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將甄艾瑤拉回房間,以免讓其他人以為台灣的鄉土劇跑到日本出外景了。
房間內能摔、能砸的,都無一倖免地被甄艾瑤給「處理」掉了。
滿目瘡痍的房間,實在很難跟她「高貴」的氣質結合在一起。
甄艾瑤惡狠狠地盯著信菱。「你不要臉!竟然搶別人的男朋友?」
「你才不要臉!為什麼要利用甄家對他的恩惠而勉強他和你在一起?他根本不喜歡你!」原本被姚宥任護在身後,以防被「流彈」打到的信菱,不甘示弱地挺身而出。
甄艾瑤被說到痛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才對。」信菱雙手環在胸前瞪視著她。
好歹她也是個千金小姐,要比嬌氣、貴氣,她豈會輸這個瑤芝芝?!
姚宥任再度一把將信菱拉回自己的身後,保護她的意圖非常明顯;可是這個動作卻讓甄艾瑤幾近抓狂,瀕臨崩潰邊緣。
她絕不能忍受自己敗在一個小特助的手裡!
她街上前去,想要將姚宥任身後的信菱給揪出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夠了!該結束了。」他神色嚴厲地怒斥道。
甄艾瑤被他生氣而嚴厲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他從來不曾這樣對她凶過,即使她再怎麼刁蠻任性,他也沒對她發過一次脾氣,但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小助理而這樣對待她,讓她覺得委屈極了。
「我……」
「夠了,我們還要趕飛機,一切到此結束。我為我以前態度不夠明確而造成你的誤解向你道歉,請你以後別再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了,當普通朋友我很樂意,男朋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一旦確定自己的心意後,他就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地處理這件事,不然三人都會受到傷害。
如果甄艾瑤真要記恨的話,就恨他吧!甄董要怪罪的話,就怪他吧!
甄艾瑤再度哭鬧無效後,才接受她被「甩」了的事實,悻悻然地提著行李跟他們回台灣。
奇怪的是,回去時,她竟然不會暈機了?!
「會不會緊張?」姚宥任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信菱的手。
在機場將甄艾瑤送上甄家的車後,他們就直奔唐家,現在正在前往唐家的途中。
「該緊張的人是你吧?是你把人家的寶貝女兒給吃了,就算要算帳也是找你。」她刻意要讓氣氛輕鬆一點。
「是喔,可是這樣實在不太公平。」
她臉上充滿疑惑。「怎樣不公平?」
「我才偷吃一次就被逮到,實在是太傷本了。」其實他也不緊張,因為他是心甘情願且滿心歡喜地成為她的人。
因為是她,所以他不緊張;因為是她,所以他願意陪她回家;因為是她,所以他會負起責任。
「也對,不如我們私奔吧!等撈夠本了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唔……不好,萬一生了『利息'怎麼辦?那不是更慘?」
「哪那麼神?一下子就有『利息'……」
兩人就這樣一路笑鬧到唐宅。
唐耀倫看見他們手牽著手,親暱地邊聊天邊走進來,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並且透出寒光。
竟敢如此囂張?!簡直不把他這個做爸爸的放在眼裡!
唐耀倫大聲地清清喉嚨。「嗯哼……」這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姚宥任這時才發現,原來不只唐耀倫在等他們,唐家上上下下的管家、司機、廚師……都站在客廳等他們。
「哇!發生了什麼事?」說話的是信菱,這種唐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員全部到齊的場面,她還沒見過幾次呢!
管家代表大家發言。「我們聽說小姐今天會帶……呃,先生回來,所以來關心一下。」
早上他偷聽到老爺對著電話中的男人咆哮,說什麼把小姐帶到日本吃了,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趕緊通知大家過來助陣。
大家一聽到小姐在日本被「吃」了,馬上如臨大敵,開始奔相走告,發出緊急動員令,想盡辦法要查清楚對方的來歷!
只是……每次都是最緊張的老爺,這次怎麼反而氣定神閒,一點也不生氣擔心的樣子?甚至連他們全員出現在客廳的事也沒過問?
信菱點點頭,轉而望向唐耀倫。「老爸,他是姚宥任,你們認識的。」她只是公式化地介紹著,反正他們早就熟悉了不是嗎?
「我知道,早上就是他接的電話嘛!說你還在睡的那個。」唐耀倫板著臉說。
一抹紅彩火速地爬上信菱的雙頰。「老爸~~這裡那麼多人,你可不可以說得含蓄一點?」她還是會害羞的。
「含蓄?!你們在日本時怎麼不含蓄一點?」佯裝生氣地回視著他們。
厚~~他們的手竟然還緊緊地牽著引擺明了存心想要氣死他嘛!
「嗯……伯父,我們是兩情相悅,一切發生得很自然……」
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唐耀倫又提高語調開口。「兩情相悅?!自然?!才去日本一個禮拜,就可以兩情相悅?可以發生得很自然?你騙我沒年輕過嗎?」
「老爸!老媽告訴過我,當年她和你只認識三天,就被你連人帶心的給啃了,連骨頭都不剩,然後我就出現了,所以我們當然相信你年輕過!」信菱不甘示弱地回話。
「這……」唐耀倫被她這麼一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也就算了,「風韻猶存」的臉上竟然還出現一片火紅。
不忍見他被信菱吃得死死的,姚宥任試圖緩和氣氛地說:「伯父,其實第一眼見到信菱時,我就已經對她有好感,只是一直沒有對她表白。直到這次去日本,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互有好感,所以才會……」
唐耀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吧!你們這樣站著是想給我壓迫感是不是?」
信菱拉著姚宥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你們都沒事做了嗎?」唐耀倫環視著圍在四周的觀眾。
此時管家連忙向大家使了個眼色,隨即全部人馬迅速撤離。誰敦老爺正在「惱羞成怒」中,而且未來的先生看起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氣質卓越……總之就是「贊」啦!
唐耀倫原本只是想嚇他們一下,沒想到卻反而被信菱這丫頭將了一軍,為了不讓她抖出更多他年輕時的荒唐事,只好乖乖妥協。
在閒雜人等全部離開之後,三個坐在沙發上的人彼此對望著。
「哼嗯……丫頭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和他說。」唐耀倫打算先支開信菱。
「我不要!」信菱斷然搖頭拒絕。
她怕老爸會對姚宥任「圖謀不軌」,想把人家給嚇跑。
「你……」反了反了,他養到那麼大的女兒,一夕之間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忤逆」他?!
姚宥任輕拍她的肩,溫柔地說:「聽話,你先上去,我和伯父聊聊。」
「哼……好啦!」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往樓梯走去。
唐耀倫「痛心」地看著寶貝女兒走上樓,真想掉滴眼淚同情自己一分鐘。
想不到她竟然不聽他的話,而那個姚宥任一開口,就可以讓她像貓一樣聽話地乖乖上樓?!
等到確認信菱上樓回房間之後,他們才開始進行所謂的男人的對話……
陳姊心情愉快地望著正在大快朵頤的信菱。
她帶了一堆手工蛋糕來「巴結」信菱,因為現在她可是總裁的小女友了,不巴結一下怎麼行?!
「你真行,到底在日本發生了什麼事?」陳姊實在好奇。
怎麼會去了一趙日本之後,就天地變色了?不但他們兩人之間的舉止變得親暱,就連甄艾瑤也很久沒出現了。
前些日子甄董還突然親自來找總裁,兩人在辦公室裡談了很久一段時間後,從此甄董也就沒再出現過。
「嘿嘿嘿,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呀!」信菱一臉幸福地吃著蛋糕。
「怎麼你們最近常常湊在一起暍下午茶?工作這麼輕鬆?」姚宥任發現信菱又消失不見,所以出來看看。
一聽見他的聲音,兩人馬上快速地將蛋糕收進陳姊的抽屜裡,慌亂起身。
即使信菱和姚宥任之間多了層情侶關係,也不能太過囂張。
「總裁。」兩人默契極佳地異口同聲。
「誰要告訴我,為什麼最近兩位小姐常常湊在一起?喝喝下午茶也就算了,竟然還躲在外面自己偷吃?!也不知道要準備一份來孝敬老闆!虧你們一個是秘書,一個是特助。」看見她們兩人感情這麼好,其實他也很高興,至少這層樓就不會上演如同連續劇般的爭寵劇情。
兩個女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由信菱代表發言。「只是幾塊小蛋糕而已啦!根本登不上檯面,況且總裁也不喜歡甜食,所以我們只好很『勉強'又『為難'的自己吃了。」
上次和他去法樂琪吃飯時,她就知道他不吃甜食。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還勉強、為難咧!
「呵呵~~我想我們該進去討論法國那個案子的合約了。」她率先往總裁室走去。
咦?!怎麼這會兒她看起來比他還像老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和陳秘書這麼『麻吉'?」回到辦公室後,姚宥任仍不放棄地追問。
「沒有啊!這層樓就我們兩個女人,我們不在一起,難道要找你嗎?」喝咖啡、聊是非是女人在做的事好不好?
「正常應該是這樣沒錯。」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深具信心,怎麼到了這兩個女人眼裡,似乎起不了作用?
唐信菱戳戳他的肩膀。「嘿,我可警告你喔,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休想再『染指'其他的女人!否則……我會讓你知道誰會是台灣第一個太監!」
姚宥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但他突然很想打電話給唐伯父,問他看看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信菱沒注意到他瑟縮了一下的模樣,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雖然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我可是很會吃醋的。」她斜睨了他一眼後,走回自己的位子。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姚宥任跟著她走到她的位子旁。
她瞪了他一眼。「我是對其他女人沒信心!像你這樣條件的男人,可是搶手貨,要是沒有嚴密把關的話,像甄艾瑤那樣的事件就會一再重演。」
「放心,從今而後,我的眼裡、心裡,都將只有你一個人。」他語帶誇張地說。
信菱抖了抖肩膀,想將一身的疙瘩抖掉。「你可以再噁心一點沒關係,這樣我就知道你都是用什麼方法泡妞了。」
「哎~~你真是的,這麼奸的氣氛卻被你給破壞了。」其實他自己也正忙著將一身的疙瘩抖下。
「款?剛剛不是說要談法國的合約嗎?」信菱低頭忙著找合約。「喔~~原來在這裡呀—不過上海的案子好像比較急,我們先討論這個案子好嗎?」她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嗯,就先談上海的案子吧!」這女人是跳躍式思考嗎?前一分鐘還在和他「打情罵俏」,下一分鐘就要和他討論案子?!
看來他得學著習慣她這種思考模式才行。
久未出現的甄艾瑤走到陳姊桌前。「宥任在不在?」甄艾瑤屈起手指敲著桌面,打斷陳姊和信菱的談話。
陳姊和信菱同時收起笑容。
「總裁出差去了,有事嗎?」回話的是信菱。
「那找你也是一樣。」甄艾瑤扭著扭著就要往總裁室走去。
信菱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甄小姐,總裁不在,可能不方便讓你進去,我們還是到會議室吧!」誰曉得她要來幹麼?
甄艾瑤提起一口氣像是想說什麼似的,卻又硬生生地縮回去。「好吧!我無所謂。」轉了個方向,往另一邊的會議室走去。
信菱轉頭向陳姊交代,要是自己二十分鐘後還沒出來,她可得進去救她啊!
交代完之後,她才舉步往會議室走去。
「請問甄小姐大駕光臨,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甄艾瑤突然出現,讓她不得不提起戒心。
「你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過來和你們道別的。」連老爸出馬都不能挽回姚宥任的心,她不放手行嗎?
而且在經過老爸的開導後,她對感情的觀念有了很大的改變;既然彼此無法兩情相悅,那不如讓他得到幸福!
「道別?」信菱滿臉問號。
甄艾瑤語氣和緩地說:「對啊!我要到日本唸書了。」
原來當她的態度如此平靜和緩時,也能給人一份嫻靜的感覺呀!
「日本?!」她不是不會說日語嗎?
「對啊,去學好日語,免得再被人整吃元氣大餐啊!」甄艾瑤笑笑地說。
她這樣促狹的語氣及溫和的態度,讓信菱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不過雙頰卻迅速漲滿紅潮,尷尬地乾笑著。
怎麼現在反倒是她聽起來比較像壞女人?
「放心,我只是來向你和宥任道別的,本來是想順便向他道歉,因為過去的我曾經造成他許多的困擾,不過既然他不在,那就請你代為轉達吧!」她真的改變了。
信菱卸下所有的武裝,語氣也跟著變得柔和。「你要去多久?」
「先去兩年吧!我對服裝設計比較有興趣,所以想去那邊學習這方面的課程……」
不知不覺中,兩人就像多年密友般聊了開來,而信菱也忘了她剛剛交代陳姊的事。
正當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陳姊突然拿著一支高爾夫球桿衝進會議室。
「陳姊你幹麼?」唐信菱一臉驚恐地問道。
陳姊倏地將手中的球桿收到身後。「你……沒事吧?!」兩人在裡面那麼久,也不知道甄艾瑤有沒有欺負她?
「沒事啊!」信菱愉快地回答。
倒是甄艾瑤看出陳姊的擔心,輕笑一聲。「她是怕你被我欺負啦!」
「喔~~放心啦……」
接下來的時間,只聽到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層樓,不斷地傳出三個女人格格格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