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孩子般累著入睡的臉,現在作著什麼樣的夢,雖然緊緊地抱著,還是一點點地流逝,想到那些,眼淚落了下來,真希望時間就此暫停,儘管如此深刻的愛也只是惡性循環,何時才會醒來,不再只是奢侈,希望兩心永遠相系……
「時間十一點十分,這不是深深的聲音,,你別嚇一跳,我是職業代班,你該部陌生——對啦,我是辣妹,深深渡假去了,我會在這裡陪你,直到深深出現。
剛剛放的那首歌是在深深新收的一堆c殷達實中,特別挑選出來的,特別是湘川七漱那種適合在夜深人靜聆聽的歌聲,還有刻劃著夜、愛和夢囈般的歌詞,在節目一開始就送給你!
哈嘍!深深,你也在嗎?回來記得告訴我們度假的心情,有沒有艷遇發生啊!
我是辣妹,請你到『空中夢想家』裡一同來作夢吧!」
空氣中有一道聲音消失了,是突然而以外的消失了,牧可風恍惚著,他從沒想過在這個時段的空氣中竟會不存在那個聲波。
一段廣告、一首歌曲之後,頻道裡的聲音依然陌生,心像被開了一個洞,亂了一切頻率。
那次爭吵後又有更長一段時間沒見她,不過,每天擁有那聲音的感覺教人不容易覺得寂寞,而此刻,連聲音都不在了,那突來的震撼還真不小。
門外一陣敲門聲,關掉音響,開了門,是牧可晴站在門外。
「哥還沒睡,有些事我想——和哥談一談。」牧可晴不等牧可風回答,急走進臥房。
「是什麼事,好像挺慎重的。」牧可風也跟著坐下。
「跟哥有關的事。」牧可晴早想徹底問一問這個問題,正巧下午和殷達實一起送殷深深上火車,見了殷深深的模樣便再也忍不住要找牧可風談一談。「你對深深的感情究竟怎麼樣?」
「大人的事——小孩最好不要多問。」牧可風說。
「我不是小孩了,你也不是大人,你是我哥哥,也是我男朋友妹妹的男朋友。為了你,為了她,我都要問。」牧可晴就怕牧可風還沉淪在某種曖昧不明的情況中,「你們為什麼那麼多天沒見面,是分手了嗎?」
「她——這麼說的嗎?」
「她沒說,我要你說。」牧可晴逼著
「可能是我不適合她吧。」牧可風其實對一段新戀情毫無心理準備的。
「什麼叫做不適合?你愛她嗎?如果愛就該好好的相守。如果不愛,那麼一開始哥為什麼要跟人家在一起?現在才說不適合!」牧可晴顯得有點激動。
「感情的事不是愛或不愛那麼簡單。」對現在的牧可風來說,事實的缺是如此,受過一次傷,堵塞了這些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不是說愛就愛,連他自己都是呢們的沒把握、不確實。
「怎麼不是那麼簡單,愛她就留她在身邊,我知道,真的,哥是愛著深深的。」
也許吧——一顆曾經滄海的心,因為未曾感受到如此刻般強烈而深刻的震動,反倒是愈來愈沒自信,他真能再像從前那樣鮮明、深刻的愛一個人嗎?
只是喜歡——對誰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我不希望哥因為過去就不能再接受其他的人,尤其深深那麼愛你,我們都看得出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牧可晴的心一陣扭緊。「現在——更是為她擔憂,你有半個月沒看到她,你一定無法想像她變成什麼樣子,她臉色好差,好憔悴,聽說醫生要她去做徹底的身體檢查。也許她真的是病了,不過——說不定她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深深她——」牧可風不知怎麼問才好,說不定今晚沒上節目就和妹妹所提的事情有關。「你見過她,是不是?」
「今天下午。」牧可晴因收到一些實質的反應而心頭一喜,牧可風臉上的焦急是顯而易見的。「連殷大哥都認為深深病得不輕,這陣子他心情有很不好。」
「那……上醫院做檢查的事——安排了沒有?」牧可風完全受牧可晴刻意加重的語氣所牽動。
「不知道,我沒多問。」牧可晴突然一動,她心中有一個善意的惡作劇正醞釀著。
「明天我就在醫院裡頭安排,就深深到我們院裡來檢查好了。」牧可風說著。
「也好,真的有什麼的話,照印起來也比較方便。」牧可晴故意又多說了幾句,就是不把殷深深回台灣的事告訴牧可風,風平浪靜的愛情實在測不出它實際的深淺,也許哥哥欠缺的就是心靈上的刺激,封閉太久,連心都缺乏彈性。「本來應大哥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的那麼晚了,我去睡了。「
牧可晴不想再追問愛或不愛那種抽像的問題,她一埋下一些地雷,只要牧可風觸及時有所反應,他的心不會沒有感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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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司令左秋笙的「因為」酒館內,牧可風像瘋子似的找不到殷深深的人。電台她是請假中,家裡門窗緊鎖,打電話也沒人接,找了牧可晴來問,只得到一聲詫異的「不知道」。撥電話問柯亞男更是出奇冷淡的——我也不知道,她請假。至於殷達實,他酷酷的樣子,演技卻是第一流,先是吃驚,然後才冷冷地說:
「我會去找,我妹妹的事,我不希望你再來插手,她不需要一個不能愛她的男人的虛情假意,身體檢查的事我會等找到她之後另外替她安排。」
這些不約而同對牧可風炮口一致的默契,正是牧可晴昨夜的點子,而此時卻把牧可風逼向一個需要面對自己的角落,雖然他不知道,但,他的心已不受所謂的理性控制,他把無端而至的情緒發洩在辣口的酒精上。
左秋笙在空閒時靠過來,也替自己斟了酒。他和牧可風一向是不分勝負的酒黨,今天的他自然也在某種默契之列。
「你好久沒來,也沒上山,真那麼忙?」左秋笙故意起了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
「你知不知道深深去哪裡?小男有沒有告訴你?」沒想到牧可風竟會完全不像平常的他,先沉不住氣的第一句就問。
「怎麼了?深深她會去哪裡?這個時候——應該在家吧,我不知道不過,她近來身體不好,多半是在家裡休息吧。」左秋笙的演技彷彿也不比殷達實遜。
「她不在家!」牧可風又氣又急,「我問過小男,她卻好像不願告訴我深深去哪裡了。」
「你們不是分手了?」左秋笙語氣中有強烈的無所謂。「既然不打算現在一起,那麼對方的事最好別管太多。」
「你知道她生病的事?」牧可風似乎全然沒聽見左秋笙說的話。
「聽說還要檢查,不過,她看起來的確很遭。」左秋笙也加了點料,「我不是說了你別管那麼多,你的關心如果不是愛,那反而會傷害深深,你最好還是當做沒這回事。」
「連你的口氣都變得著,這麼冷淡!我不過是想知道深深現在在哪兒。」牧可風仍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被牽動。
「不是冷淡,是事實。」左秋笙舉起酒杯,「事實本來就比傷人,也許是人家不願見你,你正好把你所謂的關心收起來。」
左秋笙一見牧可風凝這一張臉,想是夠了,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剩下的絕不是旁人可以使得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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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著幾天,只要是牧可風在午夜十一點打開收音機聽到辣妹的聲音,他的心就會收緊成一團。不只那天他像個傻瓜,這幾天他不是不斷重複撥著相同無人接聽的電話,就是開著車繞進和平東路的屋子;工作時他像具機器人,一得空他便一味的胡思亂想。
而——今天他竟失常到忘了刮鬍子就到醫院上班,一夜未眠使得他鬍渣冒得像堆雜草,家上血絲滿佈的雙眼,幾乎又造成誠安醫院一大早的頭條新聞。
「牧大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很累的樣子。」牧可風身邊的白衣天使輕聲地說著。
「今天我想——取消原本預定的手術,臨時的手術你也請他們安排別的醫生做。」牧可風昨天就差點在一個手術中因為閃神而失手,他可不能隨便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好的。」護士小姐走開,回來時帶來一道命令,「院長請你到院長室。」
牧可風苦笑了下,他走出辦公室,在進院長室前先到洗手間洗把臉,整理一下衣著,並振作疲倦的精神。
「爸,你找我?」牧可風看著父親,他們在院內總是各忙各的,只有在公呈上會碰面。
「昨天的手術是怎麼回事?」牧以功是個實事求是的老牌院長,他本身也是外科出身,只是年紀逐漸大了之後退居行政工作。「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差,是不是有什麼事?」
「昨晚沒睡好,今天我取消了所有的手術,像昨天那樣的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
「身為一個醫生,這是很重要的。」牧以功嚴謹地說,並為在醫生工作上從未出錯的兒子擔心,「我看你今天回家休息吧,把精神樣足。」
「嗯。」
牧可風從院長室出來,在會議室門口遇上迎面走來的徐鳳眉。
「可風,怎麼兩眼無神?你這兩天又製造了不少新聞哦,怎麼了?是不是和小女朋友吵架了?」徐鳳眉也只能如此自嘲她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感情,佯裝瀟灑好像是所有受過傷的人最好的掩飾方式。
「哪來的小女朋友!」牧可風也學著自嘲。
「那個長得很平凡卻想愛得很深的小女孩呀!」徐鳳眉說道,「這些日子都沒見她來醫院找你,小女生難伺候吧。」
「別諷刺我了,老實說,她躲起來了,這幾天我連她人都找不到。」牧可風多日來終於可以向一個不是站在殷深深那邊的人吐露他快背不動的心事,這些年他和徐鳳眉一直都算得上是某種程度的好朋友。
「哦——這麼說,她真的採取行動了,她真想做一個不一樣的女人?」
「什麼?」牧可風不解,「採取什麼行動?什麼不一樣的女人?」
「有一天我跟她說,你不是一個會為某個女人安定下來的男人,你也不會把全部的愛轉移到一個女人手中,而她卻自負地告訴我——如果她不能擁有你全部的目光,她會走開。原來她真有勇氣走開,那不是很悲傷嗎?」因為對對手的尊敬,徐鳳眉不得在言語中向牧可風坦誠。
「是嗎?」牧可風有種被觸動的地雷炸得粉身碎骨的感覺,「你覺得我是這樣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嗎?」
「至少——這些天之前是這樣。因為你不曾把自己的心交給任何女人,以前我不知道,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個不把心交出去的男人,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真心,何來安全感呢?」徐鳳眉為自己的一番話覺得心開朗了許多,也笑自己竟執迷了那麼多年,真是太悲哀了。
「原來她是想就這樣走開——」牧可風無力重組被炸得粉碎的心。
「如果你不放手,她想走——也走不開啊!」徐鳳眉開始佩服自己的心胸和天才。
牧可風悸動了下,「可是,她躲著我——」
「她怎會真的躲到讓你找不到的地方?看你是不是用心去找,想見她,應該不難。」徐鳳眉這下更是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人的同情心是容易一觸即發的,且一發不可收拾的。
「謝了,我看我只能是個傻瓜。」牧可風已迫不及待地離去,站在原地的徐鳳眉卻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傻瓜。
是她吧?她還是愛著牧可風的,所以她不希望他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不過現在看來他是不可能再做個無動於衷的男人,他會重拾他的深情,但這卻完全是為了另一個女子。
愛情有時候是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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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睡!」殷程程挺一個大肚子搖搖擺擺地上樓來,卻看見還賴在床上的殷深深。
「姊,——再讓我睡嘛!」殷深深乾脆躲進被窩。
「你看你,丟下工作突然跑回來,每天抱有就睡,碰到吃飯你就倒胃口,臉色搞得比鬼還可怕,瘦成這樣,你是不是想讓爸媽急死呀?」殷程程一副大姊的架勢,自從嫁人、懷孕後,她更能體會為人父母的心情。
「好嘛!我起來就是了。」殷深深起來,這個冬天特別冷。「明天我就回台北,你別老愛訓我啦!」
「陪我上街買東西,替我這個大肚婆提提東西。」殷程程轉身就要跨出房間,卻又轉回來,「你弄得像個人的樣子在下樓來,知不知道!」
「知道啦!」殷深深吐吐舌頭,「老太婆。」
妝點一下門面殷深深隨即下樓跟姊姊出門,其實殷程程是到一家嬰兒用品店選購嬰兒的用品,嬰兒床、推車等大件物品店裡的人會負責送貨到府,根本就不必殷深深提東西。
「姊,我真難相像——你真的要當媽媽了。」殷深深有一半是說她自己。
「不會啊,我現在就有當媽媽的心情,從懷這個小壞蛋的第一天起,我就有做媽媽的感覺,說不上來——」
殷深深看著姊姊圓挺的肚子,下意識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幾天她從憂慮、煩人到掙扎,她知道她會生下這個孩子,卻還沒勇氣跟家人說,如果爸媽知道的話,說不定會當場昏倒。
這時她們已下了計程車,在回家的巷口。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殷程程問。
「沒事了,回家來想一想,就想通了。」殷深深也覺得這次再見到姊姊,好像真有那麼一點媽媽的味道。
「如果真的想通就好,媽每天都偷偷來問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呢。」
散步到家門口,殷深深卻盯著停在屋前那輛亮眼的BMW,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呼吸。
「怎麼了?」殷程程問。
「我——」
「幹嘛不進來?」殷程程已推開大門,馬上迎過來的母親林玉梅。
「有客人來也不先告訴媽。」林玉梅拉住躲在殷程程後面的殷深深,「害我不能早做準備。」
「是誰來了?」問話的是殷程程,而殷深深還在想——真是這輛車的主人嗎?他來幹嘛?
「你問深深,她一定是跟人家鬧彆扭,任性地跑回家來。」林玉梅瞅著小女兒,既然人家都登門拜訪了,她也就不用太操心,否則光看深深的樣子,還真把他們兩老給嚇壞了。
「還不快進去!」林玉梅催促著殷深深走進客廳,客廳內牧可風正和殷爸爸殷子健聊得起勁且笑聲不斷。
「深深。」一見殷深深進屋牧可風整個人幾乎是立即跳起來的。
「你怎麼有空來?」殷深深還無法回到正常的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態度。「著——我姊姊。」
「你好,我叫牧可風。」
「可晴——你的?」殷程程一眼便看出這具突然出現的男人一定就是男主角。
「可晴是我妹妹。」牧可風笑答,他也不清楚自己哪來直接闖進來,不管三七二是一的勇氣,沒想導引家二老都是和善好客之人,加上牧可晴來過幾次,他們更是將他視為上賓。
「哦——」殷程程心中暗猜,原來殷牧兩家可能要親上加親,「媽,有客至遠方來,你燒什麼好菜請人家吃?」
「都怪深深,也沒早些跟我說——」林玉梅於數落。
「不怪深深,我也是臨時才下來的,伯母先別忙,我打算見到深深就趕回去。」牧可風一雙眼睛又落在殷深深身上。
「你這女孩是怎麼了,也不懂得留客人吃飯。」殷子健轉身望向牧可風「深深的媽媽燒了一手好菜,就吃了飯再走,遠了的哈,家裡有客房可以睡,很方便的。」
牧可風卻瞧向殷深深,逼得她不得不開口。
「吃了飯再走。」
「我又有口福了。」殷程程拉著林玉梅,「媽,我陪你準備去。」
「我也去。」殷深深又想躲掉牧可風銳利的眼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賢惠了?」
林玉梅逕自走進廚房,兩個女兒膩在她跟前,礙手礙腳卻逗得她好樂。客廳不時傳來男人愉快的朗笑,殷程程偷偷瞄眼因為意外來訪的客人而雙頰出現一絲紅潤的妹妹,並用手戳了她一下。
「現在想通了——也不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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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奉命送牧可風出來的,而牧可風的車就停在屋子前,根本也滅什麼好送的,只不過每個人都想給她們一個獨處的機會。
「你帶我逛一逛台中,好不好?」牧可風發覺殷深深確實瘦了好多,臉色卻因為上妝的緣故,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只看出眼睛有些浮腫。
「上車,待會我再送你回來。」
殷深深機械地接受牧可風的指令,她卻恨他為何在她想要一個人好好振作的時候,又突然出現來攪亂她的心情。
牧可風將車子開往市區,台中的街道沒有台北大,卻感覺比較寬敞,因為人車沒那麼多,卻仍有一種特殊的繁華。
「什麼時候回台北?」牧可風問。
「明天。」
「那——你後天到醫院來檢查身體。」
「我很好,不用做什麼檢查。」殷深深立即回絕。再怎麼樣,她也不會上牧可風的醫院做檢查,何況她真的沒毛病。
「還在生氣?」牧可風把車子停在一個公園旁。「下來走走,好不好?」
兩人就這樣在公園的路燈下緩步走著。
「你怎麼讓自己瘦成這樣——」牧可風拉住殷深深的手,將她拌向自己,「這幾天我實在擔心你——」
「請你不要隨便說這種話。」殷深深激動地撥開牧可風的手,「就像你不該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家一樣。」
「不是無緣無故。」牧可風再次將殷深深的纖纖小手執起。
她看著他,那眼神足可以吞噬她整個人,但,現在的殷深深並非一個人,她可不能再任性臣服,即使再多的溫柔,她也絕不能投降。
「算了,你能來看我,我是很高興的。」殷深深不想再聽到任何會動搖她信念的話,就當他來見她,代表決定分手的最後一面,她會留取一些記憶來面對未來漫長寂寞的生活,讓他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
「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
她要的是記憶可以存取的真切感受。牧可風深深的擁著她,殷深深為自己的肆意喘息著;倚著他的胸膛,她感覺暈眩,原來她還是無能為力,她還是無法抗拒他短暫的溫柔。
「讓我保留這樣的感覺和你分手吧。」殷深深不顧一切的吐出這樣一句話,她不敢抬頭,用力掙脫她對這雙臂膀的眷戀,回頭就拋,但她的額身體卻禁不起這樣的激動和奔跑,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腳也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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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醫生的牧可風是頭一次體念到在急診室等候醫生看診的焦急,他著實被殷深深的暈倒嚇壞了,連醫生該有的鎮定和面對病患的從容都蕩然無存,好幾次他方寸大亂地在急診室走來走去,還受到護士數度的安撫。
「你是——她的家人嗎?」醫生看著牧可風問。
「是。」牧可風萬全鄉病人家屬般呆傻、木然,還不住點頭。
「好——」這會醫生有點遲疑,看著資料上圈填的未婚欄,其實應該直接把著尷尬的事實告訴病患本身,不過——後面還有其他急診患者。
「她怎麼了?」牧可風把醫生的遲疑誤會成凝重,心頭發慌,在這寒夜裡竟然手心冒汗,「很嚴重嗎?」
「不,她需要多一點休息,多一些營養的食物。懷孕初期可能會因為害喜而影響身體狀況,盡量少量多餐,多多進食,不要再讓她發生類似昏倒的情形。」醫生說著,點點頭,「可以不要住院,等她醒來,讓她回家休息,記住多照顧孕婦的身體,隨時注意飲食。」
「是——」
牧可風自己也是個醫生,對這些基本常識豈會不知,但,他只能機械地答應,走向躺在急診病床上的殷深深,不能置信到看著她沉睡般的容顏。她這小傻瓜竟懷著他的孩子——想躲起來,她竟打算不告訴他。
有點氣,有點喜,在床邊坐了下來,握著不想放開的手,他的心活過來了,想一輩子就這麼握著,再也不放手。
當殷深深悠悠的醒來,她眨了幾下眼睛,發覺自己躺著的竟是醫院的病床,這氣味,這嘈雜的急診室聲音,她驚坐著,被握著的手傳來一陣悸動。
他一定知道了,她不敢看牧可風的臉,只想有個地洞能讓她鑽進去,她真希望自己還昏睡著,沒有醒來。
「感覺怎樣?還可以下來走嗎?頭還暈不暈?」牧可風一個勁的問,見殷深深木然沒有作答,有些慌亂。「不舒服嗎?」
「沒有。」殷深深輕歎。
「醫生說不必住院,現在就想回家嗎?」
殷深深下床穿了鞋子,抬頭時又是一陣頭暈,急忙抓住床板。牧可風扶著她走出醫院,更是放心不下。
這時已經接近十一點,坐上車,剛才牧可風在慌亂中找到這所醫院,一時還分不清方向。
「跟我說往哪個方向走,你得趕快回去休息。」
「前面右轉——」
殷深深整顆心已被止歇不住的思潮佔滿,牧可風的話調和態度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冷靜,她害怕他突然問些什麼,卻又不知他為何遲遲沒有開口,他在想什麼?眼看車子都已經開進巷子。
牧可風下車替殷深深打開車門。
「你好好睡一覺,我得開車回台北。」牧可風在殷深深的額上印下一記溫潤的吻。「我看著你進去,代我和你家人說再見。」
殷深深像什麼事落了空似的回身走進家門,他是不是想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不好嗎?
爬上樓,爸媽都睡了,她也好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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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夢想家』深深回來了,如果你懷念辣妹代班的時光不妨傳真過來給辣妹打氣,剛才的音樂是小田和正——突然發生的愛情故事,幾乎是人人耳熟能詳,只要是音樂聲響起,藍香的甜美和深情,以及完治憨直和猶豫不決的愛情是不是立即浮現腦際。
好像正因為結局是分手,大家更能為這樣的故事感傷比已,黯然離開的藍香,她是怎樣的心情?
今晚我門的CALLIN沒有主題,好多天不見,好想和大家聊聊心情,談談天,我也趁這個機會回復朋友的來信。
首先是園林的小胖妹,她寫信來告訴我,她剛剛結束一段戀情,每天雖然寂寞,但也很忠實,因為她選擇了該選擇的。
祝福小胖妹,明天會更好,下一個男人也許也會更好,加油哦。
還有南投的鹹蛋超人,他說暗戀同班的女生已經兩年了,一直都不敢向她表白,最近她的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特定的男孩,想問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你只有兩種選擇,明天一早走過去,勇敢地向她表白,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做了就不會後悔。如果你還是沒勇氣,那就讓單戀永遠是單戀,也就不需要煩惱該怎麼辦了。
鹹蛋超人你選擇不後悔的告白,還是裹足不前的單戀呢?我不知道,你自己決定。
線上有一通CALLIN——」
「喂!」
——空中偶五秒的無聲狀態——
「喂!」
「喂!」
「你……你是哪位?」
「我是台北的WING,前陣子我聽見你在節目中播的信,我想,我可不可以把它們要回來?」
「你……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話,可以的,我可以寄還給你。」
「另外,對於你擅自公開我的信,我實在有點惱怒,不過,卻也應此我成為你新加入的忠實聽眾。」
「對不起——」此時深深的聲音是顫抖的,「也謝謝你的加入。你……你現在好嗎?很多聽眾朋友都很關心這個結果,他們想知道,你現在好嗎?信中的女主角她好嗎?」
「故事總是這樣,她嫁給別人了,就在那年的聖誕節,我看著她為別的男人披上白紗。最近我還見過她,她似乎很幸福,過得很好,我為她開心。」
「你呢?跟我們談談你吧。我可以叫你WING嗎?」
「有何不可,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我,那是年輕時候的名字。」
「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近況,我相信今晚在收音機旁的聽友都很期待,也很高興你能打電話進來。」
「我……最近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邂逅了一個女孩,她很愛我,我一直都知道,而我自己卻因為傷心過一次,死過一次,幾乎把那女孩從身邊逼走,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那……得看你愛不愛那個女孩,只有半方面的愛是不夠的。」
「我現在確定自己是愛她的,可我卻不敢太貿然地告訴她,我怕她會逃得更遠。」
——空中又有五秒的無聲狀態——
「喂!」
「對不起,為什麼你認為她會逃?她既然愛你,你又想向她表白心意,不是很完美嗎?」
「因為她……藏著秘密不肯告訴我。」
「每個人都有不願告訴別人的秘密,親如夫妻都是如此,你又何必在意。」
「可是,喝秘密跟我有關,我是這秘密一半的所有權人,而她卻帶著它一起躲我。」
「可能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吧。」
「如果我沒找到她,如果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裡,她是不是就會獨自一個人生下我們的寶寶,把我屏棄在她的生命之外?」
——空中的殷深深剎時無聲了幾秒——
「我想,她既然愛你,會這麼做一定也很痛苦,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怕她以為我要她是為了孩子,我怕她不相信我,我知道她現在人也在這個頻道上……我愛你,嫁給我,我們結婚吧!」
——已經超過五秒,空中是靜默無聲的——
空中響起音樂聲——恰克與飛鳥「SAYYES——」
……這樣兩個人一起迎接早晨,直到永遠一起生活好嗎,愛情本是用愛來感受,就像戀愛的觸感永不消失一樣,我要重複的說,你市真心的愛著我,不要迷惑,SAYYES,不要迷惑……