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往前邁進,所有脫序的事似乎都回到軌道上,所有人對事情終於導回正軌部感到高興,尤其是舒建富,不但獲得足夠的資金,還和秦氏結為親家,以後做起生意來也方便許多。
在所有人一片欣慰歡喜中,只有舒可人是唯一的例外。
她每天跟著母親跑東跑西,一下子挑喜帖,一下子選宴客餐廳,雖然忙碌,但
卻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空虛。
她想他……好想好想……
閉上眼睛時,孟東城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她眼前,就連睡著了,夢境裡還是滿滿的都是他,如果可以,她多想永遠睡著,這樣就可以在夢裡永遠和他在一起。白天時,只要看到類似的身影,她都以為自己見到他,但每次希望部落空。她知道自己會嫁給一個人,但心裡永遠住著另外一個人……
「可人,你在發什麼呆?」蘇麗香推推身旁的舒可人。
「沒……沒什麼……」她連忙回過神來,用手梳了梳頭髮,掩飾自己的心事。
滿腦子部是婚禮的蘇麗吞併沒有注意到女兒的心思,她看著手上的名單,一邊問道:「快幫媽看看,還有沒有要請什麼客人?」
「媽決定就好。」舒可人興致缺缺。
「你難道沒有什麼同學、還是朋友的,可以邀他們一起來啊!」蘇麗香說著,又多添了幾個名字。
「不用了。」莫說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就算有,她山不想請他們來,就連她自己部下期待的婚姻,又怎麼會在乎別人的祝福呢?
「幹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就快要當新娘子了,應該要開開心心才是。」蘇麗香終於發現女兒很沒有精神。
「你們開心就好。」她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就當做是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吧!她快不快樂、幸不幸福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只要這樣能讓父母開心就好。
「你說這是什麼話?好像是我們拿刀子逼你結婚一樣,你要知道……」蘇麗香的叨念被一陣急促的門鈴打斷。
王媽開門以後,進來的竟是秦尚,蘇麗香一見是他便立刻迎上去。 「阿尚,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突然跑來啊?剛剛我才跟可人提到婚禮的事情呢……」
「你閉嘴。」秦尚突然狂吼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到了。
「嗄?」蘇麗香一陣錯愕。「發生什麼事了?」
秦尚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他在人前永遠保持文質彬彬的樣子,善用微笑來掩飾內心深沉的算計,今天這個舉動可說是一反常態。
「你這老女人不要管那麼多,閃開。」他推開蘇麗香,走到舒可人面前拉起她的手。「你跟我走。」
「你要做什麼?」他的力量之大把舒可人的手握疼了,而且看他狂亂的眼神,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奏。
「阿尚,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麼呢?」眼看情況有些不對勁,蘇麗香連忙向前想分開兩人。
「你給我滾開!」他另外一隻手用力一揮,將蘇麗香推倒在地。
「媽……媽……你沒事吧?」舒可人想要列母親的身旁,但行動卻被秦街鉗制住,她生氣的轉頭問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反正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他拉起舒可人便要往外走。 「不要問那麼多,跟我走就對了。」
「不要……不要……媽……」她被拖苦往外走,一邊回頭尋找援助。
「王媽、老張……你們快來啊!」蘇麗香也大聲呼救。
就在此時,舒建富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一見到秦尚,一改過去恭敬且唯唯諾諾的態度。「秦尚,你這是做什麼?還不趕快把可人放開。」
「她是我的。」秦街的衣眼和頭髮已經凌亂,眼睛裡閃著邪佞瘋狂的眸光,就像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我現在就要她。」
「可人和你的婚約已經取消了,你如果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什麼?!」聽到舒建富的話,舒可人和蘇麗香又是一陣錯愕。
婚禮取消引怎麼在短短的幾分鐘裡面,事情就起那麼大的變化。
「舒建富,你是看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要把我一腳踢開是吧?」秦街惡狠狠的瞪著舒建富。
「不管你怎麼說,你們秦家已經破產了,我不可能讓可人跟苦你吃苦。」這是他下午才得到的消息,秦家代工的幾批晶片因為品質不好而被退貨,加上接不到訂
單,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奸宣佈倒閉。
「舒老頭,你這個過河拆橋的混蛋。」秦尚氣得口下擇言。
原以為接不到訂單只是因為景氣不好,所以訂單的數量沒有往年多,沒有想到減少的幅度競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再加上原有的訂單又被退貨,除了要損失製造成本外,還要負擔違約金,導致秦氏在短短一個星期內,就沒有辦法支撐下去,秦氏的股東們紛紛撤股,最俊只能宣佈倒閉。
一向心高氣傲的秦尚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種打擊,沒想到舒建富又在此時要人傳話給他,說要中止婚禮,他氣急之下唯一想到的,就是要把舒可人帶走。
她是他的,沒有什麼人或什麼事可以阻止……
「不要廢話了,你到底走不走?」秦尚一直都瞧下起他,在秦尚面前,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拾不起頭,現在可好,秦氏倒閉了,看他還有沒有本錢驕傲。
「不走是不是?王媽,報警。」
「舒建富,算你狠,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得意,哪天就輪到你了。」見情勢不對,秦尚終於放開舒可人,狠狠撂下話後便忿忿離去,
見秦尚一離開,舒可人馬上跑到父親身邊。「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和秦尚對峙,讓舒建富剛康復的身體有些受下了,走到沙發上坐下。「事情很簡單,秦氏倒閉,他們連自保都有問題,根本不可能還有餘力拿錢支助我們,既然如此,你也沒有必要嫁給他了。」
「是這樣啊……」
聽到婚禮取消的消息,舒可人雖然鬆一口氣,終於下必忍受秦尚那個人了,但卻又開始同情起他。
難道這就是所謂商場的生態,一切利益優先,沒有利益就做下成朋友了?和秦尚解除婚約後,舒可人失眠了一整個晚上。
她想著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孟東城,還想要把他帶回家
來,介紹給自己的父母親。
但是自從那一天她離開以後,就沒有再和他聯絡過,不曉得他會不會怪她?會
不會想她?
會不會和她愛他一樣,愛著她……
隔天剛好是週末,一大早舒可人便起床,將衣值打開看著裡面的衣服。
到底要穿哪一件好呢?紅色背心?可是她最近好像黑了點,穿起紅色衣服來不好看,不行,得換一件。
黑色長褲?不好,黑色看起來太晦暗了,顯得很沒有精神似的。
挑了許久,幾乎把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穿過一遍,最後才決定身上這件米色的連身洋裝,既可以勾勃出她的身材曲線,又讓她看起來顯得修長。
興奮的心情讓她沒有食慾,隨口說要出去找朋友後,她便招了輛計程車往孟東城的住所奔去。
由於她在孟東城那裡住過一陣子,樓下的管理員也認得她,在她說要給孟東城一個驚喜的要求下,她直接坐上電梯來到他家門口。
舒可人深呼吸,拍拍身上的衣服,又梳梳自己的頭髮,務必要讓自己看起來是最美麗的。
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後,她伸手按下電鈴。
叮哆——叮咚——
她等了一會兒,孟東城並沒有來應門,難道他不在嗎?或許是還在睡吧,她決定再試一次。
叮哆——叮咚——
她忐忑的等著,等著門打開來可以見到她心愛的人,等著他緊緊抱住她,重溫舊夢……
好半晌,裡頭終於有腳步聲傳來。
門一打開,舒可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霎時無法思考——
「找誰?」來應門的是個穿著睡袍的混血美女,從惺忪的睡眼看來,一定是在
睡夢中被電鈴聲驚醒。
「我、我……」難道她按錯門鈴了?舒可人偷偷往旁邊的門牌號碼瞧,沒有錯啊!那眼前這個美女是誰?「我找……找東……」
「你找東城?」梅雅拉了拉身上的睡袍。「他在洗澡。」
舒可人心中隱隱有著下好的感覺,弧男寡女共處一室,女的還衣衫不整,任誰看了都會有不當聯想。
她安慰自己,誰說男女單獨在一起,就一定要做那檔子事兒,說下定他們只是好朋友,她來借住一宿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孟東城赤裸著上半身從房間裡走出來。「梅雅,誰啊?」
「一個小女生,說是要找你。」梅雅往後喊。「進來吧!」她稍微側身,讓舒可人進入室內。
「東城……」 一見到他,舒可人立刻興奮的跑上去,把剛剛的疑惑都先拋在腦
「你怎麼來了?」和舒可人預期的不一樣,孟東城的表情只有錯愕,並沒有驚喜。
「我來……我是來……」沒有料到他竟是這種冷淡的反應,舒可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東城,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這時梅雅換好衣服,走到孟東城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腰。
「這……這是怎麼回事?」事情真的沒有她想得那麼單純,舒可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他們親密的靠在一起。
「這是舒可人,這是梅雅。」他簡單的替她們介紹。
「喔……你就是東城提過的那個小妹妹啊!」她朝舒可人伸出手。「你好,我是東城的未婚妻,聽說他一個人在台灣無聊的時候,都是你陪他的,我可要好好謝謝你羅!」
未婚妻?!
這三個字如疾雷劈進舒可人的腦裡。
他有未婚妻了?!那她算什麼?
難道,她只是如梅雅所說,是他一個人在台灣無聊時,排遺寂寞的工具而已?
不,她不相信……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對彼此的吸引力是那麼顯而易見、又那麼真切,還有纏綿時他在她耳邊說的情話,難道都是假的?
如果我對你沒有感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照顧你?如果我對你沒有感覺,我會親吻你,讓你上我的床?還定你以為我是那種可以隨隨便便就跟人親吻、甚至上床的男人?
這是他親口說過的話,他不會騙人的,不會……
「東城,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舒可人牽動嘴角,渴望從他的嘴裡聽到他說這一切都只是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梅雅說的都是事實,她是我的未婚妻。」殘酷的事實從孟東城性感的薄唇中吐出,短短幾句話便將舒可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可是……可是你說過……你說過你愛我啊!」她還是不相信,她不相信他們曾經那麼親密的分享過一切,他怎麼可以告訴她這麼殘酷的事。
「我有說過嗎?」孟東城冶冷笑了。「我說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陪伴,一個人在台灣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是很寂寞的,但是請你搞清楚,喜歡和愛不一樣,我可以一次喜歡很多人,但不可能愛每一個人。」
「可是、可是……我們……我們已經……」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舒可人淚眼迷濛著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已經怎樣?上床嗎?」他一臉似笑非笑,像是在嘲弄她的天真。 「如果我要愛每一個和我上床的女人的話,那你絕對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可是……你說過……」眼淚溢出眼眶,順著她嬌美的臉龐滑下。
「我說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這剛好可以給你一個教訓,男人在床上講的話都是不可信的,下次不要再這麼傻了。」他拍拍她的頭。
「好,我知道了。」聽他說盡所有絕情的字眼,舒可人感覺到自己的心早被傷
得千瘡百孔。
他只是玩玩……如果她再不懂他話裡的意思,那就真的是傻瓜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嘴裡喃喃,不想再多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美好甜蜜的回憶,但現在看來,卻像是對她最大的嘲諷,嘲笑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再也沒有什麼奸留戀的,舒可人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孟東城叫住她。
「孟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她停下腳步,但沒有轉頭。
「回去告訴舒建富,這只是開始而已……」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他等不及要看舒建富悔恨的表情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她記得並沒有向他提過她的家人,原是不想讓他瞠入他們家的渾水,可現在看來,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誰,當然也知道他們家的狀況,當初的考慮都變得多餘而可笑。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大局已定,他也不怕她知道。
舒可人從未感覺到像此刻般狼狽,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試圖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費了這麼多心,你辛苦了……」說完,她便半刻也不願停留地奪門而出。
孟東城看著被大力關上的門,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你愛上她了吧?」梅雅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雖然他嘴裡說的部是傷害的話,但他眼裡的壓抑和苦痛,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別開這種玩笑,我怎麼可能愛上她呢?」他裝做不在意,走到酒櫃旁拿出一瓶酒,為自己倒了一杯。
「如果你不愛她,為什麼你會那麼痛苦?」梅雅坐在沙發上,看著孟東城欲蓋彌彰的掩飾。
「我怎麼會痛苦,我的復仇計劃就快要成功,現在的我可是開心的不得了。」他狠狠灌了一口酒,不去細想他的心為什麼會有被撕裂的感覺。
「如果你很開心,為什麼要喝酒?」梅雅想看他要逞強到什麼時候。
「我這是在慶祝我的勝利,要不要陪我喝一杯?」他舉高酒瓶問著梅雅。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想知道,如果我沒有臨時決定多留一天,飯店又客滿沒有房間,只好來你這裡借住一晚的話,剛剛那場戲你要怎麼演?」
「我自然會有辦法。」他又喝了一口酒。
「好吧!」梅雅站起身。「如果你覺得這麼做好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只是我要勸你,不要忽略自己的心……」
他的身邊不是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但是她可以不在乎,因為她看得出他對她們沒有真心。
但這一次,從他看舒可人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得出他這次是裁進去了,而且陷得很深很深。
侮雅不想認輸,如果可以,她會用盡一切方法把她愛的男人奪回來,可是一見到他們兩個之間的火花,她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再也沒有她容身之處。
該看開的,反正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一切都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不要再暍了,你忘了還要送我去機場啊!」梅亞故做輕鬆的說。
或許這次回美國,就應該試著將他忘記……
憑她梅雅的條件,一定會有個全心愛她的男人在等她。
她會忘了他,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