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月光下,百里冰紅著臉點頭。
唐焰刀很久沒有這樣的衝動了,但現在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她居然就只有那句話!
「你確定你只有那句話?」他再問,低抑的語氣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呃……還有對不起,我不該吃掉……」
「我不是要聽你說這些!」暴雷似的怒吼響起,氣勢洶洶。
「不然你要人家說什麼嘛!」右足一頓,她噘著小嘴,側轉身子。
「說——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他煩躁地搔搔短髮,用力地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
「人家就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嘛!」她跺腳嬌嗔,回頭斜睨了他一眼,眼波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羞怯。
他愣了一下,原本的煩躁惱怒瞬間煙消雲散,舒展眉頭,露出了微笑。
「冰兒……」他輕喚著她的名,自身後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柔聲問:「其實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對不對?」
她咬著唇,慢慢垂下頭,默不作聲。
紅潮自她的粉頰蔓延到耳朵,小巧的耳垂猶如一辦艷紅的桃花,他情下自禁地低頭啄吻那嫩紅的耳垂。
她驚呼一聲,別開瞼,羞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冰兒,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他歎息似地在地耳旁底語。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囁嚅著,心跳得好快好急,彷彿要從胸口蹦了出去。
「不懂沒關係,我可以說明白些。」他更加擁緊了她,清楚地說出他的依戀:「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倔強,喜歡你的神采奕奕,喜歡你噘嘴的模樣,喜歡你的一切!我想將你留在身邊呵護,想擁有你所有的喜怒哀樂……但我最想要的,是佔據你的心!」
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熱烈的告白,毫無隱諱地表露他的心意,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全身血液直衝腦門,身子一軟,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腦中一片空白。
「冰兒,你喜歡我嗎?」他轉過她的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認真地望入她迷惘的眼眸。
「我……」她咬著唇,半垂眼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你怎樣?」
皎潔的月色籠罩著懷中嬌羞帶怯的可人兒,他的眼光不自覺地盈滿憐惜,柔情萬千地凝視著她羞紅的麗顏。
「我……你不要這樣看我……」她別過臉,避開那叫人心慌的眼光。
「可是我喜歡你,只想一直這樣看著你。」他笑了:心中頗感欣慰,不管她是否喜歡他,至少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
她身子一顫,手抵著他的胸膛,隔開兩人的距離,半羞半惱地嗔道:「我……我又沒准許你喜歡我……你怎麼可以擅自喜歡人家!」
「喜歡就是喜歡,不管你准下准,那都無法改變我的心意。」他雙眉一軒,將她兩隻小巧的手掌包握在雙掌之間,堅定地訴說他的決心。
「你……」她想抗議他的霸道,但話到嘴邊卻猶疑了。
「我怎樣?你真的討厭我喜歡你嗎?」他低頭湊近她,鼻尖幾乎要碰著她的鼻尖,
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瞼上,原已不穩的心跳更加亂了,
她應該避開他的,避開他的氣息,避開他的問話,避開擾亂她心緒的一切……握住她雙手的力道並不大,只要她堅持,其實可以輕易掙脫,但她沒有。
或許,鉗制住她的是另一種無形的力量。
小離不開他炙人的掌心,離不開那教她心慌的溫柔,離不開那雙認真的眼睛,她感覺自己被迷惑了。
當那一聲聲喜歡敲在她心上時,有些事已不再是她所能控制。
「冰兒,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他毫不矯飾地表露內心的情感,殷切渴望她的回應。
「我不知道……」她咬了咬唇,緩緩低頭,聲音細若蚊蚋,誘人的瑰紅從耳根漫開到細緻的粉頸。
「你知道,只是不肯告訴我。」他放開她的手,挑趄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地嫩紅的唇,然後停在她的唇辦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粗糙的撫觸引得她一陣戰慄:心兒更慌了。
「真的?」他低頭湊近她的臉蛋,若非隔著拇指,他的唇幾乎就要印在她的唇上。
一你別……別靠那麼近……」微弱的抗議自她口中溢出,她想推開他,可是卻沒有力氣。
說話時,她的唇辦下時輕刷過他的指腹,對他而言,這是個甜美的誘惑。
「我還想更近些……」最後的語音消失在她的紅唇裡。
不同於以往的輕啄,他放肆地以舌開啟她的唇辦,貪婪地汲取她的香甜。
舌尖嘗到她嘴裡甘醇綿柔的酒味,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原已稱不上溫柔的吻變得更加狂野,像是永遠不會饜足一般,盡情地吞噬她的唇舌。
強健的雙臂緊緊地摟住她的腰,手掌在她背上和腰間游栘,每一次動作都讓她柔軟的身於與他更加貼合。
她感覺自己被一團火焰包圍,炙人的熟度讓她有些眩然,似乎身上的力氣全被那熊熊火焰燃盡:而他大膽的舉止更是令她心慌意亂,彷彿他所吞噬的不單是她的唇,還有她的心……
理智在那熱情如火的吻中俏悄淪陷,她茫然無措地任由他掠奪她的甘美,索求她的回應。
心止下住地狂跳,燎原的火焰在胸口蔓延。
當他終於願意離開她的唇時,殘餘的熱度依舊焚燒著她。
她抬起迷濛的雙眸,怔征地望著他,一時間競不知作何反應,直到他低沉的嗓音在靜默中響起。
「我以為你會打我。」
啪!
清脆的巴掌聲瞬間自她掌下迸出,她如夢初醒,匆匆退了兩步,漲紅了臉,又羞又怒地瞪著他。
他撫著挨打的左瞼,略微愣了一下,突然朗聲大笑。
「笑什麼!你很得意嗎?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一定會狠狠教訓你!」她嗔怒地叱罵,強作凶悍,但微顫的語音卻洩漏了她的慌亂。
他止住笑聲,嘴角微揚,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你不會。」
「誰說我不會!」她鼓著雙頰,不服氣地瞪著他。
「你不會,因為你喜歡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挑高眉毛,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你胡說!」她咬了咬唇,半褪的紅暈再度染上粉頰。
「如果你下喜歡我,你不會猶豫的。」
「我……我哪有猶豫!只不過我手上有傷,打人會痛,所以才考慮了一下,你別自作多情!」即使心中已經動搖,她兀自嘴硬地反駁。
彷彿要印證她的話似的,右手食指突然一陣抽痛,疼得她皺眉。
她舉起右手,攤開手心瞧了一會兒,噘嘴道:「討厭,都是你害的,傷口又裂開了。」
「你的手怎麼了?」他急忙跨步上前,抓起她的右手察看。
只見一條血痕自她的指尖斜劃過第一段指節,傷處不停地滲出鮮血,刺眼的紅慢慢散開。
「不小心被飛刀割到了。」她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回答。
「你怎麼這麼粗心!」他皺著眉,一邊責備,一邊拉著她往屋裡走去。
「還不是你害的!」她橫了他一眼,嗔道:「人家是被你嚇到,才會一時忘了手上有飛刀。」
「笨蛋!這種事能夠不小心忘記嗎?」他吼著,腳步不停,吸了口氣壓抑驟升的怒氣,不悅地道:「這回只是割到手指,萬一下次刺到要害怎麼辦?刀劍無眼,豈能疏忽!」
「你凶什麼,那是意外嘛!」她委屈地吼了回去,又不滿地低聲嘟噥:「還說什麼喜歡人家,結果卻對人家這麼凶!」
「我擔心你,捨不得你,你居然還嫌我凶?」他回頭瞪了她一眼。臉上一紅,她逞強道:「誰信你呀!」
他哼了一聲,腳下的速度忽然加快,迫使她不得不三步並兩步地趕上他。
「你要帶我去哪裡啦?」
「上藥。」
「你吼我,我才不要你幫我上藥呢!」
「我哪有吼你?」
「你現在不就在吼了!」
「閉嘴。」
「我偏不閉嘴!」
「你……」
兩人漸漸定遠,話聲漸漸變得模糊,當他們進屋之後,空曠的廣場終於再度恢復了寂靜。
午後,毒辣的陽光遍曬各地,人們紛紛躲入了房間裡。
沙琉璃收拾好廚房,正要回自己屋裡休息,卻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一時好奇,便敲門問:「冰丫頭,你在嗎?」
門應聲而開,百里冰皺眉噘嘴走出房間,悶悶地問:「琉璃姊,有事嗎?」
瞧見她這般模樣,沙琉璃關心地問:「怎麼了,在跟誰生氣?」
「還不就是那把爛柴刀!」百里冰哼了一聲,拉起沙琉璃的手抱怨:「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討厭,他昨天不但凶我、吼我,還說這幾天都不許我再碰暗器,又叫人盯著我,實在太過分了!」
「咦,這些日子你每天早上都陪著他練暗器,出入也很自由,他怎麼會無緣無故不准你碰暗器,又叫人盯著你?」
「唉,誰叫我倒楣,昨天晚上先是不小心被飛刀割到手指,敷藥的時候又被他發現手上有燙傷,結果他就一直問,我被煩得受不了,只好把上街打鐵的事告訴他,然後就被他罵了一頓,說在我傷好以前都不准碰暗器,連我身上的暗器都被他給搜走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沙琉璃恍然大悟,抿嘴笑道:「冰丫頭,他是擔心你,伯你暗器練得太努力會動到傷口。」
百里冰甩開沙琉璃的手,跺腳道:「才不是呢!他根本是霸道蠻橫又囉唆,才會管東管西的。」
「他可真是好心沒好報,關心你還要被你數落。」沙琉璃故意歎口氣,又問:「今早上和中午都沒看到你來廚房幫他拿飯菜,該不會是因為他不准你碰暗器,所以你就跟他嘔氣,整個上午都關在房間裡吧?」
「才不是呢!是因為他在搜暗器的時候,對我——」百里冰瞼上一紅,嚥下末出口的話語,側過身子,羞惱地道:「總之都是他不好啦!」
她怎能告訴沙琉璃,啻ln刁舊地私藏暗器,居然親自動手搜身,還趁機對她摟摟抱抱,又吻又親,佔盡了便宜。
沙琉璃笑著拍了拍百里冰的肩膀,安撫道:「好好好,都是他不好,不過看在他連著兩餐沒得吃的份上,你就消消氣吧。」
聽她這麼說,百里冰連忙轉身問:「他怎會連著兩餐沒得吃?就算我不理他,也該有別人會送飯給他才對。」
「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又跑進書房閉關了,所有送飯的人都被他踢出門,只好任由他餓肚子了。」沙琉璃搖搖頭,裝出疑惑的模樣,「真奇怪,明明昨天他就閉關結束了。按照往例,他都會到工房試試閉關所得,從沒這麼快又窩到書房去,而且這回閉關,他的火氣還特別大呢!」
百里冰吞吞吐吐地道:「我想……他不是去閉關,只是在書房生氣。」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咬了咬唇,頓足道:「你別問那麼多嘛!反正我知道他是在生氣就是了!」
其實是因為他昨晚搜完地身上的暗器,對池又摟又親的時候,還一直要地承認喜歡他,害她惱羞成怒,說她最討厭他,即使喜歡阿貓阿狗都勝過喜歡他,又罵他雞婆囉唆,結果他就生氣了。
「好吧,我不問了。」沙琉璃不以為意地笑笑,又道:「不管他是生氣還是閉關,餓肚子的是他,不是我,就算他連晚餐都沒得吃,照樣不關我的事,反正我是廚娘,只管煮飯。一
聽到「晚餐」這個詞,百里冰猛然想起唐焰刀昨晚也沒吃飯,算起來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只怕要餓慘了。
下知怎地,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彎彎的月眉悄俏擰緊。
「那個……」她清了清喉嚨,有些下自在地說道:「我……琉璃姊,廚房裡還有飯菜嗎?我中午也沒吃,現在肚子有些餓了。」
呵,有人捨不得了,
沙琉璃心中瞭然,卻不揭破,順著百里冰對話回答:「有呀,都留在蒸籠裡面,要吃的話自己去廚房拿吧。」
「謝謝。」百里冰說完,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好熱……」秦舞雪柔荑輕揚,拿出手絹抹去額上滲出的汗珠。
一旁的丁香關心地問:「夫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秦舞雪瞄了丁香手中的食盒一眼,搖頭道:「不用了,就快到了,現在休息的話,只怕冰鎮酸梅湯就不冰了。」
既然主子這麼說,丁香也不便再說什麼,不過仍小心注意秦舞雪的臉色,生怕她被太陽給曬壞了。
丁香用袖子抹了抹汗,歎道:「真奇怪,今天的奔雷園似乎特別遠。」
才說著,主僕倆轉了個彎,奔雷園的大門就出現在眼前了。
走進奔雷園後,她們在廣場上張望了片刻,卻沒見到半個人影,料想是天氣太熱,所有人都躲到了屋裡,於是便自行朝大屋走去。
望了望高掛天空正中的大太陽,丁香道:「夫人,送完了二少這邊,您就回去休息吧,三少和四少那邊由奴婢去就行了。」
「不行,要我親自分送才有誠意。」秦舞雪搖搖頭,十分堅持。
她嫁入唐門時日尚短,為了盡速和小叔們熟絡,她特別讓人做了冰鎮酸梅湯,打算送給他們嘗嘗,如果叫旁人代送,那心意就嫌不定了些。
「可是……」丁香很想告訴她,依照她的腳程,等她到了三少的住處,冰鎮酸梅湯只怕已經變溫的了;然而考慮到主子的面子,丁香只好忍住不說。
穿過寬闊的廣場,將到大廳時,終於有人匆匆忙忙跑出來迎接,將秦舞雪請進了廳裡。
秦舞雪拿過了香手中的食盒,和顏悅色地問:「你家二少在嗎?」
「二少在書房裡。」
一聽啻焰刀在書房,丁香瞼色登時一變,趕緊勸道:;夫人,既然二少在書房裡,那我們把酸梅湯留下,換去三少那兒吧。」
「不,我想親自送去書房。」
「夫人,不行啦,二少在書房的時候,脾氣特別差,您還是別去的好。」丁香連忙拉住秦舞雪,試圖讓她改變心意。
旁邊的家丁也馬上點頭附和,加入勸說的行列。
「我只是送東西給他,他怎會生氣?」秦舞雪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催促那家丁帶路。
迫不得已,那家丁只好苦著臉帶路:心中暗暗祈禱二少不要大發雷霆:而丁香更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事情不對,她立刻拉了秦舞雪就跑。
到了唐焰刀的書房外,那家丁不敢出聲叫他,只在門板上輕輕叩了兩下,意思意思。
一連敲了三次門,裡面都沒有回應,那家丁吁口氣,正打算請秦舞雪改日再來時,卻見她突然走上前,一邊敲門,一邊喚著唐焰刀的名字。
那家丁嚇白了臉,想要阻止卻來下及。
「媽的,吵屁呀!」隨著這聲打雷似的怒吼,門猛然打開,一隻來勢洶洶的大腳從門裡踹出——
「啊!」秦舞雪驚呼一聲,愣在當場。
「找死的家——大嫂!」
唐焰刀硬生生地收住腳,終於驚險萬分地在最後一刻停下,但仍在她的腰間印下了一個淺淺的腳印。
他暗呼好險,那一腳若真踹下去,她不死也重傷,到時候大哥下剝了他的皮才怪!
思及剛才的險況,唐焰刀原本的怒氣與下耐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嫂,你還好吧?」
「沒事……」秦舞雪吸口氣,緩緩搖頭:
雖然她這麼說,一旁的丁香還是緊張兮兮地追問:;大人,您真的沒事?肚子會不會疼?頭暈不暈?想不想吐?有沒有嚇到?要不要奴婢……」
「丁香,我真的沒事。」秦舞雪連忙打斷她。
「謝天謝地,還奸沒動到眙氣——」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丁香倏地住口。
糟糕,原本是要等大少做生意回來時,再由夫人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現在卻被她給破壞了。
聽到丁香無意間洩漏的消息,唐焰刀簡直快昏了。
天呀,他差點闖下一屍兩命的大禍!還好他沒踹下去,不然別說大哥了,奶奶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生平第一次,唐焰刀嘗到了冒冷汗的滋味。
「大嫂,你確定真的沒事嗎?」他壓低了嗓門,不敢像平日那般說得響亮,生怕嚇到瞻小的大嫂。
「真的沒事。」雖然同樣的問題秦舞雪已經回答了好幾遍,但她依舊帶著甜美的笑容,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那就好。」他擦掉手心冷汗,吐了個大氣,慶幸地拍拍胸口。
「二弟,我想請你幫我保密,別把孩子的事說出去,因為……因為……」淡淡的紅暈染上她的粉頰,她含羞帶怯地低頭,俏聲道:「我希望你大哥覺得他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沒問題。」唐焰刀一口應承,隨即吩咐呆呆站在一旁的家丁,「你的嘴巴給我閉緊一點,事情如果洩漏出去,我就拆了你的骨頭。」
「小人一定保密,一定保密!」那家丁誠惶誠恐地點頭。
秦舞雪聽唐焰刀說得兇惡,縮了縮肩膀,輕聲道:二一弟,萬一他真的不小心說出去,那就算了,不用……不用拆了他的骨頭。」
發現自己似乎不小心嚇到了她,唐焰刀趕緊換上笑容,用最和氣的聲音道:「大嫂,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你不必當真。」
「那就好。」她這才露出安心的微笑。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天氣這麼熱,就叫人做了些冰鎮酸梅湯來消暑,剛好做得多了,所以順便送來給你。」她將食盒遞給他,歉然一笑,「耽擱了這些時候,也許下很冰了,你別介意。」
「我謝都來不及了,哪會介意。」他接過食盒,真心的笑了。
「你不嫌棄就好。」她也回他一笑,隨即想起一事,好奇地問:「聽奶奶說,你想娶妻了,有對象嗎?」
他歎口氣,無奈地道:「有是有,不過奶奶以為我只是在敷衍她。」
而且他的心上人還硬是不肯承認喜歡他,口口聲聲說他最討厭——不過這麼沒面子的事,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一旁的丁香插嘴道:二少,誰叫您先前打死不成親,還把媒婆統統趕走,難怪老夫人會不相信你。」
見到唐焰刀的臉色開始變難看,秦舞雪輕輕拉了拉丁香的衣袖,要她別再往下說,跟著好心地問:「要不要我幫你去跟奶奶說一說?我想奶奶只是不想你隨便找個人抵數,如果你真的有心上人,她一定會答應你的婚事的。」
「真的嗎?」大喜之下,他忘形地握住她的手,眉飛色舞道:「有你說情,奶奶一定會答應的!」
看他這麼高興,她不由得也開心起來,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二少,您高興歸高興,別一直握著夫人的手呀。」丁香笑嘻嘻地提醒。
「對不起。」唐焰刀趕緊放手。
秦舞雪搖頭表示無妨,又道:「現在我先去三弟和四弟那裡,晚一點再去找奶奶。」
「天這麼熱,你的身於會受下住,還是回去先歇著吧,我派人幫你把東西送過去就好。」他擔心地望著她,神色間儘是殷切的關懷,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常輕柔許多。
她現在的身體非比尋常,萬一有個閃失,那可糟糕了!
「你這個無恥騙徒!」還沒聽到秦舞雪的回答,卻先聽到了熟悉的怒吼。
「冰兒!」唐焰刀愕然轉頭,只見百里冰端著托盤站在迴廊的轉角,殺氣騰騰地瞪著他。
剛喊完,他就看到她拿趄托盤裡的碗盤,一股腦地砸向他,碗盤裡的飯菜也一併飛出。
為免波及無辜,他第一個巨應就是擋在秦舞雪面前。
雖然這些碗盤勢道勁疾凌厲,但他自是可以輕而易舉地一一化解,只是因為顧忌秦舞雪,他不能閃避,所以身上難免沾到了一些湯湯水水。
見到唐焰刀毫不猶豫地挺身護衛那女子,百里冰更加氣憤。
「大騙子,你去死啦!」她怒吼一聲,手上僅剩的托盤也狠很地丟了出去,隨即轉身奔離。
「冰兒!」唐焰刀接住托盤,往旁邊一丟,再也顧不得其他,匆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