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菱想到他的傻氣,不知覺的「噗哧」笑出聲來,「我不會去的,我不要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而且我沒有勇氣看你和另一個女人演出熱吻和床戲。」她不常看詩南演的戲,只有一次她聽詩南提起他拍的連續劇是收視第一,才興致勃勃的打開電視觀賞他的演技,以及戲裡的劇情。
沒想到看了近三十分鐘後,居然有一個劇情是詩南與女主角纏綿俳側的熱吻及床戲,只因男、女主角在公司遭上司的指責,數落業績的低落,因而兩人相邀往酒吧裡飲酒吐苦水,不知覺中兩人竟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知相惜,在寂寞的夜裡,兩人因酒後的需求,竟發生了關係。
從那次起,打死芝菱她也不願再看詩南演的任何一部戲,她的醋勁也讓詩南領教到了。
因為自那次後,芝菱足足有一個禮拜不接詩南的電話,甚至獨自到溪頭去尋找她平靜的心,直到想通詩南的不得已後,她才作罷的打道回府。而詩南因她的不告而別,足足找了她一個禮拜,讓他日夜擔心!
芝菱的出現與告白,讓詩南瞭解她內心裡的痛苦與掙扎。他不斷的向她保證再保證,一切只是為了演好一個角色而「逢場作戲」,他要她的信任,而他信誓旦旦他會為她守身如玉。
掛上電話後,芝菱又重回她的電腦桌,此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看著書架上的第一本書,她想起松宇及香寧已經和出版社談妥將她第一本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他們也希望她的參與,讓她多瞭解電視作業,以及戲外、戲內是兩回事沒有什麼可擔心憂慮的。
雖然松宇夫婦是好意,他們想替詩南在戲裡的演出辯護,殊不知這對她來說可是愈描愈黑、無濟於事,想想他們夫妻不也是因為工作的關係而日久生情,
但是直至目前可以得知的是,一旦她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且在每星期日的黃金劇場裡播出,勢必將會帶來知名度的提升,以及往後她陸陸續續的小說會有大幅度的銷售量及讀者群。
對於未來的遠景,芝菱一如往常的只知道用心的找出題材,寫一些自己心領神會的故事,她不會傻得去管她的知名度或者讀者群,畢竟要迎合千百種的口味,是一件不智的事,何不順自己的意,假想自己仍是默默無名之卒,如此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芝菱無意識的撫弄右手的無名指,被一環光圈給攝回了魂,她想起前不久的生日派對……
那天詩南捧著鮮花,在芝菱面前高聲大叫,「生日快樂!」她才記起自己忘記多時的特殊日子。尤其是親人不在身邊的時候,這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令她感動掉淚,也許是詩南工作忙得讓他居然還記得她的生日,更讓她窩心。
於是她也趕緊打了一通電話,同遠在美國的母親說聲,「媽,我愛你,也希望你生日快樂!」
她藉由這句話體貼母愛的無怨無悔!也為了這句話,母親在電話那頭欣喜的哭了起來,她沒想到她這個獨生女居然長大懂事,而且還如此善解人意。
為了公司的業務發展,芝菱的父母親努力不懈的想在異鄉出人頭地,而他們的那份艱辛是有目共睹的。公司能有今天如此豐碩的成果,真是父母親一點一滴血汗所換來的,她曾多次給予父母親建議,她的興趣是文藝,而商場上的錙銖必較是她一輩子也學不來的,何不讓自己輕輕鬆鬆的做些可以承受的業務範圍,否則再多、再大的公司到頭來沒有人可以傳承。
但是芝菱的父母親像是吃了安非他命似的,仍舊為公司付出心力,看到每年業績成長,他們才有真正的笑臉。芝菱真搞不懂他們,正如他們也搞不懂她,何以她那麼喜歡待在台灣,何以她那麼熱中她的寫作?這些不同觀念的認知上,他們似乎一直未曾達到共識。父母親對她這方面的不滿,常被她在電話裡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她可不要花那麼貴的電話費只為了聽到一些責難,她有她的興趣與理想,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芝菱每每在聽到一些不滿即將開戰時,她總是很調皮的編了一些藉口,不是肚子痛,就是頭痛,總是讓父母親感到沒轍、無可奈何。
但最近母親頻頻催促她回美國,追問之下才知父母幫她相中了如意郎君。這個天大的笑話,可讓芝菱不屑的回道:「都快二十一世紀了,你們還玩這個老掉牙的把戲,何況又是居住在民主國家,這一點似乎有違當地的風土人情。」
沒想到父母親LKK、SPP的固執觀念道:「我們的血液流的是中國人的血,對於子女的婚姻仍有強制權。」
呼!真是霸道的駭人,芝菱心頭不禁一陣寒顫,她知道一旦父母親決定的事,很少會有妥協,她突然有些想逃避親情的壓力。她之所以離開美國,最主要是脫離他們過於保護的羽翼,她要展翅高飛,循著自己的夢想找到一塊屬於她的安樂土。
如今她找到了,那個生生世世讓她牽掛的男子。在詩南用心的相處下,她發覺自己愈來愈依賴他。
在向母親道完再見後,芝菱便隨著詩南來到他的住所,她心想他可能為她準備個燭光大餐,於是她興奮的開門。
打開門一看,不料裡頭一陣漆黑。當她回頭看著詩南時,室內頓時燈火通明,一聲聲的「生日快樂」不絕於耳,芝菱睜著一雙驚喜又意外的大眼望著客廳一群老友,她竟興奮的在眼眶中掛著淚光,她感動的走向她們,握著老友們的手,有些硬咽的道:「謝謝你們。」
只聽小菊大聲嚷嚷,「別謝我們啦,這可是詩南大費周章,苦心策畫想給你一個生日驚喜!他到處聯絡打電話,強制我們生日當天拒絕一切約會,只為了博君一樂,唉!現在這種體貼的男人已不多見了。」
文玲也跟著起哄,「看在詩南如此費心的安排下,今天的女主角一定要當著我們大家的面給他一個回報!」
詩南走過來,站在芝菱的身旁。她有些羞怯的望著他,他知道她不是一個豪放的女孩子,她仍持有那份保守。於是他替她解圍,主動的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但此舉卻引起不平之鳴,大伙認為壽星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況且也該給詩南一個回饋的長吻。
在一陣騷動下,芝菱深情的望著詩南,握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際,而後主動且溫柔的獻上她的吻。在眾目睽睽下他們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兩人彷彿來到一個無人境地,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只有彼此的心跳及熾熱的雙唇。
有人大叫,「你們兩位是想破金氏紀錄需要人證?還是希望我們迴避,來個兒童不宜觀賞畫面?」
在一陣拍手鼓勵下,他們結束分別五年後,第一次親密的接觸。
當兩層大蛋糕被推出,大伙唱著生日快樂歌並逼迫芝菱說出兩個願望時,詩南拿出一個精緻盒子,打開盒蓋露出閃閃發亮的美麗戒指,「讓我完成你三個願望裡的其中一個吧!」於是當著一群熟識好友面前,半跪著向芝菱求婚,「請你答應嫁給我吧!」
芝菱被詩南的逗趣笑得好燦爛,整個人散發著被寵溺的光彩。在眾人的嘩然聲中,她點頭的接受詩南為她套上這枚意義非凡的幸福。
慶生會結束後,曲終人散的場地是一片狼藉,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後,詩南早已按捺不住的抱起芝菱往房間走去。偌大的床,覆蓋著淡藍色的床單,詩南輕輕的將芝菱擺在柔軟的床上,身體依戀的貼附於她的胸前。
他飢渴的探尋她的唇,雙手輕顫的沿著她窈窕的曲線游移……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們曾在租來的一輛轎車後座裡有過同樣的渴望,卻沒有真正的進入狀況,那是因為芝菱將他推向了前座,阻止了更進一步的接觸。
而今天,詩南不願輕易的放過她,因為在他心裡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妻。當他今晚為她套上婚姻的保證後,他更想好好的擁有她。
不知是因為芝菱的需求或者惶恐,詩南感覺她全身發抖。他的身體被慾火燒得滾燙,然而當他看見她眼眶裡溢滿著淚水時,他霎時恢復了理智。
也許是自己的粗魯傷害了她,他的心不由得心疼,他柔情的擁著她,「芝菱,我從沒有如此失控過,我真的好抱歉,那是因為……我真的好愛你!」
芝菱抬起頭深望著詩南,他仍是如此英俊,臉龐上有著愧疚與期待。
「我也愛你,生怕你會遺棄我。」芝菱閃爍著淚光,那種愛得太深而怕失去的感受,讓詩南默默的以吻向她保證。
「我們已不是學生時代的孩子了,記得以前我們曾在車子裡想搞這種事嗎?」
詩南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他克制上揚的情慾,將自己陷入過往的回憶裡。
芝菱當然記得五年前的糗事,不自覺的吃吃笑了起來,「現在我們已不是拿著父母親的錢在學校讀書的孩子了!」芝菱突然羞怯的將臉藏在詩南的臂彎裡,柔柔的道:「如果我們想……做這種事,應該沒人管得著。」
詩南突然愣了一下,興奮的環抱她的腰,「你真的這麼認為,」
芝菱紅著臉,不知如何啟口,然而詩南渴望的雙唇,濃烈的雙眸,再再的牽動她想給予他最大的滿足。
「以前我們總在親密關係邊緣掙扎,我們也共同編織美夢,也撩起激情……而在五年前分開時,卻仍有一件事未了……」說罷,芝菱倒入詩南的胸膛,埋首在他的頸項,而後輕吻著他的脖子,她用她的身體表達她的感情與信任。
「你是認真的嗎?」詩南深情的看了芝菱一會,向她確認的問道。
她點點頭,用腿交纏著他的大腿,她要讓他知道,她願意為他奉獻所有,而她也不斷的告訴白己,詩南原本就該屬於她,這件事早應該在五年前就發生的。
詩南再次抱住她,投給她更熱情的狂吻,「這五年來,我常常夢到你。」
「是嗎?我也跟你一樣!」
「我們的夢必定一樣,是它牽引著你我。」詩南順勢的解開她衣服上的衣扣,露出她白舊的膚色。
「讓我們實現五年前未做的事吧!我的愛。」他的心狂跳著。
看著芝菱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面前,他想,五年來他一直期待這一天。
他將她擁得更緊,手指慌了步調似的在她胸前撫弄,唇舌也不安的在她嘴裡搜索,這是他第一次和她做這麼親密的接觸,他生怕控制不住一觸即發的情慾。
芝菱可以感覺詩南猛烈的慾望和需求,她放棄所有的矜持,竭盡所能的配合他,讓他的慾火燃燒得更熾烈。
詩南褪去身上所有衣物,兩人赤裸而熱情的擁吻,那纏綿的激情有如火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所有的呻吟、需求、喜悅、火花都融成一體。
芝菱的眼裡晃過,彷彿他們在很久以前也曾有過如此難捨的水乳交融,她也將一切奉獻給他,然而在幾世紀以前這是天大的禁忌,他們偷嘗禁果後是如此的令人銷魂與眷戀,他渴求她的愛,更在她的身上得到真正的快樂與滿足。
她閉起眼,往事歷歷浮現眼前,天曉得,她有多愛他……
「我有沒有弄痛你?」詩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在她耳畔柔聲的問道。
「沒有!」她的臉上一陣紅暈,有些害羞的把頭枕在他的胸前。
那一晚,他們赤裸的相擁而睡,她說著夢囈,而詩南聽不出她說了些什麼,也許是這份遲來的幸福,讓他一度以為這只是個幻影。
詩南不由得抱緊她,心想,在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仍然死守在她身邊,陪著她度過所有歡笑、眼淚和勞苦,他的愛始終不變。
「松宇,快來看今天的報紙,我的天呀,如果讓芝菱看到,詩南不又慘了!」
香寧走進兩人的臥房哇啦啦的大叫,惹得昨晚熬夜寫劇本的松宇,睜不開眼看清報上寫了些什麼束西。
「什麼事,你何不直接念給我聽。」松宇仍舊文風不動的躺在床上,他可沒有美國時間去管不必要的閒事。
「詩南演的那部收視不錯的連續劇已殺青,昨晚劇中一夥人提議去慶祝,沒想到,居然傳出詩南與那部戲的女主角,單獨在飯店房間停留四十分鐘的傳聞!」香寧真怕一向愛吃醋的芝菱,是否已看到這篇報導?她真的滿擔心這一對歡喜冤家,老是被一些記者陷害,那感情可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變化。
她知道詩南對芝菱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他用心經營彼此得來不易的感情歸宿。然而就是這般奇怪,在芝菱還沒出現時,記者很少披露他的緋聞,而現在他好不容易認定這份感情時,記者們似乎很喜歡開他玩笑,挖掘一些莫名不實的報導,詩南也不加反駁控訴,他一直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這下芝菱又要如何誤會他?香寧真替詩南捏一把冷汗。只是這一連串不停的緋聞,讓人覺得有些蹊蹺,莫非製作單位想藉由一些緋聞提升收視率?還是詩南得罪了誰,有人想要整他?
「我們也都盡責了,該說的說,該講的講。如果芝菱沒有學習如何信任詩南,旁人也無從幫忙,公眾人物本來就是惹人注目的!」松宇已棄械投降,對於那對小倆口,他已不想多管閒事,一個禮拜平均有兩、三天在尋人啟示上,他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干預別人的戀情。
「我真擔心,他們這一生又無法有個完美的給局了!」香寧無奈的歎口氣,心想,為什麼相愛的人要遭遇那麼多的考驗?
「別擔心,一切順其自然吧,該是他們的,逃也逃不掉。」松宇順手拉著香寧的手,她不小心跌坐在床沿,他順勢撲向她,像匹餓了許久的狼,在她身上啃所有的香嫩。
「愛過才知情深,醉過方知酒濃,記得我們以前嗎?只要相信彼此的愛,最後仍會在一起。」松宇如是說著。「何況我們現在要再接再厲的生第二個小寶寶,不是嗎,」他愛惜的親親香寧的眼,而她也熱情的吻上他的唇。
他們能有今天如此幸福的結果,這是詩南賜予的,她要盡全力幫助他們,香寧在心裡肯定的告訴自己。
「芝菱,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與一、兩位同仁在她房間聊天,並沒有報上寫的單獨情形。」詩南坦誠的表白,看著默不出聲的芝菱,他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麼?他真怕明天一早醒來,她的人又失蹤不見了。「芝菱,你說話呀,既然你要聽我講實話,而我也依你的意思向你說明,你應該可以相信我並沒有騙你。」詩南急切的望著她,他好怕她的沉默。
芝菱緩緩而冷冷的道:「有什麼事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談,非得到她房間去聊?」
「我是被同仁們拖著去,誰知道記者早已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的等在門口寫些迎合大眾口味的東西。」詩南焦急的解釋著。「芝菱,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憂心的握緊芝菱的手,他不希望他們的愛是那麼弱不禁風。
「相信你,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是為什麼你的誹聞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橫梗在我們之間,我不懂,為什麼你的風流韻史多得一籮筐?」芝菱有些疲憊了,為了許許多多的艷史他們不斷的爭執、溝通,甚至她試著去瞭解、信任,然而換來的竟又是接二連三的事件困擾著他們。
「詩南,我累了,當我不在意你的誹聞時,表示我們該冷靜的面對彼此的未來。」芝菱閉上疲憊的眼,她知道,她已被許許多多的報導給攪得無法再信任他了。然而那麼深的感情,並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可以煙消雲散。
芝菱想著詩南的笑、他的吻、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她掩著面,默默的讓淚水滑落在臉上、手掌上。
詩南頹喪的靠近她,用左手樓著芝菱的肩膀,「我愛你,這是你不容否認的,也是我的肺腑之言。有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怕你生氣、怕你掉淚、怕你離開……芝菱,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可以感受到我的真心。我曾想是不是我得罪了人,自己卻不知道,不然這一連串事件真讓人覺得可疑!」
他大惑不解的沉思著,他覺得他有必要查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捉弄他!
「這又是你另一個藉口嗎?」芝菱無奈的說,她拿著面紙擦了擦面頰。
「芝菱,別這樣嘛,我只要你的信任,其他對我都不重要!」詩南肯定的告訴她,畢竟在這世上要找個兩情相悅的伴侶還真是不簡單。
「是嗎?如果我堅持要你退出演藝圈,你願意嗎?」芝菱並不是想為難詩南,而是她真的不想和別人分享他。
在台灣,甚至在街上,他們無法像一般情侶般,活在只有兩人安靜的世界裡。他們所到之處,都會遇到一些熱愛詩南的歌迷、影迷,要他簽名或與他拍照留念。
一路上就應付這些數不清的歌迷、影迷,原先興致極濃的旅遊、踏青就這麼的破壞殆盡!而芝菱總是被冷落在一旁,冷眼的看著這群歡欣鼓舞的影迷歌迷尖叫狂吻。
她一直希望詩南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她也不曾當著詩南的面說出她內心想法,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抱負,就如同她愛幻想一樣,因而她不能如此自私的抹煞別人所熱愛的工作。
而今天,她真的無法再忍受詩南的誹聞,雖然她知道也許真的誤會了他,但是不能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情形發生。那永不休止的爭執啊,不僅不會改善他們的關係,反而讓原本親密的關係跌人谷底。
「如果你真的答應嫁給我,我會聽從你的建議,只因為我深愛你。」詩南吻著芝菱的髮絲,輕聲的在她耳際呢喃。
「你真的願意放棄……你多年辛苦建立的……演藝事業。」芝菱瞪大了眼直視著詩南,她不相信他對她的愛真的如此深厚。
要在競爭激烈的演藝圈生存而出類拔萃,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但要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卻是易如反掌,因而她常對詩南說,他的事業很像曇花一現的短促,只是什麼時候凋謝不得而知,卻讓人汲汲營營努力掙得財富上的滿足。
「我會轉入幕後工作,做一些自己最為在行的創作詞曲及製作人的路線。」詩南笑容可掬的望著芝菱道:「安內攘外,才是我最希望的。而我最大的滿足,是時常看到笑臉迎人的妻子。」他托起芝菱的下巴看向她,「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珍愛的女人,沒有你在身邊,我像個行屍走肉的人,也許是經歷好幾世紀的尋尋覓覓,才會讓我捨不得你!」
詩南愛憐著撫弄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肩、她的唇……而後緩緩的低下頭親吻她柔軟的唇,他輕輕的、柔柔的打開她唇舌間的渴望,她熱情的回應。
在詩南不可思議的熱吻下,芝菱突然覺得一股新的生命注入她的血液,她又燃起一線綺麗的希望,面對屬於他們兩人往後嶄新的人生,他將她從陰暗、悲傷、猜忌的角落,帶回繽紛的繁華世界。
躺在他真實的懷裡,比在幻想裡感覺來得踏實,她不再像踩在雲端霧裡般的虛幻,也不像幽靈般的飄蕩,她愛他的熱吻與挑逗,她拱起身敞開心胸歡迎他。
「這一個禮拜委屈你了,我會好好補償你。」詩南疼惜的吻著她的耳、她的頸、她的胸……
夜幕靜悄悄的凝視他們的纏綿悱惻,雨水為他們的激情流下唾涎的口水。
整個夜晚是呻吟的滿足代替柔和的曲調,他們沉浸在性慾的洪流裡時沉時浮,沒有人可以挽救這一對戀人,只有赤裸的身心相互緊擁,等待洪流平息才得以喘息,他們滿足的聽著彼此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
許久,他們不曾開口。
「芝菱,我的工作已告一段落,我想我們可以安排個時間到國外度假,以補償這些日子對你的虧欠,你覺得如何?」詩南望著天花板,心有所思的道。
「真的,你可以度假了?,」芝菱欣喜的望著詩南。
他們雖然相處許久,但是他們一起去的地方可以屈指一算是少之又少。大多是待在家看電視、錄影帶或是去松宇夫婦那兒。詩南這陣子又忙於連續劇的錄影,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帶著她往外跑,只有補充睡眠才是實在。
詩南空暇時,還好並不熱中賭博,否則芝菱鐵定跟他翻臉。
不過曾聽他提過,他不是不會而是不願!在他只有七、八歲大時,母親就因為太熱中賭博,害得他們全家有一餐沒一餐的餓著。如果母親嬴錢,他們有大餐可吃;如果輸了錢,不但沒飯可吃,還可能挨了一頓毒打,母親輸錢的怒氣全出在他們身上。父親一再容忍、規勸母親卻始終無效,最後只好以離婚一途斷絕她的揮霍。
當然憑著母親姣好的臉蛋,又找到一個可以供她肆無忌憚豪賭的凱子。然而對方並不是什麼善類,在一次吸毒、販賣毒品的過程中,被埋伏許久的警員抓個正著,從此母親也跟著鋃鐺人獄!
整個家並沒有因母親的離開而擊垮,反而讓他們三個孩子更愛他們的父親。直至今日父親仍舊未娶,父兼母職的將三個孩子扶養成人還受高等教育。
母親已出獄,她在父親面前痛哭流涕、認錯改過,而父親竟能無私的再接納她,這種偉大是一般男人無法做到的,而他的父親卻如此善良敦厚。
詩南會對她說,他對她的愛,就像父親對她母親那般的寬容與執著。
芝菱哭了,她不曾對詩南如此寬容,她猜疑、她嫉妒、她爭執、她自私而霸道的擁有他,雖然她愛他,卻沒有給他自由的空間呼吸,因為她的多疑帶給他太多的束縛!
「想想看,我們要去哪裡度假呢?」詩南腦裡早已晃過好幾個地方。「也許可以到美國,畢竟那兒認識我的人不多,況且我還有個小屋在那,而我也必須出面替自己爭取幸福的時刻了,對不?」他興奮的牽起芝菱細緻的手親吻著。
芝菱面有難色的低垂著頭,她不知是不是該告訴詩南,父母親已幫她挑選了令他們滿意的女婿。她困難的說不出口,這彷彿又像回到了前世,她曾經也有過如此沉痛的述說,她將被父母親逼迫下嫁給別人。
她猶豫著、惶恐著,害怕過往的戲幕又會在他們身上重現,她全身不知覺的痙攣顫抖。
前幾天,母親催促她回美國的電話聲不斷,原以為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等著與她商量,而母親吞吞吐吐的不願將事情說明,也讓她摸不著頭緒是與什麼事情有關,直到父親在電話裡說道:「你回來就知道,我們幫你挑選的丈夫條件樣樣不錯,可是許多女孩夢寐以求的對象。」
當時她沒好氣的回道:「那你就將他留給那群夢寐以求的女孩們,這也是做了一椿好事啊!」
她只聽見父親直嚷嚷著,「傻丫頭。」
芝菱不願父母親幫她亂點鴛鴦譜,於是她鼓足勇氣在電話裡告訴父親,「爸,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也論及婚嫁了!」
只聽得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大叫,「你這個不孝女,大逆不道的自作主張,沒有我的允許,你誰都不許嫁!
芝菱委屈而倔強的回覆,「我一定要嫁給他!」
「你敢……」父親激動的大吼,卻聽得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及母親搶來的電話叫道:「你父親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去拿藥了,一切等你回來再談。」
電話就這麼無情的給掛了。那一晚芝菱難過的抱著枕頭哭了一晚,而詩南卻在攝影棚辛苦的拍戲。
想著父母親頑固的個性,芝菱真怕詩南遭受不平等待遇,他的一切條件都不是父母親想要的女婿資格。
無論如何,她決定接受詩南的提議回美國一趟,否則等到父母親親自將她架上機場時,還真是為難他們了,況且有詩南同行,她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依靠。
「回美國我贊同,但是我無法與你去度假。」這是詩南興高采烈的買回兩張機票後,芝菱神采黯然的告訴他的話。
「為什麼?」詩南疑惑的盯著她,他直覺這其中必有玄機,於是他打破沙鍋問到底,「莫非家裡有事?」
芝菱謹慎的點點頭,一言不發。
這個奇怪的舉止,頗讓他納悶,「說來聽聽,好嗎?」剛才進門的喜悅,似乎被芝菱的無助、苦悶神情給吹得不留痕跡。
芝菱心裡一直想著該如何啟口,而不會引起詩南的反感,她揣測著。
「如果……如果我們這一生……又面臨前世的遭遇時,你會如何處理?」芝菱突然有些結巴,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詩南比她堅強,他會有更好的辦法。
詩南的表情變得有些深沉,「你的父母親要求你做什麼事嗎?」
芝菱痛苦的掃視他的面龐,「他們……,他們替我……選了丈夫。」
詩南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彷彿他們又回到古老的時空,等著別人殘忍的將他們拆散,並將莫虛有的罪名嫁禍在他的身上。
「你決定怎麼做呢?」詩南看著柔弱的芝菱,他不知他們今生是否真的又會回到痛苦的抉擇。
「我要你娶我,詩南……」芝菱突然哭了起來,她撲向他,狂吻了起來,她想到他們親密的關係,想到他們的愛,她怕回到美國後,會不會只剩愛的灰燼等待著她。
詩南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們之前的傷痕刻畫了好幾世紀,誰都會擔憂那痛不欲生的癡戀。
他摟緊她,堅定而果決的道:「我們不要回美國,我們在台灣公證結婚,好不好?」
芝菱含著淚哽咽的道:「上回我在電話裡頂撞父親,沒想到父親竟一氣之下住院了。我必須回去看看父母親,否則我沒辦法心安。」她抬起頭,緊握詩南的手,「詩南,你一定要陪我回去,否則我擔心我沒辦法回到你身邊。」
詩南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會的,我會一直守候在你身旁,我絕不讓你離開我!」
芝菱激動的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任由淚水滾滾滑下,他的真情流露觸痛她心底最深沉的敏感角落,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會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