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老總說過,此趟他若能弄點獨家回來,就升他的職、加他的薪,教他不用頂著大太陽或冒著強風豪雨在外頭奔波搶新聞,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在辦公室裡打電腦、聽電話,等著新聞進來即可。想想熬了近十年的小記者,現在老總終於止同把機會給他了,說什麼也要好好把握,不管如何也要弄出一、兩件巨星喬的秘密,絕不能空手而歸。
最近有消息指出,在日本演唱會之前的一個禮拜,喬就待在「靜環」,不見客也不露面,聽說這段時間沒有人聯絡得上他,連他的好友兼經紀人裡斯也一並不見蹤跡,這實在透著古怪,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人又在哪?真的如外界傳言,是待在他那斥資千萬美元的豪華城堡內修身養性,還是另有隱情?這點值得好好調查一番,說不定會有驚人的發現,也許他正在做什麼秘密特訓,還是染上了什麼怪病,躲起來秘密治療。嘻……也有可能正與那個惹人尤物躲起來逍遙快活呢!畢竟巨星也是有需要的嘛!
如果隨便讓他挖對了一條寶,哎喲喲!他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想想他美好的前程,坐著數鈔票的日子……咦?陳正群眨了眨眼,那兩個男人好眼熟,好像是——
剛才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的兩個高碩人影,其中一人他特別覺得眼熟,這個人雙手還抱著——一名女子。對,一名用毛毯裹住的黑髮女子。天啊!老天不會在他背了這麼多年後,突然對他這麼好吧?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他眼花,剛才那名抱著黑髮女子的男子便是神秘巨星喬,而另一名男子就是跟著失蹤的超級經紀人裡斯先生。
喬秘不見客的這幾天原來待在台灣,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就是一條天大的獨家。
還有,喬親呢懷抱著的女子是誰?看來好像是個台灣姑娘,這是否代表了……喔喔……他不行了,他要昏倒了,老天真是太厚愛他了,他一定要鎮定,否則可就錯失了這大好的翻身機會。
陳正群興奮不已,隨即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出關,但他們一出關當然是往頭等艙去,而自己所持的是經濟艙的機票,這可怎麼辦?這都要怪老總小裡小氣,就捨不得讓員工坐舒服點,老是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真要命,這下可好了,萬一盯漏了這條大魚可就虧大了。
他不時左顧右盼、坐立不安,時而發癡,時而低頭咒罵,就盼能想點辦法好混進頭等艙。
想辦法照張相也好,有照片為證,老總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先生,先生——」空中小姐見他行為怪異,所以特意上前查問。
陳正群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成為別人側目的焦點,他尷尬的衝著空中小姐傻笑。
空中小姐見他這般,更覺得這小子有問題,而且還是腦子有問題,但基於乘客至上的原則,她還是盡可能的微笑問道:「先生,飛機即將起飛了,您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嗎?」
「我……不需要……不!需要。」
空中小姐按捺下性子,努力保持職業笑容。「請問需要還是不需要?」
他連忙點頭。他剛想起他可以請空中小姐幫他換票,換到頭等艙去。一般來說,頭等艙通常坐不滿,現在換應該還來得及。
「小姐,我覺得經濟艙的座位太小了,我想換到頭等艙去。」
空中小姐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抱歉!據我所知頭等艙的座位全滿了。」
「什麼!怎麼可能這麼巧?一般來說頭等艙不是都坐不滿的嗎?」真是背!
「平時是這樣沒錯,但今天有三位客人將頭等艙整個包下。」空中小姐歉然的說。原來他是因為位子太小不舒服的關係,才顯得坐立不安、行為怪異,自己誤會他了。 果真是喬沒錯,只有他有這種大手筆包下整個頭等艙。「我想再請問一下,你剛才說有三個人,是不是兩男一女,男的都戴墨鏡,而女的看似生病了?」
「我確走是兩位英國籍的先生,以及一名台灣籍的小姐,至於他們是否有戴墨鏡,或者小姐是否生病,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們包下頭等艙後,就聲明不需要任何服務,也不希望被打擾,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頭等艙裡坐著什麼樣的客人。」空中小姐客氣的向他解釋一番。
哈!哈!哈!賓果!一定是他,混不進頭等艙也沒關係,反正確定喬是搭乘這班飛機就成了,只要一下飛機時他手腳快一點,盯緊一點,獵物就絕跑不了。
他興奮過度,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向空中小姐用力一揮,用台語大喊了一聲:「看你跑哪裡去!」
嚇得空中小姐當他經神不正常,尖叫求救,引起一陣騷動,機上的保安人員也聞訊趕來,以為發生了劫機事件,不容他辯解,再加上機上乘客指證歷歷,都指稱他行為可疑怪異,他立刻被五花大綁架下飛機,直接扭到機場的偵察室,接受盤問。
這下可真印證了所謂的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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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斯到現在仍餘怒未消,他不吭一聲的瞪著喬,喬正細心的為剛擁有新身份、新名宇的古莎莎拭汗。
他嘖嘖稱奇,從沒見過喬對哪個女子這麼細心呵護過,因為他所認識的喬幾乎是不談感情的,而且近乎冷血,也許是因為要維持這些年來的偶像地位,更也許是因為喬——不屑愛。
這次的台灣之行發現了許多喬不為人知的一面,包括印象中沒到過台灣的喬似乎對台灣十分熟悉,尤其是莎園,他敢肯定喬一定曾在那裡待過,但會是什麼時候呢?還有他的中文講得非常好,不像一般外國人講中文,都有一個腔調,他分明是在台灣待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為什麼要瞞著這點?他還說到台灣除了想度假外還想弔念一個人,這個人究竟是誰?與他又有什麼關係?更奇怪的是,他對懷中昏迷的女子所表現出的佔有以及保護欲也教人詫異。
一向神秘的喬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他多變的心如何才能讓人摸得透?
「裡斯,你在發什麼呆?」喬終於將注意力分一點給裡斯了。他發現裡斯似乎過分安靜,這與裡斯平日的性格大相逕庭。
「哦!沒什麼。」裡斯這才匆忙回過神。
「真的沒事?」喬再次關心的詢問。
裡斯心情不痛快的勉強點了個頭。
「這次真要謝謝你,外傳你是享譽國際的超級經紀人,由此證明你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喬乘機捧他一下,知道他還為莎莎的事不悅。
「開什麼玩笑,你居然現在才知道我的能耐!不是我吹牛,我可是無所不能,從以前到現在,你交代的事我哪一件沒幫你辦得漂漂亮亮、妥妥當當,再說以我的才……」
「夠了!我真的是明白你的能耐,而且是由衷的佩服,請你不要再繼續轟炸我了。」喬求饒道。
喬原本只是順勢捧他一下,意在消消他的怒氣,哪知他一張口就像枝機關鎗一樣,拚命掃射,自吹自捧的,真令人頭痛,如果再不阻止,他可能會把他八百年前的功跡都一一搬出來吹捧一遍,這麼一來,他的嘴可能到了日本還停不下來。
「好嘛!不說就不說。」裡斯咕噥道。他也知道自己喋喋不休的老毛病又犯了。
「謝了!感激不盡。」喬連忙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你——哼!算了!」裡斯有些氣結,但面對一臉笑容的喬,他有一種有氣無處發的感覺,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才會來當他的奴才,供他蹂躪差使。「言歸正傳,到了日本以後,你打算怎麼向新聞界介紹她?」裡斯指著有著新名字的古莎莎。
「我還在想。」喬難得露出一臉苦惱的樣子。
「你最好趕快想,而且要想出一套完美的說詞。還好日本媒體不知道你抵達的時間,否則你只要一踏上地面,記者就蜂擁而來,見你抱著一名年輕女子,謠*言馬上就滿天飛了。」
裡斯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就是他煩惱的地方。他原本想將莎莎藏起來,不曝光的,但他又希望莎莎隨時伴在他身邊,這麼一來要莎莎不曝光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要怎麼介紹莎莎實在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
「喬,我可是提醒你,如果這事一處理不好,可會引起軒然大波,莎莎還可能因此受到傷害。」裡斯正色的說。
裡斯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只要和喬扯上的女人,遭遇都很慘,舉例來說吧!就在前年,謠傳喬和一位小有名氣的模特兒走得很近,此事一經媒體渲染後,該名模特兒立刻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她為廠商所拍攝的廣告產品、雜誌全遭到抵制,她的住處、座車也遭到破壞,甚至有瘋狂的歌迷在妒恨之下差點將她毀容,嚇得她立刻提早結束模特兒生涯,並且草草收拾行囊走避他鄉。
事後雖經證實一切是謠傳,是某記者挖不到喬的新聞,自行捏造出來的消息,但對那名模特兒而言,傷害已經造成,她的前途在頃刻間全毀了,因為就算證明地遭受了無妄之災,但對喬的歌迷們來說,她們仍寧可信其有,也不肯錯放一個,所以這位無辜的模特兒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至令她還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有人戲稱,如果你看哪個女人不順眼,只要指稱她和喬有一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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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準備好了嗎?再過五分鐘就要開始了。」裡斯探頭進喬專屬的休息室,大聲地提醒著。 「沒問題!」他為自己扣上最後一顆扣子。他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舞台對他來說有一種解放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的散發出所有的熱情,所以裡斯總是說舞台上的他特別的不同。
臨上台前,他回頭看著仍昏迷在床的莎莎,他快步的走向她,低下頭送上一吻。「為我加油吧!這場演唱會我將為你而唱,就當作感謝上天將你送到我面前。」說完,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才疾步往屬於他的舞台走去,瞬間沸騰了數萬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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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莎莎勉力張開乾澀的雙眼,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堆滿鮮花的豪華房間內。她虛弱的用手撐起身子,看著這一切,聽著外頭震撼人心的音樂聲以及尖叫喧鬧的聲音,一股強烈的陌生感讓她極度的恐懼起來,她慌張的環顧四周,發覺房間居然在旋轉,房裡所有的擺設好像逐漸在放大,幾乎將她壓死。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她的頭好痛,她抱著疼痛的腦袋慌亂地在屋裡奔跑,她想求救,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可是她怎麼也逃不開這層壓迫感,而且也找不到逃生的路,只能在房裡驚慌的亂竄。「天啊!誰來救救我,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啊!」房門突然被推開。
「你是誰?」安莉吃驚的叫道。她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身著睡袍的女人,像瘋子似的在房裡亂竄。
原本已恐懼得不知所措的古莎莎被突然這麼一喝,立刻大驚失色,更加驚惶。她根本聽不懂這個女人在對她吼什麼,只是害怕的鑽進桌子底下,渾身發抖地瞪視安莉。
安莉因她怪異的反應而大皺其眉。八成是喬的歌迷,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夠混進來,看她的模樣應該是亞洲國家的人,這裡是日本,可能是日本當地的歌迷。
「你是誰?這裡是後台禁地,一般人不許進來,你最好趕快走,否則我叫警衛進來把你拖走。」安莉嘗試用日文對她說話,但見她沒有反應後便又改用中文對她說了一遍。安莉曾在中國大陸遊學過一年,所以會講中文。
她問我是誰,我居然想不起自己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文為什麼會獨自待在這可怕的地方?這可怕的女人又是誰?為何一副要吃了我的樣於?古莎莉在心裡不斷地自問著。
見她不發一語、神色更是驚慌的往桌角里躲,安莉有些無奈,以為她也聽不懂中文,接著開始用韓文、英文、泰語、法語、廣東話……反正只要她想得到,也會說的語言她全用上了,可是就是不見桌底下的女孩有所回應,反而更退縮,拚命的抱頭戰慄,還頻頻發出牙齒打戰的聲音。
安莉實在無法度,用英文朝她大吼:「喂!你究竟哪來的怪物,我把我生平的語言絕學全用盡了,你還是聽不懂,我可是無能為力了。」 古莎莎驚恐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她嘰哩咕嚕地對自己說了一大串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現在還手擦著腰,瞪著自己看。她究竟想對我怎麼樣?不會想殺了我吧?
她更加害怕的死命抱住桌腳,因為全身顫抖不止,連帶的也使得桌子跟著振動,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安莉見狀真是哭笑不得,這女人活像是從外星球來的。
她聽到外頭瘋狂的掌聲與歡呼聲好像逐漸平靜下來了。看來演唱會要結束了,喬應該就快回到這間休息室了,沒時間再跟這外星女人耗了,得在喬還沒進來前,把她弄出去,否則喬一進來,發現一個穿了睡袍、狀似有些精神異常的歌迷躲在他的休息室裡,八成會大發雷霆。
安莉反身打開房門,大聲呼來守在走道上的警衛。
「安莉小姐,有什麼事嗎?」兩位警衛走上前來客氣的問。
安莉指著桌子底下正睜著驚惶大眼的古莎莎道:「麻煩你們將這位小姐給弄走,因為待會喬就要進來了。」
兩位大漢立刻走向古莎莎。
莎莎快嚇死了,這兩名彪形大漢正一步步的逼近她,他們猙獰的面孔活像要把她吃了,她害怕得幾乎無法呼吸。看向敞開的大門,她深吸了一口氣,拔腿便跑。她不要留在這裡讓他們給吃了。
她踉蹌的奔出門外,沒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一連串的閃光燈,一閃一亮的燈光瞬間聚集過來,刺得她幾乎睜不開雙眼,只能像只受驚的小羊拚命問躲。
她不斷的揮動雙手,要他們別這麼對她,她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恐怖?她開始無法承受的尖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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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受完熱情的掌聲,一身是汗的喬才步下舞台,遠遠就聽到一聲聲的尖叫,他立刻有所警覺的奔回休息室,到了門口就見一群記者、攝影師正團團圍住一名受驚的女孩,不斷的拍照發問。
喬立刻沖人人群,護住因驚嚇而顯得有些無力、且滿臉淚痕的古莎莎。
記者們一見救美的居然是喬,更是興奮的一窩蜂擁向他,再見他似乎對這位長髮女孩十分關懷,心下都有了默契,這下可好了,未來的三個月不怕沒有新聞可寫了。
閃光燈急速的閃個不停,就怕漏掉什麼精采鏡頭。
每個記者都興奮的按下快門,並且開始搶著發問——
「喬,請問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這位小姐怎麼會穿著一身睡袍出現在你專屬的休息室內?」
「你和她在休息室裡親熱嗎?」 「請問你前陣子失蹤,是和這位小姐有關嗎?」
「她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為什麼都不說話?你們交往很久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由四面八方接踵而來,喬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而且已到了無孔不人的地步。他深吸好幾口氣,打算好好面對這」切,反正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他脫下外套技在莎莎的肩上,緊緊的擁住她後,才開口道:「各位,我想你們都該拍夠了,可以暫時放下你們手中的相機了。」喬充滿威儀的王者氣勢不知不覺讓在場的所有人依了他的指令,不再有人敢冒險按下快門,現場立刻靜了下來,大伙都在等候他下一個動作。
這就是喬的魅力所在,也因為這個特質,使他一站在舞台上就立刻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再加上他神秘的性格及謎一般的過去,因而造就了喬所向披靡、無人能及的巨星地位。
喬犀利的環視在場近五十名的記者,以及後頭聞訊陸續趕來的人,他吐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成名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從前這些人並不會造成他的困擾,因為他根本不在意他們怎麼報導、怎麼去渲染他的生活,他一切處之泰然。裡斯就常說他是天生的明星,適合吃這行飯。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他的生命中出現了莎莎,他必須保護她,但悲哀的是,只要是扯上他的女人,都教他有種無力保護的感覺,天啊!此刻他真痛恨這種感覺。
他調整情緒,露出面對鏡頭時慣有的微笑,緩緩的開口:「各位,我還來不及向各位介紹我懷中這位可愛的女士,你們就主動發現了,真是不簡單!不過我仍要向你們鄭重地介紹,這位小姐叫古莎莎,是我一名遠親的女兒,目前因車禍不幸父母喪生,她自己也因而腦部受創,失去記憶,因見她一個人無親無故,所以我才將她接來,打算為她尋找名醫治療腦疾。」他多麼痛恨這一刻,明明是自己心儀的人,卻無法承認,更不能公開。
「這位古莎莎小姐是和你一起由台灣搭機來日本的嗎?」發問的正是陳正群。
他被誤認為劫機犯架下飛機後,在機場偵察室裡整整被盤問了六個鐘頭,還把老總請來證明他的清白。老總一到,差點把他的皮給剝了,直嚷他讓報社丟臉蒙羞,這要傳了出去,可要成了別人的頭條,而且是頭條笑話。
折騰了老半天,證明是一場誤會,他也向受驚的空姐連連賠不是後,這才被放行,他立刻趕搭下一班飛機來日本,但已經趕不上演唱會的實況了,正在他懊惱至極時,又讓他撞見這個新聞,雖然不是獨家,但他還是比別人多知道點內情,起碼知道這女孩來自台灣,而且喬這幾天也都是待在台灣。
喬突然臉色一斂,沉著聲音回答:「莎莎確實來自台灣,是不久前剛由人護送到日本的,而本人從未到過台灣,今日就到此為止,各位請回。」說完,一手護著莎莎,一手排開人群,快步走回休息室。
「那你能解釋你這幾天都在哪?」陳正群眼看喬就要關上房門了,心急的大呼。
「我在靜環休養。」喬不耐的回道。這人真煩!
「有什麼可以證明你人在靜環城堡?」陳正群仍不肯放棄。 這個問題立刻又引起一陣嘩然,接善又開始一連串連珠炮似的逼問。喬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正要發作,裡斯及時出現。
怎麼才與主辦廠商聊了一會兒,這裡就成了菜市場?裡斯大皺其眉。
喬一見裡斯,立刻丟了個眼神給他,要他接手打發掉這群人,自己則護著莎莎連忙帶上房門,將一切問題丟給裡斯處理。
裡斯只得硬著頭皮低聲咒罵一陣後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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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門,喬立刻關心的看向仍是抖個不停的莎莎。
「你還好吧?」看來她真是嚇壞了。
莎莎無法平靜的拚命搖著頭,蹲下身緊抱著自己的身子,著實害怕。
喬擔心的也蹲下身子,將她摟在懷裡不住的輕拍。「別怕,你現在很安全,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別怕……」他不斷的柔聲勸慰,希望能撫平她的恐懼不安。
費了好一段時間及唇舌,終於令她逐漸放鬆不再顫抖。
安莉默默站在一旁看了好久。這個先前自己誤以為是精神失常的女子,竟是喬遠親的女兒?
她感到懷疑。認識喬這麼久了,從沒聽過、更沒見過他有任何親戚,他連他的父母都不曾提起過,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失憶的遠親來?她大感訝異,又見喬對這名女子的關懷超乎尋常,她會覺得懷疑。
安莉滿腹疑問的走向喬。「喬,你不介紹我和這位小姐認識?」
安莉的突然出現,立刻又讓好不容易放鬆的莎莎成了驚弓之鳥,並且驚惶的主動躲進喬的懷裡尋求保護。
喬譴責的看了安莉一眼。剛才的努力又白費了!
「莎莎,別怕,她是安莉,她不會傷害你的。」喬一面向她介紹安莉,一面希望她能解
「她會叫人吃我,我怕……我怕,你要救我。」莎莎死命的抓著喬的衣袖,最後索性躲在他的身後,連頭也不敢探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吃了她?他不解的轉向安莉。「你見過莎莎了?」
安莉無奈的點頭。「在記者們出現之前我們是見過。」
「既然如此,你還放她一個人面對那群吃人的記者?」他有些惱怒。
「我……我以為她只是名混進來想接近你的歌迷,所以才請外面的警衛進來處理,哪裡知道……」她被喬突來的怒氣嚇了一跳。
「算了!」這也不能完全怪安莉,是自己沒有安頓好莎莎,才會讓莎莎如此受驚。「莎莎,沒事了,她是安莉,你不用怕她,以後她會成為你的朋友。」 莎莎聽了喬的話後,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瞧了安莉一眼。
安莉立刻勉強露出友善的笑容,並且用中文說:「對不起,剛才完全是一場誤會,我不會傷害你的。」她慢慢的走近莎莎,伸出手想博得莎莎的信任。
莎莎抬頭看見喬鼓勵示意的頷首後,才遲疑的伸出手小心的回應。
見莎莎已經不再那麼害怕自己了,安莉才更進一步的問她:「你叫莎莎嗎?」
莎莎迷惑的皺眉,她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陌生。她看向喬,她對喬也是陌生的,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可以信賴他,他可以給她安全感,而這個人一開始便一直喚她莎莎。
「莎莎是指我嗎?」她懷疑的問向喬。
「沒錯,你失去記憶所以不記得了。」他小心的說。
我失去記憶了!難怪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你又是誰?」她指著喬驚惶的問。
「我是……我是你的未婚夫,喬。」
「什麼?」安莉比莎莎反應激烈。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太令人震驚了。「喬,你在開玩笑吧?」
「這種事怎麼開玩笑。」喬認真的說。
安莉身子一晃,「咚」的一聲坐在地上,好像大受打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未婚妻?哈!他居然有未婚妻,這……安莉睜著眼仍是不敢置信。
「你真是我未婚夫?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又怎麼會失億的?還有你剛對外頭那群可怕的人都說些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莎莎一覺醒來,發現有太多的驚奇與疑問等著她,她無法一下子全然接受這些震驚。
「我知道你有滿肚子的問題要問我,但現在不是回答你的時候,等我們回到我的住處,我會一一向你解釋清楚,現在你只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他必須先將她帶離這裡才行,因為裡斯是擋不了那群記者多久的,他們得趕緊脫身,而他只擔心莎莎不信任他。
莎莎緩緩的走向他。「我相信你!」她輕吐出聲。
聽到這句話,他彷彿中了大獎般欣喜,拉著她的手由休息室裡的密道直接走往會場的後門,在出口處早已有一輛車等著接應他們。
對喬這種全然的信任教莎莎自己都感到不解。為什麼自己這麼倍任他?她只知道他叫喬,自稱是她的未婚夫,其餘的她一概不瞭解。
是什麼理由教自己完全相信他所說的話,並且毫無顧忌的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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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沒有回到日本主辦單位為他安排好的五星級總統套房,而是驅車來到了喬在日本的住所,因為他知道這會兒一定有大批歌迷守在飯店等著他出現,他不想再讓莎莎受驚了,今天她受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到了!」車停在一處日式的大別院前,喬下車將莎莎扶出車外。
「是哪?」莎莎好奇的問,「好大一楝房子。」
他寵愛的順了順她的頭髮,「這裡是我在日本的住所之一。」
「這裡是日本?你的住所?你是日本人嗎?可是你長得和我所看到的日本人不一樣,你的頭髮是紅棕色,他們都是黑的,我也是黑的,所以我才應該是日本人。可是也不對,如果我是日本人,為什麼所有人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只聽得懂你和安……安莉的?」提到安莉仍然讓她感到不自在。
「你的問題真不少!我告訴你,我不是日本人,你也不是,詳細的情形我會慢慢告訴你。首先我先為你介紹這裡,這裡是我在日本的產業之一,這裡非常清靜,是我們今晚的落腳處。」他為她介紹。
「之一是什麼意思?你還有其他的房子嗎?」
「嗯,我在全球各地幾乎都有房子。」他淡然的問。
「你要那麼多家做什麼?真正的家只要一個就夠了。」她仰著頭天真的問。
「是啊!只要是真正的家一個就夠了。」他又何嘗需要這麼多的家,只是他找不到一個真正的家——
「你怎麼了?」見他悵然若失,她關心的拉了拉他的手。
「沒什麼!」他回神反拉住她的手,「咱們進去吧,買這麼多房子是一種投資,慢慢你就會明白了。」他一面拉她人內一面解釋。
可惜她根本沒空聽他說些什麼,一進到屋內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好有味道的一個地方!」她讚歎。
這是一間純日本式設計的豪宅,所有的裝飾都有著日本民族傳統的風格,就如莎莎所說的,十分有味道。
「你喜歡這裡?」他也感染了她的喜悅。
「嗯!喜歡!看到這裡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似的。」
「既然你喜歡,那以後我們常來——」
「恐怕不行!你忘了我曾向你報告,我已為這間刖院找到高價的買主,轉手問你可獲利二十萬美元以上。」安莉和裡斯分刖抵達。
安莉是一位投資理財高手,負責喬所有的投資事業,喬也因為有安莉,所以他的資產每年都以驚人的速度增加,目前已是富可敵國。
喬雙眉一斂。」這間別院不賣了。」
「我已收了對方的訂金,這趟來日本除了要看你的演唱之外,就是要與買主正式簽訂合約,怎能說不賣就不賣!」安莉不悅的說明。只因這個女人的一句「喜歡」,就把好不容易談成的生意作罷,安莉大為不快。
「他付多少訂金雙倍還給他就是,總之這間別院我不打算賣了。」 「你」
「安莉,算了,只是一楝房子嘛!你又何必……那麼……」裡斯在安莉嚴厲的怒視下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說一句。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安莉咬牙道。
喬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他不知道安莉今天是怎麼了?為了一件小事如此反常。他蹙緊眉頭。
「喬,我覺得好累,而且頭又開始痛了。」莎莎根本聽不懂他們在爭吵什麼,因為他們又用她聽不懂的美言在交談,而且她現在覺得又累又疲倦,渾身都在隱隱作痛。
「我真是太疏忽了,你大病剛有起色就大受折騰。來!我先帶你回房休息,順便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你這幾天都只靠打營養針維持,得好好補補。」喬擔心的扶起體力逐漸不支的莎莎。
「可是你不是要告訴我有關我的一切?」莎莎急於知道自己的過去,以及自己究竟發生什麼事?
「事不急,你的身體要緊,你先回房休息,等你吃飽睡足有體力了,我再詳細的解開你所有的疑慮。」
「可是……」
「別急,明天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而且我保證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嗯!乖乖聽話,身體要緊。」看她累成這樣還要逞強,他實在很心疼。
「好吧……」誰教自己身體真的不行。她已覺得非常累,她怕自己體力再耗下去,就連一口飯也吞不下去了。
喬將莎莎安頓好後,又回到客廳,他知道安莉和裡斯一定還沒有走,等著聽他的解釋。
果真,他一走進客廳兩人就一副「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的表情等著他。
他歎了一口氣,準備面對他們的炮轟。
「喬,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七天前你和裡斯只留下一張拒絕會客的通知單給我,人就不見了。七天後,你和裡斯是出現了,但你卻帶回一個你稱為未婚妻的女人,你和裡斯到底在搞什麼鬼?」安莉首先開炮,末了還忿忿的瞪了裡斯一眼,讓裡斯背脊又涼了一陣。
先前他已經讓安莉嚴刑逼供了一陣,為了謹遵對喬的承諾,他可是苦不堪言,不知吃了安莉多少排頭,而現在喬居然告訴安莉,小精靈是他的未婚妻,這玩笑未免開大了!連他都大感不解。這喬又是在搞什麼鬼?
「對啊!你趕快解釋清楚,小精靈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你要知道,這消息萬一傳出去,對你的殺傷力有多大,你怎麼可以任性而為?」
喬慢慢的叼起一根煙才開口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暫時不會公開這件事,對外就如先前我對記者們說的,莎莎只是我遠房表親,在我身邊是為了尋醫治腦疾。」 「全是謊言,告訴我,你何時與她訂婚的?」安莉十分激動。太突然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喬水遠不肯、也不會讓人擁有,沒想到她錯了!如今——這對她的傷害太大了。
「我沒有必要騙你,我與莎莎是從小就訂有婚約的。」喬並沒有看向安莉,反而是以警告的眼神看向裡斯,希望他別多嘴,謹守承諾。
裡斯無奈的低下頭。這小子愈說愈離譜。
「我以前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還有這幾天你真的都待在靜環?」安莉逼問。
「我覺得這是私事,沒必要拿出來說,況且莎莎也是剛讓人由台灣護送到此,至於這些日子的行蹤,我沒有必要一一向你報告!」面對安莉質問的態度,喬也忍不住發火了。
「你——」安莉氣得發抖,她大為受傷。這些年來她為他盡心盡力,他今天居然嫌她好管閒事。
「喬,安莉是關心你,你怎麼可以——」裡斯也為安莉叫屈。
「裡斯,你不必說了,是我不對,我忘了我的身份,我哪有資格來過問老闆的私事?我……」她哽咽的掩面奔離。
裡斯見狀,十分心急。「看你幹的好事!我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個樣子。」 「唉!你幫我安慰她吧!也幫我表達一下我的歉意。」想不到安莉對莎莎的事反應這麼激烈。
「她才不聽我的,我的話她一向當作是在放屁,所以你自己闖的禍最好自己去解決。還有,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小精靈是怎麼與你有婚的的吧?」他睨向喬,自從喬救回小精靈的那一刻起,他便能感受到喬對她的特殊情愫,但沒想到喬居然會荒唐到自稱是她的未婚夫,這太荒謬了!看來他當初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現在失去記憶,我只是不想讓她覺得沒有依靠,單獨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的目的只是想減少她的恐懼,讓她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他有些不自在。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安莉,卻讓她那麼氣憤的離去?」
「我是真心希望莎莎能成為我的未婚妻。」
喬一說出這句話,裡斯差點教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你是玩真的?」
他不假思索的點頭。
裡斯要昏倒了!天王巨星加未婚妻等於完了!「你曉得你在做什麼嗎?這麼做會毀了你的事業。還有,你應該瞭解,你那群瘋狂的歌迷對小精靈將有什麼反應。」
「我知道,所以我剛才不是說過,暫時不公開這件事,等時機成熟再說嗎?最主要是別讓莎莎受到傷害。」
「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麼你會對一個幾乎是陌生的女子產生這麼強烈的保護欲?你從不會這麼失去理智的。」
「也許是緣分吧!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她真的左右了我,從我第一眼見到她無助的躺在水草裡時就開始了。」 「看來你真是愛上這個女人了。你要知道莎莎隨時有可能恢復記憶,到那個時候,你不僅無法維持你未婚夫的身份,還可能撈上個騙子的惡名,再說她的背景可能不單純,一個年輕女孩竟會受重傷倒在無人的林中,她將來可能會為你帶來」堆的麻煩。」他搖頭分析,而且到時真正受到傷害的反而可能是喬他自己。
「這點我也想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也許讓莎莎盡快愛上我,這樣就算她恢復記憶,也不會怪我善意的欺騙,而她的身世我也已經請人在台灣調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
「你想得真輕鬆!不過我得先警告你,帶著小精靈的日子不會好過的。首先,明天全球報紙的頭版將不會依你所說的,她只是前來投親的可憐孤女。你看著好了,他們的造假能力你不是沒有領教過,祝你幸運。還有,小精靈那邊你也得對她說清楚她的身份,以及今後對外她該怎麼表現。」
「放心好了,明天一早我會對她說清楚的,而且一等明晚最後一場表演結束,我就帶著她回靜環。在那裡她比較能受到保護,也可以順道在那兒療傷靜養。」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但你並不能隨時陪著她,你也必須工作。別忘了,再過一個月,你在法國還有一場慈善義演,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取消不得。」裡斯提醒他,希望他刖讓愛情沖昏了頭,他還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嗯,我明白,不過等法國的那場義演結束,暫時別再為我安排其他活動,我想休息一段日子。」
「好的,我曾盡量幫你安排。夜深了,我該走了,你休息吧!明晚還有一場表演等著你。」其實他是急著去找安莉,見她離去時的神情,他十分簷心。
「裡斯——」
「還有什麼事?」他急放離開,心急的問。
「我希望你如果見到安莉,別透露我們的台灣之行。」他知道以裡斯統安莉的關懷,待會一定會去找她的。
「為什麼?」他實在不瞭解喬為什麼對台灣之行如此隱諱?
「不要問我為什麼,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讓你知道,但在這前我希望你能保密。」他沉聲回道。
裡斯見他這般慎重堅持,只得聳肩說道:「我會保密的,但你別忘了,你所謂的時機到時,得記得告訴我一聲。拜拜!」說完,迫不及待的找安莉去了。他擔心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