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大廳。
「泓,你說琇堤的成績這樣差,有沒有可能是四歲那年,高燒燒壞了腦子造成的?」柯靜涓緊追著丈夫問。
今天,靳家的大女兒靳琬堤參加芭蕾舞比賽,又摘下了冠軍;明天,她還要代表學校去參加書法比賽……琬堤是這樣的多才多藝,相形之下,她的二女兒就……
「琇堤還小,只是還沒開竅,你就別想這麼多。」靳泓一點兒也不擔心,再說,醫生也跟他保證過,琇堤的那次高燒並不會影響腦子發展,琇堤的智力不會有問題的。
他翻開價值上億元的合約書,一手則放在六法全書上,滿腦子思忖著這個合約若簽下去,會不會違法、會不會掉進某個商業圈套裡……
「是嗎?可是你看琬堤她……你知道嗎?琬堤的老師還跟我提起,要讓她參加升級考試哩!說不定她還可以跳級,怎麼琇堤卻差了這麼多……」
柯靜涓仿若未見丈夫在忙,她只要想到琇堤的癡愚,就沒有辦法克制自己幾將失控的情緒。
為此,她對琇堤的態度始終淡漠、很難像一個好媽媽。
「都跟你說了不要想這麼多,你這樣只會把你自己弄得神經兮兮!你若真的那麼擔心,不會請一個家教嗎?再不,就仔細去發掘她的長處,不要老在這裡跟我說,我聽煩了。」靳泓不耐煩地睨了妻子一眼。
柯靜涓一愣,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是為你的女兒好,難道這也錯了嗎?」
「你老是說琇堤腦筋不好,那就讓她去做讀書以外的事呀!」
「你說的倒簡單!除了讀書,還能幹嘛?你只會把孩子丟給我。」
……
背貼靠在門板上,房間內的靳琇堤,清楚地聽到了爸爸媽媽的吼叫,那一聲聲尖銳無情的言語,刺進了她的耳裡、心底。
她不是笨,她聽得懂他們在吵什麼——他們在為她的智商吵架。
她也不是小,因為她已經懂得分辨喜歡與討厭——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媽媽比較喜歡姊姊。
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變笨、變小,那樣就不會意會到他們要她向姊姊看齊,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也不會對「冷落」這個字眼,感受那麼強烈了。
她不敢將門打開,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只是讓門外陣陣的爭吵聲,穿透她的心、刻進她的骨,深深地烙下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