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顏君行冷不防地抱住秦蕊,嘴裡還喃喃地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十年!整整十年了!我拚命壓抑自己的感情,告訴自己不能愛上你,因為你是大企業家的獨生女,高高在上,而我什麼都不是,配不上你的!但從我看到你跟尹泛宇在一塊開始,我再也忍不住要告訴你,從我一踏進秦家大門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完了,我已無法自拔的愛上你了!我如影隨形的在你身後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看著你的喜怒哀樂,卻叫自己絕對不能逾越;現在我已管不了那麼多了,也不管你以後會不會再理我,全不管了,我只要讓你明白,深藏在我心底深處的愛意就可以了。」
顏君行的這番表白讓秦蕊完完全全呆住了,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秦蕊渾身僵直,完全失去力氣。
顏君行忽然又推開了她,退了好大一步,猛烈的扯著頭髮,說:「小蕊!對不起!原諒我,我胡說的,當我放屁好了,當我是個瘋子!我不該告訴你的,對不起……」他神智昏亂,無神的眼睛泛起了一行清淚,匆匆離開了。
秦蕊愣楞地回不過神,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踉蹌的滑失;一向瀟灑的他,如今卻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急急逃離。她默默的流著淚,心想:為什麼這麼突然!現在一切都太混亂了,我該怎麼做?她不曉得一向待她如妹的顏君行,居然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她不願意害他呀!十年來一直保護著她的哥哥。
「總經理,康小姐在會議室等您。」劉秘書通知著尹泛宇。
「好!我馬上過去。」尹泛宇掛掉電話,急步走進了會議室。
「泛宇,這些天太忙了,你拿到這次的合約,我都還沒向你道賀呢!」康彩妮含笑祝福,
「彼此、彼此!能跟熟悉的夥伴一塊工作,可說是人生一大樂事。」
「是啊!不過就因為我們太熟悉了,結果現在弄得謠言滿天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吧?」
尹泛宇正色道:「我無所謂,反而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你道歉。」
「不需要道歉,這份合同是你們尹氏憑真本事掙來的,我什麼忙都沒幫,外面的人眼紅,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能不加油舔酷一番嗎?」
「真的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尹泛宇還是不放心地道。
「百代的周總裁指定尹氏的時候,我也向他告知我們雙方的交情,他已很明白;之所以會決定與你們合作,也是看見尹氏的財力、人力及各方面全是上上之選、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會造成什麼影響。」
尹泛宇吁了口氣說:「那就好!不然因為這件事而傷害了你,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對了,我有點想不通的是,照理來說,秦氏的一切與我們尹氏不相上下,而秦氏跟百代合作幾十年了,怎會棄秦氏而就尹氏呢?」
康彩妮端坐在沙發上,表情怪怪地道:「據我所知,近年來秦氏的一些工程透露出—種不尋常的訊息,常不著痕跡的耍花樣,更糟的是無從抓到任何證據,所以這次的合作計劃為預防萬一,才摒棄了秦氏。」她瞅著他,道:「跟你在—塊的女孩是秦冠豪的掌上明珠吧?」
「是的!」
「那你搶了她父親的生意,你們還能夠交往下去嗎?聽說秦冠豪沒有什麼容人的度量,這次的事件夠他嘔你一輩子的。」
尹泛宇摸了摸鼻子,說:「誤會總有澄清的時候,為了小蕊,就算上刀山或下油鍋,我也要闖闖,我就不相信不能通過他那一關。」
「你真的這麼在乎秦蕊?你們認識才短短一個月而已,太快了吧!」康彩妮變得有點怪怪的。
「時間並不能代表什麼,尤其愛情更是不能用時間來衡量的,你想想,要是完全沒有愛情的人就算綁在一塊,也不會激起任何火花的。就像我和你一樣,相交十多年了,不是還可以一直雄持單純的友誼關係嗎?能保持濃厚的友情而沒有愛情,你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康彩妮聽聞後,胸口像狠狠地被槌了一下,面容有些蒼白,心頭狂叫:泛宇,你真的從沒有愛過我?一向灑脫的康彩妮籠罩在憂鬱當中,心底低喃自問。
「彩妮,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
「沒事、我很好!」她哽咽地拚命抿著唇,叫自己不可以吐露半點心聲,但不可抑制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尹泛宇慌了手腳,嚇壞地道:「要不要送你到醫院?怎麼搞的,你別一直哭,說話呀!」
康彩妮心一橫,唇咬得更死緊,猛搖頭,暗忖:
「康彩妮呀,康彩妮!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該看得出泛宇對秦蕊有份永不動搖的愛;當你驚覺自己愛上他時,他已另有所屬,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既然事已至此,該盡快抽身而退,該放棄了……」
尹泛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地問:「誰欺負你,是誰讓你受委屈的?快告訴我,我不能讓我的好妹妹任由別人欺負。」
康彩妮忘情的抱著他,讓淚水盡情的宣洩,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
秦蕊從門縫看到了這一幕,臉色蒼白而凝肅地轉身離去。
從香港回到美國洛杉磯秦宅為止,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秦蕊一直都很安靜,靜得快令人窒息了,而她眼裡的茫然更令人憐惜,秦冠豪多次忍不住地問她,但得到的答案全是——我很好。
而顏君行更是古怪而神秘,處理完業務後,老是閃躲著秦蕊,但眼眸裡溫柔而深切的關懷,卻如影隨形地在秦蕊身上打轉。
秦冠豪快要被這怪異的氣氛憋死了,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翩翩還虛情假意的關心問道:「小蕊!回來了,你失蹤這些天,阿姨快要擔心死了!」
「阿姨,我好好的,沒事的!」秦蕊親了親朱翩翩的臉頰,說:「不好意思!讓您擔憂。」
柑處了近十年,雖比不上親生母親,但朱翩翩對她也確實相當不錯了!
「君行!杵在那做什麼,快把小蕊的箱子拿到房間去啊!」朱翩翩轉頭輕斥,開口道。
「喔!」顏君行機械化的拿起箱子快步離去,秦蕊也悶不吭聲地跟在後頭上了樓。
「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吵架了?」朱翩翩詫異極了,說:「怎麼不太對勁!」
「誰曉得玩什麼把戲,兩個人都像悶葫蘆似的,問也都不答。」
「大概是鬧鬧情緒罷了,一下就過去,不要理他們。對了!公司的事大功告成了吧?」朱翩翩關心的說。
「哼!哼!被人耍了,不提也罷,反正這筆帳我會要回來的。」秦冠豪忿忿不平地下了結論。
進了房間,顏君行熱情的目光無所避諱的直盯著秦蕊,沙啞地道:「還怪我嗎?」
秦蕊搖著頭,說:「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太意外了!」
「那天我真的太激動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相信我!我無意介入你跟尹泛宇之間,我只是想把埋藏十年的感情表白出來而已,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無怨無悔;講一句較私心的話,我只是希求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就好了,一次也好!」顏君行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秦蕊呆滯地望著他,說:「一切隨緣好不好?不要強求好不好?我現在真的很累、很累!我不懂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友情?愛情和友情有沒有辦法可以分辨,它已經造成了我一片混亂,逼得我快無法呼吸,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別再逼我了。」她疲憊無力地道。
「好!好!我不逼你,我們就恢復和以前一樣、你也別傷腦筋了!」顏君行臨出門時丟下—句:「小蕊,你真的長大了。」
秦蕊整個人癱軟在慶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康彩妮和尹泛宇親暱的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在她腦海裡不斷的上演著、迴盪著;而顏君行衷心的告白又使她不知所措,這一切的一切似清楚又似模糊的圍繞、漂浮……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又該怎麼作呢?秦蕊在內心吶喊著。
「如何?那小丫頭上鉤了沒?」柳台宜故作輕鬆地問,其實看他追秦蕊,她心頭也會有個疙瘩。
「雖然不能立即收效,至少也造成她的困擾了,想想,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也夠多了,她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吧!其實我萬萬沒有料到會跑出一個尹泛宇來,否則秦蕊早就落在我的手掌心了,我更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要她重新來接訥我。」
「君行,現在香港的發展計劃受挫,我們又少了一筆收入,幫裡現在也需要錢來支援,看來這事得要加快腳步好好處理了。」柳含宜提醒地道。
「尹泛宇這臭小子像足了我們的剋星,自從他出現後,本來該是順利的計劃全被他搞砸了。含宜!回去告訴你爹地,所有行動得先放慢腳步,不可以太急進,再給我一點時間把秦氏裡重要的人物擺平,而現在的情勢就是我的最佳時機。」顏君行眉宇間充滿忿恨,咬牙切齒地想:「是誰讓我顏君行落居下風的,我絕對不客氣加倍奉還!」
難得的滿天星辰、亮晶晶的一閃一閃,該是令人心曠砷怡的夜晚,但沉重的感情包袱卻壓得秦蕊快喘不過氣來!她好想好想大聲狂叫一番,宣洩那股無形的苦悶。她也一直告訴著自己,別胡思亂想,要相信泛宇,但是那天叫他不要去送行,自己卻又不捨地返回他的公司要向他道別,沒料到卻……
「一切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而尹泛宇的心腸一向仁慈,他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否則不會這樣的。康彩妮是他最好的好朋友,而且他只當她是一位妹妹而已!」秦蕊拚命的安慰自己那已經動搖的意志。
但這些天來,她父親每天在耳邊提醒著,尹泛宇和康彩妮有非比尋常的關係,說她涉世未深,天真地讓他的甜言蜜語蒙庇了心智,完全被他騙了……。每當她聽到這些話就背脊發麻!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她想著想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一條手帕遞到面前,顏君行柔和的聲音響起:「擦掉吧!你哭的樣子,實在不好看。」
「你—直跟著我?」秦蕊訝異地問。
「看你悶悶不樂的一直朝這兒來,天暗了,我不放心!害怕你有任何意外!」
「謝謝你!」秦蕊感激地對他一笑,拿了手帕擦掉淚水。
「尹泛宇是不是欺負你?還是做了些什麼事,你為什麼這樣傷心?其實你該對他有信心才對,董事長正在氣頭上,講話難免苛刻些,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最重要的是他對你如何?他這個人值不值得讓你付出所有的感情?其他的評語也只能當做參考而已,不要因為別人的話就讓你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懂嗎?」顏君行仔細的向她分析著。
秦蕊納悶地盯著他,怔怔地說:「你不該告訴我這些話的!」
他強顏歡笑的說:「這是什麼時代了,難道還得來場生死大決鬥,拚個你死我活的不成。沒錯!我是喜歡你,但是愛情是雙方面的事,我不能一廂情願的死纏著你呀!就算你能勉強跟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更何況,我也不願意我最愛的人痛苦一輩子,所以我寧願退居一旁,誠心祝福你們。」他看著她姣好的臉蛋,輕輕囈語道:「只要看到你一生幸福、快樂,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秦蕊激動的靠在他的懷裡說:「謝謝你的體諒,我會永遠愛你的——我最好最好的大哥。」
從公園兩旁濃密的樹林中,無聲無息地閃出了幾個人,一副吸毒過後的樣子,眼神渙散,歪歪斜斜地往顏君行及秦蕊方向靠近,嘴邊還露出了賊賊的笑容,曖昧地說:「好親熱喔!在談情說愛是嗎?讓我們也參加一份好不好?」
顏君行將秦蕊拉到背後,擋在她面前,對這群人斥責地道:「你們想幹什麼?」
「呵!呵!別緊張,我們只不過想借點東西而已。」其中一個小濕混示威地晃著棍子。
「你們這些人,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現在居然大膽的動起歪腦筋來,可悲!可歎!算了,不跟你們計較,這件事到此為止,快走!不然警察來了,你們也跑不了,好好想想,別誤了你們一生。」顏君行義正辭嚴地教訓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
這群小太保全不可置信的相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放肆狂笑起來。「太有趣了,死到臨頭還跟我講長篇大道理。喂!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你真的可以去做神父了,實在太好笑了,哈……」整個公園裡就充斥著他們的大笑聲!
顏行君見情況不妙,悄悄地向身後的秦蕊,道:「要是待會兒起了衝突,我來牽制他們,你要快跑,聽到沒有?」
「不行!他們人多勢眾,太危險了,我跟你—起對付他們。」
「你只會礙手礙腳,快走!去通知警方,照我的話去做!」顏君行看她不肯離去,動怒的道。
「喂!喂!你們說完了沒有?誰都別想走,小姑娘得陪我們玩玩呢!」小太保一說完,就想伸手去抓秦蕊。
顏君行見狀,拉開秦蕊,一拳就揮打了過去,打得小太保鼻青臉腫,哇哇大叫起來,其他人見狀,紛紛拿起手邊的棍子、刀子,狠狠的往顏君行身上揮砍而去。
秦蕊嚇得大喊出來。
他們人大多了,顏君行根本無法一人對付那麼多人,秦蕊除了大聲尖叫吸引別人注意之外,只好急急的想跑去打電話求救。其中一個太保看穿了秦蕊的企圖,衝過去抓住她;那人邪惡的笑著,不正經的抱住秦蕊,骨瘦如柴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秦蕊發起狠來左踢右打的,但吸了毒品、又喝了酒的人有如不怕死的野獸,任憑她如何使動就是無法掙脫開來。
「放開她——」顏君行瞥見秦蕊有危險,甩開—團混戰的太保,衝了過去。
「給我站住,不然要她死!」小太保拿著刀子在秦蕊面前晃來晃去,冰冷的刀鋒反射著月光,令人不寒而僳。
顏君行怕他們傷害秦蕊,就停在那兒不敢亂動。
「你們別亂來,否則要是她有任何閃失,你們全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顏君行著急的警告他們。
「好小子,敢威脅我們,老子才不吃你這一套!看樣子你很喜歡她是不是?那我就劃花她的臉好了,看你這個癡情種子還要不要她?」
吸了毒的人根本就毫無理智可言,他們已完全陷入瘋狂狀態,不顧後果的揮刀而去。
秦蕊認命的閉上眼,誰叫自己倒霉遇上這群瘋子呢!而慌亂中她只覺得自己被人一把推開,踉蹌了好幾步;睜開眼時只見顏君行胳膊上血跡斑斑,在月光照射下,顯得好刺眼。
「救命!救命啊!」秦蕊見狀哭了出來,呼天搶地的狂叫。
警笛聲越來越接近了;那群太保一哄而散,秦蕊扶著君行淒厲地問:「要不要緊,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顏君行臉色慘白,反問她:「你沒事吧?」
「我很好,沒有受傷,但是你傷口上的血,我止不住啊!」
「救護車還沒來、現在該怎麼辦?」秦蕊見他一直流血,血淋淋的,嚇死了!
「你平安—平安就好——了。」顏君行心情一放鬆,再也支持不了的整個人倒了下去。然而詭異的笑容,從他臉上—閃而過!秦蕊沒有注意到,只是心疼的看著他緩緩閉上雙眼。
秦蕊傻傻地坐在病床旁,看著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顏君行。
他額頭上滲出了一顆顆的汗珠,不安的在病床上輾轉著,神智不清的喃喃囈語:「小蕊快跑——快——快跑——」從他進醫院開始,就聽他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
秦蕊趕忙替他換上了冰枕,他正在發著高燒呢!
宋翩翩搖搖她的肩膀,說:「小蕊!先回家睡會兒吧!醫生說他撐得住,你忙了一整天,現在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等到他燒退了也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阿姨,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三更半夜的還到公園裡頭去,也不會惹出這些事來,君行更不會招來無妄之災。」秦蕊責怪自己的一時大意,害他受傷。
哎!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一切都是命吧!」朱翩翩表情哀傷地敘述:「其實君行常私底下跟我講,秦家所有的人,他最關心你,為了讓你開心,就算要了他的命,他都可以無所謂,想想,他也真傻。算了!不要再提了。小蕊,這家醫院是全洛杉磯最好的一間,有醫生及護士的悉心照顧,他很快就可以痊癒,你不必替他操心。」
朱翩翩的—席話彷彿驚雷般再次擊中她!
秦蕊烏黑的睫毛低垂著,淚水在眼眶打轉,對君行無法言喻的感激,不知何時才能償還。
「老爺、夫人,回來了!」福嫂幫忙接過皮箱,泡杯茶讓千里迢迢從美國回來的尹烈及李思潔夫婦順順氣,隨即道:「二少爺好些沒?」
「嗯!現在還要做手術前的檢查,如果沒有問題,手術很快就可以進行了,而且復原的機會相當大。」尹烈開心地道。
「那太好了,老天有眼會照顧好人的。」福嫂歡喜得連眼睛都泛起淚影。
「對了!福嫂,泛宇回來了沒?」李思潔左顧右盼,尋找愛兒的人影。
「還沒回來。少爺打電話回來說,他現在正忙著交代一些重要事務,會盡快趕回來,明天他還得飛洛杉磯呢!」
「他急匆匆的打電話要我們從洛杉磯回來,自己卻又要飛到洛杉磯,他到底在忙些什麼?有什麼事重要成這模樣。」尹烈不解的問福嫂。
「重要!當然重要,對未來的老婆一定是要多花點心思嘍!」福嫂笑咪咪的解答尹烈的疑惑。
尹烈和李思潔互看一眼,感到相當意外,怎麼才短短的日子就——不過感情的確是不可以用時間來衡量的。
「泛宇這麼聰明,追老婆追到洛杉磯去,想必這位小姐也是不同凡響的人物,不然泛宇也不會這麼在意,還要我們馬上趕回來。」
「嗯!是一位很可愛的小姐,我見過,和少爺真的很匹配,而且聽少爺說秦小姐的父親在美國是什麼——什麼地產大王的?」
尹烈聽聞後,微微皺起眉頭想:「姓秦,美國房地產大王!該不會是——秦冠豪吧?一個在房地產界並不好惹的角色,風評也不算好的商人,泛宇在追他的女兒,想必這次又有苦頭吃了。」
「怎麼了?你認識福嫂說的那個人嗎?」李思潔看自己丈夫神情變幻不定。「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她憂心地問。
「沒什麼!泛宇沒問題的!唉!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就算這中途有障礙好了,他也得一一去克服,是不是?經過歷練的愛情才能夠歷久彌新,也才能顯示出它的可貴。泛宇都這麼大了,也不需要我們兩個老的來為他瞎操心,我們只要站在他身旁做他的精神支柱就行了,對不對?」
「君行,你再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秦蕊削著水果,拿給顏君行吃。
「這幾天累著你了,真的過意不去。」他胳膊下纏著厚厚一層繃帶,血跡滲出些許來,他的精神還是有些委靡。
「要不是你替我擋那一刀,我都不敢想像後果會是如何。」秦蕊黯然的坐在病床旁、無法釋懷因為她而造成的傷害。
顏君行握著她的柔荑,道:「為了你,就算是死在那群小太保手中,我也毫無怨言、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內疚。」
秦蕊驚悸的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道:「你別這樣對我,我還不起的!」
顏君行歎了口氣,說:「我等你,就算等上一輩子都無所謂。不過,眼前你得答應我,回去休息!你幾天來不眠不休照顧我,整個人像蒼老了二十歲似的,我實在過意不去阿!快點恢復你以前快樂、活潑,無憂無慮的樣子好嗎?否則整天陰陰沉沉、滿懷心事的模樣,實在很難看。」
「好吧!那我回去睡個大覺,明天就還我本來面貌,這樣你滿意了吧!」秦蕊故作輕鬆,悄皮道:「可不要又取笑我像是個嘰嘰喳喳的麻雀喔!」
「我一定不會取笑你,我們可以打勾勾。」顏君行舉起了手和秦蕊煞有介事的定了承諾。
秦蕊一離開病房,不一會兒柳含宜即出現在門口,進門來就飽含興味的問:「這一次你真的是豁出去了。還好吧!那群小伙子沒傷你傷得太重吧?」
顏君行坐起,警戒地問:「沒人在外頭吧?這家大醫院可不比我們那兒,小心隔牆有耳!」
「放心!我有叫幾個兄弟在外頭守著,下會有人闖進來的。」
柳含宜豐滿矯艷的紅唇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柔柔地說:「這次的苦肉計,成效大不大?」
「相當成功!至少秦家老的、小的都很感激我的救命之恩,這樣一來,又可以加深他們對我的印象,只要秦冠豪更相信我,接下來的計劃,就不會有太多障礙了。」
「君行!你實在厲害透頂,是我所見過的男人中最精明能幹的—個。」
「不然怎會讓你柳大美人傾心呢!」顏君行撫摸柳含宜柔順的髮絲。
「少噁心了,誰喜歡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少不要臉。」柳含宜撒嬌地窩在顏君行懷中。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喂!你知不知道,四個月前尹家多出了個兒子的事?」
顏君行點了點頭,說:「尹家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刻意封鎖消息,我想除了尹氏家族及一些與尹家關係密切的人士外,大概沒有多少人知道吧?」
「嗯!幫裡查到消息,據說尹家多出來的兒子因為槍傷,結果造成了雙目失明,現在也來到洛杉磯治療。」柳含宜神秘兮兮地,若有所指。
顏君行詫異地問:「難道也在這家醫院。」
「你的聯想力真的很厲害,我才起個頭,你就知道結果,想誆你都不成。」
「含宜,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也可算是天助我也。」
「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真的有實質上的幫助嗎?」
「當然!這對雙生子不是長得很相似嗎?現在秦蕊對尹泛宇已信心動搖,利用這點再火上加油,讓秦蕊對尹泛宇更加氣憤,對我們來說當然有莫大的助益。」
「你怎能確定秦蕊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
「小蕊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有可能不知道尹泛宇有個雙生兄弟,放心!我會先探探她的口風,如果全在我意料之內的話,這場戲在我精心安排策畫下,會相當刺激有趣。」顏君行勝券在握的道著。
「若塵!檢查結果,一切順利,若沒有問題的話,三天後我們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聞名世界的腦科權威大夫麥克,雖然已七十歲的高齡,但精神、風采依舊年輕的像個壯年人。他現在正拿著X光片,以他的經驗來做分析、判斷。
「麥克醫生,有成功的機會嗎?」白苓這幾個月隨著尹若塵在世界各地尋求良醫;可以說是巧合也能算是緣分,在每個醫院裡所獲得答案都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後,偶然間能遇到這位已經封刀,退休多年的世界腦科權威願意再度操刀,可說是天無絕人之路。
「開刀一定會有風險,我也不敢保證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不過成功幾率很大就是了。」
「萬事得拜託您了,這次真的是最後的一絲希望了,如果再不成功的話——」白苓握著醫師的手含淚的乞求,其實這種煎熬並非常人可以接受的。
麥克拍拍白苓的肩,安慰著說:「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你們和我也算是相當有緣,你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把看家本領全部施展出來。好了!你照顧若塵,我先去安排一下開刀的事,你就跟若塵到醫院的附設公園走走,舒展一下這些日子來的緊張情緒,放鬆心情,OK?」
麥克醫師說完話後,也出了病房。
白苓送走醫生,走到尹若塵身旁,關心地道:「若塵,你是不是想說什麼?看你剛喇悶不作聲的,有疑問嗎?」
若塵苦澀的笑笑,好苦好苦的說:「阿苓!如果——如果手術要是不能成功,不能醫好我的眼睛,你重新考慮自己的將來好不好?」
白苓頓了好一會兒,拉住他的手,說:「我們到外頭走走?」
這家設備良好的醫院全是人性化的設計,沒有一般醫院死沉灰白的感受,更匠心獨運的設計出一座大花園,在充足陽光照耀下,整座花園萬紫千紅煞是壯觀。
白苓挽著尹若塵的手,隨便找了塊沒人的草地席地而坐。
「白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尹若塵不死心的追問。
白苓扯了枝草,甩呀甩的說:「你的問題根本就不存在,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白苓——」若塵十二萬分的焦急,她在逃避這個問題。不行!一定要她有所抉擇。
白苓不讓他有機會繼續逼問,搶先他開口:「若塵,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的決定了,為什麼還要逼我重新抉擇?又何苦一定要我離開呢?既然如此,你聽好,現在我在此對天發誓,不管你的眼睛能不能治好,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如果有違此誓,白苓將不得好死。」
若塵氣急敗壞的按住她的唇,說:「小傻瓜,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你分明想氣死我。」
「我這樣子發誓,你就不能讓我離開了,否則要是應了誓言,這輩子你一定會良心不安的。」白苓哭哭笑笑的靠在他懷裡輕聲細喃。
他愛憐的撫觸她的臉龐,忘情地吻上她的紅唇,無限依戀……
「走吧!」好急好急的聲音,顏君行拉著秦蕊不讓她再看下去。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模模糊糊的飄浮,像踩在雲端,很不踏實,完全沒有立足點,雙腿一軟差點無法站立。
顏君行扶住她,氣憤填膺的說:「別這樣就輕易的被打敗,你要堅強接受這事實。」
白苓及尹若塵倏然分開;白苓直覺地感受到有人在注視他們,而若塵雙眼的暫時失明,卻讓他訓練出靈敏的耳力,兩人同時回頭找尋出聲處。
遠遠的,白苓見到有個洋娃娃似的小女孩驚恐地盯著他們,嬌小的身軀不可抑遏地發抖;本該是紅潤的面容像個鬼似的毫無血色,像遭遇到強大打擊似的僵硬,彷彿石頭般動也不動,而旁邊的男人一直企圖想拉她離開。
「是什麼人?」尹若塵側頭問著白苓。
「不認識!大概是情侶吵架,我們還是回去好了。」白苓挽著尹若塵,平穩的離開花園。
「他——尹泛宇——他。」秦蕊哽咽得發不出聲音來。她想開口喚住他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怎麼回事?他居然能夠完全從容不迫的,用不認識的眼神從她臉上掃過,這到底是……
她看得出來,他身旁的那名美麗無比的女子,臉上洋溢的幸福光彩,是騙不了人的,要是沒有深刻的感情為基礎,是無法顯露出來的。
秦蕊心碎得像一堆無法組合的玻璃。她茫然了!有一股沒有未來的恐懼,她已完完全全被剛才的景象震垮了。
「小蕊,你還不明白尹泛宇的為人嗎?你還願意心甘情願的再受傷害嗎?眼見為憑,雖然我們和他們的距離不是很近,但是尹泛宇的長像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別說我認錯人了,你該死心了!他這種處處留情的個性你是無法控制他的,事到如今,你也該清醒,理智的想想。」
秦蕊忍不住地傷心落淚,空洞的眼眸充滿失望。
飛機一落地,尹泛宇即刻租了車,直往秦蕊家飛馳而去,但一路上卻嚴重大塞車。
天色已完全灰暗,尹泛宇卡在車陣裡頭進退不得。
他煩躁的敲打著方向盤,終於能感受到秦蕊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了;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夠讓他這般在乎,讓他這樣失控的想馬上擁有她。
從第一次的偶然相遇開始,他就直覺認定她是他今生所要尋覓的人!
叭!後面車子猛烈的按著喇叭催前車快走,也把他從沉思中驚醒。車子還是大排長龍,也難怪他會脾氣火爆,實在是塞死人了。
他受不了了,將車子停在路邊,忍不住打電話給秦蕊,心想,出其不意的來到洛杉磯一定可以給她—個意外的驚喜。
「請問秦蕊在嗎?」尹泛宇難掩興奮之情。
「那裡找?」是一位年輕男子的回音。
「姓尹,秦蕊的朋友!」
對方停頓了一段時間,才回答道:「對不起!她不想接你的電話。」
「麻煩你跟她說,我是她在香港得朋友好嗎?」
「她知道你是誰,但是她就是不想接你的電話,你聽清楚沒有?」
「那你請她自己親口來對我說。」尹泛宇耐著性子,心想:這不可能的,難道又是她父親的意思。
他隱約的穩到爭執聲。
「喂!」秦蕊拿起話筒心灰意冷的出了聲。
「小蕊!我是泛宇,我到洛杉磯了,我現在就馬上過去找你。」
「你回香港去吧!我不想見你,你回去吧!」秦蕊努力的深呼吸以平穩情緒,雖費力的吐出每個字,但音調卻很冷漠無情。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回事——」尹泛宇尖銳的叫著,急得跳腳道:「不管了,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你等我!」他掛了電話就急衝而去。
「喂——」
顏君行歎口氣,把愣在原地的秦蕊手中的電話掛好。
「他聽你的話,回香港去了?」
「沒有!他說要馬上過來。『
「你還是寧願被他的花言巧語迷得團團轉,你還是一片癡心!康彩妮讓你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罷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身份的女人,你還不覺悟!那下吹——下次又是誰?哎!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顏君行挫敗的語氣,讓她痛徹心扉。
「不——」秦蕊捂著臉,說:「我不會再見他了。」她反身跑回房間去。
顏君行滿臉得意的笑,抽著煙等待尹泛宇的到來。
尹泛宇把車子停在秦家豪華大宅前,他一下了車就瘋狂的按著電鈴,卻無人應門,許久許久之後,才有管家慢吞吞的出現。
「麻煩你通知秦蕊,就說尹泛宇找她好嗎?」
管家橫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我們小姐不在,出國去了,你走吧!」
「不可能!她才跟我通過電話而已,怎會出國呢?你騙我做什麼,這樣好了,讓我進去找她。」尹泛宇心急如焚的怒吼,心揪的好緊。
「不行!沒有主人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你快點走!否則我報警,讓警方來處理。」管家不耐煩地要趕走尹泛宇。
尹泛宇俊逸的臉孔浮現出少見的寒霜,冷的嚇人;他正欲再度開口,秦家的管家身後出現一位長相不俗的年輕人出聲道:「我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顏君行清清喉嚨,朗聲地道:「尹先生,在香港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到了美國就完全變成另個人似的,—點禮貌部不懂,要是傳開來,可是有損你們尹家的名聲喔!」顏君行半捧半嘲諷的說。
尹泛宇半瞇著眼打量眼前的男子,他是有著不俗的外表,但眉宇間卻有一股陰驚之氣,眼神變幻莫測,全身充滿危險神秘的氣息;上次在香港的百代招標會場上也曾見過他,照這情形來看,他既能在秦氏來去自如,那在秦家的地位必定也不低嘍!
尹泛宇回應他,道:「我只是要求見見秦蕊而已,並沒有惡意,為了這種小事而讓秦家所有的人出來推三阻四的,不曉得這又是什麼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她不要再見到你,她已經清楚知道你的為人了,所以不想再交你這個朋友,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尹泛宇臉色泛白,咬著上唇,冷峻的說:「什麼叫做明白我的為人?秦蕊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就算她有說好了,我也要她當著我的面說。告訴你,以訛傳訛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嘖!你的臉皮也實在夠厚的,看樣子我得老實告訴你了,秦蕊已經答應跟我訂婚,反過來說我就是秦蕊的未婚夫,我現在就鄭重警告你,請你立刻離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未婚妻,聽到沒有!」顏君行耀武揚威的等著看尹泛宇受不了打擊,落荒而逃的景況·
而尹泛宇面容雖有些蒼白,但仍舊維持良好風度,忍住胸口澎湃激動的情緒,一逕平穩的答道:「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沒有得到秦蕊的親口證實,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
顏君行的雙眸閃過一絲冷酷,極不友善的看著他,說:「事到如今,我該講的都已經講完了。也不想再跟你廢話,不過奉勸你快走,不然秦董事長回來看見你,到時候——」顏君行大笑,轉身進了屋子。
「告訴秦蕊,我會在這裡等她,等到她出來說明一切,否則我絕對不會走的。」尹泛宇斬釘截鐵的對屋內的人大吼,表明心跡。
秦蕊不安的在房間裡頭晃來晃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煩躁的甩著史奴比大玩偶,心跳不規律的忽快忽慢;她忍不住的偷偷掀開窗簾,瞄著一直停在門口的車子,也看見尹泛宇坐在車內頹喪的抽煙,她不禁囈語道:
「兩天了,他就坐在那兒整整兩天,他吃什麼呀?還是一口飯都沒吃?那一定會餓壞的;還有,他有沒有喝水,聽說三天沒喝水會死人的!我要是不出去見他,他是不是就在門口等上一輩子?他怎麼又開始抽煙,地上全都是煙蒂,多的可以掃出一座小山來了!他難道不知道抽煙會殘害身體健康嗎?哎呀!煩死人了,怎麼辦?怎麼辦嗎?」她吁了一口好大好大的氣。
「小蕊吃飯了!」朱翩翩上樓喚她,結果就看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的。
「小蕊你幹什麼?」
秦蕊撇撇嘴,不說話。
朱翩翩看到半掀起的窗簾,瞭然的道:「小蕊,你還放不下他。別傻了!這招叫苦肉計,你懂不懂?他就是要你同情他,放不下他,爭取到你的同情之後,再慢慢的引你上鉤。別被他騙了,你的口才又拼不過他,我保證你只要踏出秦家大門一步,就又會被他耍得團團轉,別天真了……」
「我知道,知道了,我不會見他的——」秦蕊啞聲的嚷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這才對嘛!阿姨知道你很聰明,一點就通,這幾天你乖乖待在家裡,他要是見不到你,自然就會走的,別管他!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叫君行回來陪你,好不好?」朱翩翩開心的建議著。
秦蕊搖頭,說:「不用了,我要自己一個人靜靜。」
「好吧!那不吵你嘍!你要是想吃東西,再去廚房通知一聲。」
秦蕊點點頭,目光又再度飄回到門外的尹泛宇身上。
烏雲密佈,雷聲轟隆,風勁愈來愈強,一顆顆斗大的雨珠沒命似的瀉落,閃電也劃破天際像青蛇般的吐信,相當嚇人。
天殺的,連老天都要來湊熱鬧是嗎?到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秦蕊避不見面,而又是哪來的謠言傳到小蕊耳朵裡呢?最糟糕的是,問題出在哪都還不知道,卻更有個男子自稱是秦蕊的未婚夫……,尹泛宇迷惘了!他打開車門站在車頭前讓大雨淋在身上,面容凝重,無法言語的愁緒在身上擴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秦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明亮的雙眸也開始淚眼汪汪,心想:難道真的誤會他了?他幹什麼遮掩折磨自己呢?作戲?還是真情流露?
見他在大雨中足足站了三哥鐘頭,她再按捺不住了,想要下樓找他,暗忖:無論如何,是分?是合?總要說清楚!
秦蕊一走到大門,就聽到朱翩翩不客氣的道:「不許你出去!為了你的將來,就算你怨我—輩子也無所謂,但就是不讓你踏出去一步。」
朱翩翩擋在門口,誓死不讓她踏出家門一步;秦蕊看到她的神色,也打了退堂鼓,喪氣鬱悶地轉頭返回房間,重重關上門。
「不行!非得出去不可,爬也得爬出去。」秦蕊心頭有一股小小的聲音在支持著她。
秦蕊打開窗子,探頭望望,天色昏暗,視線不甚清晰,花園的工人全都進了小屋避雨,現在可說是四下無人!她偷偷將被單打結成一長條,讓它順滑到樓下,然後爬到窗口,雙手緊握住被單,從三樓緩緩的滑降下去。
強風吹襲著,嬌小輕巧的秦蕊懸在半空中搖搖蕩蕩,站在門口的尹泛宇目睹這一幕,簡直被嚇得手腳發軟,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嘴巴也合不攏,喉嚨咿咿呀呀的卻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天啊!她可別摔下來,老天幫幫忙呀!」尹泛宇緊張的想衝進去救她,但秦宅高聳的圍牆及緊閉的鐵門,他根本無法進去。
就在尹泛宇拚命祈禱下,秦蕊也終於平安的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