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瞄了一眼在他肩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憐憐,心裡忍不住覺得愧疚。
為了怕扛在肩上的姿勢會壓迫到她的胃,力世譯輕輕地將楚憐憐從肩上卸下,打橫著抱她,嬌軟的身子抱起來就像是團棉花一樣,而且很合他的懷抱。
他發誓,如果時光可以倒轉,他一定會收回剛剛所說的話。
力世譯一邊輕柔的將楚憐憐放置在車裡,一邊這樣想,將她安置妥當後,才坐進車內。
體貼的他細心替她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亂的套裝,並幫她繫上安全帶,這麼一靠近才發現她臉上乾涸了的淚痕,他歎了口氣,心疼的替她撫去臉上的淚痕。
坐在只有兩人的車裡,力世譯考慮著是否該將喝掛了的她帶回家?幾經思量之後,還是決定作罷。
他不是擔心她會發現他特殊調查員的身份,他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為了怕自己會忍不住趁人之危,還是決定將楚憐憐送回她的住處。
力世譯拿起她的皮包,試圖找出會有她家住址的線索,終於在她的記事本裡看到她家的地址,卻也不小心看到了她隨手寫下的日記。
他知道偷看別人的日記很缺德,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翻閱,尤其是在無意間看到他自己的名字之後。
沒想到微陽是個那麼好的人,除了答應要幫我彌補我犯下的致命錯誤、還治好我扭得跟豬腳一樣的腳,他真是個溫柔的人,而且他的笑聲聽起來好舒服喔……
今天跟微陽單獨在茶水間的時候,我竟然不知不覺的心跳加速,真是個笨蛋!可是為什麼他是個同性戀呢?如果那些流言都是假的就好了,為什麼我要這麼失望呢?
我好緊張喔,剛剛微陽寫e-mail要請我吃午餐哩,我等一下要說什麼才好呢?他為什麼要突然找我吃飯呢?怎麼辦?我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可能是太興奮了!奇怪,我怎麼會這麼高興呢?該不會是……不可能!我們是好姊妹啊,楚憐憐,你可別忘了!
雖然剛才在餐店裡力世譯已經聽到楚憐憐親口說她喜歡他,但在看到她私密的日記後,他更覺震驚,也無法再用她是酒後胡言亂語來欺騙自己了!
力世譯將楚憐憐的記事本放回原處後,便駕車往她家的方向駛去。
翌日一早,楚憐憐設定好的鬧鐘給吵醒,她眼睛都還沒張開,頭就先痛了起來,太陽穴像是被子彈射穿一樣,痛得苦不堪言。
她奮力的抬起手去關掉鬧鐘,而這個動作彷彿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般。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虛軟無力的身體正在經歷著此生最嚴重的宿醉。
這恐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楚憐憐閉上眼,開始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她記得自從她確定微陽是同性戀後,就把紅酒當成白開水在喝,她似乎還在他面前哭了,並且對他說了一些話。
天啊!她該不會來個\"酒後吐真言\",然後把喜歡他的話全都說出來了吧?楚憐憐將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發熱的臉上,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她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不知東南西北,連自己怎麼回家的都不曉得。
送她回家的應該沒有別人了,在他面前醉成這樣,這下子真的是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雖然已經知道微陽是同性戀,但她還是忍不住有所期望。
\"唉!一切都是命啊!\"楚憐憐深深的歎了口氣,努力撐起疲軟的身體往浴室走去,日子還是得繼續,班也還是得上。
只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也或者是懷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以至於楚憐憐已經遲到了將近半個鐘頭,卻還是以慢條斯理的步伐往銀行走去。
銀行的自動門打開,楚憐憐突然有轉身離去的衝動,她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那麼不想上班,就連她軋錯票子的那天,也沒有這樣難受。
深吸了一口氣,她抬起頭,打算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不期然的竟然看到力世譯正站在行櫃前,不知道在跟櫃員說些什麼。
她愣在原地幾秒後,馬上加快腳步向前走,打算在力世譯發現她之前,離開銀行大廳。
怎知她才走到大廳的正中央,交代完事情的力世譯正好轉身,看見了緊抓著皮包低著頭、像是怕被人發現的楚憐憐往辦公室走去。
\"憐憐,早啊!\"力世譯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一如往常的和她親切的打招呼。
聽到了熟悉不過的聲音,楚憐憐只得停下腳步,稍稍的側過身,試圖像力世譯一樣若無其事。
\"早啊,微陽。\"她努力的在臉上掛上一抹甜美的微笑,表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今天又遲到啦?\"力世譯有些語帶調侃的說。
事實上,在看到楚憐憐出現時,他有些訝異,看她昨晚醉成那樣,到了早上上班時間也沒見到她的人影,他以為她應該會因為宿醉而在家休息才是。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想必還在為宿醉的頭痛所苦,這笨女人!不好好在家睡覺來上班做什麼?力世譯在心裡忍不住替她擔心。
\"呃……是啊!\"聽了力世譯所說的話,楚憐憐的表情有些尷尬,昨天晚上她喝成那樣怎麼可能不遲到嘛,他明明就知道還這樣問她。
他若無其事的功力還真是上乘。楚憐憐在心裡嘀咕著。
\"走吧,主任剛被經理叫走了,現在應該還沒回來,趁現在趕快進辦公室吧!\"力世譯手裡拿著公文夾往楚憐憐走去。
他才邁開步伐,就眼尖的發現一個頭罩黑布只露出眼睛、身上穿著防彈背心的男子衝進銀行,只見那男子伸手進背心裡,從胸口的地拿出一把自製手槍。
\"砰!砰!\"兩聲。
\"統統不許動!\"歹徒拿起手槍對空鳴槍,並且脅迫警衛把鐵門拉下、要他將警報器關閉。
眼看站在銀行大廳正中央的楚憐憐很可能會成為歹徒攻擊的對象,甚至是當作人質,力世譯也顧不得危險,火速衝向還來不及反應的楚憐憐,將她護在懷裡,並往最近的掩護跑去。
此時,尖叫f聲四起,櫃檯裡的女性行員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力世譯用手摀住楚憐憐的嘴,怕她會因驚恐而失聲尖叫,這樣就會曝露出他們藏匿的地點。
受過野戰訓練的力世譯深諳藏匿地點的選擇,他和楚憐憐正躲在銀行大廳的右後方,離行櫃和保險箱都有一段距離,以槍錢為目的的歹徒自然不會往這個方向移動,而且又能夠看到整個大廳的情形。
且銀行的後方來階梯的設計,而右側為通往行政人員上班的辦公室,為了怕會有搞不清楚狀況的民眾誤入辦公室,還特地砌了個約到膝蓋高的大理石屏障,並在屏障上放置了許多植物。
因此,歹徒要發現力世譯和楚憐憐的存在並不容易。
\"不許叫!\"此起彼落的尖叫聲燒燬了歹徒的耐性。\"誰再出聲,我就斃了誰!\"他拿起黑槍指著行櫃裡的行員出言恐嚇。
此言一出,大廳裡恢復奇異的安靜。
對於這樣的結果,歹徒滿意的將槍口移向監視攝影機,將它們全部摧毀。
看著歹徒熟練且從容不迫的態度,力世譯猜測他行搶的銀行絕對不只一家!
他鬆開了手,示意楚憐憐不要出聲。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她緩緩點頭,而眼中已有著驚恐的淚水。
知道楚憐憐被這樣的突發狀況給嚇壞了,力世譯溫柔的安慰她,並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不用怕,有我在。\"
力世譯的話像是有安定的作用般,楚憐憐漸漸的不再感到那麼害怕,並且放心的把生命安危交給他。
\"把你的手機給我。\"
她依照力世譯的指示,輕手輕腳的從套裝口袋裡掏出手機。為了保護她,力世譯以身體護住了她,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
剛剛因為太害怕所以沒有察覺,現在她感覺到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也因為如此,使得她拿出手機又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動作有些困難。
她能感覺她的手背隔著衣物的布料緊貼著他平坦堅硬的小腹,這是她第一次後悔為什麼當初要買這麼小巧輕薄的手機。
終於在她的努力之下,將手機找了出來,有些臉紅氣喘地拿給力世譯。
力世譯接過手機,心裡有些失望,方纔她找手機的小手隔著衣物磨蹭著他的小腹,雖然有些隔靴搔癢,但感覺還不壞。
他撥了電話回國稅局,表示臥底單位發生搶案,請求立即支援。力世譯用手掩住電話,十分小聲的說,連在他身下的楚憐憐都沒有辦法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接著,他便將手機關機,避免有人在此時打電話給楚憐憐而暴露了他們的縱跡。
身下躺了一個和他的身體緊密貼合的女人,感受著她的凹凸有致、和隨著呼吸不時上下軟綿觸感,要他靜下心來處理突發的危機,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力世譯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隔著樹葉間的細縫觀察著廳內的一舉一動,並伸手到眼鏡和銳架的接合處,在那看似螺絲的地方向內一按。
從力世譯的眼裡所看出去的一切,隨即透過看似普通的平光眼鏡給側錄了下來。
這副掛在他鼻樑上的金邊細框眼鏡看來平凡無奇,和一般的眼鏡並無兩樣,但其實裡頭的設計大有文章。
除了在偽裝上有很大的幫助外,在材質上是採用高科技的金屬,運用奈米技術內含了十分細小的晶片。
鏡片除了能夠將使用者所見側錄之外、還具有掃瞄、透視紅外線,並將視訊傳回國稅局情報科的功能。
因此,歹徒目前的所作所為已受到國稅局情報科的監控。
將所有的監視攝影機給摧毀之後,男子放心的脫下面罩,是個年約三十多歲、長相平凡的男子。
蒼白的皮膚有著不正常的黑眼圈,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毒蟲一條,吸毒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他身手還算俐落的跳進行櫃裡,拿著槍指著蹲在地上、雙手放至腦後的行員,\"這裡的負責人是誰?\"
歹徒的話讓所有人畏畏縮縮的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而這樣的行為當然是惹惱了分秒必爭的歹徒,他就近抓了一位女行員,揪起她的長髮,拿槍指著她的太陽穴。
\"快說,不然別怪子彈不長眼睛。\"
女行員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顫抖的手指向年約四十、看來中規中矩的行櫃主任。
\"騙我你就知道。\"歹徒惡狠狠的恐嚇著,一放開女行員,她嚇得雙腳失去了力氣,倒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得到答案後,男子走向行櫃主任,黑槍抵著他的後腦勺。
\"把提款機還有保險箱裡頭的錢全部給我拿出來。\"
刀槍無情,在這樣的脅迫下,行櫃主任只得乖乖聽從歹徒的話,不敢有第二句。
他打開了保險櫃之後,歹徒快速的將白花花的鈔票裝進布袋,近八位數的現金並沒有讓他罷手。
\"動作快點,還有提款機的!\"
\"提款機……要保全才知道密……密碼……啊……\"為了保護銀行,行櫃主任冒著生命的危險撒了個謊。
然而他並沒有瞞騙過經驗豐富的歹徒。
歹徒聽到了行櫃主任的話冷冷一笑,\"要保全才知道密碼嗎?\"
\"是……是啊……\"行櫃主任已是冷汗直流。
\"還是要看見子彈才會知道密碼……\"歹徒將槍給上膛。\"他媽的,你不要以為老子是白癡,給我開!\"
聽到了上膛的聲音,行櫃主任雖想保住行款,卻也知道生命重要的道理。
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將兩部提款機的主機給開啟,任由歹徒予取予求。
而這所有的一切發生不到兩、三分鐘的時間。
雖然看不見銀行大廳裡所發生的情形,但是歹徒和行員們的對話,楚憐憐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用看也知道廳內的情形是危機一觸即發,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傷亡。
思及此,楚憐憐好不容易稍稍鬆卸下來的緊張情緒又再度的襲擊了她。
她顫抖的雙手無意識的攀上了力世譯的胸膛,緊抓著他胸前的西裝外套,而身軀忍不住又更靠近他幾分,這下子,兩人的身體密合著毫無空隙。
原本就已經被逼得在慾望邊緣徘徊的力世譯因為楚憐憐害怕的舉動,讓他刻意避開的部位現在也和她毫無距離的緊密貼合著。
把他薄弱不堪的自制力輕而易舉的戳破,純粹男性的慾望已然失控。
雖然時機、場合都不該讓他有這樣的反應,但力世譯還是感覺到他那不受控制的某個部分在此時熱血奔騰了起來,飽滿的撐著他的褲檔,蠢蠢欲動的想要朝她柔軟的凹陷進攻。
\"該死的!\"力世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他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夠起了反應。
他實在不該小覷楚憐憐對他的影響力。
\"怎麼了?\"楚憐憐貼在力世譯的耳邊用氣聲問著。
她的舉動無疑是火上加油,只見力世譯的下顎猛地一抽。
難道她不知道不要隨便在男人的耳邊吐氣的道理嗎?尤其是在他已經有了生理反應的時候。
她吐氣如蘭,簡直就快要把力世譯給狠狠的逼瘋。
見力世譯不回答,也不敢抬頭看廳內情況,楚憐憐不安的在他的懷裡蠕動。
而她無意的摩擦讓力世譯懷疑自己會因為腦充血而死,他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麼痛苦過,而她竟還如此天真的折磨著他。
難道她還沒有查覺到他\"異樣\"的反應嗎?
還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下磨蹭,難不成她要把他逼到不顧一切的剝光她,然後不合時直的和她歡愛,她才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或許那樣會有意想不到的刺激,力世譯的大腦甚至已經開始不聽話的幻想那樣煽情的畫面。
好險高科技只能夠得知他所看到的畫面,而不是他所想到的情節,不然情報科可能已經開始活色生香了起來。
還是她根本感不到他的生理反應?
不可能!力世譯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對身上的某個構造滿意得很,不只他很滿意,他的女伴們也很滿意,所以她不可能會毫無感覺的。
\"憐憐,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再亂動了。\"力世譯低聲警告著。
\"好。\"聽了力世譯的話,楚憐憐果真沒有再繼續任何\"危險\"的行為,但她還是緊緊抓著力世譯不放。
見楚憐憐沒有再妄動,力世譯深呼吸了一口氣,用著僅存的意志力將手錶對準不斷在移動的歹徒。
為了怕在執行任務時有危險,在銀行裡臥底的力世譯當然不可能隨身帶著刀槍,因此他的手錶也有經過特殊的設計。
深咖啡色真皮製成的手錶裡藏有銀針,按下看似用來調整時間的按鋤,可發射出上面喂有暫時破壞中樞神精的銀針,使目標失去行動的能力,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眼看著歹徒即將卷款而逃,而警察到現在還看不到縱影。
力世譯將表面瞄準準備逃走的歹徒,朝他的後頸一射,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前進。
毫無誤差的射進歹徒的後頸,只見他突地一叫,手都還來不及去摸忽然劇痛的後頸,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砰\"一聲,倒在地上。
布袋裡白花花的千元大鈔散落一地。
而此時,警車終於出現在銀行大門外,當銀行裡的所有人看見那閃爍的警燈時,都忍不住的抱頭痛哭。
也不想知道為什麼歹徒突然昏倒在地,只曉得他們終於安全了。
\"太好了,警察終於來了!\"知道有人救援的楚憐憐此時才放鬆了緊張的身體。
怕會\"擦槍走火\"的力世譯一刻也不敢在楚憐憐的身上逗留,馬上離開她的嬌軀。
沒有多想的楚憐憐還以為那是紳士的舉動,她感激的看向力世譯,\"微陽,謝謝你,要不是你,搞不好我會歹徒給挾持呢!\"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力世譯有些語帶疲憊的說,忍著幾乎要無法忍受的痛苦慾望,真是累壞了他。
\"對了,微陽,你口袋裡放著什麼啊?\"楚憐憐看著銀行大廳裡警察忙碌的身影,無心的問。
\"什麼也沒有。\"
\"是嗎?\"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那我剛剛怎麼覺得好像有一個硬硬的東西一直抵著我……\"見力世譯沒有開口,楚憐憐便說:\"那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聽著楚憐憐的話,力世譯只是滿意的低頭一笑,沒有回答。
他就說嘛,她怎麼可能會毫無感覺呢?
\"奇怪……真的什麼也沒有嗎?\"楚憐憐又再確認的問了一次,只是力世譯還是沒有說話。\"我本來還懷疑你口袋裡是不是放了一把槍呢!\"她異想天開的笑道。
聽了楚憐憐單純的話,力世譯再也忍不住的朗笑出聲。
是啊,他身上可是有一把好大的\"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