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尹墨問:「你的傷雖然不嚴重,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
她回過神,沒想到他會跟她說話。「我知道,是拉拉太緊張了,事實上我並不需要上醫院的,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說得好像我們不認識一樣。」尹墨撇嘴露出笑容。
兩人做了三年夫妻,有的時候還真的像是陌生人。
看見尹墨笑了,那天愛也笑了;她喜歡他笑,他的笑容很迷人。
「那位砸傷你的何先生好像對你很緊張。」他問,聽不出話中的情緒。
「大概是怕我腦震盪吧,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自己更小心一些,避開玩球的他們,也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了。」
「是啊,你今天在醫院可是引起不小的漣漪,護士們都在猜測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拉拉又找你抱怨了?」
「是啊,發了許多牢騷,她知道你要替鵬程介紹女朋友後心情很不好。」她想知道楊鵬程是不是真的鐵了心要跟拉拉分手。
「鵬程喜歡你,我不得不趕緊介紹蔣麗詩讓他對你死心。」他看她一眼。
那天愛一驚,她想都沒想過楊鵬程會喜歡她。
「你開玩笑的吧?鵬程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我怎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是這麼對我說的,看來你還真有魅力,之前是馮之建,現在加上一個楊鵬程,今天以後還會多一個姓何的傢伙,說真格的,你若沒跟我結婚生活不知會多精采,你現在是不是有一點後悔嫁給我啊?」他輕描淡寫的問。
那天愛抿了抿唇辦:心裡有說不出口的愛意。
「呃,是不是後悔跟我結婚了?」見她沒回答,他追問。
她沉吟了一下才說:「後悔的人應該是你吧?」
他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你很清楚我從來不曾掩飾過我的後悔之意不是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可此時此刻聽來卻特別令人難受,她以為兩人的關係已比從前改善不少,沒想到她認為的一大步,對他而言只是一小步。
「你一定要說得這麼明顯嗎?」她低低的說。
「不然呢,莫非要拐彎抹角不成?我可沒這麼無聊,簡單就能說清楚的話為什麼要說得模稜兩可?」
她啞口無言,恨不得自己有一張名嘴。
「幹嘛不說話?」他又看她一眼。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那天愛苦澀一笑。
「鵬程喜歡你的事最好別讓杜拉拉知道,否則我看她一定又會鬧得天翻地覆。」他難得幽默的補上一句。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原來愛情的保存期限這麼短。」她忍不主歎息,為杜拉拉也為自己。
「所以不要相信愛情,那都是假的,從小外人看著我的父母親過著夫唱婦隨的生活,可是我知道,父親一直在外頭有個紅粉知己。」
那天愛一愣,萬分驚異,「爸……有紅粉知己?」
尹墨點點頭,「父親幾乎每一個月都要出差到外地,有的時候母親會同行,有的時候母親自己也忙,所以父親就一人前往,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父親小聲的說電話,還頻頻勸著對方不要哭,我從來不曾見過父親那麼溫柔的說話,父親是不哄人的,連母親都不哄,他一向大男人,可那通電話光是安撫對方就說了整整一個鐘頭。」他停頓了一下。
「也許……也許只是一個傷心的朋友需要他的安慰。」她盡量往好處想。
「隔天,爸說要去花蓮一趟,那年我十七歲,因為好奇,所以偷偷跟去:爸說要去演講,可是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爸去見……朋友?」
「沒錯,一位女性朋友,我親眼看見她站在她家門口張望著迎接父親的到來,兩人談話的地點是那女人的家裡,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那次以後,父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花蓮一趟,我很肯定他們這幾年一直都有聯絡,你說,我還能相信愛情嗎?不,我根本不相信。」
尹墨說完話後,兩人間有片刻的靜默。
這是一個令那天愛非常震驚的消息,她一時間沒法完全接受。
在她的印象裡,公婆雖然都是知名人士,可鶼鰈情深的形象深植人心,怎麼會有這樣驚人的內幕?
「你也嚇了一跳對不對?當年的我同樣感到震驚,一個外人眼裡標準的丈夫、模範的父親,怎麼也難逃外遇的宿命?」
「媽……知道這件事嗎?」她想知道聰明的婆婆會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我想母親一定知道,兩人結縞三十多年,母親一向慧黠敏銳,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母親選擇不戳破,因為一旦戳破後,這個家恐怕就會散了,至少父親願意維持現狀。」
這件事帶給尹墨很大的影響,對父親崇高的印象也因為這件事而改變。
至於母親,他則充滿同情,因為不想讓母親傷心,所以母親要他娶那天愛,縱使千般不願,到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爸……不像是會對母親不忠的人,或許爸有他的理由。」
尹墨冷笑,「理由?你把男人看得太偉大,男人是性化的動物,不像你們女人,外遇通常是因為愛情,男人可沒有那麼神聖的動機。」
那天愛突然覺得尹墨是一個可憐的男人,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有著連他自己都一無所知的身世,和一個可能有外遇的養父。
「所以你覺得恩愛的夫妻都是表相,他們全有不為人知的私生活?」
尹墨點點頭,「沒錯,不過我和父親不同,我不會過那種道貌岸然的生活,我對我自己的心完全坦白,我愛一個人絕對清清楚楚,不愛一個人也絕對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因此你才會明白的告訴我你不愛我?」
「是的,愛雖然不牢靠,不過我認為男女間的性愛不可少,就好比我和安妮便是如此,我們一直配合得很好,所以你死心吧,我不會放棄安妮,她是一個配合度很高的女人,又有風情又懂得男人的心。」
那天愛不禁感歎這一切的荒謬,她的丈夫大大方方的和她討論他和別的女人的性生活和不和諧,她居然不能有任何情緒,因為這是她自找的婚姻。
「所以,在你認知裡的愛是性愛,不是情愛?」
他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邪氣。
「也可以這麼說,你明白嗎?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最近回去的次數變多,並不是我變了。我沒變,而且也不想改變,只是有時候不想跟安妮太靠近,想喘口氣而已,我說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尹墨的話讓她難過得想大哭一場,可她仍故作堅強地道:「怎麼會誤會呢?你說得這麼清楚,我完全理解。」
「這樣就好,我不希望你以為我對你有了不同的想法,女人很容易會錯意,我不要你會錯意,好了,到了。」
車子的引擎沒熄火,她知道他今晚不會睡在這裡。
「我從不敢奢望你對我有什麼改觀,請放心,我不會會錯意的,我怎麼可能會錯意呢?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雖不聰明,可要聽懂你的話並不困難,我很清楚你不可能愛上我的。」
「很……好。」他被她的表情所震撼。
那是一種心碎的表情,好像心裡有著很大的悲傷。
那天愛走下車,沒說一聲再見。
「想吃什麼?我出去買。」他搖下車窗問。
她搖搖頭,苦澀一笑,「你走吧,不要對我太好,免得我真的誤會了。」
「不要這麼彆扭,女人要大方一點。」他皺了皺好看的眉。
「對不起,請你不要對我要求太高,有些事我大方不起來。」
「你就是這樣。」
然後,車子從她眼前疾速駛過,引擎聲在夜色裡特別清晰。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為何還守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婚姻?很多心事都是她想不明白的,渺渺天地,糾纏不清,幾滴淚珠滴落在她的臉頰。
原來是天空下起雨來。
小雨纖纖風細細,萬家楊柳青煙裡。
戀樹濕花飛不起,愁無際,和春付與東流水。
朱服 漁家傲
尹墨哪裡也沒去,他跑回醫院休息。他為什麼不說實話?如果真要說出個理由的話,可以解釋為他不願那天愛對他有所期待。
他越來越不瞭解自己,就在剛才,當他看到那天愛的苦澀表情後,他的心居然有一種心疼的悸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是個冷血動物啊,不該為了女人的事婆婆媽媽,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窩囊的感覺。
所以他選擇逃開,不要讓彼此太接近,就不會被她的喜怒哀樂給影響。
翌日,鮑安妮到醫院來找他,他破天荒的讓她等了三個小時,一個大明星要等一個人等這麼久也真是難為她了。
「墨,我以為你是故意的。」鮑安妮嬌滴滴的說。
「故意什麼?」
「故意讓我等啊。」
尹墨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直接坐上辦公椅處理公事,語調平穩的說:「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看看你嗎?」
「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來看我做什麼?」他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已經好幾天沒來找我了。」
「不習慣啊?」
她嘟囔:「你對女人真的很壞。」
「會嗎?我覺得我對女人算是仁至義盡了。」他低笑。
「是,你是很大方沒錯,可是女人不只需要鑽石,還需要一些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是什麼?我這麼問吧,你要什麼?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他不高興的問。
「我要你多陪陪我,如果可以天天看到你的話,我不知有多幸福,可是我明白那是奢求,你不可能把我擺在第一位對不對?」
尹墨冷笑,「知道就好。」
「今晚去我那裡好嗎?」鮑安妮嬌媚的朝他一笑,走向他,往他懷裡偎去。
「我不喜歡聽命於人。」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她。
她開始發脾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們這樣算什麼?」
「我們以前說好的不是嗎?各取所需,你拿你重視的物質享受,我付我付得起的價碼,我們不該有什麼不愉快。」
「你把我們的關係說得好像是一場交易,我沒那麼現實,我可以不要那些身外之物。」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他冷哼一聲,「不要身外之物?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信我?」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事。」他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墨……」鮑安妮追了上去。
不,她不要把兩人的關係弄僵,她現在還不想失去他,全世界的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她丟不起這個臉。
那天愛班上的學生有個小名叫豆豆的小女生放學後不知去了哪裡,並沒有跟隨其他安親班同學一同到約定的地點集合。
「拉拉,你先帶其他小朋友回安親班,我去學校找一找。」
那天愛走進校門,直接到豆豆的教室找人。
教室裡除了班級導師並無其他學生,老師正在座位上批改考卷,她記起今日是國小的月考日。
「請問,伍文靜小朋友是不是回家了?」那天愛客氣的問。
老師抬起頭,兩人同時發出驚訝聲--
「是你!」
真是無巧不成書,何馭是這個班級的導師。
何馭站起身,一臉笑容的看著她,「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是伍文靜的安親班老師,來這裡接她下課,可是卻沒接到人,不知道伍文靜今天有沒有來上課?」
「原來你是安親班老師,伍文靜今天請病假,她家沒打電話通知你嗎?」
她搖搖頭,「沒有,一會兒我再打電話問問看她父母有沒有跟安親班請假。」
「我說過我們有緣還是會見面,你看我們多有緣,居然在學校都能遇上,你等我一下,我們中午一塊吃飯如何?」他轉身收拾桌上的東西。
「我中午開始忙耶,安親班老師中午是沒法休息的。」她微微一笑。
何馭恍然大悟,「對哦,我忘了你是安親班老師,小朋友一去安親班就是你們開始忙的時候。」
兩人一同走出教室,何馭看了看她的頭髮,「你的傷好點沒有?」
何馭很高,大約一百八十公分,差不多和尹墨一樣高,只是尹墨的外表比較難以親近,何馭則可親多了。
「好多了,其實真的沒什麼,只是皮外傷而已。」
「晚上一起吃飯?」
「不是要拒絕你,只是我通常很晚下班,要等小朋友寫完功課,還要檢查完他們的功課才能下班。」她據實說道。
「我可以等你,我們一起吃飯好嗎?我知道一個地方的味噌湯很好喝。」他殷切的看著她。
不忍違拗他的好意,那天愛點點頭。「如果你可以忍到八點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喝味噌湯。」
何馭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當然不只喝味噌湯,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她點點頭,回以一笑,「我知道了。」
兩人在校門口道別。
何馭對那天愛起了莫名的好感,這種好感是從那天第一眼見面就開始的。
他想追求她,她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子,美麗卻不矯揉造作,如果她能成為他的終生伴侶,那將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那天愛一走進安親班,杜拉拉便說:「豆豆的媽媽打電話來說豆豆感冒,今天請假一天。」
那天愛頷首,「何馭跟我說了。」
「何馭?」
「沒想到何馭竟然是豆豆的老師,我剛剛進學校去找董莧的時候,遇到何馭。」
杜拉拉有些大驚小怪。「這麼有緣,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我自己也覺得好巧喔。何馭約了我晚上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他說他知道一個地方的味噌湯很好喝。」
杜拉拉神色曖昧的看著她,說出自己的直覺:「何馭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那天愛不假思索的回答:「怎麼可能,我結婚了耶。」
「拜託,何馭又不知道你結婚的事,他怎麼能猜得到你大小姐會十九歲就想不開走入婚姻?再說這個時代很多人根本不管對方是不是已婚就照樣狂追猛追,所以你的已婚身份不會成為他追你的阻礙。」杜拉拉邊說,邊端著水果盤走進教室。
等到全部搞定安親班裡的兩百多個學生,已是晚上八點十分,
那天愛和杜拉拉通常會留到最後才回家,幫忙老闆處理一些班務。
安親班經營有成,能有今日的規模,兩人在功勞簿上是要記上一筆的。
下班後,那天愛還是拉著杜拉拉一起去赴約。
「我跟去真的不要緊嗎?等一會兒何馭看見我一定會氣得跳腳。」杜拉拉有先見之明。
何馭在校門口東張西望著,一見到她現身立刻走向她,看見杜拉拉跟在一旁,有些意外。
杜拉拉先聲奪人:「不好意思喔,我也想喝好喝到不行的味噌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
何馭有些失望,可是他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不信等不到兩人單獨約會的機會。
「當然有,那家日本料理亭離這裡不遠,大概走個十分鐘就會到。」他說,立刻站在那天愛身旁。
本間日本料理亭--
因為這家店的廚師手藝很好,加上環境清幽,所以哪怕已是晚上八點多,店裡的客滿率仍能維持九成。
「我訂了包廂。」何馭說。
杜拉拉看了那天愛一眼,朝她眨眨眼,似是在告訴她,她猜得不錯,何馭就是要追她。
三人人了座,服務生來點菜,杜拉拉搶著說:「我來點,我來點,我對日本料理最有研究了,包準你們吃得眉開眼笑。」
天愛看了看何馭,客氣的說:「你也點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吧。」
「沒關係,我不挑食的,而且我是因為先喜歡上這裡的味噌湯所以愛上了這裡的東西,這裡的食材都不錯吃的。」
「拉拉,讓何先生點吧。」那天愛對杜拉拉說,
「叫我何馭吧,我們能同桌吃飯就是朋友,不要太客氣,拉拉小姐點什麼我就吃什麼。」
「喔……你說我們同桌吃飯就是朋友,可是為什麼你還是叫我拉拉小姐?」杜拉拉開始挑起何馭的毛病。
何馭臉紅的尷尬一笑,「對不起。」
杜拉拉將目光移回菜單。
三人剛點完菜,料理亭的老闆就一臉歉意地走進包廂。
「真是不好意思,服務生弄錯了,這個包廂是另一位客人先訂的,我帶三位到隔壁的包廂好嗎?」
「為什麼要去隔壁的包廂?你讓那位客人去隔壁的包廂好了。」杜拉拉直率的說。
「不好意思,那位客人每回來都坐這個包廂,已經習慣了,所以指名一定要這個包廂不可,請三位到隔壁的包廂好嗎?那間包廂擺設一樣,也很舒適,不然今晚的餐我打八折給你們。」老闆身段柔軟的說。
杜拉拉的牛脾氣一發、不可收拾,「你去叫他來跟我說,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大人物非坐這個包廂不可。」
那天愛不喜歡與人爭執,欲息事寧人,「老闆,請帶我們到隔壁的包廂吧。」
「天愛,不要退讓,我們為什麼要退讓?我們就是不讓,看他們能怎樣?」杜拉拉大嚷。
外頭的客人似是聽到裡頭的紛爭,逕自走進包廂;眾人一驚,沒有想到會是尹墨和鮑安妮。
穿著鐵灰色西裝的尹墨,出色得救人移不開目光。
他挑著眉盯著那天愛,沒錯,他是聽到那天愛的聲音才走進來的,不然他才懶得管這種事,交由老闆處理即可。
「怎麼,這包廂現在這麼紅啊?」尹墨故意這麼說。
「因為服務生弄錯了,就把這三位客人帶來尹先生預訂的包廂裡,客人一坐下不想換包廂了。」老闆也覺得很無奈。
「那就讓他們坐吧,我們到隔壁包廂去。」尹墨的手自然的摟著鮑安妮,親暱的勁兒如在蜜裡摻糖粉。
鮑安妮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修長的身材,明艷的外貌,不愧是模特兒出身的大明星,任何女人站在這樣的女人身邊都要自慚形穢。
那天愛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見到她,她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鮑安妮同樣注意到她,同樣用一種打量的目光審視著她。
「尹先生願意讓座真是太好了。」老闆一聽問題可以順利解決,立刻眉開眼笑。
杜拉拉看見尹墨的同時亦安靜下來,真是糗大了,大嗓門的結果只是讓尹墨以為楊鵬程和她分手是對的,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這麼凶悍的女人,介紹女友給楊鵬程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她怎麼這麼命苦,一張臉不知該往哪裡擺。
何馭自然也發現這名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是那日在三鼎醫院遇上的年輕院長。
尹墨走後,何馭好奇地問:「這人是三鼎醫院的院長,你們是不是認識?」
「你問天愛,看她是不是要讓你知道。」杜拉拉霎時沒了氣焰。
「尹醫師是……我的……是我的……」天啊,她說不出口。
她竟然不敢承認她和尹墨的關係,因為她在尹墨心裡是一個不重要的人,說出來只是貽笑大方罷了,
杜拉拉知道她的困難,幫她拉話:「尹墨是天愛的丈夫。」
何馭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天愛,「她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他是我丈夫。」
「可是他懷裡卻摟著另一個女人。」何馭心中疑惑。
「這有什麼稀奇的,你沒看八卦雜誌嗎?天愛和她先生的感情並不好,尹墨在外頭有別的女人是公開的事,而且很多人並不知道尹太太就是天愛,還以為尹墨的妻子長年住在國外,喂,你不必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可是你這麼年輕……這怎麼可能?」他還是不能接受。
「我十九歲結婚,已經結婚三年了。」
何馭難掩失望的說:「好可惜。」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還是可以追求天愛啊,只是如果你想追求天愛的話,必須先說服她離婚,因為她的腦子很死,不會在已婚的情況下跟你交往。」杜拉拉言明在先。
「你自己的想法呢?你為什麼甘願守著這個不能帶給你快樂的婚姻?一般人可能拿了巨額贍養費就走人,你為什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何馭好奇的問。
「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杜拉拉托腮看著那天愛。
這時,服務生開始上菜,那天愛卻已沒了胃口。
尹墨就在隔壁包廂,她好想看看鮑安妮是如何伺候尹墨的,她不求尹墨對她死心塌地,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
那天愛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牽強的答案,很難說服人。
何馭咧嘴一笑,「算了,今天不談掃興的事,我們好好的吃一頓飯吧。」
杜拉拉拍拍那天愛的肩膀,「是啊,反正想也沒用,不要再想了。鵬程那樣對我,我才是真痛苦呢,現在不也活過來了。」
那天本愛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接受這樣的婚姻關係,但當她看見尹墨帶著鮑安妮走進來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