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演講的內容豐富而且精采,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聆聽,講完後,同事發問一些關於醫學常識和醫療上的問題。總體而論,這是一次成功的演講。
事後,方總邀請易凡和公司同仁一起吃飯。用餐中,易凡不時把眼神往爾玲那兒飄去,一些同事會意的說要撮合他們兩個,使得爾玲尷尬萬分;散會時,同事們還執意把送爾玲回家的工作派給易凡。
「你的同事們真是熱心。」會上車,易凡興奮的說。
「對呀,都是你太招搖,才使他們會錯意了。」爾玲賭氣地說。
「我是發自內心的,也是不由自主的。」
望著爾玲神彩飛揚,奪目可人,整個臉寵煥發出一片光潔。
易凡最愛看她笑;以往,只要她笑,他便覺得如沐春風。唉!他該怎樣可以讓她知道,她那笑容有多美呀。
現在,爾玲的笑容已不多見了,也許是他傷透了她的心。
他想著爾玲不在身邊的日子,心情就漸漸凝重。
易凡不自覺地自責起來,也不知不覺地擁住爾玲,爾玲在他懷裡不安的抖動著。
爾玲看見易凡整張臉孔都亮了起來,燃燒著的雙眸,好像充滿著期待與感激,他的懷抱如同以往——溫暖、熱切!使得她想接近而欲一探究竟——
他的氣息明顯地急促起來,他低頭探尋她的唇,輕輕柔柔的用唇親撫著她的唇,欲拒還迎的方式喚起爾玲陣陣的柔情;最後,他像傾注這幾個月的思念般,狂吻她,深深地吮吸她紅潤的唇!
良久後,易凡才停止他瘋狂的吻,爾玲帶著茫然、驚恐的雙眼望著他。
此時,他才恍然大悟,他們已不似從前,他侵犯了她,他一時慌張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默默將車開往她家的方向。
易凡的行為深深柔碎了爾玲的心。她想,他才熱情地吻了她,此刻,又像沒事般地開著車;他怎可以如此待她後,又對她視而不見?!
在傷心的同時,爾玲意識到她的心已不如往日的堅定,她必須強制自己武裝起她的一切行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到家了,再見。」到她家樓下,易凡催促的說。
「再見。」爾玲忍住淚,頭也不回的說。
易凡差點把持不住想再擁她入懷的衝動。
在回家的路上,易凡又被披上了寂寞的外衣。他幽幽地呻吟,低低地歎息他的無奈。
他將車駛向爸媽的家。
「媽,我回來了。」易凡回家後說。
「你回來得正好。」林母拉著兒子坐下,「我今天去幫你看了一個女孩子,長得挺體面,家裡還有一棟房子,還有……」
「媽,我是有婦之夫啊!」
「離婚呀!這女孩子還願意幫你開診所呢!」林母興奮的敘述著。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易凡生氣的站起來,「我回去了。」
「易凡,不要每次回來坐不到幾分鐘就急著走!」
林母喊住他的腳步。
「媽,不要我回來就跟我說這些事!爾玲是我太太,您要我放棄她,那是不可能的。」易凡聲廝力竭的說,接著便義無反顧的走了。
易凡想,每次回家,總是不喜而散,不知何時才可以高高興興回家,愉愉快快地走出門?
***
第二天,爾玲一到辦公室,曉梅立刻把消息透露給她。
「爾玲,你知道你升職了嗎?」
「不知道!」爾玲想,這怎麼可能?
「你升公關主任了!」曉梅彎下身,在她耳旁大聲宣佈著。
「真的?!」爾玲不怎麼相信般。
「你去看公佈欄就知道了。」曉梅說。
爾玲不信的站起身,正想往公佈欄去。
「白小姐,你親的辦公室在那邊。」人事經理來告訴她。
爾玲第一個反應是訝異加上興奮。
***
凝望著窗外,一陣濕冷撩亂了爾玲繁雜的心維。
寒冬終於來了,昨晚一道高壓冷氣圍從大陸華北傾南而下。
也許是今年第一次冷氣圍來臨,亦或是美娜回高雄,房子一時空曠了許多,她覺得好冷清,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在一連串忙碌的日子,她總想抓住些什麼?誰知踩下的每一步都落空;她從不曾如此鬱悶,也從未如此地懊惱。往昔,她總是以一片熱切的心,期待著每一天的到來,而今,那種期待的心情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爾玲難過得流下眼淚。此時,電鈴響起,她起身去開了門。
「小姐,你的花,請簽收。」送花的小弟說。
「喔!」爾玲簽好名字,又好像記起什麼似的喊住那小弟,「小弟,請問你知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不知道,他一向以電話聯絡!」
「爾玲把那束花拿進屋裡。其實花只有三朵而已;她猜不著送花的人是誰,也不想再強求知道。」
她想,她該出門去吃一餐,好來慰勞自己一下。
電話正巧在此時響起,「喂,白爾玲,請問找誰?」
「爾玲,我是希可,在你家樓下,一起吃晚餐吧!」
希可邀請著。
「好,我就下去。」爾玲爽快的答應。
爾玲很高興希可適時的邀請,掃掉她今晚陰霾的情緒。
「怎會突然請我吃晚餐?」坐在餐廳的位置上,爾玲問。
「我知道你今天很早下班。」不像是個理由。
「消息靈通。」
「聽說你升職了,而且做得很不錯。」希可轉了話題。
「嗯,我終於賞到工作上的真正樂趣了,而且,我也想不到自己能有這麼『能幹』的一面!」爾玲很感慨的說。
「那是你一直沒機會顯現。」希可讚賞的說。
「是啊!」爾玲笑笑的表示。
希可對爾玲默默的注視一會兒,說,「今晚很冷,你可得好好注意一下身體。」
「謝謝你的關心。」爾玲很喜歡他的體貼。
***
晚上十點半,良柔踏進家門,打開答錄機,又聽見爾玲的聲音。
「良柔,你知道嗎?今天的我本來很不快樂的,美娜不在家,又有寒流來。誰知,我又接到一束花,是海芋,很優雅,我的心緒頓時轉好了。到現在,我仍不知送花的是誰?隨後,方希可約我吃晚餐;良柔,你想不到我會答應吧!希可是一位隨和又體貼的男人,他對我明說他要追求我,我拒絕了,但他說他願意等我點頭,即使只是陪我度過這段低潮期,他也無所謂。
他的這番話,我真的無法不感動,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內心的感動!不多說了,再見。」
良柔聽完後,懷疑著,花會不會學長送的?應該是吧!若不是,學長的對手可真是愈來愈多了。
而爾玲一直不知道她自己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有多麼吸引人注意;尤其,最近她在工作上表現傑出,更猶得上司及同事問的肯定。想來那位方先生是有心人,學長這次是遇到勁敵了。
在聖誕節前夕,美娜才和志傑回中部來。回來後,她就告訴爾玲,等一過完農曆年後,他們就要結婚了,爾玲直向她道賀。
那晚,爾玲躺在床上,檢討今年一整年。
前半年,她每一天;後來,她被「恨」蒙蔽了心,開始庸庸碌碌的虛擲生命;雖然,她現在也算得上是事業有成的女人,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她總是覺得她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不像想中的快樂……
她好後悔,她的身體,被她自己搞得愈來愈差!她還有多久的生命啊!?她應該比一般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
忽然,她想起志傑建議她去做回饋社會的工作,比如社工、義工……這都是很有意義的,而且,又能體驗到生命的可貴和人性光輝的美。
第二早晨,爾玲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的確,上了這幾個月的班,有所得,相對的,也有所失;她該去從事一些有建設性的事。
爾玲在心中拿好一切,又快樂的去上班。
「曉梅,我想辭職了。」爾玲一到辦公室,就對她說。
「為什麼?你不是做得很不錯嗎?而且公司也待你很好呀?」蹺梅驚訝地說不出所以然來。
「沒什麼,只想換個新環境。」爾玲有點不好意思。
「你才不過來了兩個多月而已。」
「對,不過,我想辭了。」
「好吧,隨你,我好不容易有了伴,你又要走了。」
曉梅難過的說。
***
雨天後,希可和爾玲坐在一家咖啡屋裡。
希可已在爾玲面前坐了足足十來分鐘了。爾玲一眼也沒瞧他一下,甚至一句話也沒對他說,就這樣對他視若無睹的靜靜地坐著,眼神飄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希可的心情沮喪到極點。
他想,難道爾玲一直不知我對她的心是堅定的嗎?他不管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只要有一點機會,他都不想放過,他都要抓住。自從認識她以後,他沒辦一天不想她……
「爾玲,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希可最從還是開口了。
「希可,很抱歉,我……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爾玲還是說出口了,輕柔的聲音,像撫慰人一般,可是,卻使他霎時臉色都白了。
「爾玲,你……」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們是不可能的。」爾玲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
「你為何不給我一個機會。」他聲似哀示,拉住爾玲放在桌上的手,懇求著。
「不可能的。我雖不愛你,但更不想傷害你。」她有痛徹心肺的感覺。
「爾玲……」他忍不住酸楚的叫。
「希可,別這樣,去找一個適合你的女孩,我不適合你的。」爾玲掙脫被他握住的手。
希可深情款款的道:「我願意等你。」
「希可,那是不可能的。」爾玲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希可不放鬆的追問。
「只因我仍愛他。」爾玲悠悠的道出她的心事。
「你會再回到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爾玲像被喚醒般,眼神整個活了起來。她想,她還是愛著易凡的。
希可隱約地體認到,他真的衝不破那一道無形的牆。
「我祝福你,爾玲。」他由衷的說。
「謝謝你,希可。」爾玲感謝著說:「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
「可以,我們之間的友情仍然是存在的。」希可打起精神對她說。
「很高興你能這樣想。」爾玲一下子釋放了自己緊張的心。
「哦,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告訴你。我爸有位老朋友,他是心臟科的權威,最近好像又發現一項最新的療法;我想介紹你去給他治療。」希可仍舊對爾玲很關心。
「真的?!謝謝你!」爾玲由衷感激。
「等我拿到確定的地址,再通知你。」
***
「良柔,我很不快樂。」爾玲悶悶不樂的說。
「發生什麼事了?」良柔關心的詢問。
「剛剛我和方希可見了面。」爾玲心底有股很不舒服的感覺。「我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的追求。」
「你做的很好。」
「是很好,可是,看他那副心痛的模樣,我好難過。」
「爾玲,這是遲早的事,你是愈早說愈好,晚了,怕是痛苦更多;若真的替他難過,就幫他介紹個好女人,不就得了。」良柔給爾玲一個不錯的建議。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爾玲心情為之一振。
「你心情好點了沒?」
「好一點了,對了,我又辭掉工作了。」
「為什麼?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我要使生命有意義!」
「怎麼說?」良柔實在不明白爾玲的意思。
「記得我搬出那個家的時候,我曾經告訴自己,要找一個適合自己、又具有意義的事。現在雖然也有些成就,但終究無法使我真正的滿意、開心;經過志傑的話指點後,我終於發覺,其實最適合我的工作,還是我的藝術創作。以往我的日子為何那麼豐富?就是我沉浸於自己稱職的世界。」爾玲滔滔不絕的敘述。
「雖然你現在的工作很好,但是,我很贊同你的想法!」
良柔很高興爾玲終於又找回自我了。
「若我想工作,我倒是可以去找一些有意義又可以回饋社會的工作。」
「比如義工之類,我們醫院就常需要這類的工作人員。」
「對,我就是說這樣的工作!」爾玲興奮的叫說。
「若有機會,你可以來我們醫院當義工。」良柔建議著說。
「好,我真的願意!」
「爾玲,你終於找到你人生的道路了。」
「嗯,雖然又回到原點,但我也不後悔這段日子的辛苦,因為有它們,我才能走出這一條路。」爾玲說出心中的感覺。
「本來就是這樣,爾玲,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儘管問吧!」爾玲很開心的說。
「你還生不生學長的氣?」良柔問。
「老實說,不生氣了,但疙瘩仍在。」爾玲說:「你不可以告訴他喔!」爾玲特別叮嚀她。
「怎麼會呢?!」良柔心虛的說。
門診時,易凡接到美娜的電話。
「美娜,有事嗎?」易凡問。
「是大事,想找你商量一件關於爾玲和你的事。」
「爾玲,她怎樣?」
「她沒事,但我想找你聊一聊。」
「好。」
「今晚六點,在市中心的『哈帝』。」
易凡掛上電話,發現良柔詢問的眼神。
「美娜今晚約我出去。」他解釋道。
「喔!」
易凡今早聽完那卷錄音帶後,是既高興又惆悵。
高興的是爾玲終於和那個男人分手,惆悵的是,她又要換工作;他想要她是完全屬於他的。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一座座起伏不定的山……瞬間,他的腦門衝進一個想法;這個構想,使他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
晚上易凡準時赴約,一上二樓,易凡看見美娜和一個男人親暱的坐在窗邊,正忘我的聊著天,連易凡走到他們桌前也沒察覺。
易凡知趣地坐到他們旁邊一果,自顧自的吃起東西。
「哎呀,林大哥怎麼還不來?」
她一抬頭,竟見到易凡愉快會向他們打招呼。美娜連忙又說:「林大哥你何時來的?怎麼不叫我?」她見到易凡桌上的東西已經剩下不多了。
「剛來不久,見你們恩愛的模樣,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易凡打趣的說。
「哎呀,你笑我來了。」
「喔,對了,找我什麼事?這位是誰?介紹一下吧。」
「林大哥,這是我的未婚夫,高志傑。」
「你好,我是林易凡。」
他們兩大男人大方地站起來握手。
「坐。」兩人同聲的說。
「你果然和爾玲很配。」志傑看著易凡說:「郎才女貌,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爾玲的事,他也知道一些。」美娜對易凡說,「今夭我人就是找你來解決你和爾玲的事。」
「雖然人家常說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最好別插手,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爾玲繼續這樣過下去。」志傑說。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也束手無策。」
「我和志傑商量出一個辦法,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若是好辦法,我當然願意採納。」易凡說。
「我看假如要讓爾玲對這整件事釋懷,就只有請出王老師。」美娜道出爾玲的癥結。
「我相也只有這個辦法,可是,我要用什麼理由邀請她呢?」易凡為難的說。
「我們一出去遊玩,你找良柔,你們邀爾玲和王老師;大家一起出去玩,讓爾玲在相處中得知你和王老師的關係。」美娜說。
「大家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中,這樣才能顯出你和那位女孩的關係,也才能讓爾玲明瞭整件事情。」志傑再次強調著。
「那我們舉辦一個郊外烤肉活動!」美娜說出辦法,「我們各自邀伴,讓她們不知道你也參加,等到了目的地時,爾玲也沒得反悔。」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真感謝你們如此為我設想。」
易凡露出感激的笑容。
他們拿直飲料杯,祝活動成功;一會兒,易凡就先告辭了。
「他長得挺不錯吧!」美娜見易凡走後說。
「嗯,氣字非凡,一表人才。」志傑附和著。
「這樣的條件才能配得上爾玲。」
「反正誰配誰,老天爺都早已作好了安排。」志傑自信的說。
他們深情的凝視著對方,忘了身邊的世界……
***
易凡回到家,由於心情愉快,就把家裡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想到好久沒有女主人的家已經亂得跟狗窩沒兩樣,又想到女主人快回來了,動作則更加勤快了。
電話於此刻響起來。
「嗯,林易凡,哪位?」
「老兄,我小周啦!」
「有什麼事?」易凡心想,小周從來沒有下班後來電話的。
「你媽今天來醫院找你,你沒碰到嗎?」小周說。
「沒有,你碰見她嗎?」
「她來找我,跟我要你老婆住處的電話。」
「你給了嗎?」
「沒有,我根本不知道她的電話。」
「這樣就好,謝謝你的幫忙。」
「哪裡,她還沒原諒你嗎?」
「快了,我正在快馬加鞭中。」
「加油羅!明天見。」小周道。
「明天見。」易凡說。
放下電話,易凡又拿起電話拔電話回家。
「易凡呀!今天我去醫院怎麼沒看到你?」林母說。
「媽,您去那裡找我幹嘛?」
「我跟你要爾玲的電話,我有重要的事要找她。」
「什麼重要的事?」
「我想她陪我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女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
「您不說,我也不告訴您。」易凡小孩氣的說。
「你不說,我也是有辦法的,再見。」
林母掛了電話。
他想,也許媽真的是找爾玲有事,他不應該太緊張了,搞不好還可以讓她們好好相處呢!
***
美娜、志傑、爾玲三人和良柔共坐一部車,他們預定十點鐘到達目的地。一路上,美娜高聲地唱歌,顯得她年輕有活力,良柔則是靜靜的欣賞風景,爾玲像在觀賞車外的風景,內心卻又彷彿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她「今天不一樣!」她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是,她就是可以感覺出會有事發生。
「準備的東西有雞肉、雞腿、豬肉、蝦子、香腸、玉黍蜀……」良柔說。
「嚇人呀!只有我們幾個人,你準備那麼多幹嘛!?」爾玲說。
「東西多才好,可以吃得盡興。」美娜說。
「喔!」爾玲沒話好說。
「你們倆來過東勢林場嗎?」
「高中的時候來過一次。」良柔搶先說。
「以前曾和易凡從台中騎機車來玩過一次。」爾玲說。
「騎機車!哇塞,真浪漫!」美娜羨慕的說。
爾玲的思緒飄到那一次的旅遊,他們心血來潮的機車之旅;雖然很累人但很甜蜜……
很快的,終於到達了東勢林場。
下車時,爾玲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林易凡。
爾玲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彷彿停止了呼吸及心跳。易凡怎麼來了?他一個人遠遠的站在樹下。原來心理的感覺,就是他會參加郊遊。
「爾玲,都已經來了,別這樣啦!」美娜擁著爾玲的肩膀說。
「是不是你們安排的?」爾玲有想哭的感覺。
美娜趕緊說:「我並不知道林大哥會參加。」
「爾玲,既來之,則安之。」志傑上前勸道。
爾玲心中一股氣無法平息來下來;這根本是事先安排好的,易凡不可能沒經過她的允許而參加的!
「不然,我們回家吧!」美娜採取激將法。
「我怎麼好意思掃你們的興!?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走吧!」爾玲先提起東西,無所謂的說。
美娜故意落後,要志傑先擋住一下,她要等另一個人。她故意告訴姝曼晚一點的時間;免得發生剛剛的事情。
「爾玲,別介意我來,好嗎?」易凡聽見了她們的話。
「我才沒有羅!」爾玲否認的說。
「今天我們算是舊地重遊。」易凡開心地說。
易凡見爾玲在態度上好像已經不排斥他了,所以他想今天會是很快樂的一天。
「可惜,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爾玲向易凡潑冷水。
來到烤肉攻,他們立刻生起火來,爾玲與志傑同一組。由於爾玲時時注意易凡的行動.以致忘了問美娜跑去哪兒?
「爾玲,大方點!別顯得侷促不安。」志傑不著邊際的說,話中暗示著爾玲對易凡的態度。
「好,我知道。」
「喂,你們生起火了嗎?」易凡乘機走過來。對於爾玲剛剛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
「還沒有呢!」志傑說,有意讓易凡表現。
「我來幫忙好了,」一說完,他立刻蹲到爾玲旁,做了起來。
「嗨,我來了。」姝曼一看見他們一群人,大喊了起來。
志傑也站起來,他想聽聽美娜如何向爾玲交代王老師的出現。
「這位是我們的油畫老師王姝曼,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志傑。」美娜先為這兩人介紹。
時間靜止了,爾玲和易凡同時轉過頭——
爾玲看向美娜,她想,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美娜!
姝曼看見易凡立刻向前拉著他說:「易凡,好久不見,你怎麼也來了?」姝曼也驚訝他的出現。
「我跟她來的。」易凡指良柔那邊,「我不知道你也會來。」
「我也不知道你要來呢!」姝曼笑得燦爛的回答,又轉過頭跟爾玲打招呼,「爾玲好久不見,你變瘦了。」
「爾玲陪我去上洗手間好嗎?」美娜故意拉走爾玲。
走在去廁所的路上,美娜有些不安,「爾玲,你怪我是嗎?」
「我實在搞不懂,她來是什麼意思?你說會是一次快樂的郊遊呀!」
「爾玲,別逃避!」美娜苦口婆心的勸著爾玲。「拿出你的『平常心』去看這整件事;今天的聚會,你會瞭解一切事實真相的。」
爾玲心情急驟的下降。在這風光明媚的郊區,她遇到了難題,她不知該怎麼辦!?
「我答應你就是了。」爾玲像孤立無援般翌起白旗。
回到營區,易凡已回到那組了。
志傑和姝曼看見她們回來,就不約而同的說:「易凡幫我們生好了火。」
「你認識他嗎?」美娜主動的問。
「認識,可惜……唉!」姝曼頓時不快起來。
「怎麼了?」美娜問。
「他老婆與他分居,間接受傷害的是我。」
「真的!?」美娜叫出聲。
「不瞞你說,他就是我很喜歡的那個男人。」
「喔!」
「你們開始烤肉了嗎?」易凡又走了過來問。
因為良柔不時地催促他過來這邊搭訕。
「剛開始而已。」姝曼搶先回答。
易凡又蹲在美娜和爾玲中間。
「你近來好嗎?」姝曼問易凡。
「還可以。」
「她回來了嗎?」姝曼急問,彷彿旁邊沒人似的。
「沒有。」易凡抬起眼看著爾玲回答。
「對不起,都是因為人我一時昏了頭,以致讓你們變成這種局面。」姝曼自責的說。
「都已經過去了。」易凡淡淡的說。
「虧你對我那麼好,不厭其煩的點醒我,不然,我現在仍可能幻想纏著而無法回頭呢!」姝曼說。
「別再這樣說了,我過去那邊看看。」易凡再看爾玲一眼,後說。
姝曼看著易凡走過去那邊。
「唉,可惜我愛錯了人。他根本不把心放在我身上,他只愛他老婆,對我根本沒有一絲絲的愛意。」姝曼自怨自艾的說,「不過,說真的,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姝曼不曉得今日她顯得有點嘮叨。
美娜心裡想著姝曼的這些話,對爾玲來說該是當頭棒喝,爾玲對王老師敢該釋懷了吧!
他們一行人,以優閒的步伐、自然的呼吸,漫步於這林場的步道區中。花開遍地,果樹滿山,陽光普照,陣陣的泥土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每個人都因走動後而面頰泛紅,起初,爾玲只感覺胸口微微悶痛,可是她為了不掃大家的興,遂繼續參與。過了一會兒,爾玲卻愈來愈不行了。胸口的悶痛漸漸地變為一陣陣撕裂的痛楚。她直撫著胸口,整個人就天旋地轉的昏厥過去。
易凡見爾玲愈加蒼白的臉,以他熟練的醫學判斷,爾玲心臟病發作了。他腦中轟隆作響彷彿失去知覺,不曉得該怎麼辦?直到良柔大喊「爾玲」時,他才回復。隨即鎮定又迅速地抱爾玲,動作敏捷的直衝停車場,發動車子,急駛而去。
他們這一群人對著這一瞬間的急遂變化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