不會生氣哦!」
「是嗎?我不知道我的電話有這麼大的魅力。」
「你才知道哦!她這個人個性超酷,很難接近耶,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她獨來獨往慣了,但是沒有惡意的,請別放在心上。如果——嗯,我是說,她在這裡工作的狀況還好吧?可以幫個忙,關照她一下嗎?」
「這麼關心她啊?你是她男朋友?」
他笑笑地吸了口可樂,沒否認。
「我就說嘛!丁群英還說不是!男朋友這麼帥,又不是帶不出門,幹麼怕人家知道啊!」活似狗仔隊嗅到新聞氣息,決定明天拿來當頭條,散播八卦散播愛!
「你確定你還要繼續興奮嗎?群英好像在瞪你了。」言洛宇很抱歉地潑來一盆冷水,澆熄她的亢奮。
女同事吐吐舌,趕緊閃人,繼續拖她的地。
等了半個小時,她下班了。等她交完班,他和她一起走出快餐店,手裡還拿著沒喝完的可樂。
「渴不渴?」他將喝一半的可樂遞到她嘴邊,她三兩口吸光,丟進垃圾桶,一起走向她停車的吔方。
等紅綠燈時,他無言地伸手握住她。她輕輕一顫,抬眸對上他,而後,將他才拿過可樂,微微泛涼的指掌——牢牢交握。
回到家,才剛停好車,他低低喚了聲:「群英——」
她一回頭,便落入一道溫熱的胸懷。她聽到一聲淺淺的歎息,然後,唇上一陣酥麻,他低頭封住了她的訝異。
他的吻,有些迫切、有些狂熱,這接觸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她懊惱自己有些拙於應對,緊張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
而後,他稍稍退開,摟在她腰間的手還是沒放,灼熱的視線盯視著朱唇,水嫩,微腫。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聲音微顫。
「我知道。」
「那是你生日?」
「不是。」
他輕撫著她留長的發,低低歎道:「原來,全世界,真的只有我不知道——」
爸、媽、她的同事,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喜悅、熱切,從來就不是秘密。
「不知道什麼?」她一臉迷惑。他學到她沒邏輯的說話方式了嗎?
他俯下頭,輕吮了下粉唇。「知道嗎?群英,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只是簡單一句,他懂,她也懂,不需再說更多。
這一句話,成了每個思念的夜裡,最溫柔的甜百,最暖心的蜜語。
她依然忙兼差、忙賺錢;而他也依然忙課業、忙社團、忙家教……兩人見面的次數,並沒有比以往增加多少,但是夜裡,拖著疲憊的身軀,從電話那一頭聽到對方的聲音,便能感覺心暖暖地、踏實地律動。
每隔一陣子不見,他又會不期然地在電話裡問起:「你要不要來台北走走?我可以帶你到處玩哦!」
拐哄利誘到最後,甚至不知所云得連這種話都出來了——「想不想看現場活春宮?我同學告訴我,哪裡常有車床族出沒哦,你不必再向同事借『愛情動作片』了。」
他把她當什麼?世紀女色魔嗎?
後來問的次數一多,她恍然領悟到——
他,是不是想看看她?
大三下學期的某一天,當他們又講起電話時,她在另一頭聽出他聲音有些沙啞,還不時夾雜幾聲輕咳。
問他怎麼回事?
他說最近日夜溫差大,不小心感冒了。
「有沒有去看醫生?」她關心地問。
「有,還打了兩支針,剛剛吞了藥丸——」說到一半,旁邊隱約傳來開門與男孩子的說話聲——
「言洛宇,你還在講哦?剛剛才吊完點滴,『破病』的人還不早點睡,真那麼想她,不會叫她上來看你?」
話筒好像被掩住了,對話聲變小,她必須很仔細才聽得到。
「好啦,你先去睡啦,我還沒講完。」他刻意壓低了音量。
「真是受不了你。」室友翻翻白眼,哼著歌離去。「愛情的力量,小卒仔有時也會變英雄……」
這絕對是調侃。
言洛宇任人取笑,拿回話筒又繼續。「我們剛剛說到哪裡?」
「說到你該睡了。」她沒好氣地。都生病了還逞強,任性的死小孩。
「哪有?我還沒告訴你,那個護士有多殘暴,把我手臂戳到瘀青了,現在手還腫一塊,室友說要幫我熱敷,結果差點把我手臂燙熟,這些人都好恐怖……」
丁群英靜靜聽著,唇畔泛起淺笑,頭一回有股衝動,好想飛奔到他的身邊,緊緊抱住他……
一直到走出台北車站,她都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這麼衝動任性的事。
嗜錢如命的丁群英、從不請假的丁群英、要她放棄全勤獎金簡直要她的命的丁群英——這次居然發狠地一口氣請了四天假,店長、同事的下巴全掉了下來,扶不回去。
在她告訴言嬸,她要到台北找洛宇時,言嬸欣慰地笑了,對她說:「你早就該去了。」
她,真的該好好的,正視自己的渴求,順著心意認認真真地爭取一回。她,想要牢牢地把握住他。
依著言洛宇來信所寫的寄件人地址,她對照了一下門牌,按下八樓A棟的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長相還算帥氣的男孩子,年齡和言洛宇相近,他打量著她,眼神困惑。「請問你找誰?」
「言洛宇是住這裡,沒錯吧?」
「找洛宇?」男孩又多看了她兩眼。「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讓他沒日沒夜抱著電話、用拳頭談戀愛的『野蠻女友』!」
丁群英斜瞥他。「那你現在是要自動請我進去,還是要讓我的拳頭開路?」還野蠻女友咧,電影看多了!
「啊,請進請進!我對你好奇很久,早就想見見你了!」
她一移動,他這才看得更清楚,瞪大眼意外道:「咦?洛宇不是說你從不穿長裙的嗎?」她穿啊,而且還很好看。
丁群英腳步一頓,回過頭。「他到底把我形容得多野蠻?」死小孩,真的是皮在癢了。
「呵、呵呵!」比言洛宇機靈一百倍的男孩立刻倒退一大步,絞盡腦汁想轉移注意力。「啊,我想起來了,難怪我老覺得這條裙子很眼熟,就是去年他發神經,突然把一票人挖出去,叫我們幫他挑來送你的生日禮物嘛!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沒幫女孩子挑過衣服,不大會選,要我們幫他出主意,免得挑丑了,讓你有借口不穿,還說什麼我比較禽獸,女朋友一大堆,挑衣服這種小事應該比和女人交配還簡單。你看過這種人嗎?有求於人還不忘倒打我一靶,太狠了!」
丁群英輕笑。「你要習慣,他這個人一向只說實話,不懂虛偽那一套,如果誰覺得中靶,那……」她聳聳肩,語意不言自明。
「……你更狠。」他悶悶低噥,轉身倒了杯水給她,在她對面坐下,細細審視了她半晌,冒出一句:「坦白說,你沒毓雯漂亮。」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沒有讓男人在第一眼就傾倒的本錢。
她喝了口水。懶懶挑眉。「那又怎樣?」
「洛宇常提到你,那時我們都對你很好奇,連毓雯那種漂亮又大方的美女都被比了下去,現在看到你,再回想洛宇形容過的那些,我發現,你在某部分的氣質上,與毓雯有異曲同工之妙,說不定他被毓雯吸引的,就是這分熟悉的感覺,進而交往。說穿了,他不自覺用變相的方式在愛著你,只是那個笨蛋自己都沒發現而已。」
「是這樣嗎?」她垂眸,輕撫杯緣。「那個笨蛋人呢?」
「剛剛退燒,吃完藥睡著了。」男孩指了指左邊盡頭的房間。「你要去看看他嗎?他盼你盼很久了,你說不來就是不來,他多哀怨啊!」
丁群英順著他指的方向,旋動未上鎖的房門。
床上的他正安睡著,她坐在床邊,掌心貼上他微微發熱的額頭、臉頰,想到什麼,她拉高他左手的衣袖,果然看到臂上打針沒推散的微腫痕跡,她又走出房門,問明哪一條是他的毛巾,浸濕擰乾到人體肌膚能接受的熱度,敷上他手臂微腫處,輕輕推揉。
他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了她一下,喃喃說了句話,藥效發揮,又沉上眼皮,迷迷糊糊地睡去。
丁群英輕輕笑了,低罵:「笨蛋。」
耳邊,柔柔地重複著他那句似有若無的呢喃——
「我好想你,群英。」
「啊!」低喊了聲睜開眼,言洛宇茫然地眨眨眼。他記得好像有看到群英耶!是不是作夢啊?
伸手想揉揉眼睛讓自己更清醒,發現右手臂動不了,他扭頭看去,這下可完全傻眼了。
群、群、群——英?
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告訴他?不然他一定會去接她,絕對不會這樣睡得像死豬一樣……
太多情緒塞在胸口,當他慢慢消化了這道消息的衝擊,所有的激動反而化為涓涓細流,柔柔暖暖地流至四肢百骸。
他靜靜地凝視枕在他臂彎睡得香甜的容顏,淺淺的幸福笑意由唇角泛開。
「你要不要來台北找我?」
「找你幹麼?」
「你都不會關心我,看看我在這裡過得好不好哦?」
「你有什麼好看的?又不走癡情女千里會情郎,你沒這等身價,讓本姑娘放棄花花綠綠的鈔票,不顧一切去千里尋夫啦!」
他瞭然地笑了,指尖柔柔描繪她的眼眉、五官,指腹挲撫著軟嫩唇瓣。
「群英、群英——」他低低喊了幾聲,她眨動眼睫,對上他溫柔的凝視。「醒了沒?我想吻你。」
沒。一半神智還在和周公拔河,但她本能地伸手攬住他,在他低頭貼住她的唇時,本能張嘴響應他。
結束了一記長得兩人都快透不過氣來的深吻,稍解滿腔思念之情後,他俯視著她,低聲抱怨:「要來怎麼不告訴我?」
「那要問你啊,笨得要死,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我當然要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好代替你爸媽收屍。」她臉色有些紅,倔強地哼道。
他不以為意,笑笑地輕咬她唇辦。「我好想你。」
她張口、閉口,好一會兒才彆扭地低道:「我有聽到了啦!」
「你真的應該叫醒我的。」他輕歎,與她頰貼著頰,淡淡流洩溫存,雙手戀戀不捨地輿她交握。「什麼時候要回去?」
「……我請了四天假。」
他微愕,驚喜地撐起身子望住她。「真的?」
她不甚自在,嘴硬地補上一句:「如果沒車床族可看,我現在就回去!」
他笑得胸膛都震動了,纏膩著她柔軟的身子,啃咬她的耳朵笑罵:「色女!死性不改。」
「你管我!」捶了下他的肩,被他咬得渾身酥麻,嬌軀無意識地偎贈著他的身體。
丁群英白他一眼。「不行嗎?」
她說,不稀罕一個會為了一條裙子愛上她的男人,但卻還是穿著他送的裙子來見他……
她的真心,那麼明顯、那麼深摯啊……
她咬牙切齒。「言洛宇,你龜毛夠了吧?到底要不要脫?」
「那你要答應我,下次再穿給我看。」
「原來你一直要我穿裙子,是為了好脫!」她睨他一眼。
「天地良心,我絕對不像你,無時無刻,滿腦子不良的黃色思想。」她修長的雙腿觸感極好,他指掌來回流連。捨不得移開。
「是,你君子,你光風霽月。」那他現在在做什麼?蓋棉被,純聊天?
不甘任人宰割,她禮尚往來,動手剝光他衣服。
這也容易,因為他穿著輕便的睡衣,她簡直游刃有餘,意猶未盡地東摸摸、西碰碰。
「啊!」他倒吸了口氣。「群英,你的手在幹麼?」
「鬼叫什麼?試試看和小時候有什麼差別嘛!」小器鬼,她全身都被他撫遍了,借她摸一下會死啊!
他閉了下眼,忍受這甜蜜的折磨。「好,那結論是什麼?」
「size不同。」
他微微臉紅,因她大膽的言行而急喘。
丁群英瞄他一眼。「那你呢?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他咬牙,盡可能丕讓自己丟臉地呻吟。「天堂與地獄。」
「所以現在不會痛得哭著喊媽媽,指控我欺負你了?」她戲謔了句。看看他有多丟人,被小女生欺負得哭著找媽媽。
「丁小姐。」他死命ㄍㄧㄥ住,一字字清晰地吐出。「你搞清楚狀況了沒有?等一下會痛得哭著喊媽媽的人,絕對不是我!」
她挑釁地挑眉。「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好啊。」他笑道:「要掀開被子嗎?」
「不要!」她拉緊了棉被,臉紅地瞪他,一副他敢掀她就跟他拚命的表情。
他會意地笑了。
她呀,老是表現得多熱情大膽。骨子裡卻純情得可以,連裸裎相見都會無地自容,就像對他,明著對他說話總沒好口氣,十足冤家,暗著卻又愛他愛得沒了自我
他眼神暖熱,胸口漲滿濃濃的炙熱情潮,深睇著她。「可以了嗎?」
「群英,你第三個生日願望是什麼?」第一個,膽怯地不敢要求太多,想著能偷吻他就好。
第二個,是想光明正大,好好地看著他,吻他一回。
她不說,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甚至猜得到,她那個沒說出口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他暗示過,試圖問她,如果當時她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口,爭取她想要的,他在那時就會答應她。
但是——她沒說。
她怯懦地不以為自己要得到。
「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幹麼還問。」她彆扭地不肯看他,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沖刷著身體感官,她張口咬住他肩頭,怕自己意亂情迷,不自覺說出那埋在心底,藏得太深、太沉的心事。
他憐惜地摟緊她,感受他們帶給彼此的感官歡愉,以及心靈撫慰。
「群英,我有沒有說過,我很高興遇見你,被你一路欺負到現在?」
「嗯哼!」這人有被虐傾向嗎?
「那我有沒有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到永遠?」
「……」哼應聲變輕了。
「所以我不用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其實很愛你,對吧?」
肩頭有濕濕熱熱的感覺,他將她摟得更緊。
今後她的任何情緒,都有他收容,包括歡笑、眼淚。
有些話,不必多說,他懂,她也懂。
他不會有更多的甜言蜜語,也說不來那一套,只有一顆很真、很真的心,以及一句永不折扣的承諾——不離不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