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習慣晚睡,可是,真是這樣嗎?
突然的領悟撞進心房,撞疼了酸楚的心!他——是在等她吧?
她在外頭和男人約會,而他,卻守著一屋子的孤寂。無論多晚,總是耐心等候……
「航!」她輕輕地,喚了聲。
「你回來了。今天約會還順利嗎?」他抬頭,送上關懷。
「嗯,很好啊。」聲音有些啞,她趕緊補上一朵微笑。
他審視了她一會兒,確定她沒事,才又低頭繼續抄寫。「那就好。」
她切換大燈。「你看書老是不開燈,小心眼睛壞掉。」
「不會,我視力很好。」
關硯彤湊上前。「你在寫什麼?」最近常看他低頭抄抄寫寫的。
「食譜。」他遞了張過去。「我做過的菜當中,有幾樣你偏愛的菜色,我盡可能用你看得懂的方式記下來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她大致瀏覽幾張,果然都是她最喜歡吃的。「你幹麼啊?想出一本食譜書?」
「將你最愛吃的菜色集結成冊,不好嗎?」
「很好啊!有幾家出版社和我有點小交情,這點我可以幫上忙哦!」她信以為真。
「出不出書不重要,以後你想吃,自己會做就好了。」
「幹麼要會?你會做給我吃啊!」
他笑笑地不說話,又埋頭繼續寫。
「航!」她無意識地翻動紙張。
「嗯?」
「那個……呃……」
察覺她的欲言又止,他停筆,抬眼看她。「有事就說啊!」
「我是說……高馭啦!他今天……有點失控。」
「哪方面的?」
「就是、就是……『那方面』嘛!」她彆扭地輕嚷。
趙航心下有所領悟,握筆的手不自覺一緊,又鬆開。「所以呢?」
「我、我不知道……就是……心裡很亂啊,所以才問你嘛!」她索性丟開他寫的食譜,鑽進他懷中纏膩撒嬌。
「你在亂什麼?你很愛他,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就是覺得怪怪的啊,哪裡怪又說不上來……
「那所以呢?你猶豫的是什麼?」
就是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才煩啊!
她歎氣,鼻尖輕蹭著他頸子,他洗完澡後的清新氣息好好聞,賴在這裡,有他暖逸熟悉的氣味包圍,嬌軀無意識地偎贈著他,極自然地產生動情反應。她順著他的頸項拂吻,一路吻至唇畔!
「彤!」他抓住她,不讓她妄動。
水水媚媚的眸子,染上迷濛情韻,與她對視了數秒——歎息,將她收攏入懷。「彤,你到底在想什麼?」
「對不起,抱我一下,這樣就好。」她閉上眼,緊緊抱住他。
不要問她在想什麼,她真的不知道。
當高馭有進一步的舉動時,她有的只是緊張、迷惘、無措,下意識只想逃開;但是趙航完全不必做什麼。只要靠入他懷中,她熟悉他,身體本能地就是會對他有反應……
她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有高馭了啊,那個她一直以來夢想的情人,她應該要覺得滿足才對……
可是,當她必須提醒自己是有男友的人,她再也不能肆意地與趙航體息糾纏,不能在歡愛後枕著他入睡,甚至連親吻他都是不被允許的時,內心的失落竟好深好濃……
趙航蹙眉,眸心深處思潮糾葛。
他不笨,不會不知道,剛剛她想做什麼,那是身體的共鳴。
男友求歡,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卻反而向另一個男人尋求慰藉。高馭難道不是她要的嗎?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麼?
他不懂她了……
「我決定了……」她喃喃低噥。
「嗯?」
「後天是高馭生日,我想,就挑那個時候好了。」是該下定決心做些改變了,她討厭自己這個樣子。
「……」千思萬緒,再一次壓回心底深處。
「那天晚上,我不會回家,你不用等我。」
「……嗯。」閉了下眼,眸光又回復到一貫的溫淡無波,他拉開她。「晚了,去睡吧!」
「那你呢?」
他望向桌面散亂的紙張。「我把它寫完再睡。」
「幹麼那麼趕?時間多得是,以後再慢慢寫嘛。」
他微笑。「今日事,今日畢。」
高馭生日這一天,她提早回來,泡了個香噴噴的玫瑰浴,請趙航以男人的眼光幫她挑件會讓異性驚艷的衣服,再對鏡細細上妝。淡淡的眼影,讓雙眸波光明媚,淺淺的腮紅,讓她嬌媚可人,水亮的唇蜜,讓朱唇水柔得誘人想嘗上一口。
裡裡外外,妝點得明艷動人,完美無缺。
她轉了一圈,讓他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很漂亮,連我看了都想撲上去了。」他淺笑。下了個評論。
「真的嗎?那你要不要撲上來?」
「很難笑。」他一點也不捧場,回頭收拾她剛剛挑選時,丟了滿床的衣服。
是說笑嗎?還是心底真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內心深處,其實藏著一絲絲極微小的期待,希望他開口留下她,叫她不要去……
只可惜妝扮得再美,迷不倒他,他眼底沒有一絲絲不捨。
時間差不多了,她該走了。
關硯彤遲疑了下,轉過身——
「彤!」突來的一聲輕喚,令她胸口緊張地一陣狂跳。
「這個帶著。要懂得保護自己。」拉起她的手,將保險套放入掌心。
她怔怔然望住他。
「還有,你今天真的很美,我怕弄壞你的妝,否則——真的好想吻你。」
她還是只能無言看著他,他向來平淡無緒的眼眸,這一刻漾著滿滿的極致溫柔在注視她,她胸口緊得無法呼吸……
他忽然張手,將她用力一抱。「好好照顧自己、再見。」他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說完,他放開她。「去吧,時間來不及了。」
航……她想喊他,卻梗在喉中,發不出聲。
他今天怪怪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連問都不敢。
她近乎逃避地,匆匆出門。
他目送著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一抹淺淺地、含愁的歎息飄出唇畔。
她坐立不安,非常非常地不安,不安到對面坐著她的男友,她卻沒心思多看他一眼;不安到完全不曉得自己吃進了什麼,拿刀叉去舀濃湯喝……
趙航臨出門前的模樣,一直浮現在她腦海,隱約察覺他想做什麼,卻連開口留他的餘地都沒有。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一旦她和高馭有了定論,當初維繫他們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與趙航之間,結束是必然的結果。
當初,他本來就是因為她需要他而留下,現在不需要了,她再也留不住他……
只是這一刻,連她都困惑了。高馭不是她的選擇嗎?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為什麼她只有滿滿的心痛?
她最不捨的人,明明是他啊!如果今天高馭向她說再見,她的心絕對不會這麼痛!那麼,她又為什麼必須選擇一個不高興的選擇,割捨一個心痛的割捨?
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愛過高馭,這份心意,她看見,趙航也看見了。遺憾,總是最難忘懷的,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她心靈深處,每當想起,便湧上淡淡的悵然,就像趙航說過的,沒試過,她會一直介懷,永遠不知道他們能擦出什麼樣的燦爛火花,而今,意外地能圓這份缺憾,她才發現,那早已不是她要的。
她念念不忘的,只是初戀微酸的甜美感覺。重逢之後,她一直用過去的夢幻心情在愛他,但是那樣的感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她無法用現在的心情愛他。
她現在的心情……她現在的心情……是繫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啊!
「你還要用叉子舀濃湯多久?」冷不防冒出的聲音,差點害她打翻濃湯。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不曉得該先丟開叉子好,還是先擦拭濺出些許的濃湯。
高馭定定凝視了她許久,久到她吸不過氣,久到她心虛!
而後,他逸出一聲歎息,更加嚇死人地丟出一句:「我們分手吧!」
「啊?」神情呆滯。
「你不該意外的,這應該在你的意料之中,不是嗎?」說出這句話,他反而很平靜,平靜到像在做股市分析一樣條理分明。「這句話,我考慮了很久,既然你說不出口,那就由我來說。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不只是你,也包括我的。第一,你在意趙航遠勝過我太多太多,原諒我沒有那個度量,包容女友在看著我時,心裡老是惦著另一個男人在家吃什麼、做什麼事。
「第二,我們愛的,是九年前的彼此。九年的斷層不算短,我們都變了不少,愛情頻率已經無法銜接上。如果當時,我們能及時把握,一同成長適應,也許今天真的會不一樣;但是遺憾的,我們並沒有。你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與我說話時總是帶些笨拙與嬌憨的大女孩,你很明亮自信,儘管趙航說,你可以很小女人,但是我感覺不到,我看見的,只是你無時無刻的優雅從容,獨立自主。
「我不是你的男友嗎?為什麼你從來不對我撒嬌?我要的不是一個事業成功的女強人,你懂嗎?我想了很久,或許問題是出在你已經不愛我了吧,所以你的小女人、你的笨拙嬌憨,只有趙航看得到;就像他說的,你只有在面對愛情時,愈是在乎的人就會表現得愈無措,但卻最自然。你要說我大男人也好、沙豬主義也好,我的觀念很傳統,真的無法適應一個錢賺得比我多、能力比我強,每次出去約會都會先一步付帳的女朋友。」
她啞口無言,一個字都答不上來,意外著高馭看得比她透徹,更意外的是自己的反應,在他說出分手的字眼時,她竟然會覺得鬆了口氣,像放下心中的大石。
他要分手,所以她現在又沒有男朋友了,她和趙航不必結束了!她又可以理所當然地賴在他懷中,吻他、抱他、讓他寵了……
「你可以稍稍掩飾一下,不必表現得這麼高興嗎?」黑色線條外加汗珠滑下左半邊臉,他覺得自己這個男友當得極度失敗。
「……」呃呃呃?真是尷尬。
「高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和你交往,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雖然結果不如預期,但終究是圓了年少時期的夢,讓我的人生沒有遺憾,也證明我當年的眼光沒有錯,我很感謝你,真的!」問題出在她身上,她不夠依賴,不夠小女人,不夠……愛他。如果能早些遇到他,一切或許會不一樣,但偏偏先遇上了趙航,她的心,已經不一樣了。
「聽你這麼說,總算欣慰了些,覺得自己還不是太糟糕。」高馭有風度地笑了笑。
「當然。」他如果不夠好,趙航不會讓他接近她。
「當不成情人,還是朋友,對吧?」瞥了她一眼,善解人意地幫她說了出來。「你已經如坐針氈半個多小時了,有重要的事就去吧,不然等一下我可能會看到有人拿湯匙來喝紅酒。」
得到他的諒解,她立刻由椅中跳了起來。「對不起,我的確有事……還有,謝謝你!」她由衷感激他的體貼。
轉過身,她步伐不再遲疑,飛奔向那個她牽掛最深的男人,那才是她真正渴望的……幸福。
滿床凌亂的衣服一件、一件,緩慢地整理好掛回衣櫃。再細細分類規劃得一目瞭然。
關上衣櫥,看向梳妝台。他走上前去,將東一瓶、西一瓶的保養用品依順序整齊排回原位,讓她下次用時順手些。
幾本散置在屋子各角落的書籍,他一一收起,擺回書房,再拿出寫完的食譜,一張張確認無誤後,輕輕擺上桌面。
環顧屋中的每一個角落,夠整齊了,該安排的,此刻都安置在最適當的位置,包括心中牽掛的那抹身影……
再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真的夠了。
他轉身,碰觸到門把時,腳邊傳來毛茸茸的偎蹭,他低下頭。對了,他還沒喂祈兒,她今晚不會回來。
他走到廚房,打開儲藏櫃,拿出貓罐頭打開。
既然餵了貓,他看著一旁滿足享用晚餐的愛貓,那就順便吃完在這裡的最後一餐吧!
他又順手沖了碗泡麵,泡麵的熱氣將眼睛熏得發熱,霧蒙一片。
他眨了眨眼,逼回眸中淡淡的水氣,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條斯理地吃著——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傳進耳中,他甩甩頭,當幻覺處理掉。
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高馭懷中,也許被他親吻著,也許是極盡溫存地糾纏歡愛。她在這方面,向來是熱情的。
「航?」
他錯愕,一口面忘了咬下去。沒等他回頭,一道熱源由身後貼上,撲抱而來的衝力差點撞翻手中的泡麵。
「……彤?」輕輕地,幾乎聽不見的音浪喚道。
「嗯。」她抱得好緊,像是下一刻他便會消失。「我失戀了!」
「咦?」他輕訝,放下泡麵,轉身想看清她的表情。「怎麼會?」
「就是會啊!」唇角微微揚起。
「……你一點都不像失戀的樣子。」研究她的表情半天,實在挖不出一丁點的悲傷,他低噥出觀察結果。
她依然笑著。「反正我和高馭分手是事實啊,開心或難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又可以理直氣壯地留住他了。「我現在沒有男朋友,所以我又需要你這個臨時情人了。」
領悟了什麼,他凝視她唇畔柔柔的甜美笑意,胸腹一陣暖熱。
「可不可以?」她期待地扯扯他衣袖。
他柔了眸光,輕應一聲:「嗯。」
關硯彤吁了口氣,用力抱住他。
只要他還是她的,她不在乎他們的關係是什麼,就算他只是因為她的需要而留下,那也無所謂,如果這樣能留住他,她可以從此不再交男朋友。
伸頭探了探他的晚餐,她不苟同地皺眉。「你吃泡麵?」
他笑笑地,食指揉揉她扭成毛毛蟲的秀眉。「一個人而已,隨便吃吃就好。」
他這陣子,該不會常常這樣吧?
她揪疼了心,懊惱自己對他的忽略,拉了他起身。「走,陪我去逛夜市,沒吃到吐不准回家!」
他知道很多人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們——不,更正確的說法是,看她。
她一身露背的雪紡紗長裙,足下六吋高跟鞋,該出現在高級餐廳的妝扮,融人人聲雜沓的夜市,像是錯置舞台的角色,格外引人注目。
但她似乎不以為意,大剌剌地坐在攤販上,兩人合力解決掉一個小火鍋、一盒章魚小丸子、一碗蚵仔麵線,沿路又買了碗甜不辣吃吃逛逛,身上的絲質披肩早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他瞟了眼雪背,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入秋了,夜裡有些涼。她給他一記甜笑,禮尚往來地餵了他一口黑輪。
她很開心,整晚笑容不斷,一下蹲著撈小魚,一下子混在孩子堆中玩彈珠檯,換到兩顆糖果回來,和他一人一顆分了吃。
「航,你看,那只哈姆太郎好可愛哦!」牽著手逛到一半,她突然興奮地指著一隻布偶娃娃。
趙航瞄了她一眼。「你喜歡?」
「可以和祈兒作伴啊!」
拿只黃金鼠和貓作伴?!即使那是只布偶。
趙航沒說什麼,走向她指的攤販。
「你有把握嗎?」她有些意外,他怨言滿足她的寵愛舉動,令她心頭暖暖甜甜的。
「試試看。」他向老闆問明規則,遞出紙鈔。
「你身上不是有零錢?」她奇怪地問。
他動作頓了頓。「不要。」
關硯彤更疑惑了。他很怪哦,今天老是在搶付帳,而且都是拿紙鈔,他留一堆零錢在身上幹麼?
拿起空氣槍瞄準保麗龍上的氣球,他表情專注,像為她做每一道菜時那樣,每一個動作都沉穩、篤實。
一槍一個,氣球一一擊破,不只她,連老闆都張口結舌。
當懷抱被布偶填滿,她還回不過神來。「你、你真的是第一次玩,沒錯吧?」不是連規則都不清楚嗎?
他聳聳肩。「我當過兵,射擊還可以。」
她笑了,踮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記。「謝謝。」
滿心珍愛地摟著,將臉埋進哈姆太郎裡,唇畔泛著淺淺的甜笑。
這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呢!
趙航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一眼,眸光暖融,揉入一抹淡得難以察覺的愛憐。
如此甜柔嬌憨的行止,說她是女強人,誰信?
視線往下移!「腳不痛嗎?」她走一晚了。
她愛嬌地睨他一眼。「你要背我嗎?」
他不語,沉默地彎低身子。
她滿心甜蜜,趴在他背上,雙手纏抱著,依戀眷賴。
「你會一直、一直地背我嗎?」嫩頰貼著他的頸子,軟聲嬌喃。
靜默了一陣。「嗯。」
「我是不是真的很不會撒嬌?」男人真的都喜歡那種小鳥依人的女人嗎?她好怕他也會嫌棄她太獨立自主,不夠小女人。
真傷腦筋,是不是要像古裝那樣弱柳扶風,才叫女人味呀?
「……」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真的在嫌棄我不會撒嬌對不對!」她抗議地輕嚷。
「……」他歎了口氣。「不然你以為你現在在做什麼?」
「啊?」這樣就叫撒嬌嗎?
仔細回想起來,她好像真的不曾在高馭面前展現任何的需要與依賴耶!她在任何人面前,一向都會從容得體地去應對……
原來,那種全心信賴,不加掩飾的愛怨瞋癡,就叫撒嬌啊……那,她是真的只有對趙航才做得到了。
「雖然,我還是弄不懂女人為什麼非得穿這麼高的鞋子。」他又補上一句。
「女為悅己者容啊!」
腳步一頓。「高馭?」
「笨蛋!」她笑斥,輕敲他的頭。
當然是為他啊!她想把自己裝扮得美美的,讓他捨不得放她走,結果他只會幫她準備保險套讓她去跟別人用,不是笨蛋是什麼?
回到家後,她站在門口,定定注視他。「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不想撲上來嗎?」
正要彎身抱抱上前迎接的愛貓,他一頓,仰頭對上她水漾含情的燦亮明眸。
靜默了三秒!「恭敬不如從命。」
他張手,擁抱,迎上瀲灩絳唇。
禁錮了近兩個月的熱情瞬間點燃,他們無顧忌地碰觸、糾纏著對方,衣服一件件離開他們的身體,等不及進房,便在客廳熱烈燃燒。
「嗯……」倒落沙發,一記強而有力的挺進,令她嬌吟出聲。
不甘被徹底冷落的貓兒踱來,爬上沙發,祈憐似的企圖鑽進兩人之間。
「祈、祈兒……」
「你喊錯名字了。」他不滿地糾正,以更狂熱的姿態衝擊嬌軀,懲罰般地吮吻嫩唇。
「航……唔!」本來要提醒他小心別壓到祈兒,唇被堵住,吻得意亂情迷,可憐的小貓被夾在中間,喵喵叫著,沒人理它。
他很失控,她感覺得出來,拋卻矜持地回吻他,唇舌纏吮難分。
他持續強悍入侵,堅定擁抱的姿態,似乎想就這樣糾纏到地老天荒,難分彼此——
她暈眩地承受幾乎崩潰的極樂歡愉,眼眸水霧一片。
終於,終於又再一次回到他懷中,她動容地張手擁抱。這感覺、這契合的身與心,幾乎想念了一輩子之久,酸楚與快感的折磨、身與心的衝擊下,淚水湧出眼眶,一顆,又一顆。
「傻瓜!」極輕、極輕的呢喃由他唇畔逸出,帶著動人心魄的溫柔,吮去頰上清淚。
「不要離開我,求你……我只剩下你了……」激情肆虐下,她聲音輕弱無叻,格外惹人心憐。
她不曉得他應允了沒有,只記得,那一夜,他用了令她畢生難忘的方式,一遍遍地愛她——地吻吻她,感受彼此的溫度,是否有更濃烈如火的激情,反而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