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們所獲得的資料,依凡·摩根辦公的樓層應該是在十三樓。於是他們選定了一座直達十三樓的電梯。
出乎意料的,電梯並沒有任何檢驗的動作就讓他們進入,隨著上升的高度,一切是如此順利。十秒鐘後,電梯幾乎感覺不出任何震動的停在十三摟,顯示出設計、用材的精良。就在他們等待著電梯門打開,互看一眼慶幸任務完成在即之時,電梯壁上忽然開啟了一小方的數字鍵,接著傳出機器說話的聲音:
「請輸入密碼。」
他們面面相覷的愣了二秒鐘。
「小諸葛!」謝芷韻花容失色的低喊著。
郭亮用手示意她不要驚慌,;他以最快的速度從公事包內取出解碼儀器。
他熟稔的拆下數字鍵上的面板,用著帶來的輔助工具開始專注謹慎的試圖解開密碼。
時間的流逝像他們額頭頻頻冒出的汗珠,距離他們應該輸入密碼已過之三分鐘,等不到來人輸入正確密碼,電腦的催促聲突然再度驚心刺耳的響起:
「請輸入正確密碼,否則電梯將在三分鐘之後自動停止輸送氧氣。」
聽完,謝芷韻倒抽了一口氣,郭亮屏息繼續操作儀器。電梯內的溫度霎時竄升,空調氣孔中呼呼送出的冷氣根本調節不了他們兩個人激騰的熱度。
謝芷韻全身緊繃的盯著手錶上的秒針,三十秒很快又過去了,終於,郭亮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用眼神詢問著她。
謝芷韻知道他已經解開密碼,堅定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能力,更代表她願意和他共進退。
郭亮小心翼翼的輸入密碼,然後退後和謝芷韻並肩在一起等待電梯門打開——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電梯門遲遲未開,電腦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郭亮垂頭喪氣的開口:「蠍子,對不起!我失敗了。」
人算不如天算!一向意氣風發的他,有朝一日竟會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他真是始料未及。
倘若輸入的密碼無效,那麼電梯該會在一分鐘後停止輸送氧氣,再過沒多久,敵人就會相繼趕至。想到他們即將葬身於此,謝芷韻心頭一凜,但思及能和郭亮死在一起,心裡反而有說不出的坦然和釋懷。
「不,你應該說,我們失敗了!」她的聲音無懼無海,笑容燦爛甜美。
霎時,一道電流從郭亮的頭上快速流竄到腳底,生命至此,他從未曾像現在這般無謂生死,他激動地凝視著她。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他的心情大逆轉。
謝芷韻瞥了眼手錶, 「大約一分半鍾!你想幹嘛?」這就是她所愛的男人,死到臨頭了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帥!
「一分半鍾!足夠了,足夠我問你一個問題,足夠讓我死而無憾。」雖不能週年同月同日生,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不枉此愛。「蠍子,你願意嫁給我嗎?」
原以為可以和他死在一起已經夠纏綿悱側的了,沒想到還能得到他的承諾,和他相約來生,此時此刻,謝芷韻居然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她當然願意,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
「我願意!」她滿心喜悅毫不猶豫的回答。
「現在?」此刻,死神很可能已經等在電梯
「現在!」她甘心將自己僅剩的生命全部獻給他、擁有他,即使只有一秒鐘、一剎那,對她而言已是地久天長。
霎時,一股感動充塞在兩人胸臆間,誰也不想打破這美妙的一刻。
他的眼睛逐漸轉暗,專注凝視著她;他的眸底有種深刻、真摯、而絕望的東西,可是謝芷韻無法看透它。他飢渴地吻住她,然後在她的臉、她的喉嚨印下無數的細吻,一雙手不停的在她身上遊走,而後停放在她圓俏的臀部上,將它按向他緊繃的下腹密密的貼合著。
感受到他的硬挺摩擦著她的私密處,紅暈迅速染滿她的臉,她的喉嚨不可思議的發出輕吟聲,全身感到、陣快感竄升、血液奔流,尤其小腹間一股讓人銷魂的張力,讓她更是嬌喘連連,不能自己。
他用舌尖勾劃她的唇瓣,將它們分開,滑溜的舌竄入她口中,嘗到了甘甜的滋味。兩人的唇瓣一次一次地膠合,他彷彿永遠無法滿足,拚命的汲取她的蜜汁,似乎必須從她的身上才能得到氣息。
良久,他用盡每一分意志力才能讓自己退後抽身,但仍將臉埋進她的頸項,用力的呼吸著。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全身虛軟無力,幾乎無法呼吸,身體仍因剛剛的激情而顫抖不已。
郭亮緊擁住她,灼熱的目光凝睇著她。他突然只手朝上道:
「我,郭亮,願娶謝芷韻為妻,生生世世照顧她,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不離不棄!如有違背誓言,願遭天打雷劈!」語畢,他又看向她。
嫁娶是人生中的大事,謝芷韻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自己嫁掉。他們應該算是英年早逝吧!在死於非命前還能嫁給自己所愛的人,這份幸運足以讓她含笑九泉。
沒有遲疑,她照著宣誓了一遍。
接著,郭亮取下他脖子上的密碼項鏈為她戴上。謝芷韻也取下她的為他戴上。
「我可以親新娘了嗎?」他雙眸滿含慾望的作勢要吻她。
謝芷韻閉上眼,正等待這個結婚之吻落下時,電梯大門霍然打開。
「因為電腦內部出現一點狀況,很抱歉讓您久等了。您輸入的密碼正確無誤,可以通行了。」電梯內的語音再度響起。
謝芷韻興奮的拉住郭亮的手臂, 「小諸葛,我們死不了了。」
雖然慶幸能夠死裡逃生,可是打斷他們婚禮中最重要的步驟,郭亮還是覺得有些掃興。而且完全沒想到她生澀自然的反應竟能刺激他的感官,教他不能自己的迷戀上。
現在,只待完成任務,恢復自由之身,他不只能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還能進行更纏綿的情節。
對!先完成任務要緊。
他拉著她一起跨出電梯。
這一步,對他們而言是生和死的界線。對愛情呢?
恐怕只有時間能解答了!
通過電梯內的考驗,雖然還是遇上幾處困難,但郭亮和謝芷韻皆能輕易過關,終於不辱使命地拿到了上級所要的機密資料。
離開「千禧大樓」回到飯店,或許是剛經歷重險驚魂未定,或許是因為彼此意外的生死相許,天地間的一草一木、雪霽風輕,無一不情調。
一路上,他們沒有交談,除了卸妝和換衣裳的時候,其餘時間郭亮緊握她的手沒有鬆開過。
夜色幽黑,加上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照理他們應該累癱了,可是兩人卻出奇的清醒,格外有精神。
沒有人在意任務順利達成,因為天地間最奇妙、最雋永的事情降臨在他們身上了,那震撼力超越了一切,充滿整個東京的夜空,佔據兩顆悸動的心。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謝芷韻的房門口,一身熱血沸騰的郭亮轉身含情脈脈看著她。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你呢?」他專注地望著她的嬌樣,彷彿天地間他只在乎她一個人。
他眼中閃耀的光芒讓謝芷韻酡紅了臉。
「我也不想睡。」她用摻了蜜的聲音回應。
收到她同意的鼓勵,郭亮含情脈脈的說: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我們下去喝杯咖啡好嗎?你先進去梳洗,我回房整理資料,一個鐘頭後我們中庭咖啡屋見。」
謝芷韻與他四目膠著,無異議的點點頭。
郭亮為她打開房門,百般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待會兒見!」
◇ ◇ ◇
嘩啦啦的水流聲伴著郭亮的口哨聲響遍整個浴室,沖掉臉上殘留的妝,洗淨身上的肥皂泡沫,他關上水龍頭圍上浴巾。
水聲方歇就聽到電話鈴聲大作。
一定是蠍子!
郭亮立刻拿起話筒道: 「喂!」此時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快樂。
(小諸葛,你上哪兒去了?)藍傑士打了整個晚上的越洋電話,不禁抱怨道。
「Jazz?」他不是應該在美國照顧柳少葦?麼會三更半夜打電話找他呢?莫非……
「少尉出事了嗎?」距上回聯絡也有一段時日,會不會是他傷勢加劇……他不敢往下想。
(不是。)藍傑土有氣無力的說。
嚀!差點給他嚇死。
郭亮干緩心跳速度,「既然他沒事,你幹嘛三更半夜打電話嚇我?」耽誤他談情說愛的寶貴時間。
差點忘了,他之所以能認識謝芷韻,能有現在的幸福,全是拜藍傑土所賜,他是他們的大媒人,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思及此,他的語氣比起剛才和善多了:
(你好嗎?)關心自己也要關心別人!自己很好,當然也要知道別人好不好羅。
「少尉的傷勢好點了嗎?」
會好才怪!任何人試試連續半個多月沒睡好沒吃好,外帶全副武裝隨時待命,就是想好也難。藍傑士心裡不滿的想著。
(唉——小諸葛,任務完成後,你能來美國一趟嗎?)他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他都已經快忘記睡在床上是什麼滋味了。
才說沒幾句話就歎氣,這未免不符藍傑士開朗樂觀、大而化之的風格。
「究竟發生什麼事?」藍傑土雖然外表吊兒郎當,但實際上他的能力不在他和柳少葦之下。他相信,如果今天來出這趟任務的是自己,以他在電機方面神乎其技的身手,絕不會發生電梯裡的驚魂事件。所以,他的口氣會如此沉重,想必是遭遇了很大的困難。
郭亮才壓抑的不安又緩緩升了上來。
(是少尉。)藍傑士再度長歎了一口氣。
「你不是說他沒事嗎?」到底在美國方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時之間是死不了,可是情況卻比死了還麻煩。)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無力感。
「此話怎講?」他的話讓郭亮的好心情沉人海底。
(他自從昏迷醒來,總是一個人怔愣的發著呆,時而微笑時而皺眉,好像拚命的要讓自己好起來,卻又沉默寡言得教人擔心。一天平均說不到三句話,眼睛一睜開就嚷著要出院,一開口就是要找什麼穿白衣服的天使,怎麼勸都沒用,我實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更要命的是鐵面雙子並沒有因他受傷而放棄追殺,每天周旋在鐵面雙子的暗殺與柳少葦的怪裡怪氣之中,內憂外患令他身心俱疲,他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祖上積德。
不發一語,執意尋找白衣天使?這是什麼毛病?
「依你看,有沒有可能是受傷的時候傷到腦子了?」以柳少葦耿直不阿從不矯飾的性情,郭亮不得不作此懷疑。
(這點我早就想過了,也請醫生徹底、嚴密的檢查過好幾次,報告都說他比正常人還正常,如無意外,傷養好後想活一百年也沒有問題。)反而搞得他自己大傷腦筋!
(我本來是不想煩你的,可是這一回鐵面雙子對少尉似乎誓在必除,少尉又堅持不肯換醫院。我也考慮過向總部求援,可是依我研判,少尉是心病,心病還要心藥醫,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也許你能夠打開他的心結。)
郭亮陷人短暫的苦思——
對於柳少葦,他是責無旁貸。要是在以前,他不作他想,二話不說就會以最快速度趕到他身旁。
奈何,今非昔比,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 。
他有了謝芷韻,勉強說,他們算得上新婚燕爾。他這個準新郎倌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丟下準新娘,一個人跑到美國,何況他們尚未洞房。
乾脆把一切告知,讓她跟他一起到美國吧。
不行!藍傑士把情況分析的如此險惡,說什麼他也捨不得讓她去涉險。鐵面雙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背後的龐大殺手集團。
絕不能讓她知道,光憑她在電梯裡毅然決然就將自己托付給他的表現,倘若她得知內情,絕不會同意他一個人單獨前往。無論如何,柳少葦的事必須瞞住她。
索性他們還沒有登記,在法律上還稱不上是合法夫妻,屆時,就算他運氣不佳出了意外,也不會連累她守活寡,浪費她的眼淚。
「我明天就動身。」經過一場內心的拉鋸戰,郭亮義無反顧的說。
◇ ◇ ◇
等待對戀人來說像酷刑,何況謝芷韻是愛情新鮮人。誰說戀愛中的情侶喝水也甜,她才選修不久:卻已覺得五味雜陳,酸甜難分。
獨自坐在中庭咖啡廳的角落已經有十分鐘了,雖不在意誰等誰,可是見不到郭亮,她的眼皮又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令她不安。
任務至此可說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只要他們明天離開時,把那封早已寫好、文情並茂的信留給依凡·摩根,一切就算圓滿達成。
這一次,她不但順利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謂是雙喜臨門。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她從頭到尾欺騙依凡·摩根感情的事了。
不管他是否真的十惡不赦,不管他是否罪該萬死,她都不該是那個制裁他的人,更遑論是用這種卑鄙騙人感情的手段。
然而正邪本就誓不兩立,何況她芳心所屬的對象從不是他。
還好時間不算長,他應該沒有投下太多的感情,也許很快就會忘了她,期待他能早日覓得真摯的戀人。
她舒了口氣,隨手理理儀容把一撮頭髮撥到耳後,淺嘗了口卡布奇諾咖啡安撫情緒。
原來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度日如年全是不正確的,什麼一天,別說是二十四小時,就是一分鐘她都如坐針氈,身心如煎如熬了。
不知道此刻郭亮在做什麼?洗澡?還是整理資料?想她嗎?像她想他一樣的想她嗎?一定沒有!否則他不會捨得跟她分開這麼久。
完了完了,猜疑、忐忑、喜怒無常……她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戀愛了。才一會兒工夫不見,她已經開始食不知味、牽腸掛肚了。
待會兒他如果來了,她該叫他什麼呢?
叫老公嗎?他們還不算正式的夫妻,這麼叫宛如她是多麼等不及把自己推銷出去,一定會被他看輕的。
入境隨俗,叫阿娜答?粘答答、噁心巴拉,而且還了無新意。
叫郭亮?未免太過矯情,不合她個人風格。
那叫——亮?別鬧了!
嗯——或者照舊喊他小諸葛?那會不會太生疏了?
算了!別想了,順其自然吧!急什麼?她可以先聽聽他是怎麼喊她的,聽過之後再決定也不遲呀。
他來了!她的心跳又開始不聽指揮的狂飆起
一步、二步,不對!謝芷韻眨了眨眼再看一次,三步、四步,郭亮的腳步愈是靠近她愈是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在她的對面坐下,他黯沉的臉色、全身散發緊繃的氣息,終於證明了她的預感的確沒錯。
她的眼皮一口氣抖了好幾下!
服務生有禮的上前詢問郭亮,並將Menu遞給他。
「不用了,我坐一下馬上就走。」郭亮把Menu還給服務生。
謝芷韻突然覺得一陣冷風襲來,身上的雞皮疙瘩紛紛豎立。
「對不起,我在整理要帶回總部的資料,沒讓你久等吧!」她的臉色看起來那麼蒼白,教他如何開口呢?
他在玩遊戲嗎?為什麼他對她的態度好像在接待客人?為什麼他的人、他的聲音和不久前判若兩人?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小諸葛嗎?謝芷韻不置信的看著他。
不等她開口,郭亮繼續以冰冷的語調說:
「任務到今晚算是圓滿完成,很高興這一次能和你合作。」他面無表情地回視她,心裡卻如波濤洶湧般的翻攪著。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嗎?」謝芷韻牢牢地盯著他,企圖望穿他的靈魂,好半晌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一切都改變了。她不是在作夢吧?亦或者,今晚在「千禧大樓」電梯裡那一幕才是夢?
郭亮雙手緊握成拳頭,極力克制自己向她坦白要她等他回來的衝動。
「當然不是。」他輕笑,其實笑容的背後蘊藏的苦賽過黑咖啡。
「我是想告訴你,我臨時有事必須搭早班飛機離開,一切資料恐怕得請你獨自帶回總部交差。」他撇過頭,不忍心看她的表情。
「就這些?」謝芷韻依稀看見原本停駐在她身旁的幸福青鳥飛走了,她眼裡的光彩逐漸被一抹肅殺之氣所取代。
「就這些。」
她心碎了嗎?一定是,要不然為什麼不發脾氣也不質問他?
也好,心碎總比送命好,恨他總比遇險好。
他回答得既簡單又肯定,抹煞了她僅存的一點「沒問題。」她連再見也不說的起身準備離「蠍子!」郭亮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住她。
「還有事嗎?」她的胸中燃起千百種可能希望,也許他會突然哈哈一笑,告訴她這不過是一場整人遊戲,純粹是為了博君一笑……
望著她修長抖顫的背影,郭亮的理智終於還是戰勝了感情。
「密碼項鏈!」他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擱在桌上。那是在電梯裡生死交關、他們互許終生時,她為他戴上的。
謝芷韻霍然轉身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一如他來自外太空,說著令人難懂的外星語言。
按規定,密碼項鏈是上級所交付的東西,屬於公物,私人不得據為己有,因此任務完成後須連同資料繳回總部。
二條白金鑲碎鑽,形式再普通不過的半心型項鏈,原本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然而在千鈞一髮之際,這二條項鏈是他們互訂終生的交換信物,是這場倉促婚禮唯一的見證,他們曾賦予項鏈新的意義。但是隨著郭亮輕易繳出、毫不留戀的神情,它的存在刺目得宛如嘲諷。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停擺了。沒有心跳、沒有思想,只有謝芷韻眼裡不斷射出的恨意。她伸手抓起那條項鏈,憎惡地瞪他一眼。
「蠍子,我……」她的模樣令他揪心更擔心,
他忍不住起身握住她的手,眼底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可是,他能做什麼呢?說個笑話來緩和尷尬的氣氛?講幾句漂亮高雅的話來安慰她?或者全盤托出,讓她跟他一起涉險?他捨不得啊!
不願他再繼續掙扎,謝芷韻漠然地開了口: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的。」她冷冷地牽動嘴角,從鼻孔裡悶哼出聲:「你不值得!」她猛力甩開他的手,斷然離去。
她恨他!
這是郭亮除了心在滴血外,唯一能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