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回去台灣後買下的工作室,靠近她的母校「宜仁」的一間小洋房。
比起大都會中的熱鬧,依嵐選擇在她熟悉的僻靜中,過她想要的生活,也因此她也從父母家搬到這間小洋房,只讓憶文和爸媽住。
近中午的暖陽,溫柔地撒進室內,依嵐解下盤在腦後的長髮,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雖說已近年關,可是她預定在初六辦的發表會還是要舉行,只好難為現在陪著她趕工的五位助理加班了。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吧!該吃中飯了。」依嵐親切地招呼大家休息,自己則進到洋房後院的小溫室。
平常她都會待在這休息,這小小的透明空間,看出去就是後院的花園,閒逸的感覺讓她能完全放鬆自己。
坐在躺椅上,依嵐忍不住閉上了眼。
朦朧中,她夢到那個在心中縈繞六年的男人,一如六年前般清晰。
他熾熱的眼神,像一把永不滅的火,從不曾讓她淡忘。
在夢中,她清楚感覺到他熱烈的目光,就如同他就在她面前般,太真實了。
依嵐猛然張開眼!
就在她的正對面,溫室的玻璃牆外,那日思夜想的身影直直地站在那,目光火熱地鎮住她,如六年前般狂熱。
依嵐忍不住地顫抖,她抓緊躺椅的扶手慢慢站起。
「文生……」她如在夢境中般喃喃自語,緩慢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是他嗎?真的是他?
「啊!傅老師,原來你在這。」
玉芬突然跑到後院,看到溫室中的依嵐,興奮地大叫,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奇奇怪的神色,一把抓起文生的手就往溫室跑。
此時,依嵐才如大夢初醒般回神,不可置信地看著被玉芬拉進來的文生。
「傅老師,他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酷酷壞壞的男生,怎麼樣?他可以吧?」
聽到玉芬興奮地解釋,依嵐才想起,幾天前,這個小妹說他認識一個朋友,符合她「狂飆都市」系列中要用的男模條件,說要帶他過來。
怎麼就是文生……
「傅老師我跟你介紹,他叫史丹立,是從美國回來的有為青年,現在在我們公司做軟體開發。」
玉芬繼續滔滔不絕地說。
史丹立?文生什麼時候取了洋名?
美國?他到美國去了?和她一樣?
天哪!
就像跳針一般,依嵐的思緒全亂了。
「嗯……史丹立,這位是傅老師,傅……」
「傅依嵐!」一直沒開口的文生,看著依嵐一下白一下紅的臉,突然開口。
「嗄?你認識傅老師呀?」玉芬沒想到他竟然早就認識依嵐了。
「我們是高中同學。」
「哇!那麼巧呀!真是太好了!那傅老師,你就用他吧!」
這世界實在大小了,玉芬心想,這次她一定會有名人朋友了。
「嗯……好,玉芬,我、我還有一些工作要趕,你帶這位杜……呃……史丹立瞭解一下我們工作室的風格特色。」
太多事同時在依嵐腦中攬成一團。
她盼了六年的人終於出現在面前,可是她卻不知所措。
他看她的眼神仍能令她窒息,而她只能握緊手心,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依嵐說完就像逃難似地躲到另一間私人工作室不再出來。
玉芬被她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很想問史丹立到底發生什麼事,可是看他一副什麼也沒有的表情也就作罷了。
「史丹立,我帶你去認識其他助理,順便讓你瞭解嵐語的風格。」
跟著玉芬離開溫室的文生,望著依嵐隱沒其內的那扇門。
呵!他的小女人還是一樣害羞。
沒關係,他已經找到她了,現在就讓她躲吧!從今以後,他不會再讓她躲開他一整天,依嵐都魂不守舍。
她一直等到玉芬帶文生離去才從內室中出來。
無視助理們關心的眼神,她一下拿錯不同花色的布料,一下把針往自己的指頭上扎。
一直到太陽漸漸下山,助理離開了,她才筋疲力盡地在客廳的沙發椅上躺下。
怎麼搞的?
她竟為了他失神成這樣?
依嵐心中有千百個疑問——
文生為什麼到美國?他這六年做了什麼?如今又為何回來?他……結婚了嗎?
她疲倦地閉上眼,忽然門鈴響了。
一開門,竟是文生倚在門邊。
「啊!」依嵐駭得說不出話。
「怎麼?你的舌頭被豬咬掉了嗎?」文生伸出手愛憐地撫著她的臉。
好懷念的觸感,他終於再見到她了。
「你……你有事嗎?」
依嵐覺得被他碰觸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那麼多年沒見,你不請我進去坐?……還是不方便?」文生挑高眉毛盯著依嵐發紅的臉蛋。
「沒有……進來吧。」
就像本來就是這兒的主人一般,文生不客氣地進了屋子,往沙發椅上坐下。
「我……我去幫你倒杯水。」
依風不自在地想轉身進廚房,卻一把被文生拉進懷裡。
「啊……嗚……痛……」
強力的力道讓她撞上他的肩膀。
「疼嗎?對不起。」文生溫柔地揉著她的肩頭,那動作親暱得近似挑情。
這樣的距離讓依嵐忍不住地閃躲他的靠近,那麼多年了,她一時適應不過來。
兩人默默地注視著對方,像是要把沒看到的六年補回來似的。
「你到哪裡去了?這些年你在哪?」下一秒鐘,兩人同問了心中的疑問,接著相視笑了出聲。
文生摟著依嵐的肩,笑著說,「你先說吧!」
「不要!你先說,這些年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你知不道,我都沒有你的消息,就像消失了一樣。」
六年來的孤單、害怕和思念,此時統統湧上心頭,依嵐忍不住眼角的泛著淚光。
「乖!對不起、對不起。」文生心疼地擦去滑下她臉龐的淚水。「我實在沒辦法,當年兄弟間發生一場械鬥,我逼不得已要到國外躲一躲,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為什麼手機不開機呢?」
這回,換文生反過來責問依嵐,只是語氣沒有不悅,儘是愛憐。
「手機……手機在那天夜裡被雨淋壞了。」
依嵐回想起那夜的激情,事隔多年,她仍感到臉紅心跳。
「呵……我的老天,原來是這麼回事,可是你去哪了?我請人在台灣找你,可是你家的公司轉手了,你也不在台灣,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金融風暴,我爸公司受到衝擊,他也覺得累了,就把公司頂給別人,而我就出國念服裝設計了。
簡略回答,依嵐故意跳過出國的原因,她還不知道該不該憶文的事讓他知道。
怕是,如果他不要孩子……
「出國?你不是原先要在宜仁念大學,怎麼會突然出國?」
「我想直接到國外的大環境學習嘛。」依嵐小小地扯了個謊。
「是嗎?你去了哪?
「美國,和你一樣。」
「你……不會也在紐約吧?」
「天哪!你也是嗎?」
這令人難以置信的巧合再度讓兩人笑開了。
原來世界之大,我們兩個卻擠在一個紐約卻渾然不知。」
「對呀!可是你到美國做了什麼?」這問題一直在依嵐心中。
他到美國做了什麼?玉芬說他在美國念資訊,可是,文生會唸書……
「我?還是一樣混呀!」
文生又一副痞痞打哈哈的樣子,看了真令人想扁他一拳。
而依嵐真的那麼做了,她一拳捶在他的肩上。
「騙人!玉芬說你在美國念資訊。」
「你信嗎?」
「不信!」
「嗚……你都看扁人家,不相信人家會改過遷善。」難得的好心情,讓文生忍不住搞笑。
「別鬧了!你在美國到底在做什麼?」
「真的是混黑幫呀!」文生沒說謊,他的確是在紐約黑幫。
「說實話!混黑幫能在大電腦公司上班?」
「好好好!我就告訴你吧。我在美國混黑幫,有一次不小心救了一個有錢公子,他為了報答我,就帶我一起去大學念資訊,學成後我就回國貢獻所學啦!」
雖說文生的說詞有百分之七十是真實的,但他仍隱瞞了松企業和他真正的身份。
他想一切都尚未明朗,依嵐知道太多恐怕會有危險。
「是嗎?沒騙我?」
「當然,那你呢?成了知名服裝設計師?」上帝原諒他,他是為了保護依嵐才撒謊,文生趕快轉移話題。
「沒有知名啦!不過拿了個獎,還是沾了老祖宗的光呢。奇怪!我們都在紐約,怎麼我得獎還上電視你都不知道?」
「拜託!我一直以為你在台灣;再者,我一個大男人關心那些女人玩意兒像話嗎?」這倒是實話,文生從不關心這些流行時尚。
「喂!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有很多有名的設計師都是男的耶!你有性別歧視。」
「我哪有呀?」
「你明明就有!」依嵐凶巴巴地用手指抵著文生的鼻子。
文生又好氣又好笑,再見到他的小女人,他就覺得她變了。
說不上哪裡不一樣,現在他知道,她變堅強了,個性也變得比較強悍,比當年的柔弱更多了分自信的勇敢。
他握住她的手拿到嘴邊吻著。
「那麼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你變得那麼凶悍。」
依嵐害羞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一個人在異國,不強,行嗎?」她的聲音低低小小的,但文生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疼地抱緊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單了。」
依偎在久違的懷裡,依嵐覺得很安心,想到一個人在異鄉帶著孩子辛苦地求學,就覺得心酸。
但是如今,這些都過去了。
「依嵐……」
好久不見她,文生如今強烈地渴望她。
他熱切地看著她,恨不得立刻好好愛她。
只是老天好像不作美。
咕嚕嚕……
同樣熟悉的聲音又再度從依嵐的肚子響起。
「哈!沒想到你還是一樣是只小豬。」
才剛取笑完依嵐,文生的肚子也像唱合唱般地咕嚕嚕響起。
「哈!被我逮到了!還取笑我,你也一樣豬!」
「笑我,你取笑我。」文生伸出魔掌往依嵐的腋下攻去,逗得依嵐滿屋子跑。
好不容易拉住文生的手,依嵐馬上大聲求饒:「好好!我輸了、我輸了,別鬧了,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
「咦?你會下廚?」
「當然嘍!」
「會不會拉肚子呀?」
「你再說,我就下毒毒死你,別忘了,我在美國可是一個人生活喔!」還加上一張挑食的小嘴,依嵐在心中偷偷地加了一句。
「是,出國比賽。」
「好啦!你就給我好好等吃飯。」
看著依嵐走進廚房,圍上圍裙,文生竟有一種「家」的幸福感覺,那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不一會兒,廚房已飄出食物的香味,文生忍不住走了進去。
依嵐正站在爐子邊煮著熱湯,被他從身後抱住。
「嗄?你怎麼啦?已經餓得等不及啦!等會兒就好了。」
「是啊!我好餓。」
「貪吃鬼!」
「可是不是那個餓。」
文生開始細細吻著依嵐的耳朵,慢慢移到她因挽起長髮而露出的細嫩頸子。
感覺到他的吻,依嵐嚇得差點把手上的湯匙掉到鍋子裡。
「你在幹嘛啦!餓昏頭了嗎?我不是晚餐啦!」
「對我而言你就是最美味的珍饈。」
他的手探入她的圍裙,透著她身上的休閒薄紗,摩擦她的敏感。
「啊!」她像被電到一般突然虛軟無力。「好危險,別這樣,我在煮湯。」
「關上不就好了。」
文生用另一隻手關掉爐上的火,一面解開她胸前的扣子,火熱的舌沿著她耳朵的弧形,一路滑到她的嫩肩,引來她陣陣顫慄。「不要……不要這樣,還沒吃飯呢。」
依嵐仍試圖停止他激情的挑逗。
「沒關係,吃下你我就不餓了。」
文生將她抱緊壓向自己,讓她那渾圓的臀緊靠著他已蓄勢待發的男性渴望上。
「啊——」依嵐的掙扎慢慢無力,她放鬆自己往他懷中靠。
他解下她身上的圍裙將她反轉面對自己,隨即吻上那想念已久的紅唇。
不給她說不的時間,他靈活的舌鑽入她的溫暖中,與她天鵝絨般的丁香纏綿。
「文生……嗚……」如夢幻般,這吻闊別六年,卻仍會令依嵐意亂情迷,她嘴角溢出滿足的輕歎,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受到鼓舞,他將她攔腰抱起讓她坐上流理台,冰涼的觸感讓她輕呼一聲,但他的吻立刻讓她再度熱了起來。
他解開她胸前的束縛,褪下她的襯衫,雪白的渾圓在他面前一覽無疑。
他含住其中一朵蓓蕾,輕輕地吸吮舔咬,讓她被一種快感貫穿全身,只能無助地抱緊他,他用一隻手握住另一豐盈,拇指同樣在那尖端的敏感點摩擦,直到綻放。
這強烈的挑逗讓依嵐慌得不知所措,「嗯——呀」,她忍不住地輕哼,想抗拒卻又想要得更多。
「不要怕,感受我。」
文生拉下她牛仔褲的拉鏈,手探入她溫熱的三角地帶。
「啊——」他手指的動作,讓她叫了出聲,她羞得馬上閉起嘴巴。
「別害羞呀!我喜歡聽你的聲音,那是給我最好的讚美。」
他沿著她光滑的背脊一路滑下至她的腰際,渴望的唇在她的胸前烙下點點紅印,漸漸來到她的小腹。
依嵐驚覺自己的褲子和底褲都已褪下,自己是全裸地在文生面前,而他甚至連上衣都沒脫。
「你……啊——不……要……」
才想抗議,他的手指便來到她溫暖的花園,揉捏著她脆弱的花瓣,刺激她敏感的神經,他微笑地輕咬她的唇。
「是不?還是要呢?」
他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手指轉移到她的花心,逗弄那緊密的核心。
「文生……我……我受不了……」
她手抓著他的肩膀,承受這難耐的甜蜜折磨。
「小女巫,你才令我著迷呢,相信我,你會得到的比現在更多。」
不明白文生的意思,依嵐只驚覺他低下身子將她的雙腿架上他的肩膀,而她發現更駭人的事——
他正注視著連她自己都不曾細看的私密。
「不要這樣。」她羞得想躲,但雙腿被他牢牢定住。
「別害羞,你好美喔!」他吻著她吹彈可破的大腿內側,讓她再度失去抵抗力,接著吻上她誘人的花瓣,那神秘花園中最美的花朵。
依嵐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樣吻她,他的舌頭探入那幽閉的花穴,不停地逗弄,她無助地抓著他的頭髮,瘋狂地擺動身體搖著頭,像極了溺水的人,她快溺斃在這狂亂的愛慾狂潮中。
「呀——」感覺到她突然的緊縮,那花心中溢出甜美的花蜜,像應和她的喘息輕吟,他也發出輕歎:「天哪!你會讓我發狂。」
依嵐剛經歷一陣情慾暴風,虛軟地攤在文生懷裡。
「還沒結束呢,我的小女巫。」
他用最快的速度褪下自己的衣服,將她平放在地板的圍裙上,再度吻上她胸前因情慾染成粉紅的花蕾,喚醒她的熱情。
他的手探進她神秘的花穴,確定她已準備好,便撐開她的雙腿,將如燒紅的銅鐵般的渴望抵著她。
她將她的手拉到他的頸後,輕聲喚著她:「依嵐,睜開眼,看著我,看我是如何地愛你。」
聽到他的呼喚,依嵐睜開已因情慾而迷濛的星眸,望著文生深情的眼眸。
他一挺身刺入那緊窒的天堂,太久不曾開啟的空間,因他的闖入而有些微的疼痛,依嵐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向他,卻讓他埋得更深。
「喔……」文生忍不住輕吼,對她甜蜜的緊窒感到滿意。
他規律地抽送,她忍不住盤起雙腿圈緊他,像在海浪中抓住了浮木,隨著他起伏,「嗯、文生,呀——」他強而有力的刺激再度讓她陷入無底的慾海。
依嵐的反應讓他感到滿意,但他不打算就這樣放她走,太久了,他想她想太久了,他抽離她的身體將她翻轉讓她趴在地上。
才因他突然的離開而失落的依嵐,下一秒被他攔腰抱起,他燙得嚇人的堅挺從背後再度進入她的體內。
全新的感受讓她撐起身子迎合,狂亂的快感讓她的手緊握,想抓住什麼卻又徒勞無功。
文生的手環過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渾圓搓揉,一面加速身下的推送。
一陣又一陣的快感隨他的加速,就快要將她淹沒,就在她覺得快昏死過去的前一刻,在他最深的猛烈撞擊和兩人的狂喜聲中,將兩人推向天堂頂端。
依嵐躺在圍裙上無助的喘息,文生的汗水滴在她光滑無瑕的背脊上,他愛憐地吻著。「你累壞了吧?」
「嗯……」她已經無力再說話了。
他將她從地上抱起走進她的臥室,將她放好蓋上棉被,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抱著心愛的女人,他六年來的思念終於得到解脫。
鈴——
依嵐床頭的電話突然響起,把快進入夢鄉的依嵐吵醒,她拿起話筒。
「喂……」她的聲音有種激情過後的慵懶。
「陳大哥,怎麼了?」
陳大哥?
這個熟悉但令人不悅的名字讓文生皺起眉頭。
「嗯……他怎麼了?」依嵐支起身子專心地聽,接著露出緊張的神色。「真的,要不要緊?」
文生也坐了起來,奇怪地看著依嵐。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依嵐馬上翻身下床,迅速地穿起衣服。
「怎麼了?」文生一頭霧水地看著依嵐穿衣服。
「文生對不起,我有急事,你能載我下山嗎?」文生的話讓依嵐想起他的存在,一面抱歉,一面想起自己的車剛送修。
「這沒問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也下了床,一面穿衣服一面問。
「憶文發高燒了,正在醫院。」
「憶文?他是誰?」
「我兒子。
依嵐忙著找皮包,隨口回答,沒注意到文生可怕的臉色。
兒子?依嵐有兒子?她結婚了?
剛才因為太久沒見到她,一時興奮也沒搞清楚她結婚了沒?還是有沒有男朋友?
她兒子生病是那個姓陳的打電話來,難道……她嫁給他了?
一堆疑問在他心中糾成一團,心中的不安、嫉妒和憤怒也正在醞釀。
一路上文生始終保持沉默,而成嵐心裡擔心憶文,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臉色。
依嵐匆匆忙忙地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著急地打開小兒病房的房門。
「憶文。」
一進門,她就急切地找著兒子。
「依嵐,小聲點,他剛睡。」守在床邊的建民起身示意依嵐輕聲。
「爸他們呢?」
「傅伯父先帶伯母回家休息了,我們出去說吧。」
建民帶著依嵐出了病房。
「醫生說,憶文是水土不服加上最近天氣不穩定,所以才感冒,而且他抵抗力弱,所以有點傷風,你爸堅持要讓他在醫院觀察,放心吧,沒事的。」
「那就好。」
建民安慰地拍拍依嵐的肩,但這一幕看在文生眼中卻是礙眼的天倫之樂。
注意到文生的走近,建民驚訝地抬起頭。
「你?」
依嵐也回頭看到文生。
「陳大哥,文生你認識的,他最近也才剛回台灣。」
「剛回台灣?他也出國了?」
「嗯!他去美國。」
「和你一樣?」
建民心中十分訝異,這不負責任的渾小子竟也跑到美國?
「對呀。陳大哥,我進去看億文。」
依嵐一心想看孩子,要看到憶文沒事她才能安心。
等病房的門關上,建民終於忍不住對一旁一臉鐵青的文生開炮。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真的是去美國嗎?為何還要來糾纏依嵐?」
靠在牆上的文生連頭都不想抬,也不想看建民。
「先生,你一大串問題要我怎麼答呢?我和你毫無瓜葛,回來不用通知你;我是去美國,但,就算我去埃及也不關你的事;至於最後一點,很抱歉,是那麼陰錯陽差,正好有人介紹我當依嵐服裝秀的模特兒。」
「你……」那麼多年,建民發現自己還是鬥不贏他。「當年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地消失,你知道依嵐有多苦嗎?」
「呵呵……那不正好,你可以趁此讓她投向你的懷抱呀!」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六年可以發生很多事,包括生出一個兒子。」
文生青著一張臉瞪視建民,嫉妒的怒火就快燒出眼。
「你說什麼,你太過分了!」
建民猛然醒悟,原來文生誤會了,以為憶文是他們的孩子。
正當想大罵文生,建民突然想到,讓他誤會也好,這王八蛋,六年前讓依嵐那麼苦,如今一回來又來找依嵐,還有現成的爹作,哪有這麼便宜他!
再者,看這人一臉嫉妒的痛苦,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是呀!我們生活過得美滿又快樂,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了。」建民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你……」怒火攻心的文生正掄起拳頭想揍人,卻停在半空中,一會兒就放下了。
「祝你們快樂。」
他發抖地說完他這一生最難說出口的話,轉身走出醫院。
看著他的背影,建民感到有些歉疚又有些大快人心,一定要讓他知道,他該好好珍惜依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