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他們仍處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上。
汪禾役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問類似廟宇的建築。
他減慢速度,雪霽、汪福也跟著放慢騎速。
「雪霽、汪福,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找問廟借住一宿吧!」
「好。」他們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沒多久,他們已經來到了廟前。
雪霽抬頭一望,發現廟門大開,整座廟的建築
有些破舊,廟門口前的大香爐纏滿了蜘蛛絲,顯然年久失修。
「禾役,這座廟似乎沒有住人。」雪霽顫抖的說: 「會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
她突然想起前一陣子看了幾本稗官野史,很多恐怖的事都是在破廟中發生的。
在禾役笑著瞅著她,洞察一切的說:「叫你不要看那些稗官野史,偏愛看!現在害怕了?」
「你不要笑我,搞不好你心裡比我更怕!」她不以為然地衝著他甜甜一笑。
突然,從破廟裡傳來一陣女人的低泣聲。在寂靜的夜裡,這種聲音顯得異常恐怖。
雪霽覺得一種冰冷的感覺從腳底往身上爬升。
她頭皮發麻,下意識地窩進汪禾役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他, 「是不是鬼呀?好可怕呀!」
汪禾役眼睛閃了閃,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他眨眨眼,半真半假的說: 「對呀!搞不好真的是鬼!」
「會是人嗎?少爺?」汪福的臉一下子刷白了,如果他現在照鏡子,也許會以為看到鬼了呢!
「應該是人,而且是兩個女人。」汪禾役正經八百的下了結論,好像他已經進去過破廟,真的看到兩個女人一般。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雪霽半信半疑的問,心中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
「聽聲音就知道了。」他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走,進去證實我的說法吧。」
雪霽猛搖頭,「不要!」
「進去吧,膽小鬼!」
「不要用激將法,我已經不會有任何情緒激動了。」她自以為聰明的說。
「既然如此,你應該不會有『害怕』這種情緒才對。」汪禾役仍然繼續用他的激將法。
這回雪霽顯然中計了,她嘴噘得老高,「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汪福,你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究竟?」在禾役回頭看了看汪福。
「少爺,我跟在你後面。」
雪霽看到汪福一副想要又害怕冒險的表情,覺得十分好笑,相信自己現在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吧。她真的沒資格笑他。
任雪霽、汪福小心翼翼地跟在在禾役的身後,
繞過廟的大殿,來到破廟後面的廂房,他們看見兩個女人披麻戴孝的跪在一副薄棺前,哭聲此起彼落,好不淒慘。
她們哭得雪霽心都酸了。
雪霽躲在汪禾役的身後,仔細「端詳」那兩個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她們有影子吶!可見,她們是人。」她低聲對汪禾役說。
「本來就是人呀!」汪禾役好笑的拍拍她的頭,把她一把「抓」到身旁。「走,我們進去問問,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哇!」她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去大聲問道: 「兩位姑娘,請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
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突然感到自己說了一連串的廢話。
她們可能是親人去世了,才會哭得那樣痛不欲生。
兩個姑娘聽到雪霽的聲音,疑惑地盯著他們。
是兩個年約十七、八歲的清秀姑娘。她們停止了哭泣,臉頰仍掛著淚。
「你們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商人,路經此地,正準備投宿此廟,沒想到竟聽到你們的哭聲。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盡力幫忙。」雪霽義不容辭的說。
那兩個清秀佳人對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年紀較小的說道:「承蒙公子關心,否則,我們也不知道 要找誰幫忙。」
「小妮,那公子與我素昧平生,怎麼好請人家幫忙呢?」另一位年紀較大的姑娘羞澀的阻止著妹妹。
「這有什麼關係?相逢自是有緣。對你們來說是換作了你們遇到我有困難,是不是也會來幫我呢,儘管我對你們來說是陌生人。」
「是啊!」她們點點頭。
「所以說,你們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吧。」雪霽親切的說,企圖卸下她們的武裝。
「說吧,姐姐,我們說出來吧。」那小姑娘搖了搖她姐姐的手, 「那公子看來不是壞人,不會害我們的。」
那大姑娘點點頭,歎了一口氣,娓娓道出她們的故事。「我們是姐妹,自幼便沒了母親,全由父親含莘茹苦的將我們帶大。今年初,父親染了重病,他臨死前囑咐我們將他的棺木運往福州與母親合葬,順便投靠親戚。於是,我們變賣了所有的家當,但那也僅足夠支付父親的薄棺和我們的旅費……我們姐妹兩人就拿著這些旅費,從泉州往福州出發了。走了許多天,我們輪流推著這口薄棺,一路上,吃盡不少苦頭。這個苦,我們可以承受得住,可是,昨兒一早,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強盜。搶去我們身上所有的錢……眼看離福州還有一段頗長的路,不禁悲從中來。」
任雪霽聽了眼眶都紅了。
汪禾役理解似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汪福說:
「汪福,拿十兩銀子給這兩位姑娘當盤纏。」
「是!」汪福連忙遞上十兩銀子給那兩位姑娘。
「這樣太多了!」那大姑娘搖搖頭,拒絕收下。
「你就收下吧,不要多說了。」雪霽忘了自己已是「男兒身」,沒有堅守「男女之間的分界」,拍了拍那大姑娘的肩膀。
那大姑娘心頭一驚,一抬頭便接觸到雪霽那一雙關懷的眼神。
她心一動,便假裝隨口問道:「公子家住何處?」
「荏菽堡。」雪霽毫無心機的說出來。
「公子貴姓?」
「任。」
「那麼,他們是?」她指著汪禾役與汪福問道。
「他是荏菽堡主人汪禾役,另一位是我們的隨從汪福。可否請問姑娘貴姓芳名?」
「丁雪兒,她是我妹妹丁小妮。」
「兩位姑娘,你們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也要趕路,也需要休息了。」
丁雪兒深深看了她一眼,「那麼你們去對面那個廂房休息吧。」
雪霽看著她那種類似深清的眼光,不禁有些發毛。她說服自己,那是個錯覺。
她笑嘻嘻的拉起汪禾役的手臂說:「那我們先告辭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然後,三個人一起到對面那個廂房去了。
那個廂房黑漆漆的。汪福拿起火把,點燃了火。他們堆了些木材,圍成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雪霽,剛才那個丁雪兒姑娘似乎挺中意你的。」原來,連汪禾役也察覺了。
「你吃醋了嗎?」雪霽抿抿唇,壓抑想笑的衝動,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斜睨著他。
「是啊!我真後悔帶你出來。才出來第一天,我就多了一個情敵,而且,這個情敵居然還是個女人!」他一本正經的表情,使任雪霽哭笑不得。
「好了,別再嘲笑我了,早點睡吧。」
說完,她整個人躺在汪禾役的身上,沒多久就去夢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兩姊妹很早就起床向他們拜別。
丁雪兒柔情似水的盯著雪霽瞧, 「任公子,小女子就此拜別,希望往日有緣再聚首。」
雪霽避開她含情脈脈的眼眸,點點頭。「好,希望有緣再聚。你們好好處理你們父親的後事,我們還要趕路去福州呢。」
「那麼,再見了。」丁雪兒不捨的望著他們跨上馬背。
「再見。」她們禮貌的向她揮了揮手,然後,策馬疾馳而去。
「任公子,再見!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
雪霽聽了,大吃一驚,猛然回頭,看見丁雪兒追著他們,由近至遠,變成一個小點,直到消失為止。
「雪霽,看你惹上什麼麻煩?那丁姑娘以為你是如假包換的男子呢!」汪禾役頗為吃味的說。
「你嫉妒她看上了我,而不是看上了你,是不是?」她轉轉眼珠,笑容柔美動人。
「隨你怎麼說,只不過希望這一個月內,這種奇怪的事不要再發生。」汪禾役淡淡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一個月後這種事可再發生?」她故意抓住他的語病。
他笑而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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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的近郊有一個龐大的竊盜集團。
東西偷不到,就偷人,人偷不到就行搶,搶不到就殺人。由於他們不講江湖道義,惡貫滿盈,所以有人稱他們為「不義黨」。而他們卻自稱「偷必得」或是「搶必得」,真是寡廉鮮恥到了極點。
這一天,在大路上作耳目的小嘍囉,旱就注意汪禾役這一行三人許久了。
他們見他們身穿華服,腰帶玉珮,又乘著千里快馬,想必家境一定十分富裕。是理所當然的「目標」。
今晚能不能加菜,就全看這一次能不能行搶成功了。
他們追蹤著那一行人,直到他們投宿於「客快來」客棧,才由小嘍囉用飛鴿傳書通知老大嘍囉。
「不義黨」的老大名叫刑必昌,外號「行必搶」。
他接到手下的飛鴿傳書,便號召了打手三十人,迅速往「客快來」而去。
騎了一整天的馬,加上在古廟裡沒睡好,一經
過「客快來」客棧,雪霽便提議先進去吃晚餐,順便投宿一個晚上。
汪禾役見她一臉疲憊,只好順著她。三個人下馬進了「客快來」客棧。
店小二看了他們三人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立刻靠了過來慇勤的招呼著。「三位公子,用餐還是投宿?」
「請幫我們準備兩間客房,還有送上幾盤你們的招牌菜。」汪禾役說。
「是的,客倌,請上座。」店小二領著他們到二樓靠邊的位子上。
從那個位子,他們居高臨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客棧摟下的情形。
沒多久,店小二送上蒸餃、魚香茄子、竹笙金華雞還有燒滷味。每樣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雪霽忍不住垂涎欲滴, 「我要開動了。」
「盡量吃吧!你已經有好幾餐沒能好好吃一頓了。」汪禾役用寵溺的口吻對她說。而且,他也不忘體恤他的手下,「汪福,你也別客氣,多吃一點吧。」
「謝謝少爺。」
三個人眉開眼笑的吃著烹調精緻的餐點,當他們快飽餐一頓時,突然從客棧大門口走進一群人。
雪霽好奇的數了數,居然有三十餘人之多。
這也就罷了,他們身著黑色勁衣,幾乎每個人都是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簡直比軍隊篩選的還要整齊劃一。
由他們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雪霽可以輕易嗅出他們來者不善。只不過,不知道誰那麼倒楣,成了他們眼中的肥羊?
雪霽這個想法才從腦袋一閃,便看到店小二陪著笑臉向他們迎過去,小心翼翼地問: 「各位大爺,您們是來用膳的?還是投宿的?」
「都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其中一位拿著一把大刀,年約三十,滿臉胡碴的男人回道。
看來,那是他們的老大。
他威風四方、不可一世的抬高下巴,看起來比凶神惡煞還恐怖十分。
店小二嘻皮笑臉的繼續應付他們, 「那麼,請問你們要找什麼人?小的一定代為尋找。」
那個面目可憎的男人,用著他如牛眼般的大眼,向四周搜尋一遍,最後,竟將目光停留在汪禾役等人的身上。
汪禾役也回報他好奇的眼光,心中百般疑問——他認識他們嗎?
「就是他們!把他們叫下來!」那個大鬍子聲如洪鐘,指著汪禾役一行人說道。
店小二卑躬曲膝的答應著。
然後爬上二樓,站在汪禾役他們的面前,「客倌,有人找你們啊!」
「知道了。」汪禾役換上一張嚴肅的臉孔,對著樓下的人問道: 「請問,我們相識嗎?」
「以前你不認識便罷了!現在,你們給我仔細聽好——我乃是鼎鼎大名、威震江湖的刑必昌!」
「刑必昌?」他假裝側頭思考,「沒聽過。」
「以前沒聽過沒關係,從現在起我將給你們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讓你們這一輩子想忘也忘不了!」
雪霽莫名其妙的問: 「奇怪,你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嘛,何必廢話連篇?」
那個大鬍子不以為然,朗聲大笑。「還是這位娘娘腔的公子夠爽快,那麼,我就把話說開了。此路是我開,此樓是我財,若想活著離開,留下買命錢!」
雪霽聽到那個大鬍子竟叫她「娘娘腔公子」,氣得臉都綠了, 「你才是變態大鬍子呢!」
「不管你嘴巴再賤,還是要把身上的錢乖乖全數交給我,否則,休怪我無情!」那個大鬍子有些
被激怒的說。
「要錢,就要有本事賺,就算沒本事賺,也要有本事拿!」汪禾役板著一張俊俏的酷臉,從腰間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對著樓下的一群土匪說。
刑必昌看著那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臉上毫不掩飾的浮現出貪婪的表情,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
他縱身一躍,便跳到他們的面前。
汪禾役站起身,毫無懼色的看著他,那凌厲的眼神,著實讓刑必昌吃了一驚。
可是,他不是第一次行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充滿威儀的眼神。他肯定眼前這位器宇非凡的
大男人,也一定像以前那些人一樣,是只不折不扣的紙老虎。
他右手拿著大刀,左手伸向了汪禾役,「快點把錢拿給我,省得我這個老太爺動手!」
汪禾役寒聲說:「有種過來拿!」
這激怒了刑必昌,他拿著刀,一刀劈向了汪禾役。
汪禾役側身,輕輕鬆鬆躲過這一刀。
刑必昌不死心,又補上幾刀,刀刀全往汪禾役的致命處揮去,可惜,全讓他給躲了過去。
刑必昌勃然大怒,汗如雨下。
「哼,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工夫,還敢行走江湖?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 的,那一副洋洋得意、嘲笑意味十足的笑臉,讓刑必昌火冒三丈、老羞成怒。
他舉起刀,正預備出其不意的揮向雪霽,毀掉她可惡的笑臉,只是,汪禾役比他的動作更快,在 他還未反應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下他手中的大刀。
刑必昌大吃一驚,赤手空拳的揮起拳頭撲向了汪禾役。
汪禾役凝神不動,待掌風襲到胸口,身子一偏,右手掌捏住汪禾役的左臂,左拳也沒閒著地補 給刑必昌一拳。
幾招下來,刑必昌被打得七葷八素,全身疼痛。
他生氣的大吼,「來人呀!大家一起上!」
掌櫃看著客人全害怕的落荒而逃,有些人甚至還沒有付帳就走了,如果那一群土匪再砸他的店,
他真不敢想像,他多年的心血是否會付之一炬?
他大聲哀求道: 「各位好心的大爺!請你們行行好,有事情到外頭去處理,拜託,拜託!」
「不要理他!大家一起上!」刑必昌不顧掌櫃苦苦哀求,毫不留情的預備砸掉這家店。
汪禾役火了,「你們這群人眼中還有王法嗎?」
「我即是天,我即是地,上天下地唯我獨尊!」刑必昌不知死活的說:「什麼王法?我就是王法?」
汪禾役逼近他,按住他的胸口,扭動他的左手,「喀卡」地一聲,刑必昌大叫,左臂顯然已經被扭斷。
刑必昌痛得大叫,「有種留下你的姓名,此仇不報非君子!」
雪霽不屑的撇撇唇,「明明是小人,還敢自稱為君子,真是不要臉!」
刑必昌沒空理會她,疼痛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他讓兩個人扶著,落荒而逃。
掌櫃看著被砸碎的桌椅、杯盤,不禁大聲哭道:「我怎麼那麼歹命?辛辛苦苦經營的餐館,一夕之間毀了!」
雪霽同情的看了看他,正預備向汪禾役說些什麼時,汪禾役反而先開了口:「掌櫃的,你總共賠了多少錢?」
「少說也有五十兩!」他早就暗暗清算了一個大概。
「汪福,給這個掌櫃五十兩。」
「少爺!」汪福似乎不認同的看著汪禾役。
「快!別囉嗦!」
「是!」
掌櫃接到五十兩後,這才展開了愁眉。「謝謝客倌。」
「不用客氣。」汪禾役點點頭,轉身對雪霽、汪福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速離開吧。」
這一廂,刑必昌氣急敗壞的逃離「客快來」客棧。
他簡直不敢相信行搶多年,第一次吃那麼大的「鱉」。
他豈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如果他沒報此仇,豈不是污辱了他「搶必得」的名聲?
所以,他在踏出「客快來」時,早就叮嚀幾個屬下隨時注意他們一行人的蹤跡,隨時隨地飛鴿傳書稟告,以為他的復仇作準備。
連續趕了幾天的路,汪禾役一行人終於到了福州,全國知名的「正興酒鋪」前。
「正興酒鋪」是間集合全國知名酒廠酒類的店舖,福州的客棧酒館如果需要酒,第一個一定想到它。
雪霽抬頭打量著高掛在這幢貌不驚人樓房與其
貌不揚的招牌,真的很難想像它一年的營業額會超過百萬銀兩。
他們才踏人店內,一位年約三十五歲的男子立刻笑臉迎了過來。 「汪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汪禾役伸出了手,與他熱烈的一握,「很好,你呢?」
「好是好,就是忙了點。」
「忙才好,忙才表示有錢賺。」
他看到雪霽,馬上示意汪禾役做介紹。「這位是?」
「一個好兄弟,他姓任,你叫他小任就行了,至於汪福,你是見過的,就不必多說了。」
「任老弟,你好。我是正興酒鋪的負責人黃強。」他熱絡的自我介紹著,「任老弟,你在哪裡高就?」
雪霽眼珠子一轉, 「我在汪兄家幫忙。」
「他是我們荏菽堡的總管。」汪禾役補充道。
「哦,那麼,汪兄今天晚上一切活動照舊。」
黃強笑容可掬的說:「任老弟你也一塊來吧。」
往禾役突然有些窘迫的說: 「黃兄,能不能換個地方談事情?」
「為什麼?小紅常向我念著你,她多想你呀!你忍心讓她失望嗎?」黃強頗為曖昧的說著。
雪霽的眼睛是雪亮的,她立即察覺出事情一定有問題。
「黃兄,你活動照舊沒關係,我今晚一定奉陪!」她倒要見識汪禾役是到哪裡和人做生意的。
「是嗎?那就一言為定了。」黃強迅速的結束話題。 「汪兄、任老弟,我們就卯時在老地方見
了。我現在要去忙了,恕不奉陪。」汪禾役皺著眉峰,與任雪霽、汪福一塊走出了
正興酒鋪。
「禾役,能不能告訴我,我們今天晚上要去哪裡?」一踏出店門,雪霽便充滿好奇的問。
汪禾役這下子更窘迫了,一想到待會兒將去的地方,他萬分後悔帶雪霽出來的,因為他實在在乎她的感受,不希望她產生不好的情緒。
「怎麼不說?那麼,可以告訴我小紅是誰嗎?」她淡淡的問,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似的。
他甩甩頭, 「她只不過是一個朋友而已。」
「哦!」雪霽就此打住了,居然沒再多問。
汪禾役稍微鬆了一口氣,意外地發現,雪霽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重了。
因為,他越來越在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