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衛少陽帶著嘀咕睡去,到了公司上班,他仍不斷的猜想二哥唬他有何意義?
莫非是二哥和二嫂的新婚生活過於無趣,所以才開他玩笑來打發時間?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非常認真的思考,隨即想到二哥的個性不是平白無故喜愛開小玩笑之人,反而是他比較愛隨便亂開玩笑,但有沒有可能二哥突然轉了性,想逗逗他、想看他憂煩的模樣?
明知這個可能性極低,他卻想得異常認真,目的在於說服自己,二哥說的全都不可信,他的心猶保管得很好,就像鎖進保險箱一樣,根本就沒有遺落在苗紫籐身上。
沒錯!就是這樣!無論二哥跟他說了些什麼,他一概無須相信,只須相信自己即可。
心底有了篤定的答案之後,便覺踏實不少,不再為奇妙的想法所困擾,想想實在可笑,二哥隨便掰了下他就信了,他何時變得這麼好唬?簡直是比三歲小孩還要好騙。
昨晚二哥一定是為了騙他而笑到肚子疼,連他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不已,也想要跟著大笑三聲。
嚴格說來,他算是個好弟弟,沒事還特地上門娛樂二哥,今天二哥肯定會將此事當成笑話說給二嫂聽。
但是沒有關係,他已識破二哥要的小詭計,壓根兒不會將二哥昨夜說的話放在心上;說什麼他喜歡上苗紫籐,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可能的事硬要說成可能,他真佩服二哥瞎掰的功力。
一整個早上直到進公司,他都這麼說服自己,連進了辦公室,腦海中仍是不斷重複再重複,就怕大腦不受控制,受了二哥的影響,往奇怪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秘書室裡,張秘書直到確定他辦公室的門緊掩,無法聽見她的低語,這才放心對苗紫籐開口。「紫籐,你覺不覺得衛總今天的臉很臭?好像有人得罪了他似的,完全不像平日的開朗。」
打從衛少陽走進辦公室,張秘書就這麼覺得了,所以她跟衛少陽問候是戰戰兢兢,深怕會掃到颱風尾。
「他好像很不高興。」苗紫籐也發現了,愛笑的衛少陽在今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悶著滿肚子火的衛少陽。
「我真想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和衛少陽共事多年,張秘書甚少見到衛少陽有不開心的時候,今天見識到,讓她大感驚訝,也想知道是誰惹得衛少陽不高興?又是為了什麼事?
苗紫籐半垂著眼簾,同樣感到好奇,不知衛少陽為了何事不開心?心裡很想問他,可又怕太過唐突,唯有將疑問擱放在心底,暗自乾焦急。
「還是他跟謝可憐的約會不順利?」張秘書東張西望了下,八卦的將聲音壓得更低,就怕會被衛少陽給聽去。
「感覺上謝小姐很喜歡衛總,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大爭執。」依女性的直覺,謝可憐不太可能會和衛少陽鬧脾氣。
女孩子在面對心上人時,總會希望呈現出最好的一面,就算有什麼不愉快,也只是鬧鬧小脾氣、撒撒嬌就算了,不太可能讓男友氣到一大早就緊繃著臉不是嗎?
可仔細想想,她沒交過男友,真正男女之間相處的情形她完全不清楚,又如何能斷言呢?
衛少陽和謝可憐交往的情形不是她所能過問,也不該是她能想的,千萬別忘了,在他心底,她是妹妹,永遠都是妹妹,只能是妹妹……
「咦?紫籐,你的表情怎麼也怪怪的?是不舒服嗎?」張秘書眼尖的發現向來笑口常開的苗紫籐忽地滿臉哀愁,是出了什麼事嗎?還是工作難到她做不出來?
應該是不會,在將今天的工作行程交給苗紫籐時,她已先行確認過,其中並沒有哪一樣特別難,那苗紫籐是為了什麼緊皺著眉?
「張姊,我沒事,只是突然肚子痛了下。」苗紫籐為了不讓張秘書起疑,連忙笑開臉,眨了眨眼,暗示張秘書她肚子疼的原因,這是最好的借口,絕不會教人起疑。
「原來如此,那你要好好照顧身體,記得別喝冰的飲料。」同樣身為女性的張秘書果真馬上意會,好心叮嚀。
「好的,謝謝你,張姊。」
「哎!你別跟我客氣,我瞭解你的痛。」張秘書爽快的擺擺手。
苗紫籐噙著發白的唇瓣輕笑,深情的眼眸則趁張秘書不注意時偷偷望向緊閉的門扉,那道門就像他的心一樣,對她始終緊閉,永無開啟之日。
可倘若有天,上天聽見她內心的渴望,真讓他的心門對她開啟,她有接受的勇氣嗎?
貝齒緊咬著下唇瓣,不管再怎麼喜歡他,不管她是否愛他愛到不知如何是好,她都沒有表白的權利,她只適合待在暗處看著他、想著他、念著他,任憑強烈的渴望撕扯著她的心。
獨自待在辦公室的衛少陽心情依舊差得很,早該將二哥所說的拋諸腦後,偏偏腦袋瓜就是不受控制,不斷迴響起二哥所說的,他喜歡上苗紫籐。
哦!天殺的!
他頭疼的捂著額,這個時候最適合大醉一場,只是在白天裡一大堆工作等著他去處理,如果真的喝得酩酊大醉,不只家人無法諒解,連他都會無法原諒自己。
不該進公司的,到外頭和廠商接洽什麼都好,就是別再進公司看見她。
唉--頭好痛!多麼渴望此刻能像二哥先前一樣喪失了記憶,那麼就什麼煩惱都沒有。
庸人自擾!全都是庸人自擾!煩躁的揮去所有煩惱、憂慮,要自己定下心來,努力做好今天該完成的工作。
「叩!叩!叩!」
就在他做好心理建設之後,敲門聲響起,他沒細想便請對方進來,等他開口說了「請進」二字後,驀然發現自己過於欠缺考慮,來的人極有可能是苗紫籐。
等等!究竟他在怕什麼?來的人不一定是紫籐,很有可能是張秘書,或是其他任何人;再者就算來的人真是紫籐又有什麼好怕的?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他大可以平常心面對她,怕什麼?!
他咳了咳清清喉嚨,正襟危坐,等待來人出現。
映入眼簾的是苗紫籐,而非張秘書或其他人,他的心略微一沈,可仍不動聲色,盡量不表現出異樣讓人察覺。
「衛總,這幾份文件請您過目。」苗紫籐將一迭文件放到他桌上,等他看過簽名。
「嗯,你先放著,我待會兒再看。」衛少陽的眼眸不自覺的避開她那雙清澄無辜的雙眸,也不曉得為何在面對她時會突然感到心虛,但他就是這麼避了開來。
他的迴避太過明顯,使苗紫籐心生疑慮,無法理解他不看她的原因,卻不由得猜想,他今天心情不好極有可能是因她而起,是她做了什麼事惹得他不高興嗎?
他的臉色難看得緊,且不似往常一樣對她綻露微笑,令她更加確定是因她而起,一顆心不由得感到酸楚難受。
衛少陽不看她就是不看她,他拚命的說服自己不要去看她那張可愛的小臉,不要再去想她有多可愛,明知他的態度可能讓敏感的她大感受傷,他仍一意孤行選擇以冷漠的態度面對。
「那……我先出去了。」苗紫籐不敢再待在他身邊,急忙離去。
衛少陽繼續裝忙,哼了哼允許她離去,鐵了心不理會她。
儘管二哥在胡說八道,儘管他沒被二哥的話所影響,儘管他一直待她是親妹妹,儘管……儘管……反正他現在就是沒有面對她的意思,等明天就沒事了,他一定可以像平常一樣和她打打招呼、哈啦一下的,絕對可以!
當苗紫籐轉身離去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得衛少陽如此生氣,連罵她都不願意罵她,就這麼將她隔離在他的心門外。
她寧可他大聲痛罵她一頓,也不願他什麼都不說,卻以最冷漠的態度待她。假如她知道她是哪裡做錯了,至少還能改,但他什麼都不說,真的教她無所適從。
壓抑不住心底的悲傷,才會教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想讓他為難,所以不敢被他看見,腰桿挺得筆直,踩著和往昔一樣輕快的步伐離開。
衛少陽偷偷的以眼角瞄她,從她的背影看出她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想來他的態度並沒有影響到她,也許她根本就沒發現他有何不同,只是當他太忙了。
呵!他該慶幸她的神經太大條,還是自己偽裝的功夫太過高強?不論答案為何,都讓他鬆了口氣,否則他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的疑慮。
衛少陽頓時感到輕鬆不已,彷彿已卸下心中大石,讓他開心得想哼歌。
離開了衛少陽辦公室的苗紫籐,則得對張秘書解釋眼角掛上串串珠淚的理由,她一律以經痛為由帶過,不敢讓張秘書知曉她會傷心落淚全是因衛少陽而起。
掩上的厚重門扉,將她與衛少陽隔得老遠,讓她的心永遠都無法與他貼近……
竊竊的、偷偷的、癡癡的凝望了下那緊閉的門屝,悄悄的、默默的、怯怯的渴望有天那扇門能為她開啟。
有沒有那麼一天,他會停下來轉頭看看她,給她一記不再是大哥哥式的笑容?
謝可憐踩著高跟鞋,姿態極為優雅的晃進秘書室,嘴角噙著嬌艷動人的甜笑。
「嗨!」她風情萬種的和苗紫籐與張秘書打招呼。
「衛總人在辦公室,我幫你通報一聲。」苗紫籐馬上拿起電話要撥打分機。
「呵!紫籐,不用忙了,我今天不是來找少陽的。」謝可憐笑著朝她揮揮手,要紫籐別忙著通報。
聽見謝可憐到辦公室來不是找衛少陽,倒是讓苗紫籐暗暗吃了一驚。
「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像是要分享秘密般,謝可憐特別壓低音量道,美眸閃爍著光芒。
「找我?」苗紫籐一怔,不明白謝可憐為什麼會特地來找她,她們平日並沒有太大交集不是嗎?會有什麼事重要到需要謝可憐親自跑這一趙?
「沒錯。」
苗紫籐並沒急著問出口,等待謝可憐自個兒說出來意。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事嗎?」謝可憐巧笑倩兮提醒她。
苗紫籐一臉疑問,一時間想不起她指的是什麼。
「我說過要幫你介紹男朋友呀,瞧你,怎麼就忘了?呵!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喲!我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還問了我的朋友要不要和你出來見個面、吃頓飯,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呢!現在就換你這邊挪出個時間來和對方見個面了。」
謝可憐的辦事效率可說是一等一的快,火速的幫苗紫籐找到了對象,現在就等苗紫籐點頭說好。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苗紫籐震驚的看著謝可憐,本以為謝可憐會拖上好一陣子,最好拖到最後忘個精光,沒想到謝可憐非但沒忘,還幫她找好了對象,她該怎麼婉拒謝可憐的好意?
「怎麼會突然呢?我倒覺得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只要你和對方見了面,一定會知道我的眼光不差,你們會很合得來的,還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謝可憐笑得像個大媒人似的,彷彿已可看見他們倆情投意合的模樣。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
「那就對了!我們就這麼說定,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讓你們見個面如何?」謝可憐笑得十分和善,可她的態度是強硬的,完全不給苗紫籐拒絕的機會。
一旁的張秘書都聽不下去了,她皺著眉直搖頭,打從心底不喜歡謝可憐背後隱藏的目的。
「不行的。」苗紫籐慌了,連忙拒絕。
「為何不行?」謝可憐反問。
「我有一堆工作要做,況且我不確定今天下班前能不能做得完,所以無法答應,可是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好意。」無計可施的苗紫籐找了個爛借口來敷衍。
「我想一天不加班應該沒關係吧?偶爾讓自己放鬆一下有何不可?」謝可憐不允許她逃脫,美眸緊緊鎖定她。
「謝小姐,最近公司比較忙,我看等過一陣子不忙之後,再幫紫籐介紹男友也不遲。」張秘書實在是看不下去,跳出來幫苗紫籐說話。
謝可憐不悅的睨看張秘書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她沒允許張秘書說話,張秘書怎能多嘴跳出來?
她那眼神教張秘書看了就打從心底不舒服,要不是礙於謝可憐是衛少陽的女友,她早就下客氣的將謝可憐請出辦公室了,豈容得了謝可憐在此囂張?
不管謝可憐的外表多麼楚楚動人、多麼純真無害,張秘書都深切的瞭解到謝可憐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謝可憐的內心絕對比她的外表要複雜上千百倍,不曉得衛少陽有沒有看出來。
謝可憐短暫的睨了張秘書一眼後,馬上又變臉漾起迷人的笑容來。
「呵!張秘書,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紫籐耽誤到工作,再增加你的工作量的,只是見個面、吃個飯,我想不礙事的不是嗎?」謝可憐刻意說成是張秘書怕增加自身的工作量才會跳出來阻止。
「我並不是怕會增加工作量。」張秘書的臉色當場變得十分難看,恨不得指著謝可憐的臉痛罵一頓。
「呵!呵!那就是我誤會你了。」謝可憐笑著聳聳肩。
苗紫籐不想張秘書因她而受委屈,連忙說:「張姊是怕我太累了,她並沒有其他意思。」
「那倒真顯得是我多事了。」謝可憐臉色微變。
「不,並不是的。」見謝可憐不快,苗紫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是一件小事,為何會弄得大家這麼不愉快?可她真的不想和謝可憐所要介紹的對象見面,難道不能拒絕嗎?
「紫籐,你是否覺得我很多事?要是這樣,沒關係,你儘管說,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多事的要替你介紹男朋友。」謝可憐一臉委屈的要她明說,眼眶泛著水氣,淚水大有隨時會滾落的態勢。
見謝可憐似乎要哭了,苗紫籐當下慌了,她完全沒要惹謝可憐傷心難過的意思,感覺上,她是辜負了謝可憐的好意,其實謝可憐也是好心的想幫她介紹男友,並無惡意不是嗎?
「我並沒有覺得你多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苗紫籐語氣虛弱道。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謝可憐見狀立刻破涕為笑,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張秘書是看得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厲害!謝可憐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她並沒有看走眼。
紫籐要和謝可憐對槓,根本是毫無勝算可言,只能被謝可憐牽著鼻子走。
苗紫籐眼見事情似乎已無挽回的餘地,謝可憐一意孤行,非要她今晚和她的朋友見面不可,登時孜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臉愁苦。
「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我保證,你們再適合不過。」謝可憐自信滿滿道。
「Gina,我相信你的眼光,可是約在今晚真的是太過匆促,我沒有任何準備,不如約改天,讓我有個準備,我覺得比較好。」苗紫籐猶作垂死掙扎。
「你現在這樣就很可愛了呀,我並不覺得有必要做什麼準備。」謝可憐上上下下將她打量過一遍,認為她的外表再OK不過,就算真的給她時間準備,恐怕也和現在的模樣沒啥差異。
「還是要多少準備一下才好,就這麼去,我覺得對對方太失禮了。」苗紫籐盡量找著借口,拖延時間。
「他不會介意的,你大可放心。」謝可憐說什麼都要說服她今晚準時出現在她安排好的餐廳不可。
「但是我介意。」苗紫籐的笑容已經僵到不能再僵。
「哎!紫籐,你就別在意這麼點小事嘛!」謝可憐的表情說明了她認為苗紫籐太過扭捏不夠大方。
無論她說了什麼,無論她找出多少理由拒絕今日前往,似乎都動搖不了謝可憐的決心,苗紫籐已然詞窮,多希望能出現一個人來拯救她,就算此刻有成堆做不完的工作降臨到她身上,她都會感激得痛哭流涕。
就在她渴望上天派人來拯救她之際,衛少陽辦公室的門扉打了開來,他突然走出來,看見謝可憐出現在辦公室,怔忡了下。
「Gina,你過來怎麼沒先打電話?」一雙濃眉微蹙。
「嘿!我今天可不是過來找你的,當然沒打電話給你嘍!」謝可憐笑顏燦燦,款款移步到他身邊,雪白的纖臂親密的搭在他肩上,俏皮的表情與熟稔的動作,在在顯示出他們的親密。
「不是來找我?」衛少陽的眉峰又是一蹙。
「是啊,你以為我來這就只能找你嗎?呵!我是來找紫籐的。」她嬌聲嬌氣抱怨,可別以為她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朋友。
「你找紫籐做什麼?」聽到她找的對象是紫籐,衛少陽的臉色更沈、更難看。
「我要幫她介紹男朋友呀!」謝可憐大大方方說出她的來意,一雙眼眸緊盯著衛少陽和苗紫籐的臉不放,他們兩人的反應皆一一落入她眼底。
苗紫籐臉色一白,半晌說不出話來;而衛少陽的臉色則難看到了極點,臭到不能再臭,活像被倒了會似的。
謝可憐見狀,心裡有了個底,可臉上的笑容卻更加嬌艷動人。
「怎了?難不成你忘了我先前跟你提過?呵,你這樣可不行哦!」謝可憐嘟起紅灩灩的小嘴抱怨男友的健忘。
衛少陽咬著牙低道:「我是忘了。」其實他並沒有忘記,但卻恨不得沒聽過謝可憐的提議,她什麼不好提,竟提了個爛主意。
「衛總知道這件事?」苗紫籐臉色慘白如紙,低喃道。
「那是當然,沒先知會過少陽,我怎麼敢隨便安排。」謝可憐一副衛少陽也參與其中的模樣。
「Gina的確是跟我提過這件事。」衛少陽冷硬著臉僵硬回道。
苗紫籐聽他這麼說,心底更是難受!她一直都偷偷喜歡著他,也覺得默默的愛著他並沒啥不好,可當他也參與幫她介紹男友一事,她就無法接受,更是覺得受到傷害。
他不曉得她的感情不要緊,他不回應也沒關係,但為何上天要殘忍的安排讓他將她推給另一個不知名的男人?
難道連她偷偷喜歡他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我呢,剛剛和紫籐提過,我介紹的對象真的很棒,也很適合她,可我想紫籐是在害羞吧!一直不肯答應跟他見面,讓我好苦惱。」謝可憐嬌滴滴的跟衛少陽訴苦,目的就是要逼衛少陽做出選擇,而依她對衛少陽的瞭解,她有絕對的把握衛少陽會站在她這邊。
恐怕有人要傷心落淚嘍!她在心底冷笑著。
「我想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所以嚇到紫籐。」衛少陽忍不住為苗紫籐說話。
「是嗎?我倒不曉得紫籐的膽子這麼小。」謝可憐的眼眸掃向蒼白著臉的苗紫籐,眸光似一道道利刃,意圖將苗紫籐凌遲至死。
苗紫籐不曉得為何謝可憐看她的目光變得如此可怕,看得她猛地有股寒氣自腳底竄起。
謝可憐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她不是個很美麗善良的女人嗎?會不會是她看錯了?
苗紫籐無法相信謝可憐美麗的臉龐會在一瞬間變得那樣駭人,在她心底,謝可憐是個完美無瑕的女人,萬萬都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可怕的神情,因此她歸咎於眼花看錯。果然,在她定睛仔細看時,便見謝可憐笑得一如以往,並未出現可怕的表情,一切全是她多心。
「你別這樣。」衛少陽不喜歡謝可憐針對苗紫籐的語氣。
「咦?怎了?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並沒有其他意思,我相信紫籐應該不會介意吧?」她以詢問的口吻問著苗紫籐。
「我不介意。」焦點集中在她身上,不管她的感覺如何,她都不想傷害謝可憐脆弱的情感,忙著搖頭,不讓衛少陽誤會。
「你看,紫籐都說不介意了。」謝可憐無限委屈地看著衛少陽。「少陽,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欺負紫籐吧?」
「衛總他不是那個意思。」苗紫籐深怕他們兩個會因此起爭執,壞了感情,忙替衛少陽澄清。
「我沒有以為你在欺負紫籐。」真是……愈扯愈亂,衛少陽只覺自己像個陷入泥沼的人,愈陷愈深,跳脫不開來,好疲累。
「那就好,我真怕你會誤會。」謝可憐聽他這麼說,放心一笑。
見氣氛和緩下來,苗紫籐鬆了口氣,心底卻又湧現一股濃濃的悲哀。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這樣好,她難過什麼?該為他們感到開心的不是嗎?為何要難過?為何會覺得心痛如絞?
「等等,我們怎麼都忘了今天的重點?」謝可憐像是及時憶起,低呼。
「什麼重點?」衛少陽一臉疑惑望著她。
「就是我幫紫籐介紹男朋友的事呀,你該不會和紫籐一樣都嚇了一跳吧?」謝可憐緊抓著先前的話題不放,非要他們正視不可。
「……」衛少陽抿著唇下答。
苗紫籐則雙眸緊盯著地板,執意不肯看向衛少陽。她怕,怕會看見衛少陽不耐的表情,或是笑著贊同謝可憐的提議,所以什麼都不看,至少,心不會痛到難以呼吸。
「怎麼?還是你覺得紫籐不適合交男友?」謝可憐故意在苗紫籐面前提起衛少陽先前說過的話,她倒要看看這回衛少陽會如何反應。
「怎麼可能!紫籐她也到了該交男友的年齡,我怎麼會限制她。」他的反應和先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先是朗聲大笑,再表現出好哥哥的形象,贊成妹妹有個好對像、好歸宿。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他的回答讓謝可憐滿意極了,她笑得如春天綻放的花朵。
她的手緊緊挽著衛少陽的手臂宣示所有權,她的心在歡唱,從來沒有事情能跳脫她的掌控,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衛少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回答比將苗紫籐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教她難受、痛苦,果然一切全是她癡心妄想,衛少陽對她就像對親妹妹一樣,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她的白日夢要作多久才會清醒?不切實際的幻想永遠就只是幻想,不可能會有實現的一天,該是她認清事實的時候了,不能再自我欺騙,再這麼下去,豈不顯得太過可笑?
一層層無限的悲哀不斷湧現,教她好想哭,好想、好想。
可她並沒有哭,反而是笑了,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一樣,笑得好似很幸福,從未有任何愁苦降臨在她身上。
「那就今晚見面吧!有了衛總的允許,我想今晚絕對不用再加班!」她笑得好快樂、好滿足。
這樣就對了,快樂的笑吧!不要讓人看穿你的心意,否則是會教人感到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