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冰帶著多寶乘船來到鐵牛鎮時,已近中午,一陣肉香味從河岸竹棚底下的小攤子傳來,讓多寶覺得飢腸轆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在冷水寨住了十來天,又在這破船上待了近半個月,每天吃的不是粗食就是饅頭,要不就是煮得半生不熟的菜,憋得從小就吃山珍海味的她都快憋出病來了。所以這會兒她見到了烤魚、烤肉、烤燒餅的攤子,怎能不流口水?
她扯著聶冰的手嚷嚷道:「喂,三隻耳朵的,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打從那天聶冰譏笑她是只膽小的小毛毛蟲後,她便叫聶冰三隻耳朵的,誰要他姓聶,有三個耳朵呢?
聶冰瞥了多寶一眼,「船上還有東西吃,為什麼要花錢去買別人的東西?」
提起船上那些吃的,多寶的一張小臉皺了起來,沒好氣地道:「那是喂墨魚吃的,我是人,不吃那種東西。」
聶冰哼了聲,「是嗎?果然毛毛蟲還是挺挑食的,非樹葉不吃。」
「三隻耳朵的,你……」多寶橫眉豎眼地瞪著他,正想說什麼反諷幾句時,突然,她瞧見了棚子底下坐著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她興奮地又蹦又叫,小手亂揮,「琰哥哥、琰哥哥,我是寶兒,我是寶兒啊!」
聶冰一聽,眉頭微微一擰,琰哥哥?她口中的琰哥哥該不會就是德琰貝勒吧?
然後,聶冰又聽到多寶叫嚷著:「琰哥哥,我在這裡,你快來救我,我快被這只臭墨魚給折磨死了,琰哥哥、琰哥哥!」
聶冰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坐在棚子底下的德琰聽到多寶的叫喊而急忙躍了起來,他直奔河堤,居高臨下地看往他們的方向。
由於雙方距離並不遠,所以這一看,不但聶冰大吃一驚,連德琰也驚駭不已。
這人是誰?為什麼和自己長得如此相似?德琰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一對鳳眼炯炯有神地盯在聶冰的身上。
而聶冰看了德琰也是十分詫異,他、他是德琰?他就是皇帝的長子德琰?怎麼會長得和自己如此相像?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多寶全然沒發現兩個男人臉上的怪異神色,只是自顧自地爬到船舷上大喊大叫:「琰哥哥,你快來救我,這個三隻耳朵的要害皇上,一直逼問我皇上的下落,可是我寧死不屈,什麼也沒跟他說!琰哥哥,你快來救我,你再不來救我的話,我就要被他殺了!」
德琰一聽大驚失色,腳下一點,就要衝上前救多寶。「寶兒!」
聽到多寶這麼一陣亂吼亂叫,聶冰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準備將她拉下來。「小毛毛蟲,少胡說八道了,我如果要殺你的話,一百個你都不夠死,快下來,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多寶對著聶冰扮了個鬼臉,繼續扯開喉嚨叫囔著。她就是要叫,怎樣?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只臭墨魚的滔天罪行!誰教他威脅她多寶格格?哼!
「琰哥哥,你快來救我,你再不來救我的話,寶兒我就要被這沒心沒肝的殘忍鬼給殺了!琰哥哥,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聶冰神情一冷,扯著多寶的手吼道:「下來!」
多寶死命地攀著船舷,裝出一副飽受荼毒的可憐模樣。「不要,有本事你就在琰哥哥面前打死我!」
「你、你這丫頭,你別以為我不敢?」
多寶下巴一揚,胸部一挺,一臉你敢奈我何的刁鑽表情。「要是你敢的話你就動手。」
「你下來,我叫你下來,聽見沒有?」聶冰雙手抱住多寶的腰,準備將她抱下船舷o
「不要,我偏不要下去!」多寶用力攀著船舷,就是不肯下去。
兩人就這麼一上一下,一個要下去,一個偏不下去地拉扯著。
忽地,恍若沉雷一般的河濤滾動聲從遠處傳來,河堤上的德琰登時臉色刷白,他知道這是桃花汛,是鐵牛鎮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的桃花汛。
他急忙喊道:「寶兒,快下去,桃花汛來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河濤的呼嘯聲如同千軍萬馬般鋪天蓋地而來,一眨眼的工夫就將聶冰和多寶兩人沖人黃河失去蹤影,只剩下一艘船在河面上隨同波濤無力地打擺著。
☆ ☆ ☆
若非聶冰精於水性,長年在水上討生活,只怕多寶此刻已經淪為波臣,成了魚蝦螃蟹的腹中飧。
但她仍喝了不少水,因此聶冰在救她上岸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她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
聶冰一手托起她的臉,以嘴對嘴的方式將空氣送進她口中,而另一手則按在她的胸口,一面將她體內的水催出,一面以源源不絕的真氣為她暖身,為她疏通全身血脈。
半晌,只聽多寶嚶嚀一聲,嘴巴一張,嘔出大口大口的水。
她怔怔地看著聶冰,烏黑的眼中閃著疑惑,似乎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琰哥哥,我、我怎麼啦?」
聶冰劍眉一擰,琰哥哥?她叫他琰哥哥?難道他當真和德琰長得如此相像,以致連這小丫頭也認錯?
聶冰也不點破,只是抱起她往一家客棧走去。「沒事,已經沒事了,我帶你去休息,嗯?」
聶冰向店小二要了一間上等雅房,又差人去買了套衣裳,抱著多寶讓她躺在床上。
「寶兒,你落水了,先把濕衣服換掉,否則你會著涼的。」
多寶愣愣地點點頭,接過聶冰手中的衣裳,然後偏著頭瞪視著聶冰。
奇怪,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琰哥哥特別好看呢?尤其是他頭髮亂亂的樣子真是好看到了極點,他這副模樣斯文中有著些許狂野,溫雅裡帶著幾分堅毅,難怪宮裡有那麼多人喜歡他,為什麼她以前沒發現呢?
多寶也沒再追究原因,只是傻呼呼地解開衣裳,完全沒想到自己正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
猛地,一聲尖叫自多寶口中發出:「啊!」
正在脫衣服的聶冰聽到她的尖叫,急忙轉過身來到多寶面前。「小毛毛蟲,你怎麼啦?」
多寶指著一條自她衣裳裡跳出來的小魚,「魚、魚……」
聶冰見狀,頓時啞然失笑,他伸手將那條倒楣的小魚兒揮到地上,很自然地摟著她,「你這小毛毛蟲,原來你不只怕蟲子,還怕魚啊!」
多寶不服氣地捶捶他,「胡說,我才不怕魚呢!我只是被它嚇了一跳……」
她話才說到一半便猛然住口,像是發現什麼似的仰起頭看著聶冰。「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毛毛蟲啁!」聶冰理所當然地說。
多寶再次尖叫出聲,她不自覺地伸手想推開聶冰,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叫她小毛毛蟲,那就是三隻耳朵的聶冰!
可她不碰還好,一碰之下竟然發現聶冰是赤裸著上身的,這讓多寶忍不住又開始尖叫。「啊……」
不過這回多寶叫沒兩下就停住了,因為聶冰實在受不了她這種叫法,生怕她再繼續oq下去,客棧裡的人就會衝進來查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因此聶冰低下頭,猛地封住多寶尖叫不已的嘴,不讓她再發出任何聲響。
「嗚……嗚……」多寶發出嗚嗚的抗議聲,拳頭也捶打著聶冰。
聶冰伸手一架,順勢將她放倒,同時高舉她的雙手過肩,一手按住她掙扎不停的小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毫不猶豫地品嚐、探索她的甜美。
打從吻過她的小嘴後,他就一直想再吻她,因為她實在好甜、好香、好誘人。尤其是她的抗拒和潑辣益發激起他心底想徹底征服她的慾望,所以他吻得更深了。
他撬開她的小嘴,重重地吸吮、親吻著,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吸嗅她身上的芳香甜美,啃咬著她的稚嫩與嬌羞,吻得她暈頭轉向,吻得她毫無招架之力,連氣都喘不過來,只能勉強從他霸道的唇下獲得些許的喘息空間。
聶冰微微鬆開她,指尖輕撫著她被吻得有些腫脹的紅唇,「答應我不再亂喊亂叫,我就放開你,嗯?」
多寶紅著臉點頭,雙眼緊閉,連看都不敢看他。
聶冰放開她,同時扶她起身。
豈料多寶素來說話不算話,才剛重獲自由,便又張嘴大呼小叫地求救,還想要往外開溜。「救命啊!非禮、失火啦……」
聶冰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一手摀住她的嘴警告道:「小毛毛蟲,信不信你再繼續叫下去,我就會讓你在這兒成為我的女人?」
多寶瞪著他,意思是說你敢。
聶冰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邪氣,「我從小就在水上討生活,燒殺擄掠無所不做,捉一兩個女人到水寨更是家常便飯,你說我敢不敢?」
聞言,多寶臉上不禁浮現一絲驚懼。
聶冰將臉湊近她,挺直的鼻子抵著她的。「別緊張,我承認我想要你,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只想弄清楚一些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乖乖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嗯?」
多寶用力點頭,眼睛轉啊轉的,示意聶冰放開她。
聶冰卻沒馬上放開她。「答應我,絕不大聲嚷嚷?」
多寶又點頭。
「黃牛的下輩子會變成蜈蚣?」
多寶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因為她討厭蜈蚣,所以不想變成蜈蚣。
聶冰終於放開了她。
一獲得釋放,多寶旋即閃得遠遠的,還抓起衣裳遮在自己胸前,「你……你轉過身去,不准看!」
聶冰依言轉過身,讓她可以換衣服,而他自己也順便穿上乾淨的衣裳。
多寶一面手忙腳亂、笨手笨腳地換衣服,一面看著他,生怕他會突然回過頭來偷看自己。「我、我好了。」
聶冰回過頭,看著她瑟縮在床角的可憐模樣,忍不住扯扯嘴,「你放心,我說過我現在不會碰你。」
雖然這樣說,可是才剛被他吻過的多寶豈能放心,她緊張兮兮地說道:「真的不會碰我?」
「真的。」
「黃牛的下輩子會變成大蜈蚣?」
一抹迷人的淺笑漾在聶冰的嘴角。「好,黃牛的下輩子會變成大蜈蚣。」
聽他發完誓後,多寶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她磨磨蹭蹭地來到離聶冰比較近一點的地方坐下,一副慷慨就義、壯烈成仁的模樣。「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統統告訴你!」
聶冰險些笑了出來,卻還是板起臉孔正經問道:「我不想知道太多,我只想問你,在鐵牛鎮遇到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德琰?」
多寶一怔,她以為他又要逼問她皇上的下落,想不到竟然是問德琰?這下她更放心了。「是p阿!他是叫德琰,是當今皇上的長子。」
「他今年幾歲?」
多寶仰起臉想著,小手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數著。「琰哥哥上個月才慶祝過生辰,所以是二十五……不對,是二十六歲。」
二十六歲?這麼說來,他和自己同年了?「他有兄弟嗎?」
「當然有,琰哥哥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當然有好多兒子,雖然咱們這個萬歲爺不好女色,但也生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公主。」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他有沒有……有沒有……孿生兄弟什麼的?」
多寶的眼睛緩緩睜大,彷彿聶冰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孿生兄弟?」
「對,我想知道德琰有沒有孿生兄弟?」
多寶偏過頭,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皇后娘娘一次生下兩個兒子,那該會是多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天大喜事,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所以應該是沒有。」
聽到德琰沒有孿生兄弟,聶冰不知自己是該鬆一口氣還是失望。「沒有?」
「可是我聽阿瑪說皇后娘娘有一個孿生妹妹,她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從這點來說,皇后娘娘生下孿生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聶冰一顆已經放下的心,又讓多寶提了起來,「什麼?皇后有孿生妹妹?」
「是啊!聽說她們長得好像,就好像你跟琰哥哥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分不出來……」多寶陡然住了口,像是發現什麼似地瞪著聶冰。
這個聶冰長得和琰哥哥這麼相似,還一直追問琰哥哥有沒有孿生兄弟的事,難不成他是琰哥哥失蹤多年的孿生兄弟?
這麼一想,多寶益發覺得聶冰和德琰很像了,「你、你和琰哥哥長得好像,你該不會是……」
聶冰靜靜地看著多寶不發一語。半晌,他從衣服裡掏出那塊玉塊,「小毛毛蟲,你見過和這塊玉塊一樣的東西嗎?」
乍見那塊玉塊,多寶簡直詫異得說不出話來。「這……」
「怎麼?你看過?」
多寶點頭,抓過聶冰戴在胸前的玉塊細細看著,然後當她瞧見「執子之手」四個字時,臉色刷地變白,「琰哥哥有一塊和這一模一樣的玉塊,上頭也有四個字,是『與子偕老』,琰哥哥說那是他出世沒多久時,四伯伯送給他的禮物。為什麼你身上也有這塊玉塊?而且這兩塊玉塊似乎是一對的?」
聶冰還來不及說話,房門便突然讓人推了開來,一個男子跨了進來,手中握著和聶冰一模一樣的玉塊。「因為他就是我自幼失散多年的同胞兄長,所以自然會有這塊玉塊。」
聶冰抬頭望去,只見來的人正是德琰,而在德琰身後還有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相貌俊朗、身材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氣質出眾、美艷動人的絕色女子。
這一男一女正是當今的天子與皇后——煜棋和蘇盼盼。
☆ ☆ ☆
乍見德琰,聶冰掩不住心頭的悸動,他微微顫抖地問:「你、你說什麼?你說我是什麼?」
德琰也顯得有些激動,「大哥,我說你是我的大哥,愛新覺羅·德隆。」
聶冰搖搖頭,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胡說,我怎麼會……怎麼會是你的大哥,又怎麼會叫德隆?」
一旁的蘇盼盼已忍不住熱淚盈眶地撲了上去,她攀住聶冰的手又是哭又是笑,「你是隆兒,你是我那自幼就被人抱走的苦命兒子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展,聶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多寶,想向她求證這一切,哪曉得多寶居然跑到聶冰面前望望,又跑到德琰前頭看看,然後跑到煜祺跟前,很慎重地下了一個結論,「皇上,這個三隻耳朵的,好像真的是你失蹤多年的兒子耶!因為我發現他比琰哥哥長得更像你,不過也比你年輕二十六歲!」
多寶的話轟得聶冰全身發顫,他一寸寸地將視線移向煜祺,當他看見煜祺那和自己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時,聶冰知道德琰所言不差,他真的是德琰的大哥,也就是當今天子的親生兒子!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竟會變成皇帝的兒子?又為什麼會平空多出德琰這個孿生兄弟?
他想問煜祺,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至於蘇盼盼,她早巳哭紅了眼,「隆兒,我的隆兒,額娘總算找到你了!額娘還以為這輩子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驟見失散多年的兒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煜棋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泛濕,他對德琰說道:「德琰,把經過告訴你大哥。」
「是,皇阿瑪。」
德琰扶著蘇盼盼坐在床沿,貼心地為母親拭去淚水,然後才抬起頭看著聶冰,「我手上這塊玉塊寫著『與子偕老』,你手上那塊寫著『執子之手』,你知道這是怎麼來的嗎?」
聶冰搖頭。
於是德琰將定親王煜仲如何得到鴛鴦塊,如何因為鴛鴦塊差點失去妻子,及煜神為感謝煜祺鼎力相助,因此將鴛鴦塊以黃金重新鑲造,在蘇盼盼生下孿生子的當天分送給兩個孩子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聽完德琰的解釋,多寶臉上儘是好奇和不解,「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沒有皇后娘娘生下孿生子的記載,為什麼琰哥哥又說是定親王將玉塊送給他們?」
煜祺解釋道:「因為大清皇室從來沒出現過孿生子,所以先帝也不知道該讓宗人府怎麼記,才會先暫且擱著,想等孩子滿月以後再說,這就是宗人府和敬事房為什麼沒有記載的原因。」
蘇盼盼也接口道:「由於我是江蘇人,所以皇上特准我在每年清明時可以回江蘇祭祖掃墳。我還記得那天正好是清明,天上下著毛毛細雨,我抱著剛滿月沒多久的琰兒,奶娘抱著你一起去上墳。我在墳上還和纖纖講了好多話,奶娘就抱著你在一旁走動。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奶娘竟然一去不返;起先我以為奶娘帶著你散步去了,所以在原地等了好久。後來奶娘是找到了,卻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你,我的寶貝隆兒,你就從此下落不明,任憑我和皇上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你。隆兒,我的隆兒,額娘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你了,為此幾乎每天以淚洗面,想不到、想不到現在居然能找著你,隆兒,我的隆兒!」
蘇盼盼抖著手,輕撫著聶冰俊美的臉龐,美麗的臉上儘是淚水。
而聶冰就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僵愣在當場,半天說不上話。
開什麼玩笑?當年一個奶娘就可以把孩子弄丟,現在又用一句話、一塊玉塊就說他是他們的兒子?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這到底是在騙誰?
聶冰一把推開蘇盼盼,不住地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所說的一切!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說罷,聶冰頭也不回地從窗戶一躍而出,瞬間消失蹤影。
蘇盼盼見狀,整個人幾乎暈了過去,她跪在地上痛哭失聲:「隆兒,隆兒!」
煜祺一個箭步上前扶起妻子,同時喝令道:「德琰,快去把人追回來!」
德琰還來不及回話,一旁的多寶跳了起來,「皇上,我去,我最瞭解那個三隻耳朵的在想什麼,我負責替您把他追回來!」
說完,多寶小小的身子已然追了出去,只剩下淚流不止的蘇盼盼,和面色凝重的煜祺和德琰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