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春蕾薄唇上泛著淺淡的笑。這個男人,奪人心魂之後就走了。
她閉上眼,睡了一會兒;匆地,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她應了聲,起身著裝前去開門。
「小雅出事了。」鳳鳳輕聲說道。
「出了什麼事?」她有不祥的預感。
鳳鳳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泛著淚痕。「她不知怎地被狼咬斷了頸子。」
春蕾震了下。「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大少爺正在處理,好恐怖呢!好好的人躺在床上竟然給狼咬了一口,鮮血直流。」
「又是那隻狼?」
鳳鳳聳聳肩。「不確定,大少爺判斷是同一群狼所為,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
狼群常常結群而行,有的時候數量大得驚人。
「為什麼會找上小雅呢?」
「更奇的是,怎會沒人發現園子裡多了一隻狼?」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春蕾還是如常地開了鋪子做生意。
「春蕾姐,司馬少爺是不是氣炸了?」貝晶晶趁閒過來鮮魚記串門子。
「小雅死了,被狼咬斷了頸子。」她拿菜刀切著魚片邊道。
「死了?又是野狼惹的禍?」貝晶晶知道小雅先前試圖魚目混珠替代春蕾的事,沒想到野心不小的小雅會死於非命。
「也不知招誰惹誰了,小雅死得好冤。」
「怪了,狼怎會吃人吃到大街上,宅邸裡,如入無人之境?現下又不是長年大旱、草木不生,狼要填飽肚子並不難,到底是什麼因素造成狼性反常?」貝晶晶迷惘地道。
「以前曾發生這樣的事嗎?」
貝晶晶搖搖頭。
「未曾聽聞,老一輩的人也不曾聽過。」
春蕾雖不欣賞小雅為人處事的態度,可在知道她死於狼齒之下,仍不禁掬了一把同情之淚。
「或許是有人控制了狼性。」她突發奇想。
「誰這麼神,能控制狽性?」
她搖頭。「我還沒想到可疑之人,這話擱在心上就好,你別洩漏了,我擔心打草驚蛇。」
「羅公子說過狼牙上拈了毒,咬死小雅的狼牙不知是否也沾了毒?」
舂蕾愣了下。
「得請羅大夫驗了才知道。」
她把鋪子交給鳳鳳和夥計,不管司馬浪喜不喜歡她管這檔事,小雅的死因她不能不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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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羅憲求至司馬宅邸查視過小雅的屍體,眉頭深鎖地道:「不能確定是否為同一隻狼所為,但狼牙上沾有同一種毒卻是不爭的事實。」
司馬浪面色凝重地問:「什麼毒?」
「異色花,此乃西域來的劇毒,揚揚被咬的右手幸好在一刻鐘內處理得當,否則也得一命歸陰。」羅憲求道。
「續命丹能解異色花的毒嗎?」春蕾問。
「解是可以解,不過得在一刻鐘內服下第一顆藥丸,每隔一個時辰服一顆,連服十二顆。」
「所以必須迅速辨別毒性,服下續命丹才能救命?」鳳鳳接口問。
羅憲求點點頭。
「沒錯,因為續命丹也有毒性,如果不是對症下藥,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那日我是經過一再確認之後,才讓揚揚服下第一顆續命丹的。」 「異色花的毒很容易取得嗎?」倪驤期間。
「只有懂得陰陽五行的人才能煉出異色花的毒,我想除非特意找來,否則應該不易取得。」
「李總管,查查方圓百里之內最近可有出現其他異色花殺人的事件。」司馬浪立即下令。
「揚揚好些了嗎?」羅憲求問。
「如果不是右手廢了,他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春蕾說。
羅憲求收起藥箱,眸中帶有深意的看向春蕾。「能借一步說話嗎?」
兩人走進右翼涼亭,春蕾迎上他款款深情的眼神。
「你真要一輩子跟著司馬浪,做一名沒有地位的小妾?」
她默然不語。
「他不會只有你一個妾,但我只會有一個妻,我愛的妻、情投意合的妻。」見她不語,他又說。
「我羨慕那個成為你妻的人。」
「你可以是那個人。」他直接向她示愛。
她一愣。「我沒有那個福氣。」
他握住她的手。「你有的,你想有這個輻氣就能有這個福氣,我的心意你不會不明白。」
「我明白,但不能回應。」她已是司馬浪的人,生是司馬家的人,死是司馬家的鬼。
羅憲求心急地問:「為什麼不能回應?司馬浪絕不可能像我一般愛你。」
她小臉緋紅,眨著星眸。
「謝謝你。」
「我不要你謝我,我要你接受我,我會待你極好、寵你寵上天,只要你肯離開他。小蕾,我對你是真心的。」
她自嘲地一笑,撩了撩耳際細柔的發,輕聲道:「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我只是個丫鬟出身的普通女人。」
「不,你一點都不普通。」他反駁她。
她感激地點點頭。「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向別的女孩推薦你。」
這是事實,羅憲求是個難能可貴的好對象,足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她的確有過短暫的迷惑,懷疑自己舍下愛她的羅憲求,留在不愛她的司馬浪身邊是不是錯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司馬浪才能激起她最深沉、最狂烈的情感。
是不是妾,已不再那麼重要。
「為什麼拒絕我?」他實在想不通。
一時之間,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轉折,所以她只得心酸的回答他:「一女不事二夫,我既然先跟了大少爺,就不能再有其他男人。」
「我不在乎。」他深情地道。
她抬眼望住他。「但我在乎。」
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唇邊摩挲著。
「為什麼不是我先認識你?」
「緣分是很玄的東西。」她隨他的話道。
「小蕾,我要怎樣才能得到你?」他負傷地喃語。
她很為難,不想有人為自己難受。「傻瓜,我們是朋友啊,朋友間沒有得與失的問題。」
遠處,一對冰冷的眸光朝亭子裡的兩人投射而去。
原來他的小妾還挺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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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隆重地替小雅辦了身後事,司馬浪從帳房處撥了銀子請專人送去小雅在北方的家;有些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他得趕緊處理另外一些更棘手的事。
「把鮮魚記收了。」他對春蕾舊話重提。
「我沒辦法依大少爺的意思做。」她倔強地道。
他火氣上揚,不悅地道:「揚揚的手因你而廢了,你還不知檢討。」
「是我害了揚揚,不是鮮魚記害了揚揚!」她理直氣壯的回話,這一刻是她預料中的事。
「你除了一張嘴伶牙俐齒之外,還能做什麼?」他殘忍的故意打擊她的自信。
本來他已不那麼反對她拋頭露面,可那日涼亭難分難捨的一幕,令他極度不悅。
「我能憑自己的力量謀生——」
他打斷她的話:「你真正想做的是招蜂引蝶吧?」
她不解他的刁難所為何來。「鮮魚記的生意忙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哪裡有空招蜂引蝶?」
「你自己心裡有數。」
她心裡還真的沒有數。「大少爺,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一次少爺脾氣?」
他冷冽地道:「你少爺少爺的叫得好聽,可骨子裡對我卻沒有一絲尊重,我的意見、我的命令,你完全置若罔聞。」
「鮮魚記是我一生的夢想,我不能拋棄我的夢想。」她很堅持。
「你已經實現了你的夢想,玩一玩就夠了,不需要太認真。」他語氣輕蔑。
他實在太生氣了,妒火令他說不出纏綿的情話。
「女人不能沒有依靠。」她說。
「丈夫就是女人的依靠。」
「許多女人沒有個好丈夫可以依靠。」
他立即接話:「那是許多女人,不是你。」
她一僵。「我能靠誰?」
「你敢說我不能讓你依靠?」他不高興的看著她。
兩人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她居然未把他放在眼裡,這教他情何以堪?
她聳聳肩。「很多事不到蓋棺,不能論定。」
「什麼話!」他輕吼。
「揚揚的娘淑菁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為了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而不顧一切地生下揚揚,結果呢?」
「你想說什麼?」
她順水推舟地說出心裡話:「我想知道揚揚的親生父親是誰?揚揚的娘淑菁在何處落的發?」
「知道了又如何?」他奸笑的看著她,
「揚揚想念他娘,我想幫他找娘。」
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與她力大無窮的形象十分不相稱。
他對她的在乎已一點一滴滲入肌體,兩次的交歡誘引出他不尋常的情愫。
可她的倔強卻成了他最大的難題,他不知道該怎樣說服她安分地待在自己身邊。
沒錯,她是很有尊嚴、很有骨氣,但整條大街上的男人全把目光往她身上擱,他實在不能忍受。
這女人竟心甘情願地讓羅憲求吻她的手,見了他卻只會對他大小聲,他說她幾句,她立刻大聲叫囂。看來,她是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裡。
「你對淑菁的事瞭解多少?」
她老實回答:「幾乎全知道了,只除了揚揚的生父和她目前的下落不知道以外。」
「驤期告訴你的?」
「是我逼他說的,你別遷怒於他。」
他笑了笑,倪驤期在她心目中還比自己重要吧!「淑菁和揚揚母子緣已盡,你莫強求。」
「我不相信天下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讓我親自問揚揚的娘,為什麼沒準備好做一個母親,卻要生下揚揚。」她可憐揚揚渴慕親情的模樣。
「木已成舟,你別再煽動揚揚尋母了。」他語氣嚴厲地告誡她。她太天真了,把天下人想得和她一樣善良。
「總要讓我試一試吧,不試怎麼知道她沒有改變主意呢?或許她後悔了。」她不死心地道。
他看著她,沉吟片刻,感慨地道:「你對別人的事可以這麼執著,對自己的事呢?」
她很無辜地看著他。「什麼自己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在裝糊塗對不對?你故意讓每個喜歡你的男人抱著一絲希望,結果卻都落空。」他指責她處理感情的態度不乾脆。
她對男女之情的看法十分單純,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特殊想法;她也很傳統,不知道除了直覺之外,能如何處理複雜的感情問題。
「大少爺,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拿她沒轍,又不想像呆子一樣先示愛,弄得自己心緒紊亂,只為她的難馴。
「我不喜歡你和羅憲求、貝亮亮走得太近。」他脫口而出。他就是不想見男人們包圍著她,露出仰慕的表情。
她睜大眼,不明所以。「我和憲求、亮亮只是好朋友,同在大街上做生意難免互有往來,大少爺為什麼不喜歡他們?」
司馬浪正要說什麼,李總管的聲音卻打斷了他們。
「浪爺,施敏姑娘已在花廳等著,不知浪爺何時要見她。」
「倪公子呢?」他特地差人把施敏接來蘇州,一來是可以讓她散心,二來是想撮合她和倪驤期。
「也在花廳。」李總管回答。
司馬浪的用意春蕾可以猜中八九成,她與施敏有些交情,她的事她亦略有所聞,一個癡情的女子總令人心折。
她跟著司馬浪來到花廳,只見施敏一身素衣,淚眼汪汪。
「吃過飯了沒?」司馬浪間。
她搖搖頭。「我不餓。」
倪驥期一見心上人,頓時亂了方寸,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活像個傻小子。
「驤期,我看讓施敏與你同住『彩蝶苑』如何?」他問。
倪驤期反而有些羞赧。「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又不是同一間房,我會教丫鬟收拾另一間廂房給施敏,你一個大男人的,別像個娘兒們。」
就這樣,想拉攏兩人的司馬浪,終於邁出了成功的一步。
他的想法很簡單,一個女人和疼愛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一定幸福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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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揚的手傷全好了,少了右手掌的他開始很努力的練習用左手寫字。
「揚揚,休息一下,你這樣蠻練會事倍功半的。」春蕾替他磨了一上午的墨。
「不累,春蕾姨,你看我的字能看嗎?」
她晶眸泛紅。
「都是我害了你,好好的一隻手讓狼咬了手掌,他日見到你娘親,我真不知要如何向她交代。」
「春蕾姨,我真的可以見到我娘嗎?」手掌沒了不要緊,娘和爹全不要他,他才心痛。
「雖然有些困難,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揚揚擱下左手的毛筆。「春蕾姨這麼疼我,我想我娘到時謝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罵你呢?」
「提到銀狼,我擔心它野性未馴,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來傷人。」
「好可怕,我再也不敢亂吃包子了。」
「銀狼會咬你和吃包子沒有絕對的千系,亮叔叔和晶晶姨的包子這麼好吃,你不只要吃,還得多吃。」她微笑道。
「我娘見我沒了手掌會不會嫌我、不認我?」他焦慮地問。
春蕾趕緊安撫他:「不會的,你娘只會心疼你,怎會不認你。」
「真的嗎?那我要更努力的練字,把字練奸讓娘更疼我。」揚揚說著又耍拿筆沾墨。
「今天既非初一又非十五,你不在誧子裡掙錢,留在這裡陪揚揚練字啊?」司馬浪殺風景的出現。
「司馬叔叔,春蕾姨要替我把娘找回來,我就快要有娘了。」揚揚喜出望外地道。
司馬浪蹙眉靦了春蕾一眼,眸光裡淨是指責。
「你娘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裡,揚揚不喜歡和司馬叔叔住在一起嗎?」
揚揚低著頭,可憐兮兮地道:「我喜歡住在這裡,也喜歡司馬叔叔,但是如果娘也能和我住在一起,我會更乖、更聽話、更認真讀書。」
「揚揚,人不能太貪心,不可能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為什麼?」揚揚有些不服氣。
「以後你會明白。」司馬浪正色道。
揚揚快哭出來了。「春蕾姨,我好想我娘……」
司馬浪朝春蕾喃語:「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希望人家母子相認也是一番好意,他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十分不公平。
「你沒錯,難道是我的錯嗎?」他吼她。
揚揚傷心地哭了起來。「我要娘……我要娘……」
春蕾擁揚揚入懷,撫慰著他:「別哭了,春蕾姨一定會把你娘給找來。」
「你能不能管管你的舌頭?」他想把她搖醒,淑菁根本不要揚揚。當年若有一絲希望,揚揚現下不會在這裡。
「你沒看見揚揚哭得這麼傷心嗎?」
「你老愛同我唱反調,這對揚揚沒有半點好處。」
說完話,他一臉慍怒地離去。
她從沒見過這麼愛生氣的人,動不動就對她擺臭臉。
「司馬叔叔也不知道你娘在哪裡,不過我發誓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娘。」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她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或許施敏會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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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春蕾陪著施敏在彩蝶苑裡用早膳,施敏心情仍舊低落,吃得不多。
「你太死心眼了。」春蕾說。
施敏淡然道:「死心眼不好嗎?」
「過分死心眼會要人命的,像你現在,全蓮花一死,你這個還不是他未亡人的人就瘦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教倪公子心疼極了。」
「我本不想獨活於世上,蓮花一死就想跟著他去的。」她失神道。
「死後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全蓮花忘了今生事,你也忘了今生事,死有何益?」
「不會的,蓮花不會忘了我。」她癡心地說。
「沒有不可能的事,全蓮花只會在今生記得你的美好,來生遙不可期,你還是快些放下吧!」
施敏不接受舂蕾的說法。「蓮花很愛我,他說過要和我仿七世夫妻。」
「人有誓言、有夢想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我很羨慕你和全蓮花之間生死不渝的愛情,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若全蓮花死後有知,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為自己活著,不是嗎?」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春蕾微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這麼說好像她很現實似的。
「我認識的人不見得比你多。」
「你一定認識她,揚揚的生母,一個叫淑菁的女人。」
施敏喃語:「淑菁?」
「是的,她已經出家為尼,把初生幼兒丟給老母,大少爺將她形容得很不堪,可我不相信她真是那樣的人。」
「你說的淑菁姓章對不?章淑菁,愛上不能愛的男人,我記得她的下場很慘,她愛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殺了。」
倪驪期也是這麼說的,應該就是她了!
「你知不知道揚揚的生父是誰?」
施敏欲言又止。
春蕾見她就要鬆口,乘勝追擊地問道:「這對揚揚而言很重要,那孩子有權利知道一切。」
「據我所知是個渾身骯髒的叫花子。」
「什麼?叫花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點點頭。「我也是後來聽浪爺說的。」
「她怎麼會找個叫花子呢?」這實在太詭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章淑菁也是個可悲的女人,像我一樣,不能與相愛的人長相廝守。」
「大少爺真沒有同情心。」春蕾惡狠狠地道。
「章淑菁拋下孩子長伴青燈古佛,看來是因為孩子的親爹是個叫花子。」
「如今那個叫花子呢?」
「不知去向,浪爺曾找過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就是找不著人,所以揚揚才會跟著姥姥生活。」
「揚揚實在太可憐了。」
「他也很幸運,遇上浪爺這麼好的人。」
「我想替揚揚找他娘章淑菁。」有了姓氏,應該不難找人才是。
「你要三思啊!」施敏由衷地道。
「為何你們沒人支持我?」
施敏客觀地道:「因為將快癒合的傷口撕裂是很疼的,你要做那個撕開她舊傷口的人嗎?」
「也許我可以讓淑菁和揚揚母子團圓。」
施敏並不這麼認為,她是個唱戲的,唱過人生百態,由戲中別人的角色裡,她看清世事,對於人性略有瞭解,所以她提出了她的忠告:「如果章淑菁根本不想認和叫花子生下的揚揚,你該怎麼仿?」
「頂多回到原點。」
「痛苦卻會更深。」施敏柔聲道。
春蕾咬了咬下唇,很是矛盾。「你們好悲觀。」
「難道你不作如是想?」
「能斷念出家,我自然相信她的決心,要她還俗恐不是件易事;但如果能讓揚揚每年見生母一次,我相信這於揚揚、於章淑菁都是件美事。」
「你可以試試看,但我真的不敢往太好的方向想。」
「章淑菁在哪兒落的發?」至少這個她得知道。
施敏歎了一口氣。「五台山清心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